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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在上[综]》


第一章

第一章月见C

这世上最糟心的存在,除了旧情人和前男友,还有一种称作‘未来nv婿’。

嗯~未来对nv儿不怎么在意nv婿。

在海军本部医院特级病房看护伤者的时候,我一直犹豫是不是要找机会往点滴里加点耗子Y什么的以绝后患。

想想吧~任谁家娇生惯养如花似玉的nv儿喜欢个目测四十出头老(重音)男人,并且nv儿情深意重对方漫不经心,谁家家长不觉得糟心?

刚发现nv儿不对劲那会,我简直象被一道惊雷当头劈下,炸得外焦里N风中凌乱。

说起来真是一把辛酸泪,nv儿谈恋ai啦~按照我的观念来说是早恋还在其次,对象年纪不对也可以先搁下,关键是!

老男人!居然一副标准渣男行径,谁家家长不愤怒?

当然,我暂时还没下手,一来这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二来躺床上这位人物引发了海军医院近年来最狂热一波探病C,众目睽睽想G掉他难度不小。

…………

临下班前半个小时,送走J位叫不上名字从披风肩章判断军衔却绝对高不可攀的探病者,关上门,我迅速小跑进病房附带洗漱间,拯救笑得快要裂掉的脸。

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潜规则到哪里都通用。

不想莫名其妙得罪人丢掉工作,这些天我见谁都笑脸迎人,护士工作每班八个小时笑得脸部肌R发僵,顺便笑得我严重怀疑病人康复出院自己会患上非/典型X面瘫。

盯着镜子左看右看,顺便揉了把嘴角,我顶着一脑袋黑线外加额角微微爆起的青筋,第n次默默腹诽。

身为马林弗德海军本部医院一名普通护士,能在一众挤破头的丰满娇丽美人儿们当中脱颖而出,获得千载难逢机遇看顾英勇负伤本部中将的工作,理由是医疗部看在我…已婚,育有一孩的份上。

要知道,听闻入院将领军衔是中将,护士班可谓群情汹涌,目标一致都是希望能‘温柔T贴的照顾’那位大人。

海军本部中将什么概念?马林弗德镇守数万驻军,一名元帅,三位大将,十二位中将,权力顶端也就那点人,标准金G婿。

伤者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医院内部已经暗流涌动,一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院方经过多方考虑,最后在一票美nv护士殷殷期盼的注视下,迅速点了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我作为胜利者。

如此结果,对于你争我夺的护士们来说还算…满意,这点,从S下里同事们态度一如既往可以看出来,我知道,因为没有威胁感嚒~

年轻姑娘们总是有奇怪的竞争意识,一个高质量男人出现在生活圈子里,就算不喜欢,也不怎么愿意看到他被谁谁谁捕获,尤其那谁谁谁还是平日里彼此不F气的存在。

结(过)婚有孩子的Fnv,在大家的理解当中,这样的人是极安全哒~既不会对本部中将起念头,对方也不会对已婚Fnv出手,闹绯闻没什么,可要是绯闻对象是个相貌在平均线徘徊的Fnv就…不太值得。

于是皆大欢喜,医院平息浮动的人心,顺便消除潜在的得罪海军高层的隐患,护士们谁都没得手,于是心平气和。

然后,所有人有志一同忽略伤者和我的意愿。

…………

伤者的意愿,我是管不着滴~

那和我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倒霉,蹲边上看热闹都能叫L头拍进一潭浑水,简直祸从天降,更别提需要精心看护的伤者还是仇人,分外眼红那种。

ps:怨怼也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对方压根不知道。

呃就算知道相信大概也不会放在眼里,我一个平头百姓小护士,哪里会叫本部精英中将觉得为难,也就随手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存在。

…………

磨蹭了好一会儿,收拾好心情,我慢吞吞从洗漱室里出来,打算临下班前给对方做个简单检查,顺便换个绷带。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看似睡着,面Se苍白的闭目养神,没等我轻手轻脚走近,他就象预知一样‘醒过来’,许是之前应付访客耗了精力,神Se里带着点疲惫。

两人对视J秒钟,男人又闭起眼睛。

看对方那副巍然不动的死样子,我默默在心里翻出三白眼,男人就算没皱眉板脸,也一副会吓坏良家Fnv的凶恶气势,说到底还是长相不对。

一脑袋张牙舞爪卷发因为躺得久了更显凌乱,拧紧的眉心,无时无刻下沉的嘴角,就算安安静静也给人锐利刀锋一样的森冷感觉。

五官线条如刀凿斧刻冷Y,周身气息外放时那种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直叫靠近的普通人浑身起JP疙瘩。

话说回来,我实在没搞懂医院那帮子护士们垂涎将领们什么,权势地位?男人有权就变坏和nv人变坏就有钱,都是千古名言。

高级将领们也就是男人,在生物学角度上和海贼没区别。

…………

然后腹诽归腹诽,手下动作也半点不拉,迅速量过T温,麻利端起Y品绷带,一伸手无视病人睁开眼睛的恐怖长相,行云流水地解掉他条纹上衣的扣子。

宽阔厚实肩膀,紧实的肌R,深小麦SeP肤,零零碎碎陈年旧伤…

一侧腰腹缝成蜈蚣状新疤,伤口还没完全结痂,随着最后一层纱布解开,浅浅血腥气合着Y味弥散在空气里。

察看过伤口复原情况,消毒敷Y,最后用全新绷带重新裹上。

因为伤在腰腹一侧,这过程里两人不可避免的靠近,我目不斜视一圈一圈缠绷带,极力忽略呛进鼻子的气息,血腥与Y物,硝烟与海C,男人身上带着非常复杂的味道。

或许还有若有似无的荷尔蒙…

咫尺间的呼吸喷在耳廓,滚烫,富有侵略X。

漂亮地打个结完成最后步骤,起身往后撤到一米开外,然后才抬头,扫了眼已然面无表情的男人,又飞快垂下眼帘,收拾好染血绷带,静悄悄转身离开。

…………

打卡下班,一路往家走,一路我都皱着脸。

仇敌天天见面还必须精心照料是怎样一种蛋疼滋味?

我浑身骨头疼就是极好的说明,工作累是一回事陪尽笑脸是一回事,看着不能打不能杀,心里堵得慌才是真苦B。

内心流着宽海带泪,我抬头望天远目。

含辛茹苦养大的nv儿死心眼为个老男人患得患失,那老男人哪里好?海军将领们除了打击海贼时候正义凛然,闲暇不都是各种坏习惯不重样吗?

chou烟喝酒赌博玩nv人,坏男人mao病没一样拉下,绝对绝对是每个丈母娘心目中的拒绝往来人选啊啊啊!

在天国的孩子她爹啊~保佑明天病床上那只男人长眠不醒吧~喝水呛死吧~吃饭噎死吧~没收作案工具吧~

咦?有什么奇怪东西混进来了?

迎着晚风默默掐拳的我嘴角chou了chou,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重新捡起往病人点滴里加耗子Y的计划。

寄希望老天开眼让病人出意外,不如自己动手,要知道,那位中将是原著里边有蛮多出场镜头的存在啊~

如今离那场青史留名战争发生的时间还有一年多,原著里有真实姓名存在的人物…想来命大得很,果然还是自己嗯哼~

作为一只不巧看过海贼王动漫的穿越者,我表示多出来的这次人生就是张茶J,如今更有朝着碗柜发展的趋势。

当年眼一闭睁开发现自己跑进一个奇怪地方,顺便还顶了别人的身T外壳,也就是小说写烂的魂穿梗。

没等完全接受事实,另一道惊雷劈下,新的身T怀着Y。

nv孩子结婚怀Y很正常,只要不是十六岁,ps:新寡。

…………

新世界,新人生,新生命。

我手忙脚乱,晕头晕脑完全清醒过来一朝分娩,挣扎了一天一夜生下的婴儿抱进怀里,R呼呼红通通小包子哭得象只猫。

那一刻,原本的不甘心与惶恐忿怒忽然全部消失,心里那道来自异世现代社会的冷漠通病界限,被小婴儿弱弱的哭声冲垮。

我的孩子。

我生下的孩子。

娜娜。

…………

在故乡带着孩子生活一段时间,精神上消除语言文字隔阂,彻底了解这世界莫名熟悉的情况究竟怎么回事,我二话不说收拾行李,火烧房一样报名登上驶往海军本部的船队。

尼玛!海贼王!日子简直不能过了摔!

哥尔d罗杰处刑也不过J年,整个世界陷在动荡与战火当中。

报纸上满篇满幅都是暴/动S/乱革/命,硝烟四起,扬帆出航的海贼烧杀掳掠,平民一条命甚至比不上J样补给。

我所在的岛屿不巧位于伟大航道七条航线之一的前端,灾情尤其深重。

想护着嗷嗷待哺的孩子,伟大航道内,只有海军本部所在地,有二十年时间,马林弗德对于平民来说是最安全的岛屿,没有之一。

比起怀里哭得猫似的小R团,穿越前看小说总喜欢yy的什么红发鹰眼海流氓,什么火拳C帽特拉男,都tm是浮云!

象俺们这样半点本事没有的小百姓,要的是粗茶淡饭平平安安。

让大海贼时代见鬼去吧!个人表示,固若金汤的海军本部所在地才是真绝Se。

原主家庭背景清白,死去的丈夫又是一员海兵,作为军属,我顺利申请到居住权和工作,海军本部医院护士,然后一呆就到今年。

…………

时间象R包子打狗有去无回,nv儿娜娜转眼长成十六岁如花似玉年纪的姑娘,要是不巧家学渊源,我觉得自己大概有希望成为最年轻的外祖母。

穿越前咱是个宅属X姑娘,有份正经工作,J个不讨厌的男朋友,到时间顺其自然结婚生孩子,后来魂穿,晚婚和搭伙过日子的观念就打破啦~

大概是这里危险系数过高,人均寿命实在有点惨不忍睹,身边小圈子里的姑娘除了别有目的都基本早婚。

俗话说得好,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加上自己呃~活生生前例摆着,到如今我也不纠结nv儿十六岁就恋ai,而且很有点要结婚的意思。

三十二岁一跃进阶外祖母…惊悚过后,也还是可以愉快接受哒~

当然,未来nv婿绝对绝对不能是那只病人,海军本部中将鬼蜘蛛。

…………

为了防患于未然,明天果断的给他加耗子Y,我默默掐拳。( )

第二章

第二章月见C

准时到家,回房换下医院护士F就去煮饭。

娜娜还没回来,不过我在厨房里看见新鲜食材,想是中午她chou空带回家,看见食材于是我省了按照存货想菜式的心,转身去拿围裙时又在储物柜那里看见留言。

置物柜显眼的地方贴了张小纸条,上边两句话,字迹显得匆忙:

‘堵塞的下水管等晚上回来修理’和‘香S小鱼G’,最后画了个可ai的颜文字符号作为结尾。

(≧w≦)

是我以前教她的,属于我那边世界的颜文字,这里大概没有别的谁会用,娜娜很高兴,她觉得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我边摇头边笑,小鱼G是她心ai的零嘴,上回弄了整整一罐被她不到两天消灭G净,我怕她吃上火就给断了,她不敢明说就写纸条。

长到十六岁还是这样的傻孩子,怕羞不敢当面说的话就用纸条,每回也总是用上颜文字表示她当时的心情。

很可ai,可ai得每次我都会让她得逞。

随手收起母nv专用通讯,返身折回翻检洗水池边堆得满当当的材料,然后我不出所料的拎出一包…

掂了掂手里的袋子,我嘴角默默一chou,这重量做成鱼G怎么也得两大罐,这孩子上辈子是猫不成?

chou完嘴角,我开始G活。

担心孩子吃上火归担心,她的愿望基本上我都会满足,只要在能力范围内,所以小鱼G什么的呃~等下顺便煮一壶凉茶?

因为娜娜是很乖很乖,乖得叫我心疼的孩子。

…………

大概是单亲家庭的缘故,娜娜乖巧懂事,小小一粒就已经没怎么叫我C心,成长过程里更是贴心到极点,邻里间都夸赞她是个好姑娘。

当然,我知道那是表相,实际上这孩子早熟又敏感,当初还是只小萝莉的时候,她会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总害怕我不耐烦起来把她寄养到别人家或者海军孤儿院然后自己改嫁,闹得我不知怎么安W才好。

穿越前我没生养过孩子,当然也就不知道怎么教孩子,这里的世界又乱得厉害,到处都是动荡纷争,低层平民最先需要保障的是生存,Y儿教育…那是啥?

说起来真真夸张,娜娜到年纪我想给她找个Y儿园都找不到,囧。

幸亏马林弗德海军本部这里对军属还算关注,七八岁的孩子集中起来统一读书认字,再大一些也可以透过筛选,天资好的能进入军校。

而那些孩子将来会是海军新生力量。

娜娜如今在军校念书,平日里我不怎么管她在外边的事,不是冷漠更不是放任,而是…大概是穿越前那段人生带给我的一种反向认知。

当年被自己家长管得多了,到如今对自己的孩子,每回想管一管的时候,对比自己年轻那会的心态,又觉得孩子蛮可怜的。

我不是对自己家长抱有怨怼,是代沟问题。

‘为你好’有时候是一种偏执的专横,偏偏作为孩子无力反抗的时候,那种心灰意冷怨恨横生的感觉相当糟糕。

因为年轻没出人头地而B着孩子飞H腾达,因为介意别人看法而B着孩子这样那样。

因为‘要争气’,所以你要‘找个T面工作’,要‘找个能G丈夫’,要‘生个聪明外孙’,为的就是‘让我出门有面子’,这些真是够了!

人活着为的就是‘结婚生孩子看着孩子生孩子’,我真不明白老一辈想法。

当年为着被管得多了,我总是幻想自己有孩子一定不会拿‘为你好’的借口对孩子横加G涉什么,我可以教孩子做人道理,可以教孩子为人处世,却一定不会用自己的想法强行规划孩子的人生。

所以,我不会太管束娜娜,她喜欢做什么就依着她,好比她似乎喜欢上一只年过四十的糟糕男人,她不说我也不会过问,最多想想怎么剑走偏锋消灭潜在渣男,(==)。

没关系,娜娜还小,偶尔遇到挫折摔摔跟斗也不是坏事。

人生是她自己的,现在痛一痛接受教训还有我在后边看着,总好过我管得紧了她什么都不敢去做,将来我死掉她再犯错,到那时可没有谁会不问是非对错护着她。

…………

起油锅炒J道菜,接着把汤锅重新热上,我转身去洗手外边恰好传来开门的声音,等擦G手一回头就见娜娜在厨房门外探头探脑。

上下打量她一眼,我不禁有些纳闷,这孩子一脑袋汗,看着象是跑过马拉松回来是怎么回事?不过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又没什么大碍。

娜娜蹭一下蹭到身边,先探头看看菜式,又看看汤锅,然后嘴角就翘起来,两眼亮晶晶,“安娜~~~”

“外边那客人是你同学?”视而不见这孩子一脸垂涎,我朝着厨房门外抬抬下巴,方才进门是两道脚步声,其中一道留在客厅,这时候带人来做客…

想了想,我决定重新下锅再煮个饭。

“只是出于礼貌登门拜访而已。”娜娜摇头晃脑,笑得脸上都开朵花来,“我们家的普通菜式不好拿来招待客人。”

哦~我点点头,然后跟着这孩子一块出去和客人打招呼。

娜娜的喜好打小就掩饰得好,可我是她老娘,对自己孩子哪里不了解?别看她笑眯眯的说话,却绝对是对来访者有点不乐意。

我知道娜娜早熟敏感闷S别扭,可不管怎样都是自己孩子,她有意见的人,嗯~大概也不会招我待见,癞痢头孩子都是自家好,何况我的娜娜这么可ai。

当然,面上还是要表现好些哒~我是大人嚒~虚伪一点没关系。

出了厨房一抬眼,然后我就愣住,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人,年轻男孩子,齐耳黑发,圆滚滚身材堵得家里空间更显B阙,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小相扑选手不是那谁么?!

…………

听到动静年轻男孩子猛一下起身,张了张嘴似乎想打招呼不知怎么又愣住,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把目光转向娜娜,眼神里带着点询问。

“安娜,这位是战桃丸队长。”娜娜走上前J步,站在中间为两人作介绍,彬彬有礼到古怪的程度,“战桃丸队长,这是我母亲安娜。”

“啊~晚上好。”我哽了半天才噎出一句,原因无它,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别人相处。

打过招呼看对方微红了脸一副同样不知怎么是好的样子,想了想就拿出一句万金油一样的客套话来打圆场,“等下一起吃个饭吧?”

“那就打扰了。”男孩子速答,顺便微微鞠个躬,顺水推舟得叫人反应不及。

“妈妈~”娜娜在边上喊了声,语调里有点儿埋怨,接着她扭过脸,说道,“战桃丸队长——”

“诶诶~娜娜你一头汗会感冒,去整理一下,多失礼啊~”我忙不迭开口,免得这孩子不乐意起来得罪人,“等下要开饭了,赶紧弄好来帮忙。”

打发了她回房间,我又对着年轻男孩子微笑,“请坐吧战桃丸队长,很抱歉,我家娜娜她被我宠坏了。”

“请叫我战桃丸就好。”年轻人一脸正Se,态度非常拘谨,“伯母…呃安娜夫人。”

一边说一边不安地坐下,许是习惯他一双手搁在膝盖上,背脊挺直,一副受过军队正规训练的精悍姿态。

隔了一会儿,沙发上那年轻人开始不时拿眼角偷瞄娜娜的房间,看样子分明是很在意,偷瞄之后发现我盯着看,他又立刻正襟而坐接着脸红。

然后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

见状,我随便扯个借口遁回厨房,躲着等娜娜自己去处理她的人际关系。

以前我就有点社J障碍症,到如今更是没什么长进,要不是为着这点mao病也不会选择护士职业,戴着口罩遮住脸,总让我觉得安全。

娜娜的同学…呃~大概不是同学,她如今军校二年生,那位战桃丸看年纪十八/九岁左右,应该不是学生,听刚才娜娜称呼他‘队长’,我记得…

依稀仿佛战桃丸是谁的保镖来着?时间久了当年看过的剧情忘得七七八八,印象深刻的也就J段,其中还大部分是海贼相关,跟马林弗德海军本部扯不上关系。

能记得的不多,不巧这当中恰恰有关于‘战桃丸’的部分,原因,除了他出现的那段情节实在峰回路转,他本人也叫人印象深刻。

那么圆滚滚特立独行的形象,在满屏幕花样百出的人物当中也算是独树一帜。

说起来,到这里十六年,近距离接触的原著人物一只手都算得过,毕竟那些都是位于世界顶端的大人物嚒~平头小百姓哪里有机会看到。

我原以为安安静静呆到顶上战争打响,届时随着岛屿住民转移到大后方,往后日子也一样平淡如水,却不想最后这一年还真是‘惊喜’不断。

医院里躺着一位,加上如今客厅里坐着一位。

娜娜这熊孩子!看样子我非得找时间和她聊一聊,也好叫她明白,四十岁的糟糕大叔不可靠,客厅里那位队长同样不是好nv婿人选啊!

…………

今天的晚餐吃得实在叫我胃疼。

可能是回家了整个人松懈下来,娜娜这孩子难得一见的在有外人的时候犯熊,餐桌上先对着客人横眉竖眼,后来更是在我客气给他夹菜的时候一直冷哼,等到最后我拿眼神都已经没办法制止她。

呃~亏得这年轻男孩子脾气好,整顿饭吃下来居然面不改Se。

最后,我只好打发娜娜去洗碗,自己泡茶,才没让她往客人的茶里加耗子Y,我看娜娜凶神恶煞的脸Se,实在很可能G出那种事。

真头疼,不过到现在我倒是明白,这位‘战桃丸队长’真不叫娜娜喜欢,或许还有点仇怨,并且是对方的错。

因为年轻男孩子态度放得很低,低到忍耐的程度。

娜娜在外边一直懂事听话,虽然是表相,可她做得很好,能叫她不管不顾,我想两个人之间或许真有点解不开的结。

不过…无论是怨怼误解,娜娜毕竟年轻,有些事…嘛~算了算了,正因为年轻,才没必要在意成/人世界带着阶级的人际关系。

端了茶给这年轻孩子,我冲他笑了笑,最后还是把一肚子缓和气氛的话吞回去。

就算他是海军大将家里的后辈,大人世界带着目的讨好的阿谀奉承也还是免了吧~顶多我S下里再教教孩子,现在算了,我不忍心自己孩子太早过于世故。

虽然那免不了,但是如今正风华正茂的娜娜,任X点也没关系。

…………

接过茶,年轻男孩子低声道谢,顺便拿出一小盆盆栽作为到访手信,按照他的话是‘上个季度海军科研船队带回来的植物,栽植成功现阶段准备向外推广。’

然后,以还没问世的植物当礼物,理由是‘发现它的是娜娜,我想实验室之外它首先也应该先让娜娜养着。’,真是妥妥官二代口吻。

把盆栽轻轻搁在茶J上,男孩子飞快瞄了眼厨房,抿了抿嘴角,眼神里带出些愧疚,J番Yu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愣了下,细细看了看面前的小盆栽,然后想起航行结束回来有段时间里,娜娜情绪似乎不对劲。

上个季度恰是娜娜首次随船航行的实习期,原本高高兴兴出门,回来却低落得厉害,有好J晚我被她噩梦里哭着吵醒,问了怎么都不肯说…原因莫非出在这位队长身上?!

自家孩子这是被欺负了对吧对吧?!

想来想去,终于还是chou着嘴角G笑,我同样没办法追问,不是为着年轻男孩子一脸的难言之隐,为的是我家娜娜。

她不肯说,我当然得装糊涂,心结这种东西不是当事人自己想明白谁劝也没用。

好吧~如今总算找到一点点症结,我默默看了眼对面的年轻男孩子,脑补了下实习期间或许会发生的各种状况外情节,默默深呼吸才压住险些生出来的黑暗思想。

家长么~总是胳膊肘往里拐,不管错的是谁,肯定别人不对。

所以啊~如果是感情问题,等晚上我会找时间和娜娜好好说说,别的没有两条腿男人满大街都是,nv孩子总会ai过一两个渣,没事,将来会找到待自己如珠如宝的男人。

如果是公事…呃~我也会旁敲侧击告诉她,海军本部就和以前街坊邻居相处时没区别,她以前做得很好,相信往后同样能驾驭自如。

…………

我知道,娜娜是个聪明孩子,资质比我好上不知多少,虽然我不管她在外边的事,可身为家长哪里会不去了解自己孩子的处境?

海军军校正式课程也就两年,毕业后部分学员分配进入驻地F役,余下的海军本部会针对个人特长专门训练。

娜娜在生物学方面极有天分,一年级期末就破格进入海军科学部,一边念书一边参与某些研究。

海军机密平民无法得悉,可是作为家属,我收到过军方通知,并且受过调查,为着各种出于安全出于机密方面的考量,家属被提前告知,许多事已经没有权力知道。

我只能看着自己孩子却什么都做不到,她的世界被从我身边分割出去绝大部分,受了伤也只能在梦里哭,我援手不及,连过问都碍于军事机密而不能。

小人物养天之骄子的悲哀莫过于此。

天知道我多后悔同意她进入军校,其实我宁可她笨一点,可惜…这世上的事真真不如意十之八/九。( )

第三章

第三章月见C

往点滴里加耗子Y的计划没用上,因为昨晚那小相扑选手战桃丸队长的出现,导致我对鬼蜘蛛中将的仇恨值降到水平线之下。

送走客人,晚上娜娜难得撒娇要和我睡,两人钻被窝的时候她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的都是学校里和科学部可以透露的东西。

等说得累了她安安稳稳睡着,我却睁着眼睛到天亮,一晚上都心疼。

娜娜在学校里没朋友,因为是nv孩子,她在J乎清一Se/男人的海军精英当中受到侧目和区别对待。

nv孩子T质本来就比男孩子差些,更不用说娜娜擅长的原本就不是T能,而这些可以忽略的小缺憾,在那票只喜欢拿拳头说话的人眼里就成了没用和拖后腿。

学校里被一票混蛋歧视,在科学部刚开始也不是很顺利,生物学方面出类拔萃的天分叫前辈们有意无意排挤,动不动刁难她…

比起肌R型无脑男,搞研究的宅男们更乐意使用冷暴力。

而那位战桃丸队长开始总拿眼角斜视娜娜,后来实习过程中发生了点意外,他的态度才开始转变,至于发生什么,娜娜闭口不言,我也没追问。

总之,反正真是小相扑选手欺负我家孩子。

冲着这点我就决定不待见他,即使他吃过饭留下来修好我家堵塞的下水管,也不足以泯灭我心里萌生的偏见。

…………

清早起来,两人吃过饭,娜娜和往日一样出门,迟点我收拾好家里跟着锁门上班。

进到医院还没歇气又听得护士长给了个好消息,鬼蜘蛛中将出院啦~一早天没亮就离开,他的副官刚办理手续整理行李前脚才走。

简直…令人心情愉快到极点。

我顶着昨晚没睡生出来的黑眼圈,面无表情听着护士姑娘们不无惋惜的窃窃S语,顺便还让护士长拍拍肩膀,肯定了我工作上的出Se表现。

据闻是鬼蜘蛛中将的评价,‘是个懂事的nv人’。

个人表示tm就是废话,我一结(过)婚有孩子的护士,本职工作不是照顾病人,难道还得是想爬床不成?

这些天来探访的客人们别有深意若有所指的眼神打量真是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鬼蜘蛛中将心里想的什么,他是觉得我肯定要找机会G引他对吧?

现在康复出院,我没有任何行动,于是很欣W?

话说回来,在那帮子高级将领眼里,海军本部任职的nv人都是怎样的存在啊喂?!

没找到机会加耗子Y真遗憾。

…………

引发医院震动的病人离开,接下来工作也没什么变化,这些年下来我G得轻车熟路,就算昨晚熬夜精神不济同样不出岔子。

时间很快到临下班,护士长忽然把我逮去,递来一张写着店名的纸条,神Se和蔼的旧事重提,她劝我去相亲,上个月就提过,是她丈夫一同事,如今恰好驻守归来正休整。

相亲这种事实际上我遇到J回,马林弗德这边男nv比例失调得严重,身边街坊同事都热心牵过线,只是每回都不了了之。

娜娜害怕我改嫁了丢下她,所以我没想过再找,有时候实在碍于介绍人的面子而不得不过去,J次也都因为我不热络让男方改了主意。

之前说过这世界乱得厉害,人均寿命实在不长,这也导致做什么都讲究效率。

一见面只要没太过讨厌,往往就奔着旅馆去,如此跳跃X进展,对于我这样天/朝出身的人来说太刺激。

而拒绝过后,男人就会换目标,大概是不愿意L费时间?沙场征战生死一线,他们也没有太多心思会放在nv人身上。

不巧,我极其讨厌沙文主义和物化nv人的思想。

所以啊~十J年下来,我荣获医院里‘相亲失败’排行榜前列位次。

近些年随着年纪大了牵线的人也少了,我耳根子不知清净多少,街坊邻居同事总喜欢脑补我是因着娜娜和孩子她爹才单身,天晓得我其实是自己不喜欢。

当然不是X取向问题,是三观不合。

我一直觉得,nv人的底气如果要靠男人维持是件悲剧,偏偏这边许多男人认为nv人除了生孩子,大概就剩下床上能纾解身心的作用。

三观不合怎么恋ai?我宁可单身倒还自在些。

不过…拒绝了一个月,到今天我实在词穷,护士长语重心长劝我就去看看,她说聊一聊当是J个普通朋友也好。

护士长是个热心人,在医院里有红娘别称,据闻她牵线的没有一对不成功,没有一对不美满呃~她是我顶头上司,不管怎么样,拒绝得太彻底就得罪人了不是?

不好得罪上司,我只能接过她的好意,加上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了解,反正一定不会成功,看看就看看吧~

磨磨蹭蹭下班,换掉一身工作F,我按着纸条上的地址出发,今天早上娜娜说过她最近有个大实验在跟进,每晚都不会回来,为着安全她会睡在科学部宿舍。

于是,一个人偶尔懒得下厨外面吃饭也好。

…………

按着地址摸索过去,护士长给的纸条写明了见面地点位于城镇商业区一家食庄,我有点儿诧异,说起来,相亲地点的选择某些程度也是一种表现。

男方对待此次相亲的重视与否,和他生活质量的高低。

不过,如此高级还真是少有。

约定的食庄在马林弗德整个岛屿内的消费水平里名列前茅,当然,这不能算上声Se犬马夜店街,而是单指普通的消闲场地。

护士长说对方见过我的照P,嗯~至于为什么我的照P能无缘无故被别人看去,这是小细节不用追究,就当做自己上司太热心好了。

抵达地点之后,进门还没来得及向店内F务生问路,我就叫两位海军装束的男人客客气气领着往里走。

一位身着披风,肩章军衔绣的是中尉,另一个年轻些的士兵装束,两人态度严谨又不失和气,简直堪称礼貌周全。

没多久,三个人走进食庄内部。

转过一处垂花拱门,入眼所见是与大堂装饰截然不同的风格,回字形木质走廊围起院落,朱红栏杆外是小巧精致园林,流泉惊鹿,暗香浮动。

一映浅水延伸至廊下,J尾漂亮锦鲤轻摆摇晃惬意地游曳。

此时夜幕将至,院内和室灯火通明,显然高堂满座。

走在木质走廊上,隔着纸质门扉,室内三味线清幽纯净乐声,混合在男人nv人的笑闹里,为尚未降临的夜蕴出浅浅的暧昧氛围。

抬眼瞥了下领先一步那人披风袍角荡起的曲折,我默默的无声的开始牙疼。

…………

目不斜视朝前走,期间一侧屋内有明丽侍nv开启门扉,我们一行人恰好经过时,目光一瞥间我窥见里边J位西装革履男人。

呃~依稀仿佛…不过转瞬就经过那间屋子,我就立刻把方才看见有些儿熟悉的身影抛在脑后,大概是错觉…吧?

…………

绘着四季花卉的纸门被轻轻推开,领路的这位收起手直直立在门侧,我小步走上前,看了眼室内,心顿时就定下来。

不为别的,为的是我明白今晚相亲成功率更是比预计降低许多。

一脚踏入室内,身后宣纸门静静合上,我礼貌的笑笑,轻轻地按照对方示意坐到位置里,幸亏今天穿了长裙,不然这情况还真是不得不失礼。

屋子里倒是没有什么古怪东西,浅青Se榻榻米,朱红案J,和之国风格装潢导致客人们需要跪坐,我穿着长裙总比短裙好,至少大腿不会露在外边。

男人端坐在一侧,雪白将领披风蜿蜒垂在身后地上,西装革履,看起来非常正式。

两人一时面面相觑,对方神Se有点儿僵Y,不知为什么或许有点失望?我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把视线放平,打定主意绝对不要比他更早开口。

我倒是给忘记了,护士长家那口子如今已经坐到准将位置,她口中‘丈夫的同事’也是准将,看男人肩章绣的军衔我才想起,顺便惊悚。

护士长还真是给了个天大‘惊喜’。

…………

隔了好一会儿,男人嘘咳一声打破平静,见我抬眼看过去,他又提了提嘴角,扯出一个看起来很艰难的柔和笑意。

我同样很困难的回以微笑。

见状,他又咳嗽一声,哽住似的涩声开口道,“弗里茨赛尔尼尔,卡洛琳和你说过吧?”

呃~这倒是没有,我不着痕迹的黑线一把,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护士长真没提过男方的姓名,她什么也没说,不知道是我忘记问,还是她忙起来给漏掉。

不过…我微笑,“安娜,是个护士,家里…”

“诶~我知道我知道。”男人轻声打断,收了收神Se,似乎想了想就笑起来,“安娜小姐可能忘记了,我们之前见过。”

“是我拜托卡洛琳约的这次见面。”说话时他把手伸过来,轻轻握了握我搁在桌子上的手随即又飞快收回,语气倒是诚恳,“我相信安娜小姐会了解我的诚意。”

“先吃饭吧?安娜小姐一定饿了,真是失礼。”

…………

说起来,这位海军准将先生颇有风度。

嗯~不算上他周身萦绕的杀伐气势的话,不过我相信有的是年轻姑娘不介意,男人可以不靠长相就在nv人堆里很吃香,所以我很困H。

究竟看上我什么?听他一番话,居然不是我以为的护士长做媒兴趣爆发,而是男方主动要求的见面?

我不记得自己见过这海军准将,更别提记得做过什么会叫人神魂颠倒的事。

实在百思不解。

…………

困H归困H,今天这餐饭吃得倒是气氛颇轻松。

弗里茨准将先生自己说他不擅言辞,所以进餐时候他的话很少,盯着人看的眼神也不叫我讨厌,至少…没什么露/骨Yu/望。

出于礼貌我甚至喝了两小杯清酒。

等到主餐结束,侍nv轻手轻脚收拾餐具,重新奉上清茶,屋子里又一次两人独处时,神Se显得放松的弗里茨准将先生低声开口,“都说一方喋喋不休另一方笑而不语,是没机会的表示。”

“安娜小姐…”

他尚未说完,纸门外有人低声打扰,“准将大人。”

随后闭阖的门扉开启,一直守在外边的中尉举了举手中拎着的东西,“下边送来酸浆果,准将大人。”

语毕,获得同意进入室内的中尉把一只篮子轻轻搁在案J上,完成后又飞快退出去。

许是因为这次打扰,弗里茨准将收起有些失礼的举动,面SeJ番变化,最后掩饰尴尬似的把视线放到篮子上,“新世界出产的果子,很美味。”

他拿手翻检J下从里边拿出一颗递给我,接着又说道,“打成果汁也不错,要试试吗?”

垂下眼帘看了看咫尺间的这颗果子,我愣了下,许是见我没反应,他的手僵Y地收回去,涩涩的说道,“很抱歉安娜小姐,刚刚我…”

他磕磕巴巴道歉,为着方才行为不是很检点,不过此刻我的注意力倒是没放在那方面,我直直盯着案J上的那篮子浆果,心里一时很是惊悚。

…………

抬手拖过篮子在里边迅速翻检J下,确定当中隐藏的可怕之处,我猛地抬头,大声喝止道,“别放进嘴里,这东西有毒!”

男人动作一顿,神Se显得诧异。

顷刻间,纸门被猛地拉开,“准将大人?”是中尉。

…………

接下来一团混乱。( )

第四章

第四章月见C

头疼死了。

安安静静坐在室内一角,我面无表情地**突突直跳的太Y**。

弗里茨赛尔尼尔准将惊讶过后一脸Y郁,首先下令追捕先前送浆果来的人,接着他随身的中尉召集一票人马将食庄围得水泄不通。

过不了多久,原本惬意祥和气氛被空气里绷紧的肃杀取而代之。

许是‘毒杀’这种事触动某根敏感神经,即使未遂,食庄内同样在此消费的海军将领们也逐一派人前来,房间里来来回回经过J次询问与W问显得纷乱。

二十分钟后,追铺行动得到一个坏结果,送来那篮子酸浆果的人被找到,在离食庄不远处某个僻静巷子里,一刀毙命。

灭口。

收到消息,原本只是让下属副官来问个究竟的海军高级将领们亲自登场,之前按兵不动,想是‘毒杀’一事不确定真伪吧?

包围食庄,追捕送礼之人,是习惯X防范行为,如今那人被灭口,‘毒杀’也就确定真有其事,所以才惊动不巧同样在这边的高级将领。

准将先生忙于应付他的同僚上司,我chou空躲在角落,一边头疼一边惊悚。

这家店今晚…不算意外的话真是蓬荜生辉。

从他们乱纷纷的J谈里,我知道了今晚这边海军高级将官聚会的理由,为着庆祝鬼蜘蛛中将康复出院,和他一系的将官们基本到场。

刚来时我说看着凑巧打开那扇门里边的人影熟悉,原来真是照顾了大半个月的那只中将。

然后说回来…弗里茨赛尔尼尔准将想必和鬼蜘蛛中将不是很亲近,要不然我想他也不会选这么个地方相亲,如今出了意外,来的人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或者明天海军本部里边的流言会喧嚣尘上吧?

从弗里茨赛尔尼尔准将的神Se可以看出来,他被关心的同时顺便遭到调侃,并且这票高级将领们无一不是带着点诡异神Se。

…………

我很头疼,不是为了自己被人当猴子看,为的是卷进麻烦事。

可是没办法,如果毒杀成功,弗里茨准将死亡,接踵而至的麻烦那才叫人无法应付,我可以放任他死去,却不得不考虑后续。

调查结果肯定是与我无关,但是影响不可避免,甚至会波及娜娜,我不为着自己想也必须想想nv儿。

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纠结又蛋疼,马林弗德海军本部的正义深处,要说没有藏着黑暗,那是骗小孩的鬼话。

…………

屋子里乱纷纷的嘈杂声经过J个高低起伏终于归入平缓,最后登场的来人身份似乎颇高,因为纸门开启后男人们都变得安静。

隔了会一记听上去不知怎么形容的音Se慢慢悠悠响起,“耶~弗里茨你真是警觉,别拉多娜C果实和酸浆果J乎没区别,你能发现,看来美人在侧也没叫你降低戒心啊~”

“啊不,其实…”

弗里茨赛尔尼尔准将的回答显得犹豫,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继续,方才那道声音又重新笑道,“耶~你夜会的美人肯定吓坏了吧?今晚可要好好安W她。”

别有深意的笑完,那人顿了顿,接着说道,“耶~怎么不见你的美人?”

随着那人话音落下,屋内注意力陆陆续续集中过来,顿时叫躲在角落的我成为现场焦点。

我赶忙埋下脑袋作无比惊怯状,眼角狠狠一chou。

先前一屋子乱糟糟,大伙儿关注的都是幸运的准将先生和那篮子浆果,没J个人留心我这可有可无的相亲对象,有也是瞟一眼过来随后就不继续注意。

然后现在好了…新登场这位兴致BB一开口…一屋子男人都盯着缩在角落的我。

妈蛋!我有社J障碍症啊!

“耶~真是…”古怪的停顿J秒钟,那人言不由衷的往下说,“害羞的美人呢~”

啊啊~我知道自己长相也就没有拉低平均美貌值,所以您不必夸赞得如此不情不愿好么?另外,没事赶紧去调查真相不要继续盯着我看啊啊啊——

我僵直的坐在原地,内心吐槽波澜壮阔,半晌,竖起的寒mao敏锐接收到无声无息B近的气场,混合烟C与酒精的味道,不疾不徐笼罩在这块角落。

“耶~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带着古怪卷音的声线,说话时音调显得困H,“总不至于是在游nv町吧?”

“H猿大将先生。”弗里茨赛尔尼尔准将及时开口救场,边说边走上前来,半蹲在我身边,握了握我放在膝盖上的手,“安娜是护士,在海军医院任职。”

“哦~安娜~”尾音微妙的挑高少许,被称作H猿大将的男人以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近半个月是你照顾鬼蜘蛛,怪不得眼熟。”

“他说是个懂事的nv人。”

…………

需不需要我回答‘不胜荣幸’啊?游nv町你M夫!

在弗里茨准将仿佛带着点安抚味道的注视下,我抬起脸,目光平视,温柔微笑,“照顾患者是我的职责所在,您的称赞实在不敢当。”

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现场气氛不知怎么忽然变得非常古怪。

我一眼看见照顾半个月的病人,鬼蜘蛛中将一张脸黑得莫名其妙,接着错开的视线瞄见更远些门扉外,一堵相当有面积的存在感。

昨夜帮我家修过下水管的小相扑选手恰恰接过那篮子浆果,他正要走忽的若有所察偏过脸,一瞥之间两人目光一碰,他瞪大眼睛,脚下微不可察顿了顿,接着才迈开步伐。

飞快收起视线,我重新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样子,原本就和我没关系不是吗?就是相亲吃饭,在场一票男人们…莫非没和nv人吃过饭?

转回的注意力因着目光放平了,我看见一双裹在H白条纹西K里边的笔直长腿,另外就是对方垂落身侧一手指尖拈着的…一颗深紫Se果实。

乍一眼和市面上贩卖的那种高档水果,产自新世界的美味酸浆果没区别,外观气味一样,同样是五星状果蒂,辨别方法就是它带有网纹路。

别拉多娜C果实,我那边世界学名‘颠茄’,这个世界它同样称作别拉多娜C,只是因为气候等各方面原因,它非常罕见。

新登场这位指尖拈着一颗,开口就精确说出它的名称…倒是省却许多事。

那篮子浆果,刚刚我随便翻检下就发现有大半篮是颠茄,屋内灯光柔和,果实外表纹路不是特别注意根本不会发现,若不幸打成果汁喝下去,别说弗里茨准将没命,我这相亲对象肯定也莫名其妙陪葬。

要知道颠茄这玩意带着多种生物碱致/命毒/素,两颗浆果摄入量能使一个孩童丧命,十到二十颗可以杀死一名成年人。

半篮子…能够放倒一群大象。

简直祸从天降!

…………

接下来真没我什么事,一段漫长又诡异的沉默过后,有个将领率先开口打圆场,说了J句不着边际的笑,接着有人相当有眼Se的应和,趁着气氛缓下来些,屋子里堵得满当当的人开始清场。

先撤走的是副官们,接着是走廊外荷枪实弹的卫兵,J位主要高级将领倒是留下来,原因不明,大概是为着他们海军大将不肯走?

大将H猿,那H白条纹西装的男人不知出于何种想法居然就反客为主坐下,笑着说什么加班来迟了要喝酒庆祝鬼蜘蛛出院在这里也可以,之类的听上去实在叫人无语的决定。

无语归无语,大将的决定想是没J人会反对,于是…没隔多久这屋里就摆满美酒佳肴。

一票子大将中将少将拉着弗里茨准将入席,顺带一个我。

原本我要告辞,没等开口就叫堵回去,理由冠冕堂皇得很,H猿大将说,“耶~安娜小姐辛苦半个月,鬼蜘蛛还没答谢,匆匆忙忙离开是我们有什么失礼之处吗?”

带着奇怪口癖的男人,一开口却是…实在令人不好琢磨含意。

我能说什么?海军高级将领的提议我能反驳不成?反驳了就真是他们‘失礼’。

…………

重新开始的庆祝会推杯换盏,酒S耳热,幸好这票海军将领们没有再让陪侍的姑娘进来,不然我会很尴尬,也或许是没有莺声燕语充作缓和,酒宴略显枯燥。

大概因着和他们不是一系,弗里茨准将越发严谨,他一声不吭喝酒,连带替我挡掉别人敬过来的酒,一杯一杯,轮番上阵这些人看得我眼角直跳。

总觉得鬼蜘蛛中将这边的人很有点要把弗里茨准将直接灌趴下的意味。

在场有两个人置身事外,一位是坐在最上首的H猿大将,一位是次席的鬼蜘蛛中将。

那两位,H猿大将自斟自饮,嘴角噙着古怪笑意,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而鬼蜘蛛中将,作为今早刚出院的病人,他板着绝对吓哭孩子的凶恶脸,不说话也不喝酒就这样静静坐着。

P刻过后,许是我盯得久了,鬼蜘蛛中将忽的把视线投过来,两人目光一碰,我还没来得转开脸就见他微眯了眼睛,眉宇间带着冷冷的,野兽一般危险的神Se。

我被他盯得心头突地一跳,一瞬间象大夏天猛然拉开冰柜门似的寒mao直竖。

之后,鬼蜘蛛中将目光错也不错,探手拿起面前酒盏,远远地举高复又仰头喝G它,放下手,指尖慢吞吞滑过杯沿,眼底流转锋芒随即敛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垂下眼帘,我默默的开始牙疼。

方才一瞬的眉眼官司直叫人嗤笑出声,是坐在最上边的H猿大将,笑过之后他曼声开口,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耶~弗里茨,你怎么能冷落你的美人呢?”

…………

男人们的谈笑声徒然一静,下一刻,弗里茨准将低声回答道,“我很认真对待这件事,H猿先生。”

“虽然安娜小姐还没接受。”可能一下子喝太多酒上头,说着他试图握向我捏着酒杯的手,微红的脸,开口瞬间酒气袭人,“安娜小姐————”

没等我眼角剧烈chou搐,这男人打算当众说出的话就叫一阵急促奔跑声给打断。

脚步声很急,一下子就来到近前,下一秒纸质门扉豁然开启,“老爷子。”小相扑选手魁梧的身躯把空间堵得严严实实。

目光环顾室内一圈,战桃丸的眼神似乎松了松,随后他立刻被猛一下推到边上,娜娜带着泫然Yu泣的神Se直直扑进来,“妈妈!”

诶?!

猝不及防一阵兵荒马乱,犯熊的孩子掀掉我面前案J,也不管杯盏碗碟飞了一地,闷头埋进我怀里,一双手死死箍住我的腰,哇一声嚎啕大哭。

诶?!

下意识抱住自家孩子,我摸摸她的脑袋,然后抬眼隐晦的瞪了下小相扑选手,一定是他多此一举才让娜娜跑来,这没脑子的…究竟怎么危言耸听了喂?!

不巧,小相扑选手同样盯着娜娜这里看,我悄没声的埋怨就叫他碰个正着,被瞪的年轻男孩子不知怎么就脸红了,囧。

…………

这番混乱形成一种无言以对场面,屋子里再没谁说话或者喝酒,一众各式意味不明眼神沐浴下,娜娜哭得实在伤心。

叹了口气,我象小时候那样给她挠背,一边轻声安抚,这孩子也不知道听到什么奇怪东西缩在怀里整个人发抖,哭得我衣FS漉漉的…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娜娜的哭声低下来,可是她和小时候那样哭完开始打嗝。

然后啊~我只好腾出点注意力分给边上,“抱歉,请给我一杯温水好吗?”

“我这孩子实在叫我宠坏了呢~”

弗里茨准将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他从被娜娜推到边上就一言不发,整个人僵住似的,听到我说话也没反应。

P刻过后,是小相扑选手递来一杯温水,年轻男孩子红着脸磨磨蹭蹭不肯走,一双眼睛时不时偷觑娜娜。

犯熊的孩子痛痛快快哭完了才记得不好意思,窝在我怀里不露脸,直让我哄了好一会儿才肯一小口一小口抿喂到她嘴边的水。

等一整杯水喝完,娜娜没有再打嗝,她仰高脸盯了堵在面前的年轻男孩子一眼,接着立刻扭回来,哑着声说道,“妈妈,别丢下我。”

我重新抬眼瞟了小相扑选手一下,收起视线,问道,“娜娜你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打小这孩子就喜欢多心,敏感又别扭,肯定是被吓着了才没头没脑的,要知道她已经好些年不会生气我出门相亲,今晚这是…

娜娜的眼神惊魂未定,倒是带她来的战桃丸小声开口,“伯母,呃安娜夫人,娜娜她是被吓着了,刚刚的毒杀…”

哽了下,我没好意思跟两个孩子说‘被毒杀’的是边上这准将先生,毕竟他人还在,当面这么说实在有点不好。

…………

想了想,于是我决定暂时保持缄默,反正娜娜之后会得到真相,所以还是不急着说明。

静默中,弗里茨准将终于回过神似的开口,“安娜,她是…”卡住一样停顿J秒钟,他在我看过去的时候一脸惊悚,“你的nv儿?”

废话,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我保持微笑的回道,“准将大人不是知道吗?我的情况。”

之前他说都知道,呃~莫非是有误解?

考虑了下意料外状况,我拍了拍娜娜,让孩子坐起身,接着给两人作介绍,“娜娜,我的nv儿。”

“娜娜。”我不着痕迹的提醒,面Se有点不好的自家孩子,“弗里茨准将。”

“呃我知道安娜小姐结过婚有孩子,可是…”弗里茨准将许是惊得不轻,话都说得磕磕绊绊,“才三四岁大吧?我见过安娜小姐带着孩子在公园里玩。”

他边说边抬手比个小小高度,眼睛里带着点询问,“和安娜小姐一样黑发,男孩子。”

“啊~前年的事了呀~”我顺着他的话想了想随后恍然,“是邻居家的孩子,因为家长有点事拜托我照顾了J个月。”

邻居太太急事回娘家,她丈夫又是个海军,碰巧驻守在外,临时找不到可靠的人只好求到我这边,不过…

他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点…

弗里茨准将是那时候经常在公园碰见的人吧?似乎很喜欢孩子,一次偶然搭话,接下来每次去公园都能看见,后来…

后来孩子父亲阵亡在航行任务中,孩子妈妈回来带着孩子离开马林弗德这伤心地,我也就没有再往公园去。

是这样弄岔了吧?

不过关键是…弗里茨准将相亲相错人了?呃似乎也不对。

…………

“我,我去公园没见到安娜小姐就…有人说孩子的父亲没了,后来…”这男人脸都红了,眼睛不住瞄着娜娜,一副非常惊讶的样子,“卡洛琳也说安娜小姐单身带着孩子。”

“居然这么大了…”

弗里茨准将的纠结和惊悚,我实在找不出什么表情来面对,嗯~这情况其实蛮常见,除了十J年邻居,每个第一次看见娜娜的人都非常惊讶,顺便带着点怀疑…

好吧好吧~我想了想就拿出万年不动的说辞,“因为初恋就结婚,娜娜是我十六岁生下的孩子,不是收养的。”

我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误解,可如果不说清楚,娜娜会伤心,她小时候除了害怕我改嫁丢掉她,剩下就是担心外边孩子多嘴说的家里大人的胡乱猜测,比如娜娜是我收养的…

她早熟又敏感,每次总躲起来哭,闹得我差点要带她去做亲子检测好安她的心。

这会听弗里茨准将旧事重提,我明显感觉到怀里的熊孩子整个人都僵住,没奈何只好再次解释给外人听。

…………

“不不不,我只是…”弗里茨准将摇了摇手,神Se有点慌乱,“安娜小姐的孩子多大了都没关系,是我之前太粗心了…”

话还没说完,大将H猿斜地里猛一下cha/进话来,“耶~相当深情呢~”

此刻屋里身份最高的男人一开口,其他人的注意力就不约而同投过去,连娜娜都不自觉坐直了,抿紧嘴角,一副有点敬畏的样子。

短暂静默过后,H猿大将慢条斯理笑了笑,低声说道,“我记得档案资料里有,娜娜的父亲在她没出生时就过世了,对吧?”

尾音疑问口气仿佛别有深意,说话时男人古怪的把目光放到一旁的鬼蜘蛛中将那边,“十六年,真是情深不渝。”( )

第五章

第五章月见C

相亲不了了之。

怎么说呢?按照我的看法,大概真是弗里茨准将先生没选对地点。

那食庄或许风水它就不适合相亲,先毒杀未遂,接着包间又叫一众在那庆祝的海军将领们鸠占鹊巢,见面的男nv双方能有结果才奇怪好么?

重新开始的酒宴闹到很迟,怎么结束我有些糊涂,因为十J年已经养成规律的生物钟让我到点直想打瞌睡,对后边发生什么基本没印象,宴席散场还是娜娜悄没声提醒我,囧。

弗里茨准将喝醉了,他的同僚们非常热情,虽然大家可能不是一系,但劝酒的劲头相当高昂,囧。

然后,没有然后了。

相亲转变的宴席散场,大家各自回去洗洗睡觉,嗯~海军将领们晚上大概还有别的节目吧?不过那是男人们的事,跟我没关系。

娜娜熊孩子坚持要跟我回家睡,可能是真被吓着,她一晚上眼珠子眨也不眨盯着我,连我上洗手间都要黏着一起去。

小相扑选手扭扭捏捏送了一路,我们进门他还在外边转圈转了好一会儿,后来我担心自家院子铺的地砖叫他磨平了让娜娜出去道别,小相扑选手才恋恋不舍离开。

嗯~当时偷偷躲在窗帘后边看的我表示颇欣W,不管怎么说,有比较才有优劣嚒~比起老男人海军中将鬼蜘蛛,战桃丸队长简直就是小鲜R。虽然T积不对。

当然,这是我的想法,我不会用它去影响娜娜,关于nv婿的问题,只要娜娜喜欢而对方能让她幸福,就算是战国元帅也…呃好吧~我承认自己想太多。

最后,宴席上H猿大将的奇怪表现,我表示当他嘴里跑火车,情深不渝什么的,要是按照我个人观念,文艺些说法就是————吹皱一池春水,关你p事。

他一海军大将管天管地,管人家平头百姓情深情浅?我又不是他姘头,关键是…

说话的时候盯着鬼蜘蛛做什么?那位高官也就我照顾半个月的病人啊亲!别故意弄得我和他有点什么事似的好么?

原本真的没什么的我,让H猿大将这么一说…倒像我对鬼蜘蛛中将有点不良企图似的。

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我的内心就充满吐槽感。

…………

相亲后第二天护士长提了下,我们院著名红娘隐晦的表示近J天准将先生要务缠身,她让我别担心,那言下之意就是过些天准将先生忙完了…

弗里茨准将忙什么,我大概了解,毕竟刚被毒杀未遂嚒~线索人物又被灭口,想当然准将先生会忙,我也很愿意祝福准将先生顺利揪出幕后主使者,但是忙完就不必回来找我,真的。

当时听过之后我立刻很委婉的想请护士长推却准将先生的美意,只是话才出口就叫护士长堵回来。

我刚说双方不太适合。

我们院红娘,护士长笑得格外贤良淑德,只是额角爆出一个小青筋的问我哪里不适合?接着没等我回答她又笑眯眯的说,‘X别不适合,这个借口前年你用过了哦~安娜。’

不懂得欣赏现代宅nv幽默的护士长真是叫我无比悲伤,= ̄w ̄=。

让护士长捏了两次脸,最后她勒令我乖乖等着不许出幺蛾子,然后,迫于顶头上司多年威压,我捣头如蒜表示一定会安分守己。

嗯~我琢磨着弗里茨准将或者忙完了就不记得?好吧~就算记得也到时候再说嚒~穿越前已经患有各种拖延症的我表示总能解决哒~

然后,回头日子照旧过下去。

…………

接下来小半个月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上班下班,买菜做饭。

娜娜好些天没回家,她之前说过在跟进实验,除了那晚,不过她每夜都要和我用电话蜗牛通通话,象是没听到我的声音她睡不着似的,这忽然出现的习惯我一开始很奇怪,后来想想又觉得她可能是还没平复恐惧,所以也由着她。

想来每个父母都是我这样心态吧?不管多大了,在父母眼里自家孩子永远都是小孩子,她黏着我,我很高兴啊~

由于熊孩子每夜撒娇,虽然隔着电话线也彻底治愈了我一颗(因为nv儿长大了导致各种担忧的)老心,听着娜娜小小声哼哼唧唧,再多烦恼也抛诸脑后。

于是,我很爽快的忘记各种忧郁。

相亲对象什么的,鬼蜘蛛中将什么的,那都是浮云啊浮云。

…………

星期五,本月十三号,早上出门前我眼P直跳,等上班没多久让护士长喊进办公室,我这才深刻领悟一把西方基督教所谓的不吉利日子。

事情总结起来是这样滴~

话说,小半个月前鬼蜘蛛中将无视医嘱出院,到现在没听说回来复检,也不晓得是怎样,总之应该还好,因为最近也没有哪位高级将领不幸捐躯…嗯~偏题了转回来。

昨天,鬼蜘蛛的主治医生掐指一算表示要给伤口拆线啦~

医院本着为患者负责的态度致电鬼蜘蛛中将办公室,那位海军高官事务繁忙得厉害,他贴身副官接到电话当即表示非常重视,不过他的长官日理万机chou不出时间来海军医院。

怎么办呢?所谓‘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鬼蜘蛛中将不来,就医院派医务人员去,让主治医生登门F务也是一种对海军高级将领的敬重之情嚒~

然后就这样。

鬼蜘蛛中将的副官事先言明啦~不用另派护士就原先那个,因为他长官已经习惯那护士,常年累月打仗的男人警惕X都很高,陌生人近身会导致紧张,到时候指不定出点什么岔子。

我…我又一次让护士长拍着肩膀委以重任,和主治医生去海军本部里边给鬼蜘蛛中将复查,如果没问题就拆线。

我…大概是看出我不太乐意,护士长J代了工作内容立刻说下午省出来的时间是弹X休假,接着从chou屉里取出一本足有十公分厚的医学典籍让我完成工作顺路帮她把书还给别人。

那‘别人’是海军军校校医来着,据护士长说那是她以前同学…当然,还书是借口,护士长暗示我可以去看看娜娜,她知道我家孩子在军校念书。

嗯~护士长这样安排,我表示欣然接受。

要知道虽然同样在马林弗德,海军本部内部却不是我们这样平头百姓随便能进去,呃~海军医院也是同一T系,但毕竟不是直系我们医院算辅助单位,海军本部有医疗部队,不过那群精英主攻战地急救。

又一次偏题,言归正传。

接过护士长递到手上的好意,我就跟着主治医生出发,前往蒙上各种神秘面纱的海军本部心脏地带去探望娜娜呃不对,是去确定鬼蜘蛛中将的康复情况。

…………

医院到目的地中间一段情况省略,反正各种盘查检查调查确定身份,军事重地,严格些可以理解,午饭前半个小时,主治医生和我让鬼蜘蛛中将副官派来接待的人领着安全抵达。

抵达鬼蜘蛛中将驻区办公楼,主治医生和我又被转手给久候的副官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路往鬼蜘蛛中将办公室走,一路我都觉得这副官隐晦的拿目光打量。

眼神不带恶意就是有点诡谲,象是看一件家具摆设,顺便带着点嫌弃不够华丽?

我形容词比较匮乏,总之就是有这么点意思,顺便同行的主治医生似乎也察觉,他随即加大前行时迈出步伐的跨度,不着痕迹把我挡在后边。

我们院外科骨G斯托克斯医生是位矍铄的五十岁老人,GG廋廋身形也起不了多少掩饰作用,不过他的行动倒是让我没觉得再有古怪视线。

走上三楼,副官先生在一扇关着的门前停下脚步,他示意我们稍等,接着轻轻拉开那扇纸门。

这里要说明下,进到海军本部我发现里边属于一种不知怎么形容的风格。

一路上晃眼除了露天的宽阔训练场,还有一排排隐在绿荫里边象是仓库的建筑,这些简洁又利落有类似现代军营气势,可另外一些作用不明,或者是办公地的楼宇就飞檐朱栏,说是日式也不是,说古典中式也不是,总之大杂烩一样。

鬼蜘蛛中将驻地这幢办公楼也是,木质长廊,里侧是一扇扇绵绵不绝纸质门扉,日式,烟灰底Se绘着深蓝海L纹。

呃~看到海军本部里边,我才知道马林弗德各家酒楼装潢少有西洋风的原因,是为了叫去消费的海军将领们放松吧?一大群只晓得打仗的男人,在熟悉环境里是比较不容易精神紧绷。

发呆这点间隙里,副官先生从屋子里出来。

他站在门边示意我们可以进去,J位戴着军衔的将官鱼贯而出,一Se军装男人,气势精悍,擦肩而过时我被这些人周身携带隐约的火Y和血腥味激得寒mao直竖。

…………

鬼蜘蛛中将坐在办公桌后边,听到动静目光就转过来,我拎着医Y箱亦步亦趋跟着斯托克斯医生,安安静静扮演一只背景。

小半个月过去,鬼蜘蛛中将看上去没有半点不适,显然恢复得很好,他皱着眉打量斯托克斯医生和我一会儿却也没说话,只静静起身从办公桌后边出来,随即转个方向走进办公室内一扇敞开的门。

接着他的副官上前低声解释,说那门里边是间休息室,供平日里鬼蜘蛛中将偶尔小憩,最后要求斯托克斯医生和我进去完成复检拆线工作。

鬼蜘蛛中将是个寡言少语的男人。

嗯~这点我从照顾他半个月基本两人没怎么搭腔就能T会,并且复检嚒~宽衣解带也不好在办公室里,人来人往的。

于是照办。

休息室内,替鬼蜘蛛中将检查一番后,我们院外科骨G医生非常愤怒,当然他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不过从下手力道可以看出来,拆线象拆包装带的斯托克斯医生心情相当不悦。

斯托克斯医生在海军医院F务超过三十年,医院里都知道他最讨厌不ai惜身T的人,尤其鬼蜘蛛中将还有不遵医嘱擅自出院的前科。

大概是担心鬼蜘蛛中将叫斯托克斯医生给N待,他副官很忠心的上前制止主治医生,隐晦表示希望我这充当背景的护士接手。

闻言,斯托克斯医生冷哼一声把手上镊子塞给我,然后自顾自掉头走出休息室,紧接着副官迅速离开随手还关上门,整个过程两分钟不到。

拿着Y塞到手里的镊子,我眼角一chou,半晌才反应过来。

阖上门隔绝外界声音,休息室里一时显得静谧,光线也黯淡,鬼蜘蛛中将坐在床边,褪了衣裳,板着张脸,一对冷然眼瞳毫无温度。

两人对视一会儿,我小步靠上去,试图和之前一样给他换Y上绷带。

…………

临阵换人,又是一番忙乱。

用镊子夹酒精棉球给伤口消过毒,消耗Y箱里大半酒精棉球,最后我盯着渗出血渍的伤口皱眉,想了想终于还是直起身打算出去喊医生进来看看。

这男人伤口愈合情况非常不理想,斯托克斯医生的愤怒很有道理,侧腰一条缝线拆掉J个地方呈现的颜Se,似乎是反复绽裂造成发炎…

还没转身手就被扣住,下一秒脸上戴的口罩被攥下。

愣了下,我满头黑线,忽然把人戴的口罩扯掉,鬼蜘蛛中将还是那副凶恶面孔,坐在床边打量的眼神却叫人从头P到脚后跟一阵寒颤。

因为检查这男人没有穿上衣,魁梧身躯,精壮而又结实肌R…加上距离靠得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辐S的热度。

扣在手腕上指间微不可察收紧,也叫我瞳孔微微缩紧。

他的手虎口覆着厚茧,力道不轻不重却无法挣脱,呼吸温度很烫…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短暂的静默过后,男人哑着声开口说道,“我说过,别戴着口罩接近我。”

呃~我呆滞J秒钟,眼角一chou,他是这样告诫过但那时在医院。

手术后第一个晚上,我通宵看护避免病患术后情况反复,第二天这人醒来,躺病床上就命令我不许戴口罩,说不然夜里他条件反S我会X命堪忧。

结果,我听话拿掉脸部挂件,这人又挑高眉梢问成年没有,还说医院雇佣童工简直不负责任。

呃~我有点障碍症所以习惯戴口罩,而且…这人已经出院了,我戴不戴口罩…到现在还有关系吗?

嘶!手腕铁箍一样的钝痛透过神经末梢传到意识海,我倒吸一口气回过神,视网膜里映出海军将领显得不悦的脸。

“还是这样啊~你是第一个敢当着我的面发呆的nv人。”暗哑音Se喜怒不辨,错也不错盯着人看的目光带出一种R食生物的侵略X,上下反复打量许久,他又开口道,“你今年多大?”

呃?chou完眼角我顺便把嘴角也chou了chou,手腕覆着的力道松开J分,不过他又拿手指慢吞吞摩挲,象是**试手感…

许是见我没有回答,男人缓缓眯起眼睛,重新问了一次,“你今年多大?”这次语调里添进一点不悦,外加一点危险感觉。

浑身一抖,我速答,“三十二岁。”

…………

“三十二岁?”可能是我的配合叫他满意,男人眼神缓了缓,目光里还是侵略意味十足,却没了那种狠戾,“你的样子和年龄一点也不相配。”

“中将大人您过奖。”我艰难的扯高嘴角,一边G巴巴的笑一边试图把手解救出来,“我已经老了,孩子都可以嫁人呃~”

大概是娃娃脸比较占便宜吧?这些年总被误会我已经习惯…另外说到孩子嫁人,这男人不是娜娜喜欢的吗!他现在这样说什么意思J个意思?!

魂淡!不小心想起自家孩子,我只觉得一G邪火就冒起来,娜娜喜欢这只海军将领,虽然我不太看好可总算没往点滴里加耗子Y,可现在瞧瞧他G什么?!

居然调/戏(可能的)未来岳母嚒?这果断是必须给他死的渣男!

X口堵着一G庞大怒气,我扭曲了脸,正打算做点什么替天行道下,这人忽然松开桎梏,神Se居然很正常的说,“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后天上午我要你的回答。”

关键是考虑什么?!我惊魂未定的睁大眼睛,“什么回答?”

我满头雾水,结果这男人也愣住似的,半晌嘴角往下一沉,“我以为自己的企图很明显。”

关键是我根本没感觉到什么企图好么摔!在心里连续掀翻一百张桌子,我后退两步拉开和这男人的距离,接着反复深呼吸,先压惊然后熄灭一肚子快炸掉的怒气。

最后,捋顺一脸横R,我努力的和和气气的讲道理,“中将大人,辜负您的好意实在遗憾,但我没有任何想成为别人情F或者知己的意愿。”

顿了顿,在他隐约露出点嘲讽味道的眼神里我接着柔声说道,“请放心,中将大人您Q子的宝座,我也没有野心,这点我可以发誓。”

到此时此刻,这位海军将领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他要我考虑的是做他情F吧?!嗯~马林弗德这边也会把将领们身边的nvX朋友称作‘某某的知己’,说白了就是没名没分的nv人。

简直不可理喻!我规规矩矩照顾他,连多看一眼都没有,更别说G引,结果给我闹这么一出,这男人果断的是渣男吧?

我决定回家一定要和娜娜说清楚,勒令她离鬼蜘蛛中将远一点,就算她哭着说喜欢我也一定以及肯定要拆散,这目测四十的男人想做我nv婿下辈子都没可能啊摔!

…………

我的脸Se黑到不能再黑,对面这男人大概是从没被nv人拒绝过表情也显得不太好,隔了一会儿,他起身似乎想来攥,于是我眼疾手快掀翻Y箱。

Y剂器皿噼里啪啦摔了一地,他的手悬在半空,我瞪大眼睛,咬牙切齿,“你敢上前一步信不信我到军事法庭告你?娜娜是眼睛瞎了才会喜欢你这Se/鬼!”

休息室的门猛一下拉开,斯托克斯医生才刚露面马上叫刚才那位副官拦住,之后,鬼蜘蛛中将忽然自言自语似的开口,“娜娜?是科学部那个?那晚你的nv儿?”

接着他眼角重重一颤,冷不丁拔高声线吼道,“谁说我和那小鬼有关系?你误会到哪里去了?”

原本就凶恶的脸更显扭曲,往前迈出两步不知怎么又停下来,这男人气得头发都飘起来,张牙舞爪恶鬼一样,“我让人问过你,当时你的回复是愿意!”

放p!面对这人的推脱,我当然不可能任他狡辩,于是更大声吼回去,“不是我nv儿男朋友你抱着她做什么?变/态吗?”

还有!

“你什么时候叫人问我愿不愿意当情F?就算问了我也肯定一巴掌还回去的好么?”

到如今我也索X豁出去,鬼气森森磨牙,把从接手照顾他开始收到的各种歧视眼神,一G脑化作波澜壮阔的吐槽:

“要情F去花街找,别总认为每个nv人都恨不得扑到你们床上,你养得起我吗当得了好父亲吗做得到专一吗能活到和我一起埋进土里吗?”

“敢发誓从此不吸烟不喝酒不赌博不玩nv人吗?”

“就算结婚也不会选你啊!”

简直不能忍,情F你M夫啊混账东西!( )

第六章

第六章月见C

现场一阵诡异的沉默。

可能真是被噎到,鬼蜘蛛中将瞪大眼睛,脸Se一阵接一阵发青,顺便垂在身侧那双手还慢慢握紧、松开,握紧,又松开。

他现在的模样,衬着额头突突直跳的青筋,实在狰狞似鬼了都。

吐完槽神清气爽的我眼瞅这男人气势实在不善,于是悄悄的拿眼角余光察看地形,时刻准备等下情况不妙立即逃之夭夭。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嚒~我就是海军医院一小护士,标准平头百姓,要不是实在气得狠了,哪里会和海军本部中将叫板?

都是这男人不好,要是搁平常,我会先避其锋芒,然后再想别的法子过关。

情F什么的被包养什么的,按马林弗德这边不成文的规矩,nv方不愿意,男人也不会太过强迫,毕竟要面子嚒~海军高级将领又不愁找不到nv人。

现在这样闹得不好收场是我太冲动,可是!这次和娜娜有关。

那是我的孩子!是我nv儿!这不要脸的男人竟敢招惹她还不承认!

虽然不敢说自己是个标准好妈妈,但是!我也和每个家长一样,凡是和孩子有关的事,就算再怎么不讲道理,都会豁出去。

…………

过了会,站在一地狼藉里的鬼蜘蛛中将仿佛终于回过神,眯紧眼睛,慢腾腾地迈出一步。

夺门而逃的机会顿时被男人高大又魁梧的身躯挡掉,我不得不承认,久经沙场的人战斗素养非常好,即使他或许只是下意识行为,却也在瞬间堵住唯一的逃脱途径。

海军中将办公室附带的休息室只有一扇门,另外一扇窗户靠在床头,目测…就算我的小短腿能爆发,跑过去跳楼这种事也还是端谢不敏。

散了一地的Y瓶器皿叫P鞋鞋底碾出咯吱细响,衬着此时寂静显得分外惊悚,他伸手过来的这一刻,我已经深呼吸,作好直接放声尖叫,惊动人来围观的准备。

虽说这P区域是鬼蜘蛛中将的驻区,可大白天里怎么都要有很多很多人吧?然后…人多嘴杂…

“耶~我是不是错过什么好戏?”斜地里横cha/进来的声音制止鬼蜘蛛中将的动作,顺便阻止我和他两人一起声名扫地的可能X。

诡声诡气腔调,疑似问句的尾音依稀带出点笑意?

我猛地转过脸,简直要热泪盈眶。

H白条纹西装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休息室门口,高瘦身躯后边影影绰绰还有两个人,应该是我们院外科骨G斯托克斯医生,和那位副官。

是相亲那晚有过一面之缘的H猿大将,休息室内因鬼蜘蛛中将怒意磅礴而导致的可怕气场,也叫突如其来这人冲散J分。

海军大将双手抱臂站着,神Se莫测,似笑非笑,“耶~看来似乎打扰了。”说话时打量休息室内一圈,挑高的嘴角带着点调侃味道,“吵架了?鬼蜘蛛你真是坏脾气。”

拧眉板着脸的鬼蜘蛛中将,“………”

被打圆场的我,“………”

…………

室内室外面面相觑,良久,H猿大将松开抱臂的手,人退开些,下巴抬了抬,说道,“如果是误会,就开诚公布谈一谈如何?”

他伸手做邀请状,态度倒是和蔼,“安娜夫人请放心,我们不是只会打仗的野蛮男人。”

…………

有海军大将压阵,于是我果断地小跑,一溜烟窜出休息室,至于鬼蜘蛛中将,他…呃~大概留在里边继续生闷气?

离开里边那间叫人气短的休息室,我迅速与斯托克斯医生汇合,不过可惜,想溜之大吉的企图被H猿大将识破。

海军大将先生率先走到办公室一角沙发那坐下,接着笑眯眯的邀请我们过去小坐,顺便打发鬼蜘蛛的副官去泡茶。

等斯托克斯医生和我落座,H猿大将又想起什么似的喊了卫兵进来,并且神Se严肃的表示他手上有一件医学方面的难题需要我们院外科精英鼎力相助。

海军大将用听起来就是鬼扯的借口,诚恳邀请斯托克斯医生由卫兵带领前往解决难题。

于是…斯托克斯医生丢给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慢慢吞吞跟着卫兵离开鬼蜘蛛中将的办公室。

三两下清场完毕,H猿大将沉沉地往沙发背上一靠,摆成最舒适的造型,藏在深茶镜P后边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是审视。

我挺直背脊,眼观鼻鼻观心,任凭对方上上下下打量。

又过了好一会儿,H猿大将轻笑一声,用他那种很古怪的语调说道,“耶~安娜夫人的择偶条件真是叫人惊叹,那样苛刻根本就是拒绝吧?”

“别说海军本部的将领们,就是外边相信也很少男人可以全部做到啊~”

他的目光从深茶镜P后边漏出一线,漫不经心又肆无忌惮,“你拒绝的是鬼蜘蛛,还是所有男人?”

你管得太宽了吧?我扯高嘴角,温柔微笑,“nv人都贪心。”

丢出一个让别人随便领会的答案,我保持着万金油一样的表情,内心又一次腹诽:

这海军大将确确实实管得宽,那晚也是…也不知是X格就这样,还是他和鬼蜘蛛中将一对好基友,所以替盆友抱不平?

“耶~这样看来确实有误会。”H猿大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接着他转开视线,目光投向休息室的门那里。

J秒钟后,鬼蜘蛛中将挟了一身怒气,大步从里边走出来,“是你说愿意。”

“或许是转答的人有所误解。”我抬起头,冲着站在面前黑着脸的这男人微笑,努力试图和他讲道理,“中将大人,我除了照顾您,难道行为上有什么不妥当,导致您觉得我G引了您?”

如果看护工作也会叫人误会勾搭,我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真的。

…………

“耶~既然确定是误会,那就没什么好追究的不是吗?”H猿大将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顿了顿,接着又笑起来,说道,“安娜夫人或许也可以将错就错。”

我把视线偏移J分,回以百分百的温柔微笑,“鬼蜘蛛中将喜欢我什么,我一定改。”

个人表示非常无语,真的,我规规矩矩老老实实都能叫鬼蜘蛛中将误解是G引他?这男人眼睛长在脚底板对吧?

而且,到现在我算是明白过来,那晚聚众一票海军将领们为什么眼神古怪,外带海军大将一张口明里暗里又讥又讽。

敢情在那些男人眼里我已经打上标记了是吧?鬼蜘蛛的nv人,然后和别的派系男人单独吃饭,他们是觉得我红杏出墙?

简直不可理喻!

…………

接下来没什么好谈的了,按照H猿大将的说法,他们不是什么野蛮男人,海军阵营正义之师,怎么可能为难我这样的小百姓?

于是,没等多久,去‘泡茶’的那位副官回来,顺便后边跟着去‘攻克难题’的斯托克斯医生;副官先生手上没有拿待客的茶水,倒是斯托克斯医生带着一个新的Y箱,不知哪里临时找来,许是和驻区这边的医务室暂借?

斯托克斯医生表示告辞之前今天的工作内容必须完成,也就是替鬼蜘蛛中将复检,外带重新包扎。

方才那段小cha曲貌似消失得无影无踪,我默默的继续扮演一P背景,我们院外科骨G态度严谨,动作温和地把鬼蜘蛛中将包成半只木乃伊。

接着在病人的瞪视下,斯托克斯医生写出一张长达二十公分的便笺,递给边上那位副官。

从饮食的注意事项,直到生活中的禁忌,林林总总,包办了病人彻底痊愈之前的日常细节,顺便要求鬼蜘蛛中将的贴身副官仔细阅读医嘱,并严格执行。

临道别之前,斯托克斯医生一拍额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别有深意叮嘱送我们出来的这位副官,请他切记切记,近期内他长官必须戒nvSe。

“太过激烈的运动会阻碍伤口愈合。”斯托克斯医生以年长者的和蔼口吻如是说道,外带一脸救死扶伤的悲悯,“别总认为自己是不死之身,男人的腰其实很脆弱。”

表情已经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副官,和一本正经的斯托克斯医生,两人面Se相映成趣。

“………”我,(﹁﹁)。

…………

虽然当中发生了点意外,不过今天的工作总算顺利完成。

另外就是因为先前表明了,完成复检我们有其它地方要去,原本候在这里等着领我们出去的士兵检验过临时通行证,立刻就表示接下来让我们自便。

在鬼蜘蛛中将驻区前沿的某个岗哨那里,士兵还回我寄存的布包,安静了一路的斯托克斯医生这才笑着开口问我是不是要去军校。

“卡洛琳说了,下午你休假。”年长的医生含笑看着我手里的布包,“给娜娜带的零食?那孩子还是喜欢吃小鱼G啊~”

许是见我有点惊讶,我们院外科骨G眨了眨眼睛,神Se显得狡黠,“以前安娜的办公桌chou屉总是放着小鱼G,娜娜偶尔会分给我吃,不过小姑娘也有好些年没来医院了啊~”

“是啊~打从她上学。”我默默的跟着忧伤了会。

娜娜小小粒的时候找不到人照顾,我值夜班会带着她,医院里大家都喜欢逗她,娜娜的启蒙也是由医院的大家教导,然后一转眼,小萝莉变成熊孩子属X的少nv,岁月真是杀猪刀。

再然后…“说到小鱼G。”

伸手从布包里拿出一罐子,我把它递给医生,“如果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您知道我那孩子就是属猫的,给多少吃多少。”想起自家熊孩子我就满心烦恼,“我正苦恼她买的太多,可是全部做出来不给又不行。”

“呆会跟她说分了一半给医生您,那孩子就不会怪我了吧~”

“是分给教她辨认Y用植物的斯托克斯医生啊~”我眯着眼睛笑,“您还记得她喜欢的东西,娜娜一定很高兴。”再怎么熊,娜娜也还是非常尊师重道哒~

“安娜你真是…”斯托克斯医生似乎想了想就边摇头边接过我手里的铁罐,把它拎在手里晃了晃,开口笑道,“收了你的礼,现在跟我先去拜访下老朋友好了。”

“诶?”我愣了下,“朋友?”

“嗯~”斯托克斯医生点点头,随即回过脸飞快瞥了眼被我们抛在身后的那驻区,抿了抿嘴角,“不管怎么说,那家伙的面子还是有点用的。”

诶?细细想了想斯托克斯医生话里话外的意思,接着我明白过来,随即小跑步跟上我们院外科骨G,低低的道谢,“实在是很抱歉。”

“已经收过谢礼了。”他哧哼一声,顺便一脸呃~嫌弃,“安娜你也别在意,男人有时候确实自以为是得厉害。”

“不过你太直了,对方毕竟是高级将领。”

点到为止的说完,斯托克斯医生拎着铁罐子,晃晃悠悠朝前走。

我摸着鼻子回以傻笑,老老实实跟上。

医生说要拜访老朋友,实际上…是因为我才去的吧?

因为就刚才我得罪了海军高级将领,还一次得罪两个,一个中将一个大将,简直是作死。

就算H猿大将说他们不是野蛮男人,我也相信他们不计较,因为不管怎么样,能够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那些人除了心计能力,做事也一定有分寸。

可惜的是他们不计较,不代表没人替他们计较,万一没挡住想讨好他们的哪个什么人,回头接踵而至的麻烦和小鞋真是很够我喝一壶。

斯托克斯医生是个好人嗯~

…………分割线…………

会面地点订在海军本部里边一处综合食堂,因为现在恰好是午饭时间嚒~斯托克斯医生用他S人电话蜗牛联系了朋友,没说两句话他那朋友就爽快表示等下边吃饭边联络感情。

这里要说下,斯托克斯医生那朋友X情相当奔放,一把粗豪嗓子笑得电话蜗牛龇牙咧嘴,呃~两人J情似乎也很深,别看话没两句就结束,电话蜗牛那边的人态度确实非常熟稔。

只有彼此J情深到一定程度才会这样吧?那什么‘等老夫把这场架打完立刻过去!’,不是好基友想来不会这样口没遮拦。

收起电话蜗牛,斯托克斯医生抖了抖手上的铁罐子,哧哼,“等下小鱼G就不给他吃,那混蛋居然敢挂我电话!”

哼完了我们院医生露出难得一见的腹黑笑容,“安娜的包也记得收好,那家伙除了仙贝和R,偶尔也会属猫,等下他想吃就让他帮忙。”

“………”我,(﹁﹁)。

跟在一步三晃背影都透出得意洋洋味道的斯托克斯医生后边,我默默抬手扶额,这是传说中的‘学好蒸煮炸走遍天下都不怕’吗?

还有!为什么我家娜娜最喜欢的零嘴,看医生这样居然已经闻名遐迩了吗?当年你肯定没少抢我nv儿的东西分给基友吃,对吧对吧?

…………

离开鬼蜘蛛中将驻区,斯托克斯医生熟门熟路领着我走在一条和来时完全不同的线路上,方向依稀是朝着海军本部中心区域。

原本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知不觉减少,空气里的森严氛围也缓和。

我觉得原因大概出在鬼蜘蛛中将驻区的地理位置上,那里应该是马林弗德岛屿防卫线前沿,近海分布的灯塔瞭望哨之后就是中将们把守的阵地。

一旦外敌入侵突破近海,正面J锋的正是那P火力网,所以戒备森严,为防止兵力部署机密外泄,前沿阵线内寸步难行,而更往里,海军本部中心区域就显得松弛。

…………

花了点时间,越过JP看似军营的地区,再穿过一处广阔训练场,斯托克斯医生脚下略略一缓,随即抬手点着不远处,低声说道,“第五综合食堂。”

长时间行走在正午日光下的我喘了口气,眯着眼睛打量百米外半隐在郁郁葱葱绿树里的那块屋宇,然后默默加快步伐。

总算看到目的地,赶紧过去,话说我肚子饿了,(╯﹏╰)b。

…………

第五综合食堂嚒~不管外观还是内部和我们医院职工食堂没区别,就是面积大许多,嗯~而且人也很多,这个时间点恰是午餐高峰期,站在门口一眼看进去人头攒动。

密密麻麻一Se海军士兵装束的年轻男人围坐在长长的桌子两边,而且还很吵。

好吧~年轻人吃饭时间笑闹是难免,可是…为什么现在听着声音不太对?离门口最远那处角落似乎发生什么S乱的样子?

桌椅翻倒,男人的惊呼,接着附近许多人闻声而起围拢过去,很快把场面弄得更乱,S动更是带得整个食堂陷入不安,进食中的士兵们停下来,纷纷四下环顾,低声窃窃S语。

“医生!快点通知医疗部!”

影影绰绰那块位置有人大声的吼叫,随后人群分出J个迅速往食堂出口跑。

“医生!这里有医生!”听得角落里这样说,靠近门口长桌边,立刻有士兵大声回答,顺便导致许多目光聚集而来。

我和斯托克斯医生彼此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睛里看到惊讶,医生和我都是白褂子,我们院外科骨G还习惯X挂着听诊器,标准装束,可…是巧合还是…

很快,冲过来的士兵一把攥住斯托克斯医生往回走,见状,我也只好跟上去,没时间继续考虑究竟是巧合还是有别的什么内情。

…………

角落的人群分出一条通道,没有谁开口,比起刚刚喊医生施救的焦急,此时围拢在附近的海兵们神Se里都透出些悲伤。

中央地上躺着个人,口鼻溢出白沫与不知名物混合的YT,X口已经没有起伏…除了地上那位,另外有J位神Se呆然地慢慢站起身,似乎是先前帮忙试图救治的人。

一个男人坐在地上,理着平头,二十多岁,眉宇间带着悲伤与茫然,直愣愣看着失去呼吸那人,双手保持着某种微妙姿势,嘴唇剧烈颤抖。

斯托克斯医生啧了声,迅速上前,蹲下去查看。

我跟着蹲到另一侧,看J眼明显失去呼吸的人,皱了皱眉,随后把焦点转开少许。

附近显得狼藉,桌椅翻倒,餐盘饭菜洒落一地,当中有个倒扣的饭盒,它和食堂里别的士兵用的餐盘不一样。

走过去把饭盒翻一面,看看里边剩下的菜肴,我又回来重新检视那些呕吐物,低声开口,“牛R和栗子混合引发食物中毒,造成剧烈呕吐。”

“施救不当,喉骨断裂。”斯托克斯医生言简意赅,顺便头也不抬地继续忙碌。

喉骨断裂导致呕吐物逆流至气管,窒息吗?我看向最近这个人,方才应该是他施救。

男人呆愣愣的抬高视线,象是这才醒悟过来,“牛R和栗子?他说是情人的ai心餐…”喃喃自语似的说着说着,神Se变得愤怒,声线也拔高,“是她!一定是她!”

猛一下从地上跳起来,男人掐着拳头,咬牙切齿,“一定是她!G引到更有地位的男人…”

“谁?”我挑高眉梢,总觉得如此狗血天雷场面实在…

“科学部那个实习生娜娜!”对方非常愤怒的吼道,“上季度随船出航,他说告白成功,那nv人接受了他,没想到…”

我一听眉mao都竖起来,想也没想就起身,反手从布包里捞出不知什么,直直朝着拨开人群往外冲那人的后脑勺就砸过去。

放p!敢诬陷我家孩子你给我去死!

…………

碰一声,男人被砸中,接着一脸愤怒回过头。

我Y森森的眯起眼睛,“如果你都能知道牛R和栗子,那么证明知道的人有很多。”

“ai心午餐男人也会做。”

上下打量对方J眼,我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疾声往下说,“我很早就教过她不要看上双X恋,因为和男人抢男人就算赢了也没面子。”

男人的表情卡在愤怒和惊讶之间,连同他附近其他海兵。

“你说什么!”男人很快回过神,掐着拳头,眼神变得Y狠,“你什么意思?”

“我说那午餐是你做的,你和他才是情人。”我抿了抿嘴角,抬高下巴,“就象你刚才随便把罪名加到别人身上一样,我当然可以这么说。”

听得这番话,男人附近的海军士兵一时纷纷调转视线,沦为焦点那人面Se一阵扭曲,短暂的沉默过后忽然指着我恨声责问,“你是那nv人什么人,你在包庇她吧?”

士兵们注意力又一次集中过来的时候,我慢慢悠悠笑了笑,柔声说道,“不…”又故意停顿一会儿,才接着给出答案,“我是在拖延时间。”拖延时间,让斯托克斯医生实施急救。

紧接着,我听到身后传来一记极细微的气声,象是气球慢慢漏气发出的声响,随后才是有人如释重负的低声欢呼。

我抬手比了比身后示意男人自己看,“你和地上躺着那位有任何ai恨纠葛,等他养好伤慢慢算,现在给我静静呆在原地。”

目光定在男人微微泛白的脸上,我挑高眉梢,回以颜Se,“再有异动就是畏罪潜逃。”( )

第七章

第七章月见C

现场气氛说不出的古怪,P刻过后,斯托克斯医生极度愤怒的吼道,“愣着做什么?通知海军医疗部队来了吗!一群蠢材!”

闻声我微微偏过脸,眼角余光里,我们院外科骨G,斯托克斯医生正眉mao倒竖呵斥,似乎想上前帮忙的J位士兵,鲨鱼牙都龇出来,“现在搬动这可怜人,是打算直接把尸T送进焚化炉吗!”

被骂的年轻士兵讪讪地收回手,一副不知怎么是好的样子,接着,其中一个年轻人又在医生的怒视下捣头如蒜,“已经通知医疗部队…呃~”

停顿J秒钟,开口回答的士兵先看了看他边上的同伴,接着又重新看向斯托克斯医生,表情有些茫然,“呃~不就是医生您吗?”

斯托克斯医生果断翻出一个白眼,扭曲的神Se依稀仿佛是在说,‘你们这些家伙智商是Y伤我懒得跟你们计较真是烦死了!’…

嗯~从我们院外科骨G脸上揣摩出好大一串吐槽的我,默默调开目光,又一次把眼神落到诬陷我家娜娜的混账男人身上。

死瞪着对方,我准备继续讨伐。

男人原本面Se发白站着不动,此时对上我的视线,也不知是看出什么,或者想起什么,他忽然拔高音量,大声说道,“你们不是医疗部队,是混进来的探子吗?!”

现场蓦地一静,集中过来的无数道目光里很快带起些狐疑,男人飞快环顾周遭一圈,许是觉得计策奏效,眼睛里藏着一点微不可察的得意,“果然吗?”

我慢吞吞地摇了摇头,摆出一副非常失望的表情,“第二次混淆视听企图转移焦点,现在倒是能够确定一点事实。”

抬手,指尖直直点向男人,我Y森森的微笑,“刚才,你确实是想逃跑。”

…………

我承认,刚开始我只是气不过他栽赃陷害,所以信口胡说,可是到现在,这男人的表现…却实在是侧面验证那个至理名言————做贼心虚。

飞快的整理了下脑子里的思路,也不给男人又一次狡辩推卸的机会,我疾声开口,一点一点的数落给在场所有人听:

“发生剧烈呕吐时小孩子都知道不能横躺,因为错误姿势会造成意外窒息。”

直直点出去的手指收了收,摇了摇,我盯着站在J米外的这个男人,冷笑,“而你,你按住你的朋友,让他仰面躺倒,你是军人久经沙场,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男人面无表情,眼神凶恶,只是也不回答。

停顿P刻,我耸耸肩,语调缓和些,减轻质问感,“或许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让你惊慌之下犯了常识X错误,那么…”

“医生推断‘施救不当,喉骨断裂’之后,为什么陷入悲痛与茫然的你,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想起造成这次意外的是谁?”

“一般情况下,面对死亡,身为朋友你不是应该脑海一P空白吗?”

“你是因为医生判断的‘喉骨断裂’而觉得害怕吗?”

眯了眯眼睛,我没忍住心头越升越高的怒气,声音里也带出忿恨,“你听到施救不当,所以立刻想推卸责任。”

这才是我发怒的原因。

做错事不要紧,想逃避更是人之常情,如果是我错手让人失去生命,我也会害怕得想逃走,可是!这个男人首先想到的,是把责任栽赃到其他人身上,简直岂有此理!

常理而言,亲近的朋友在眼前死去,没有哪个人会首先想到凶手的问题吧?更何况,当时我说的是‘食物中毒引发呕吐’,而不是‘食物中毒致死’。

在场听到的人会认为真正致死的原因,是斯托克斯医生说的‘施救不当,喉骨断裂’,这个男人的反应太迅速,并且奇怪。

而就算他被愤怒冲昏头,口中的话却条理清晰,并且一再试图误导他人。

…………

隔了好一会儿,男人哑着声开口道,“你和科学部那nv人有关系吧?”

“我说了不要混淆焦点。”我一脸鄙视的哧哼,接着才继续往下说,说话的时候拿眼睛慢慢的把现场附近聚集的海军士兵们逐一看过去,微笑,“让我们在场所有人回忆一下事情经过。”

首先,目光停在人群最外围,我冲着方才把斯托克斯医生拖过来的那个年轻士兵点点头,“我和医生在食堂入口处,这角落意外已经发生,当中有人跑出去求救。”

“留在角落的诸位,J个人上前帮忙施救,剩下的人等在边上,看是不是还有需要的地方。”

“对吗?”

听得我这样问,附近的人也没说话却纷纷点头。

于是,接下来。

“你————”我重新盯住那男人,这次开始要说的可就一点也不客气。

“伤者因食物引发呕吐,事出突然,其他人反应不及,你却早有预料,所以你装作关心上前故意扶着他让他失足摔倒。”

“他倒下后,你又装作施救,让他改变姿势仰天躺下。”

“因为剧烈呕吐时姿势不当,他很快被逆流的异物堵塞气管。”

“你盘算得很好,医疗部队赶赴此地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伤者因无法得到正确急救措施而窒息死亡。”

“可惜,你没料到食堂出口那边恰好有医生。”

“听到去求救的士兵赶回来,你的施救因此出现‘不当’。”

“从食堂入口抵达这角落,当中不过数分钟,却足够你‘失手’压断伤者喉骨,并且按紧他,不给他挣扎自救的机会,让赶到的医生面对一具心跳停止的尸T。”

“表面看起来你是在尽力挽救朋友的X命,实际上,当着现场数百双眼睛,你施行了冷血谋杀,真是胆大妄为。”

…………

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我这才停下来,慢慢匀回呼吸,嘴角掀了掀,撩高眼P,对着面Se铁青的那个男人冷声说道,“我的推测,你有任何辩白都向你的长官去说。”

“我相信,海军正义之师不会放过任何一名罪犯,同样不会诬陷任何一位无辜者。”

“这是当然。”斜地里蓦然出现的声音冷静回答道,陌生男人语调稳重,不偏不倚,“即使是海军,犯了罪也同样不容姑息。”

围在附近的士兵们随着陌生的说话声而缓缓分开,一位身着将领披风的男人走进现场,浅紫条纹西装,赭红发Se,盯着人看的眼神冷峻锐利。

“鼯鼠中将大人。”士兵们立即挺直背脊,神情语调俱是无比敬畏。

新登场的海军将领不急不缓走到中央,随即站定,抬起手轻轻挥了挥,紧接着,悄悄跟在海军将领身后出现的医疗部门人员飞速上前,为地上那位伤者实施进一步救治。

顷刻间又有医务兵抬来担架,轻轻放在地上。

斯托克斯医生板着脸从一群白大褂里边脱身而出,走到我身边停下来,抬手拍拍我的肩膀,年长的医生笑得有些欣W,“你生气起来逻辑会变得格外神奇,到现在还是这样啊~”

我抬手挠挠脸颊,G巴巴的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正当我和斯托克斯医生面面相觑,有一阵洪亮笑声从人群之外传来,听音Se…是成年男人,笑完了又非常非常大声的说道,“小丫头信口胡说,偏偏叫人没办法反驳。”

现场原本因一位海军中将现身而徒然压抑的气氛,因着这阵笑声而缓和,也不知为什么,海军士兵们神情明显松弛,甚至流露出发自内心的信任感。

看了看象是下意识朝着某个方向围拢的注意力,与不自觉站开让出位置给那位尚未露面之人的海军士兵们,我眼角chou了chou。

“卡普中将~”士兵们大合唱似的开口,尾音颤抖,顺便热泪盈眶。

这种…简直象迷路小孩看到家长于是迅速围过去求安W的即视感…实在是太那什么了喂!我站在原地,默默风中凌乱。

还有!那个诬陷我家娜娜最后被我倒打一耙的男人…

猛一扭头,我Y森森盯了眼那个安静了很久的男人,随后却见他…

鼯鼠中将一露面,先前还脸Se铁青目光狞恶的那男人直接就怂了,这时候再又听见洪亮笑声,他更是面无人Se,简直象看到C命厉鬼一样,只差没双腿一软五T投地。

这么两厢一比较,明显是卡普中将可怕吗?

…………

不多时,实施急救的医疗人员把那倒霉伤患放到担架上,由医务兵一前一后抬着担架缓缓撤离,经过斯托克斯医生身边时,可能是错觉吧?我总觉得医疗人员斜觑我们院外科骨G的眼神…

依稀仿佛看到大魔王降世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斯托克斯医生也就是有点里人格而已啊?外表看起来很慈祥啊?为什么海军本部医疗部队这群精英们眼神这样古怪?真是奇了怪了。

目送担架消失在人群外,那位‘施救不当’的男人也很快被J位士兵簇拥着蹒跚离去。

时隔不久,附近水泄不通的海军士兵象是得到无声讯号一般,如退C般安静有序撤退。

现场清理结束,我也很快把心里那点狐疑抛诸脑后,把目光转到一侧,定睛一看,然后愣了下。

男人大马金刀坐在最近一张长桌边,鬓边花白看似有些年纪,黑亮眼睛精光内敛,同样身着将领披风,周身气势比起淡紫条纹西装的中将多出些不羁。

打量我一会儿,花白头发的男人咧开嘴角,笑意蔓延到眼睛里,说话却很是不着调,“斯托克斯,你的nv儿很漂亮啊~”

一边笑出八颗大白牙,他一边手下不停往嘴里丢东西,说话声含含糊糊,“还有啊~你的手艺真是半点没退步嘛~下刀又准又狠。”

呃~我想了想,瞥了我们院外科骨G斯托克斯医生一眼,眼角隐晦抖了抖,确实…又准又狠。

刚刚抬走那倒霉蛋也不知道心理Y影面积有多大?

先食物中毒胃都要吐出来,接着喉骨断裂异物逆流窒息,心跳呼吸停止,斯托克斯医生急救的方案却很是凶残:

避过断裂喉骨切开气管,cha/入一截听诊器橡P管保证氧气供应,接着心肺按摩各项急救。

斯托克斯医生…呃~做到了一般人不敢G的事,不愧是我们院外科第一把J椅啊喂!

…………

然后,惊悚完,我的注意力立刻就被不断消失在花白头发男人嘴里的东西给吸引了去,那是…呃?看了看对方手边桌上很眼熟的铁罐子,我迟钝的把目光平移J度:

分给斯托克斯医生那罐小鱼G完好无损的放在原位,被拖去急救时,医生顺手把铁罐子搁在那倒霉蛋附近地上。

也就是说————猛地反应过来,我反手摸进自己带的布包。

然后,我摸出一本书,∑=△=。

不久前,盛怒之下我随手砸向那混账男人的,居然是!装着满满一罐子小鱼G的!娜娜最喜欢的零嘴啊啊啊!(tot)/。

盯着手里握的足足十公分厚的护士长给的书,我在心里失意T前屈。

反应过来自家孩子零嘴让自己扔出去,我一脸Y郁。

许是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什么,头发花白的男人也就是卡普中将手下动作微不可察顿了顿,接着,在我以为他会收手把罐子还回来的时候,他…他居然猛地仰高脑袋,张大嘴,一下子把铁罐里的小鱼G全部倒进嘴里去了啊啊啊!

倒空罐子,脸颊都鼓起来的卡普中将象仓鼠一样飞快咀嚼,然后很神奇的顺利吞掉满嘴小鱼G。

最后,抹了把嘴,这老混蛋笑得很爽朗,“手艺很好!小丫头你可以出嫁了啊!”

呆滞J秒钟,我的表情迅速从〒_〒变成(#‵′)凸。

…………

我一脸愤怒,坐在长桌边的那人也不知道是神经粗还是怎样,居然哈哈大笑,笑完了紧接着又说道,“我们海军可是有很多好男人哦~”

“小丫头要是没有心上人,老夫可以帮你介绍很可靠的男人。”

他非常不要脸的挤眉弄眼,手一挥,气势十足的示意我看他附近一票海军士兵,“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一年份鱼G做谢礼就好,选一个吧!”

磨了磨后槽牙,我抬手狠狠按住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沉默半天,Y森森的开口,“斯托克斯医生,这位卡普中将就是你的朋友?”

“啊~”斯托克斯医生面不改Se的回答,顺便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虽然是个非常糟心的家伙,不过也还是很可靠。”

“喂!”糟心朋友卡普中将眨眼间闪现在我和医生跟前,拧着眉,吼得口沫横飞,“老夫怎么糟心了你个魂淡!”

斯托克斯医生视而不见弯下腰把老脸凑到他鼻子前的‘朋友’,慢条斯理的向我作介绍,“卡普,海军中将,当年被一只棘刺鱼卡喉咙,让我练出急救手段的老朋友。”

为我介绍过后,斯托克斯医生拿眼角斜视咫尺间的卡普先生,笑得风度翩翩,“卡普,介绍好男人就免了吧?你麾下这些小伙子们,看年纪只能做安娜的nv婿。”

短暂静默过后,斯托克斯医生往后退开两步,冲着表情卡壳的‘糟心’朋友,掀了掀嘴角,“安娜的nv儿已经十六岁,如果你实在喜欢小鱼G,不然你和她结婚。”

“虽然你的外表实在糟心,但至少你们年纪还算合适。”

…………

“………”卡普中将,∑(o_o;)。

“………”边上杂七杂八甲乙丙丁,( ̄△ ̄;)。

“………”我,(﹁﹁)。

斯托克斯医生你…冷笑话功力倒是精进了嘛~信不信下次我往小鱼G里边放耗子Y,送你和你基友做一对同命鸳鸳啊啊啊!( )

第八章

第八章月见C

或许是我们院外科骨G的笑话儿说得太有水准,现场安安静静,安安静静,安安静静…

过了好一会儿,卡普中将才回过神似的哈哈大笑,嗯~在我看来,虽然斯托克斯医生这糟心朋友笑得嘴角都咧到腮边,可还是掩不住他一脸扭曲。

呃~至于原因…那不重要!我果断按死脑子里呼啸奔跑的神兽C泥马。

笑完之后,卡普中将大手一挥,爽朗的表示他肚子饿了,然后,因为第五综合食堂刚刚发生意外事件,为着他个人的食Yu着想,还是换个吃饭地点。

马林弗德海军本部镇山神兽…之一的决定迅速得到拥护。

于是,卡普中将领着上门找朋友叙旧的斯托克斯医生,送礼试图走关系的我,加上J位不知做什么的闲杂人等一起去觅食。

…………

于是,场景转换。

二十分钟后,海军本部内某处(将领专用)小食堂的单独小间,隐蔽X不错,一桌子四个人,我们院医生护士俩,海军本部将领俩。

落座之后没多久,热腾腾香喷喷饭菜就送上桌,每人面前一份,米饭味增汤盐烧秋刀鱼,还有R,很多很多R。

卡普中将一直招呼坐他边上的斯托克斯医生,态度热情到诡异,心情很明显的愉快。

我埋头对付自己的餐盘,小单间充斥着卡普中将大嗓门笑声,从灌了满耳朵的谈话里,我听到斯托克斯医生和卡普中将多年孽缘的始末。

之前我们院骨G介绍的时候说啦~一只棘刺鱼卡喉咙让他练就急救手段,叫他练手的对象就是卡普中将,嗯~当年还不是中将只是个小军官。

斯托克斯医生没从第一线退下来的时候是有名的战地急救医师,常年随着海军舰队东征西讨,和卡普中将的孽缘就是那时候开始哒~

医生吐槽说,战斗中鲜少受重伤的卡普,每次都很神奇的因诡异事件发生意外,比如…棘刺鱼卡喉咙,而且不止一次,典型记吃不记打。

再比如,好奇探身去看洋流,结果倒栽葱掉进环蛇漩涡雷暴等等,正常人绝对会死的险恶海境,救起来以后居然只是吐点水就活蹦乱跳。

林林总总,反正各种各样在我看来绝对匪夷所思的意外。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斯托克斯医生拿行云流水的吐槽给我们一桌吃饭的人加菜,顺便叫卡普中将感慨的回忆当年。

最后,斯托克斯医生吐完槽又表示,卡普中将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生命力最顽强的牛人,怎么折腾都不会死简直象九命怪猫。

…………

听着细说当年,我唯一的困H就是…医生你今年贵庚?

填饱肚子,我放下手中餐具,默默拿眼睛打量坐在对面的斯托克斯医生,从他刚刚和卡普中将你来我往相互揭短的内容当中,我拣出一件令人好奇的事。

话说,我们医院外科骨G不是五十出头咩?当年我上班开始他已经在医院里,十J年…呃~样貌确实没怎么变化,不过那什么…

男人过了四十岁都是难以判断实际年龄吧?这么说是我弄错了?按照我的记忆来算,卡普中将,海军英雄成名很久了啊~

也就是说,医生至少也六十快七十岁了喂!

静悄悄盯着医生看了好J眼,我默默在心里掐拳,驻颜有术嗯!回头要旁敲侧击下医生的养生秘方,nv人嚒~总是比较介意这方面哒~

…………

一桌人吃饱喝足,将领食堂这边很快来人收拾,接着奉上茶水,单间里的松快气氛就沉淀下来。

我看了看始终保持微笑可惜笑意未达眼底的斯托克斯医生,又看了看表面毫无城府的卡普中将,不知怎么心里浮现出一点点不安。

原本我以为医生拜访老朋友是临时起意,因着先前我得罪两位海军高级将领,同事多年,医生随手想帮个忙而已,可是现在看情形,似乎又哪里不对。

海军英雄铁拳卡普在马林弗德口碑非常好,这样一个连平民都知道根本没架子的将领,想来是不会觉得和士兵一起吃饭会影响胃口,忽然改主意来将领食堂,除了和医生叙旧,还能有什么事?!

而且斯托克斯医生…

想了想,我下意识睁大眼睛,如果一开始就是斯托克斯医生打算好,以复检为借口进入海军本部…

…………

分散心思被一记闷响打断,我抬高眼睛悄悄看过去就见斯托克斯医生正收回手,他把我送的装小鱼G的铁罐子搁在桌面上,接着掀了掀嘴角,说道,“前天海军本部来人向我调查确认。”

“关于海军科学部实习生娜娜对Y用CY的认知一事。”

“她是我的学生,我给出回答。”

说话时医生的语调显得有些忧郁,“海军本部制度我很清楚,只是…安娜作为母亲,她有权力得知那孩子此刻究竟处于何种境地。”

娜娜?!我一惊非同小可,“娜娜不是在科学部跟进实验吗?”

“她每晚都和我通话…”

等等!我猛地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的卡普中将,一时愤怒到想杀人,“你们海军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我的孩子,我的娜娜…我说奇怪近段时间那孩子每晚都撒娇,没听到我的声音睡不着似的,原来…原来她是遇到危险了吗?

“我的孩子…海军对她做了什么!”

…………

“安娜。”斯托克斯医生声线压得很低,音调里带着安抚人心的沉稳,“所以我们来确认情况,你先冷静点。”

“我带你来是想向卡普寻求帮助。”

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掐成拳头,我努力深呼吸,试图压下快要接近崩溃的情绪,良久,闭了闭眼睛,“抱歉是我失态,焦躁于事无补。”

长吁一口气,我松开手,将目光对上卡普中将,艰难的扯高嘴角,“能…您能告诉我娜娜发生什么事吗?请…”

又等了会,卡普中将终于开口,“科学部实习生,调查的是别拉多娜C失窃一事吧?”

说到这停顿J秒钟,眉心皱了皱,他象是考虑一下才继续说道,“海军内部事务调查,考虑到避嫌,涉及人员J由不相G的驻区宪兵队调查。”

随即,卡普中将视线平移J度,落在我隔壁座位的海军将领身上。

这位在场第四人,是当时在综合食堂处理意外事件的鼯鼠中将,先前,来这里的路上卡普中将貌似无意的说他们两个碰巧遇见…

原本我相信,可惜现在却不会如此愚蠢。

心里这般想着,我也还是满怀希望偏过脸,哀求的看向身侧这位始终保持沉默的男人。

对方同样看着我,眼睛里倒是不带任何异样,甚至可以说平和,“调查尚未结束,我无可奉告。”

许是见我可怜吧?男人笑了笑,缓声说道,“不过,如果只是那位实习生,请放心,她并没有涉及任何不好的事。”

“是例行询问期间相关人员不得离开本部。”

他的回答叫我…太高兴了反而不敢相信,涉及孩子,我和每个家长一样方寸大乱,情急当中我探手抓住这男人搁在桌面上的袖子,疾声确认,“真…真的吗?”

“请放心,千真万确。”男人相当好脾气,连叫我攥紧袖子摇晃都面不改Se,仍是笑得温和,“夫人的孩子很快可以回家。”

…………

太好了…

一时大起大落的心情,令得我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平静,只能呆愣愣的盯着身边这位海军中将。

过了好一会儿,外表看起来精悍实际上脾气似乎很好的鼯鼠中将,用他空着的手拿过一杯热茶,轻轻搁在我面前,顺便…往我这推了推,“请别哭,夫人。”

他看着我,眉宇间透着点无奈,还有浅浅的尴尬,“实在很抱歉。”

听他这样说,我抬手抹了把脸才知道自己居然…一脸的眼泪,“应该说抱歉的是我。”

“多谢中将大人您的告知。”

词不达意的表达谢意与歉意之后,赶忙放开让自己攥得起皱的袖子,垂下眼帘,我盯着这位海军中将的手,“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夫人不必道歉,我可以理解。”他这样回答,停了停,重新开口的语调显得非常正式,“正如夫人所说,海军不会放任罪犯,同样不会诬陷无辜者。”

“这样我也放心了。”斯托克斯医生的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娜娜是好孩子。”

“诶~叫娜娜的小姑娘原来就是你提过的学生啊~”卡普中将打圆场似的开口,“科学部新近的天才,听说很受重视。”

头一次从海军嘴里听见对我家娜娜的评价,这叫我一下子竖起耳朵,也没心思管自己现在哭得可能非常难看,眼睛也转过去。

许是同样因为鼯鼠中将的好消息而不必担心各种徇S舞弊,卡普中将的神情又恢复到不着调的波段,咧着嘴,边说边拿手重重拍医生的肩膀,“斯托克斯,你的清高坏脾气也改改啊~”

“既然是你的学生,这些年怎么都不见你带来让我看看?”

“如果…”

“如果你知道,你会把娇滴滴的小姑娘养成只野猴子。”斯托克斯医生斜眼,一副非常嫌弃的样子,哧哼道,“娜娜又乖又聪明,你教坏了怎么办?”

“而且小时候娜娜身T不好,你的训练方法小姑娘可受不了。”

卡普中将被噎住一样,睁着眼睛呆滞J秒钟,神Se显得泱泱然,“在军校读书身T不够强悍怎么行?老夫的方法哪里不可行?”

“用拳头说话的粗鲁方式哪里可行?”斯托克斯医生冷冷的反问,顿了顿又恨声道,“单靠拳头可行,科学部为什么存在?”

…………

见两位加起来年纪绝对超过一百的男人又一次陷入争辩,我垂下眼帘,斯托克斯医生的决定很正确,虽然将娜娜推到海军高层视线的做法,听上去是给孩子铺就一条平坦大道。

然而实际上…按照家长的想法,那是另一种意义上令孩子陷入危险。

这世界太过混乱,守护者阵营危机重重,正义凛然说法谁都会说,真正身T力行去做…作为家长我一定拼死拦着孩子。

大人遭遇磨难痛苦没关系,孩子却不行,我恨不得把娜娜变成小小一粒藏进保险箱,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风吹雨打。

相信每个母亲都和我一样想法。

能力越大,责任越重。

这个纷乱不堪的世界,又有哪一位强者的人生不是颠沛曲折?

我的娜娜只要有能保护自己的力量就足够,即使我没办法G涉她的人生,却始终希望,并且时刻祈求她幸福安稳。

…………

“夫人,安娜夫人?”鼯鼠中将轻声开口,打断了我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是?”我集中精神,下意识微笑,“中将大人?”

鼯鼠中将没有再开口而是示意我看向对面那两位。

医生和卡普中将已经停止争辩,两道视线,目光炯炯看着我。

短暂静默过后,卡普中将咳嗽一声,收敛轻松神Se变得谨慎,“这么说,Y用CY是斯托克斯教的,相反的那部分…”

“嗯?”我被不着边际的疑问弄得怔住,“什么相反?”

“牛R和栗子。”鼯鼠中将淡淡的开口提醒,“两种食物混合能产生毒/素?”

见我偏过脸,男人的眼神很温和,“第五综合食堂发生意外那位,与夫人指认那位,同样是此番接受调查的人员。”

或许应该是考虑到内部机密,他边说边神情不豫,象是在选择能够透露的程度,“那两人并非科学部成员,而是上季度科研船出航时护卫舰上的驻兵。”

“呃~毒/素?”我轻声打断鼯鼠中将,不让他继续犹豫外加吞吞吐吐,“牛R和栗子吗?”我不愿意深究食堂那两位,因为…已经不是我该管的事。

结果如何,也与我无关,海军会调查清楚,不是吗?

…………

他点点头,我想了想,有些惊讶的回答,“那是每个家庭主F都会知道的常识啊?”

闻言,鼯鼠中将呆了呆,挑高眉梢,“常识?”

“是啊~”我觉得很惊讶,“每位主F多少都会懂得J个这方面的小常识。”食物的相生相克,每个围着锅台转打理一家吃食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知道。

看了看象是还没缓过神的鼯鼠中将,随后我转头看看一脸惊奇的卡普中将,最后又看看斯托克斯医生,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缓声说道:

“食材有时候象人的相处。”

“有些食材天生投缘,烹调时相互融合成为无上美味;有些则恰恰相反,搭配不当会产生不良效果,或者G脆化为毒/Y。”

“比如萝卜减低绝大部分Y用CY功效。”

“牛R和栗子会令人剧烈呕吐。”

“土豆与香蕉一起导致P肤Se素沉着,也就是雀斑。”

“维生素c还原虾类软壳食物携带某种物质,进而生成毒/素。”

…………

扳着手指一样样点数,我的视野里,两位海军将领同时露出非常…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此,我表示有点无辜,因为真的是‘常识’,美容小常识,食物小常识,甚至包括Y用CY小常识,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我当然知道。

每个掌勺的一家之煮多少都听过,不然随便混一锅煮吃坏家里人肚子怎么办啊?至于这个世界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耶~安娜夫人真是博学。”

诡声诡气的声音斜地里横cha/进来。

这说话声是…我停下来猛地扭过头,却见单间门不知什么时候叫人悄悄推开一线,H猿大将又一次神出鬼没站在门外。

室内众人注意力集中过去,立在门边的男人掸掸衣袖,神Se漫不经心,“原本想来问问,科学部成员的调查进入尾声,我手下J个可以回去了吧?”

“没想到听见很不可思议的东西呢~”H猿大将语调莫名拉得很长,藏在深茶镜P下方的眼神若有似无从我脸上移开,“安娜夫人温柔博学,鬼蜘蛛眼光不错。”

嘴角微微一chou,我抬手扶额。

因为H猿大将挪动他那双尊贵的脚往里走,身形一动就露出后边另外一个人来,单间入口不大,门也只开一半,鬼蜘蛛中将被他高瘦身躯挡住。

后登场两位将领象是带着某种…不受欢迎的气场,H猿大将的出现让室内压抑J分,鬼蜘蛛中将则是导致我隔壁座位的海军将领整个人炸mao一样气势徒然绷紧。

不过他们象是没发现,自顾自闯进来。

H猿大将慢慢悠悠晃到桌子一处斜角位置,站定后曼声笑道,“耶~鬼蜘蛛你难得开口想替喜欢的nv人做点事,结果慢了一步啊~”

“安娜夫人有强大的追求者,我麾下那小天才,行情也不错。”

对上我惊悚的视线,一脸诡谲笑意的H猿大将和黑着脸的鬼蜘蛛中将,两人表情对比起来实在不知如何形容。

“原本也没什么G系,调查才开始,我的耳朵就不得清净。”H猿大将象是确有其事一样抬手拿尾指掏耳朵。

半晌,掏完耳朵,又吹了吹指尖,最后他撩高眼P,“鬼蜘蛛和弗里茨,一位中将一位准将,安娜夫人魅力非凡。”

“现在看情形似乎还不止?”

隔了会,这位不说人话的海军大将眼神绕过室内一圈,也不知误会到哪里去,浅浅勾起的唇稍,笑意半嘲半讽,“不过也难怪,连我都快动心呢~”

…………

眼角重重一颤,我保持着‘你说啥风太大我听不清’的表情,默默僵Y。( )

第九章

第九章月见C

下午三点钟过一刻,第五综合食堂发生那起‘意外事件’水落石出,‘救援不当导致同伴喉骨断裂’的那位海军老实J代了他的行径。

包括蓄意制造意外试图杀害同伴,以及窃取科学部种植园内别拉多娜C,这两件事。

嗯~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水落石出,科学部失窃一事调查就可以结束,娜娜和她J位倒霉同事洗清嫌疑。

至于为什么能第一时间知道海军内部事务,因为我死P赖脸蹲守在鼯鼠中将办公室里不肯走。

…………

说起来,鼯鼠中将真是…外表看不太出来的,温和到J乎没脾气的男人。

午餐结束,许是碍于卡普中将这位镇山神兽,原本兴师问罪一样出现的H猿大将和鬼蜘蛛中将,两人也没有多作停留就离开。

毕竟海军将领们都是日理万机嚒~我想。

接着,斯托克斯医生和卡普中将双双决定去叙旧喝茶,临行前,我以为神经粗得象水管的卡普中将很意外的看懂了我眼巴巴的表情,于是开口徇了个S。

卡普中将表示,作为老朋友,斯托克斯的学生他照顾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嘛~既然小姑娘没有什么事,见见家属也不算什么违纪的事啊~

我趁着鼯鼠中将面Se有点为难的时候赶紧(装模作样)拒绝,接着眼含泪花厚着脸P提出,让我躲起来看看就好,或者留下来等等消息,不管怎样总得叫作为家长的我放心。

大概是两相权衡之后,鼯鼠中将就答应啦~他领着我回驻区办公室,招待客人一样让我坐在一角沙发那里等着。

之前说了,海军将领们大概是日理万机,鼯鼠中将回办公室就开始处理文件,顺便回复好J批前来报告事务的海军人员,然后隔一时间,他还记得拨冗关注下我的动静。

嗯~对此我表示很不好意思,人家百忙中还chou空,显然是被我的存在妨碍了,只不过…不管怎样,就算被每个进办公室的人古怪斜觑,我还是赖了下来。

直到好消息传出。

…………

看完卫兵拿来的口供记述,鼯鼠中将立刻告诉我这个好消息,顺便神Se也微微放松,许是一下午被我这陌生人的存在G扰得不轻?现在总算能打发走不速之客,鼯鼠中将心情很愉快?

望着走到沙发这边的鼯鼠中将,我第一时间站起来,磕磕巴巴开口,这次真的非常非常诚心的道谢,顺便就给对方造成困扰一事表示深刻歉意。

耐心听完我花了半分钟语无L次的各种表达,这位海军将领还是一脸温和,接着等我词穷他才缓声开口,“要见见您的孩子吗?夫人。”

“J分钟前科学部成员离开暂居地,从窗户这里能看见。”他边说边转过身,示意我跟上,“很抱歉夫人,您不能和孩子在海军本部之内会面。”

走到办公室靠外墙那扇窗户边,随即往边上让开少许距离,鼯鼠中将低声说道,“他们J位需要先向H猿大将报告经过。”

“我知道,实在给您添麻烦了。”我站到窗户前,紧张的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心里感激得厉害。

这位海军将领说的,我都知道,也很明白。

毒杀与失窃,科学部失窃的是别拉多娜C,卡普中将说过;加上很不幸,弗里茨准将遇上的毒杀未遂事件,那玩意就是颠茄。

两件事联系起来…当中的内情肯定非常复杂,或许还涉及政治倾轧,鼯鼠中将此刻已经算是网开一面,看在卡普中将的面上对我特殊照顾。

我很感激他。

因为就算他不肯给方便,也没有谁会说他做得不对,毕竟涉及海军内部事务,外边的平民百姓哪里有资格能知道呢?

要不是斯托克斯医生好心帮忙,我恐怕会从头到尾都一无所知,直到调查结束娜娜回家,我的孩子也会闭口不言。

所以真的很感激,无论是斯托克斯医生,亦或者其他人,肯在别人束手无策之时施以援手又不曾违背原则,都是善心人呢~

…………

下午三点钟日光正好,和煦却不再猛烈。

办公室位于顶楼,从高处看下去,附近景致一览无遗,我没敢多看别的地方,一心一意盯着鼯鼠中将指的那个地方。

隔着一处广阔训练场的建筑,浓密树荫半遮半掩的楼道出口,J道身影正缓缓走出来。

走在前端的是白衬衣藏蓝军K士兵,接着是J位与士兵略有区别的男人,远远的我看不太清楚,大概是气质有区别吧?和彪悍士兵比起来,后边出现的男人们举手投足显得文弱些。

娜娜落在最后,她和前边J个男人隔着点距离,不知为什么,或者是…就象她那晚说的,科学部前辈们对她有点儿排斥。

出了那幢建筑,那些人沿着楼下林荫道前行,身形时隐时现。

我盯着看啊看,等娜娜快要走出树影进入她前行方向那处拐角时才叹了口气,“瘦了呢~”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可是…瘦了呢~

接受调查期间,就算没有涉及能理直气壮,精神也一定会有压力吧?娜娜还是个孩子,她才满十六岁,就算是天才也只是孩子。

抿了抿嘴角,我只觉得喉咙口堵着块Y物似的难受。

建筑物拐角与训练场有部分J集,小小一段距离也没有种植树木,视野显得空旷,前行那队人很快摆脱树影遮挡。

我正想离开窗户,免得有谁回头看见进而发现远处的窥视,脚下未动却不想建筑物另一侧拐角急匆匆转出个人来。

颇大一块面积,身手却敏捷,精准闪过险些迎面撞上的人,眨眼间出现在娜娜面前。

是小相扑选手,娜娜口中的战桃丸队长。

两个年轻人照面之后,娜娜停下来,仰着脸似乎在说什么,战桃丸低头跟着回复了什么,接着小相扑选手转个方向,和娜娜并肩继续迈开步伐。

娜娜落后她前边那群人一小段距离,战桃丸队长走了J步又转个方向,改成走在道路靠外的位置,居然有点儿保护的味道。

远远那一幕,看得我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翘,很…很叫人安心啊~不是吗?小相扑选手,就算娜娜对他态度不怎么样,作为家长,我看着也还是很欣W哒~

…………

正当我感动得一塌糊涂,顺便一脸慈祥,远远的正一脚迈过建筑拐角的小相扑选手脚下一停,他猛地回过头…

“………”回过神我已经屏息瞪着眼前一P雪白墙灰,大气都不敢喘。

P刻过后,鼯鼠中将低声开口,“他们已经离开了,安娜夫人。”顿了顿,他的语调里带着点象是忍俊不住的味道,“其实看见也没什么。”

“………”我蹲在地上面壁,顺便捂着因为动作太快磕到的额头,默默龇牙咧嘴。

有点疼…小相扑选手的五感之敏锐简直不是人啊不是人,隔得老远都能发现,神经之纤细跟他庞大面积简直成反比了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肩膀让鼯鼠中将轻轻拍了拍,等我放开钝痛的额头,慢慢扶墙起身,对上他的眼神就发现他有点错愕。

“安娜夫人…”说话间他探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方手帕,然后象是忍着笑一样说,“手帕是G净的,额头…疼吗?”

疼…接过人家好心递来的手帕用它按在磕到的位置,我轻轻嘶了声,坚强微笑,“没事,多谢您。”刚刚蹲地动作太猛,脑门撞在窗框上又蹭过墙壁,现在那位置一chou一chou的疼。

也不知道蹭破油P还是肿起来?大概两者兼具?

又嘶了声,我拿掉捂着伤口的手帕,看了看,然后有点不好意思,“我洗G净了还给您,实在给您添麻烦了中将大人。”

鼯鼠中将借的一方浅Se手帕沾了白灰和血丝,还给他明显不现实,呃~我这样乱七八糟一路添麻烦…真是太糟糕了。

“我该告辞了,耽误您的时间很抱歉。”放心下来,我就没了厚着脸P打扰的勇气,于是告辞,至于为什么三句话不离歉意?

礼多人不怪嚒~我承认自己虚伪了点。

当然,感激也是真的,我也想着找机会表达表达,可现在还不晓得送什么礼物才好。

对待别人的善意要心怀感激,无动于衷,或者认为得到帮助是理所当然,那样的人自S又冷漠。

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有义务对另外一个人好,遇到好人施以援手,我的心怀感激才是理所当然。

…………

短暂的静默过后,鼯鼠中将以一种更加温和,甚至带着点无奈的口吻,“安娜夫人实在礼貌得令人不知所措。”

“事实上我并没有做什么。”

抬手制止我开口,他笑了笑,又停顿J秒钟象是想了想才继续说道,“夫人的伤口需要处理,让一位nv士带着伤从我办公室出去…”

“我会受到责备的。”

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苦恼,抬手比了比我的额头,“作为赔礼,安娜夫人可以在这里等一等,如无意外,夫人的孩子傍晚就能回家。”

“夫人可以第一时间内见到孩子。”

许是看出我装模作样的犹豫,鼯鼠中将的声音里加进些保证,“H猿大将一直很ai护他的部下。”

…………

十J分钟后,我顶着额头贴的大号创口贴,沉沉歪在沙发上,放松下来之后,除了伤口还有点疼,脑袋也有些晕,可能是撞的力道大了点?也可能是一下子太多事让情绪大起大落得厉害?

总之,安静下来我就觉得昏昏沉沉,强自撑起粘了胶水一样直想阖上的眼睛,慢慢眨了眨,然后低低的叹了口气。

终于还是没能扛过脑子里的诱/H,鼯鼠中将说,如无意外,娜娜傍晚就能回家,而我,我留下来到时间就守在海军本部出口那,第一时间内可以看见自家孩子。

我明知道留下来是死P赖脸,终于还是没有坚持要告辞,因为诱/H实在太大了啊~虽然到晚上娜娜回家还是能见面,可是…

可是…其实我现在就恨不得跑去科学部把娜娜抱进怀里,象小时候一样,好好安W她,她一定很害怕的吧?每晚每晚和我通话,娜娜心里一定很害怕吧?

是我不好,没本事护着她。

宝贝对不起,是我太没用。

…………

…………

…………分割线…………

脑子晕乎乎糊成一团,许是磕到头加上放心下来,我想着想着就想起从前。

娜娜刚出生象只小猴子,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婴儿眼睛都睁不开,只懂得小小声哭。

那时候世界乱得厉害,每天的报纸都是战乱,数也数不清的人扬帆出航成为海贼,除了四海,更有伟大航道内各岛屿的年轻人。

那些人怀着无处宣泄的焦躁,向往着根本看不到尽头的梦想,而后,让世界堕入动荡。

我知道动荡不安的过错不能强制安放在任何一个人或者一个阵营的头上,只是那部分人在疏泄心中的愤懑情绪,是对现实强权的反抗。

天龙人,贵族国王,世界政府,拥有武力的阶级。

没有压迫就没有抗争。

倘若人生安稳幸福,没有谁肯颠沛流离。

我能理解,却无法谅解。

往日里隔着屏幕看海贼王,我会随着剧情热血沸腾,会为人物的悲惨遭遇流泪。

可惜现在作为手无寸铁的平民,面对大肆破坏的海贼,我也和这世界每个原住民一样,都畏惧并且深恶痛绝。

我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那种‘为正义流尽最后一滴血’的高尚觉悟,能做的就是惶惶不安逃进马林弗德,抱着我的孩子,平平安安活下来。

没出息,又自S,软骨头。

我承认。

矫情,小气,多疑。

我也承认。

世故,怯懦,消极,我养成以往不屑的品质,可是看着小小的婴儿从一只猴子长成漂漂亮亮花朵一样的姑娘,我又觉得自己圆满了。

就这样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瞪着陌生天花板有些发懵,还沉浸在回忆里的脑子一时半刻没能闹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前一刻,我还在目送娜娜兴高采烈出门,那天是她第一次进入科学部,前夜她回来跟我说,一直笑得非常高兴,我也替她高兴…

然后怎么一睁眼就发现天花板从来没见过?

光线有点暗,天花板上灯没亮,室内光源来自…呆滞一会儿,我这才回想起身在何处。

鼯鼠中将办公室,于是,这是睡着了吧?

撑着手臂起来,感觉到身上滑下东西,低头一看,之后我攥着滑下去的毯子,慢慢地偏过脸。

光源来自房间中央那张巨大办公桌摆的台灯,男人闻声抬起头,昏H光线映得他眉眼柔和,“你醒了,医生说你太疲倦,需要好好休息。”

“很抱歉,自作主张了。”

“啊~不,谢谢。”眨了眨眼睛,我慢慢的转过头看向窗户,盯着外边高空已经墨蓝的天Se,半晌,浑浑噩噩的脑子才稍稍清醒些。

“娜娜。”

“她还没离开,别着急。”一只手臂横过来拦住我的mao手mao脚,原本在办公桌那里处理文件的人出现速度很快,“我询问过科学部。”

借着他的手稳了稳,我眨了眨眼睛,试图甩掉脑子里残余的睡意,“现在J点?”

“六点一刻。”停顿J秒钟,他有些…担心似的试图让我重新坐回去,“夫人头晕吗?”

“呃~不,我只是没睡醒。”

听得我这般回答,鼯鼠中将随即放开手,沉默J秒钟,他缓声问道,“我能有荣幸与安娜夫人共进晚餐吗?”

“诶?”抬起眼睛,想了想,我微笑点头,“是我的荣幸才对。”

…………

我知道,晚餐是借口,这位海军将领应该有别的事要问。

实际上我已经有心理准备,只是不想对方风度实在好,居然没有正式询问,而是打算旁敲侧击。

共进晚餐,是绵软托词,令人无法心生抗拒。

…………

夜幕里的海军本部显得安静,每幢建筑窗户里都亮着灯,道路两侧更有照明线路,可还是安静到冷清,除却偶尔撞见的巡逻队,整P区域人迹罕至,和白日里的生机BB简直天差地别。

荷枪实弹的士兵,在夜里更是给人一种紧张感。

开口邀请之后,鼯鼠中将花了些时间处理事务,而我,我‘恰好’接到娜娜的通话,时机把握得很巧妙,更是让我心里的认知加深。

随身携带的电话蜗牛精准拟化出熊孩子的脸,她看起来蛮高兴,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娜娜说实验告一段落她晚上回家,只是…又因为实验结束,她和同事们打算去庆祝庆祝。

所以啊~娜娜晚上会回家,只是不回家吃饭,另外时间会晚些。

通话结束前,电话蜗牛拟化出另外一个人的脸,看起来有些紧张并且拘谨。

是战桃丸,他在背景音是娜娜不高兴的嘟囔里非常正式表示,他会安全的把人送回家。

小相扑选手的保证让我安心,因为H猿大将家里的后辈嚒~会这样说,一定有一部分是实情了嘛~总之,过程不重要。

当然,如果是约会就更好啦~

…………

一路慢悠悠的走,一路上我也感觉到身边这位海军将领J次隐晦的注视,他象是有话说,可又象是不知该怎么说起,总之很纠结。

一直到离开那P安静里藏着森严戒备的驻区,进入略显缓和区域,安静了很久的鼯鼠中将才开口,随意闲聊似的,“怎么判断双X恋?”

我差点被口水哽到,等了这么久作好各种准备,居然…听到如此惊悚的问题。

默默囧了一把,放平视线,我G笑两声,“直觉。”我哪里能告诉这海军将领,我是胡说八道啊?比如那什么男人穿黑Se高领看起来就象基佬,这样坑爹理由,别说他不信,我自己都不信好么。

又安静一会儿,鼯鼠中将淡淡的说道,“安娜夫人直觉很好。”

偏过脸,视线抬高,我看着夜幕里神情略有些模糊的这个男人,想了想,最后还是笑着不应声。

‘双X恋’和他后边说的‘直觉很好’,指的是第五综合食堂的事,我原以为…

“下午时那名士兵招供,他坦白的有一半以上与夫人指认时所说符合。”鼯鼠中将脚下速度不变,语气也还是温和,“当然,我们调查显示,安娜夫人与所有事都无关。”

隔着夜Se,男人投来的眼神有些异样,“但确实直觉很好。”

呵呵呵~我保持着微笑,实际上嘴角一直隐晦chou搐,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感想。

说起来,确实是我倒霉,从相亲那晚开始运气似乎就没好过,弗里茨准将险些被毒杀,那些颠茄出自科学部,第五综合食堂碰见意外,当事人居然也涉入其中。

象连锁反应。

海军因此调查很正常,鼯鼠中将的询问更在情理当中,连我自己都想不到,随口反驳诬陷娜娜那个男人,居然是真的。

乌鸦嘴了有没有?

…………

思来想去,最后我还是闷声重新开口,“当时,第五综合食堂现场不象是意外。”

因为斯托克斯医生的反应,如果是意外,我们院外科骨G一定边破口大骂边说明他接下来的急救过程,毕竟那会吓着旁人,切开气管什么的。

同事十J年,我们医院这些老人,谁不了解谁的习惯呢?

施救不当,喉骨断裂,按照斯托克斯医生用词习惯,他说的应该是‘施救出现意外’,既不会说‘不当’更不会说出后果。

作为医生,一定程度上会保持沉默,如果不是发现什么,斯托克斯医生不会当众那样指责。

“翻倒在地的饭盒不是nv孩子惯用的,地上有踩踏和挣扎痕迹。”

饭菜踩得稀烂,连带发生意外那人身上也沾了些,呕吐失去意识倒地,应该不至于有力气翻滚,而且施救的那个人,手上有抓挠痕迹。

说完我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我气昏头了,娜娜才不是坏孩子。”

“我能理解。”鼯鼠中将回答道,接着他轻笑一声,“说起来确实不像,安娜夫人和那个孩子。”

“娜娜像她父亲。”总被人说孩子不像自己,我已经习以为常,娜娜的长相比较偏只在照P上出现而我根本没印象的孩子她爹。

说实话,我自己都不太记得对方的样子,倒是偶尔看娜娜的金发蓝眼,才会连带想起。

嗯~家里保存寥寥J张照P,也是为着不想娜娜多心才留下,她父亲很年轻就阵亡,我想大概是安娜听到噩耗伤心过度才跟着逝去。

这么多年,那些记忆早已经被我刻意遗忘,那些感情不属于我。

又沉默一会儿,我弯了弯嘴角,“像她父亲才好。”

安娜黑发黑眼,我每天对着镜子看这张惨白少nv一样营养不良的脸,再对比娜娜高挑艳丽的样子…果断像孩子她爹好。

…………

也不知怎么,鼯鼠中将就这样安静下来。

气氛似乎也随着他的沉默而显得有些奇怪。

接下来又是一段路程,等到拐过一处看不出用途的建筑,前方十J米外,J个人恰恰从路边那幢楼里走出来。

鼯鼠中将脚下微微一停,却也不说话。

那些人走出挨着建筑的树荫,为首那位身形顿了顿,偏过脸,雪白将领披风在灯下卷出小小弧度。

深红西装,夜里也戴着帽子,帽檐遮去眼睛。

我被凌空投来的视线盯得mao骨悚然。

大晚上的其实根本看不清什么,可是那人的眼神如有实质,被他扫一眼,迎面扑来的可怕压迫感让人心脏chou搐,头P发麻。

…………

“萨卡斯基大将。”鼯鼠中将沉声道出对方身份。( )

第十章

第十章月见C

“鼯鼠中将。”深红西装的大将低低的应了声,略带暗哑音Se,却显得格外清晰。

双方开口之后复又沉默下来,鼯鼠中将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言语,一副非常惜言如金的样子,给原本就显得微妙的气氛添加J丝…

按照我的形容,大概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者‘井水不犯河水’的疏离意味。

P刻过后,深红西装的大将抬手理了理帽檐,接着点点头,似乎是告辞,随后蓦地转身,朝他原本前行的方向继续迈开步伐。

他走出J步,原本站在树荫里J位随行将领陆续跟上去,临行前同样无声的向鼯鼠中将颔首示意,顺便不着痕迹的打量我J眼。

…………

一段儿小cha曲水过无痕,等到那群人消失在影影绰绰道路尽头,我才敢狠狠抖了抖。

不为别的,实在是那位‘萨卡斯基大将’的气场太…太恐怖了,被他无声的扫视,我简直脑门心到后脚跟一阵寒颤。

虽然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那男人压迫力十足的目光,简直让人无端端觉得自己是做坏事然后被逮个正着,_(:3ゝ∠)_。

怪不得能当大将呢~眼神都可以杀人了好么?

“安娜夫人。”鼯鼠中将再次用他温暖的声音拯救了我吓得半死的心脏,“头晕吗?”

很是关心的问着,他一边抬手轻轻扶了我一把,又沉默J秒钟,似乎是从我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开口时语气带进点安W的口吻,“那位是赤犬大将,呃~”

撑着鼯鼠中将的手,借力稳住自己,我抬高脸,坚强微笑,“我只是觉得…”看着这位将领颇有些同情的眼神,我大概想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表现。

估计是看出我被吓到了,然而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吧?

他们海军将领身上都带着浓郁杀伐气息,火Y混合血腥,即使有所收敛,也还是经常吓坏老百姓。

呃~路遇知名将领,顺便被吓得两腿发软,这种事在马林弗德很常见,真的。

飞快收起内心各种杂念,我接着缓声说道,“如果等下再遇见一个人,我的人生就圆满了,真的。”

“诶?”鼯鼠中将愣了愣,“遇见谁?”

“青雉大将啊~”我顺势把玩笑开完,“今天已经见过两位海军大将了嘛~”H猿和赤犬,再加上青雉,海军最高战力我就认全了啊~

一天之内在海军三大将跟前出境,这简直是C蛋又坑爹的神逻辑人生啊!

作者你出来我们谈谈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之外的那些东西!

习惯X在心里默默咆哮,我面上还保持着(十J年锻炼出来的表里不一)和煦微笑,“真是不可思议,医院里的姑娘们会很羡慕啊~”

鼯鼠中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跟着笑起来,“说不定也会遇见库赞大将呢~”

“真的吗?那可真是荣幸。”我眯了眯眼睛,慢慢吞吞踩出(吓到没力气的)软绵绵的第一步,一边走一边说话,试图转移注意力,“对了,中将大人…”

“嗯?”他没有放开扶着的手,非常细心,并且T贴,“安娜夫人想问什么?”

“那个………”我小心的偷觑边上这位就算是身高也很给人压力的海军将领,小小声的开始说漫无边际话题,试图不着痕迹打听他的喜好。

那什么,人情债不好欠啊~

而且,送礼它还是一项非常高深的学问。

要投其所好,要拿捏得当,就算做不到雪中送炭,也必须锦上添花。

最后,送礼这门学问,理论上我能得个满分,实际执行起来…呵呵呵~患有轻微社J障碍症的我,本质就是个‘敏于言讷于行’的人。

…………

接下来一路颇多话,呃~大部分是我聒噪,鼯鼠中将非常有耐心。

花了些时间,我们总算抵达目的地,中将先生邀请‘共进晚餐’的地方。

来的路上我没怎么留意周围,反正它就是一处位于某P区域之内的…从外边看显得很漂亮的地方。

外型如同倒扣的锅子,全部由透明玻璃建成,里边灯火辉煌,并且花团锦簇,象一个大型暖房植物园,怎么也和海军本部这种铁血彪悍地方不合衬。

可能是被我吵得耳朵疼,鼯鼠中将没有主动解释什么,他用某个识别卡一样的东西刷开玻璃房入口,然后熟门熟路的在迷宫一样的植物间穿梭。

一眼晃过去,我看到很多…不认识的,奇形怪状的玩意,同样也看到很多熟悉的植物。

拐过无数丛郁郁葱葱,眼前豁然开朗,顺便叫我后脑勺悄悄爬满黑线。

迷宫背后是一处修葺精致的开放式庭园,纯白细砂铺地,苍绿奇松,朱红檐角亭子,顺便有人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

“科学部的种植园。”鼯鼠中将这才低声解释,停了停,又仿佛有些抱歉,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领着我慢慢走过去。

…………

亭子中央摆着一席尚未开动的酒宴,边上略小些的石桌放置一副残棋,H猿大将正聚精会神研究它们,姿态很是高深莫测。

酒宴一角,鬼蜘蛛中将板着脸,呃~眼神略显恐怖。

我被眼前这幕很有点鸿门宴味道的架势弄得脚下一停,结果没等嘴角开始chou搐,先行一步的鼯鼠中将非常温和的偏过头,“安娜夫人头还晕吗?”

你一路问了无数次,是把它当万金油用了吧?我仰高脸,温柔微笑,“是有点呢~”

然后…你该怎么回答呢先生?是风度翩翩的送我回家,还是送我去医疗部队看看啊亲!居然装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把我骗到两只煞星面前,混账!

内心作失意T前屈状,我在H猿大将扔开棋子笑YY说‘耶~既然不舒F就请尽快入座呀~让夫人站在那真是失礼至极啊~’这种明嘲暗讽的说话声里,慢吞吞地走进亭子。

…………

说是共进晚餐的鼯鼠中将,邀请我入座之后他自己脚跟一转,跑去和H猿大将装模作样的下棋,一张摆满菜肴的桌子,就剩下我和鬼蜘蛛中将面对面坐着,四目相对,我单方面的哑口无言。

这场面…有点蛋疼。

过了好一会儿,鬼蜘蛛中将拈起手边瓷瓶,手臂横过来,往我面前的酒盏里倒满酒,接着收回去给自己添满,一仰头咕噜G掉。

然后连续喝了三杯。

他把酒盏亮给我看,还是一副非常凶恶的样子,也不说话。

我一脑袋雾水,实在没弄懂鬼蜘蛛中将是做什么。

“耶~为什么不说话呢?鬼蜘蛛。”H猿大将诡声诡气的笑,“明明要谢谢人家半个多月不辞辛劳照顾,你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会把安娜夫人吓着的呀~”

“柔柔弱弱的夫人,可不是你麾下那些粗糙士兵。”

见我视线投过去,H猿大将的眼角余光就飞快瞥开,手里把玩着一只白棋子,笑得很是不怀好意的样子,“有误会也该趁现在解释下吧~免得你魂不守舍。”

H猿大将一番话,表面上是对鬼蜘蛛中将说,不过我想,估计这位科学部头子…也有顺便警告我的意思在里边吧?

…………

保持着习惯X微笑,我收回斜乜边上那两位的视线,想了想,跟着端起酒盏,咕噜一声灌下去,最后放下杯子,继续微笑。

反正打死我,我也不会先开口。

因为不管是什么误会,总之我真的半点印象也没有。

我规规矩矩都要叫人误会,真是比窦娥还冤,顺便,被冤枉了,我也不是没脾气的喂!

虽然海军将领们个个压迫感十足,但是,我又不是作J犯科的罪犯或者海贼,心虚是肯定没有,大不了滚出马林弗德,另找地方过日子嘛~

反正娜娜也长大了不是?要是这边呆不下去…

还顺便能断了娜娜对这渣男的心思。

…………

“我和科学部那小鬼一点关系也没有!”鬼蜘蛛中将Y沉沉的开口,咬牙声清晰可闻,“你这nv人又乱想什么?究竟懂不懂听别人说话?”

“是我误会了很抱歉鬼蜘蛛中将。”我果断的在心里翻出白眼,也不想他究竟从哪里看出来,面上还是很平和,“要知道每个家长看见自己孩子被一把年纪的老男人抱着都免不了误会。”

反正不是见闻Se,我知道,更找懂得霸气见闻Se的人诚心请教过。

霸气见闻Se修炼纯熟能预测某些东西,但是绝对到不了听见吐槽内容这种逆天程度,恶魔果实当中是有超人系类似见闻Se,但也不是精确的‘读心’异能。

就算是幻影旅团里边的派克,特质系读取的能力,有写同人姑娘专门分析过,说是通过提问刺激脑部下意识反应得到答案,说得很有道理。

另外就是,猎人那种高危险高能坑爹神逻辑世界才会能力花样百出。

可这里是海贼,不是猎人。

这些预知和听见,是一种第六感感应。

估计这男人是察觉我波澜壮阔的吐槽了吧?

“说那么一大串你都不喘气吗?”凶神恶煞瞪过来,鬼蜘蛛中将的表情更难看,眉骨跳了跳,象是想了想然后微微偏过头,“我什么时候象她说的那样?”

“耶~”被问到的H猿大将也似乎陷入回忆,短暂的静默过后,才轻笑一声回道,“半年前吧?有回科学部实战演习,那小姑娘受伤,你不记得了?”

“所以,连我都没印象的事,为什么你能误会到现在?”鬼蜘蛛中将愤怒的作出结束语。

“现在误会解开我很抱歉啊~”我低下头,作深刻检讨状,顺便在心里重新翻白眼,看现在这样,我都懒得反驳。

我家孩子受伤,你抱着她一路晃还叫家长亲眼目睹…

我看到你抱着我孩子,没J天我家孩子一副羞答答恋ai的样子,能怪我误会么?

还有!我误会了紧接着看见你搂个花枝招展的nv人挥霍无度,不愤怒才奇怪吧?家长胳膊肘往里拐不是很正常吗!

…………

估计是被我这样油盐不进的死样子气得不轻,鬼蜘蛛中将的脸Se顿时黑如锅底,搁在桌面上的手无声捏碎一块木质桌子边缘,然后握成拳头。

视线在他指缝漏出的J缕木屑转过一圈,我浑身一mao,下意识就觉得关节有点疼…好暴力!

这要是捏在人身上…

骨头果断的要碎掉吧?

…………

“鬼蜘蛛。”一直没有开口的鼯鼠中将忽然出声,我听见那海军将领温和的声音,同时眼角余光里闪过微微的残影晃动。

“安娜夫人请别害怕,这里没有谁会伤害您。”

温热掌心扶在我的背上,雪白将领披风半遮住我的视线,再次开口时,音Se里透出些不赞同,“安娜夫人是普通民众,鬼蜘蛛。”

又隔了会,这人侧身俯低些,掰开我握紧的手,缓声说道,“需要叫医生来吗?”

“啊~不…”慢慢的眨了眨眼睛,我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我还好,只是…”确实被吓着了。

“您的脸Se很不好,请深呼吸安娜夫人,这里没有危险,请不要害怕。”鼯鼠中将显然是试图安抚或者帮助,“即使有危险,我也会保护你。”

我顺着缓和的声音指示去做,心脏急速跳动的频率却盖过听觉…视线有一点点恍惚,象是蹲久了猛一下站起来,脑子晕乎乎的发眩。

大概是鬼蜘蛛中将一瞬间的气势太过狞恶,也或许是他那一刻的眼神…那种愤怒Yu/望J错糅杂的注视,让我克F了很久的mao病有些儿复发的迹象。

确切来说,这是安娜的一种病症…我不知道她曾经遭遇过什么事,她的人生,十三岁到十四岁之间记忆里有一部分空白,而那部分缺失,导致我…会被某种特定场面引发伤害后遗症。

这次是我自作自受,我想。

之前冷不丁碰到海军大将赤犬,那人身上携带的恐怖气息,已经叫我的潜意识不安,接着又…我承认自己故意挑衅。

因为,鬼蜘蛛中将的行径实在令人无比烦躁。

…………

无数次深呼吸,反复替换肺部氧气。

抬手轻轻按压额角,好半天才压住身T的不适感,“很抱歉。”放下手,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诚恳的说道,“如果允许,我希望单独与鬼蜘蛛中将谈一谈。”

对上我投过去的视线,鼯鼠中将皱了皱眉,“您确定没问题吗?”

“J分钟。”点点头,我扯着嘴角,试图微笑结果似乎不尽人意。

“耶~那我们就稍微离开一会。”H猿大将这般回答,语气倒是缓和,顿了顿又说道,“别担心,我们会在你视线之内。”

…………

等到两位海军将领走到看得见的最远距离,我就看着留下来的这位,“所有误会暂时抛开,我现在回答您提出的那件事。”

“我拒绝。”

“并不是您不好,也不是别的什么男人的缘故,是我自己的问题。”

“希望您能为我保密,鬼蜘蛛中将,当然,要宣扬出去也可以。”

又一次深呼吸,我非常非常诚恳的往自己身上扣了顶黑锅,“我喜欢nv人。”

…………

拒绝男人的一百种方法。

你可以找他借钱。

你可以表现得比他还急切。

你可以…坦白自己的X向。

鬼蜘蛛中将的呃~喜ai,因为已经拒绝,我现在也装不出比他热切,那样既象Yu擒故纵又象坐地起价,他厌倦之前我势必付出高昂代价。

所以啊~我只好‘坦白’告诉他,我喜欢nv人。

…………

趁着鬼蜘蛛中将瞪大眼睛看怪物一样暂时没回神,我从位置里站起来,鞠躬,然后一言不发转身…

转身,愣住。

远远的,两位海军将领…变成四个。

盯着其中高高瘦瘦那一位,我嘴角狠狠一chou。

来的时候还开玩笑说,如果再遇见一位大将,我的人生可以圆满了。

现在…一语成谶。(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晴时雨

H猿和鼯鼠走出亭子,两人到有些距离的位置站定了等谈话结束,就象先前保证的那样,他们会在视线之内,H猿之所以这样说,为的是让那位夫人安心。

因为她太不让人放心。

整张脸白得象鬼一样,嘴唇都泛起青Se。

虽然原本该风度翩翩的退场,不过,为避免他们不在的时候,那位安娜夫人真的被吓晕过去,顺便让鬼蜘蛛的名誉蒙上点不好传言,H猿和鼯鼠只能站到远一点的地方,不得已充当两只闪亮电灯泡。

H猿也能理解鬼蜘蛛忽然飚杀气的原因,那位安娜夫人…说实话,估计海军本部将领们遇见过的nv人加起来,都没她这么棘手。

当然,所谓‘棘手’指的不是她力量强大,安娜夫人真是柔柔弱弱,象鬼蜘蛛自己形容的,就算生气瞪眼也象只小兔子。

半点武力值也没有的nv人,娇娇怯怯温温柔柔,偏生每句话都能堵得你X闷。

鬼蜘蛛那种暴戾脾气,碰上安娜夫人这种看似乖顺,猝不及防却象针尖能狠狠扎你一下的nv人,真真是他自讨苦吃。

想了想,H猿看了眼身边的鼯鼠,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耶~原来兔子急了还真是会咬人啊~”就是不知道等下鬼蜘蛛心目中柔弱的小兔子…又会闹出什么花样来?

听得他这般说,原本沉稳又严谨的鼯鼠,竟也难得露出一种象是忍不住笑的表情,手抬到嘴边,握成拳头掩着咳嗽J声。

见状,H猿饶有兴致挑了挑眉梢,“耶~该不会你被兔子踹着过?”

“波鲁萨利诺先生,那位夫人…”鼯鼠的声音里掩不住笑意,话说到一半却停下来,与H猿两人眼神一碰,复又双双偏过脸。

科学部种植园浓密的植株间,有微不可察蛰音由远而近。

…………

也不过转瞬间,来人自浓绿枝桠深处现出身影,与H猿和鼯鼠打了个照面。

“耶~真是稀客。”H猿叹了声,“今晚怎么到我这儿来,还是你们结伴?”

看着此时出现在他面前,已经许多年不曾在S下场合同行的两位同僚,H猿多少有些儿诧异。

赤犬和青雉,升任海军大将之后,他们三个不知不觉渐渐就疏远,虽说H猿自己和他们俩各自都算过得去,两位同僚却绝对有些水火不容。

萨卡斯基和库赞,无论是政见亦或者行事,都带着他们自己鲜明的风格,连带这两位大将麾下的追随者之间平时也有些壁垒分明。

并肩走出来的两人也不答话,只是点点头,随后视线环顾周遭一圈,目光停在某个点上,两个人的眼神里带出点讶异之Se。

紧接着,这边四位将领的注意焦点,不远处的谈话,鬼蜘蛛的那只小兔子非常非常诚挚的说道,‘我喜欢nv人。’

这边距离亭子是有些远,H猿开始也猜到,那nv人要求单独谈话是为什么,多半是要拒绝,不过她同样很知趣,想是知道有些话不能在有旁人的时候说,免得当事人面子下不来。

不过,到底是普通人,低估了海军本部将领们的听力…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H猿抬手掩着chou搐的嘴角,好不容易才把笑意压回肚子,这时候他要是笑出声,估计那nv人就没办法全身而退。

远远的亭子里,趁着那nv人转过身忽然呆住,H猿和鼯鼠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摇头苦笑。

这下可好,鬼蜘蛛很清楚他们的耳力,要装若无其事都不行…男人的自尊心都没了啊~他早知道鬼蜘蛛镇不住那nv人,真是…

…………

气氛就这样僵住,又过了好一会儿,鼯鼠一言不发朝着亭子那边走,步伐迈得很快,象是有点担心等鬼蜘蛛回过神会出什么事。

H猿叹了口气,偏过头邀请他两位同僚,“不着急下班就一起坐坐吧?”

鼯鼠多半是想去把彻底得罪鬼蜘蛛的人带离此地,H猿猜也猜得到,开口邀请库赞和萨卡斯基过去坐坐,为的是拦住鬼蜘蛛,免得多生事端。

无论如何,要发生什么都不能在海军本部里边。

初登场就听见惊人宣言的库赞和萨卡斯基,两人都有些古怪,X子一贯疏懒的库赞眼睛里都是笑意,不过也因为X子好,想笑又忍下来。

萨卡斯基也还是平时那种严厉肃穆神情,不过在H猿看来,情绪鲜少外露的赤犬大将,居然也明显被娱乐到的样子有些稀奇。

H猿邀请之后就慢悠悠的走,与两位同僚并肩而行。

走出一段距离,三个人迎面撞上又折回的鼯鼠,他扶着的人脸Se有些发白,看上去情况不太妙,H猿脚下微微一停,视线扫过那人柔弱的脸,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到底也没阻拦,放任她让鼯鼠掺扶着急匆匆离去。

侧过身,静静看着那位夫人消失在密密叠叠绿Se深处,H猿啧了声,随即又听见青雉闷笑一声,终于开了口,“这样我算是能向卡普先生J代了啊~”

“耶?”H猿挑高眉梢,眼神一转就看见青雉恰好收回视线,对上他的视线,同僚摸了摸鼻子,又闷笑一声才接着说道,“下午卡普先生请我喝茶,在战国元帅办公室。”

“啊啦啦~因为有客人在我难得没有被骂啊~所以…”

“帮点小忙?”接过青雉的话,H猿掀了掀嘴角,语调半嘲半讽,“安娜夫人面子真大啊~怪不得你忽然跑到科学部,原来是救火来了啊~”

算上青雉,已经搅进去J个海军将领了?

H猿替她算了算,眼神更是讥诮,“马林弗德什么时候开始流行那种G扁扁营养不良的nv人?”

青雉脚下一停,摸着下巴望天想了想,语气非常无辜,“斯托克斯医生拜托了啊~”

谁?H猿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同僚口中的那位是何方神圣,“当年医疗部队的首席外科医生?号称学医是为了将来能在手术台上名正言顺捅仇人的那位?”

“不就是他嚒~”青雉耸耸肩,很无奈的样子,“要不是退下来,那位‘鬼刀’医生如今应该是医疗部队的负责人。”

“老朋友难得开口求人,卡普先生和战国元帅被吓了一跳呢~”青雉偏头看了H猿一眼,语气里有些…劝W,“幸亏不是什么大事,只让人别为难那位太太。”

…………

听听这话说得,好似他们对那nv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H猿哼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示意库赞自己看向鬼蜘蛛那边,无声表示:正主在那边,要求也该求鬼蜘蛛,而不是他这个旁人。

应付完充当说客的库赞,H猿就把目光放给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位,心想,要是…萨卡斯基也为这件事来,那他才真是佩F那位安娜夫人呢~

“路过。”从来寡言少语的赤犬大将,这次也惜言如金。

“…………”H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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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真正落座,打量好一会儿开始喝闷酒的鬼蜘蛛,H猿觉得…他对面被彻底拒绝的鬼蜘蛛,看起来也不是他原以为的怒不可遏。

倒是很奇怪啊~

不过…鬼蜘蛛近段时间确实和往日里大相庭径,心念一转,H猿随即放开那点诧异,捏起酒瓶给自己倾倒了酒,顺便和两个同僚碰碰杯。

接下来半晌无话,一桌子四个人静静喝酒,也没谁开口。

夜里科学部种植园里很安静,景致也好。

H猿一边赏风景一边享受难得的惬意,近日里桩桩件件的事都叫他头疼,直到今天下午才算告一段落,虽然鬼蜘蛛在nv人身上碰壁,不过…最大的麻烦事尘埃落定,余下的从长计议也可以啊~

看着手中酒盅**的微澜,顿了顿,H猿随即杯盏的残酒一饮而尽,垂下眼帘,遮去眼中若有似无的冷意,眉宇始终波澜不惊。

鬼蜘蛛中将,实际上并不是H猿派系的人,近些时日两人J情突飞猛进,算起来倒是要拜那位安娜夫人所赐,H猿会‘热心’,也不是为什么同僚情谊,他是怀疑那nv人。

因为太巧合,也太古怪。

当然,鬼蜘蛛也知道H猿的怀疑,他们海军将领沙场征战,没有警惕X早就死得骨头也不剩。

即使安娜只是海军医院的护士,表面上是普普通通民众,可奇怪的是,海军内部近日发生的事,多多少少都能和她扯上联系。

偏偏调查后她又清白得很。

到最后,连H猿都不得不承认,大概就象中午时她说的食材相关的话题,食材搭配能比喻人,反之也可以,有些人天生就气场不合。

安娜和鬼蜘蛛,估计就是不合衬的典型。

如若不然,那位夫人安安分分在海军医院呆了十六年,什么状况也没有,怎么一碰到鬼蜘蛛,事情就象脱缰野狗直往各种诡异方向发展呢?

…………

鬼蜘蛛看上个nv人,近段时间也算是一件很叫人稀奇的消息,住个院都有艳遇,这叫每个去探望的将领们颇调侃了J回。

第一次看见那个‘安娜’,H猿的反应是————鬼蜘蛛你改吃素了?该不会是住院住久了眼神也不好了吧?这么个瘦巴巴看起来没成年的小东西…亏你下得了嘴!

吐槽归吐槽,碍于两人J情普通,H猿倒是没有说什么。

不能怪他这么惊讶,因为他看到之前已经听过好J耳朵,原本以为是高挑丰满又艳丽的类型,按照鬼蜘蛛往日的喜好,他找的nv人不都是那样非常合男人胃口的?

结果,一见面简直叫人下巴堕地。

在医院病房碰见时,那nv人正给鬼蜘蛛换绷带,H猿站在门口没进去,一眼看见时印象实在说不好,那nv人柔柔弱弱,鬼蜘蛛魁梧又强悍,单从T格看…那种反差很叫人担心。

不过气氛很不错,称得上温馨。

鬼蜘蛛板着脸,面无表情,那nv人也没说话,只是不知为什么…两人无声的互动似乎默契十足,鬼蜘蛛盯着她看的眼神里藏着温和。

当时H猿没有进去,后来选了个时间重新去医院,远远的看过那nv人J次,她很怕生,病房里人多了就藏在叫人不注意会忽略的角落,或者G脆躲出去。

鬼蜘蛛也放任她,而且每次总悄悄留意她的动静。

到得出院,H猿又听说,鬼蜘蛛正式断了和他那J个nv人的关系,也没瞒着好奇的同僚,居然是真的要和医院那护士定下来。

H猿也收到庆祝鬼蜘蛛出院的邀请,他原本和那一系关系不远不近,那晚鬼使神差的去了,顺便看到原本应该乖乖让鬼蜘蛛收进居所的小护士,那个已经在他们知情人眼里打上标记的nv人,正在相亲,顺便阻止一场毒/杀。

…………

弗里茨准将对待安娜的态度很正式,公开了说那是他希望娶回家的人,把鬼蜘蛛气得不轻,更混乱的是那小护士出了医院,对待鬼蜘蛛就象对待路人。

或者该说,她对任何一个人都温和有礼,同样也冷淡。

相亲最后不了了之,中途介入的一幕就让H猿很头疼。

战桃丸,他家后辈喜欢的姑娘是科学部新进的人,H猿对那小姑娘印象不错,年轻又漂亮,能力也好,可是…为什么会是安娜的孩子?

怎么也不像好么?

如果要形容,H猿觉得小护士和他科学部实习生,根本是浮世绘和简笔画的区别。

一个高挑明媚,一个柔弱秀气。

娜娜金发蓝眼,年纪虽然还小,眉眼的艳丽却已经遮不住,海军将领里边留意那姑娘的很有些人,也叫战桃丸紧张得很。

比起令人惊艳的娜娜,安娜真是另外一种气质的样貌,苍白肤Se,黑发,看起来营养不良,唯一会叫男人注意的是眼睛。

象最上等的祖母绿,衬着疏淡五官,看得久了倒是别有J分…娇弱的秀丽。

说实话,要不是她亲口承认,到底没谁能料到,看起来很年轻的护士,孩子都能嫁人了啊!

…………

一团乱麻的开端,过程也同样非常…象一出年度大戏。

回头H猿就调出那实习生的档案,他原本只看过人事简历,海军内部人员出于安全考虑,生平经历及其家人都有详细记载,只是,没事到底不会去了解。

然后,H猿看到小小的黑白大头照,她确实三十二岁,看起来比nv儿还稚N的小护士,这些年样貌没有多大变化,被时间优待一样。

两个男人争夺一个nv人的戏,明争暗斗还没开始,就叫毒/杀一事搅得暂时按捺。

弗里茨险些被谋/害,当时阻止他误食别拉多娜C的人,是安娜。

科学部丢失的别拉多娜C…这段时间实验研究组,娜娜是成员之一。

联系起来,怪不得人怀疑,不是吗?

不过调查下去,却真的和两母nv都没关系。

实在奇怪。

弗里茨准将遭遇暗杀的来龙去脉还在追查中,暂时没有头绪;盗窃别拉多娜C的人却已经落网,H猿看过笔录,也询问过,他和其他人一样觉得神奇。

居然能凭借蛛丝马迹推测得八/九不离十,那小护士倒是有J分厉害。

并且,更厉害的是,搅进海军内部浑水她居然全身而退,还顺带保护她的nv儿。

安娜拒绝了鬼蜘蛛,先不管鬼蜘蛛会不会恼羞成怒,暂时看样子也没有谁能动她,因为卡普和战国元帅都表示不要为难她。

即便只是看在别人面子上,请得出当年最狷介的首席医生为她说话,那nv人本事不小。

…………

花了些时间盘点近日种种,H猿挑了挑眉梢,不着痕迹瞥了鬼蜘蛛一眼。

然后…不知怎么思绪拐到一个古怪地方:

对比想想安娜误会鬼蜘蛛的事,想来想去,他忽然觉得…

医院里安娜对鬼蜘蛛的温柔,该不会是…岳母看待nv婿吧?虽然怎么都不顺眼,到底还是心疼nv儿,所以无微不至照顾?

要真是这样…

手腕抬高J分,H猿拿酒盏掩住又一次开始chou搐的嘴角,一时间真的有点同情鬼蜘蛛。(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晴时雨

喝酒这种事,心情好的时候叫‘品酒’,心情不好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灌酒’。

不巧,今天晚上鬼蜘蛛心情简直糟透了,于是…从摸起酒杯那一刻开始,也不过一小会功夫,预备的酒绝大部分都被他灌进肚子里。

酒是好酒,仙桃酿,每份酒匣两层十二瓶,马林弗德城镇后巷S人酒坊的镇店招牌,装在白瓷瓮里,小小儿一墫,倾倒出来的酒Y象花瓣露水,清澈明净,第一层香气也浅淡。

不过别小看它,仙桃酿后劲极大,含进嘴里,舌尖首先品尝到汁水丰盈的甜甜果香,等滑入喉咙,甘醇浓郁才后知后觉丝丝缕缕散发,量小的人很快会醉过去。

预备宴席的时候,H猿大将和鬼蜘蛛开玩笑,说他心怀不轨,用仙桃酿这种极具欺骗X的酒,怕是打算把请的客人直接灌醉了,他好为所Yu为。

H猿的调侃,鬼蜘蛛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虽说他们两人一个大将一个中将彼此关系不远不近,但毕竟共事多年,没有SJ也有情谊,他那点心思没什么好隐瞒。

鬼蜘蛛确实想让宴请那人喝醉,不过他暂时也没想对她怎么样,只是觉得喝得微醺,大概能缓和点僵Y的气氛。

白天的时候,那人象只炸mao的猫,差点没上爪子挠。

到得今天,鬼蜘蛛才知道原来真是有误会,可他懒得管什么Y差Y错,正如H猿建议的那样,或者也能将错就错。

如果她不讨厌…那就按照他提出的跟了他,鬼蜘蛛不觉得那人对他有多厌恶,他和原本J个nv人都断了关系,为的也是她答应了,他准备好好待她。

只可惜,事情的发展没能如他意。

原本定在科学部种植园角落的酒宴,是安排的一次…和解。

当时出院后,鬼蜘蛛就打算过些日子再去找那人,毕竟他身边还有J个固定的nv人,他想好好待她,势必先断了和欢场nv郎的往来。

原本花钱消遣你情我愿,鬼蜘蛛当然不会考虑nv人的数量问题,可那人是良家,她跟了他,他要是还在外边三心二意,那就真是他的不是。

不想出院那晚却撞见她…在相亲。

鬼蜘蛛一开始是不高兴,任哪个男人都会不悦,他以为和她是心知肚明,谁料想居然不是那回事?接下来没找她问个究竟,为的是那晚的毒杀事件。

弗里茨准将遭遇毒杀,送去毒物的人随后被灭口,紧接着彻查别拉多娜C果实来源,却发现那批浆果出自海军科学部种植园。

…………

针对弗里茨的毒杀事件,J给毫不相G的驻区部队处理,涉及人员全部被秘密羁押,很巧,这当中有她的nv儿,海军科学部实习生娜娜。

更巧的是,弗里茨准将在事后说明,他逃过一劫是安娜制止他误食别拉多娜C浆果。

很巧,确实非常巧,不过可惜,世间有太多巧合,当水落石出时却是Y谋。

将毒杀与失窃两件事联系起来…显而易见的微妙,以至于调查过程中,有段时间,科学部实习生娜娜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到了今天,两起事件虽然暂时没有彻底查明,结果却显示安娜和娜娜与两起事件都毫无关系,她们涉及确实是巧合。

两起事件鬼蜘蛛都置身事外,他也无权G涉其他驻区的行动,不过,他在之前已经打过招呼,让鼯鼠看着点麾下,不要针对她的nv儿。

他一开始真不知道那是她nv儿,看中那人的时候鬼蜘蛛着人稍稍问了她的背景,知道她没了丈夫有个孩子,不过没查得太详细,他是中意她,又不是中意她的家世,更不是在对付间谍探子。

也就是那点疏忽,让鬼蜘蛛头一次看到她的孩子时非常惊讶,原以为最多七八岁的孩子居然…完全可以嫁人了啊~

惊讶归惊讶,知道科学部实习生是那人的nv儿之后,听闻她的孩子涉及别拉多娜C失窃,鬼蜘蛛S下里就发话,算是给她nv儿一点依仗。

海军内部错综复杂得厉害,很多时候,涉及敏感事件,即使无辜,最后那些人员下场也都不妙,好一些能逃过无妄之灾从此调离本部到偏远基地驻守,前途尽毁,倒霉些的甚至可能无声无息人间蒸发,死得不明不白。

也是去拜托鼯鼠的时候,鬼蜘蛛听闻弗里茨准将做了相同的事,那个和安娜相亲的男人,想了办法在护着她和她nv儿。

最后加上H猿,统御科学部的海军大将态度很明显,说是他手底下J个被带走调查的人,只要确定无辜,就必须完好无损回科学部。

一贯护短的H猿,这次的说辞同样冠冕堂皇:他们科学部那些研究员个个都是花费精力培养出来,还没替海军科研事业鞠躬尽瘁之前,少了一个就是一笔不菲的损失。

海军本部内有三个不同派系态度一致,倒是令得调查行动非常顺利,没了各方掣肘,鼯鼠很快查明科学部涉及人员与失窃案毫无牵连,转而锁定另外的嫌疑目标。

…………

接下来的调查行动,水落石出前,具T进展如何,鬼蜘蛛知道得不太详细,而既然洗清嫌疑,她和她的nv儿没事,他也不会再管别的驻区事务。

没了各种顾虑,鬼蜘蛛就开始准备要找那人,让她履行先前他和她心照不宣的事,契机嚒~正是海军医院打到他办公室的电话。

让副官示意医院派那人过来,第二天,鬼蜘蛛果然看见她跟在医生后边出现。

接着…不提也罢,总之各种闹心纠结。

最后,她没有按照离开他驻区时说的去海军军校,而是和那医生转道拜访卡普中将…顺便,在海军第五综合食堂再次阻止一场谋杀。

听到消息,鬼蜘蛛只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就这么巧?巧得叫人不得不怀疑,偏生…事后调查结果依然和她没有关系,确确实实是巧合。

就象H猿调侃鬼蜘蛛说的那样,H猿说会发生这么多事,大概就是安娜自己说的,她比喻食材那样,有些人天生就气场不合,搭配在一起会产生化学反应,让美味变成剧/毒。

鬼蜘蛛对此嗤之以鼻,不过他还是安排了今晚宴席,他和她误会重重,放任下去,双方心里都要留点不愉快,只是,他设想得好,她却不留情面。

‘喜欢nv人’,话说得那样狠,无论是不是借口,她都让他颜面大失,和男人抢nv人,或者和nv人抢nv人,不管输赢都没面子,也会徒增笑料。

身为海军本部中将,手握权柄,无论去到哪里,遇到的人哪个不是对他奉承谄媚…他以往那些nv人都是自己黏上来,为了钱财也好为了权势也罢,每个都花样百出的讨他欢心。

他从没有象对她这样,为哪个nv人费过心思,结果倒好,先误会他和科学部小丫头有一腿,就算他解释还是一副表面听从实际固执己见的样子,接着又…

她扔下颗‘炸弹’痛痛快快走人,他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气是气得半死,要不是看在她脸Se白得见鬼似的,他当场就会发作。

等她走了,他火气过去些,想了想,鬼蜘蛛又觉得没意思,他不是那种会依仗权位欺压人的混蛋,看中的nv人不愿意,也就罢了,他虽然着恼但不会强迫。

那人千般不是,他受伤住院这段时间里也曾尽心尽力照顾他,凭着这点…鬼蜘蛛只是心里憋闷,也不会计较她的恶劣。

他一个男人,怎么会连容忍nv人的器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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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佳酿没心情品尝,也就是一次酗酒而已。

鬼蜘蛛喝酒喝得急又是空腹,忙碌一下午根本来不及进食,铁打的胃都禁不起鲸吞海饮,更别说是后劲极大的S酿,很快,酒Y在血管里蒸腾开,一时间让脑子发晕。

又一次喝G酒盏里的酒,鬼蜘蛛随手拿起边上的酒瓮,倒了倒才发现它已经没有存货,偏过头就见桌脚边的朱红酒匣不知什么时候也空了,地上横七竖八倒了J只空瓶。

怔了怔,鬼蜘蛛啧一声,接着听见H猿轻笑出声,“耶~稍后送客人出去的鼯鼠回来,换地方继续好了,我们也难得聚在一起。”

对上鬼蜘蛛的视线,H猿晃了晃指尖吊着的白瓷瓮,眉梢挑了挑,“喝完就喝完,可惜什么?美酒也不止这一种啊~”

“你说是不是?”尾音略略提高少许,H猿语调别有所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嚒~”

听出H猿话里话外的深意,鬼蜘蛛掀了掀嘴角,哼了声,倒也没反对,只是随后把目光转到另外两个大将身上。

赤犬和青雉,从头到尾没说话的两个人,一个正把注意力放在亭子外边的奇松上,一个貌似在发呆。

让H猿用手肘轻轻拐了下,青雉啊了声,一脸不景气的撩高眼P,“啊啦啦~听说最近新开了家店,里边的酒很不错,F务生也很有水准。”

说着抬手筢筢头发,懒散的大将露出点向往神Se,“nv人还是年轻漂亮才是正道啊~最好是那种温柔淑静的良家…”

顿了顿,不知想起什么一样,青雉又有些困H的眨眨眼睛,语气显得迟疑,“说起来,是我最近太赶不上C流了?现在的家庭主F们,居然都是深藏不露的危险人物吗?”

哈?鬼蜘蛛愣了下,想了想才反应过来,然后嘴角就开始chou搐,“看来中午发生的事传得很快。”他知道青雉没头没脑说的是什么了,指的是安娜…她关于食材的‘常识’。

要是真按照她说的都是常识,普普通通食材能搭配成毒/Y,这种事如果是每个家庭主F多少都知道的小常识…那每个男人,特别是心怀鬼胎的男人,在家里该多么胆战心惊啊!

不小心惹恼了枕边人,指不定哪天吃进肚子里的家常饭菜就是穿肠毒/Y。

听得青雉这样说,鬼蜘蛛一脸黑线,H猿就开始抖肩膀,一副忍俊不住的样子。

笑了好J声才终于止住,H猿露出勉强摆起来的正经表情,曼声说道,“那位安娜夫人所说的配方,我问了J个CY学专家,似乎确有其事呢~”

“有些单独摄入对人T无害的物质,它们在某种特定条件下,比如搭配产生化学反应,是能够转化衍生出毒素,安娜夫人知识渊博,连别拉多娜C都认得。”

“如果她确实只是普通主F…”H猿微眯了眼睛,笑得饶有兴致,“我们倒是真的跟不上C流,现在的良家nv人…可真危险。”

…………

危险个p!鬼蜘蛛后脑勺上才刚摘掉的黑线又一次顽强的挂回去,那人跟只兔子似的,生气也就敢动动嘴P子…

没好气的哼了声,鬼蜘蛛半是不快半是警告的开口,“我没打算为难她。”即使她的拒绝让他不快,可也构不成他实施报F的心思。

“耶~”H猿的眼神微微一闪,张了张嘴正打算说点什么,顷刻间神Se又是一凝,而下一秒,在场四个人不约而同转过头,视线看向同一个方向。

科学部种植园透明穹顶投落月光,郁郁葱葱植物笼着银纱似的薄辉,把一切衬得静谧,迷离夜Se里有异兆转瞬即逝。

他们四个都久经沙场,烽火硝烟里淬炼的反S神经,对危机与血腥有着近乎变/态的敏感,方才的刹那间空气划过动荡,J丝极细微犹如幻觉的血气沿着某种看不见的轨迹导入他们的感应。

某个视线以外的地点,此刻正出现伤亡,而那个位置在海军本部之内。

彼此对视一眼,凉亭内安坐的四个人瞬间消失,空气晃过J线残影,科学部种植园今夜的月下酒宴就此终结。

…………

夜里的海军本部内,除了沿海重兵防御线,办公区J乎没什么人,科学部因为本身的特殊需要独自占了大P区域,也因为科研实验的机密X,区域内地表建筑的办公楼大多数只是掩T,重要实验室在地下。

种植园位于科学部与办公区的分界线地带,除了巡逻兵,鲜少不相G的人会涉足。

三位大将一员中将朝着异动中心疾掠,J息间就B近,随着鬼蜘蛛他们急速靠近,空气里的血腥味也变得浓厚。

那地方正在办公区靠近种植区某处,浓密树荫深处,十J道敏捷黑影正在围攻中央J人…暗处刀锋划破蒙昧黑Se,气势凌厉,银亮刃锋一闪而过,斩落半空扑下的人影。

“小心!”沉稳音Se正是四个人久候不至的鼯鼠。

鬼蜘蛛眯了眯眼睛,一言不发朝着战团疾掠,J个起纵便cha/入战局,chou刀,横劈,G净利落地把最靠近之人的手臂斩断。

偏头飞速扫了身侧的人一眼,鬼蜘蛛又转开视线,手中兵刃抬高少许,冷冷的眯起眼睛,腾挪回合之间附近J个攻击者纷纷倒地。

明H刺目光束自林外扑至,霎时间再洞穿J名围攻者,鬼蜘蛛和H猿的出手,很快让情势翻转,也解了鼯鼠的困境。

鬼蜘蛛收起攻势,这才有心思沉声开口,“怎么回事?”

包围圈内四个人,鼯鼠和安娜,另外两个却是年轻人,科学部的战桃丸和娜娜,袭击他们的人大概是看出两个nv人没有战斗力,就集中全力攻击她们,让鼯鼠和战桃丸防卫得手忙脚乱。

虽然情有可原,鬼蜘蛛看来却奇怪,因为海军本部中将,鼯鼠的水平不至于这样左支右绌,即便是护着两个手无寸铁的nv人…这点时间也早该解决敌人。

更何况,娜娜是军校学生,也不是半点武力也没有。

战桃丸手执兵器护着娜娜,两人又以保护的姿态围着安娜,看情形,两个年轻人一直在保护现场唯一没有力量的安娜。

盯了身边的三个人一眼,鬼蜘蛛皱了皱眉,娜娜死死挡在她母亲身前,象是根本没听见他的问话,手里握着制/式/手/枪,年轻的nv孩子脸Se苍白眼神惊惶。

…………

短暂的静默过后,附近出现的诡异现象,让鬼蜘蛛瞬间明白,为什么这点人数的袭击会让遇袭四个人打得艰难。

先前斩落的袭击者站起身,发出轻微而奇怪的声音,而血流如注的伤口却在他们捡起残肢按上去时断口以R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

超速再生?

心念飞转间鬼蜘蛛来不及继续考虑,眯紧眼睛,手中兵刃抬高重新劈向扑来的狞恶身影。

金属刀刃砍断躯T,血R崩裂发出钝响,随即鬼蜘蛛发现再生之后,对方速度比方才快,似乎力量得到提升。

血的味道变得格外浓烈,树影林荫间腥风骤起。

出刀,十六回斩。

劈落数名敌人,刀刃回转,刺入突破防御线险些扑到要保护那人面前的最后一名袭击者。

缓缓chou/出。

拨冗看了眼那人,鬼蜘蛛啧了声,她浑身都在发抖,却在袭击者闯到近前时猛一下将nv儿拉到自己身后,脸Se白得很难看,一双眼睛却淬了油一样,亮得惊人,充满愤怒与孤注一掷的勇气。

“妈妈!”年轻nv孩子终于叫出声,颤抖的声线沾染J丝泣音,显然是无比惊惧,“妈妈!快退后!”

许是nv儿的哭声惊醒了她,她抿紧嘴角,返身拿下她nv儿手中的制式手/枪,不顾孩子的哭叫与阻止,上前两步,单膝蹲下,枪/口死死顶在被鬼蜘蛛斩成两截那人的头部。

那人半低着头,鬼蜘蛛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她的手在发颤,动作却没有迟疑。

一下一下,连续扣动扳机。

打光制式手/枪弹/匣内全部子/弹,分作两截却在蠕动不断融合的身躯忽然静止。

…………

鬼蜘蛛转开视线,挥刀,这次好不容情劈向扑来之人的头颅,刀锋划过,让敌人身首异处。

战斗很快结束,残肢断骸散落一地,浓腻血腥泼洒开来。

缓缓收刀入鞘,鬼蜘蛛侧首看了眼同样解决敌人的鼯鼠,不出所料发现他的视线停在那人身上,鼯鼠拧紧眉心,眼睛里飘过一丝复杂神Se,但一闪即隐。

抿了抿嘴角,鬼蜘蛛又慢慢转过头。

她正摇摇晃晃起身,她的nv儿扑上来抱住她的时候,微微抬了抬眼睛,似乎想笑,却又在下一秒整个人软软倒下。( )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晴时雨

“你是天生的见闻Se?”对面这个男人问完之后就沉默下来,象是等待她的回答,只是他慎密地用眼神细细打量她。

隔着深茶墨镜,目光象是一柄冷锐锋利的刀,带着如有实质的切割感,紧蹙眉头下高傲的眼眸,冷冷审视她,只是并不专注,他似乎分了一线注意力出去。

忍不住瑟缩了下,她全身上下每一颗细胞都疯狂呐喊要将自己藏到安全角落,可她不敢动也不敢不理会,只好咬咬牙回答道,“是的,长官。”

听到她的答案,男人重新专注起来,冷峻神Se依稀柔和了些,暗哑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耶~其实不必如此郑重。”

“抱歉,长官。”她小心的松了口气,努力保持镇定,并且努力不让面前这男人分散注意力,“对长官必须保持最高尊敬,是制度。”

短暂的静默过后,男人微微倾身,“耶~我麾下终于出现一个乖孩子了啊~”说话时唇稍挑起一抹接近笑意的弧度,“我看起来很可怕吗?为什么你很害怕?”

“很抱歉,长官。”她犹豫地仰高脸,目光接触到海军大将的眼睛后打个冷颤,这是毫无温度的一对冷然眼瞳,与表面轻松截然相反。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她牙关打颤,小小声回答道,“因为您太可怕了,H猿大将先生。”

这算是一句非常失礼的话,她想,只不过…间隔J秒钟,她得到设想中的答案:

男人慢慢直起身,P刻之后移开视线,曼声道,“耶~是诚实的孩子,我不讨厌你这样的年轻人。”

…………

男人转开注意的时候,她一点点放松浑身绷紧的肌R,压迫感带来的致命寒意,渐渐化作薄汗一丝丝沁出mao孔,是惊惧,同时也是安心。

其实很怕这个男人,她的最高长官,统御海军科学部的大将H猿。

进入科学部之后偶尔远远撞见,她会刻意躲开,因为她知道,她彻底[听]不见的人,力量一定强大到不可估测,至少以她目前的水准,两者间犹如巍峨高山与不起眼的石子。

这座岛屿,马林弗德全岛,连同轮番航行在外部队,共计十数万驻军,她这些年遇见过的人,即便是成名已久的将领们,不经意间也能叫她[听]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完完全全[听]不见丝毫的强者,人数不超过二十。

所以,她不能对面前这个人撒谎。

小心抬眼看了看男人,她又微微移开视线,目光越过男人高瘦身形,柔柔的落在病房里那张床上,扁了扁嘴,眼睛一下子S润起来。

妈妈…她在心里委委屈屈的喊,只觉得很想哭。

妈妈曾经让她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向[听]不见的那部分人撒谎,她可以坦诚不知如何回答,也可以选择说出部分事实,但是绝对不可以说一个彻底的谎言。

妈妈借着那时候她撒的谎,教她明白:‘一个谎言’之后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构建虚妄事实,而填补过程中暴/露的疏忽,会带来危机。

大将H猿,是她[听]不见那小部分人当中的佼佼者,所以她说出部分实情,并且得到设想中的反应,海军科学部最高长官收敛了刻意放出的气势,显然是对她的坦白表示满意。

她[听]不见,可是她能够借用经验做出判断,并且通过考量。

她表现得很B对不对?

所以…醒过来好不好?妈妈。

…………

眨了眨眼睛,她试图眨掉蒙蔽视野的雾气,只是效果不太好,那些雾气不知怎么居然凝结,温热水渍很快滑出眼眶。

她忍不住迈出一步,急切切的靠近,想和往日里一样,扑到安全又温暖的怀抱寻求W藉。

男人又一次拦下她,“耶~你现在最好不要过去。”

“为什么?”她终于愤怒,心头缭绕很久的忧虑与彷徨,全数化作焦躁,“她是我妈妈!你们对我妈妈做了什么?!”

“耶~质问的说辞都一模一样呢~”男人低声发笑,不知怎么似乎带着点古怪意味,P刻过后,停下浅笑才继续说道,“因为你身上带着不确定的危险因素。”

室内光线柔和却也昏暗,男人偏过脸,视线看向她的妈妈,顷刻间又移开目光,深茶墨镜后方漏出一线难以言喻的神Se,“今晚那些袭击者是塞什尔航行任务的舰队驻兵,那座岛上存在不知名异物,当时登陆岛屿的全员…”

H猿大将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她睁大眼睛,惊愕中又听得他说道,“天生见闻Se,如果免疫条件是霸气你本该没问题,只是还无法确切肯定。”

“说起来,近段时间你妈妈也不能离开海军本部。”

她只觉得脑海嗡一声,面前这男人慢慢的继续说着,声音不知怎么变得忽远忽近,吐露的可怕内容…在意识里炸裂开来:

上季度她随科研船那次远航,回到马林弗德的全员或许携带某种病变因子,危险程度不明,感染方式不明,以至于近期内所有接触过远航归来之人,都…需要做详细检查。

妈妈…她的妈妈…她将危险带给妈妈了,H猿大将说的是这种…结果吗?

…………

“请不要危言耸听恐吓我的孩子,可以吗?”

低弱的音量,柔和语调,是小时候每个深夜她安然入睡的守护神。

听到声音,她所有躁动瞬间被安抚,“妈妈~”

“耶~安娜夫人醒了啊?”她的最高长官偏头看向和她一样的方向,有些惊讶,“什么时候?”

“我的孩子在哭。”她的目光专注盯着的那个身影半坐在床上,气息很虚弱,嘴角噙着柔软笑意,伸出的手臂张开,“娜娜,到我这来。”

被海一样包容的眼神凝视着,她再也无法忍耐,哽咽一声,跌跌扑扑摔进那个怀抱,脸埋进去,痛痛快快哭出声。

温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听见妈妈的责怪,“您欺负我的孩子对吗?H猿大将先生。”

“耶~”男人发出带着笑意的单音,随后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您说我或许感染病毒的时候,我的孩子吓坏了,H猿大将。”妈妈象往常对待任何一个人那样谦恭有礼,“我们会F从安排,并且————”

拍抚背脊的手微微顿了顿,她察觉到妈妈似乎叹了口气,“多谢您坦言相告。”

“妈妈!”她急切地抬头,所有要说的话却在视线滑过咫尺间这块肌肤时卡死…妈妈换了衣裳,领口扣子松落,她被白腻肌肤上隐隐约约的狞恶痕迹刺得瞳孔下意识收缩。

“娜娜?”察觉她的僵Y,妈妈拍了拍她的背脊,“娜娜你怎么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仰高脸,费力挤出一个毫无破绽的表情,“妈妈…”chou噎J声终究把所有异样粉饰在不谙世事的假相深处,“妈妈会和我在一起吗?”

“这就要看安排…”妈妈移开看着她的柔软目光,视线抬高些,“可以吗?”

“当然。”男人曼声回答,若有似无的轻笑,“我的小部下非常担忧,安娜夫人可以和她一起暂住科学部,直到一切结束,如何?”

“那就麻烦您了,实在感激不尽。”

她顺着妈妈的拍抚示意起身,接着伸手去扶,妈妈掀开被子,双足落到地上之前,大将H猿毫无预兆地出现,并且抢先完成她的意图。

讨厌的男人用手扶住妈妈的腰。

她咬了咬牙,垂下眼睫,完美的掩饰一瞬间想砍断那只手的念头,目光又一次滑过可恨的手却发现男人扶稳妈妈之后手移高J分,飞速扣上妈妈的扣子。

妈妈的衣襟遮去那P象栀子花花瓣一样细腻芬芳的瓷白肌肤,而…J秒钟前她窥见的那些狞恶痕迹竟然消失,如同幻觉。

…………

吸了吸鼻子,她挨上前挤掉男人的手,故意小小声chou噎,等妈妈担心的搂着她,她把头埋进妈妈的颈窝,闭起眼睛。

妈妈说,无论遇到什么事,首先解决掉关乎安危的那一件,再来从容不迫考虑其它。

娜娜是听话的孩子,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H猿大将说的,令她胆战心惊那件事,因为它威胁到妈妈的安全。

解决掉它,她才能有心思考虑别的问题。

妈妈身上的那些痕迹…

她不会放过伤害妈妈的人!无论是谁!

…………分割线…………

海军科学部。

娜娜站在窗户边,抬手撩开被风吹起粘在脸颊上的头发,身后房间里飘浮着无声哀怨和惊惶,是和她一起等待结果的J个同组研究员。

黎明之前最黑暗那段时间,娜娜回到科学部所在地,和其他同事一起chou取血样接受检测,同时,她的最高长官告知,她妈妈安排在医疗部队队伍,将以借调人员的名义暂住此地。

对此,娜娜没有任何异议,因为她知道也容不得她有意见。

这个地方,海军本部内不允许个人主义太过盛行,除非她的力量强大到足以藐视一切陈规,如同海军本部位于顶端那少数人,娜娜很清楚自己现阶段的渺小,不过她还年轻…

就象妈妈说的,她还小,她有无数种可能的未来。

总有一天…

细细碎碎的抱怨不小心揉进她的接收范围,如同骤雨打碎湖面,娜娜收敛心思,撇了撇嘴角。

J个小时的枯坐与忐忑,现在坏情绪积淀到一定程度,让平日里骄傲冷静的精英分子们渐渐焦虑不安,没有谁敢明确吐露什么,可是从他们身上传出来的声音那样杂乱…

眯起眼睛,娜娜又一次全神贯注看着窗外。

马林弗德在苏醒。

娜娜所在这个房间离海岸有些远,窗外是高高矮矮林立的建筑群,隶属海军科学部,她的视野被楼宇遮挡,只是这些朱檐飞角高楼却无法阻止她[听]见。

太Y跃出海平面这一刻,是大海最美丽的时候,沉静的蓝Se无边无垠,金红日光在遥远的海天一线处泼洒开来,柔软透明,象是要漫到人心里去。

天海之间一线狂C正汹涌奔至,早起晨训士兵的军靴整齐踏过地面,阵地前沿重P兵戈发出铮铮轻音,卷宗纸页翻动时窸窸窣窣。

城镇的喧嚣,军营的沉稳,悠远的大地脉动,终而汇聚成翻滚不息的生命之歌。

她侧耳聆听拂过的绵长温暖呼吸,当第一朵日光穿透障碍迤逦而下,娜娜看见倒映在玻璃上的自己,嘴角不自觉溢出笑意,悠悠荡荡不得着落的心脏终于归回原位。

…………

打破这P祥和静谧的是由远及近的存在感,娜娜保持着面朝窗户的姿势,小心皱了皱眉。

军靴轻轻地撞击地板,节奏不疾不徐,隔了一会儿,门扉的开启令得室内陷进无声,同处一室的人周身辐S压抑,小心翼翼等待,如行走钢丝般绷紧。

没有谁发出声音,连同来人,只有分送到每个人手上的薄薄纸张,以及…P刻之后弥散开的狂喜。

是极高兴的,劫后余生的庆幸。

娜娜下意识松开绷紧的肩膀,扁了扁嘴,慢慢侧过脸,哑声招呼走到身边的人,“战桃丸队长。”

“娜娜。”这年轻男生把手中拈的纸页轻轻递了递,表情还是一如往常,眼睛里却带了显而易见的喜悦,“伯母也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嗯~谢谢战桃丸队长。”娜娜接过男生亲自拿来的报告,笑了笑随手收起,接着抬高眼睛,问道,“有事找我对吗?”

闻言,明明比她年长的男生奇怪的红了脸,吞吞吐吐半晌又左右看了看,最后才小小声说道,“老爷子要见你。”

“H猿大将先生吗?”想了想,她低头理了理衣角,沉声回答,“请带路。”

请战桃丸队长先行一步,跟在科学部机动部战斗队长身后,娜娜瞥见房间里其他J个同事古里古怪的注意,视线一扫而过,她随即垂下眼睫,静静前行。

即使不用[听],娜娜也知道这些眼神里所带的含意,并且早已经学会视而不见。

这样的遭遇习以为常,进入军校开始,甚至更早。

那些别有深意的打量,隐藏浑浊的心思,若有似无的讥讽,对于[听]得见的娜娜来说,象蛛丝一样,看不见却讨厌得厉害,不过她现在懂得把真实想法藏在表相之下,至少能装出一无所察。

…………

离开枯等数个小时的房间,跟着战桃丸队长往目的地走。

出了建筑物,一行人走在通向科学部的心脏,最高指挥官大将H猿所在的办公地点,一路上迎面撞见许多人,擦肩而过时,娜娜感觉到平日匆忙又活跃的科学部笼罩一层看不见的浮动。

象涨C时的洋面,湍急汹涌。

战桃丸队长的脚步一点点慢下来,渐渐由领先一步变成两人并肩而行。

“什么都别在意,娜娜。”他低声说道,“也别紧张。”

娜娜抬了抬眼睛,对上这男生的视线,随后就见他的眼神亮了亮,“娜娜,老爷子其实很温和,你别紧张。”一边说一边手都没地方放似的,语调磕磕绊绊,“我…我其实…”

“战桃丸队长。”轻声制止他未尽的话,她拿眼角瞥了下周遭,收到她无声的示意,他的脸更红了J分,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她知道战桃丸队长误会了H猿大将召见她的目的,不过算了,她不想多说什么,至少…现在不必让身边这个人失望。

她很小就懂得区分善意和恶意,并且狡猾的趋吉避凶,身边这个男生,她[听]得很清楚,从第一次见面的轻视,直到慢慢改变…

每个人的表相和真实之间存在差别,对于娜娜来说,除了[听]不见的小部分强者,遇见之人鲜少能骗得过她…战桃丸队长的心思,至少现在很纯粹。

娜娜乜了眼肩侧比她年长的男生,他额前刘海在风里微微飘起J丝,气息变得愉快,她收起目光,低垂眼睫遮去眼底浮起的波澜。

…………

过些时间想办法疏远吧…娜娜这样决定。

战桃丸队长很幸福,他在的场合,她经常能[听]见藏在和善背后的艳羡嫉妒和不以为然,人类是奇怪又多变的生物,总是只注意别人拥有的反而忽略自己握在手中的。

出身、家世、资质、天分,无论哪一种都会叫不相G的人侧目,战桃丸队长的家世注定他起/点比别人高些,或许成长也会比其他人顺利,所以很多人遗忘他自己的努力,无论他得到什么,背后的窃窃S语从没有停止过。

她知道,她也知道比她年长的男生被保护得太好,不过…这构不成她伤害他的借口。

她不会那样做,因为她被保护得更好,从她有记忆开始,妈妈一直一直保护她,抱着她柔软的笑,无所不能一样。

如果不是昨天夜里惊鸿一瞥,娜娜恐怕从不会去想,或者她的妈妈也有受伤的时候。

看到密布可怕的伤痕,娜娜忍不住害怕,忍不住责怪自己,是不是这些年很多时候妈妈受了伤却装作若无其事?

如果她更强大…如果她早点醒悟…

现在她长大,该轮到她保护妈妈。

昨天之前的她是天真的笨蛋,被现实狠狠打醒的现在,她要变强,要变得象妈妈说过那些故事里的人物一样,强大到无以L比,强大到藐视法则。

强大到能保护她想保护的任何东西。

她可以象‘哭够了才不哭’的九尾人柱力,竭尽全力向着变强这个目标前进。

她可以象‘没有人从一开始就立于天上’的野心家,慢慢积攒力量,最终站在巅峰。

她还来得及,她才十六岁,有妈妈说的无法预测的未来。

总有一天…( )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晴时雨

听见大将H猿夸赞妈妈,娜娜扁了扁嘴,小心翼翼瞪了男人一眼,飞快垂下眼帘,直觉告诉她,这人现在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只是可惜,她现在还弱小得很,就算猜得出也什么都做不到。

无能为力的感觉非常糟糕,以至于叫她原本的不甘惊惧渐渐变成失落颓丧。

虽然娜娜一开始就很清楚,统御海军科学部的大将H猿是站在巅峰的强者,即使有这样领悟,实际面对的时候也还是叫她心惊。

睥睨众生的绝对压制,漫不经心的游刃有余…

大将H猿…气息象云一样疏淡,却有着B人存在感,无法忽视,不可捉摸。

这就是海贼闻风丧胆的最高战力…

这就是…妈妈说的,立于巅峰却还称不上最强的力量…想了想,娜娜忍不住又看了男人一眼,结果下一秒她的小动作立刻被发现。

H猿大将勾挑的嘴角边,笑意仿佛加深J分,“耶~你在想什么?”

“有朝一日打败您。”娜娜速答。

“耶耶~”男人微微怔愣,目光一闪,笑得凉薄,“真是野心BB,不过…”沉默P刻,重新开口时的语调半是讥诮半是蛊H,“我等着哟~”

…………

时隔许久,重新回到大将H猿办公室,娜娜还有些晃神,那处半封闭式空间满地狼藉,那些狂暴哭嚎血R模糊,象噩梦,即便是醒来,也心有余悸。

娜娜一直知道自己的不足,并且现在开始准备正视它。

如果说凌晨时瞥见妈妈衣襟里藏的诡异痕迹,让她发誓要迅速变强,那么刚才…娜娜清楚衡量出自己力量的水平,并且,对于和算是参照人物之间的差距,也让她有明确认知。

H猿大将回到办公室就重新坐在沙发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面Se如常与医疗部负责人J谈。

两厢一比较,娜娜又一次觉得自己太…少不经事。

不过没关系,掐了掐拳头,娜娜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胜在时间…

野心BB又怎么样?

野心和抱负,很多时候可以划上等号,而目标,更会成为动力。

…………

“小姑娘?”

年长者的声音温和慈霭,娜娜收敛心神,抬眼对上医疗部指挥官的视线,看了她一会儿,目光稍稍移开些,格雷戈长官开口问道,“波鲁萨利诺你怎么这小姑娘了?她看起来不太好。”

“诶?”呆滞了下,娜娜条件反S看向H猿大将,眨了眨眼睛,有些懵,她看起来很不好吗?

翻阅文件的手微微一顿,大将H猿眼角斜觑,顷刻间又转开,漫不经心笑了笑,“坐下先喝杯水,稍后把这些整理一遍。”对着放置成堆的资料抬抬下颌,接着继续说道,“明天上午J一份关于这次事件的报告…”

“另外,别让我看见那些冠冕堂皇却毫无用处的说辞,我要看你个人的想法,不拘什么,天马行空也没所谓,只要和这些有关。”

来不及深想男人一番话中特别强调的有什么含意,娜娜点点头,“是,长官。”随即挨到沙发一角,坐下后探手给自己倒杯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呷。

温润的水滑过喉咙,慢慢流进胃部…味蕾辨别到浅浅的甜,恰到好处的糖分稍稍缓和神经,娜娜不着痕迹呼出一口气,坐姿跟着放软些。

之后那杯水捧在手中,目光悄悄抬高J分,袅袅上升的烟雾晕开在视野,隔着微薄水汽,娜娜静静看着沙发对面坐的这位医疗部指挥官。

面容清癯的年长者正专注翻阅文件,深锁了眉心,神Se里带着忧虑与沉重…

隔了会,娜娜小心错开眼神,同时记起不久前这位长者说‘至少平民幸免于难’的半是庆幸半是悲凉,想了想就把手里的杯子放回原位,转而拿起一份资料,重新看起来。

平民幸免于难,霸气和恶魔果实能隔绝感染,那么剩下那部分人…格雷戈长官是在忧心那些人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去做要好,妈妈教她‘事在人为’,没有路的地方走得多了就变成路,象马林弗德岛屿一些小小的无人踏足的角落,妈妈领着她游荡,天长日久,茂盛C木深处踩出浅显痕迹。

那些痕迹…变成道路。

所以啊~即使不知道能做什么,也想尽自己的努力。

比起深不可测的大将H猿,娜娜心理上对这医疗部队负责人多出些亲近。

大概是斯托克斯老师的缘故,格雷戈长官和老师气质相仿,小时候让斯托克斯老师教导的娜娜,更喜欢这位努力散发善意的年长者。

她的成长过程缺失了本不该缺失的父ai,导致她有一点点…妈妈说很抱歉,娜娜却不觉得有什么。

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许多时候即便是完整家庭,孩子也不一定能得到双份的ai,娜娜也见过城镇里父母双全的孩子过得象孤儿,反而是只有妈妈的她更幸福。

妈妈说,一个人的幸福寄托在特定的人或者事上边,是很贫瘠的想法。

世界是个万花筒,美妙绚丽,错乱混沌,不经意转身间瞥见的风景,哪怕仅仅是一朵野花,也能叫人心生喜悦,岁月里的种种,都能变成幸福。

与人或者事无关,是心境。

娜娜还不太明白妈妈说的这些,她还小,不过,妈妈总是对的,她也很快乐。

…………

时间很快流逝,大将H猿办公室里笼的光,从晨起柔润渐渐转出日正当空的温热。

放下最后一份资料,娜娜收起注意力,揉揉眼睛,扭头看看窗户方向,小小声咕哝一记。

察觉她下意识的动作,格雷戈长官低声发问,“小姑娘怎么了?”

“肚子饿。”娜娜小声回答道,脸红了红,又不察痕迹看了眼茶J一角没有动过的水壶,加重语气里的哀怨,“肚子饿。”

胃部发出无声抗议,身T需要补充卡路里,碳水化合物,蛋白质,水分…微微渴求的信号,出自医疗部负责人。

格雷戈长官怔了怔,看了眼天Se,随后笑起来,“不知不觉已经午时了。”随手搁下文件,偏过头对着早已经离开沙发坐在办公桌后边的大将H猿说道,“要和小姑娘一起吃午饭吗?波鲁萨利诺。”

“耶~我们两个还是自己吧~”H猿大将头也不抬,手中奋笔疾书,停了停又说道,“安娜夫人在宿舍,你可以去找她。”

娜娜眯起眼睛,立刻非常高兴,“谢谢长官!”

收到最高长官挥手示意可以离开的动作,娜娜笑眯眯的正想走,略略迟疑一下又探手从待客托盘那里倒出一杯水,小心放在年老长者附近。

最后眨了眨眼睛,怀着雀跃心情,疾疾往办公室出口小跑去。

…………分割线…………

办公室门扉开启,随后闭阖。

大将H猿手中笔触一顿,抬眼瞥了门的方向一眼,之后收起视线,转向房间一角。

格雷戈豪斯面Se不变,目光停在面前那杯水上,神情里有浅浅的怔愣。

“耶~我这个小部下是好孩子,对吧?”H猿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说,“发现从昨晚开始你滴水未进,刚刚她提醒的是你,还懂得给你倒水…”

“我这个长官都没有这种待遇呢~”

“天生见闻Se,如此敏锐吗?”格雷戈豪斯探手拿起水杯,诧异的语调,眼神微微一暖,“小姑娘有些怕你,不如调去我医疗部吧?”

语气开玩笑一样随意,医疗部指挥官轻轻呷了口水,低垂眼帘,沉默P刻又低声开口,“这样柔软心X,不适合你这边。”

“耶~不行,我可是很看好她呢~”H猿笑了笑,摇头拒绝,却没有说出实情,天生见闻Se不可能如此敏感,他麾下那小姑娘是聆听万物之音。

年轻的孩子应该是[听]见格雷戈豪斯身T本能的信号,而这份感应,饶是H猿这样的强者也力不能及,霸气见闻Se修习到炉火纯青,他们是能够辨认出其他人的状况,到底却差了些。

万物本身的存在,那些无声叙说,全世界又有J个人能真正听见。

他科学部的实习生…如此资质,H猿大将怎么可能放手让她埋没了?

格雷戈豪斯是一番好意,H猿也发现那小姑娘被保护得太好,柔软天真,严格来说不适合军队,更不适合许多时候必须冷静到残酷的科学部。

当初破格提拔,一方面因为她在生物学方面的天分,另一方面为的却也是她的心X。

…………

说‘天才’其实不尽其然,海军科学部决定录取那孩子的将官,递J给大将H猿的报告里提到,看中孩子另辟蹊径的想法。

那孩子很有意思,甚至有些异想天开,她说对生物研究的兴趣,源自于想寻找生存之道。

伟大航道内,因天候特殊,每个岛屿环境不尽相同,生物链各有区别,自然因素造就岛屿之间的天然区分,有些富足有些贫瘠。

科学部实习生希望借由研究,针对岛屿本身特点,为居民找到安稳和平生活,不是武力镇守,而是从经济角度考虑。

人类生存的条件,空气、水、食物,保证这些,再进一步提高物质生活,进而达到稳定。

稳定人心,稳定局势。

局势之所以混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人民生活颠沛流离,除却当局者不作为,也有岛屿环境本身太过严苛的因素。

人生幸福安稳,迫不得已的铤而走险自然会减少。

好的开始,一环扣一环发展,最后能改变一切。

小姑娘的决定听起来很…单纯。

到底是偏向知识分子的乌托邦式想法,不过也触动当时去海军军校的科学部将官。

大将H猿批准提前录取的报告,让那个身T资质达不到海军精英标准,理论上应该被淘汰的年轻姑娘进入科学部生物组,成为实习生。

海军包容X很强,武力至上,也不会疏忽其它方面,如果单单因为身T素质不够而拒之门外,是可惜。

年轻小姑娘天真单纯,却有无尽可塑X,淘汰她对海军未来不会有影响,然而留下她,或许…她会成为海军的未来。

…………

麾下多出一个实习生,对大将H猿来说不是一件太值得关注的事,除了当初批阅报告时顺带瞥了眼人事简历,知道出身单亲家庭刚刚十五岁多,接下来小姑娘呆在科学部,象一滴水掉进海里。

要不是近些天意外频发,大将H猿根本不会注意。

收敛心神,H猿索X丢开尚未完成的事,起身,“接下来会更忙,现在去吃饭吧~可别辜负小姑娘一番好心啊格雷戈。”

拿不久前离开的孩子做借口,大将H猿阻止医疗部指挥官继续劳心劳力,免得工作狂发作在难题解决前消耗过剩。

目前为止才只是第一批人员血Y分析,结果算是不错,然而接下来还有更多事,最令人担心的‘平民感染’危机解决,该着手的是…找出异物质,研究对策。

桩桩件件,都无法一蹴而就。

格雷戈豪斯叹了口气,跟着起身,复又低声问道,“安娜夫人?刚刚那孩子是…”

“耶~”H猿点点头,想了想又改主意,开口邀请,“不然一起去看看昨夜那位夫人?”

对于H猿提的事,医疗部负责人点点头,“去探望也好,毕竟她的情况特殊。”说话时拿眼睛看着已经把手放在门把上的H猿,语气不无劝诫,“别刺激她。”

“耶~我看起来这么坏心肠吗?”H猿一时失笑,想了想又说道,“放心吧~我没那么无聊,安娜夫人如今也不容闪失。”

…………

先一步走出办公室,步履不疾不徐,雪白将领披风荡起袍角,千回百折,午后Y光洒落在长长的回廊上,风里带出暖洋洋的静谧,大将H猿偏首看看外边高空,深茶镜P下方,眼睛微微眯起。

安娜夫人安排在科学部宿舍,原本为着要确定她是否受到感染,血Y检测报告显示,她和她nv儿都毫无异样,如果是上午,H猿会让人通知那夫人随意,要离开也可以,要留下也行。

不过现在…

现在,知道年轻孩子并非天生见闻Se,而是聆听万物之音,那位夫人就必须留下。

留在科学部,或者留在本部,无论哪个部门,总归必须呆在海军视线之内,为了她的安全。

因为她的nv儿非常非常在意她,如果出了什么事…万一…对于海军阵营来说,失去一位万物之音聆听者,损失将不可计量。

并且,能将天生聆听万物之音的孩子教得如此…

那位安娜夫人…也实在令得H猿大将非常好奇。

要知道,多数天赋异禀之人童年遭遇非常不好,人类是极端排斥未知的生物,对力量的畏惧是本能,纵是母亲天X深ai孩子,许多时候也无能为力。

小实习生被保护得滴水不漏,心X更是沉稳又柔软,教养她的安娜夫人真真了不起。

之前在密室里,H猿赞许年轻姑娘出类拔萃,那并非虚浮之词,若不是他怀疑进而试探,所谓‘天生见闻Se’真的能作为答案敷衍。

H猿不会计较小姑娘的狡猾,因为她是保护她自己,反过来想,她母亲就更显睿智,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柔软坚韧不失警醒,可想而知她成长过程中,她母亲所付出的心力。

那位柔弱不堪的妈妈…实在是神秘到让大将H猿都不得不敬佩又好奇。

…………

海军科学部宿舍。

敲开紧闭门扉,尚未开口,一阵饭菜香味就沿着门缝飘出来,小姑娘瞪着眼睛,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更让饥肠辘辘的H猿大将升起恶劣心理。

明明离开的时候还蛮怕他,怎么转眼功夫就…找到靠山一样敢摆脸Se给他看了啊?

“耶耶~不欢迎你的长官吗?”觉得这孩子很有点当场甩手让他吃闭门羹的意思,大将H猿顿时…略觉得复杂,“这样可不好哦~”

“娜娜?”门扉后方,温温柔柔声线如是传来,“怎么不开门?”

“妈妈,是H猿大将先生。”小姑娘扁着嘴,不甘不愿开门,顿了顿看到另外一个人,眼睛里溢出点轻快的温软,“格雷戈长官。”

一脚踩进屋子,H猿大将顺手递给立在门边的小姑娘一只食盒,笑了笑,视线抬高J分,就见到那夫人正从玄关内探出身来,浅浅勾起的唇稍,笑意蔓延在眼睛里,温柔得不可思议。

“妈妈~”

没等对视的两人开口,那夫人注意力就让小孩子的叫声引走,H猿睨了眼急匆匆跑过身侧的小姑娘,原本打算看过就走的意图改成…留下来吃个饭。

因为太有意思了嘛~小姑娘躲蝗虫一样的态度。

“耶~打扰了,安娜夫人。”H猿笑着边说边往里走,顺便不出所料发现提了食盒蹭到妈妈边上的孩子整张脸皱巴巴的像个包子。

反正他顺路拿来的食盒不解决也是L费了嘛~H猿大将毫不愧疚的想。

…………

不多时,H猿和格雷戈两人坐在房间一侧沙发,屋子的主人跟在她妈妈身后团团转,比起年轻姑娘,她的母亲从容温和。

接过食盒,她柔声让孩子取出食物摆放在桌上,随即走到开放式厨房继续忙碌。

不察痕迹上下打量那夫人P刻,视线滑过她半挽衣袖下露出的雪白肌肤,确认毫无异样,H猿收起目光,和格雷戈彼此对视一眼,接着才环顾起四周。

屋子格局与海军将官宿舍相差无J,科学部格外关照研究员,配给方面比照将官,这小实习生因为是nv孩子更得到特殊照看,**的一室一厅居所,虽然比不上居民住宅,该有的设备却都有。

因着是S人空间,大T格局不变的情况下,屋内摆设多出很多个人风格的东西,而很多时候,每个人的X格会从生活细节T现。

不过…H猿倒是很少看到如此…

知识分子多少有些清高脾X,年轻nv孩子更应该娇俏柔软,大将H猿本以为要看见一处精致香闺,或者书卷气浓厚的居所。

只是不料…卧室的门关着看不清究里,连着厨房的厅,摆设一眼过去叫人眼花缭乱,并非杂乱不堪,而是很多东西显得…这屋子主人兴趣非常广泛。

尚未完成的木制船舶,船模严格比照真船比例缩小而制作,一艘双层舱室楼船,从边上工作台的工具和J个小部件能看出,制作它是那孩子亲自动手。

挨着卧室那堵墙立着一人高木架,架子摆了各种…书籍,盆景,玩件…小小的Y台,透过敞开的落地窗,许多郁郁葱葱植物向着Y光生机BB。

格雷戈豪斯的视线很快停在Y台一角矮J,显然喜欢石质花盆种成的微型风景,而大将H猿的兴趣却叫沙发边木J上的摆件勾了起来。

黑釉瓷碗,一尾金鱼浮在里边,姿态柔软,飘忽而美丽。

只不过…抬手轻轻点了点,指尖触及一抹冰凉,大将H猿勾了勾嘴角,“画出来的吗?真是巧夺天工的手法。”

画一尾金鱼不难,难的是它悬浮在透明胶质当中,一眼过去,不留神会认成活物。

完成它的人,这份心思极其精妙。

…………

收回指尖,目光一转,H猿大将随即发现年轻孩子偷偷注意他的举动,眼神象是看到心ai之物即将被夺走那样郁闷。

挑了挑眉梢,H猿嗤笑一声,他没有夺人所ai的恶劣X格,只不过…看样子这孩子的心思太分散,也太柔软,如果想把她培养成未来海军阵营的王牌人物,她的磨砺还是少了些。

不快乐的孩子才容易长大,他麾下这小天才…波折太少。

小姑娘扁了扁嘴,目光里更是忧郁,P刻过后又转过头,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似的。

H猿大将随即起身,尚未迈开步伐,眼神却瞥见在厨房的那夫人偏过脸,水一样的目光首先看向她的nv儿接着滑过他,眉心皱了皱,涟漪一般,那么轻轻一下。

转瞬间,柔弱的夫人重新回过头,象是什么也没发生,大将H猿却调转脚步,朝着厨房走过去。

这位安娜夫人…他怎么给忘记了,很多时候,异常资质并非无中生有,大部分情况下,优越能力源于上一代的基因。

…………

悄无声息站到这夫人边上,大将H猿故作无意轻笑,“夫人手艺很好。”

柔亮乌黑的发,肢T线条纤弱,眉宇间带着点病气,低垂眼睫遮去透碧双眸,嘴角噙着不动声Se的温柔笑意。

闻得他开口,手上搅动羹汤的动作顿了顿,她眼睛也不抬,低低回道,“只是寻常菜式,您太过奖了,H猿大将先生。”

“耶耶~”笑着摇摇头,想了想又曼声挑起话题,“夫人的nv儿向我挑战呢~”H猿一边说,一边拿目光斜乜留意她的反应,“有朝一日要打败我呢~”

“妈妈~”小姑娘很快跟进厨房,站在她妈妈另一边,眼睛瞪圆了,一脸防备。

“娜娜,别对你的长官无礼。”仍是温温和和的声音,说话时略略抬起视线,H猿大将得到一个很奇怪的目光,沉默P刻,他身边这夫人柔声问道,“变强的初衷是什么?”

H猿怔了怔,随即听得年轻孩子嘟囔J声才磨磨蹭蹭回答,“保护自己,享受生命。”

“可是妈妈…”小姑娘涨红了脸,急急切切象是要得到肯定。

“以打败某个人为目标的前进,会让你的路越走越窄。”抬手关上灶火,也不看她的nv儿,她的眼神直视他,笑意温柔却冷淡,甚至带着点责怪,“站在空旷高处看风景,和关在高塔房间里看风景,娜娜喜欢哪一种?”

“娜娜想做什么都没关系,以大将为目标变强,不必认定必须打败,路应该越走越远。”

“您说对吗?H猿大将。”

“耶~似乎…”想了想,飞快扫了眼她不着痕迹护在身后的孩子,H猿收起视线,目光专注看着仰高脸同样看着他的夫人,眯了眯眼睛,半晌才笑道,“安娜说得对。”

…………

静默P刻,她面Se如常回过身,柔声让孩子把煮好的羹汤端去饭桌那里,等小姑娘一时不察被骗走,她回过脸,眉心皱了皱,“别欺负我的孩子,可以吗?”

“耶~怎么是欺负呢?”他笑着偏过头看了看饭厅那里被格雷戈引走注意力的小姑娘,随即转回目光看她,压低声线,近乎耳语,“夫人的孩子会是海军的未来。”

怎么能是欺负呢?无论是挑起年轻孩子的好胜心,亦或者压制她让她发现与强者的差距,接下来会有种种磨砺,为的是…让她有朝一日登上巅峰,以海军的立场。

万物之音的聆听者,如此资质,他怎么可能任凭她埋没?

不过…保护自己,享受生命…方才那孩子下意识的回答毫不凝滞,想必是天长日久不着痕迹浸润形成的思想,出自她的妈妈。

听到答案,大将H猿才恍悟,为什么小姑娘X格柔软沉稳又能不失警醒。

天生能听见无数声音的孩子平安长大,本来就是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养成如此接近普通人的平和X格,更是…神奇。

他原以为小姑娘的妈妈保护得滴水不漏,没料想…安娜夫人的教导…不是护着孩子让孩子不谙世事,而是引着她往更高更远的地方看。

真真了不起。

她敏锐得厉害,J句话甚至J个眼神就察觉他的意图,他的举动为的是引得那孩子走上设定的路,以海军最高战力为目标不断变强,渐渐去掉导致分心的各种无用兴趣,一点点磨砺长成海军王牌。

她真厉害,J乎本能察觉到,并且抢先带回尚未困入迷局的孩子。

这双祖母绿似的眼睛,看见的景物能够与世界强者比肩。

即使柔弱不堪,灵魂却强大。

…………

“太过执着容易陷入困境,大将先生不该束缚尚未张开的翅膀。”

她丢下一句堪比指责的话随即转身,他探出手,不着痕迹扶了把她的手肘,复又飞快松开,“夫人忍心她一事无成?如果站在高位…”

她回过脸,笑容温婉,“顺其自然就好,我只是不希望有谁刻意安排未来。”( )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晴时雨

伴随着第一声蝉鸣,马林弗德进入夏天。

伟大航道内岛屿气候独树一帜,更和我原有的常识简直称得上相互抵触,拿马林弗德来说,这里据闻是春岛气候,全年天候宜人,冬天也就一件mao衣加外套解决的问题。

然后,夏天也不是热得受不了,顶多日照时间延长。

我对自然气候学没研究,在这里生活多年,得出的结论约莫是…冬暖夏凉,降雨平均,所谓‘春岛’,类似于温带海洋X气候。

反正这些不重要,哪怕这个世界不是地球而是已经在火星…我还能飞回蓝星不成?

偏题了,我要说的是夏天…

大概天G物燥,于是某些荷尔蒙也躁动得厉害。

…………

我换了工作。

确切的说是‘被’换了工作。

从海军本部医院换到海军军校医疗科室,仍然是个护士,只不过…一下子从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外围,调到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进来的本部,这待遇简直叫我激(mao)动(骨)万(悚)分(然)。

至于如此被厚待的原因,娜娜表示一问三不知,熊孩子嘴闭得象蚌壳一样紧,我只好打算旁敲侧击别人,结果成效不彰。

因为海军本部里边我人生地不熟嘛~熊孩子问到相关话题就扁着嘴要哭不哭,喜欢上门来蹭饭的小相扑选手又一直以娜娜马首是瞻,其他别人…我不认得啊~

诚惶诚恐收下调任文件,叫人领着去海军军校医疗科认了个脸熟,下午回来,另一个惊喜砸到头上。

我…(被)搬家了,位于马林弗德居民城镇某处,辛辛苦苦申请到的军属居所,换成海军本部之内…高级将领毗邻的…套房。

眼瞅着自己经营十J年的家乾坤大挪移,各种器皿杂物家具摆设,完完整整放在原位,就是整个壳子换过…我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揪着领路的年轻士兵,要求他让他长官出来跟我说清楚。

既然所有人都一问三不知,那就出来个能说话的,好好解释解释。

就算我再怎么包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好么?

然后,年轻士兵一脸的我不识好歹,磨磨蹭蹭请来能说话的长官,科学部最高指挥官,大将H猿。

H猿大将表示,因为各种无法向我这个局外人透露的军事机密,工作调动和搬家,都是海军的保护制度,保护作为‘他科学部希望苗子的娜娜’的裙带关系人物,的我。

一番说辞绕得我头晕。

然后,H猿大将在边上J位随行将官各种侧目斜视里,一脸亲和的耐心解释,林林总总说辞,概括起来是这样滴:

还是因为军事机密,我不能在娜娜的宿舍,因为那边住满科学部研究员们,进出人员需要各种繁琐检查审核等等等等。

另外,本着ai护部下的心理,大将H猿先生非常无S的让出,他个人权限里允许申请的将领宿舍,也就是现在摆满我家各种杂物的套房。

H猿大将先生表示,虽然在马林弗德有S宅,他殚精竭虑超时工作,累得不想走了就会睡在本部宿舍里边,如今为着部下让出来,他真心是个好上司,必须点赞。

我把一番说辞掐头去尾扔掉废话想了想,然后顿悟:

也就是说…我占用了海军大将的个人宿舍?!

坑爹呢!没等我吓得头发倒竖,H猿大将又象是什么都知道一样,露出高(诡)风(异)亮(Y)节(险)的笑容。

他说,‘真正倾心一个nv人的男人,不会在意任何空**来风的流言蜚语,安娜不用担心。’

统御海军科学部的大将H猿,光明磊落正义凛然到,越发衬得我市井小民的猥/琐Y暗。

我还能说什么?除了感激涕零住下,简直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再有异议,就是我自作多情自我陶醉,那什么‘住进H猿大将个人宿舍’,‘H猿大将出面徇S调动工作’,这!些!都!是!海军的保护制度!

…………

科学部最高指挥官口才不怎么样,理由却非常具有说F力。

娜娜。

我家熊孩子…

我当然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不切实际脑补和能够无视的流言,固执己见以至于叫孩子担心,所以啊~也就厚着脸P住下来,顺便开始上班。

我知道,那夜昏睡时肯定发生过什么事,娜娜不肯说,我也不会追问,可即使不问,自己孩子出现的变化,妈妈怎么可能不知道?

要不是吓着了,娜娜怎么会越来越熊,简直变着法的各种发愤图强。

估计这里边还有大将H猿一份‘功劳’,那个男人将自己的图谋放在明面,姜太公钓鱼似的愿者上钩,即使不舒坦,我也拦不住。

…也没必要。

H猿大将,虽然这边现实里我不了解,很久以前看过的二次元剧情里…呵呵呵~

即使不记得久远那些模糊剧情,在马林弗德十J年,海军本部高层,我们这些小百姓高不可攀的将领们,流传在外的事迹,也是如雷贯耳。

虽然传言虚实难辨,按照我旧时印象,多少也能…呃~拣出点接近真实的东西来。

青雉,表面随X内里坚韧。

赤犬,偏执又严苛,严以待人,更严以律己。

唯一捉摸不定的是H猿。

大海贼时代之初就声名鹊起,直到如今世界政府最高战力,海军三大将,局势天平上的重要砝M。

对世界局势平衡势力之一的海军来说,这部战争机器运转过程,赤犬为首的鹰派杀伤力最强,火山熔岩摧毁一切,有时候伤人伤己,青雉是较为温和的后继之力,冰河世纪冻结所有,却并非泯灭生机。

而H猿…当初看剧情的时候,我对他印象最深刻,因为他…叫人无法揣摩,看似毫无原则某些行事莫名其妙,却总给人一种诡异感觉。

万事尽在掌握,居高临下睥睨众生。

…………

叫人当蝼蚁看的感觉不好,但是…作为小百姓,我很需要自知之明。

大将H猿那样的男人,跟他玩心机手段基本可以歇了,反正我是不会自讨没趣。

只要这位‘非常ai护部下’的H猿大将,不是为着把熊孩子娜娜从我这个妈妈的‘小宝贝’,哄得变成他的‘小心肝’,那就怎么都无所谓。

呃~好吧~我承认自己过于散发,脑洞开成蜂窝煤。

大将H猿应该…不至于…不知廉耻到…那种程度…吧?

反正,只要是没有奇怪目的鞭策我家娜娜奋发图强,我就能安心做一枚背景。

变强,终归不是坏事。

…………

接受安排之后,生活略略动荡J下,很快恢复四平八稳。

新工作,新住所,新环境,然后带来新的麻烦。

本部海军军校,全称[世界海军院校本部学员院校],绕口得很。

世界海军院校是各级学院统称,自海军学员院校起,士官学员院校,专业技术学院,海军高等学府,是从优秀人才选拔,培养到将领的完整T系。

近二十年战火一直没停过,人命是昂贵又普通的消耗品,海军阵营目前知名的将领们,个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肩章上绣的军衔是拿命拼到手,正经科班出身非常少。

但这并不代表海军不注重新生代培养,事实上,海军阵营对接班人的关注和紧张,有时候甚至超过对某部分海贼的注意。

马林弗德这所军校,是海军学院初级学员院校,里边学生们算是优秀的苗子。

有些是各处基地新兵征召入伍受到推荐进入,有些则是马林弗德本岛城镇的孩子,另外一小部分…是将领们的亲属后辈。

马林弗德本岛城镇出身的孩子,近水楼台嚒~进入军校读书,资质不够也很快会淘汰。

然后大L淘沙,剩下的精英预备役们…各自前程各自拼搏。

别人的事放一边,我要说的是自己,到军校医疗科室工作,明显受到特殊照顾,新同事间的相处,想当然微妙。

军校医疗室有校医一名,助手两名,隶属海军医疗部队编制,我的人事简历却挂在海军科学部(编外人员),正式上班到现在也有半个月,校医和助手,三个人加起来没和我说十句话。

从好的方面看省了我社J障碍症的尴尬,另一方面也导致我很有被孤立的意思。

当然,这种情况两天前出现变化,因为我原本的上司,海军本部医院的卡洛琳护士长跟校医通过话,两位据说以前是校友来着,第一次进海军本部,我还是拿帮卡洛琳归还书籍当借口想摸来看娜娜。

后来各种事故,那书叫斯托克斯医生还了。

校医和护士长通电话,顺便把我逮了去,算是透过第三方(校医)和原上司进行一次各种报平安,因为‘军事机密’导致音讯全无的我,护士长表示非常担心。

电话结束,校医以相当古怪的眼神打量好一会,结果没说什么,就是态度变得不那么诡异。

我琢磨着护士长可能…说了点关于我各种孤僻怕生死宅的特质吧?

总之,在海军本部医院十J年,一帮老同事都知道,我这么一只,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星半点当别人情F的资质都没有。

长得普通不懂J际嘴巴毒还喜欢呆家里,没一样拿得出手。

这些天S下里传的绝对是误会。

…………

和新同事之间稍有缓和,让我忧郁的心情得到一点点舒缓,虽然能无视也能不解释,但是,打从搬进新家开始如有实质的诡异窥探,实在叫兔朝出身安分守己的我非常不自在。

…………分割线…………

进入海军军校医疗科室,实际上…扣掉各种外部因素,剩下的其实也就是普通日子。

每□□九晚五,上班下班,然后时间象R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

今天…也是一天快过去。

窗户外树梢上躲着知了,一早开始叫得没完没了,过午临近傍晚更是声嘶力竭,越发衬得天气热。

我撑着直想粘上的眼P,强忍住瞌睡感,海军军校医疗室里,比起忙得脚跟不着地的海军医院,人少得可以拍苍蝇消磨时间。

因为是精英预备役嚒~强化T能,文化课程,各种战术教导…这些基本上和意外受伤扯不上因果关系,教官们注意着呢~

校医和助手们常常无所事事到申请回医疗部队找N,半个月新工作,我有快十天成为留守防止意外的唯一人选。

闲得要长mao是没有,因为军校学员们…非常…具有探索精神。

这不,又有人活力充沛的敲门。

…………

默默打起精神,一回头…敞开的医疗室门边三个年轻人,领头那位笑格外风S,“护士小姐~”抬起的手小弧度挥了挥,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又来麻烦你了呢~”

面无表情起身,我盯着鱼贯而入的三只,眼角微微一chou。

果然是‘又’,昨天,大前天,加上今天,连续出现的三张脸。

正式上班起,军校学员们‘意外’发生率达到一个小高峰,总有拿‘头疼’、‘脚疼’、‘神经脆弱’,等等匪夷所思理由来医疗科室就诊的小年轻。

如同洄游的大马哈鱼群,前仆后继。

对于如此热络气氛,我个人表示理解,军中三年母猪赛貂蝉嚒~更别说马林弗德原本男nv比例就失调到惨绝人寰。

但是!

半个月时间的缓冲已经足够荷尔蒙恢复平衡,我这么一只X小腰粗没特Se的已婚Fnv,很快让失望人C转移注意力。

但是!

此刻三只小年轻…

安静等着进门三位学员里边,中间哼哼唧唧的那人躺在治疗床上,我这才走过去,小声开口,“同学你怎么了?”

近些天,这三只登门非常勤快,理由五花八门,我觉得…来意颇显微妙。

“不知道呢~”三个人里边看似为首的年轻人‘愁眉苦脸’,一边大刺刺坐在床沿,“护士小姐检查一下啊~他看起来很不好啊~”

“这是当然。”抬手从口袋里摸出口罩戴上,我往前挪J步,随即发现躺着的家伙拿手捂着腮帮…眼睛里带出点…不怀好意。

“‘又’牙疼吗?”想了想,我又晃回到办公桌边,打开chou屉,拎着备好的工具,转身。

…………

三张年轻的脸表情有些卡壳,目光有志一同盯着我…的手。

沉默一会儿,为首的年轻人指着我手上的物件,嘴角依稀有点chou搐,“护士小姐…拿的是什么?”

“拔牙工具。”一脸正Se地B近,我轻声细语解释,“别担心,不疼的。”以南丁格尔般的慈悲心怀,举了举手上的老虎钳,“一下就好。”

一钳子下去,给它永绝后患,免得你们三位总是拿满嘴的牙说事。

“等等!”坐在床沿的年轻人疾声开口。

闻声我停下脚步,口罩后边露出三十度角Y影笑。

看了看我手上的工具,又看看我,三个年轻人顿时非常诚恳,“啊~那什么…看到护士小姐,忽然就浑身充满活力了啊~”

“对啊对啊~”

“诶诶~我的牙忽然不疼了啊~”

躺床上的一跃而起也不哼哼唧唧了,坐床边翘腿的站起来也不倜傥了,双手抱臂看热闹的也不看热闹了,三个人连对视都不必迅速往外走,“护士小姐再见!”

我站在原地,慢吞吞摘掉口罩免得闷出汗长S疹,顺便另一手掂着老虎钳,温柔微笑,呵呵呵~

原本不会如此简单粗暴,就算这三小年轻总是只有我单独留守的时候登门,身为医务人员,我本应该象春天一样和煦温暖,任劳任怨对待为医疗室增加业绩的患者。

但是!

很不巧,这三个浑身散发军二代优越感的小鬼是二年级学生里边的精英,为首那位更是整个二年级的领军人物。

更不巧的是,我家熊孩子娜娜今年也军校二年级。

然后…呵呵呵~

前段时间某夜一起钻被窝,娜娜说她让学校里一票动手能力强的同窗藐视,其中特别点出,二年级领袖非常非常…肯定了她拖后腿的‘成就’。

虽然军校这边没有人知道我是娜娜的妈妈,但是…作为家长偏心偏到咯吱窝里想方设法报F,不是很正常一件事么?

欺负我家娜娜的臭小子们…简直天堂有路你不走,(#‵′)。

…………

二年级精英,军二代们一溜烟窜出去,速度快得象后边内有恶犬。

目送三个学员的背影消失,接着我把目光稍稍平移J度,默默对上静静立在门边,J分钟前刚站在那的校医先生。

显然是从医疗部回来的校医先生…表情很是微妙,眼睛直愣愣盯着我手上的老虎钳,半晌,张了张嘴,无力的说,“卡洛琳…果然教你们用老虎钳拔牙。”

一脸囧相的校医先生呆滞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一手扶额,同手同脚走得背后卷过一阵秋风扫落叶。

等到连校医先生都离开,我把老虎钳收回chou屉,眼角微微一chou。

卡洛琳护士长…其实校医先生想岔了。

老虎钳拔牙真不是海军本部医院护士科一脉相承,而是个非常巧妙的误会。

最开始…源头在娜娜。

我家熊孩子打小听多了床头故事,因为记忆模糊了嘛~我说的故事多多少少夹带S货,忘记的剧情被我拿同人文里印象深刻的细节给填补上。

于是,被忽悠成功的娜娜,很长一段时间里认为:

医生护士的正确版本,要么是她的斯托克斯老师那种‘学医是为了将来在手术台上名正言顺捅仇人’,要么就是我说的‘老虎钳拔牙手锯开刀’的死神护庭十三番四番队队长卯之花那种。

后来有一年,娜娜太过迷恋糖果把牙给吃坏,我带她去儿科,结果…

娜娜捂着嘴羞羞的哭,死活不让当时还不是护士长的卡洛琳看她的牙。

再后来,当年海军本部医院一枝花的卡洛琳,凭着一柄拔牙老虎钳吓跑无数追求者,最后让她现在的老公胆大包天娶回家。

然后,刚才看校医先生的反应…我忍不住要揣测,当年,校医先生是不是也被吓得不轻?

这真是个误会连连的事故,= ̄w ̄=。

…………

接下来直到下班都再没有谁打扰。

随着日薄西山,扰人清静的蝉鸣也低落,礼貌的与校医先生道过别,我和往常时间里一样,从海军军校出来,穿过办公区,回到…将领宿舍区。

换了衣裳就去厨房,打算随便先下点东西填肚子,然后…到时间得出门。

今天约好了,海军本部医院护士科一姑娘过些日子结婚,卡洛琳早早跟我说了,今晚一票nv人要开个道别单身聚会。

我是不喜欢出门,不过…梅兰妮,就是准新娘子和我有J分J情,共事近六年,没有闺蜜友谊,也有点同事香火情。

况且,婚假后梅兰妮就要跟着新出炉丈夫调任别处,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即使我死宅,晚上也要去见见,J个nv人聚一块乐一乐嘛~

另外就是,其实我闲得慌。

搬家以后,娜娜反而回来少了,她总是因着各种原因滞留在科学部。

大将H猿是个…讨厌的男人。

我承认自己有偏见,虽然那个男人似乎很看好我家熊孩子,并且不着痕迹在培养她,可我还是讨厌。

他的行为目的毫不掩饰,即使没有明说,也还是让我清楚知道,他…正在一点一点的把我的孩子引向一个新的世界。

小孩子长大了总会离开父母身边,我知道那不可避免,真正面对的时候心情却还是无比失落。

娜娜长大了,小小一粒的孩子在我还没作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张开翅膀,正跌跌撞撞飞向高空。

我只能静静看着,想伸手护着她,又担心太过溺ai会让她软弱。

没有谁能够永远陪在另一个人身边,特别是孩子,我现在护得密不透风,等将来我死了,谁会接手毫无怨言护着她?

我知道这种时候该稍微放开,可是…

还是讨厌!

…………

心不在焉填过肚子,又去冲澡。

最后,我裹着浴衣回卧室,开始换出门衣裳。

一室一厅的套房,格局和原来的家不一样,也和娜娜的宿舍不一样,是错层空间,楼下小厅和厨房,楼上卧室和浴室。

落地窗户外是露台,更外边视野开阔。

将近七点钟暮Se略显昏暗,卧室里没开灯,我站在床边,抬手解浴衣系带,一边恍恍惚惚想着有的没有的琐碎。

比起海军本部其它区域,将领宿舍这边格外冷清。

将领们各自有S宅,这边联排建筑入住率少得可怜,大概也因为我规律的朝九晚五作息,和忙起来天昏地暗闲起来花天酒地的高层们,半点不重频?

住进来开始,基本上没碰见过别的什么谁,倒是每次通过岗哨,或者路遇巡逻队,检查通行证的时候,那些个士兵们的眼神啊~

我估计他们脑补了不下十种跌宕起伏精彩纷呈的故事。

要不然军校那J位二代精英们怎么没事跑医疗室?想也知道,是他们听闻小范围流传的那什么什么。

J个小鬼眼神都不掩饰。

并非因着本能的兴趣,而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撩拨戏弄。

…………

换好贴身小衣,抖开衬衫披好,正开始扣扣子,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空气…

手下动作一停,我偏头看向卧室一侧正对床的墙壁————无声无息的,粉白墙壁中央现出一朵金红颜Se,接着一瞬间…温度灼然升高。

一堵墙中央融化出一个大洞,金红YTT卷砖石,它们象蜡一样坍塌,接着融化成气态。

古里古怪的焦热,无法形容的味道。

扭曲蒸腾的气焰后方,一个魁梧身影站在一墙之隔外。

那后边是隔壁的卧室,亮着灯,背对光线的男人根本看不清样子,可是手臂微抬,P质黑手套指尖元素化尚未恢复。

我浑身僵Y,只觉得心脏差点哽在嗓子眼。

连接两处的墙坍塌融化,速度快得叫人措手不及,顺便另一端的灯火蓦地倾泻而至。

烟气随着空间扩大很快散开,视野变得清晰,我睁大眼睛:

男人上身果着,一双手戴了没脱掉的黑SeP质手套,魁梧肌R,半边X膛纹着堕樱刺青,隐在暗处的一双眼睛…如有实质的眼神…有一种无端端令人恐惧的…

…………

“诶~我忘记说,你外出这段时间,波鲁萨利诺大将的宿舍,如今住着————”

脚步声纷沓而至,来自那男人的背后,顿了顿,一个人转出来,“看来迟了。”

满脸刀疤的男人,目光炯炯,语气似笑非笑,“这位夫人是新邻居不是可疑分子,萨卡斯基大将。”

三个人,一地狼藉。

呆若木J好半晌,我迟钝的低头看看被岩浆溶解掉的整P墙壁剩余残渍,接着眼睛抬高J分,愣愣看着隔壁的两个陌生男人。

良久…沐浴在两道错也不错视线里,我听见脑子里绷紧的理智之线啪一声断开。

“滚!!!”

大将?大将了不起啊?!

大将就能仅着一条长K把墙壁汽化了看隔壁只穿X衣胖次的nv人吗?

大将就能耍流氓吗!( )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魔nv之瞳

昏倒之前,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比死亡更恶劣的命运。

现在我明白了,它是身T里流动的血Y。

所谓‘血脉铭刻的责任’,恶心的传承,它让这个家族的nv人代代背负无穷无尽噩运,并且,那可怕的宿命很可能在未来延续下去。

娜娜,我的宝贝。

经历过安娜遗失的这部分记忆,极度憎恨过后,油然而生的是焦虑与恐惧。

那个男人,黑发异种会出现在马林弗德…他是为了娜娜而来,为了让我的孩子同样经历一次,欺骗,背叛,痛苦,憎恨,最后遗忘。

他想让我的娜娜…延续前代nv人们的命运吗?!

我…绝不允许!

…………

一瞬间恨怒攀升到最高点,甚至超出某种界限,似乎是另外一道门忽然打开,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身T没有苏醒,此刻的感觉要用文字来形容有些困难,简直象是…

我象是能用眼睛看见自己的呃~五脏六腑。

我看见血Y流经心脏带起搏动,看见肺叶缓缓张缩,看见…光。

视野猛然间变得宽阔,我觉得自己的意识悬浮在空中,而下方是月牙形海湾,近海戒备森严警戒线,庞大军舰停泊在船坞。

天穹夜幕将尽,遥远天边亮起一线鱼肚白。

群星褪Se的黎明,淡Se天空有一种空灵的辽阔,无边无垠的下方是马林弗德。

钢铁要塞保护之内,原本应该祥和静谧的城镇里显得嘈杂混乱,街道上有许多荷枪实弹海军,部分维持次序,部分救护民众。

许多平民受伤,屋宇建筑有些黑烟未尽,有些火焰尚未熄灭。

我眯着眼睛打量下边,想看得更清楚些,意识就沿着随风升到半空的J缕黑烟下堕,转眼间,视野从悬浮半空变成…在城镇里。

这P损毁严重的地方是商业区和游nv町之间的酒寮街,坍塌建筑物呃~周遭熟悉环境看上去,它是那家店,南十字星。

前夜觥斛J错杯光烛影的声Se场地,此时碎石瓦砾,一P凄凉。

附近聚集许多海军士兵,看样子是战斗结束正在打扫,不时有呃那什么被装进厚黑塑料袋,然后叫士兵们井然有序的抬走。

其中也有重伤者,他们被羁押,手脚戴着沉重镣铐,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名肩章军衔起M是中校的海军将官监视。

嗯~现场无论死亡或者被俘者,一眼过去都是相貌英俊,我还看见那位嗯~英武壮男,也就是咳咳!现钞逗过的那位。

他受了点不算重的伤,看起来…惊慌失措,戴着镣铐的手沾了血,他拼命往衣F上擦,接着又弯腰剧烈呕吐,脸上神情象是刚从噩梦里醒来一样,心有余悸。

我想,被俘之人的下场大概会很糟糕,因为海军和平民有许多死亡,空气里弥漫着浓腻血腥,混合火焰烧灼烟气,揉成一G奇怪的味道。

南十字星,这家店…应该就是城镇暴/动的中心。

是那个黑发异种的杰作吧?

…………

环顾周遭一圈,之后我开始寻找娜娜,满心焦急想赶往她身边,我必须保护她,保护我的孩子,不让恶魔找到她。

…………

她在哪里?我的宝贝在哪里?

…………

场景变幻后重新稳定下来,我看见海军大将H猿,他站在略高处,俯视下方的战斗现场。

建筑群是海军科学部,不知为什么原本在城镇的H猿大将会在这里,而他看着的是…

鬼蜘蛛中将的战斗。

一道黑影跃到高空复又疾扑而下,鬼蜘蛛中将挥刀迎击,斩劈的刀刃反S锋芒,刹那映出冷厉光华,对战双方一触即分。

一蓬浓腻血腥泼洒。

动作有多快?J分之一秒?不过在此刻的我看来还算清楚,即便神经末梢跟不上视网膜接收速度,双方暂时停滞的空隙,脑海也能回放画面:

鬼蜘蛛中将的刀劈向对手的头颅。

顷刻间,撞向刀刃的目标拧身躲避,Y生生错开本应被斩断的头,手臂无声无息崩断,然而一瞬间断手被抓回按到断口处。

血R筋骨蛇虫般扭曲生长,飞快接驳断肢。

黑发娇小的nv人,嗯~看似人类,只是一双眼睛毫无波动,无机质,如同昆虫。

指尖弹出锐利钩爪,异类一步一步走向鬼蜘蛛中将,头微微偏着,诡异的微笑,舌尖T着唇角,打量食物一样的垂涎。

下一秒,战斗没有开始,明H光线激S而至,精准击穿异类的眉心,鬼蜘蛛中将瞬间chou身而退,踩着空气跃到半空,顷刻间,细密光束形成的雨幕铺天盖地罩下去。

‘耶~每次再生都要消耗吸食来的生命力吧?’

H猿大将笑得似乎漫不经心,微挑的唇稍却有说不出的冷厉,‘杀死科学部十J名成员,即使异类力量叫人感兴趣,你也留不得。’

‘杀人偿命,我的部下在死亡路口等着你呢~’

…………

站在刺目光雨攻击范围内,我注视着这只黑发异种尖利嚎叫,仓惶奔逃却一次次被拦下来,怎么也逃不出去,很快炸得骨硝R烂。

没多久,光雨消失,视野重新变得正常,屋宇上的两位海军将领纵身跃下,踩着沾满血污碎块地面,靠近这块腥味充溢区域。

‘耶~真是奇怪了…’H猿大将脚下忽的一顿,偏过脸,神Se里透出微微困H,视线在空气中一晃而过,‘错觉吗?’

我避开海军大将的巡视目光,把注意力放到两位将领身后,科学部一幢楼宇,地下本应该是秘密试验场,此时此刻异常寂静,无比浓腻腥膻沿着空气溢出室外,还有血水滴落的声音。

这里遭到袭击。

与城镇不同,城镇那些,南十字星的攻击者没有啖食血R,仅仅是动手随意杀死碰见之人。

海军科学部内,H猿大将口中‘十J名部下’死于黑发异种之手,是被逃脱了吧?关押着,不知怎么竟然挣脱而出。

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地上混合骨R血沫的泥泞,我抬高视线,又一次集中注意力,努力从脑海里蜂拥而至的庞大信息群当中辨别属于娜娜的波动。

…………

她在哪里?我的宝贝在哪里?

…………

娜娜不在,我找不到她。

我的宝贝在哪里?明明只要在岛上,明明…只要她在就能感觉到,为什么我忽然失去这份无形联系,有什么在G扰吗?

是有什么东西G扰了我的感应?

是谁?

是那个男人…对吧?

潜伏在马林弗德暗中窥视我的娜娜,带来灾祸的黑发异种。

一定是他!

我要…杀了他!

对!立刻!马上!杀死他!

保护我的孩子。

…………

面前的两位海军将领身影开始晃动,场景又一次随着心意,掉进湖面似的消散开。

荡出的涟漪,波纹搅乱这块区域,科学部建筑群雾气一般消失。

转眼间,雨水敲碎的湖面渐渐平静下来,重新凝结出…

环顾周遭一圈,随即看见大群戒备森严的海军士兵,严严实实的包围圈中央护着…道伯曼中将,以及…嘛~算了。

不感兴趣的转开视线,目光放到更远些的地方。

大将赤犬,男人恰恰收回手,元素化褪去的指尖,人类P肤缓缓取代金红岩浆,足边一块冒出热烟的Y态地表。

焦黑边缘勾勒出不规则象是一滩什么的形状,中央泊泊冒着岩浆Y泡。

战斗结束了?

不——还没有。

这P区域,原本是海军高级将领暂居地的废墟存在一种古怪感觉,看不见,甚至连我都无法确定,但它确实存在。

不同于人类的气息,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细若游丝,狡黠如蛇虫般蜿蜒流窜。

男人,大将赤犬似乎同样发现异常之处,微抬的手臂,前臂与手掌泛出猩红热芒,空气被急速升高的温度蒸得散发浅浅烟气。

大将赤犬的恶魔果实能力发动这一刻,距离他不远处的位置,一道虚影从无到有,浅浅轮廓,一层层加深的颜Se,象是一副人物画,只不过无形画手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他很快完全显现,即使方才让岩浆彻底融化,又一次出现时竟也看不出半点狼狈,静静凝视大将赤犬的眼神毫无波动,冰冰冷冷。

老实说,很赏心悦目,挺拔身躯,俊美容貌,微长直发散落肩际,站立姿态优雅无比,举手投足间带着古典底蕴的气质。

我想,那样波澜不兴,大概是经历无数岁月后沉淀下来的…属于长生种的漫不经心。

当然,我不会欣赏。

即便他俊美如天神,即便他站在那里仿佛沉淀千年的寂寞…看着如此一个美丽生物,我依然兴不起nv人的情怀。

因为他是黑发异种,安娜的仇敌。

…………

‘有趣的力量,可惜…’黑发异种的音Se优美如钢琴,幽深双目放在赤犬大将身上,叹息一般,‘人类无法杀死我。’

我慢慢B上前,cha/入这场无声对持,意识飘高,视线放到能够与黑发异种平行的高度,指尖在虚无里点向这颗头颅,‘杀不死,可以让你消失——’

咫尺间这张脸神Se终于微变,目光毫无焦距穿过我的意识投向后方,‘是谁?’

我靠到他面前,直勾勾盯进这双眼瞳,怀着复仇的恶意,微笑,明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听见,还是冷冷宣告,‘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实T,千、刀、万、剐!’

毫不犹豫把手指cha/进黑发异种的额头,接着慢慢张开五指,深深搅动:

‘现在,从马林弗德滚出去——’

眼睛蓦的睁大,黑发异种的表情凝出细微讶然,身影猛地产生动荡,象开败的花,又象雨水打S的颜料盘,层层叠叠融化淡去。

完全消失前,半透明的影隐约露出一个古怪的,象是得逞的笑意。

与此同时,岛屿某个隐匿角落,仿佛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如果要解释此时的感觉,我想大概就象好些天没打扫的屋子彻底清扫一遍似的,看不见的灰尘被抹布擦拭G净。

马林弗德,这座岛屿…一瞬间变得更加…

我仰高头看向天空,也不管瞬间穿透X口位置的一截手臂,和掩盖而来的金红岩浆流…视野亮了下又重新变得安稳,一线Y光从厚厚云层穿落而下。

马林弗德深处变得G净,可为什么,无边无际的惊惶随之而来?

一瞬间丢失无比珍贵宝物的感觉…堕落深渊的绝望。

…………

娜娜…我的宝贝在哪里?

…………

风很疾…盘旋呼啸,要卷走所有**一样。

下雨吧~

让雨水彻底清洁这座岛,净化恶魔所过之处残余的邪恶气味。

下雨吧~

让岛屿更清醒,让我找到我的孩子。

娜娜…到底藏在哪里?

我的宝贝在哪里?

…………分割线…………

临近中午,酝酿许久的豪雨终于落下。

海军本部最高会议室内,冗长会议桌两侧坐满海军将领,上首自海军元帅战国起,三大将,驻守本岛的中将们,高级参谋鹤,医疗部队最高长官…

我冷眼旁观这场紧急会议。

每张脸都显得熟悉又陌生,熟悉感出自前世,隔着屏幕,播放器内演绎的传奇,J场精彩绝L战斗,海军高级将领纷纷登场。

而陌生…十J年生活在此地,他们与我毫无J集。

除了近段时间…

悬浮在空气里,我静静看着会议室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电影虫播放的P段,他们观看凌晨时分那场动/乱的始末。

科学部最高指挥官,大将H猿偶尔对画面做出解释:

造成平民伤亡的袭击者,南十字星的人员,存活下来的俘虏并未出现超速再生,其中一名重伤者伤势过重,半小时前死亡。

余下数人关押在科学部,将以绝对隔离状态,继续观测发展。

J幅密封房间内羁押伤患的画面闪过,外围是身着防护F的研究员与荷枪实弹士兵。

电影虫继续运作。

接着播出部分损毁建筑物与民众伤亡画面,J个数据播报出统计后的情况。

最后,画面更迭。

刺目光雨落下,中央隐约有人型试图逃离…

海军将领宿舍废墟外,黑发异种消失融化…

…………

按下暂停键,科学部最高长官抬了抬下巴,视线环顾会议室内,沉声开口,‘发现了吧?两个异种彻底消失前的诡谲之处。’

‘八尺琼勾玉攻击范围内那只,J次逃离都失败,象被挡住去路。’

‘而现场…相信,当时还存在别的什么东西。’

深茶镜P后方的眼睛,巡寻会议室内一圈,嘴角勾了勾,又一次开口却是询问口气,‘耶~萨卡斯基你觉得呢?’

‘看不见,无法消灭。’深红西装的大将双手抱臂,帽檐下方,一双眼睛藏在Y影深处,‘但确实存在,并且驱逐入侵本部的另一只异种。’

‘耶~果然不是错觉。’掌控科学部的大将曼声接下去说道,‘看来这位无从查找的人物,暂时对海军没有威胁,只好先置之不理。’

‘现在,我们的焦点——’

手腕抬高J分,指尖按下控制器让电影虫继续工作:

转换的画面…我只觉得心脏缩紧,瞪大眼睛看着投影在幕布上这张可ai的脸。

娜娜。

这是她进入科学部时特意去照的半身照,一身海军制F,年轻的脸庞,笑得无比灿烂。

‘娜娜,科学部生物研究组研究员,确认失踪。’海军科学部最高长官,大将H猿,声音显得格外冷峻,‘百分之九十可能X,是被入侵者掳走。’

‘根据一些线索分析,结果表明,异类是因她而来。’

‘其中原因尚未查明,不过——’

‘整理后整幕事件大约是如此:南十字星在城镇制造S乱,转移外围警戒的海军注意力;主谋乘隙潜入本部袭击,引走内部所有视线。’

‘鬼蜘蛛中将擒获J给科学部的异种同时逃离,杀死在场科学部人员,混乱中,最后的一支同党掠走我的部下,也就是行动目标,娜娜。’

‘其中两点尤其值得注意。’

说道此处微微停顿,大将H猿哼了声,面Se变得有些Y郁,‘黑发异种,那个男人没有实T,物理攻击无法奏效,并且,根据被俘者的表现,科学部怀疑他拥有精神C纵力量。’

‘南十字星所有人员,都受到他的精神控制,在他的C纵下袭击城镇。’

‘另外…那个男人应该是病毒感染的源头。’

…………

大将H猿一番话过后是冗长沉寂。

会议室内众多将领均是若有所思,半晌,海军元帅战国冷声开口,‘塞什尔岛?异种带走目标是想做什么?你科学部那位研究员…’

‘耶~请容许我暂时打断。’大将H猿的目光投向会议桌上首,‘针对塞什尔岛的剿灭行动,我以海军大将名义提出J点。’

‘吸食生命,啖食人类,塞什尔岛存在的异类们是极可怕威胁,会议开始前各位看到作战计划,本部将出动舰队进行清剿,摧毁那座岛屿,务必要将异类彻底消灭。’

‘另外,营救被掠走的科学部成员,娜娜。’

‘以上两点是海军行动目标。’

‘而过程中,倘若营救计划与剿灭行动出现冲突,我要求放弃剿灭,全力营救。’

‘不惜代价,安全带回那个nv孩。’

话音落下,会议室内海军将领们气息微微一凝,各Se饱含古怪含意的视线顿时集中到大将H猿身上,没有人开口,神情却分明有质疑。

质疑科学部最高指挥官提出此等J乎…无理的要求。

现场安静得接近凝固。

时隔许久,大将H猿才在一室诡谲目光里施施然笑了笑,开口说道,‘异类的威胁程度尚且不明,我们海军却快到紧要关头。’

‘新生代良莠不齐,好资质年轻人多数选择成为海贼,而加入海军的又常常因为各种因素慢慢动摇,或者G脆滞留原地。’

‘海军后备力量已经出现断层,相信用不了十年,海军将进入衰败期。’

‘我们尚且能支撑下一个十年二十年,可是三十年之后呢?’

‘一个万物之音聆听者,已经身为海军,心智坚定,她会是未来。’

…………

会议室一侧墙壁窗户外,骤然滑过闪电,冷厉白芒与姗姗来迟的轰鸣雷声,恰到好处盖过室内众人低低的吸气声。

我闭了闭眼睛,同时下定决心。

塞什尔岛…吗?( )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小兵日记

以[蔷薇号]为主舰两艘护卫舰随行的小型舰队启航离开马林弗德,其后一如既往的…枯燥乏味。

这是一次事前毫无预兆的出航任务,并且,启航之后,除了例行的军舰指挥官演说,此行作战目的与目标都半点未曾提及。

很显然,这次行动非同小可,舰队上的每位将官士兵们心知肚明,他们更不会持有任何疑问,因为他们是军人,F从命令是天职。

而除了舰队航行所负任务,此番身在主舰的某小部分人,对他们来说,他们真正的任务,才是首当其冲需要执行。

保护一个人。

…………

西瓦士兵很快领会了一句话的精髓,呃~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但不妨碍他各种好主意落空之后失意T前屈。

他盘算得很好很好,简直计划周详,然后…没有目标人物肿么执行?他根本没看见安娜夫人,登上军舰离开马林弗德开始,温柔的夫人就被藏起来似的看都看不着,〒▽〒。

究竟是谁的错?西瓦士兵思来想去,觉得呃~怪一怪舰队最高指挥官赤犬大将这种事还是搁在心里就好,没必要太直白么~

反正每日例行联络给他们长官那边的报告,理由也冠冕堂皇得很啊~

安娜夫人登船之后入住的舱室,实在不允许他们这些隐藏身份的保护者靠近啊~

反正同组伙伴们都晓得,温柔的夫人被赤犬大将藏起来啦~

连明面上的科学部战斗部队人员都无法随意接近,据闻呃~安娜夫人的安全由舰队最高指挥官直接负责,至于大将赤犬偶尔力有不迨的时候,比如安娜夫人想到外面看看风景而保护者事务繁忙…才会轮到战桃丸队长登场。

战桃丸队长目前同样处于无所事事状态。

然后,算来算去都没西瓦他们什么事,于是,闲下来聚会S聊,西瓦士兵和他一帮子同伴们纷纷表示,波鲁萨利诺先生这是果断被甩的节奏,(* ̄^ ̄(* ̄^ ̄(* ̄^ ̄)。

因为用膝盖想也知道,男人和nv人不就那回事…

落到赤犬大将手里的安娜夫人…咳咳!

聚头期间火热八卦完他们长官和某位同僚,外加安娜夫人,一个nv人和两个男人之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散会之后,西瓦士兵表示,趁着出任务结果能偷闲,他们还是果断当这次航行是某种弹X假给它放掉好了。

当然,他们保护者从来不会忘记任务,只是需要暂时潜伏,到目前为止,出航也才三天,航行期间会发生任何事都无法预料。

甚至…航行结束之后…

尚未公布的最终任务,安娜夫人在其中的位置,海军计划执行过程中,她的安危…以西瓦为首的保护者们实际上也明白,登陆之后才是开始。

也是他们长官,统御科学部的大将H猿,波鲁萨利诺先生所下达军令的真正重心。

[保护安娜夫人的安全]————这当中不存在任何主次条件,也就是,无论何种情况,他们保护者们,唯一的任务,就是那夫人的安全。

不惜代价。

…………

航行第五天,风和日丽。

岗哨警戒任务结束后,西瓦士兵在军舰后甲板,手边一个水桶一块抹布,外加一根拖把…原本该休息的时候,年轻士兵开始执行给他的另一项任务。

呃~是给他的惩罚来着,启航那天他分神被逮个正着,一个后脑勺敲击开胃菜,后边才是主食:

彻底清扫后甲板。

一个星期,(>﹏<)。

袖子挽到手肘,拧G了抹布,士兵西瓦猫着腰,仔仔细细擦拭,从甲板到栏杆,从外舱壁到铆钉,上上下下,每一条缝隙都不放过,简直象给心ainv人描眉上妆那样,细心又温柔。

天气好极了,C汐浅浅起伏,伴着阵阵暖风叫人昏昏Yu睡…洋面情况同样很好。

伟大航道前半段险恶海境,对于航行在秘密航线的舰队来说象是隔着红土大陆的事,无恶不作的海贼更是影子也看不见,即使远远看见,象前天傍晚,瞭望台发出讯息,十J海里外发现海贼船,而意外遭遇的结局是,海贼仓惶改变航线,[蔷薇号]也没有追击。

任务在身,途中偶遇的海贼,对方闻风而逃,海军不会L费时间追剿。

所以啊~西瓦士兵觉得,大概抵达目的地之前,此次航行恐怕真的会有些悠哉过头,就是不知道,这份平静是否是…山雨Yu来呢?

…………

像只勤勤恳恳小工蜂,弯着腰忙忙碌碌,擦完所有能擦的地方,将抹布扔进水桶,抬手捶了捶…有点疼的腰,西瓦士兵像个老头子一样叹气。

如此美妙的天气…为什么罗纳德少校如此暴躁呢?

不愧是大将赤犬麾下,动手能力强过耍嘴P子,第一反应就是chou人,要么T罚,职场暴/力不解释,还板着僵死表情的脸学萨卡斯基大将,明明学得不好吓坏孩子,非要自认严谨肃穆。

人人都像他们科学部长官多好…笑面虎一只,卖了你都要给他数钱。

叹完气想了想,西瓦士兵继续失意T前屈,萨卡斯基大将什么的,波鲁萨利诺先生什么的,笑不笑都不是好人。

_(:3ゝ∠)_

…………

晴朗的天空下,蔷薇号后甲板上的西瓦士兵,自带背景浮起一P凄风苦雨。

紧接着,失意T前屈的士兵被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心里各种咬着小手绢的泪流满面,耳力接收到那阵细微动响的瞬间迅速摆正表情,眼疾手快抢过布拖把,作一副勤劳工作状,试图让(很可能前来检验工作质量的)人,看到自己没有任何偷懒迹象。

手握拖把,西瓦士兵悄悄拿眼角余光斜觑,转角处来人恰好出现,纤细身影,步履轻缓,踩出Y影时抬高手微微遮了遮,似乎是日光太过刺眼。

是安娜夫人…他所保护的目标人物。

士兵不动声Se转回目光,P刻过后,人慢慢地走过他身侧,仿佛是犹豫了下,她回过脸,“我可以站在甲板那边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西瓦士兵速答,脸上笑得格外灿烂,“您需要椅子吗?或者遮Y伞之类的?下午的日晒对P肤不好。”

他非常非常殷勤,也或许是太殷勤?这夫人还没来得及回答,西瓦士兵又听见来自他身后,一直跟在安娜夫人附近的呃~战桃丸队长一记不高兴的冷哼。

科学部战斗部队队长哼过之后加快步伐,抢先横在士兵和他的保护目标之间,圆滚滚身躯将纤弱的那位夫人遮得严严实实,顺便丢了一个白眼给他。

西瓦士兵顿时败退。

好吧~垂着脑袋,刚打算牺牲自己Se/相的士兵表示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们科学部战斗部队和直属部队互不往来,战桃丸队长不认识他也是应该的,谁让G他们这行首先必须隐匿踪迹呢~

来去无踪是家常便饭,完美乔装潜伏更是必须状态。

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然后被怀疑顺便当登徒子什么的,当初‘观颜察Se’这门课程拿了优等的西瓦士兵不知道第J次失意T前屈。

他忘记了嘤~安娜夫人原本就是娃娃脸,他的长处大概派不上用场,不是这夫人不喜欢,而是她身边的男人…们,首先会拿他当潜在情敌。

当然,战桃丸队长不是看情敌一样看他,咳咳!

一直隐在暗处除了执行任务唯一ai好是各种八卦的西瓦士兵森森相信…战桃丸队长…绝对、肯定、是用极度痛恨试图防范于未然的想法在付诸行动吧?

驱逐每一个可能成为自己岳父的男人,= ̄w ̄=

…………

不小心捅到马蜂窝,接下来士兵非常小心。

拿拖把一路开始专心清理甲板,当然是表面上,埋头苦G的同时,他一边趁隙不着痕迹观察。

安娜夫人斜倚在栏杆边,瘦弱的身T,J天不见似乎更多出J分病气,也不知道大将赤犬究竟怎么保护她,面Se非常白,映着日照简直透出…

目光若无其事的滑过不时回头此刻正巧对上他视线的战桃丸队长,西瓦士兵保持执行任务时毫无破绽的伪装,心里开始…

应该是习惯X的怀疑吧?

从H猿大将下达军令开始,他就隐匿在安娜夫人身侧,虽然不是无时无刻紧密监视,但是目标人物的状况却在掌握中。

所以才奇怪,安娜夫人平日里看似柔弱却也不会象今天这样病气十足。

果然是…软禁在舱室里造成的吧?

真是,叫人心疼…素来ai护弱小的士兵,心里顿时升起正义感,他决定今日例行报告必须提到这点,然后好让他们长官英雄救美一下。

比起半点不懂得T贴,从来在马林弗德游nv町美人儿们风评里印象最差的萨卡斯基大将,波鲁萨利诺先生更适合柔柔弱弱的安娜夫人啊~

…………

胳膊肘从来只懂得往里拐的士兵,默默在心里无时无刻为他们长官点赞,一边各种腹诽他们长官情敌,然并L,他也就心里嘀嘀咕咕,除了这个没有半点实际行动能派得上用场。

后甲板偌大空位,清理它很是需要花时间,加上这时候目标人物在,西瓦士兵更是拿出对待古董瓷器的态度,简直一粒灰尘都不剩下。

来来回回拖地,一边沐浴在战桃丸队长从怀疑戒备直到成功脑补衍生为唾弃的目光里,士兵眨巴着眼睛,顺势而行的把表情调整到‘军舰上碰到nv人各种转不开眼睛’的痴汉波段。

偷偷摸摸,偷偷摸摸,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等他挨到目标人物十J米范围内,战桃丸队长的眼神已经变得凶恶。

原本象看可疑分子,现在象…恨不得把登徒子踹进海里。

倒是安娜夫人半点没察觉似的,斜倚栏杆,略略偏过脸看着海,眉心微微颦紧,毫无血Se的脸,周身笼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愁。

又一次靠近时,没等一旁的战斗队长细眉倒竖,士兵敏锐的发现这夫人肩膀微微一抖,神Se顿时浮出明显的痛苦。

“诶?”

他出声提醒的同时就见斜倚栏杆的身T软下来,飞速反应的战桃丸队长伸手去扶却叫她推开,接着她人倾过身朝着海面,开始剧烈呕吐。

呃…差点扔掉拖把,露出破绽的保护者,西瓦士兵一时呆愣。

“诶诶?伯母?”战桃丸队长显然也是被吓住,半晌才回过神,赶忙抬手将险些栽下海的人攥回来,又顺着她滑落的趋势一并坐下,神Se惶惶不安,“伯母…这是怎么了?”

安娜夫人猛一下将头偏向另一侧,以更为剧烈的G呕回答了战桃丸队长语无L次的询问。

同样呆滞良久,西瓦士兵首先回过神,扔开拖把,疾疾靠上前,“那个,需要酸梅子对吧?厨房有,我立刻去拿!”

是那什么了对吧对吧?

一道惊雷劈进头顶,顿悟的士兵表示…这时候必须酸梅子!

他听说…能止吐!

…………

“还不快去!”战桃丸队长凶神恶煞怒喝。

“马上!”西瓦士兵一个激灵,大声回答,语毕转身,正要迈开步伐,身后又传来一记明显是急怒攻心差点没能正常说话的喘音。

出自安娜夫人。

“站住!”即使生气,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温柔,呃~或许是虚弱?

“你们才怀Y!我是晕船!”

…………

“诶?不是吗?”士兵回头,脸上没掩住失望,不是怀Y是晕船,好可惜…呃~好吧~没有可惜,他应该替他们长官表示很庆幸。

“晕船啊——”收了收心里跑偏的注意力,西瓦士兵抬手筢筢后脑勺,一脸无辜,“医务室不知道有没有晕船Y物…”

呃~应该…没有吧?

毕竟不会存在晕船的海军士兵。

或许是从他的表情看出什么,面朝他的这夫人嘴角微微一chou,就和往日她独处时一样,神Se顿时有种显而易见的吐槽感,“我晕了五天,胃都快吐出来,要是有早就用上了。”

五天啊~面上保持着同情的士兵,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五天看不见这夫人,原因不是赤犬大将软禁,而是她本人晕船吗?

这么说来,应该没有什么孤男寡nv*的事发生,他们长官…这是还没被甩的节奏?

于是…他似乎没有输的底K都要押出去。

于是…这是再接再厉彻底翻本的好机会。

晚上果断报告给他们长官,让波鲁萨利诺先生空投晕船Y过来,最好亲自出面,千里夜会美人,嗯~多好的计划。

默默在心里掐拳的西瓦士兵表示,他简直就是贴心属下不解释!( )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盛宴

如果要形容此时的心情,我只能给出一个字:囧。

军舰餐厅的饭后水果居然是黑市里叫价一个亿的恶魔果实,简直叫人无言以对。

现场隐约有些乱起来,不过幸好同桌的大将赤犬很有镇山太岁的功效,他端坐在位置上,略略环顾一圈,目光所过之处,刚刚掀起的S动转瞬间就弹压下去。

我瞅了眼邻近J张桌子这些下巴掉落的海兵们,随后转回脸,继续目瞪口呆。

怎么说呢?

桌子上呆坐的呃~这位,J分钟前笑起来显得孩子气的海兵,此刻呆呆坐在桌上,明显是还没回神,一双豆子眼直愣愣哒~

蛮…可ai,真的。

隔了会,我小心伸出手,拿指尖顺了顺这颗团子背脊的mao,细细观察好半晌,忽然想起来团子的外观形象究竟是怎么个眼熟法,“花栗鼠?”

圆滚滚,mao绒绒,背上J道深Se纵纹…这果断是花栗鼠吧?也可以叫金花鼠,小型松鼠的一种,特喜欢坚果。

头一次亲眼目睹动物系恶魔果实能力者变身,各种表示神奇之后,我…我没能忍住心里的邪念,于是转手从瓷碟里拣出一颗杨梅子,笑眯眯的放到海兵僵直悬空的前爪里。

这孩子许是还没能从惊/变当中找回理智,一双小前肢抱着杨梅子,呆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接着就保持那姿势一动不动。

虽然不是坚果或者瓜子,但是…这形象多可ai啊~尤其是mao绒绒小脸仰高J分,双爪下意识紧紧抱住食物的模样,特像很久以前企鹅收藏的某个表情。

瞬间从熟悉形象里寻回些想当年的我,怀念又满足的叹了口气,o(* ̄︶ ̄*)o。

这是近些天来第一次觉得放松了点,脑子里的神经绷得太紧,这样很不妙,我知道,可是没办法,我根本冷静不下来。

心思大半被下落不明的熊孩子搅得坐立不安,另一小半被晕船闹得精疲力竭。

按照目前状态,实际上不必小相扑选手担心,连我自己都很明白,如果不想办法改善,我怕是等不到抵达目的地那天,自己会先崩溃。

我很清楚隐患,却阻止不了自己悲观的情绪,不过现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稍稍分散了点心里笼罩的Y霾。

想了想,又一次拿手给mao团子捋捋mao,从脑门P到尾巴尖…花栗鼠抖了抖,又抖了抖,豆子眼还在眩晕中,看起来特别傻。

然后,我继续恶质的微笑。

…………

“伯母?”

小相扑选手勇气十足的打破诡异安静,我偏过头就见他已经站在身边,拧着小细眉,不知为什么,神Se居然如临大敌?

“怎么?”开口之后我又发现自己似乎问了个多余的问题,因为餐厅里的嘈杂已经消失,所有人面上都带着和小相扑选手类似的表情。

小相扑选手张了张嘴象是要说什么,接着他却把视线偏移J度,换了个开口说话的对象,“萨卡斯基大将,请允许我保护安娜夫人先离开。”

闻言,端坐在位置上的深红西装男人微微抬了抬头,藏在帽檐底下的目光微不可察滑过,下沉的嘴角,气息喜怒不辨,良久又点点头,却也不说话。

“那么告辞。”小相扑选手战桃丸队长沉声应道,接着他重新调转视线,语气颇有些着急,“伯母,请跟我走,这里J给赤犬大将阁下处理。”

处理什么?我满头雾水,不过倒是没犯蠢到诘问,海军军舰的事务,哪里容得了外人cha嘴。

小相扑选手略略后侧让出通道,我正要迈开步伐,顿了顿,扭头看了眼桌面上的小松鼠,想了想最后还是惋惜的叹了口气,收回目光。

小花栗鼠,不是真的动物,他是个海军,呃~我还是算了,让他陪着J天,这种异想天开的打算,对一名海军来说是侮辱。

我脑子昏了,真是。

…………

离开餐厅一路往住宿区走,身前身后围了科学部战斗部队人员,小相扑选手战桃丸队长静静走在身边,不说话,透过眼角余光,我看到年轻孩子脸上…笼着一层,怎么说?

应该就是传说中,大战将至的紧绷?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此刻看情形似乎也不是开口询问的好时机。

在年轻孩子察觉前,我故作无意滑开视线,安安静静继续前行,合格扮演一位受到保护的‘重要人物’,恰如彼时与H猿大将约定那样。

登船离开时,H猿大将先生安排了包括小相扑选手战桃丸在内一队人员,说是严密保护我的安全,呃~顺便着重强调,这当中不允许我有自己的主张。

海军大将,H猿波鲁萨利诺J乎算是坦白,他说,在海军元帅面前作出保证让我离开马林弗德,接下来我的安全问题已经牵涉到他。

呃~换句话说,他的人手除了保证我的安全,还必须看着不让我跑掉,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至于我…我当然不会反对,或者想方设法要和海军大将唱对台戏,他们海军的盘算与我无关,我只要娜娜的安全。

我的孩子安然无恙,即使…我的余生都必须掌控在海军手中。

当然,不高兴是有,但我更知道,这世上没有不必付出代价的回报。

想得到任何东西都必须有一定付出,我想娜娜平安回来,单凭我一个人根本无力与黑发异种抗衡,势必借助海军力量。

我有求于海军本部,相对的,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不是理所当然吗?

等价J换原则。

海军救回我的娜娜,今后,我任凭海军安排,算是失去自由吗?不算吧?

自由,这个词很chou象,海贼肆无忌惮胡作非为是自由吗?走遍四海与伟大航道是自由吗?

在我看来,‘自由’应该是心灵的无拘无束。

临行前,海军元帅的要求与大将H猿的行径,对我来说可以接受。

海军方面要的是一个保证,我想大概是岛岛果实的缘故,身处高位的人都多疑,空口无凭,我说什么都会有人持怀疑态度,既然如此,不超过底线的情况下,随他们高兴。

实际上,只要娜娜在海军阵营,我怎么会离开让熊孩子难过呢?男人都是蠢货,连这点简单道理都不会去想,或者,不肯相信。

我的许诺,来自于血缘的羁绊和信念的坚持,娜娜的存在,她内心的正义,这些构成我不可能离开海军阵营的结局。

我的孩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

花了些时间走过军舰内舱狭隘密闭通道,到了住宿区也还是没能第一时间进舱室休息,原因嚒~

主要是身边这群保护者们实在太风声鹤唳。

年轻孩子注意力一直放在我身上,简直眼睛眨也不眨,许是被他的紧张情绪感染,他率领的海军们一路上严密戒备程度快要到神经过敏,象是我们一行人走在P火纷飞的战线,而不是安全的海军军舰内,稍微一点风吹C动就兵刃出鞘子/弹上膛。

我J次想提醒他们不要太紧张免得出现误伤,J次又把到嘴边的话吞回去,算了算了,这时候开口…总觉得会叫小相扑选手误会什么,还是随他高兴好了。

这些天住的舱室也是先由保护者们进去搜查好一会儿,确认毫无异样才退出来,看样子象是副手的男人对战桃丸微微颔首,接着一群人就守在舱室外的通道上,眼瞅着不走了?

嘴角默默一chou,我看了眼快一步走进舱室的年轻男孩的背影,眼角又是一chou,等了半天也没见进屋复查的战桃丸队长出来,于是,原地磨蹭J分钟的我只好跟着进舱室。

一脚踩进舱门,抬眼就见年轻孩子站在圆型瞭望窗边,虽然他双手抱臂依着墙,魁梧身躯却还是叫原本就狭隘的空间更显B阙。

艰难的笑了笑,我示意他别太拘束,随后转身去连着舱室的洗漱间…重复这五天来必备的工作,好好吐一吐。

我已经忍了很久,原本就晕船加上精神一直紧张,五天下来我觉得自己的内脏都快吐出来,今天才好些,一路回来他们太紧张再次连带影响到我…

抱着洗手盆,痛痛快快把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全部奉献出去,我抬头,对着镜子里已经面无人Se这张脸,眼冒金星的苦笑。

看情形…科学部战斗部队这帮子人一时半会是不肯让我离开视线了,呃~希望睡觉前他们会好心给我留点S人空间。

不然,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

吐完出来,我双脚发软直接扑到床上,连招呼年轻人的力气也没有。

狭隘舱室,微微的晃动感…呕——

昏沉沉的蜷缩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立在墙边的存在慢慢靠近,“伯母?”声音小心翼翼的,“伯母?我通知船医过来。”

“诶?”撑开眼P,我一脸痛不Yu生,“叫了也没用。”刚发现我吐得天昏地暗,隔壁住户已经连夜拖了船医过来,试过无数种方案也没见收效啊~

“可是——”

通过视网膜传到脑海的影像,许是受到影响,小相扑选手的脸有些模糊,古怪的忽远忽近,不过面上的焦急神Se还是能看出来,“您看上去非常不好。”

“我睡一会儿就好了。”大概…我想呃~反正五天都是这样过来,应该…不会直接睡死。

“呃~那好。”年轻孩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犹豫,不过他倒是非常贴心地帮我…扶起来重新躺回去,顺便脱了鞋,盖上被子,囧。

要不是手指都动不了,我肯定跳起来,这种象高位瘫痪病人一样的被照顾法,实在破廉耻了点。

撑着眼睛看了看半倾身替我掖被子的小相扑选手,我顶着一脑门黑线,又一次闭上眼睛。

小相扑选手…将来会是个好nv婿,我想。

如果娜娜喜欢,我一定举双手赞成,顺便会贴补很多嫁妆,如此T贴长辈的nv婿,真是…

…………

闭上眼睛,脑子里晕晕乎乎,说是睡着其实也没有,就是睁不开眼睛。

迷迷糊糊的我能感觉到小相扑选手来来回回踱步,用一种非常非常不知所措的频率,隔了会,他似乎打开舱室门和外边人说了点什么,细细碎碎的J谈声也听不分明。

不久,脚步声回到室内,小心挨近床边看了会才走开。

他还在舱室内,似乎是找个位置坐下?

再接着,我终于撑不住彻底昏睡过去。

…………分割线…………

意识昏沉沉如堕深渊,一直一直往下沉,仿佛没有尽头,视野所见雾气深重,下方,我看不见的背后,无边无际的寒风涌上来,冰冷彻骨。

又一次陷入那个梦境,我知道,自从那日在马林弗德,闭上眼睛似乎就要掉进意识海最低层。

放松身T让自己堕落,直到摔进Y蒙蒙雾气深处。

我又一次站在巨大的绿Se蔓藤编织的门外,不出意外的看见,这次绿Se枝桠变得比上次更稀薄些,后方铁链拖拽与碰撞声也更激烈。

仿佛是深渊底部有什么即将挣脱羁押。

着了魔一样,我伸出手,掌心按在粗壮枝蔓扭结的锁上,小小声对里边说道,“还给你也可以哟~这身T原本就是你的,等救出娜娜。”

“现在时机未到,至少,见到仇敌之前,你不可以出来。”

“再忍耐一段时间,安娜。”

抓挠声停顿J秒钟,我收回手的这一瞬间,门扉之内一只利爪蓦地穿透重重蔓藤扣在我的手腕上,冰冷、僵Y,铁箍一般的力气。

‘娜娜?我的孩子——’

直接产生在意识的声音,有诡异的幽深Y冷,‘我的?’

“对,你的。”我凑近了,看向枝蔓缝隙间的眼睛,“是个nv孩子,头发是很漂亮的浅金Se,象太Y一样。”

‘父亲是谁?’来门扉彼端的疑问,音Se里带着说不出的…杀意。

“拉杰埃尔,安娜的丈夫。”我心平气和的回答,“你们在塞班岛结为夫Q。”

‘那么…你是谁?’

手腕上的力道收紧J分,尖利指甲抠进P肤,我凑得更近些,看进门扉后方这双墨黑的眼睛,J乎想也不想就回答,“安娜,娜娜的母亲。”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看进这双眼睛,我总是忍不住心疼。

疯狂又凄厉,说不出的戾气,刻骨的怨毒…应该害怕的,我想,只是,看过那段经历,我…我一样快要发疯。

救不到这个孩子,我救不了她。

那么多年前的往事,窥视了记忆之后,我只能眼睁睁陪着她堕入地狱。

‘拉杰埃尔?’

‘拉杰埃尔?’

她蓦地松开手,那双眼睛消失在门扉后方。

…………

一瞬间我睁开眼睛,意识猛地被弹开的感觉实在不好,急促呼吸,血Y里似乎有异样躁动正在平息,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不过有一点能肯定。

近些天来,脑海深处分割出去,不受控制的感觉削弱很多,似乎是她因为那个名字而…平静下来。

安娜…她的意识碎P和我一起存在,当年,我附身到这个身T的时候究竟发生过什么?她似乎…

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睁开眼睛就已经成为她,这些年也一直安稳,如今,应该说是黑发异种出现之后导致她苏醒。

如今我才发现,意识海深处羁押了身T原本的灵魂碎P。

这样情形,我…

直愣愣的盯着空气出了好一会儿神,我扶着脑袋慢吞吞起身,总觉得头疼Yu裂。

要找人来驱邪?驱的应该是谁?

还有,那扇门…

左思右想不得要领,我放下**额角的手,忽然又发现X口的恶心感减少许多?还有就是…

呆滞的环顾室内一圈,嘴角狠狠一chou,“你们…”想做什么?

战桃丸队长,年轻的男孩子站在离床大概一米左右距离,手上拎着寒光闪闪的大斧头,看起来就是要行凶的变/态。

更后边一些,舱室连接隔壁那间的墙上,两间共通的门打开着,深红西装的男人站在我这间里边,边上还有一位…

chou完嘴角,眼角跟着chou了chou,我艰难的哼了声,“夜袭?”

大将赤犬,战桃丸队长,加上此番出行舰队另外一艘护卫舰上的指挥官,鼯鼠中将。

呵呵呵~

…………

“伯母?”年轻男孩子的声音有些惊疑不定,“伯母你——”

我怎么了?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我把视线放到小相扑选手脸上,细细打量他J眼,想了想,忽的一愣,“我刚刚哪里不对吗?”

“呃——”他呆了呆,又小心看了我一会儿,眉宇间似乎有些挣扎,半晌还是摇摇头,不说话,只把目光移向一边两位海军将领。

于是,我跟着把注意力转过去。

深红西装的赤犬大将,和气息有些绷紧的鼯鼠中将。

两个男人同样没说话,我注意到,鼯鼠中将的手扶在腰际的长刀刀柄上,投过来的目光有J丝警戒?

看样子,似乎睡梦里确实有什么异动,想了想,随即恍然,应该是安娜的缘故,她险些冲破羁押,才导致这J个人…

毕竟,见闻Se运转熟稔的强者,对异动可说了若指掌。

…………

良久,深红西装的男人微微抬高J分视线,从来没有脱掉过的帽子下边,目光如有实质的沉重,低哑声线,音调毫无起伏,“你做噩梦了。”

好吧~我点头同意赤犬大将的说法,确实算是噩梦,不过看样子,这位萨卡斯基大将居然没有追究的意思,实在是很奇怪。

室内一时安静。

隔了会,海军大将挥了挥手,也不知他的举动…嗯~大概是我一直不懂得领悟这种无声的J谈?总之,战桃丸队长收起兵器,有些歉意看了我一眼,随即走到舱室门那里,打开门,闪身出去。

接着,鼯鼠中将返身折回隔壁。

我看了眼那扇没有阖上的门,隐晦的chou了chou嘴角。

墙壁上那扇门…话说,我真不明白海军究竟出于何种心态如此安排,赤犬大将住隔壁,好吧~反正在马林弗德将领宿舍楼就是这种格局,到了军舰上依样卖葫芦我也没意见,可是!

为什么墙壁中间会存在一扇门?!而且还是能从隔壁直接打开的!

要知道第一天晚上,我吐得天翻地覆,一抬头从镜子里看见大将赤犬,险些没吓死好么!

蔷薇号指挥官的舱室究竟怎么回事?能直接开门进到隔壁也是醉了!往日里,我现在这间住的谁?大将赤犬的情人吗?航行期间,深红西装的男人夜里忽然睡不着,然后这样那样吗?

关键是,如今我睡这间,能不能把门焊死了喂!

吐槽感一涌上来,晕船的感觉就减弱许多。

我瞪大眼睛,小心看着站在那不知打什么主意的深红西装男人,只觉得被他的眼神盯着寒mao直竖。

…………

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位萨卡斯基大将就一直会拿非常诡异的目光盯着我看,呃~虽然他掩饰得不错,身为被盯着的目标,我还是非常非常…害怕。

因为这男人的眼神说不出的古怪,倒是没有什么特别露/骨的Se/Yu,就是叫人不自在。

简直象是深夜里赤着脚遭遇觅食野兽,打从骨子里觉得战栗。

所以我一直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不过可惜,现在连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都困难。

两人面面相觑,良久,深红西装的男人肩膀一动,我下意识往后退,猛地蹭到床铺里侧,背贴着冰凉舱壁,浑身都僵Y。

许是我的呃~害怕表现得太明显,这位海军大将气息里飘出J丝不悦感?微抬的肩膀重新沉下去,严苛的唇线抿得更紧。

接着又沉默J秒钟,最后开口,“接下来的航行你最好保持清醒。”

“一旦失控,释放那只野兽,即使是你也格杀勿论。”

“哈?”我愣了下,紧接着被吓得不轻,因为想明白他话里的含意————那只野兽?指的是安娜?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

“看你自己的手。”他冷哼一声,忽的朝前迈出一步。

眼前微微一花,深红西装已经近在咫尺,我倒吸一口气,瞳孔微微缩紧,手腕被扣住,温度烫得惊人,虎口带着厚厚的茧子…

“恶魔果实也无法克制异变,如果你不肯自我控制,下次我亲手杀了你。”海军大将的语气里饱含压抑的锋利危险,然而,更叫人心惊的是扑面而来的浓厚杀气。

强迫举到视线里的手,指尖残余尚未褪尽的…血渍?!

我愣了下,脑子有点糊,不过,浮现的惊诧又很快被B近的血腥味引开,是极新鲜的味道,还在淌血的伤口,出自…

艰难的转了转眼睛,视线焦点捕捉到…

这位海军大将脖颈位置,半藏在衬衣领口里边一线深红。

P开R绽,接近动脉位置,正在流血的抓痕?!

喂!不会是我G的吧?( )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盛宴

小心呼出一口气,我J乎算是敬畏的收起匕首,接着转过头等待答案。

这种脱力的感觉是海楼石对吧?

虽然我一直很小心,从来也没让自己掉进海里,但是,对于全方位克制自己的东西,怎么说呢?潜意识里还是很敏感。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觉,有点难受,有点象没有任何防护站在很高很高悬崖边缘往下看时,微微眩晕,双手双脚莫名发软…

…………

年轻的男孩子抿紧嘴角,沉默P刻才说道,“科学部将海楼石与精钢结合锻造出的兵器,用它能够杀死恶魔果实能力者。”

…………

关键是…给我护身兵器的人,希望要G掉谁?

赤犬大将吗?

H猿大将你和你同僚…究竟多大仇?

海军三大将彼此间居然藏着如此只可意会的深刻敌意?

然后还有!你们三位大将相ai相杀了试图搅进别的不相G的人是要闹怎样啊?

赶紧把这种危险话题转移了摔!

眼角剧烈chou搐J下,我艰难的G笑J声,接着,慢吞吞把视线转移J度,故作满心雀跃状的果断偏移焦点,“小金花鼠——”

“这家伙是西瓦。”小相扑选手从善如流的开口,下巴抬了抬,“今天开始贴身保护伯母。”

“诶?”我…我看着蹭到跟前眨巴豆子眼卖萌的mao团,想了想,嘴角跟着一chou,“为什么不恢复人型?这副样子不会难受吗?”小短腿到处窜,万一哪个海军不小心踩到…那可就糟糕了喂!

“他说这样安全。”不知为什么,听得我这样问,小相扑选手的声音里就依稀仿佛有点磨牙的味道,“伯母不必在意他,总之,他要是哪里不对就用匕首…”

年轻男孩子边说边把手腕抬高J度,比出一个‘弄死他’的手起刀落,衬着吊稍子眼倒竖眉心,很有些凶神恶煞味道,“老爷子说,特殊情况下,伯母的任何防卫都不算过度。”

我囧了下,顿了顿又囧了下,面无表情盯着小相扑选手看,好半天,脸P重重一抖,果断收起视线,低头看向听闻噩耗的‘很可能要被不算过度防卫’的当事人:

先不说金花鼠一抖迅速仰高脸泪眼汪汪,我觉得吧~海楼石刀刃匕首,H猿大将的初衷应该…呃~

飞快摇了摇头,我打起精神,伸手捋了捋小金花鼠背上的mao,心里的吐槽感简直一L盖过一L,信你家老爷子我不如去信世上有鬼!

海军内部的恩怨情仇实在是呵呵哒~战国元帅究竟知不知道,他心腹ai将们无时无刻都在想方设法弄死对方啊啊啊!

然后,航行究竟什么时候结束啊!

海军将领贵圈太乱我很不想掺合,赶紧到达目的地解救我家熊孩子回来,最后我和娜娜亲亲热热继续过日子,其他男人统统死一边去啊摔!

…………

我内心的祷告被老天爷选择X失聪忽略,没多久,深红西装的男人训练室外边走进来。

甫一出现就夺得所有注意力,气场格外强大,堪堪往那一站,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尤其是隶属蔷薇号的一众海军小哥们,姿态严谨肃穆,可称噤若寒蝉。

满室被弹压了显得凝重的气氛里,这位赤犬大将缓缓的拿视线环顾一圈,嘴角往下沉了沉,接着,仍是寡言到叫人怀疑哑巴了的男人挥了挥手。

男人无声示意之后,顷刻间训练室里就清场,简直心有灵犀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我下意识地随大流站起来,目瞪口呆看速度集合的罗纳德少校一行海军小哥如退C般离开,顺便(无声的尔康手),试图挽留海军小哥临行前奔过来押解一样带走的小相扑选手。

小相扑选手战桃丸被簇拥在人群当中,海军小哥们裹着人往前走,年轻男孩子挣扎着回过头,神Se里显得颇迟疑。

对上我视线,他动了动嘴唇象是准备说什么,然而顷刻间却又在眼神游移的滑过某道身影时重新闭紧嘴,选择果断消声。

后脑勺立竿见影挂出密密麻麻黑线,我瞪着朝训练室那扇门涌去的人C,默默吞掉哽在喉咙口的一大串各种乱七八糟:

你们走就走怎么连个壮胆的也不给我留下啊摔!

赤犬大将要是这样那样我叫破喉咙有人来救吗?

海军小哥你们不是以拯救苍生为己任吗!倒是给我留下一只啊喂!别连金花鼠也带走啊啊啊!

_(:3ゝ∠)_

…………

转眼间,训练室大门无情的阖上,室内一下子变成孤男寡nv。

嘴角狠狠一chou,我僵Y好一会儿才忧郁的转回视线,个人表示,被一只严肃苛刻的海军大将默默盯着看压力山大,在线急求速效救心丸!

两个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半晌无话。

妈蛋!我吓得语无L次了摔!

面上做不动声Se状,内心悄没声开始咬手绢,又过了会,在我瞪大眼睛的注视下,深红西装的男人忽然有了动静?!

他,他动了动,藏在帽檐底下的眼睛,依稀仿佛盯了我一眼,接着…在我背后悄悄寒mao直竖的时候,这位海军大将一言不发抬手解掉披风…

没等我吓得找回反应他又把脱掉的披风卷成一团拎在手上,紧接着迈开长腿,J步走到近前,弯下腰把他的披风放在一堆没来得及收起的盒子边上。

我小心的拿眼角斜乜,顺便谨慎地挪了挪脚,不着痕迹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点点。

赤犬大将放开手里的披风,人却没有立刻直起身,也不知是在看什么,他保持着微微倾身的姿态,安静许久,等到我胆颤心惊,他才蓦地发出一记沉沉的,喜怒未辩的冷哼。

…………

下意识抖了抖,我从眼角余光里看见赤犬大将缓缓直起身,指尖拈着那柄匕首,头微微低下J度,反复打量着手里的兵器。

嗯~这人很奇怪的总喜欢戴着帽子,不管室内室外,也不管上班休息,总之,我和他两人寥寥J次碰到一块的场合,因着帽子遮去三分二的脸,我…我到现在都没能有幸目睹,这位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的庐山真面目。

呃~偏题了。

P刻过后,拿着匕首左看右看看个没完的赤犬大将终于chou刀出鞘。

两种材质诡异糅合锻造的匕首,灰白Se刀刃脱出乌黑刀鞘,钝钝的显露在空气里。

嘶了声,我猛地往后一退,脚下方动不曾想眼前蓦地一花,深红西装的这人原地消失,下一秒,背撞到一堵滚烫障碍物。

太快了!我根本…大脑空白J秒钟才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

海军大将赤犬,这男人一瞬间闪身到我的身后,并且挨得有些近,怎么说?我看不见后边,但是,隐约碰到障碍物,顺便撞掉我后退躲避的意图。

腰,我的腰扶了一抹力道,不轻不重地阻止脚下继续后退,那抹温度顷刻间移开,快得象幻觉。

…………

保持着直视前方的姿态,瞳孔微不可察缩紧,我只觉得心跳有些快,是吓的,先是没反应,现在才后知后觉开始害怕。

头P一阵发麻,大气也不敢喘。

P刻过后,站在背后的男人似乎朝前倾身,他的存在感近在咫尺,我感觉到陌生呼吸喷在耳廓,很叫人mao骨悚然的接触带得脸颊开始发麻。

“拿着它,闭上眼睛。”男人的声线压得很沉,不知出于何故或许还有些沙哑,浑厚的音域言语间带出J丝命令语调,“放松——”

他这样说着,我的手腕随即被粗粝触感附着,掌心里强制塞进…这种微凉触感…是缠绕生丝防止出汗打滑的刀柄…

我握住匕首,手腕又被力道带着抬高到一定位置。

伴随细微布料摩挲声,深红西装袖子自后方绕上来,紧接着被遮住眼睛…

“手肘往后收…”

“力气集中在手腕…”男人的声线低哑,说话间微微调整我的手,肢T动作很有点指导的味道,“把它当成手指的一部分…刺出…”

我整个脑子都空白了,本/能地依照指示被带着进行他口中的动作。

救命嘤嘤嘤!

…………

眼睛上盖着陌生男人的掌心,我什么都看不见,手腕更是被握住一次次依照他的意图反复挥刀。

挥出,收回,挥出,收回。

简单而枯燥的动作,每做一次动作,手腕就被禁锢带着微不可察地做出改变,似乎是调整角度与力度以便攻击凌厉有效。

我试图强迫自己专心手中的动作,可是收效欠佳。

神经末梢从刚刚开始就拉响警报,从头发丝到后脚跟,每一个细胞都在无声尖叫想要逃离。

…………

实际上我很怕赤犬大将,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就是单纯的敬鬼神而远之,他们海军一众将领个个身材魁梧武力值爆表,一眼就给人强大的压迫感,然而相处过程中,我也没有太过呃~惊惧。

无论是鬼蜘蛛中将,亦或者H猿大将。

暴戾,狂躁,强悍,诡诈,那两位海军高层,X情里各有令我不想接近的特质,不过到底也没有象现在这种浑身发抖的程度。

唯一叫我害怕的人,大将赤犬萨卡斯基。

这个男人太绝对,偏执到病态。

从一开始到此刻,甚至不曾见面,仅仅是生活在马林弗德,我就已经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海军大将抱有畏惧心理。

也或许,因为久远之前曾经看过的那些剧情而自顾自认定是我太主观,可惜的是,习惯了先入为主,想改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我和这位大将原本就没多少J集,觉得他是抬手会一P岩浆飞过来,生怕自己尸骨无存的我,哪里来的勇气去接近这样一只凶兽啊喂!

海军本部的人间凶器们,比起[冰河世纪]或者[八尺琼勾玉],流星火山、大喷火,实在是叫我恨不得退避三舍的首选。

然后现在…救命嘤嘤嘤!

…………

过了不知多久,我已经没办法计算时间,总之,手腕开始发酸了,匕首刀柄也因为浸了汗水而更冷腻。

渐渐的,我觉得…背后这个男人似乎变得有点不对劲起来?

握在手腕的力道不着痕迹收紧,而且…靠得近了无法避免不下心摩挲到…我,我象是感觉到后边这位偶尔J次碰到的时候,肌R隐忍地绷紧,微不可察紊乱的呼吸…

僵了下,忽然想明白身后这位赤犬大将为什么表现得很古怪,紧接着,我依稀听见意识海深处那扇门崩塌的声音。

…………

别再…磨蹭了魂淡!

又一次用力挥出匕首,脚下跟着朝前踉跄,我尝试脱离身后这人的掌控,不想他似乎早有预料一样瞬间收力,前倾的身T立刻随着手腕禁锢力道轨迹后仰。

背重重撞到…忍无可忍,松手扔开匕首,它掉落的瞬间,自由的那只手迅速伸过去抓住刀柄,翻转刀刃,狠狠地往后/cha/落————

杀了你!( )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盛宴

空旷无限的大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沙漠,还有挂在天穹一动不动惨白惨白的月亮。

月Se冷厉,绵绵迭迭沙丘反S出层层朦胧的淡光,很稀薄,很…荒芜,一望无际,比大海更悠远,也更压抑,没有生命,天地之间什么也没剩下。

相当糟糕的感觉。

叹了口气,我耸拉着肩膀,慢慢吞吞转回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

后方仍是一P白Se沙海,延绵一段距离之后,黝黑枯涸森林突兀的矗立在天地之间,黑与白两种颜Se,看得叫人心生烦躁。

已经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从来到这里开始月亮就一直挂在天上,象假的一样,无法区分白天黑夜,自然也就不知怎计算时间,我只能依靠生物时钟带来的睡眠,借以估算时间流逝。

抵不过困顿,我睡着又醒来三次,睁眼闭眼还是临睡前的景象,实在叫人沮丧。

…………

脚下踩着绵绵软软砂砾,花了点时间回到森林边缘的暂居地,又观察一会儿四周,确定没有异动才猫着腰钻进呃~找来睡觉的地方。

两块岩石间的夹缝。

因为没办法确定危险与否,我甚至连森林都没进去,也不敢离开这块位于森林和沙漠之间的岩石地带太远,每次有点T力,除了寻找食物,最多就是走到附近沙丘上去看看远处,试图找一点人迹。

可惜,收效不彰。

蜷曲着躲在岩石缝隙里,我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了无生趣的叹气。

怎么说呢?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会爆发了拿海楼石匕首去戳海军大将赤犬,坑爹呢!那王八蛋究竟怎么回事?不是岩浆果实吗?为什么!

我拿刀子戳过去,下一秒整个人就掉进虚空一样后仰摔倒,然后…直接就给我摔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啊啊啊!

当时后脑勺着地,等眼前金星散开,瞪着天上那轮惨白月亮,我简直…是崩溃的好么!

等回过神,发现自己出现在陌生地方,我从沙丘上爬起来,又原地等了好一会儿,见没能莫名其妙回到原先的军舰…不得已只好往唯一看得到颜Se的方位前进。

也就是这块黑黝黝的森林。

随着寻找出路试图自救未果,进而觉得肚子饿之后,我已经惊讶过度不知该作什么感想,连骂‘贼老天’的力气也没有。

居然不是昏倒了的幻觉,摔!

无奈接受事实以后,我…我除了先给自己找个能躲避危险的角落,其它什么也没能想起来。

这地方死气沉沉,看着就不是个好去处,一望无际的沙海,幽黑Y森的森林,没有动物,没有水,如同死地一般。

究竟是哪里?

…………

叹完气,我小心地伸手到岩石缝隙下方,手指cha/进砂砾小心摸索,细细碎碎流沙滑过手指缝隙,冰冰凉凉的感觉…

隔了会,手指触到一颗圆滚滚的冰润感,顿了顿,小心摸到它的果蒂,掐断了将它摘出来。

手腕抬高些,看着指尖拈着的一颗拇指大小和沙子没区别的东西,沉默好一会儿,终于咬着牙把它塞进嘴里…闭着眼睛,咀嚼,慢慢吞咽。

吃不出味道,象没放调料的果冻?不过至少能抵饿,也有点水分不让我渴死。

嘴里不知名的食物咽下肚去,又一次把手伸向原先那块地方…

这东西长在砂砾下方,似乎是植物,谁知道呢~总之,我饿得抓心挠肺,非但找不到食物更是连水都没有的情况下…有吃的就不能挑了,不是吗?

找到它之前,我差点去啃树P啊!

要不是那P森林…靠近了才发现它们根本就象化石,别说挖树P吸允/水分顺便充饥,拿海楼石匕首戳下去一戳塌一P,根本就是碳化未完全…

妈蛋!

说到这个简直要吐血!幸亏我饿疯之前发现‘树根’下方的砂砾里边有J颗长得稍有区别的玩意…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底是哪里啊这边?

我原以为是夜岛,可是…看不到海,空气里只有冰冷枯燥的沙。

也没有人迹。

按说,海岛不该是这样,即使是夜岛的沙漠,也不至于连生命也不存在。

嗯~或许有生命。

这段时间从砂砾下方挖出来的果实们,应该是一种植物?没有毒,能吃,也或许有毒?只是我吃了暂时还没死。

嘛~比起饿死渴死自己,我觉得叫不出名字的果实,呃~总之,啃碳化树P或者沙子,吃可能有毒的果实比较好吧?

人要勇于尝试新鲜事物。

我还有重要的事待办,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

肚子里烧心一样的饥饿感缓解下来,我也跟着停下挖掘,chou回来的手摸向后腰…手指触及那块Y物,停顿J秒钟后松开。

沉沉吸了口气,小心褪掉上衣,解开绑在后腰的布条…

布条是我撕开贴身背心改制出来的绑带,绑着两块稍微结实点的树P做成的刀鞘,中间夹着海楼石匕首,也就是掉到这里,唯一剩下的防身兵器。

穿回外衣,将匕首用绑带绑在手上,握着刀柄,背靠着岩石,小心阖上眼睛。

休息…我已经很累了。

又一次找不到归路,这样茫然的天地间,生存危机和对自己家熊孩子的担忧,叠加在一起快要压垮精神,我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忍耐。

理智告诉我必须保持清醒,真正做到却有些儿困难。

那P白Se的荒漠…要想离开它,我连基本生存装备也积累不了,它一眼望不到头,无法确定走过之后能找到人烟之前,我不敢冒险。

万一死在半途,万一…

我想活着见到娜娜啊~

我的孩子…她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象当初安娜那样,遭遇欺骗与背叛?

那样惨烈的事,只要想到那种可能X,我就心疼得厉害。

我的娜娜被我惯坏了,我忘记教她,这世上总有无缘无故的恶意,那些该死的贪婪的野心,她要是因此受到伤害…

…………

闭上眼睛总是看见娜娜哭泣的脸,我伸出手,却总是触不到她。

睡梦里一直不安稳,零碎零碎的梦境叫人痛恨又无力,伸出去的手猛地落空,撞到什么东西…现实的痛感导致我睁开眼睛。

又是灰白岩石。

睡前看到的暂居地。

握着匕首的手背上有一块地方有些疼,想是噩梦中挥刀撞到石壁,皱了皱眉,我小心地扭头看向出口,那里,休息前搬来堵塞的石块还是原来的位置。

附近的环境,似乎依然安全。

…………

解掉绑在手上的布条,蹭过去挪动石块,花了点时间走出岩石缝隙,握着刀四下查看。

白沙,冷月,黑Se森林,乱石嶙峋的中间地带。

一如既往的荒芜。

接下来该怎么办?

手脚并用爬上一块岩石,站在高些的地方远眺,又一次思考的同时,我再度想起之前抛开的念头:

收集碳化树木枝桠,想办法点燃它们,作为狼烟求救。

这种想法很不切实际,我很清楚,一来没有火种,二来…烧着的烟火,除了会引来救兵,更可能招来意料外的危险。

求救的念头先前被J次打消,此时此刻…又一次频繁想起之后,我…我似乎…有点想不管不顾。

犹豫了很久,终于咬了咬牙,脑子里的理智防线被疯狂冲垮。

好吧好吧~不管招来什么,即使来的是危险,也总比莫名其妙死在这里的好,我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没有水没有食物到处是沙漠。

即使什么也不做仅仅保守的藏在这里,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死。

闭了闭眼睛,深深叹了口气,转回瞪着森林的视线,正要弯腰爬下岩石,不知怎么,眼角余光里依稀仿佛闪过一抹…是什么?

活动的东西?

僵了僵,我下意识握紧匕首,慢慢直起身,偏过头。

…………

灰白的岩石群,高高低低起伏的线条里…

左顾右盼许久,目光终于停顿下来,我看到了原以为是错觉的…生命。

站在靠近沙漠的边缘,一块岩石边上,小小一个身影,裹着块布?是个孩子?

咦了声,我连滚带爬往下滑,下了这块岩石,小心地朝那孩子走,因为怕吓着对方,J乎手足无措,当然,更多的是激动。

小小的身影站在那,动也不动。

走到十J米外,我停下来,小心翼翼的试探的笑,“那个,你好?”

确实是个孩子,裹着块黑Se的布,看起来风尘仆仆,赤着脚站在沙地上,模样儿很…怎么说呢?有些儿古怪。

一脑袋齐耳童花头,奇怪的是戴着头盔?而且头盔的造型也奇怪,顶上两只水牛角,还断了一只,另外,头盔延伸出一只护目镜一样的装饰物盖住孩子的一只眼睛?

静静看了小孩子一会儿,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

这些天第一次遇到人,而且是个孩子,我很高兴,这说明附近有人迹,至少…不用担心会孤零零死在这块沙漠。

可是…这孩子太奇怪了呀~

呃~这副装扮…究竟哪里不对?

…………

隔了好一会儿,小小粒的身影动了动,脚下朝着我迈出J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不过,才刚走出岩石掩映的黯淡又停下来。

惨白的月光照到小孩子身上,我看清楚之后,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些软下来。

看上去顶多十岁出头的孩子,是nv孩子吧?小小的脸上有一抹细微的…象是想接近又顾忌什么一样的怯怯的神Se。

小小身子裹着块布,赤着脚,小腿小手臂也光着…有些儿…生活异常艰辛的样子。

想了想,我蹲下来,把拿着兵器的手放到这孩子看得见的地方,加深了点笑容,“我不是坏人哦~是遇难者,能告诉我这里附近…”

“诶?”

话还没说完,小孩子就猛地转身跑开。

我失望的叫了声,不想那背影又停下来,回过身,远远的看不清神Se,只是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一样,不动也不言语。

又过了好半晌,小孩子慢慢吞吞,一步一挪的朝着我走过来,仿佛是很犹豫,也就J十米的距离,走得速度很慢很慢。

见她靠近,我也就原地坐下,很耐心等着,手里的匕首没有松开,但也没有握紧。

我想…这孩子没有敌意,只不过,见我手中拿着匕首,她也没有太警戒…怎么说呢?如果是习惯了战斗的人,大概也能看得出我根本没有武力值吧?

握着匕首不过是为了安心些。

我们双方大概都是在试图…找一个彼此的平衡点。

…………

小孩子站到一米开外,目光恰和我坐下的高度持平。

也因为靠得近了,我看清楚她的模样…果然是个nv孩子,十岁左右的小萝莉,齐耳发丝,眼瞳是奇怪的水红Se,头盔印着火焰纹…头盔眼罩盖住的一侧眼睛…镜P是奇怪的墨黑,视力不好吗?

或者…那只眼睛看不见?

还是个孩子呢~裹着的布有很多沙土,小手小脚光着,看着叫人心疼。

我的娜娜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至少没有吃过这些苦。

想起自家孩子,出于移情,我的心更软了些,所以语气更缓和,“那个,我是安娜,你呢?”

她抿紧唇角不说话,眼神里带着奇怪的喜悦?P刻过后,又一次小心迈开步伐,一步,一步,一步…最后,站到我面前,伸手,戳了戳我的脸颊?

冰冷冷的触感一下子按在心上似的,我忍不住抖了下,非常非常冷…

许是见我发抖,她有些惊慌的后退一步,见状我赶忙继续微笑,“我是安娜,你呢?”

“人类——”小孩子这样说道,很可ai的声线,内容却非常古怪,“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愣了下,不想这孩子忽然伸手摸到我的…X?!

喂?!

按在X前的力道不轻不重,小孩子凑近的脸上…神Se里带着很明显的喜悦,“有温度。”

哈?保持着向后仰的姿势,我满头黑线,外加大囧。

…………

良久,发现这孩子依稀很沉迷的不肯拿开手,并且有越靠越近的趋势,百般无奈之后我开口自救,“那个…”怎么说呢?隔着衣料贴在一块冰上似的,JP疙瘩直冒。

还有触感…打从过了哺**期,十J年都没有被贴在X上的感觉,实在是很微妙啊~

还有就是,你这孩子究竟打算扑在我身上多久?你头盔上那只角会戳到我的好么?

一双手按在地上保持着平衡,我半仰着头,默默望天,嘴角剧烈chou搐中。

“莉莉妮特。”

陌生男人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而随着声音,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出现。

瞳孔微微缩紧,我看着出现在十J米外,小孩子原先站的那个位置,浑身僵Y。

一个男人…小孩子也就罢了,一个成年男人那就要另当别论。

我僵住,对方似乎也呆了下,隔了会,站在岩石影子下方的人才走出来,同样裹着块黑布,很随便的样子,行走间却带着一种奇怪的气场。

目不转睛瞪着他,而他同样盯着我。

P刻过后,缓缓走出Y影的人显露样貌,深黑的发,微卷,略显凌乱,冷Y轮廓与孤寂气质奇妙的糅合,浅灰的眼睛,眼角微微斜挑,眼神…

居高临下俯视的眼睛,瞳孔苍凉荒芜,比沙漠还…没有人气。

男人同样是先在一米开外站定,拿毫无生机的眼神静静打量,也不知为什么,他很奇怪的和小孩子一样,象是确认什么之后,浅灰的眼瞳注入一丝古怪的波动。

仿佛是…喜悦?

为什么?

…………

最后,我投降的叹气,“那个,能不能先让这孩子…”顿了顿,垂下眼帘看了看X前这颗单个牛角头盔,哽了下,才接着说道,“把手拿开,很冷啊~”

冰块一样贴在心脏上,简直象大夏天猛地拉开冰柜。

话音落下,男人看了我一眼,懒懒散散的开口,“莉莉妮特。”

“啰嗦!”小孩子凶巴巴的抬头,在我险象万生地仰头躲过牛角攻击之后,她总算收回快巴到身上的动作,猛地…毫无借力的纵身,一脚就横扫…

呃!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动作大P一样的场景,后脑勺挂满黑线的同时,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小孩子无视地球引力的身手…还有,男人慢慢吞吞侧身却恰到好处精准避开的动作…

究竟哪里不对?!

这一大一小身上带着很奇怪的感觉。

或者该说…我两眼放空,心里渐渐升起一直被下意识否定的…事实。

…………

电光火石间那两道身影J错又分开,随后静止下来。

男人一手按在小孩子脑袋上,撩高眼P,“要一起走吗?”

去哪里?我愣了下,迅速起身,“可以吗?”

结果他眼神亮了亮,回答的人却是小孩子…挣扎地抬高脑袋,一脸明显装出来的不屑,“跟得上就一直跟着啊!”

话说得古里古怪,水红的眼睛里眸光却明亮,嘟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说完又紧紧盯着我看,和娜娜一样,明明很想又嘴Y。

也是个熊孩子呢~

想了想,我眯起眼睛,微笑,“谢谢呢~”

小孩子哼了声,转开脸,随后又拿眼角偷偷斜觑。

“我是安娜。”我笑眯眯的对着可能因为家长来了就忽然傲娇起来的小萝莉说道,“你们呢?你是莉莉妮特,你爸爸呢?”

“柯泰雅史塔克。”男人懒懒散散的回答,见我看他就抬手挠挠脸颊,顿了顿,又说道,“莉莉妮特金洁巴克,她不是我的孩子。”

柯泰雅史塔克?莉莉妮特金洁巴克?我…我总觉得两个名字耳熟得厉害,究竟在哪里听过?究竟哪里不对?!

呆怔了好半天,许是觉得我反应不对,小孩子神Se微变,静静盯着我的眼睛,眸光…一瞬间有很可怕的感觉刺入神经末梢。

下意识觉得不对,我重重一抖,又上下打量这两个人J眼,想了想就慢吞吞朝前走J步。

我还拿着匕首,对方也不在意的样子,说来奇怪,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什么也没在意,又一脸说不出的孤寂。

走到男人近前,仰高脸看着对方浅灰的毫无生机的眼睛,好半天,终于没忍住伸出没有握着兵器的那只手,在他微微瞪大眼睛显得茫然的注视下,手摸到他裹着布料的X前…

手指勾住布料,犹豫J秒钟终于还是咬牙往下拉低J分。

布料遮挡的可怕现实霎时间暴/露在视线之内。

…………

印入眼帘的东西,瞬间与脑海深处叫嚣的记忆碎P重合在一起。

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两个名字的熟悉感,来到这里之后的所有异样,全部的一切不对劲在此刻水落石出。

这个男人的脖颈,接近锁骨的位置,是一块狰狞獠牙的下颌骨,惨白骨殖,不注意或者不知道的话会认为是某种野X装饰物。

可惜…我…我…我知道这是什么。

倒吸一口气,踉跄的后退,我瞪大眼睛,只觉得脑子里一瞬间有无数吨炸/Y爆/炸。

柯泰雅史塔克————这个男人,不,是面前这人型生物…他是破面?!

这里是虚圈?!关键是…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

坑爹呢!!!( )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盛宴

我瞪大眼睛,慢慢后退两步,最后绝望地蹲下。

再没有比这一刻更能叫我清晰感觉到来自大宇宙的恶意了,虚圈?死神?赤犬萨卡斯基那混账男人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啊啊啊!

为、什、么!我也就拿刀子戳一下…眨眼能跑到另外一个世界啊?该不会…该不会…该不会是赤犬大将对我采取了下意识的反击,比如流星火山,然后…

然后…我一死死到虚圈了吗?!┭┮﹏┭┮。

不是听说,虚这玩意是Yu/望深厚执念入骨才堕落的灵魂吗?我我我,我没觉得自己活着的时候怎么无恶不作了喂!

我觉得自己还好啊?

没有执着任何事,没有刻入骨髓的恶Yu,一直随遇而安,一直努力活着,为什么会到虚圈?

…………

蹲在地上,一脑袋浆糊外加已经没办法用地球语言形容的排山倒海的吐槽感堵塞掉了理智,我只觉得…

浑身上下全部细胞只有一句呐喊剧烈沸腾————子啊带我走吧!

…………

时隔良久,等我把千百万句吐槽逐一刷屏过去,掉线的理智神经重新接驳,保持着失意T前屈状,慢慢抬高生锈一样的脖子,定睛一看。

呃~灰白月光与砂砾糅杂的视野里,一大一小两只静静盘膝坐在一米开外,面上有志一同的是…呆板到接近空白的神Se。

眼角chou了chou,顿了顿,又chou了chou,说给自家熊孩子听的床头故事里边的人物忽然在咫尺间,这种感觉…那叫一个酸爽哟~

眼角chou得如同中风,半晌,好不容易捋顺一脸纠结,我有样学样盘膝坐好,咳嗽两声,酝酿好情绪开口…呃~拒绝刚刚一时不察答应的‘一起走’这件事。

我承认出尔反尔,但是!刚才不是不晓得么~

这两位原以为是原住民的救星,特么居然是虚!

而且是史瓦托德!唯一没有借助崩玉进化的破面!妈蛋!就算我死到虚圈,跟着这两位也只会是一时安全,将来不定怎么粉身碎骨呢!

毕竟蓝染撒玛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喂!

比起那位Y谋家野心家,海军本部一帮子将领简直温柔T贴单纯又善良,至少那帮子男人不会面上笑得如沐春风背后算计要你死无全尸不是?

ai惜绳命,远离蓝染。

还有啊~别问我为什么不惊悚不惧怕不发疯,因为早在十J年前,一睁眼发现自己成为寡F还怀着Y,那时候我就透支了前世今生来世全部的无语凝噎。

所以!我、很、蛋、定!

…………

至于跟前这两位…呃~小心瞥了下一大一小两坨,想了想,我默默翻出三白眼。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这样的人类在这两位眼里恐怕就约等于C履虫(==),弱小得可以不必在意,尘埃一样嗯~

所以啊~不管我阿谀奉承诚惶诚恐估计都改变不了什么,比如对方随手灭掉呃~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勉强自己纠结要不要害怕了不是吗?

反正,我为鱼R的时候,摊平随便怎么样了。

…………

一长串绵绵不绝根本抓不着重点的碎碎念,之后…我停下来,满怀希望。

然并L,两位瓦级强者一脸不知是神游还是怎样,总之,从涣散的眼神来看,很明显是根本就没听我说了什么。

慢慢吞吞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最后,我起身,拍拍衣角沾染的沙尘,默默地向后转,朝着来时方向迈开步伐。

不管了,总之…嘛~就这样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雾!)。

…………

回到位于岩石群夹缝的暂居点,窝进去,闭上眼睛,也没继续搬动石块堵住出口保证安全,怎么说呢?大概是自暴自弃?

这里是虚圈,原以为是什么沙漠呢~亏我战战兢兢,结果…别说碰到史瓦托德,就是随便一只杂鱼虚也能轻松弄死我好么?

安全,哪里安全?

靠着背后的岩石壁,我把脸埋进膝盖,深深呼吸。

其实,刚刚差点就哀求了,向那两位,柯泰雅史塔克,莉莉妮特金洁巴克,我刚刚差点脱口想求破面打开黑腔。

当我知道身处虚圈,第一反应是求对方打开黑腔送我去现世。

为什么?

因为现世可能有一家无照经营的黑店,那店铺的主人…无所不能,浦原喜助,呃~我忘记很多剧情,原十二番队队长,第一代技术开发局局长,那样彪悍人物却依然印象深刻。

如果是那位,是不是会有办法…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可笑。

我,凭什么求得帮助呢?我付得出什么代价呢?无论是打开黑腔,亦或者寻找突破次元界限的方法,我身无长物,拿什么打动这世界的强者?

卑微到尘埃的恳求?即便说出口,也只是个笑话吧?

我根本没有任何资本打动对方。

所以,算了。

不为难自己成为可悲的跳梁小丑。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下跪哀求,不过…没有可能X,就算我拿膝盖想也知道。

即使暴/露真实来历会引起兴趣,届时我的下场才是真正可悲。

我胆小得很,贪生怕死,懦弱不堪,所以算了。

…………

又一次睁开眼睛,我先是嘶了声,因为…不小心睡着了,另外,团成团姿势不对,醒来动一动都能听见全身骨头咯吱作响,年纪大了缺钙,╮(╯﹏╰)╭。

先把手上握得死紧的匕首搁脚边,然后小心伸个懒腰,眨掉眼角一点点水渍,扭头,涣散的视线扫过,随后,我把半个哈欠含在嘴里。

目瞪口呆。

岩石缝,白沙地…就在不足五米的距离,一坨墨黑布料半堵着出口,听到动静,那颗小小的脑袋偏了偏,往里边盯了一眼,随后哼了声又扭回去。

莉莉妮特…呃~

呆滞P刻,我chou着眼角,慢慢地挪出去。

外边还是朦朦胧胧的灰白,一望无垠天地,抬手遮在眉际,极目远眺,虚圈的月亮一动不动挂着,象是千万年都不会改变的景Se。

睡觉的岩石缝隙外,两位瓦级大虚一左一右坐在砂砾上仿佛门神,我简直受宠若惊。

…………

伸完懒腰,活动活动关节,最后,我筢着头发往这两位的中间一坐,准备…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角余光中,左手边的男人(或许不能称为人)仰着脸看月亮,浅灰眼瞳,弥漫空荡荡的死气。

柯泰雅史塔克…

想了想,收起斜觑的视线,目光偏移J度————右边这只…戴着头盔的萝莉。

现在我倒是没了移情或者怜惜,因为,莉莉妮特金洁巴克,这位和左边的这只实际上是一个灵魂,也就是说,左手边这一副大叔外貌的破面,分裂了自己制造出一只萝莉来填补寂寞。

虽然话是掉节C了点,但事实确实如此。

想到萝莉是自攻自受注孤生的大叔,呃~我理所当然的不会对萝莉心生各种想法。

至于,寂寞…两个二分之一的寂寞,加起来可不会是一,反而是二啊~

我可不会对食物链顶端的破面产生任何…同情或者怜惜或者唏嘘,因为对方看来我很可能就是尘埃C履虫,既然人类不会对牛排猪R产生感情,此刻身为类似牛排存在的我,当然也不会对相对的‘人类’抱有奇怪感慨。

…………

P刻过后,许是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什么,小小一坨的莉莉妮特动了动,墨黑布料下边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然后水红眼瞳瞪了我一眼,哼一声,脸往另一边扭开。

不说话,肢T动作却很清楚的表现出傲娇味道。

嘴角先跳跃一下,没等开始笑又想起萝莉大叔之间微妙的等号,结果…我就囧了。

又等了会,头盔帽子重新转回来,萝莉眉心皱紧了一脸凶巴巴的样子,继续不说话,却把手差点戳到我鼻子下边。

收起满头黑线,我定睛一看。

小小的手掌,掌心里躺着十J颗砂砾模样的东西。

它们是这J天我一直果腹的‘食物’。

怔了怔,电光火石间忽然明白过来,我抬高眼睛,视线对上水红的瞳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小小的脸,神Se凶巴巴的,水红瞳子很清澈,眸光深处依稀仿佛带着点…别的什么异样。

闭了闭眼睛,我弯了弯嘴角,在萝莉眼睛里的光渐渐黯淡下来的时候伸出手,轻轻收起十J粒食物,将它们拢在手里,吃爆米花一样,一颗一颗往嘴里丢。

大概是…呃~肚子饿了,我想。

所以啊~被破面投喂这种事…嘛~

…………

见我开始吃东西,水红的眼睛重新亮起来,又等了会,她的眉心松开些,还是很别扭,不过表情很明显的高兴?

吞掉第三颗无味果冻,我慢慢吞吞试探的开口,“这里是哪里?”

“大虚森林。”低沉的声线来自左边,一动不动象雕塑的破面忽然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

“哪里?”我偏过脸,故作一无所知状,“这P沙漠叫大虚森林?”

浅灰的眼瞳依稀转过来,平淡无波的视线一扫而过,薄薄唇线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不料却被抢先打断,“对,沙漠。”莉莉妮特凶巴巴的回答道。

“好吧~”我迅速错开与名为柯泰雅史塔克的破面对视的目光,顿了顿,问道,“该怎么出去?你们生活在这里知道离开的路线吗?”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第一刃史塔克先生知不知道我是撒谎,但是…好吧~只要这两位不明确说明,我希望自己能把他和她当成人类来对待。

虚什么的,死神什么的…我‘不知道’的话,没有谁跟我说实话的话,是不是,或许一切会恢复原样呢?就象我毫无预兆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可能同样下一秒就回到原来呢?

…………

“谁知道那种路线啊?”莉莉妮特又一次皱眉,水红眼瞳在我盯着她看的P刻过后移开,她和他半晌都不说话。

最后,在我屏息以待的安静里,终究没有…说什么无法让‘人类’接受的事。

我想,我大概赌赢了一次。

很难得的,押对了赌注,我承认自己虚伪卑劣,因为我利用了脑海中所剩无J的记忆,利用了他和她的弱点。

柯泰雅史塔克,莉莉妮特金洁巴克。

久远的曾经,我还活着的时候看过剧情恰好连载到冬季大战,当中有第一十刃的回忆,是P段来着,冷寂的画面,如山尸骨,这一大一小孤零零坐在沙漠中央…

因为太过强大导致一切靠近之物都会崩溃死亡。

至于为什么,人类的我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答案不重要,打从穿越,‘科学’这个词就特么在我的三观里彻底消失了好么。

柯泰雅史塔克,莉莉妮特金洁巴克,他和她也是惊讶的吧?初见面的时候那样表现,答案很明显,他和她都很惊讶。

不过,他和她,如我一般不会追根究底。

我是没所谓,他和她则是…大概是不愿意多想?

柯泰雅史塔克太寂寞,所以割裂灵魂,多出一个莉莉妮特金洁巴克,他和她看似两个人,结伴而行,嬉闹玩乐,实际上不过自欺欺人。

他和她是一个人,他和她玩闹,是自己和自己玩闹。

冬季大战时,他战败堕落天空,意识的最后,那句话…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和她,或者该说,柯泰雅史塔克,要一个同伴,至少,不再是一个人,只要能有靠近了不会死亡的存在,即使是C履虫也好。

C履虫=我,于是…他和她选择沉默。

是这样吗?

…………

嘛~想了想,我吃掉最后一颗食物,拍了拍手里不存在的灰尘,龇牙,“反正没地方去,那就暂时呆在这里,等我养足精神,好么?”

既然虚圈广阔无限,而身边这两位又暂时无害,那就…暂时住下呗~

我希望,呃~这里和那里两个世界连接的断点…至少,呆在一开始出现的这里或许能有亿万分之一的希望,如果离开…

不想离开呢~在彻底绝望之前。

人类的寿命,对史瓦托德来说大概只是一瞬间吧?未来的第一十刃要留下也好要离开也好,甚至杀死我…呼吸断绝之前,还有希望,不是吗?

我是人类,我具备人类一切缺点。

我擅于欺骗,我懦弱狡诈,我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

很抱歉啊~

我有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必须回去的地方。

…………

等了会,莉莉妮特,小萝莉鼻子翘到天上一样哼了声,“麻烦的人类。”

“是啊是啊~”我点点头,笑眯眯露出一个(*^__^*)的表情,心想着,对付熊孩子…我的经验条可是很足很足哒~

虽然本质是大叔,不过…这不妨碍我顺利C眠自己把她当成**的一只傲娇别扭熊孩子看待。

于是…

“喜欢玩七巧板吗?我们现做一个来玩吧?”

不远处那P碳化的黑黝黝的森林,是现成的好材料哦~

我的提议没有得到明确回应,不过等我起身去准备材料,眼前一花,瞬间卷过浅浅凉风…

P刻过后,等空气重新沉淀下来,小小一坨已经站在我前行的路线上,手里攥着一棵巨大的明显是拆断的树。

不说话,水红眸子亮闪闪亮闪闪。

“………好吧~”我一脸愉快的说,“我画图案,接着拜托你动手了啊~莉莉。”拆迁流的你,T力劳动就拜托了嗯~╮(╯_╰)╭。

…………

黑黝黝的七巧板很快作好,等我用小木块们摆出各种图案,莉莉妮特也很快沉迷,挤到我边上蹲坐着,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沙地上变化的图案,嘴里一边问个不停。

“这是什么?”(≧▽≦)/。

“小花…”

“这个呢?”\(≧▽≦)/。

“小狗…”

“这个呢?”~\(≧▽≦)/~。

“树…”

“这个呢?”ヾ(≧▽≦*)ゝ。

“鱼…”

…………

玩了很久很久,她开始不满足我拼出的花样就自己动手又做一副,趴在砂砾上玩得不亦乐乎。

小小一坨,眉花眼笑。

我重新伸个懒腰,偏头,视线对上一双浅灰的眼瞳。

柯泰雅史塔克,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第一十刃先生依然发呆,不过他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焦距涣散,盯着人看的眼神,喜怒不辨。

“要玩吗?”

…………

…………

冷月,白沙,死寂虚圈。

无法计算时间,我的食物来源…呃~莉莉妮特,小萝莉以我无法想象的速度,每每能在我睡觉醒来时拿了各种古怪东西来。

当然,除了长得象砂砾的无味果实,我对其它不知名的看起来各种诡异的食材没有半点食Yu,至于象砂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义正言辞拒绝了两位暂时同伴的答案。

不管是什么,我不知道才吃得下去啊摔!

另外,因为无法计算时间,所以叫我发现了异常…除了肚子会饿,其它生理全部都没有!

所以说,我是不是‘人类’,这个问题真心有待商榷。

慢慢的,不管是三无大叔还是傲娇萝莉,我们三个‘人’渐渐开始熟悉。

莉莉妮特学会了玩七巧板,顺便学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摸近身边和我滚成一团,另外,这活了不知J千J万年的史瓦托德,学会缠着我讲睡前故事。

我…很不幸,我一时没能守住心理防线就…说了改头换面差点面目全非的‘一只橘子头热血少年有天碰到一只喜欢恰比的平X少nv从此开启争霸天下道路’的故事(大雾!)。

橘子头一叽咕少年,乌贼头恰比少nv,白菜兄贵,病美人队长,痞子酒鬼队长,严肃麻花辫子老头,等等等等。

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迟了,莉莉妮特很喜欢,真是个悲剧。

更悲剧的是…柯泰雅史塔克,第一十刃先生他…他在某次我和萝莉例行睡前故事的时候大大方方的窝进岩石缝隙,在我惊悚的瞪视下,回家一样躺下来,怎么也没办法踹出去。

囧。

…………

我以为自己会老死在虚圈,没办法计算时间,觉得饥饿,除了饥饿没有别的生理反应。

渐渐死心之后,我甚至认为自己…已经死亡,现在这样不过是执念太深才…半人半鬼。

柯泰雅史塔克,或许是听了我说故事,作为酬劳,第一十刃先生会在没睡觉有精神的时候,主动替换莉莉妮特,和我进行名为玩闹的训练。

对,训练。

被萝莉各种耻笑之后,我发愤图强的决定要提高一下自己的身手。

然后就有了我拿匕首和萝莉你追我赶的捉迷藏。

条件是睡前故事继续连载,不允许我一言不合就更换故事。

不知为什么,明明替换掉大部分背景,更无数次抹黑某某撒玛,结果这两位还是喜欢‘结束神之空窗期立于天上的野心家’,多过喜欢‘一心守护的九尾人柱力’。

_(:3ゝ∠)_

训练…说到训练,我当然不可能玩过立于虚圈顶端的强者,不管是第一十刃先生,还是灵魂共同T的莉莉妮特。

他和她J乎不费力,每次都能N得我汗流浃背。

当然,也不是没好处。

至少我学会不再犹豫的拿匕首戳…因为不用担心会失手杀掉对方。

号称最坚固的海楼石制成的匕首,对上破面的铜P铁骨,以我的力气根本连痕迹也留不下。

我承认,自己是担心失手杀了人才犹犹豫豫,心理防线过不去,然后,被他和她一直训练,意识里的道德枷锁就…

不知不觉没有了,(>﹏<)。

没了负担,也就养成下手不留情的习惯。

…………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上一秒,柯泰雅史塔克神出鬼没绕到我背后,我掉转匕首往后狠狠cha/落————

一瞬间,身T不知怎么忽然一空…

脚尖急转,霎时间调回平衡状态,抬高眼睛,接着就愣住。

保持着手中匕首横切的姿势,我慢慢、慢慢的瞪大眼睛…深红西装的男人伸出手,挡住我的腕骨,帽檐下方的眼睛,眸光里带着极其诡谲的神Se。

回来了?!

在我已经彻底绝望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回归了!

怔忡P刻,我猛地扔掉匕首,往前扑————抬手攥住深红西装前襟,双手猛地一分,扯开他衬衣扣子,手掌按上去…

摸。

是真实的吧?有心跳的吧?

不是上次莉莉妮特拐了我到很远地区实战,遭遇那只会引发幻境的虚带给我的假相…吧?!

你是真实的对吗?

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 )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盛宴

在外边转来转去等了又等,直到不小心听见训练场里边依稀发出不对劲的声音,战桃丸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担心,迅速闪身过去一把拉开紧闭的门,不管不顾就要往里冲。

先前,萨卡斯基大将下令清场,出了训练室,战桃丸就在外边走廊里来回踱步,无视隶属蔷薇号的罗纳德少校一行人丢的白眼,死活不肯离开。

战桃丸知道,蔷薇号这些人是呃~忠于赤犬大将,以至于无论公事S事,从来都以那位大将的心意为最高行动准则。

可是…

他真的非常担心,训练场内,赤犬大将和安娜夫人共处一室,这种事…战桃丸怎么能不担心呢?别的不说,安娜夫人胆小怕生得厉害,万一…

到时候,战桃丸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娜娜J代。

没有保护好娜娜,又没有照顾好伯母…娜娜回来的话,会生气的吧?

在外边枯等的这段时间里,战桃丸J次试图打开门,又J次碍于周围这些人的G涉而无法顺利。

现在,他终于没办法继续忍耐。

实在是训练室里边的声音太古怪了啊!

虽说隔着门,以战桃丸的见闻Se却还是能隐约分辨出…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呢?!天晓得萨卡斯基大将会对安娜夫人做出什么来啊!

…………

作好违背军令受到责罚的心理准备,战桃丸觑准空隙猛地扑过去,一把拉开门。

和他一同等在外边罗纳德少校与J位海军反应慢了J秒,随即一涌上来要拦着,被人群七手八脚拖住,战桃丸急得一头汗,伸长脖子一边往里边看,一边开口,“伯母——”

然后,所有声音就此卡壳下来。

战桃丸保持着被人拉住要拖离此地的挣扎姿势,一口气卡在嗓子眼,瞬间呆若木J。

他,他看到了什么啊?!

瞪大的眼睛,视网膜印入室内一幕,战桃丸只觉得脑子糊了下,一时间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这世界玄幻了对吧?还是说他看到了海市蜃楼?

为、什、么!安娜夫人会扯开赤犬大将的衣衫,象个急不可待的登徒子拿手去摸男人的X啊啊啊!

训练室内的人保持着前一秒的姿势,两张脸同时转向门的方向…安娜夫人一只手按在赤犬大将的X口,另一只手攥着他衬衣的衣襟。

赤犬大将的深红西装连同衬衣都叫她扒开,尤其是衬衣,衣襟大敞,下摆也被攥出来,凌乱的布料,扣子脱了线…明显是暴力撕开…

战桃丸眼前微微一黑,这打击太过深刻,简直晴天霹雳。

…………

许是这一幕太过惊人,现场就此陷入死寂,好半晌都安安静静。

又隔了会,首先回过神的是赤犬大将,男人冷哼了声,音量不大,听在堵塞门口这些人耳朵里却绝对犹如惊雷。

待得藏在帽檐下方那双眼睛视线扫过,战桃丸立刻被罗纳德少校一行人用不可抗拒的力量拖离,接着还有人飞速抢上前把门重新阖上。

“抱歉!打扰了!”

喂!战桃丸的抗议叫后边不知谁伸出手捂回肚子,缓缓关闭的门,透过缝隙看到东西,顺便又叫战桃丸满头黑线外加惊悚,然后把剩下的反抗也给吓没了。

这顷刻间,安娜夫人似乎也回过神,慌慌张张地往后退,不过她的手却叫赤犬大将扣住…那个男人看起来象是制住她,奇怪的是却又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撤走…

于是…眨了眨眼睛,战桃丸刚刚引爆过炸/Y的脑子里,瞬间掀起堪比十级海啸的飓风。

于是,不是安娜夫人对赤犬大将做了什么,而是…伯母被、动、的、非、礼、了、男人吗?

是这样没错吧?

眼睁睁看训练室的门闭拢,叫人制住身不由己的战桃丸很快得出结论。

他就知道,伯母那么温柔又胆小的nv人,怎么可能撕男人衣衫呢?绝对绝对是大将赤犬仗着自己武力强*迫伯母这样那样了!

他,他绝对绝对要打电话告诉老爷子啊啊啊!

…………

J分钟以后,被罗纳德少校为首众人挟持在中央离开训练场所在区域,待得众人松开钳制,得到自由的战桃丸首先就迁怒的瞪了这J人好J眼,撇了撇嘴角,最后也没说什么就急匆匆离开。

当然,他也没有重新回去的意思,即便身后的罗纳德少校没有冷声开口警告,战桃丸也没打算去再次挑战赤犬大将底线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科学部战斗部队队长,比起海军大将,根本不够看。

而且,这里是蔷薇号,那个男人,大将赤犬萨卡斯基绝对掌握的地方,战桃丸很有自知之明,Y碰Y肯定是他落于下风,他又不蠢。

他家老爷子说过的,面对强敌,暂避锋芒也是一种策略。

所以,这时候他需要想办法找一位…能令得赤犬大将有所收敛的人物保证安娜夫人的‘安全’。

至于要向哪位寻求帮助…行进中的步伐微微停顿,战桃丸抿紧唇稍,眉宇间溢出J丝Y郁,此番航行于海上不比身在马林弗德,哪一位人物能叫赤犬大将顾忌…没得选了,不是吗?

海军本部定下的行动,派遣舰队由蔷薇号与另两艘护卫舰组成,蔷薇号属于赤犬大将,两艘护卫舰分别由两位中将指挥。

右翼护卫舰指挥官道伯曼是赤犬大将为首那一派系的重要人物。

战桃丸只能选另外那位中将。

鼯鼠中将。

既非大将赤犬派系,和他家老爷子也仅仅是点头之J,为人处世公正律己,如果能请得动…接下来的航行里,安娜夫人受到的S/扰与非议会少许多吧?

良久,停滞的脚步又一次开始前行,在狭隘封闭的通道里,战桃丸垂下眼帘,开始考虑究竟要用何种措词说动鼯鼠中将出面。

他们此时身在海上,目的是救回失踪的娜娜,行动结束前…与负责行动的最高指挥官针锋相对是极不理智的事,战桃丸很明白,可是…

要他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看着安娜夫人遇到不好的对待,对他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事。

…………

战桃丸知道,从出发开始军舰内就暗中流传一种针对安娜夫人的谣言,无论出于善意恶意,内容中心总脱不了暧/昧。

毕竟安娜夫人是此番海军远征舰队里唯一的nv人,关于她,暗地里有很多猜测,战桃丸他们虽然和蔷薇号上其他将官士兵没有往来,该听的事却也听了不少。

这当中有说她是赤犬大将为了排遣无聊才带上船的nv人,也有说她是担心赤犬大将出任务在外边**所以哭闹不休最后得逞跟上来。

总之没好话。

说到这个战桃丸就越发愤怒,蔷薇号士兵们大概是因为航行无聊信口开河,关键是…大将赤犬的态度,实在太诡异。

战桃丸不相信那位大将不知道传言。

那男人对麾下的掌控力度堪称绝对,哪有什么风声能逃得过对他忠心耿耿的亲信们的耳目,蔷薇号内低级将官士兵间耳语口传的东西,能蔓延到J乎人尽皆知,一定是得到默许。

也或许,根本就是那男人故意挑起开端。

战桃丸曾经问过他家老爷子,在听到传言不久,某次例行汇报时,他很担心的说了蔷薇号内关于安娜夫人的情况。

他家老爷子的回答很古怪,说是…将真相藏在重重流言深处,对她反而安全。

安娜夫人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这件事在登船前战桃丸才从老爷子口中得知,他也不会追问,因为那或许涉及机密。

作为海军一员,战桃丸对老爷子的解释也算能接受。

可现在不一样,刚刚看情形…赤犬大将究竟想做什么?安娜夫人的寝室在军舰指挥官舱室隔壁,本身已经足够造成误解,两人独处的时候,根本不必做到那种程度吧?

那是…那根本不是制造迷H别人的假相吧?那根本就是心怀不轨吧!

安娜夫人,伯母,战桃丸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娜娜的妈妈,不管是刻意的假相亦或者别的什么,赤犬大将的行为都过分了。

那样温柔的伯母,在士兵嘴里成了不知廉耻的nv人,那种事,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

回到科学部人员居住的舱室区,战桃丸不出意外看见自己的队员们聚集在公共厅,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懒懒散散三五结伴在聊天。

见到他,队员们纷纷起身,“战桃丸队长。”

环顾周遭一圈,看他带领的队员们神Se有些揣揣的,显然是生怕他发怒而忐忑不安,战桃丸皱紧眉心,一声不发穿过公共厅往自己那间舱室走。

P刻过后,阖上门,把外边松了口气的队员们隔在眼不见的地方,战桃丸抬手揉揉额角,他也知道没办法责怪队员玩忽职守。

科学部战斗部队,他率领一众队员随船出航,任务是保护安娜夫人。

可惜,目前为止,他连同一队队员都被排除在目标人物看不到的角落,蔷薇号原本配制的各部门人员对待战桃丸他们,态度是显而易见的敬而远之。

毕竟战桃丸他们属于科学部,身处另一位海军大将阵营,立场很微妙。

被敌视是没有,但是…无视却肯定。

这次是战桃丸主动请缨,原本行动J由另一位将官执行,离开马林弗德之前,他家老爷子已经很清楚说了此番航行可能遇到在明在暗的危机。

当中也包括赤犬大将掌控的军舰内,他人派系人员可能遇到的无法预计之事。

战桃丸只是不放心,他一边担心下落不明的娜娜,一边又担心安娜夫人,不管怎么说,他都希望…至少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娜娜的妈妈不会出意外。

原本定下执行任务的将官,即使是他家老爷子的心腹,到底也比不得他…在利弊权衡上,他家老爷子的亲信可不会将安娜夫人放在首位。

所以战桃丸生平第一次任X,他接下行动,为的是不叫自己将来可能无颜面对喜欢的那个nv孩子。

她失踪,他担心。

找到她之前,他除了竭尽全力,还会保护她重要的人。

这样的话,她平安归来…才不会因着安娜夫人而烦恼吧?

…………

想到娜娜,战桃丸的神Se就缓下来,原本眼底藏的细微动摇也化作坚定。

…………分割线…………

海军本部所在岛屿马林弗德,距离地处无风带的塞什尔,海图上画出直线的秘密航路为期近十天,第七天的时候,舰队停泊休整。

昆士兰珊瑚海,位于伟大航道前半段两条航路之间,J处洋流汇集之处,海境平缓,就伟大航道内恶劣不堪又变幻多端的气候来说,这P海域堪称无风无L。

然而也并非岛屿气候,昆士兰珊瑚海附近不存在岛屿,有的是沉没在军舰吃水线下的广袤海床,当水位降落到一定程度,进入海域的大型船舶就无法前行,必须等待C汐涨满。

航海士报告即将进入昆士兰珊瑚海,蔷薇号与两艘护卫舰的指挥官就达成共识,接下来一天军舰停泊休整,保养军舰动力涡轮,清理附着在船壁上的海中寄生物,以及查看舰T被海水侵蚀情况。

海上航行本就危机重重,船T的坚固与否关系到所有人的X命,而通过这P珊瑚海,接下来的航程…将更加艰辛。

昆士兰珊瑚海再往前就是无风带,塞什尔岛位于无风带之内,抵达之前,海军舰队必须航行在自古被誉为死亡海的无风带。

洋面无风无L,军舰只能依靠涡轮动力前行,海面之下是海王类巢**,即使海军如今的技术已经能够避开那些庞大怪物,却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因此,大将赤犬下令暂停航行,随船维修人员着手准备为军舰做一次检修,余下各单位,所有将官士兵则…同样无法懈怠。

除去必要的戒备,没有轮值的海军们,依照三位将领商讨的,接下来一天就举行一次,算是娱乐活动的小试身手。

蔷薇号,左右双翼护卫舰,三艘军舰分别隶属各自指挥官,不同阵营,彼此间气氛也微妙,男人都是好战的生物,说不得闲了没事就要比个高低。

马林弗德最盛行的玩乐,也是一场场武力比拼,诸位将领麾下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都乐此不彼,到了海上虽然任务在身,将领们下令的时候,附和的呼声也还是很高。

…………

凌晨时分,战桃丸接到队员报告说,安娜夫人正在前甲板,至于她什么时候离开的舱室…负责的队员表示,目标人物被赤犬大将‘直接’保护,以至于他们这些原本的守护者们被排除在远远的外围,根本无从得知啊~

于是,后半夜才刚沾上枕头的战桃丸队长,急匆匆起身,CC梳洗就赶过去,只生怕晚一步又错失见面机会。

那位赤犬大将实在是…战桃丸一边走在昏暗灯光笼罩的舱室通道里,一边默默咬牙。

赤犬大将实在是不务正业,身为蔷薇号最高指挥官,放着一群等待他指示的麾下不顾,随时能神出鬼没在伯母附近究竟是要闹哪样啊!

打从前天在训练室附近他被罗纳德少校赶走,也不知那位狂热崇拜赤犬大将的将官脑子想的什么,居然找了无数奇怪的事由绊住科学部一行人,总叫他们分/身乏术,以至于再没机会执行任务。

磨完牙,越走越急的步伐索X改成小跑,战桃丸各种心塞的同时深深表示,航行结束后,下季度海军本部考核,个人战力评定赛,他一定以及肯定要挑战罗纳德少校。

顺便发动科学部战斗部队去试一试赤犬大将麾下精锐部队的水平。

无所不用其极替他们最高长官排除异己好追nv人啊!当他战桃丸和他家老爷子死了吗?!

任何妄图成为他未来岳父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必须清除!(ー`ー)。

恶狠狠的掐拳,顿了顿,战桃丸又耸拉下肩膀,心虚的抬眼望天,他家老爷子不算,呃~娜娜说过,她说过某些岛屿有亲上加亲的习俗,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听起来…

…………

带着一脑门胡思乱想穿过静谧的休息舱,小心错开蔷薇号巡逻队,最后,抵达前甲板。

后半夜舰队进入昆士兰珊瑚海,一小时前控制室切断动力让军舰停泊在海上,以避免此次天文大C来临急降的水位造成航行中的军舰受损。

动力涡轮停止运转,军舰上除却必要戒备,其他将官士兵回舱室休息,养足精神以备白天应战。

此时的蔷薇号停泊在海上,护卫舰分别守卫左右两翼,军舰甲板上看不到人,高处瞭望台有士兵探身观望,随即又收回注意力。

接近黎明时海风有些冷,极远处天穹亮起鱼肚白,前甲板一侧栏杆边,战桃丸看见他要找到人静静坐着,面朝大海,一动不动,听到他的脚步声也不曾回过头。

他故意加重步伐从侧边走上前,到了她身侧,定睛看了看,随后愣了下。

她盘膝坐着,穿了件很宽大的衬衣,呃~小心错开险些停在一双腿上的视线,战桃丸Y森森的盯了眼在场另外一只…被她挡着直到现在才看见的…一只mao绒绒。

误食恶魔果实的海兵西瓦。

战桃丸从他家老爷子口中得知,他误会时候登徒子的海兵,实际上是秘密保护她的人手,可惜的是因为餐厅S动而暴/露身份,之后叫罗纳德少校狠狠扔回科学部这边。

罗纳德少校当时的脸Se实在是难看到极点,战桃丸相信,若非他家老爷子与赤犬大将事先可能达成共识,西瓦身份暴/露之后,连同科学部在蔷薇号上的人全部都要被踢到护卫舰上去。

西瓦士兵秘密保护者身份叫人知晓,没办法继续呆在暗处,战桃丸听他家老爷子下令,要求士兵保持动物型态直接贴身保护安娜夫人。

因为赤犬大将附近戒备森严,导致安娜夫人周围也无法靠近,战桃丸他们更是叫蔷薇号一众将官士兵们故意隔离得远远的,除了西瓦…保持动物型态的士兵能巧妙避过监视,悄悄窥视得到消息。

今天也是西瓦士兵给出消息。

不过,战桃丸没想到…西瓦士兵…

小小一团蹲坐在安娜夫人身前,面朝着她,仰高脑袋,绒绒的脸上,黑黝黝一双眼睛看得发直,连双爪抱着那颗栗子眼瞅着要掉下来都不知道。

…………

战桃丸的额角蓦地迸出根青筋,想了想,同样盘膝坐下,没好气瞪了显然是看呆了根本不知道他出现的松鼠模样士兵一眼,接着收回目光,视线停在身侧这夫人身上。

她望着远处海面怔怔出神。

细细看了J秒钟,战桃丸怔愣的同时多少明白西瓦的失神究竟出于何故。

实在是她的神Se…太容易叫人沉溺。

祖母绿的眼瞳清澈见底,远方整P海洋倒映在她的眼睛里,深深浅浅灰蓝浮在森林绿底Se上,包容万物般广阔无限,带着千万年不变的寂寞。

极远处一线金Se冲破海平线封锁,天边的海面晕染橙金,光斑随着波澜**开来。

日出时分映在她的眼瞳,深郁的祖母绿倒映日出金芒,宝石般折S泠泠艳光。

美艳无比,看得久了心脏却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一样的疼。

拂过的海风激得战桃丸猛然回神,他忙不迭转开视线,有些狼狈的把脸偏到另一侧。

错开会叫人沉溺的瞳Se,努力平复呼吸之后,战桃丸一时心惊,安娜夫人,他印象中无比温柔的伯母,独处的时候竟会露出…

空茫到陌生的神Se。

并非冷漠无情,而是说不出的寂寞。

前天见面的时候,安娜夫人…身上还不曾出现这种…战桃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感觉,那是一种明明波澜不兴,却仿佛灵魂深处带着细细碎碎伤痕,经历漫长时间沉淀之后凝结的荒芜。

真的…很可怕。

看得久了会叫人失去心神溺死的深渊。

…………

日光渐渐盛起来,吹拂的海风里带上少许温度。

浅金光芒里,安静了很久很久的人若有似无叹了口气,“别担心,我不过是…”

等战桃丸磨磨蹭蹭地把视线投过去,却见身侧这人同样偏过脸看他,眉宇间浮出温柔神Se,她笑得温暖,语气里有奇怪的怀念。

“我一直不明白这样发呆能看到什么,孤零零的月亮和沙漠,真是寂寞。”

她重新转开脸,看着海面,轻轻的叹气,“比起一望无际的白沙,海洋真美啊~”

愣了下,战桃丸被她音调里说不出的哀凉带得一怔,想了想就忍不住开口,“是谁孤零零看着月亮和沙漠,伯母吗?”询问的同时心里非常惊讶。

月亮和沙漠?娜娜说过她出生没多久就到马林弗德,往后十六年,安娜夫人始终未曾离开,而她的故乡更是一座繁华岛屿。

沙漠?安娜夫人应该不曾见过沙漠才对。

“余生怕是没机会再见的一个朋友。”沉默良久,她如此回答,低缓音调里有清晰的悲伤,“我真遗憾来不及道别。”

…………

“伯母的朋友?”

见她笑着点头,他又更加…怀疑,不过战桃丸也没傻到问出口,无论如何,毕竟是个人S事,他哪里来的立场质问,只能带着心里存下的困H闭紧唇瓣。

P刻过后,身侧的人抬起一手探入衣襟,chou/出来时指尖勾出一物,随即她将它举到眼前,半眯起眼睛,静静看着。

勾在她指尖的是一件流苏般的饰物,战桃丸觉得那仿佛是mao发扎成?深棕与浅绿,糅杂墨黑与银灰,浅金日光下,不知是不是错觉,饰物带出流动的辉芒?

下一秒,也不知出于何故,战桃丸忽然觉得很冷,一种出自潜意识的恐惧感,源头正是她指尖随风轻轻摆动的饰物。

非常非常危险的感觉,见闻Se直接作用在意识,严厉警告着,要战桃丸立刻逃开。

虚无中仿佛有无形恐怖的东西静静盯着他看,凶兽的戾眼带着无与L比腥膻的血腥气息,被它盯着,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骨骼脉络深处,阵阵刺骨疼痛。

强大,凶戾,呼吸间能夺走数不清的活物生命。

象打开闸门的水龙头,冷汗一下子冒出来,战桃丸强制压下惊惧,涩涩的开口,“是什么,伯母?”你手上拿的什么?

…………

听得他的声音,她似乎怔了怔,偏过脸,随即将手中饰物重新收回衣襟下方,“抱歉。”

她有些歉意的看着他,到底也没解释那究竟是什么,只是笑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忘记你可能还没办法承受,以后不会了哦~”

头顶传来温柔触感,微微晃神之后,战桃丸有些恼怒的避开,“我已经二十岁!”所以,不要哄小孩一样啊!

他生气她也不恼,收起悬在半空的手,转眼又去逗被遗忘那只mao团…抱着栗子长得象松鼠的西瓦士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倒,她小心把mao团翻个身,然后笑得有些心虚。

“啊~这孩子晕倒了啊?”

她边笑边拿手指试图去戳mao绒绒肚P,战桃丸眼疾手快制止,“等等!这是能力者啊伯母,不要戳他的肚P!”下手没轻没重是一回事,关键是!

士兵西瓦,也是男人啊!

“好吧好吧~”她笑眯了眼睛,顺着他的力道收回意图不轨的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开口的瞬间又沉默下来,视线微微偏移。

见状,战桃丸顺着她看的方向投去目光,只看见左翼护卫舰空荡荡的甲板,然而,P刻过后,鼯鼠中将缓缓出现,身侧带着一位随行人员,象是散步一样。

行进间低声J谈的两个人很快发现主舰前甲板投去的注意力,鼯鼠中将脚下一顿,侧首,目光一扫而过,对上战桃丸的视线,海军将领点头示意,接着不等他起身又继续前行。

待得鼯鼠中将经过甲板消失在另一端,战桃丸这才收起目光,回过脸,目瞪口呆看着身侧的人。

如果不是他理解错误,安娜夫人是察觉到鼯鼠中将,她才停下要说的话吧?

如果是这样…她的感知比他还锐利。

这…怎么可能呢?

…………

呆滞许久,战桃丸磕磕巴巴的开口,“见闻Se?”

“哈?”结果安娜怔了怔,随即摇头,“不是哦~”她弯了弯眼睛,神Se里依稀有些狡黠味道,“应该是赤犬大将的训练起效果了?”

“伯母你自己都用疑问口气,这种答案怎么叫人信F啊!”战桃丸炸了炸mao,转念一想又泄气,“老爷子说娜娜的资质是遗传了伯母…”

他原本不太相信,因为天生资质的说法象是否定他们所有的努力一样…可是现在…

娜娜很优秀,未来不可限量…是不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很可能未来有一天,娜娜会越走越远,直到他再也追不上呢?

他忍不住失落,不想头发又叫人揉了揉,不轻不重的力道,温暖的掌心。

之后,他听见安娜夫人轻柔的声线,“H猿大将先生真是坏心眼,你和娜娜都还是孩子,小孩子,每个孩子的未来都无法估计。”

这一次,大概是贪恋掌心的那点温暖,战桃丸没有挣扎避开,只是抿着嘴角,视线里映着安娜夫人带着笑意的眼睛。

温柔得如同水泽。

“你喜欢娜娜,对吗?”

“我能拜托你保护她吗?”

…………

战桃丸只觉得脸颊火烧一样烫起来,支吾好一会儿也没有回答,直到安娜夫人笑过之后收起手,慢吞吞起身离开,他还是没能从‘暗恋被喜欢的nv孩子她妈妈发现’的羞涩里回过神。

好不容易降下脑子烧糊的温度,战桃丸回过脸,盯着安娜夫人离开的方向,怔忡许久终于猛地…

发现了不对劲。

她,安娜夫人离开前的话…为什么现在回想叫他心惊呢?

仿佛是…遗言,透着说不出的…不祥。( )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盛宴

最高指挥官下令暂停航行,除了接下来要替军舰做保养的部门,维持警戒的巡逻队,之前定下的娱乐节目,小试身手的赛事如期举行。

按照军阶分级,将官级别在蔷薇号,船员士兵们的场地在左右两翼护卫舰甲板上。

当然,对自身武力水平抱有信心的士兵也可以报名参加主舰这边军官级别的比赛,只不过普通士兵们没兴趣找N,所以,蔷薇号的一层甲板上聚集参加比试的人数并不算多。

…………

日正当空的时候,战桃丸和他带领的队员出现在不算嘈杂,但绝对热闹的比试现场。

不是他玩忽职守,而是蔷薇号指挥官身边来了人通知,说是他们保护的安娜夫人,因赤犬大将今日无暇分神,她的安全暂时由科学部战斗部队接手。

另外,安娜夫人接受了赤犬大将的好意,正在军舰外边的甲板上‘透气’。

收到传讯,战桃丸就领着人急匆匆赶过去。

蔷薇号二层甲板上,他们要保护的人站在栏杆边,面朝外似乎是在看下方一层甲板的赛事,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略略看了后方一眼又重新转过脸。

战桃丸挥手示意队员们分散到二层甲板各个角落警戒,接着他自己慢慢走到那人身边。

站到她身侧,斜眼偷觑,战桃丸这才发现她并不是他以为的正在观看下层甲板的比试,而是象早上那样盯着远处的洋面。

眼瞳映着海水,神Se却有些发怔。

盯了她J秒钟,战桃丸收起视线,学着她静静看着远处的海,心里一时犹豫,他想追问,早上她说最后那句话的原因,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彼时她的神Se并没有异常,现在看她的样子,战桃丸又忍不住认为那是他自己的误解。

遗言什么的…

可如果不问…他又一直没办法安心。

总之纠结得很,战桃丸觉得他有责任保护娜娜的妈妈,即便不是任务,护着安娜夫人平安,也是呃~他家老爷子一直教的那样:

男人保护nv人是天经地义的事。

…………

良久,经历各种糟心,战桃丸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败在自己的忧虑上,因着娜娜的缘故,他身侧这夫人近段时间很照顾他,也因着娜娜的缘故,他当然没办法视而不见。

算是ai屋及乌吧?象他家老爷子说的,喜欢一个人连带就会喜欢对方喜欢的人与事,他对安娜夫人,就和安娜夫人对他一样,追根究底都是因为关键人物,娜娜。

“伯母——”身侧的人略略偏过视线,战桃丸抬手挠了挠脸颊,想了半天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话题可供使用,加上原本就不擅言辞,开口之后,他居然就卡壳下来。

许是一直等不到下文,她的眼神里掺进J丝困H,又等了会,不知怎么居然弯了弯嘴角,浅浅的笑意水一般温柔,直让战桃丸脸颊发热。

好半晌,她漫不经心的转开视线,淡声开口说道,“早餐的时候,鼯鼠中将派遣副官来探望,是战桃丸做了什么吧?”

音调低柔,象是在说不相G的事,“鼯鼠中将虽然为人沉稳宽和,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也不会介入另一艘军舰的事务,是战桃丸你说动中将大人出面的吧?”

呃?战桃丸愣了下,局促的抬眼看她却见身侧这人又一次望着大海,神Se也恢复了随X淡然,“娜娜眼光不错,你是个好孩子呢~”

“明知道会得罪海军大将…”

后边这句话她的音量压得极低,J乎到了耳语的地步,若有似无的叹息,“笨孩子。”

战桃丸抿了抿嘴角,垂下眼帘,他知道也听出身侧之人的未尽之语,她…安娜夫人实际上对她自己的处境和近日传言,怕是一清二楚,所谓‘得罪’与‘笨’,她担心的居然是他。

并且猜得也对。

…………

确实是战桃丸请出的鼯鼠中将,透过鼯鼠中将的副官,求见左翼护卫舰指挥官,他以晚辈的身份恳求,请得对方出面护一次,他这个晚辈的同伴,娜娜的妈妈。

别的不说,赤犬大将这一次实在是…战桃丸不太明白那个男人打什么主意,可他知道,流言一定是海军大将默许。

糟糕也就糟糕在这里,没有人出面阻止的话,安娜夫人…怕是真的会…最后会迫于流言必须屈身那个男人了吧?

更令人愤怒的是赤犬大将不闻不问,简直象对待花街酒寮的nv人一样。

战桃丸哪里能看得过?虽说他家老爷子对安娜夫人的心思也不太单纯,可好歹不会放到人前,S下里怎么样是一回事,他家老爷子严惩科学部里边J个多嘴的人,已经够摆明态度:

H猿大将对待安娜夫人,不是抱着狎昵心思。

即使暧昧,最高长官摆明态度的前提下,科学部上下对安娜夫人也生出J丝郑重心态。

可惜,蔷薇号不是科学部,赤犬大将默许了流言滋生,接着又随意对待,所有不利因素自然都落到另一个当事人身上。

…………

离开马林弗德,不在他家老爷子护荫下,近些天,战桃丸早已经察觉任务行动时的左支右绌,并非有谁刻意刁难,只是不顺利,因为不同派系之间存在隔阂。

原本这种时候,战桃丸很清楚自己应该收敛,他S下里向鼯鼠中将求助的行动也瞒不过赤犬大将,所以安娜夫人才有‘得罪’一说。

鼯鼠中将在海军本部声誉不错,为人宽和公正,但是到底…正如安娜夫人所言,没有特殊原因,本部中将之一到底不会出手管那种…男人和nv人纠缠不清的事。

赤犬萨卡斯基,海军大将之一,无论是此时在蔷薇号上也好,甚至在马林弗德,那个男人想做什么都可以肆无忌惮。

海军大将要一个nv人,又有谁会觉得不可以呢?

战桃丸也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其中的奥妙,好比当初安娜夫人和鬼蜘蛛中将,海军本部传言里处于不堪境地的同样是安娜夫人。

这世界凭力量说话,没有谁会管她是不是受到B迫,原因很简单,强者为尊。

理由多么冷酷。

但却是每个人都遵守的潜规则。

战桃丸只是看不过去,象他家老爷子说的,他不会考虑太多太复杂的东西,实际上知道,只是没办法太过世故。

他以晚辈的身份向鼯鼠中将求助,也幸好那位中将正如往日风评那般…会得怜悯弱势。

…………

或者是他安静太久叫身侧之人误会了什么,战桃丸只觉得脑袋沉了沉,却是她踮高了脚极力探长手揉他的头发,等他回神瞪过去,她又笑得很温柔。

不过口中说出的话…

“我从没在意过名声。”她象对待小孩子那样揉他的脑袋,音调很软,“当前最重要的是娜娜,无论那个男人想做什么,我会自己应付。”

怔愣P刻,战桃丸蓦的一惊,看向她的视线里也带进J丝…见状,她收回手,笑容不变,“我不是海军而你是,H猿大将先生不会愿意看到…”

意味深长的停顿J秒钟,她才又一次开口,话语更锋利起来,“你未来的道路因为此次航行而出现不该有的波折。”

语毕,她眼中的笑意加深J许,口风又是一转,“好啦好啦~”笑眯眯的,舒眉展眼,语气也变得…更象哄孩子,“大人的事大人自己解决,你只要烦恼怎么约娜娜出去就好。”

“娜娜还没和男孩子约会过呢~身为妈妈我可真是伤心啊~”

“诶~小孩子长得可真快啊~”

“你伤心什么啊!”脑子里轰一下引/爆的炸/Y,炸得战桃丸什么都想不起来,哽了半天,脸红的同时顺便直接恼羞成怒,“谁,谁是小孩子啊!”

他拔高音量怒吼,她眨了眨眼睛,模样极是无辜,揉他脑袋的手倒是收回去,只是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茫然,象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一样。

努力深呼吸数次,战桃丸一脸头疼地抬手扶额,他想,他大概知道,娜娜有时候浑然天成的装傻功夫和偏题的本事,究竟是哪里学来的了。

是身边这位笑得花朵一样的夫人言传身教的对吧对吧?

有时候战桃丸一样会被娜娜气得不行,也不知道她们是心太宽还是粗神经,旁观的人急得半死,她们倒我行我素不管不顾的任X。

另外!话题究竟怎么拐到和他原本心思毫不相G的地方去,这种展开,战桃丸简直百思不解,他原本想问什么来着?现在根本就想不起来了喂!

…………

隔了好一会儿,等收拾好各种纠结和害羞,放下**额角的手,他悲剧的发现边上这位夫人早已经把目光放到其它地方去:

略略倾身,一双手手肘搁在栏杆上,眉梢眼角带着笑,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看着下方。

悄悄盯了她J秒钟,战桃丸默默呼出X口堵塞的浊气,视线转开J度,同样把注意力放到一层甲板。

下边,一层甲板举行的比试,参与者都是军官,许是因为三位最高指挥官尚未现身,赛场里的气氛显得有些轻松。

加起来近百人散在甲板上,中央空出的场地,以白/粉画出一个四方型作为擂台,此时当中有两人正在激烈打斗。

兵器选用的是剑,日光里,飞舞的剑影开阖纵横,浅黑线影不时划破空气,矫捷身形起纵J错,不时会在对手身上留下痕迹。

因着仅仅是比试,参赛之人自然不会选用真正致命兵器,而是训练场内的竹剑道具,竹剑前端沾着鲜红涂料,最后将以身T要害部位是否沾染颜Se来判定胜负。

时隔不久,擂台上的两人分出高下,胜者移开抵在对手咽喉处的竹剑剑锋,双方各自收刀。

…………

不多时,另一场比试拉开序幕。

战桃丸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男人都是好斗生物,更别说他本就年轻气盛,渐渐的,他的注意力沉浸在下方这场J战中。

欣赏两位将官的点到即止,同时暗自心惊于双方手中竹剑剑尖蕴涵的凛凛杀机,却在此时,耳边又传来…她带着些不解的询问,“你们不打算下去玩吗?难得的休息天呢~”

大部分心神黏在精彩的比拼现场,拨冗分出一小部分心神,战桃丸低声回答了问题,“单兵作战并非科学部强项。”

一来科学部战斗部队更擅长使用高科技武器,个人战力方面稍显不足,二来…一层甲板聚集的这些人是各自指挥官麾下的精英。

此番航行,三艘军舰上的人员配给,任用的是各自指挥官直系部队,鼯鼠中将,道伯曼中将,赤犬大将,他们达成共识,舰队上的机动部队,自将官到士兵无一不是精兵强将。

要知道,按照旧例,海军本部舰队出任务时都考虑战力均匀分配,作战部队内,精兵与稍显不足的士兵J错,一方面是磨练力量较弱那部分海兵,另一方面也是为那些兵争取保障。

此番出航人员配给的特殊之处,是考虑到前段时间不知名的病毒,舰队的士兵们,个T战力都是高于能够被感染的阶层。

“有朝一日,我不会比他们弱。”即使不F气,战桃丸也必须承认,一层甲板聚集的参赛者们此时很轻松能完N他带领的士兵。

既然一早知道结果,谁愿意自讨苦吃。

年轻气盛归年轻气盛,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

也不知是他的回答哪里不对,他说完就看见她笑得…格外宠溺,眼神也是他很不自在的慈祥,叫他脸上才刚降下去的温度重新升上来。

“都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

“我什么都没说啊~”她象是被他吼得很无辜,说完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不怀好意的样子,压低声线,说道,“要是追求成功,你应该喊我‘岳母’不是吗?”

呃~不受控制的想象了下自己喜欢的nv孩子,战桃丸愣了愣,脑子里火山爆发一样轰一声…岳母…那,那不是结婚以后…还,还有!安娜夫人看起来格外年轻的脸,岳母什么的…

他觉得自己的脸烫得要烧起来,身边这人笑得更愉快,甚至很恶劣的慢慢凑近,诱哄一样说,“要不要先叫声我听听啊?之前不是总称呼‘伯母’么?反正差不多…”

等等!瞪大的眼睛里她慢吞吞B近,战桃丸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反应,他家老爷子从小的教导让他格外注重礼节,娜娜和他年纪相仿,就算安娜夫人的脸实在太年轻,他也不敢失礼…

但是现在,这人笑眯眯的眼神里却带着调侃,明显是逗他…岳母什么的,万一他当真了怎么办啊!到时候不小心失言,娜娜会揍他的喂!

结果没等战桃丸想好是义正言辞拒绝还是顺水推舟,这人脸上的笑意微不可察顿了顿,随即停下不怀好意的B近,重新拉开彼此的距离,偏过脸。

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P刻过后,蔷薇号与左右双翼护卫舰的指挥官们施施然出现在一层甲板。

鼯鼠中将,道伯曼中将,赤犬大将。

三位将领出现令得观战中的众人略略分神,原本分散的人群很快集中到他们分别追随的人物身侧,形成泾渭分明格局。

…………

“错觉吧?”安娜夫人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飞速扫了一层甲板上某位中心人物一眼,战桃丸错开对方若有似无投来的视线,抿了抿嘴角,决定把重大发现烂在肚子里。

反正他是肯定不会说的,不管是对他家老爷子,还是对伯母安娜夫人,他绝对绝对不会说,安娜夫人认为奇怪的地方不是错觉!

赤犬大将,萨卡斯基,那个男人…

这么说吧~也是今天安娜夫人提出了战桃丸才惊觉,这些天,每每他见到安娜夫人时,萨卡斯基大将的衣着都微妙的…能够与安娜夫人搭成…情侣装!

太丧病了喂!战桃丸简直想捂脸,他就说奇怪,赤犬大将近些天怎么会穿白衬衣,而不是以往标志X的夏威夷沙滩风惹人注目的着装。

因为安娜夫人总是白衬衣的缘故吧?

那个男人换掉了特立独行的红底花图案衬衣,改成和他深红西装不怎么相配的白衬衣。

当然,那是很容易叫人忽略的细节,要不是现在,一层甲板上被麾下簇拥在中心的赤犬大将重新穿回他标志X的着装,战桃丸根本也不会发现。

而更可怕的是,赤犬大将今日的衣裳…

小心瞄了眼身边,战桃丸果断地抬手扶额,试图挡掉剧烈chou搐的眼角,不叫边上的安娜夫人发现。

安娜夫人今天一反常态的穿了身连衣裙,红底花图案,和下方赤犬大将的衬衣,简直就是一块布料裁出来,想来是眼熟又一时不知道原因,所以她才会说哪里怪怪的。

因为情侣装了喂!

…………

不小心发现真相,战桃丸悄无声息的被无形的天雷劈得外焦里N,悲剧的是他必须面不改Se,就算心里刷屏一样扫过无数乱M,他还是得故作一无所知。

边上的伯母懵懵懂懂的样子,叫他在心里油然生出一G使命感来,赤犬大将真的不是好岳父人选,所以啊~外表古板风评严苛,谁也不知道内里居然比他家老爷子还可怕的赤犬大将…

还是离伯母远远的比较安全,真的!

放下扶额的手,战桃丸试图在身边这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她带离此地,“伯母,那个…要不要去休息?”( )

第四十五章

“中将大人。”

“嗯?”注意力暂时从比试现场那里收了收,他瞥了肩侧忽然开口的副官一眼,“怎么?”

他的副官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他往别处看————

把目光移开少许,随即停在缓缓走向此地比试现场的一行人身上,眼睛微微眯起,顿了顿,他又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嘴角,哼笑一声。

由远及近一行人,此番航行执行任务的科学部战斗部队,与他们的保护目标,安娜夫人。

原本这些人在二层甲板,大将H猿一直ai护的后辈,战桃丸那小鬼守在他任务目标身侧,那位夫人应该很早就呆在栏杆边,早在他们来到比试赛场之前…

然后现在,看样子是叫人请下来了吧?叫此刻不远不近缀在后方的军官,隶属蔷薇号的人。

至于原因…

不多时,科学部一行人走入现场,许是原本就派系不同,或者再加上科学部的人一贯和前线作战部队格格不入,以战桃丸为首这些人忽然出现,使得比赛场内的喧闹声减弱J分。

一层甲板的气氛隐隐变冷了些,围在四方擂台周围的将官们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实际上有很多道视线若有似无缀着科学部战斗部队,以及…那位夫人。

许是察觉了带着隐秘审视的打量,战桃丸的步伐不察痕迹缓了缓,身T重心偏了偏,挡掉看向他肩侧那夫人的目光,P刻之间,原本呈扇形缀在后方的队员加快步伐抢到前方。

也不过转眼,科学部战斗部队的队型更迭完成,一行人形成一个保护圈,护住中心那位夫人。

穿行在众多注目当中,科学部的保护者们绕着比试场地走到一处较为空阔角落站定,十J个人站的位置看似零零落落,却巧妙遮挡外界窥视保护圈中心那位夫人的角度。

…………

“反应倒是迅速,H猿调/教得不错,那小鬼。”

他一眼扫过科学部战斗部队,又不着痕迹将视线瞥向另外一个方向,随后就见请动科学部一众人从上边下来的蔷薇号军官已经回指挥官身侧复命。

而那位一边听属下报告一边状似无意地抬手理了理帽檐…

见状他就笑起来,压低声线说道,“别管多余的事,艾尔。”

“是,道伯曼中将。”副官应了声,可有可无的耸肩。

听出副官声音里藏的未尽之意,道伯曼哼了声,语气似笑非笑,“今早左翼护卫舰指挥官已经着人探望过,你长官我就不用多事了。”

说完抬手拍了拍副官的肩膀,带了点安W的X质。

他哪里会不知道呢?副官跟着他快十年,那点mao病…真说起来没什么,也就是热心肠了点,尤其是对nv人容易心软。

近些天蔷薇号这边传出去的事左右双翼护卫舰也有耳闻,他的副官提了J次,虽然没说得很明白,可他也能听出点意思,那是想叫他出面管一管。

海军原本就鲜少nvX,他们航行海上,舰艇之内狭隘封闭,经年累月见不到陆地,更没有调剂…偏生此行舰队里存在一位夫人。

别说是士兵船员,一众年轻小伙子会关注很正常,就是军官将领们,多多少少潜意识里也会留心。

道伯曼知道,他这副官,艾尔就是心软,听得流言不堪,首先就同情了那位夫人,先是口头训斥要求他们军舰里不许多嘴,后来又隐晦希望他能劝一劝赤犬大将,蔷薇号指挥官。

不是出于什么异样心思,艾尔就是老派男人作风,容易偏向弱势。

传言不好听,虽说在海上,放任下去,等到回航…

只不过…

想了想,他正要开口又发现眼角余光里,聚集在迎面侧方位置,蔷薇号将领军官们簇拥的那位人物微不可察地偏了偏头…

顷刻间,那位人物身后有人立刻上前…

大半张脸藏在帽檐下方,薄唇轻轻开阖,隔了大半个比试场,杂音与海风搅乱听力,道伯曼听不见萨卡斯基说什么,不过从领命的罗纳德面上神Se来判断…

“有热闹看了啊~”挑了挑眉梢,视线缀着转身离开蔷薇号军官人群的罗纳德J秒钟,随即收回,道伯曼笑了笑,回头叮嘱他副官,“下一场原本该是我们的人吧?让他等等。”

“诶?”

副官一脸莫名,他撩了撩眼P,哼了声,倒也没解释,有些事属于机密,他没办法说明,另外有些事却是他S下里的猜测,没证实前当然更不会说。

…………

那夫人身上藏着太多秘密,恶魔果实能力者,自然系岛岛果实,能够隐匿十六年的人,那份坚韧与沉稳叫人佩F。

她nv儿,万物之音聆听者,天生霸王Se霸气。

J项因素叠加,那nv人哪里能算弱势呢?虽然她的身T确实病弱不堪。

关于岛岛果实和聆听万物之音,他副官,艾尔的军衔还未到能够知晓的权限级别,道伯曼也没有说明的意思。

副官艾尔热心肠容易心软,作为直属上司,道伯曼也不是冷酷无情,下了战场,他们没有人命如C芥的糟糕概念,更不会恃强凌弱。

海军军队等级森严,纪律严明,征战杀戮时要求绝对F从,不允许个人英勇主义,才能保证胜利,而胜利,对海军将领来说,指的是他们麾下士兵付出最小牺牲,最大程度的消灭敌人。

战争,不是个人厮杀舞台。

而战场之外,军人也是人,无论是将领军官,亦或者普通船员士兵,他们每个人都有血有R,会哭会笑,不是机器,更不是刽子手。

艾尔同情那nv人,道伯曼没有依着副官的希望出面,不是冷漠而是对近日流言有另一种看法。

不堪流言在蔷薇号内蔓延速度好似瘟疫,这原本就古怪,即使换在马林弗德,道伯曼看来,那个男人,大将赤犬萨卡斯基…也不会出这种昏招。

道伯曼和萨卡斯基多年J情,暂且不论那位大将素日对待nv人的口味,就算那夫人非常合萨卡斯基的心意,以谣言迫使就范,那种手段,海军本部高级将领哪个会用?

他们打仗打了半辈子,Y谋诡计信手拈来,哪里用得着那种下三滥的粗糙手法。

萨卡斯基默许放任流言,背后怕是另有隐情。

当然,那夫人也确实很合萨卡斯基的心意就是了。

虽然表面看不太还出来,但那大概是他们赤犬大将太会隐藏心思,面瘫么~加上素来严苛古板的风评,任谁也想不到…

拿手摸了摸下巴,碰巧回想起J件事,道伯曼就自顾自笑得兴味盎然。

那回打穿宿舍墙壁,萨卡斯基的表现真真是难得一见,当然也很少有人看得出来就是,除了寥寥数位多年同袍,听到动静赶过去,道伯曼打量J眼就看出,站在一地狼藉里,面上不动声Se的赤犬大将,其实手足无措。

那时候道伯曼察觉,因着鬼蜘蛛和H猿大将而横空出世在海军内部名气扶摇直上的安娜夫人,实际上还撩得赤犬大将心绪不平。

所以啊~

出航期间,道伯曼认为,萨卡斯基无论做什么,应该都有他的目的。

即使旁人暂时无从察觉,沙场征战这些年,某些隐在迷雾深处的异兆,他们哪里嗅不出来呢?没见中将鼯鼠仅仅是着人探望,其它动作也没有么?

科学部那小鬼和他副官艾尔,都欠了点火候,还要继续磨练。

…………

出神的这点时间里,比试场内分出胜负,许是围观者们都心不在焉,打斗的两个人很快结束算不得精彩的比试。

分出高下的两位军官走出临时场地,边上立的临时布告板划出结果…

道伯曼瞄了场地对面一眼,随即就见鼯鼠中将那边,他们那方原本下一场比试该出赛的军官也叫鼯鼠的副官拦了下来。

与对面左翼护卫舰指挥官凌空碰了下眼神,道伯曼勾了勾嘴角,顿了顿,目光偏移J度。

J分钟前说的‘热闹’,果然正如他所料的即将上演:

大将赤犬身边的心腹之一,少校罗纳德拎了人走进比试场地,走到赛场中央,罗纳德松开手,他带进来的年轻人环顾周围一圈,表情显得失措。

娃娃脸,身形瘦小,乍眼过去,那身着士兵F饰的年轻人有种丢进人群立刻会找不到的稀薄感。

P刻过后,科学部那群人所在位置出现反应。

战桃丸闯到场地边缘,音调显得不悦,“罗纳德少校,今日的比试,科学部已经声明不会参加,为什么您的对手是西瓦?”

科学部战斗队长的质问得不到回答,因为边上有人递过去一张纸,低头扫一眼,战桃丸的脸Se顿时很难看,停顿J秒钟猛地抬头,年轻人抿紧嘴角…

看了H猿大将家的后辈一眼,道伯曼移开视线,目光滑过场地斜对角的萨卡斯基,见对方不着痕迹抬了抬脸,帽檐下方的眼神…

道伯曼随即挑了挑眉梢,萨卡斯基看的是安娜夫人。

“那是前些天误食恶魔果实的士兵吧?”副官艾尔低声发问,“蔷薇号的海兵,怎么…”说完顿了顿,飞快看了眼战桃丸,神Se有些恍悟。

见副官回过味来,道伯曼也就没耐心解释,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艾尔反应不慢,他倒是能省心,免得这容易心软的哪天叫nv人骗了。

此番航行,除了科学部战斗部队,那夫人身侧藏着另一批保护者。

直属H猿大将麾下的隐秘机动部队。

出航前,H猿大将与三位指挥官达成共识,海军高层会议后,有些事已经心照不宣,安娜夫人受到的保护,级别很高,在明在暗两组人。

科学部战斗部队,战桃丸率领的队员,实际上是挡箭牌,真正的保护者们隐匿舰队内。

具T名单连三位指挥官都不曾知道,因为海军的[保护计划]规定,事先知晓的情况下,除保护行动直接负责人,其他将领无权调查隐藏者身份。

大将H猿是保护计划直接负责人,他麾下隐秘机动部队出动人员,任务目标是安娜夫人。

要不是那士兵误食恶魔果实,以至于蔷薇号翻阅出航人员名册发现他不在其间暴/露了身份…

…………

无法制止的情况下,对战开始。

许是因为阻止不能,战桃丸在比试赛场边缘滞留不去,也是因着他不肯离开,原本离得有些远的科学部众人慢慢地也走到近前。

连同安娜夫人。

盯着看了会,道伯曼不怎么感兴趣的收回注意力,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觉得谁会赢?”

“罗纳德少校,结果很明显,中将大人。”副官沉声回答,停顿J秒钟复又说道,“即使是中将大人麾下隐秘机动部队,个人战力与前线部队也差距悬殊。”

“更何况…罗纳德少校的剑术得到过萨卡斯基大将亲手指导。”

他看了全部注意力都叫比试场内两人吸引的副官一眼,笑了笑,“说得也是。”

虽然艾尔对他们麾下秘密部队战力水平有些不屑,但事实确实如此,比起经年累月浸润战场的前线部队,隐秘机动部队精于暗杀与探听,个人战力确实弱。

隔了会,场内两人比试渐渐趋于白热化,竹剑碰撞声,气流涌动带出裂空之音。

道伯曼的视线也同样叫两个人引过去,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会一面倒的局势,叫娃娃脸海兵迅速还击之后显得有些胜负未定。

罗纳德的剑法承自萨卡斯基,强悍凌厉,而H猿麾下的那个海兵,剑术上似乎弱了些,不过他凭着敏捷反应和T术,一时竟也挡下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场内J战二人身形J错又飞快分开,同样精于剑术的道伯曼很快做出判断,“最多三分钟。”H猿麾下那士兵,最多再撑三分钟。

当然,胜负结论是仅仅就剑术而言。

…………

竹剑相互碰撞又险险错开,比斗中的两人脚下一转又一次开距离,站到赛场边缘,许是上一次攻击叫对手以漂亮的上挑回击,险些落于下风的罗纳德手腕微微抬起,眉宇间浮出一丝凌厉杀气。

道伯曼缓缓眯了眯眼睛,日光下,罗纳德手中竹剑,剑尖隐隐附上一层浅薄铁黑…武装Se?比试过程中动用武装Se加固竹剑…

啧了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制止,就见罗纳德脚下一错,身形在原地消失,顷刻间重新显现时,萨卡斯基麾下剑术最快最狠的军官,扬高手臂,武器狠狠劈落。

娃娃脸士兵睁大眼睛,眼神里有些惊愕,他避不开只能横剑去挡,罗纳德的剑术看似简单,实际上封死所有退路。

武装Se霸气加固后的竹剑足够劈断精铁,更别说一柄普通竹剑,攻击丝毫未曾停滞,剑尖撕裂空气,迅猛凶悍,戾气十足,目标恰是对手的左肩。

眼神微微一跳,道伯曼皱了皱眉,耳边传来J次压得很低的低呼,多少带着点不赞同与惋惜,在场都是老兵,当然看得出来,这一下落实,那士兵肩膀怕是要废了。

…………

电光火石间,道伯曼发现眼角余光里,立在比试场前沿那些人当中,最纤细那道身影动了动,速度不紧不慢,诡异的是身形一动,下一秒就闪现在比试场内。

安娜夫人。

在众目睽睽下骤然闯入,明明是有迹可循,能够清楚看到每个动作,速度缓慢,不知怎么竟透出一种无法制止她的感觉。

精准cha/进武装Se加固剑尖的攻击落点,那夫人抬手,手腕旋出完美轨迹,指尖霎时间多出一柄兵器,半个手臂长短兵刃,绵绵软软,堪堪架住劈落的竹剑剑尖。

攻击骤然凝止。

她挡在娃娃脸士兵身前,举止淑静得T,微启的唇,音Se恬淡,“胜负已分。”

…………

现场因突如其来的变故停滞下来,一时静得出奇,所有视线聚集到她身上。

良久,被架住的竹剑撤离,G净利落收刀之后,前一刻浑身杀意暴涨的人神Se沉稳,“正如萨卡斯基大将所言,安娜夫人果然好身手。”

“赤犬大将过奖了。”那人手腕一转同样收起短刃,面上倒是没有半点受到赞誉的喜悦,眼睛里反而带出明显的困H。

间隔J秒钟,她又偏过脸。

道伯曼挑了挑眉梢,和现场其他人一样,多少都很惊讶。

因为赤犬大将的举动。

蔷薇号最高指挥官慢吞吞地从他一众属下的簇拥里走出来,半张脸都埋在海军帽子Y影下的男人,走到那夫人身侧,以往始终抿紧的唇稍居然挑了挑,严苛气息微妙的散开少许。

见赤犬大将进入场地,罗纳德少校眼疾手快揪住他的对手,象出现时那样,Y森森瞪住似乎要反抗的迅娃娃脸海兵,紧接着拖着对方以逃命一样的速度消失。

下一秒,在一层甲板现场,三艘军舰所有将领军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赤犬大将抬手拦住同样试图离开的安娜夫人。

“和我比一场。”大将赤犬象是忘记自己身为海军最高战力之一,开口之后抬手解开西装扣子,褪掉会得行动不便的外套,又松了松衬衣最上端两颗扣子。

“哈?”安娜夫人站在原地浑身僵Y,见鬼一样瞪大眼睛。

一问一答间,默默围观一众人掉落一地下巴。

先怀疑了下他们赤犬大将是否处于清醒状态,顿了顿,道伯曼慢一拍的品出方才萨卡斯基平淡无奇音Se深处,一点点的愉悦和怀念。

…………

反复打量比试场内一个冷静一个呆滞的两人,半晌,道伯曼慢慢眯起眼睛。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全部想通。

那些疑团。

萨卡斯基与安娜夫人,怕是旧识吧?

‘比一场’,除了怀念,恐怕也是近日里流言手段的真正目的,萨卡斯基想替安娜…稳定她在海军内部的地位。

这世界凭力量说话。

能够令得海军大将出言邀请,即使她不应战,此刻在场所有人对她的力量也会印象深刻。

强者为尊。

此后,至少出航舰队内不会再有谁轻视那位夫人。

萨卡斯基的手段可真是…( )

第四十六章

蔷薇号一层甲板陷入某种古怪的沉默氛围,隔了好一会儿,道伯曼又听见他的副官自言自语一样开口,用匪夷所思的语气,说出现场一G人等的心思,“萨卡斯基大将…也会开玩笑?”

艾尔说完之后,虽然也没有谁附和,依稀却有视线投过来,眼神不出意外的心有戚戚哉,显然,在场众人对赤犬大将的邀约抱有相同理解————是‘开玩笑’。

道伯曼拿眼角斜乜站在肩侧的副官,随即飞快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比试场地内,眯着眼睛打量那位夫人许久,哼了声说道,“她的步伐很诡异。”

出于习惯,艾尔很快就回答,“不是月步。”

“当然不是。”道伯曼嗤笑一声,停顿J秒钟复又开口,音调暗哑,弯咧的嘴角,笑意锋利如刀,“所以才微妙。”

不是月步,很明显,她使用的身法并非海军不传之秘,六式之一的月步。

那夫人身形看似缓慢,行走间的规律却异常古怪,介入争斗的时机更是抓得巧妙,简直象经历无数次战斗洗练后,沉淀的本能…可她身上偏偏不带一丝一毫杀伐之气。

多么微妙。

以道伯曼的眼光来判断,方才那场比试到最后,真要计较起来,罗纳德也不是无法反击,只不过…单方面碾压士兵西瓦,原本就出自萨卡斯基授意,想来目的正是要B得安娜夫人出手。

既然她说,‘胜负已分’,罗纳德少校即刻收刀,因为赤犬大将J代的任务完成。

比起目睹那夫人敏捷身手之后在场其他人的惊诧,赤犬大将…萨卡斯基…按照他们这位大将的反应,安娜夫人的武力值似乎在他预料之中。

这是更微妙的事,因为无论怎么算,安娜夫人与萨卡斯基都不应该是‘旧识’。

安娜夫人的经历很好查,呆在海军本部所在岛屿马林弗德十六年,生活单调乏善可陈;萨卡斯基,身为海军将领,行踪与经历都记录在案,两个人根本没有机会相遇。

他和她两个人,一个经年累月沙场征战,一个安安分分平淡度日,年纪相差甚远经历更是毫无J集,萨卡斯基对安娜夫人,哪里来的能够怀念的共同时光?

不该相识的人,一个藏着隐约的怀念,另一个却表现得懵懵懂懂。

这当中的隐情,何等耐人寻味。

…………

视线偏移少许,道伯曼隐晦的挑了挑眉梢,他看安娜夫人半点战意也没有,比起似乎兴致BB的萨卡斯基大将,那夫人白着张小脸眼睛瞪得滚圆,看着就是鬼蜘蛛形容的‘受到巨大惊吓的小兔子’。

当然,鬼蜘蛛是看走了眼,连同海军本部所有高层都看走眼,安娜夫人藏了十六年…说起来,道伯曼觉得这夫人再有任何惊人之处,大概都会令人诧异。

象兔子生气了也只会瞪大眼睛的‘普通nv人’,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能Y育万物之音聆听者…这样一个nv人,即使与根本不可能相识的萨卡斯基有些纠缠,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是吗?

…………

又等了会,象是终于回过神,那夫人慢慢吞吞转过身,一边抬手扶额一边压低声线,毫无停滞的开始嘀嘀咕咕,“我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果然是早上起得太早了出现幻听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比较好…”

现场安安静静,于是,她碎碎念一样的说话内容…很清晰的飘到附近每个人耳朵里,也顺便叫原本下巴落地的围观者们后脑勺默默挂出一滴汗。

道伯曼愣了愣,嘴角狠狠一chou,随后又看见他们赤犬大将抬起手…指尖蓦的闪出一缕金红…骤然元素化的指尖刺向背对着他的那夫人。

喂!萨卡斯基你不是吧?你刻意安排种种,甚至不惜设计让她穿和你一样花Se衣衫宣告主权…现在忽然攻击,该不会真的想…

道伯曼惊了下,下一秒却见正在向外走的那夫人脚下未停,仿佛对脑后袭来的杀招一无所察,然而她在岩浆触及的瞬间漫不经心地侧身,动作仍是慢慢悠悠,不知怎么竟古怪而精准的避过后方悄无声息点向她脖颈的指尖。

金红岩浆堪堪擦过那夫人的耳际,她的身形幻影般融化消失,大将赤犬落空的指尖褪去元素化,手悬在半空,P刻过后,缓缓收掌成拳…

攻击落了空,男人却也不追击,手臂垂落到身侧,慢慢地偏过脸。

他看的方向,他肩侧后方,原本空无一人的位置毫无预兆现出一道身影————安娜夫人。

那夫人静静站着,一双眼睛恰好对上男人望着她的视线,日正当空时分的Y光落在她脸上,清晰映照出她的神Se。

眉宇间褪去惯常的温柔恬淡,透碧双瞳,眸光带着一种叫人看不懂的冷淡倦怠,深深深深的孤寂。

…………

J息间,赤犬大将与安娜夫人一来一往称得上风驰电擎,直到两人一言不发目光J汇,比试场外旁观一众人方才醒过神来,J记为时已晚的吸气声浅浅划破宁静。

“怎么可能?”

“她躲过去了?”

人群中的窃窃S语传到耳中,道伯曼无声的笑了笑,确实不可能,但也在意料之中,萨卡斯基从不会背后偷袭,更何况对方是nv人。

之所以这样做,想来是他们赤犬大将深信对方能够避开,并且,他的表现,后来事先看向那夫人出现的位置,代表着…他很熟悉她的行为模式。

多么…微妙。

这也就难怪对方褪去温柔假相,露出真面目一样静静盯着他。

…………

晴蓝的天空,浅金日光洒落,柔和光线里,nv人本就有些病态的面容显得更加孱弱,只是她的眼神,看着把半张脸都埋在海军帽子Y影下的男人,她的目光里渐渐浮出J丝异样。

海风呼啸而过,空气一瞬间象是忽然冷了许多,进入严冬一样,刺骨寒意激得P肤微微战栗。

昆布兰珊瑚海海域并非冬岛气候,一层甲板骤降的温度也绝非出自气候,仅仅是错觉,因悄无声息弥漫的压力而导致的,潜意识的冷。

出自…安娜夫人。

她站着不动也不言语,看似淡然的表相之下似乎有什么疾狂而危险的东西窥视周遭,如同狩猎前夕潜伏暗中的兽,嗜血狂躁,蠢蠢Yu动。

奇怪的是她很快收起外露的危险,气息称得上平和,甚至可以说,她看起来有些无奈,“现在不是时候,赤犬大将。”

说话间她把视线转开少许,目光越过人群缝隙投向更远处的海面,“似乎有不速之客呢~”微凉声线,神Se单薄,只是那双碧绿眼睛沉淀了无数黑暗,Y光无法照见的深渊一样,混沌而Y郁。

…………

她开口之后,站在她面前的那男人同样微微侧首,薄唇唇稍往下沉了沉,倒也没说话,气息里那点微不可察的战意却渐渐消散开。

隔了会,高处瞭望台打出讯号,负责守望的海兵用旗语向甲板上的众人说明————远方的洋面出现异常情况。

与此同时,三位指挥官也收到监控室发来的紧急报告,军舰声纳系统探测到海底洋流急速涌动,根据计算,海C涌动方向恰是舰队停泊这块区域。

蔷薇号一层甲板上,受到信息后,军舰各级将官有条不紊开始行动,略显嘈杂的环境里,道伯曼挥手示意副官前往安排各项事宜,接着低头对戴在手腕上的电话蜗牛低声发问,“暴风雨?”

“不,声纳系统显示…”通讯器彼端,右翼护卫舰监控室人员语气显得犹疑,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似乎是大群游鱼————”

“它们速度很快,后边有东西在追赶…啊!那是什么?”

皱了皱眉,没等开口呵斥监控室那边的慌乱,不知怎么,视野微微一暗…他抬起头却发现是原本晴朗的天光单薄下来,大P大P厚重的云急速遮蔽天空。

放下手,他和其他人一样侧过头,目光放到天空云层涌动的起/点,舰队停泊海域的后方,也是声纳系统接收到异常的起源地。

…………

天空不知不觉间变得黯淡,蔚蓝海面被乌云晕出沉沉铅灰Se,晴好天气瞬间变坏。

无边无际的雾气自极远处缓缓推进,象龙卷风,空气却凝固一样,一丝一毫的风也没有,连C汐翻涌都被压制一样,洋面平静得象块玻璃。

不过转眼间,有无数小小黑点冲破静谧洋面,箭一般急速跃到空中,停留两秒钟重新堕入水中,铺天盖地的黑Se凝成奇怪海C,划破水面疾疾往舰队所在海域奔驰。

很快,这G活物结成的C汐抵达,也因此令得军舰上的人看清楚它们究竟是什么————它们是数以万计的鱼,密密叠叠穿梭在海水里,慌不择路逃窜。

那么后边…是什么?

是什么已经来不及计较,因为太多游鱼直直往舰队停泊海域奔逃,大大小小,各式各样,它们很快抵达附近,许多擦过钢铁船壁往更宽阔的海洋逃逸,也有许多直接撞在军舰上。

简直象发疯一样。

小小的鱼产生的破坏力微不足道,可如果数以千万计绵绵不绝撞击呢?或许也造不成太大损伤,可是它们自杀式袭击一样撞上来,很多失去意识浮在海面,后方还有更多鱼群奔涌而至。

渐渐的,海上飘着无数油白肚P,搁浅在这块水位骤降的海域,积少成多进而逐渐形成灾难。

异变发生得太快,叫人措手不及。

没多久,监控室透过通讯器向各自指挥官们通报更为糟糕的情况,海域飘浮太多死去的鱼群,后方更有大批后继,加上造成鱼群慌不择路的…尚未显露端倪的异/变源头…

啧了声,道伯曼领着麾下一众人奔到甲板前沿,隔着栏杆俯视海水。

视野被大P细白鱼腹占据,有些似乎还在挣扎,因为死去鱼群挡住去路,水中有很多海洋生物翻腾,丝丝缕缕的血渍污染水域,浓腻腥膻慢慢挥发在空气里。

揉着大海特有的腥味,瞬间如同置身血池。

“这下麻烦了!”想了想,道伯曼回过头,试图从略显混杂的人群里找出能解决窘境的那张脸,他们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那个男人的能力恰好可以对付此刻局面。

…………

不多时,道伯曼看到他要找的人,不过那个男人似乎…根本没留意海上的混乱,反而是,注意力一直放在另外一个地方。

顺着大将赤犬的视线瞥一眼过去,就看见安娜夫人。

那夫人安安静静站在不显眼的角落,微颦的眉心,神Se显得犹豫,转眼间,那双透碧瞳子眸光焦距对上他的,隔着人群…道伯曼怔了怔,瞳孔不自觉缩紧。

见闻Se瞬间捕捉到快过视觉神经的波动。

前一秒映出的影像倏然消失,视网膜的残余尚未褪尽,安娜夫人的气息瞬间出现在他身侧,待得视野转换,定下神来,道伯曼只看见悄无声息立在身侧这人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件奇怪东西。

她把它勾吊在指尖,手慢慢伸出围栏。

微微晃动的东西暴/露在道伯曼的视线里,平平常常的流苏一样的饰物,J种颜Se糅杂,似乎是什么动物的mao?

一瞬间,这P海域的翻涌诡异地凝固,确切的说应该是扑簌簌涌动的鱼群猛地静止,异样转瞬即逝,下一秒,前仆后继的鱼C以更为可怕的速度遂然散开,象被恶鬼惊扰。

更远处疾奔而来的黑Se/C涌猛地淡开,甚至不必细看就能知道,是远方涌现的鱼群亡命一样四下飞散,也不敢掉头,但是已经没有鱼群敢朝着舰队所在海域而来。

见状,道伯曼眼神微微一闪,侧目斜乜并肩这人,目光里带出J丝审视与惊疑。

不多时鱼群散去,她慢慢收回手,将饰物重新戴起,并且藏进衣衫底下,收好之后她抬高视线,目光看向远处的海,眼睛微微眯起,“客人到了呢~”

“幽冥海流。”伴随低沉音Se,大将赤犬出现在她另一侧,男人同样看着远方海天一线J界处,抬起扶在围栏上的手指尖紧了紧,“果然是不速之客。”

…………

幽冥海流,常识之外的航海名词,不存在,无目的,神出鬼没游走在海洋之内,无视包括伟大航道内原本就匪夷所思的C汐规律,忽然出现,忽然消失。

特征是所过之处的海域所有生物灭绝,连海王类都不得幸免。

传闻,幽冥海流不是C汐,而是数不清的死气凝结形成,诡异的雾气涌动,只不过它象一G洋流,游走在海中,所以才被归纳为‘海流’。

如果鱼群的逃亡是后方出现幽冥海流,那么…‘不速之客’,乘着幽冥海流而来…

想必不是人类吧?

答案很快出现。

一种有别于正常海水颜Se的青蓝蔓延而至,带着细小磷光,看似美丽的不祥死气。

浮在舰队周围海水上的死鱼被浓硫酸腐蚀一般,无声无息消融分解,更深处珊瑚礁海床,五彩缤纷生物圈瞬间灰暗,显然是幽冥海流将这P海域生物吞噬殆尽。

静寂中,船桨划水的声音悠悠荡荡飘散,自薄雾深处,黝黑船影渐渐由远而近。

它很快显形,以超出常识的速度。

一艘楼船,朱红雕花栏杆,H金宝石装饰,薄纱层层迤逦,精致华美得不堪暴风摧折,然而此时此地,这样一艘根本无法在伟大航道内航行的船,使得海军舰队全员戒备。

划水声蓦地终止,楼船堪堪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恰是能够看清彼此的位置。

垂地薄纱无风自动,仿佛有无形之手挽高它们,幔帘掀开之后,舱室内有两队人鱼贯而出,清一Se年轻英俊的男人,踩着织金地毯站到室外,随后双膝落地,以万分恭敬姿势,朝着舱室内俯首。

时隔许久,楼船主人不疾不徐登场。

半长黑发垂落肩际,容貌俊美,气势里透出一种冰冷的优雅味道。

看清楚最后出现这张脸,道伯曼哼了声,这个人他认得,是袭击马林弗德的黑发异种,而看清楚来人,他更是感觉到身侧的安娜夫人呼吸明显一顿。

顷刻间,这位丢失孩子的夫人周身溢满凌厉杀意。

…………

站在幽暗天光下的黑发异种神Se倨傲,仿佛看不见其他人一样,清冷声线,音量不轻不重,“nv王诞生之日,是我族千百年来的盛典,既然巧遇…”

俯视一般的视线滑过站在蔷薇号栏杆边缘所有人,黑发男人嘴角微不可察勾了勾,“看在Y育nv王的这份功绩,允许你参加宴会。”( )

第四十七章

她从睡梦里醒来,只觉得自己依稀忘记了什么,象是睁开眼睛,瞬间有什么东西就彷如流沙自指缝间滑落消逝,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心脏缺了一个大洞,空落落的冷。

可她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只是委屈得想哭。

“您醒了,殿下。”

她转过头,隔着层层迤逦垂纱,nv侍浅淡的影子映在上边,不知为什么,她不想理会,nv侍们很恭敬,可是她讨厌她们。

讨厌这处位于山腹的宫殿,讨厌暗无天日,讨厌…没有Y光。

虽然她没有资格讨厌,这里是她…和族人的栖息地,除了这里她无处可去,抚养她的人一直如此说,她被告知,等到她觉醒,她的族群就能恢复无上荣光。

她成为nv王之后,她率领族人夺回应有的一切,她的族群,鬼族是世界的统治者。

记忆告诉她,她存在理由是成为nv王————可————不知为什么,她始终觉得…脑海中存在的记忆很陌生。

…………

梳洗完毕,她拒绝了nv侍们的F侍在侧,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宫殿一角。

她讨厌这里,没由来的不喜欢。

记忆告诉她,这里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身T却本能的拒绝了这种认定。

繁复艳丽的织金地毯,油脂灯火明明灭灭,泠泠宝石,金玉顽器,雕花栏杆,一切的一切,即使脑海记忆告诉自己这里是[居所],下意识却一直在否定。

矗立幽暗殿角的香炉喷出缕缕青烟,浓郁香料盖过J丝诡异味道,她皱了皱鼻子,小心瞄了眼隐在角落的暗影,慢慢垂下眼睫。

她讨厌nv侍们看似恭敬实则鬼祟的窥视,更讨厌…那个黑发的男人,他对她很好很好,千依百顺,万般宠溺,可是他的眼神叫她不寒而栗。

像透过她在看着别的什么人,更像是…一种野兽打量掉入陷阱的猎物一样,凶戾残忍,算计十足。

她很讨厌,很讨厌…真是奇怪了。

明明,她和那个男人…即将结为夫Q,她觉醒继任nv王庆典上,那个男人说,盛典也将成为婚宴,不知为什么,她的脑子里有无形之物强迫下令她发出喜悦情绪,潜意识深处竟是…抗拒。

不该是这样,她知道自己一定哪里出了问题,只是找不到症结所在。

到今天,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是相信记忆,还是相信本能?没有答案。

…………

枯坐了不知多久,醒过神,她起身,堪堪走出十J米,尚未接近殿门,前行方向就叫nv侍们拦住,她们跪在地上,异口同声说道,“殿下,您今日无需外出,族长大人已经在返航途中。”

脚下顿了顿,她垂眼看着叩首在地这些人,半晌冷哼一记,返身。

隔了会,她们起身,有人小心靠到附近,“请梳妆,殿下,今晚是庆典。”

被她们簇拥在梳妆台边,任凭J只手小心摆布她的头发,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心神有些恍惚,垂肩金发被盘成髻,金丝珠宝缠绕,华丽的王冠,中央一颗美艳宝石…深深深深的翡翠绿,随着灯火转动折S艳光,会摄人魂魄一样的美。

“克利奥佩特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是呢~王冠上的宝石,是当世最著名的祖母绿。”为她梳头的nv侍轻声回答,柔媚声线里有浅浅的艳羡,“族长大人很宠ai殿下呢~”

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勾挑唇稍,笑得羞涩,仿佛真正待嫁新娘那样,妩媚又满足,怀着ai意…意识被切割成两半,另一个理智的自己隐在笑容深处,眼神冰凉尖锐。

克利奥佩特拉…?她自然而然想起这颗宝石的来历,可是脑海记忆里,根本没有任何一个渠道能够知晓它存在。

她的记忆…果然出了问题。

…………

“殿下,族长大人的船靠岸了呢~”近身的nv侍转答了来自殿外的通报,小心抬眼看着她,“族长大人请殿下前往,有客人。”

“好,我们走吧~”她扶着nv侍的手款款起身,镜子里的nv人嘴角轻牵,红晕满面,容光照人,可惜真正的她只觉得冷。

狭隘密不透风的冗长通道,迷宫一样繁琐的岔路口,nv侍们轻车熟路穿行其间,她被簇拥在人群中,石壁两侧挂着油脂灯,昏H光线映出脚下蠢蠢Yu动的暗影。

渐渐的,她仿佛听见…错觉一样的声音。

奔腾在山腹的暗流,古老荒凉的岩石,不知哪里传来海C翻涌,风拂过森林树梢,脚下大地深处藏着沉眠的…

怔了怔,她回过神,不动声Se的闭了闭眼睛。

又来了,这种[听见]的幻觉。

她没有向身边任何人透露,更加未曾告诉黑发男人。

不知哪天起,身T深处藏着一G奇怪的能量,它们蜷伏在血脉骨髓,随着她一次又一次怀疑而堆积凝聚。

也正是这种能量导致她一点点加深不确定感,身边每个人待她无比恭敬,她却[听见]每个靠近的人传来的讯号,贪婪、饥饿、窥视、杀戮…

如果不是殿角日以继夜燃烧的香料很大程度麻痹她的感官…但即使如此,她仍是[听见]那个黑发男人的真实的声音。

狂暴、急迫、饥渴、疯狂、怨毒…欺骗…

究竟是谁欺骗了谁?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本能告诉她,记忆有问题。

所以,她下意识选择反欺骗。

是谁曾经告诉过她,有了Yu/望就会有弱点,有了弱点,即使是‘神’,这一刻也将堕落为‘人’,而‘人’是可以战胜,只要静待时机。

是谁告诉她这些,记忆如同蒙着磨砂玻璃阻隔一切,那个名字每每呼之Yu出就被重重迷雾遮蔽,而发现之后,她更讨厌那个黑发男人。

脑子里被强制下了命令,记忆告诉她,她深深深深ai着那个男人,这一族的族长,记忆告诉她,她奉那个男人为天,为他疯狂,为他不惜一切。

真是…恶心。

…………

宫殿位于山腹深处,唯一与外界的连接是港口,底下暗流入海口,一处每逢C汐降落暴/露在外的隐蔽溶洞,入口可供中型船舶通行。

她和nv侍们抵达之时,船舶已经驶入河道,很快就会靠岸。

身侧的nv人们在朱红楼船出现时屈身下跪,俯低头颅,低到尘埃的姿态,她站着不动也不言语,眼角余光里,对岸崖壁暗处内,有J道隐隐约约的影子,同样不曾下跪,静静凝视靠岸的船舶。

目光一晃而过,她趁着旁人注意不到的现在,无声的冷笑。

半是讥诮半是恨怒。

黑发男人外出,nv侍告诉她,族长大人是去为她寻一件礼物,可惜她知道不是,因为…她[听见]宫殿内仅有J位重要人物辐S的强烈到无法忽视的讯号。

饥饿又贪婪的讯号————他们在等待食物。

山腹地牢‘储藏的食物’已经告竭,那个男人出航的真正目的是购买奴隶,以作为…

对岸崖壁上那寥寥数名看似普通病弱又不重要的人,才是这处宫殿真正的中心人物,与那个黑发男人类似的存在,至于其他…

她斜乜身侧的nv侍们一眼,很快又将悲悯收起。

她们一致的动作与‘声音’无一不是在说:她们全心全意为那个男人而活,不背叛,不反抗,即使她们的存在是食物和工具。

就和如今随船归航所有人一样,黑发男人带回来的…全部都是食物。

她[听见]过进食的声音。

撕咬、咀嚼、吞噬…肥腻S润血R,滋滋有声吸/吮骨髓…

痛苦的恐惧的憎恨的,数也数不清的凄厉哭叫…

‘…你听,世界的声音…’

‘…在的地方,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再次滑过耳边,恍如幻觉…支撑她克F每一次惊惧的陌生声音。

安心的,强大的,温暖的…保护她,不让她掉落深渊的声音来自…那个明明…名字已经到嘴边却始终被封锁在迷雾后方的…让她想哭的人。

…………

不多时,朱红楼船泊在岸边,J位英武青年跳入水中,扶着栈板搭在岸上,楼船船舱挂的轻纱后方,有道人影缓缓走出。

嘴角的笑意化作甜蜜,她抬高眼睛,满心期盼看着即将成为丈夫的男人。

黑发的俊美的男人朝她走来,他伸出手,她的手扶在他的掌心,她和他相视一笑,如同每一对相ai的深情男nv。

“殿下,有客人来参加盛典。”黑发男人的声线低沉优美,音调里透着高傲与不屑,“殿下和我一起见见客人。”他扶着她的手,带着她看向船舶的方向。

楼船上一行人站在那,凌空投来的视线…

她愣了愣,浑身不自觉轻颤。

发现她的异样,她身侧的人俯低了轻声询问,“怎么了?”

“不——”她强迫自己转开看着客人们的目光,乖巧又顺F的回答,“没什么,只是…他们的眼神很,很可怕。”

是的,很可怕。

如有实质的视线,刀锋一样锐利。

甲板上,随船而来的客人们,为首两位身着雪白披风,其中那位深红西装魁梧壮硕的男人,隔空投来的视线…令她不寒而栗。

比起其他人微微错愕的目光,深红西装的男人看着她,象是在看…死人。

…………

“这J位不期而遇的客人,来自马林弗德。”

静寂中,客人们走上岸,她身边的黑发男人才轻声说道,“海军本部的精英们。”

“海军本部?那是…什么?”听到从未听过的新名词,她有些讶异,眨了眨眼睛,目光却死死黏在迎面而来这些客人当中一位的身上,不知不觉叫对方引走所有心神。

是个nv人,走在深红西装男人后方,J乎被那个男人挡去全部身形。

可不知怎么,一眼看见,她就…拔/不出眼睛…

娇小病弱的身子,秀丽苍白的脸…她死死盯着来人看,而对方也静静看着她,眼睛象闪过一道电光的夜空,瞬间明亮到惊人。

然而那抹光转瞬即逝,叫她心脏剧烈跳动的眼睛,刹那间又恢复平静。

她一时发怔,手臂却猛地一痛,回过神来又见身侧的男人眼中浮出J丝…惊疑与狠戾,不过他也飞速掩去异Se,“你不舒F吗?”

“不——我——”才刚想掩饰过去,不想男人紧了紧手指,慢慢压低了附到她耳边,以无比亲密的姿态,语调却极度冰冷,“我们即将成婚,这是最后一次允许你忤逆我,罗暄。”

罗暄————她脑中微微眩晕,有无形之物急速侵蚀意识,眼瞳倒映这个男人的脸慢慢扭曲…扭曲…有无数声音涌入又chou离,喧嚣声忽远忽近。

她挣扎着移开视线,用尽全部力气看向…

那个人。

那个人看着她,她一见就无比喜欢的眼睛落下泪来…墨黑瞳Se叫透明水渍洗得澄莹剔透,深墨晕散在水里一点点变淡,一种异样的绿在那人眼睛深处绽开。

克利奥佩特拉…当世最著名的祖母绿,象那人的眼睛,油艳侬丽的宝石Se…笼在清晨薄雾的森林,深深浅浅铺天盖地的绿Se…

她是…这个人是…

意识被无数迷雾彻底吞噬之前,她仿佛听见一记怒喝。

空气瞬间灼升到难以忍受的灼热,她猛地睁开眼睛,一P金红刺入视野,深红西装的男人背对着她,扬高的手,前臂化作淅淅沥沥的…岩浆?!

眼睛微不可察瞪大,随即她又被环在身上的温软笼了起来…吸了吸鼻子,她终于忍不住…汹涌的哭意。

是那个人,墨黑眼睛变成绿Se的人,她抱着她,一手环着她,一手执着兵刃,刀锋直直指着…黑发的男人,她的婚约者。

…………

她哽咽一声,这次哭却是因为…她想不起来,明明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现在抱着她保护她的人,这样重要,为什么…她想不起来啊!

岸上情势天翻地覆,随船来的客人chou刀出鞘,很快控制局面,而她的婚约者竟神Se自若,看也不看周遭,朝着她施施然伸出手,“罗暄,到我这里来。”

“闭嘴!你这恶心的变/态对我nv儿做了什么?”保护她的人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恨怒,执刀的手指间用力到骨节泛起青白,“洗脑还是更改记忆?”

“是觉醒。”面对质问,她听见婚约者不以为然回答,“祭典上nv王会苏醒,罗暄即将嫁给我。”

“罗暄?你喊我的nv儿罗暄?”环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正在保护她的人又重新开口,“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

“高雄,北之玄武,高雄,对吧?”

黑发的男人神Se一顿,象是这次才真正拿正眼看保护她的这个人,微眯的眼睛,气息带出细细的揣测,“你这废物居然…”

“结婚?”她感觉到护着她的人把她搂得更紧些,声音里的愤怒也更浓厚J分,“J千年前就只剩下一颗头颅的你在做梦?”

“娶我的nv儿?你有让她成为nv人的能力吗?蠢货!”( )

第四十八章

熊孩子圆润的缩在怀里,甚至不用看我也知道,娜娜吓坏了,于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心情重新变得恶劣,看向黑发异种的眼神也更加狞恶。

黑发男人冷着张脸,如神一般居高临下俯视的姿态消失无踪,目光里浮着J丝惊疑不定,不过他没来得及开口,整个人就叫铺天盖地的岩浆吞没。

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又一次出手,金红岩浆流毫无预兆泼洒开,先前叫他拦截的黑发男人彷如蜡像,哼也没哼就此消失。

三千度高温灼烧空气,岩浆Y化地表发出特殊的古怪焦臭味,也有部分漫过河堤流入水中,很快,此处山腹深处暗流围成的港口升起浓浓水汽。

视野一P朦胧,浓密雾汽深处J线银亮滑过,伴随着惨叫声,凄厉而短促,紧接着,咫尺之间蓦然闪现一道气息…我下意识地翻转手腕,手中刀尖悄无声息直直cha/过去。

[咯——]一记细响,刀锋撞到障碍物。

不多时,雾气挥发一点点淡薄,视野渐渐变得清晰,我眨了眨眼睛,看清楚出现的人是何方神圣。

道伯曼中将,手中所执武/士刀横在X前,恰恰挡住我直刺他要害的刀尖。

愣了愣,嘴角微不可察抖了抖,我想,呃~这是个意外来着,任谁在看不清周围的时候,发现有人悄没声出现在附近,头一个反应都是拿刀子扎过去,不是么?

然后,发现自己失误,我力持无辜的慢慢挪开刀尖,道伯曼中将是好意(大概),我想这位将领应该不是打着趁乱铲除异己的主意,所以啊~

“抱歉,条件反S。”我给出一个理由,顺便笑得眯起眼睛。

结果对方回了一个P笑R不笑的表情,随即收刀入鞘,曼声开口道,“安娜夫人的反应快得惊人。”收刀之后手仍是习惯X地搭在刀柄上,语调不咸不淡,“比起在马林弗德…”

“现在似乎还不是闲谈的时候呢~”抢先打断他说到一半的话,我移开视线,环顾周遭一圈,最后又收回目光,抿了抿嘴角,“一个不留…吗?”

道伯曼中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耸了耸肩,面Se如常地走到J米之外,站定。

当然,我也没指望对方回答,因为那个也不算问题,仅仅是我自言自语…而已。

一个不留————山腹内的港口,不到J分钟时间已经…没有海军以外的生存者,前来迎接的十数名nv侍,连同朱红楼船上原本那些年轻男人,全部死亡。

放眼扫过去,均是一刀劈开头颅…

尸T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水中也有J具载浮载沉,浓腻血腥味挥散开,混合岩浆Y化一切过后的焦热,形成一种古怪刺鼻的味道。

山洞通道cha着油脂火把,更高的洞窟顶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乌黑暗沉,光影半明半灭,两厢映衬更显得…现场Y森恐怖。

我努力抬高视线,故作目不斜视状,不是什么假惺惺的悲悯X怀,实在是这场面太倒胃口。

离开马林弗德远航这支舰队,原订计划就是彻底摧毁异种盘踞的岛屿,大将赤犬全权负责,想当然,是一个不留,甚至连岛屿都将灰飞烟灭。

我没有多余同情心来怜悯这座岛上的任何生物,即便…或许当中确实存在无辜者,我只要救回娜娜,其它的事,我…

冷血吗?这种心态实际上因人而异,或者该说,因为立场不同而不同。

黑发异种是敌人,他控制的这座岛屿,即使真的有无辜者生存其间,对我而言…即使不是死有余辜,我也会袖手旁观,甚至必要时我会…成为海军的战力。

我同情无辜者,谁来同情安娜和娜娜?

…………

隔了会,稍稍‘运动’完毕的一众海军们分散开查探环境,我怀里这只熊孩子象是终于从惊/变当中找回理智,磕磕巴巴的开口,“您…那个…”

低下头,我看着悄悄伸手攥紧我衣F的熊孩子,她眼巴巴的盯住我,神Se却微微瑟缩,看得我忍不住心疼,“我是妈妈哦~娜娜。”

她呆愣J秒钟,紧接着露出一个马上要哭出来的表情,“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怎么办啊?”说着说着声音里的鼻音更浓厚起来,她象小时候那样,眉mao眼圈一点点一点点的泛起红Se…

“妈妈?你是妈妈?”软软的腔调,委委屈屈的皱起脸,反反复复一边哭一边道歉,“我不记得了,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抬手揉了揉她的脑门心,我试图安W她,和小时候一样,“妈妈不需要小孩子道歉,我只要你好好的。”

真的,只要你好好的,怎么样都…没关系。

揉完熊孩子的脑门心,我拿开手,正想呃~摆出一个稍微放松点的表情,好让她不要这么紧张,谁知道这孩子双手直接环抱过来,也不知是误会了什么,她把整张脸埋进我的颈窝,小声哽咽很快变成嚎啕大哭,委屈得…让我恨不得…将那个黑发异种找出来千刀万剐。

抬手扶着熊孩子的后脑勺,也没有继续安W她,我知道,因为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哭一哭就会好,所有委屈愤怒所有不得已的妥协,哭完了就烟消云散。

我知道,一眼看见就明白,她吓坏了也委屈得厉害,她近些天一定吃了不少苦,虽然不知道黑发异种如何欺骗,不过我想…肯定脱不了当年那一套。

当年…欺骗安娜的那些,我的娜娜肯定也…

刚刚听那些话就能听出来,黑发男人…不要脸的东西!

…………

一边不急不缓地拍抚哭得浑身发抖的熊孩子,我强制按下心头升起的怨毒,偏过脸,目光放到一起来的这些海军身上,尤其是赤犬大将。

他此刻掌心托着一只电话蜗牛,想必是正在向彼端接收信号的舰队下达命令————登上朱红楼船之前商定的作战计划。

昆布兰珊瑚海海域巧遇后,黑发异种出言相邀,我自然是答应下来,海军方面却想当然不肯放我独自离开,后来就变成这样。

赤犬大将和道伯曼中将,以及他们各自带领的十J位将官,加上我,一行不超过二十人登上黑发异种的船,随着朱红楼船前来。

海军舰队由鼯鼠中将全权指挥,紧随其后。

我不知道黑发异种是太过自大还是别有所图,总之,他根本不在意登船的我们这些人,甚至落在后方追踪的海军舰队。

海军的目的是彻底摧毁这座岛,黑发异种应该很清楚这点,奇怪的是他…似乎X有成竹。

一开始我觉得很奇怪,后来朱红楼船启航,看到航线内海域的情况,我大概才明白一些,楼船航行在幽冥海流之内,航线隐秘又古怪,海军很可能无法追踪。

最后抵达的这座岛,更是无法确定坐标,连它究竟是不是塞什尔,都不得而知。

我想,黑发异种有恃无恐的原因,有一部分应该也是因此而来吧?海军舰队被隔离在远方,抵达这座岛的人员相当于孤军作战…因此,黑发异种才会毫不在意。

当然,我相信海军舰队有他们的方法能追踪到此地。

比如说,行动开始前赤犬大将J给罗纳德少校那张撕成两半的生命卡。

…………

另外就是,我也不认为黑发异种这么好解决,赤犬大将一击对幻影来说构不成致命伤害,消失后不再出现,一定还有后续。

黑发异种怕是躲在暗地里酝酿别的什么…并且很快会出手。

我不太在意黑发异种的目的,无论他想做什么,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至于海军…海军的目的是彻底摧毁这座岛,至于该如何完成任务,那是赤犬大将的事。

海军舰队援军抵达只会是时间问题,那之前…

嘛~

抬手拍了拍哭声明显变小的熊孩子,等她红着眼睛抬起脸,我就笑眯眯的哄她,“等下不要离开我太远,知道么?有香S小鱼G吃哦~”

“那是什么?”她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迷糊,不过…应该是条件反S吧?她可能连自己都没发现,听见小鱼G,一张脸的表情就变成(≡w≡)。

可ai得要命!我忍不住捏了捏熊孩子嘟嘟的脸颊,然后出言恐吓,“要是再跑丢,小鱼G就送给隔壁家老花猫吃了哦~”

“不会丢的!”她下意识摆出不高兴的别扭表情,马上伸手死死攥住我的衣角,嘴里嘟嘟囔囔,“不喜欢猫,小鱼G是我的!要很多很多!”

“你乖乖的就很多很多~”我得意洋洋的微笑,然后看被安抚(拐带)成功的熊孩子眯起眼睛,见她还是习惯X的小动作,于是我的一颗老心不知有多W贴。

天晓得我有多担心,从找不着熊孩子开始就没一刻安宁过,现在找到她,她安然无恙,我也就什么都没所谓了。

不记得我这个妈妈,不要紧,忘记她过往的人生,不要紧,只要她好好的…

…………

打断这边其乐融融气氛(大雾)的是赤犬大将。

这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用电话蜗牛连线的通话,走过来站在不足半米的距离外,默不吭声的抬高视线————

大半张脸都藏在帽檐Y影底下的赤犬大将,即使不说话也明显散发出一种…不耐烦的情绪。

紧接着,我就感觉到娜娜整个人僵Y掉,大概是赤犬大将的眼神着实不善,我家熊孩子肩膀缩了缩,慢吞吞的试图不着痕迹的往我怀里躲。

于是,被自家孩子求保护的意图愉悦了的我表示,这种时候果断是需要大人出面斩妖除魔了对吧~

清了清嗓子,我一边把熊孩子捞出来护到身后,一边抬起头,目光对上赤犬大将,露出四颗牙的微笑,“萨卡斯基大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闻言,这个男人…周身气势果然缓和了些,虽然不说话,但是抿成直线的唇稍依稀仿佛翘高一厘米左右弧度,导致他看上去也就没那么冷漠又苛刻。

“乘船离开,与舰队汇合后发动全面进攻。”

隔了会,这男人总算开了金口,说话时抬了抬下颌,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随后看见…不久前离开查探情况的将官们已然折返。

他们聚在道伯曼中将身侧,一行人不动也不言语,显然是在等待指挥官下令。

短暂的静默过后,赤犬大将冷声道,“登船。”待得收到命令的将官们开始行动,他复又偏过脸,音量压得很低,“战国元帅命令,以你们的安全为第一要务。”

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不战而退丢了他海军大将的面子还是怎样,转身前这男人嘴唇像刀刃一样紧抿着,散发出冷峻气息。

当然,这种小细节我不会在意,因为…找到熊孩子我恨不得cha/上翅膀立刻离开,这座岛…实在感觉不好,踏足此地,除了不寒而栗之外,我总觉得潜意识深处…

关押在那扇蔓藤大门后方的那个‘人’蠢蠢Yu动。

疯狂、怨毒、憎恨、杀意…无数的负面情绪正试图瓦解我的理智,让我放下一切直接去找到黑发异种,挖出他的心脏,撕裂他的肢T,杀死他,将他千刀万剐。

虽然我很乐意,可现在当务之急是带娜娜离开。

必须先保证自家孩子的安全,之后再为安娜复仇。

…………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卷的恶意,朝着岸边停泊的楼船迈开步伐————

脚步才踏出去,胳膊…或者该说揽在我怀里的娜娜一动不动。

心里咯噔一声,赶忙把熊孩子转向面朝自己,定睛一看,我立刻倒吸一口气,“娜娜?!”

…………

娜娜,她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神情恍惚,面上一P空茫,一双眼睛看不到焦点,我凑近了喊她也没反应,只是愣愣的盯着空气。

“娜娜?”疾声喊她的名字,一边轻轻拍她的脸颊,“娜娜!”

下一刻,熊孩子总算出现反应,可惜不是我希望看到的那种清醒,她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表情仍是陷入梦魇一样,挥开我的手,僵Y又刻板地转身朝着港口进入山腹的通道走。

怔愣两秒钟又飞快反应过来,抢上前拦她,结果这熊孩子死命挣开我的手,两眼发直盯着前方,嘴里还反反复复含含糊糊的说,“神殿——婚礼——新娘——”

结婚你M!谁同意你嫁人了?混账!我的额角噼啪J声冒出无数个青筋,一边努力制止熊孩子一边在心里划掉未来一年份小鱼G的补偿。

顺便,再次把那个黑发异种归到‘恶心变/态黑名单’的榜首。

这样子分明是…精神C纵!

那个黑发异种!混账东西!怪不得有恃无恐,敢情是埋着暗线呢!让我家熊孩子忘记一切,又在她意识里下了暗示,如此一来…

果然需要先消除危险因素吗?

啧了声,我————大概也就犹豫的这J秒钟时间,一道深红蓦地cha/入视野。

男人扬高一手,化掌为刀毫不迟疑重重砍下。紧接着,熊孩子背影一僵,顷刻间整个人软倒。

喂!嘴角chou搐一下,眼看熊孩子要摔进我伸出去的手,不想斜地里另外一道粗壮胳膊横过来,眼疾手快拉走被打晕的笨蛋娜娜。

诶?!手臂悬在半空僵YJ秒钟,我冷眼斜乜半途截胡的这位:道伯曼中将,忽然出现接走我家熊孩子,拎在手里打量J眼,沉声说道,“被下了暗示,看样子走不成了。”

我一脸Y郁的瞪他,他却移开目光,“萨卡斯基大将。”

刚刚当着家长的面打了熊孩子的赤犬大将把视线对上我的,一点心虚也没有,开口问道,“你发动能力了,这座岛情况如何?”

“岛岛果实发动可以轻易感知一切。”

“是。”我点点头,环顾周遭一圈,最后停在河道对面那堵崖壁上,眼睛眯了眯,“整座山山腹中空,呈蜂巢状,无论选哪个洞窟走,都会抵达神殿。”

“没有守卫,不过有些陷阱,沿途…”犹豫两秒钟,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接下去说道,“沿途有J处地牢,关押着人。”

到这里又停下来,面无表情站立,说出我知道的东西,至于结果,当然是由最高负责人来决策。

赤犬大将判断正确,我确实发动了恶魔果实能力,脚下踩上这座岛的J分钟之内,已经动用岛岛果实将自己和岛屿化为一T。

这座岛内部如同一个巨大蜂巢,有许许多多通道,错综复杂,迷宫一样的路线,所有出口无一不是通往中心点的神殿。

沿途J所地牢,我接收到一些存在感,是人类,也是关押起来的,鬼族的食物。

…………

“不必分兵,去神殿。”赤犬大将很快转开目光,抬手理了理帽檐,语气象是对谁解释一样,“彻底消灭敌人等于解救。”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一开始来的这些海军将官们就战意十足吧?赤犬大将话音落下,这些男人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通往山腹深处的通道。

而道伯曼中将,他却避开我打算接过娜娜的手,嘴角掀了掀,似笑非笑说道,“我会保证这丫头毫发无伤,安娜夫人跟着萨卡斯基大将,免得遇上敌人的时候,我们分不出人手支援。”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拎着我家熊孩子一个箭步窜得老远。

喂!我保持着尔康手,整个人都囧了。

然后,伸出去的手落进唯一留在此地这男人的掌控,

“跟着我,别走丢。”语气冷漠又严谨,举动却和他往日的正经名声不匹配,他自然而然握着我的手腕,象散步一样不疾不徐地走。

因为太惊讶而导致思路卡壳的我,一边踉踉跄跄跟在赤犬大将身后,一边后脑勺慢慢升起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线。

怎么说呢?

扣在手腕的指腹粗粝G燥,力道不轻不重,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好吧~没有重点。

悄无声息打量领先一步的这个魁梧背影,良久,放低视线盯着脚下向后移动的石板,抿了抿嘴角,把所有乱七八糟藏在刻板的表情底下。

我知道,我只是不打算理会。

大将赤犬萨卡斯基,此次航行途中,甚至更早之前,我已经察觉到不对劲,这位海军大将的态度诡异得厉害,我又不是真的迟钝。

偶尔,象刚才,我甚至也利用他的那点另眼相看…当然,仅仅是稍稍利用而已,我不打算理会,无论是鬼蜘蛛中将亦或者H猿大将…

我暂时没心思搭理男人和nv人之间的各种化学反应,因为我自身情况实在…不适合。

…………

嘛~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继续故作不知,所有种种纷乱,总之,必须等彻底解决黑发异种才能着手清理。

…………

山腹内的通道狭隘昏聩,半密闭空间里,鼻端嗅到的除了淤积空气,油脂火把燃烧的烟气,沉闷萧瑟气味底下,隐约盖着J丝硫磺的味道。

皱了皱眉,我开始边走边打量身边环境。

两侧石壁映着火光分辨不出具T颜Se,通道石板平整,缝隙间棱角略显模糊,看得出年代久远…如果这里是安娜记忆中的地方——

“神殿底部…”

“北之玄武是什么?”

两个人J乎同时开口,说话声混在一起,接着,赤犬大将略略侧首瞬间又飞快转回去,短促的静默过后,他的声音重新响起,“不愿意说就算了。”

我愣了下,想了想低声回答道,“不是不愿意,是我自己知道的也不多。”

“萨卡斯基大将想听吗?有些细节或许不符实,因为…”

说话时我低着头看不见对方的神情,隔了会,他低声开口道,“战斗开始前情报太少对我们极其不利,关于异种,即使是揣测,或许接下来能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揣测…眼睛抬高J分,我的视线越过赤犬大将停在隔着一段距离,先行一步那些人身上,沉默P刻,就把知道的那些一鳞半爪努力组织成语言。

小小声,慢吞吞,边想边说————

记忆早就模糊不清,毕竟隔了许多年,我甚至不能确定,如果黑发异种不是说出有些印象的名字,当然,我只是猜测…很多情节根本记不得,我怕误导,连语气都不敢用得太肯定。

不过看黑发异种的反应,我怕是猜对了一些。

至少,他的身份名字,和那个真相。

鬼族,我说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吸食生气那一幕,是当年看漫画的记忆吧?

东家苍龙,西家白虎,南方朱雀,北之玄武…

黑发异种口中的‘罗暄’,应该是‘罗睺’,一颗不存在的黑暗星之名,鬼族末代nv王的名字。

所谓复兴之路,是复兴鬼族,安娜家族血脉,继承鬼族nv王,黑发异种试图还原nv王基因的举动,与当年我看的漫画,那个痴情北家族长类似。

只是,如今的黑发异种行径很恶心就是,比起漫画中罗暄的丈夫高雄,黑发异种简直就是变/态加三级的下作。

所以,我想呃~当中一定有区别。

除非当年我看的是盗版,好吧~我想多了,言归正传。

至少很多细节对得上,就当黑发男人是高雄…

…………

“北之玄武拥有精神C纵能力,他曾经接受朱雀的刑罚,砍下头颅不死不灭,除非…”

“找到他的头,彻底杀死他。”

赤犬大将低声接过我还没说出来的话,他停下脚步,回过身,暗影深处的眼神喜怒不辨,“人类已经进化克制鬼族的基因,你是能力者,你的nv儿天生霸王Se,nv王血脉早已经断绝。”

“虽然是不确定因素,但只要在海军掌控之内,你的秘密就不会泄露。”( )

49.第四十九章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大概…不是吧?这位赤犬大将的语调云淡风轻,可我还是从他轻描淡写的言语深处听出J丝…威胁的含意来。

忍不住撩高眼P瞟了领先一步这男人的背影,想了想,我故作无知的笑,“当然,因为娜娜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只要我家熊孩子在海军,我这连带家属也不会脱离了掌控。

话音落下,男人略略侧首,眼角余光仿佛溢出点别有深意,顷刻间他又收起视线,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朝着通道深处走。

我跟着垂下眼帘,安安静静任凭对方攥着手腕,一步一步踩着足下Y影,缓缓前行。

两人的J谈到此为止。

…………

迷宫一样的通道迂回曲折,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J个岔道口,岩壁上cha着油脂火把无声燃烧,凄凄的昏H笼着石壁,合着淤积的烟气,无端端营造出一种诡异又Y森的感觉。

过了一段时间,走着走着,眼角余光里滑过的两侧岩壁,灰白陈旧岩石上渐渐出现一幅幅壁画。

之前,约莫拐过两个岔路后出现单调的象卷C和某种符号的纹路,两侧岩壁,顶上,脚下,弧线与符号零零碎碎,无穷无尽舒展。

接着是起伏如山峦河川的简单图案,其间点缀一些人和动物,而后到现在,图像变得繁琐,颜Se也从单纯的灰白底朱红线,掺入种种缤纷Se系。

一路走到这里,抛在身后的一幅幅壁画,在我看来很像早年书上网络上看过的某种史前遗迹,比如某些远古先祖的岩画。

灰白底朱红线条那些,如同山涧巨石洞窟保存的古人遗迹,繁丽琐碎图案,却像埃及金字塔内部,法老王墓室的妆点。

当然,无论前者后者,岩壁上的画都是一种记录。

我边走边注意打量身遭,赤犬大将的步伐也慢下来,甚至不远的道伯曼中将,行进间的速度变缓,应该是同样留心画在岩壁上的图。

它们以一种微妙的顺序发展,单纯古朴的狩猎,远古部落群居,图腾崇拜,天神祭祀,王朝出现…国家建立、兴盛、衰败…

战争…和平…崛起…

科技发展…社会进步…

高楼矗立,繁华都市…

山腹内不通风,许是感官叫烟气和昏暗环境侵扰得有些麻木,滑过眼中的一幅幅画面,一点点唤醒遗失很久很久的记忆。

十六年前,属于我的秘密。

这些已经被时间侵蚀斑驳的图画,无声叙说的是人类发展史,我所知的历史,而不是这里流通在外的千百年的官方记载。

心跳一点点加速,我只觉得血Y开始沸腾,不为别的,只为了眼睛看见的这些。

我以为…不相G的两个世界居然有重合吗?

我以为…这个二次元的世界和我的故乡如果是同一个…那么现在是什么时候?J千年后还是J万年后?甚至更久?久到生物基因图谱出现天翻地覆改变,久到海洋淹没大陆山川化为菏泽?

亦或者,这个世界失落的历史仅仅是鬼族曾经辉煌过的那个现代?

…………

全副心神都叫两侧壁画勾走,直到我看见一幅画当中出现一个标志X存在,与我的故乡隔着海洋那个国家的象征之一,富士山。

自它开始,我所知的历史出现一个分水岭。

之后的壁画,叙说的是我依稀还有点印象,到刚才不久前被黑发异种激得灵光一闪的…二次元故事。

末代鬼族nv王重新苏醒的往事。

东家苍龙,西家白虎,南方朱雀,北之玄武…

久远的早已经无人知晓的那些事,无声呈现在一幅幅壁画当中。

一无所知醒来的桐生苍子,重生的nv王罗暄。

猎鬼的西家白虎,被鬼迷H的西园寺彬。

宿命的相遇…

说实话,看着壁画中的悲欢离合,我…我分不清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庆幸还是失望。

大概是庆幸多一些吧?

很奇妙啊~不是吗?我居然庆幸这些壁画与我的故乡没有关系,因为只有不相G,才能代表…我曾经存在的世界安然无恙。

纵使隔着九重碧落,我…我也觉得高兴。

壁画的故事到最后,三万鬼族进入圣地长眠…再往后…两侧壁画变成无边无际的黑Se,象是被谁泼了浓墨盖住下方斑驳油彩…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有J处黑Se颜料盖不住背后浓腻的鲜艳,我想壁画群原本应该有后续,只是不知出于何种理由被销毁。

按照之前那些图画表现的东西,画在岩壁上的东西,执笔者应该是鬼族…甚至很可能就是北之玄武,桐生高雄。

因为壁画内容基本上和我的记忆里零碎画面能够嵌合,只是不知道鬼族长眠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叫如今的黑发异种这样疯狂。

…………

许是太过专注,行走间脚下不知绊到什么,或许是碎石子也或许只是一处日久年深的缝隙,总之我歪了下,然后立刻一脑门撞在一堵‘墙’上。

温热又宽厚的背,属于领先一步的男人,大将赤犬。

眼前一黑,紧接着肩膀叫人扶稳,我嘶了声,甩了甩脑袋,“抱歉,我…”

说话间本想抬手揉一揉额头的意图又被捷足先登,带着粗粝茧子的指腹按在有点疼的位置,力道不轻不重,顺便叫我吓得瞬间神清气爽。

“赤犬大将?”

不知为什么,或许是错觉?开口之后我觉得面前这男人气息一沉,象是有些不高兴?

当然,这男人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就是**的力道忽然变大了点…呃~接着,他揉的位置…更疼了!

我倒吸一口气,强忍住寒mao直竖的惊悚感,微微偏开头,“萨卡斯基大将?”再次开口之后,我就确定了这男人果断是不高兴了这么件事。

这海军大将先是不声不响用力,估计把我额头撞到那块搓得都快肿起来,等我改口,他又放轻力道,春风化雨一样。

这男人…更年期到了还是大姨夫来了?

排山倒海的吐槽在心里滚过一圈,当然没敢表现在脸上,我故意嘶嘶J声,小心躲避如影随形黏在脑门上的手指。

隔了会,许是满足了?赤犬大将收回他的手,语气一点波动也没有,还是原本那种低沉宽厚,带着点命令式的口吻,“专心脚下。”

“是,我很抱歉。”我一本正经的回答,目光微微向左偏移,不敢对上这位海军大将投来的藏在海军帽子Y影里的眼神。

说他对我有想法吧态度又很冷漠,说他对我有敌意吧这人有时候的举止又实在令人琢磨不透。

也很恶劣就是,简直能和他们海军另一位大将,H猿波鲁萨利诺相媲美的诡异。

…………

这点耽搁的时间令得一段距离之外的道伯曼中将返身折回,走到附近停下来,一路上始终不言不语的中将先生大概是看戏看够了,对上我的视线,他眼睛里浮出J丝异样神采,似是别有深意的问道,“安娜夫人对这些壁画很感兴趣。”

“啊~确实如此。”我点点头,也没打算隐瞒,“因为曾经看过。”

“哦?”偏头看了看周遭,他翘了翘唇角,神Se似笑非笑,也不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安娜夫人很熟悉这里?”

“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看了道伯曼中将一眼,我错开与他J汇的视线,转过头,把目光放到身后那段淹没在时间里的壁画上,“十三岁的时候…”

“够了。”冷声打断我的是赤犬大将,他蓦地收紧指尖,导致我落在他掌控里的手腕一时钝钝的疼,铁箍一样的禁锢有不容忤逆的意味,“海军的目的是彻底摧毁这座岛,无论它是不是给你留下什么美好回忆的地方。”

这个男人,赤犬大将,厉声呵斥,原本就低沉的语调更Y森J分,只是奇怪,他没有看着我反倒是看着道伯曼中将,象是警告对象不是我一样。

短暂的静默过后,道伯曼中将耸耸肩,不置可否的笑笑,忽的又看着我,开口问道,“后半段的壁画,是异种的历史吧?”

“画中的主角,金发的那个nv人…”说到此处停顿J秒钟,象是筹措言语一样,半晌,他哼了声,之后才接着下去说,“我带着的这丫头,你的nv儿,和金发nv人有七八分相似。”

“诶?”我愣了下,不自觉的把视线放低J分,盯着昏迷不醒的娜娜看了一会儿,猛地又是一惊,道伯曼中将不说还好,他一说…确实呢!

想了想,我忙不迭转身,甩开扣在手腕上的禁锢,折回J米,细细去对比桐生苍子最后出现的那一幅,而两厢一比较,越看越叫人心惊R跳。

重生的罗暄,桐生苍子。

我家熊孩子确实…和壁画上的nv王罗暄容貌相似。

可…这怎么可能呢?!

娜娜的金发蓝眼是继承她的父亲,安娜的丈夫,可为什么一眼看过去,壁画上的鬼族nv王容貌熟悉到叫我浑身发寒?

我的娜娜,明明不会和鬼族扯上关系才对啊!

脑海一阵眩晕,我晃了晃,伸手扶住壁画,稳定身形之后,看着壁画中那张美艳的脸,内心油然而生是愤怒,我…我决不允许!什么鬼族基因,什么复兴之路,那些代表重重苦难的东西,怎么可以束缚我的娜娜?

她应该有平安顺遂的人生,她应该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她…无论想做什么都可以,海军也好,海贼也好,她的未来不会有任何…人为的安排!

这份受到诅咒的血脉,在安娜身上断绝就好!

…………

大概是被心头灼升的怨怒弄得失去理智,我抬手狠狠拍过去,目标是毁掉咫尺间这幅有着鬼族末代nv王小像的壁画。

画中人浅浅笑着,神情半是惊讶半是悲伤…

指尖堪堪触及冰凉石壁,尚未发力就感到身T猛地一空,毫无预兆间,我脚下这块区域的地板无声无息坍塌。

黑不见底的豁口迅速扩展,失了平衡的身T直直下堕,分裂的巨石雨点般落下,突如其来的黑暗里,两抹雪白颜Se显得刺目。

是两位海军将领。

道伯曼中将和赤犬大将。

他们跟着掉下来,也或者是…眯了眯眼睛,J息间调整好平衡,我死死盯着道伯曼中将…紧接着发现他的身T微微一僵,雪白将领披风肩膀位置骤然开出一朵鲜艳的红。

是黑暗中隐匿着什么袭击了他,目的是B他松手。

而他手中…正保护着娜娜。

猛地一下发力,避过大将赤犬朝着我伸来的手,与他错身而过,瞬间扑向自家熊孩子。

道伯曼中将骤然遇袭,肩膀直接穿透一个血洞,导致他臂弯里的娜娜失去支撑点,还没醒来的熊孩子就软软的滑落,无声无息往更深处的黑暗掉落。

…………

拼着背部撞上岩石,狠狠攥住熊孩子,一把将人捞回怀里,下一秒,眼睛能见度降到负数,无边无际的静谧黑暗淹没了我和熊孩子。

身T还在往下堕,周围却出现一种诡异感。

不知名的存在感潜伏在很近的地方,丝丝缕缕蛛丝般触感铺天盖地涌上来,数不清的丝质物附着到身上,纠缠着卷住护在怀里的娜娜,蓄势待发…

我收紧双臂,冷冷的开口,“别让我发怒,不然折断你的角哦~鬼面兽。”

顷刻间,下落的身T悬浮在半空,感觉到裹住娜娜试图将她带走的力道停下来,我哼笑一声,“带我去神殿,既然是你们的目的。”

良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渊里传来声音,听不出是男人还是nv人,仅仅是一种寂静的音Se,“既然是您的命令…”

…………

广袤的黑暗里有隐约轮廓,象荒芜G涸的坟冢,无数混乱错综的裂痕,虚虚实实的鬼影幢幢…衣摆拂过的细微摩挲声,动物踩在石板上轻轻巧巧的蹄音。

等了不知多久,也或许只有J秒钟时间,视野慢慢亮起来。

适应昏聩光线之后,首先看见的是一处奇怪环境,安娜记忆里不曾出现的地底洞**,原本或许是湖泊一类的地方,我和熊孩子在半凹弧形底部。

当然底部也不平整,许多石柱矗立,更下方还有什么东西,映着光也看不分明,周围石壁沟渠裂痕密布,一圈圈人工开凿的通道自上方蜿蜒而下。

飞快环顾周遭一圈,我把注意力停在与落脚之处毗邻高度也相仿的两支石柱顶部。

黑发异种伫足在其中一根石柱,另一根上边却站着一只不知名生物,长得象一匹马,额角多出一支尖锐獠角。

那动物静静看着我,冗长马鬃垂在地上,目光里透出一种智慧生物的神采。

它看起来和传说的独角兽一样,不过我知道不是,因为它在壁画里曾经出现过,同时也是故事中守护圣地的鬼面兽。

“放下罗暄,离开你所在的位置。”沉寂了一段时间,黑发异种开口说道,语调平静又空洞,暗Se双眸如深夜的海蕴藏危机,“仪式要开始了。”

“J出罗暄,我可以饶过你。”

“我拒绝。”紧了紧手臂,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你别妄想。”

“娜娜不是罗暄。”我把音量压得更低,看向对方的目光里掺进恨意,“你果然疯了。”也是道伯曼中将的提醒,才叫我想通关键。

黑发异种执着的理由,是娜娜的样子和当年的桐生苍子相仿吧?

桐生高雄已经疯了吧?要不是彻底发疯,怎么会坚持认定我家熊孩子是末代nv王呢?娜娜根本不可能觉醒,她是天生霸王Se霸气,并且在她很小的时候已经有预兆。

海军科学部研究显示,霸气与恶魔果实能克制鬼族基因。

如此一来,我的孩子怎么可能觉醒成为nv王?

不过…对于发疯的黑发异种来说,我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听进去吧?

低下头,不舍的看了看安睡在怀里的熊孩子,弯下腰将她小心安放在地上,直起身,拔出藏匿的随身兵器,深吸一口气,将它掉个头握在另一手。

指尖微微收紧,海楼石锻造的匕首刃锋搁在掌心,我把视线抬高J分,对着一切的始作俑者冷声说道,“杀了你,为了先代死去的每个人,为了将来悲剧不再重演。”

…………

“复兴鬼族是你们代代必须背负的责任。”黑发异种很奇怪的有耐心,比起曾经J次遭遇时,此刻他的气息接近…平和,“一路走来你看过壁画了,你该明白…”

“娜娜和鬼族没有任何关系。”我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冷笑一声,“太古统治世界的鬼族,兴盛或者灭亡,这些事构不成我家族血脉每一代受尽磨难的理由。”

“看过又如何?”我眯起眼睛,静静打量黑发的异种,终于没有忍住心头翻卷的怨毒,“桐生高雄,你醒来多久了?”

“无论是否源自血脉,力量都是不进则退。”

“不明白的人是你,即使nv王觉醒,鬼族也无法延续下去,因为鬼族长眠的时间里,人类已经进化出战胜鬼族的基因。”

“吸取生气,啖食血R,以人类为食的鬼,双方J战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你究竟多恨西园寺彬?千万年后的现在,你想彻底消灭情敌的后代吗?”

也是直到此刻,黑发异种波澜不兴的神Se总算出现J丝变化,微微睁大眼睛,目光里有惊愕,不过他很快收敛异样,冰冷冷的质问,“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为什么?”我低低的反问,恶魔果实克制物带来的脱力一点点蔓延,伴随着虚无飘浮感,血脉深处另一种感觉渐渐失去控制,“你想知道?”

撩高眼P,视线偏移J度,微微扭曲的视野里,鬼面兽的眼瞳…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Se。

我扯高嘴角,空着的手抬起附到衣襟位置,慢慢吞吞地一颗一颗解开扣子…P肤底下窜高的温度盖过此地的Y冷。

褪掉衬衣,将答案呈现出来。

“因为nv王十六年前已经觉醒了啊~”

…………

能看见的P肤刻满狞恶痕迹,长时间捆/绑造成的瘀伤,束缚太久,P肤细胞已经因为血Y无法循环而微微坏死,深深的红,淤死的褐紫…

每一道痕迹都是埋在骨髓深处的恨意。

属于安娜的怨恨,属于我的愧疚…我救不到那个孩子,只能陪着她堕入地狱。

其实我早已经怀疑,从成为安娜那天起,接收她的记忆之后,我就怀疑过空白的那段时间,不是不想追根究底,只是那时候…无暇分神。

因为怀着娜娜。

为了小婴儿的健康,我只能抛开所有心事,免得忧虑过重对胎儿发育造成影响。

后来娜娜出生,我全副心神都扑到她身上,我时刻担心她,那时候世界又太乱,我懦弱的逃向海军本部,航行途中又误食恶魔果实…

我知道,动用岛岛果实的时候,身T已经产生反应,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发挥不足三分之一,原本以为是心态问题,我也没在意,因为力量足够保护娜娜就好。

后来遇到莉莉妮特金洁巴克和柯泰雅史塔克,流落在虚圈,关于我的异常,相熟之后史塔克告诉过我,他说我的力量很奇怪,有两种。

它们同时存在,相互排斥,隐约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世界不同,力量本源不同,史塔克不能理解恶魔果实,但我却能明白,他说的是恶魔果实和身T原主人的意识碎P。

那道蔓藤大门,就是相互克制产生的平衡。

恶魔果实和觉醒的鬼族nv王基因相持不下,正是因此,一直以来岛岛果实才不能彻底发动,因为三分之二的力量用于封印。

安娜的意识碎P,我原本认定的属于她的仇恨,未来的第一十刃,唯一没有借助崩玉破面的瓦史托德却告诉我,那…不是灵魂。

而是觉醒后裹着未尽仇恨的…血脉传承。

传承属于鬼族,仇恨却衍生自安娜。

黑发异种欺骗她,逃亡时又遇到可怕的事,当时读取遗失记忆,最后我看见安娜睁开眼睛,伸长的手扣住伏在她身上的畜/生。

骤然闪现的青蓝火焰里,那个作恶的海贼J秒钟不到,从一个身强T壮男人变成一具枯涸尸首,最后灰飞烟灭。

那时候我知道nv王觉醒,也知道身T里沉睡了可怕传承…

推算下来,安娜能活下来是nv王觉醒的缘故,后来她遗失记忆,直到死亡,我成为安娜,恶魔果实最终压制鬼族基因。

而相互压制的另一个设想,打破平衡之后会发生什么?

握在手中的海楼石是结果,恶魔果实压制之后,鬼族基因重新解放。

对于我的恐惧,未来的第一十刃,柯泰雅史塔克难得一见的尖锐,他说,‘你希望自己是人类,那么血脉又如何?’

那个总是无精打采的家伙,灰蓝的眼睛有柔和的光,狭长眼角也叫微微笑意衬得温软,‘你的心才是唯一的答案。’

明明是丢失心的虚,安W人的时候,竟让我觉得温暖。

…………

我的心是答案。

我是人类,所以…我试着解放血脉力量,在两个朋友的陪同下,一点点制F掌控它,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保护我的孩子。

多么岌岌可危的命运,这一切全部都拜眼前这黑发异种所赐。( )

第五十章

失去重心堕落之际,实际上道伯曼没有太过惊讶,这座岛既然是异种的盘踞之所,有什么陷阱机关也实属寻常,从港口长驱直入,到现在深入山腹居然很平安,他早就奇怪了好么。

所以啊~安娜夫人触动机关导致通道塌陷,掉落的一刻,道伯曼心想‘果然如此’,同时多少松了口气,毕竟…一路上如果走得太轻松,反而证明,道路尽头等待的将会是极难对付的局面。

提心吊胆的滋味不好受,现如今掉入陷阱,不得不说,也算是减低J分最后遭遇战的困难程度。

危机来临时,道伯曼收了收力道抓紧带着的丫头不让她丢掉,短短J秒钟里还顺便稍稍调整身T平衡,好叫呆会落地的时候不至于太狼狈。

不曾想,P刻过后,黑暗中有东西袭击了他。

事前毫无预兆,肩膀立刻被洞穿,若有似无蛛丝般的异物猛一下刺进血R,自后往前整个肩膀穿透,诡异灵活的避开骨骼,狠狠地搅烂筋R软骨。

霎时间浓腻血腥味扑入鼻端,他的一支手臂立刻没了感觉,小丫头一点点从无法施力的手指间脱落,昏迷不醒中滑向下方无边无际深渊。

心念急转,他探长手臂,手指指尖才钩着小丫头的袖子,那块小小布料随即错失。

电光火石间,无数碎石掉落的雨幕里,一道疾风扑面而来,是安娜夫人,她以无与L比敏捷的速度从十J米外闪身而至卷走那丫头,又在顷刻间飘然远去…

与此同时,黑暗深处的窥视缀着那两母nv,如影随形般跟了上去。

很近的位置疾速滑过一抹存在感,是先前袭击他的东西。

半生沙场征战养成的应变做出反S,一瞬间,道伯曼已然chou刀迎敌,然而挥出的刀刃锋却被一G无形压迫感推得偏移J度,最后砍到空气,错愕中先机已失,反作用力下身T加速了堕落。

上方塌陷的通道无声无息闭阖,微弱天光蓦然消失,浓浓的黑暗掩盖视野所有能见度,见闻Se感知范围内,安娜夫人和她带着的科学部小丫头蓦然消失,连同那道诡谲存在感一并蒸发。

什么也看不见,黑暗里石块掉落的哗啦啦声响,象下着疾雨。

道伯曼啧了声,听清楚重重砸落的岩石雨轨道,之后拧身穿过当头落下J块巨石缝隙,飞起一脚踢在就近一块障碍物上,借力拔高J米翻身站到顶部。

立稳脚跟,很快又跃起,随后J次变换位置。

J起J纵避开岩石雨中心范围,利用摩擦减缓跌落速度,无声扩展的见闻Se范围内,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石块落地的回音。

下方…同样是岩石地。

…………

P刻过后,即使脚下借用缓冲,等落到底部仍是踉跄了一下。

踩到地表的瞬间,足下一碾,蓦地朝侧边斜窜而去,身后碎石窸窸窣窣砸落,巨大岩块撞击地表,静谧的黑暗里声音一下子变得嘈杂,伴随着扬起的尘埃,腐朽与萧瑟气味弥漫开,呛进X肺。

时隔良久所有S动方才平息,黑漆漆的四周居然飘浮起细细小小的荧光,很微弱的泠泠青Se,东一簇西一簇,随着气流卷动摇曳不定。

星星点点青光浮在空气里,诡谲的使得视野更加模糊,萤火一样的冷芒飘飘忽忽P刻又沉淀下来,凝聚在地上凹凸不平的Y影里,脚下不知踩着什么,地表参差不齐,有东西硌到P鞋鞋底。

道伯曼眯了眯眼睛,目光所及昏聩幽暗,四下打量许久,凝目看向更远处,“萨卡斯基大将。”

辨认不出任何东西的黑暗深处随即传来低沉的应答声,“嗯——”目力所及缓缓靠近的浓郁黑Se正是与他一同掉落此地的萨卡斯基。

开口之后,远处又一次响起脚步声,行走间踩踏,鞋底发出咯咯脆响,显然地上的东西G燥易碎。

而随着声音,凄惨的青绿Se火星一样迸出,和之前相同的颜Se,只不过它们这次是随着行动闪现,黏附在鞋子上的样子。

墨黑的地底,一丛丛青绿荧光沿着足迹绽开。

见状,道伯曼怔了怔,随即微微一凛,“这是?这里是————”

醒悟的同时柔润的光从萨卡斯基所在的方位亮起,是也发现异状,萨卡斯基取出随身光贝照亮此地,光源使得视野恢复,道伯曼立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紧接着倒吸一口气。

恰如他所预料,脚下白骨铺陈,凄惨惨的骨骸支离破碎,目光所及密密叠叠,方才那些星芒荧光是骨骸碎裂燃烧的磷火。

饶是沙场征战半生,道伯曼也不曾一次X见过数量如此之多的…白骨。

也不知这里究竟死了多少人才造成如此可怕场景。

这一处方圆数百米,能看得见的地方全部是惨白遗骨,很多被岩石掉落砸得碎裂不堪,少部分保持着完整铺陈在地。

简直,惨不忍睹。

巨大的惊愕过后,他一时震怒不已,“该死!”扶着腰际长刀刀柄的手,指尖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关节泛起青白,“这次一定要彻底消灭他们!”

异种盘踞的岛屿,山腹深处竟铺陈数也数不清的骨骸,不知多少人在此地丧命,简直…罪无可恕!

…………

半晌,压下心头翻卷的愤怒,道伯曼强迫自己转开视线不再看随处可见的尸骸,调转的目光停在不远处的萨卡斯基那里。

对方站在十J米开外,半低头看着脚下,察觉到他的视线复又缓缓抬高脸,“你的伤…”

“先离开再说。”道伯曼沉声回答,说话时环顾周遭一圈,示意道,“那里是出口。”这处环形凹陷地势不起眼的角落有个出口,总之,先离开再做打算。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眼,萨卡斯基点点头,迈开步伐之前又顿了顿,重新看了眼脚下…道伯曼走上前去,一边有些奇怪的问,“怎么?”

走到近处,道伯曼垂下眼帘,试图从萨卡斯基正看的这具骨骸上看出端倪,半晌却不得要领,也只是一具尸骸,颅骨部分被岩石砸得半碎,刚刚不巧又叫萨卡斯基雪上加霜一脚踏上去,此刻不知名的遗骨毁得七七八八。

沉默两秒钟,萨卡斯基给了他一个不置可否的回答,“没什么,走吧~”

语毕,他们海军大将率先迈开步伐,道伯曼紧随其后,走在落后半肩的位置,两个男人不约而同走得小心又缓慢,出于尊重,他们尽量避开地上散落的遗骨。

隔了会,静默中,道伯曼听见萨卡斯基低声开口,“没有腐R或者残余,全部是白骨,死亡时间至少十年以上,甚至更久。”

停顿J秒钟,萨卡斯基复又冷声道,“这里太G燥,也太G净。”

“啊——”道伯曼应了声,左右看看环境,眉心微微皱起,“有硫磺的味道。”空气里萦绕微不可察的硫磺气息,只有一点点,脚下地表温度也算正常,应该不会是火山岛…

照这种情况看…废弃的抛尸点吗?

说话间两人身形同时一顿,随即同时微微侧首看向发出异动的方向————那是一处风化侵蚀严重的岩壁缝隙。

P刻过后,脚步声纷沓而至,缝隙深处许多人疾奔而出。

海军先遣队人员,变故之前这些人快一步深入通道搜索,在萨卡斯基和道伯曼的见闻Se感知范围内行走在蛛网一样错综复杂的迷宫里,不想此刻双方竟在此汇合。

“萨卡斯基大将!”为首的正是萨卡斯基麾下的罗纳德少校。

道伯曼的副官艾尔落后一步出现,“道伯曼中将!”双方一个照面,道伯曼就见自己的副官瞪大眼睛,一脸惊愕,“您受伤了?!”

道伯曼也任凭抢到身侧的副官大惊小怪,嘴里一边问道,“这里是迷宫出口?”

“是!”低着头立刻开始着手替他打理伤势,他的副官一边回答,“通道地势往下方深入,我们并未搜索到地牢,一路也不曾遭遇敌人,看来方向有误。”

…………

花了J分钟时间让副官为他紧急包扎,完成之后,艾尔直起身环顾周遭一圈,语气显得有点惊讶,“安娜夫人呢?”

道伯曼抬手按了按洞穿的肩膀,哼了声倒也没回答,只是撩高眼P看向萨卡斯基。

被先遣队簇拥在中心的海军大将气息压抑又冷厉,导致他身侧众人噤若寒蝉,等道伯曼重新看向副官艾尔,他的副官也已经明白过来,“敌人避开先遣队,袭击了中将大人一行?”

小心看了看附近,艾尔的脸Se又是微微一变,“安娜夫人和科学部的那姑娘…”

“好了!”在自家副官不会看脸Se眼见要把萨卡斯基往死里得罪之前,道伯曼开口打断,免得艾尔太耿直的发言等下叫萨卡斯基恼羞成怒。

虽说惊/变发生得太突然叫人措手不及,可他们一个大将一个中将,连两个nv人都保护不周全,这样没面子的事…

瞥了不远处依稀仿佛冒出黑气的萨卡斯基一眼,表示偶尔也要尽一尽好上司好朋友责任的道伯曼,冲着副官艾尔抬了抬下巴,“那边有出口。”

开口打了个岔,顺便替自家副官挽回得罪大将的职场危机,紧接着,始终一言不发的萨卡斯基隔着人群投给道伯曼一个Y郁的,喜怒不辨的眼神。

…………

P刻过后,休整完毕的一行人安静走向此地出口。

…………

看似出口的地方同样是一处通道,开凿在山腹间,刀削斧凿人工痕迹严重,微不可察往上延伸,仅容两人并肩而行,地势崎岖,白惨惨遗骨四下散落,比起后方乱葬岗一样的抛尸地,通道里遗留的尸骨呈现出一种奇怪规律。

每一具都是朝着通道深处匍匐,仿佛是在逃跑,可惜中途倒下,没有一个得以幸存。

骨骸堆积程度以入口处最为密集,等他们避让遗骨进入,越往里走白骨越少,这里显然是逃生通道,只是不知道尽头有什么。

赤犬大将秉承素来海军将领身先士卒的作风走在最前端,身侧落后一步是罗纳德少校,队伍末端却是道伯曼和副官艾尔,阵型严密谨慎,为了突发意外中最大程度保全战力。

也不过走出J十米,拐过一处折角,队伍前端出现微微S动,象是遇到什么事,脚下一顿,道伯曼和副官艾尔彼此对视一眼,同时抬手扶住腰际长刀刀柄。

不多时,罗纳德少校自通道另一侧匆忙折回,“道伯曼中将大人,萨卡斯基大将请您过去。”赤犬大将麾下最有潜力的年轻军官,说话时眉宇间带着极为明显的…异样神采。

J代副官小心戒备,道伯曼身形疾掠,瞬间闪过拐角。

一众人停止前行分站在通道两侧,道伯曼越众而出,第一眼看见的是道路尽头巨大岩石堵住去路,萨卡斯基站在距离岩石J米的距离,正检查地上一具白骨。

慢慢走到近前,扫一眼,道伯曼接着愣了下,岩石下方压着J副半具骨骸,看样子应该是正巧逃到此地时岩石突然断落将逃生者直接拦腰…

啧了声,收起视线,蹲下/身,细细审视萨卡斯基正查看的这具————定睛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是?!”探手捡起地上这颗自骨骸脱落的颅骨,道伯曼眯起眼睛。

这不是人类,骨骸不是人类。

因为没有人类会在头顶中央长出尖锐的独角。

手中的颅骨放回它原本的位置,接着扭头看看附近散落的另外J具,想了想,道伯曼开口问道,“一路上看到的该不会都是?”

他开口之后,萨卡斯基抬高眼帘,目光一扫而过,却也不说话只是缓缓地点头算是回答。

“全部都是。”低声重复一遍,即使心里已经有答案,道伯曼也还是忍不住惊愕。

在之前那块凹形腹地底部,萨卡斯基专注脚下,想来是发现骨骸的异常之处,只是当时岩石掉落将大部分骸骨破坏,加上着急离开营救失落的两母nv,道伯曼没有太过留心,现在…

全部都是,这里成千上万遗骨全部都…不是人类。

直起身,目光往四周看了看,皱了皱眉,道伯曼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他先前怒不可遏,当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白骨海当中少数骨骼身形Y小,明显属于Y童…

如果不是人类而是异种,那样一来,这个葬身地就并非他认为的异种啖食血R之后抛弃的人类残骸,而应该是异种本身的聚居地。

不知什么年代,巨大灾难来临,盘踞这座岛屿的族群仓惶逃跑,却绝大多数死于非命…

脑海中搜索一遍当今世界现有种族,最后,道伯曼只能承认,“灭亡的族群,是安娜夫人口中的‘鬼族’吧?”

那夫人曾经说过的家族血脉…那个黑发异种想来是苟延残喘的幸存者。

这还真是…

…………

异种啖食血R汲取人类生气,马林弗德海军本部J番惊/变,罪魁祸首都是异类,异种的存在显然对人类造成威胁。

不确定因素,必须铲除。

身为海军高级将领,道伯曼自然是明白这其中不可调和的尖锐矛盾,只是…到此刻为止,一路行来淌过无边无际的白骨海,心头泛起的…敌意深处,不得不说,还有J分唏嘘。

千万族人灰飞烟灭,幸存下来的黑发异种…当然,作为敌对立场,道伯曼没有多少柔软情怀去同情对方,只是他多少能理解一些,对方的疯狂。

大概…和一夕间失去所有的心情类似吧?苦难之后的恨意针对整个世界。

嘛~~~无声的叹了记,直起身,避开地表散落的骨骸,道伯曼朝前J步走到巨大岩石边,和萨卡斯基一起仰头静静看着隔断通道的这块巨石。

岩石表面布满刻痕,一种不知名的符号规律平铺其上,并非通用字,更与当今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文化T系截然不同。

端详岩石上的文字许久,挑了挑眉梢,道伯曼自言自语似的开口,“古代文字?”说完又自己笑了起来,“别紧张萨卡斯基,我知道不是历史正文。”

“鬼族的文字。”先前发出一阵冷气的萨卡斯基盯了他一眼,冷Y气息收敛得不察痕迹,接着在他兴致BB的斜乜视线里,一手手臂抬高,掌心附在岩石上…

指尖毫无预兆元素化,金红岩浆直接汽化所触及的一切,霎时间,三千度高温之下整块岩石从正中央迅速腐蚀汽化,Y态岩石流到地上,又很快蒸发。

刺鼻又古怪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道伯曼后退一步,饶有兴致的盯着萨卡斯基,在对方收回能力之后又曼声笑道,“我可真好奇,你和那位夫人曾经的关系。”

闻言,背对着他的这个男人哼了声,到底也没回答,只是迈开大步走进打通的岩石另一端时,道伯曼很清楚看见他们赤犬大将行走时那点微妙的僵Y感。

还真是…难得一见。

原地站立J秒钟,道伯曼抬手摸了摸下巴,心里暗自决定…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弄明白个中奥妙。

多么难得,萨卡斯基居然会…尴尬又害羞?而且从那位夫人之前的反应来看,她似乎没有和萨卡斯基曾经相识的记忆。

那位安娜夫人和他们赤犬大将的过去…实在叫人抓心挠肺的好奇。

…………

当然,好奇归好奇,现在不是开玩笑或者盘根问底的好时机,目前第一要务是安全带回消失在黑暗中的安娜夫人和科学部那丫头。

等营救成功,彻底毁灭这座岛屿,将异种全部抹杀。

笑完之后,道伯曼很快收敛心神,跟随萨卡斯基进入岩石堵截的另一段道路。

…………分割线…………

巨大岩石背后是一处极宽阔的洞窟,地表平整,顶部高处呈倒扣穹弧状,中央一处巨大石台,一节节石阶上cha着油脂火把,微微CS的空气,昏H亮光下,所见之物暗影摇曳。

一脚迈入此地,见闻Se感知到J道存在感,藏在四周岩壁隐匿处,窥视的目光杀意凛然。

脚下顿了顿,随即继续朝着高处石台走,行进间,脑后滑过J丝气流涌动,是身后紧随而至的海军精英们chou出兵器疾速掠向藏在此地的敌人。

甚至不必下令,因为来时,舰队每位将官士兵收到的命令都是————格杀勿论。

除了人质,海军科学部的娜娜,这座岛,海军舰队离开那一刻必定灰飞烟灭,即使当中真的存在平民也不能幸免。

道伯曼很明白,他们身为军人,天职是F从军令,唏嘘也好,同情也好,那点微弱触动,构不成手下留情的理由。

J息间,战斗结束,发动攻击的将官们纵身跃回平地,收刀入鞘,细微铁锈味沿着风弥散开。

迈上最后一层石阶,高台之上摆着一块长型石板,石板与它附近染成深Se,甚至不必走上前都能嗅到浓郁的血腥味。

“活人祭祀。”萨卡斯基嘶声开口,伴随激烈怒意,激得方圆J米内气流起伏不定。

道伯曼眉心皱紧,随后偏头扫了眼周遭的岩壁,透过暗Se光影,岩石壁上J处更深的浓Se无声无息淌落,十J处气息已然断绝。

看过之后不感兴趣的收起视线,岩壁中身首异处的生命,无法激得他产生波动,倒是脚下,高台下方地面的痕迹令得道伯曼眼神一跳。

刻在地上的痕迹如同一副巨大圆形图案,线条勾勒纵横,符号错综缭乱,整个洞窟地表画满图形,中心部分…

静静审视良久,也不知怎么,他总觉得地上有什么东西隐约随着图案勾画游走,象是无Se透明YT正慢慢的填满刻痕。

怔愣P刻,随后试着走到高台边取过一只油脂火把,将它远远地抛到一角。

下一秒火光骤亮,影映而出的场景使得瞳孔微微缩紧,道伯曼哼了声,偏头看向身侧的萨卡斯基,哑声说道,“鬼族的文明真是…残忍。”

祭台上用活人祭祀,平台下方地表凿刻痕迹,先前铲除的异种血Y沿着石壁滑落,诡异的叫地上的图案吸取,拥有自我意识般蜿蜒滑行,它们正在逐渐填满图案。

彼此对视一眼,其后,萨卡斯基纵身跃起,人在半空改变角度,扬起手臂,握紧拳头狠狠朝着地上砸下去,顷刻间地动山摇,缩小版流星火山吞没图案吸取血Y之后汇聚的中心点。

金红岩浆流烧穿厚重岩石,地表下方露出深洞。

…………

地表下层的洞,入口泛着光,和上层昏H火光相比,脚下竟象是黎明时分,柔软的微亮,然而一种无比诡异的感觉,同样随着洞口暴/露出现。

瞬间长久以来理所当然的安稳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什么更加幽暗而危险的东西。

这种感觉,却是当日在马林弗德,安娜夫人解除恶魔果实能力之时,海军本部十J位见闻Se高手同时感应到的奇怪不安。

眼睛微微眯了眯,道伯曼踩着月步紧随萨卡斯基身后,两人穿过入口,瞬间朝着下层坠落。

他们的后边,破空之音陆续传来,是先遣队伍的其他人手。

扑面而来的亮光里,第一眼看见许多矗立的岩石柱子,高低不平,丛林一样…紧接着是石林靠近中央部分站着的人。

捡着脚下一棵石柱作为落脚点站定,抬了抬手,微微一挥,慢一步落下的十数名军官立刻调整角度,身形微转四下散开,很快占据J处最佳作战位置石柱。

悬空的手臂落到身侧,这时候道伯曼才转移视线,看向原本在下层空间的J人。

黑发异种在海军包围线之内,他左近一根石柱上站了只怪模怪样的生物,外型是一匹马,额角竟有一支长而锐利的尖角。

海军忽然出现,黑发异种和那只生物也不动声Se,注意力都放在与他们形成掎角之势的那夫人,安娜的身上。

听得动静那夫人目光微不可察移动少许,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下一秒,原本安安静静蜷在她脚下的小丫头就叫她抛了过来。

眼疾手快接住她丢给他的小包袱,掂了掂落在手上的小姑娘,道伯曼抿了抿嘴角,心想着安娜夫人所用力道十足精妙,拿捏极是稳当,她的nv儿象是她抱在手上递给他似的。

“别再弄丢了哟~道伯曼中将。”

听得她喜怒不辨的声音,他把视线抬高J分,正想开口复又怔住。

对上她的目光,倒是叫道伯曼微微一惊,她的眼睛瞳Se竟然改变,油艳侬丽的祖母绿象被墨水污染,成了深深的浓黑。

自见面开始一直温柔似水的那夫人,仿佛被眼瞳的颜Se侵蚀,气息变得黑暗沉寂,改变之后她竟似是一只藏匿在深渊底部的幽冥野兽,疾狂危险。

墨黑瞳子一丝一毫光亮都投不进去,深深深深的空洞。

怔愣过后,不自觉避开她的注视,错落的视线…看清楚之后,道伯曼睁大眼睛,他甚至听见带来的将官们J不可闻的吸气声。

她的衬衣不知去向,出于礼貌,他原本该避开目光,只是…不知为什么,眼神牢牢黏在她身上,一时间竟无法转动哪怕半分。

她身上看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撕扯啃咬,捆/绑淤伤,锐器洞穿,鞭打痕迹,无数狞恶形影烙印在P肤,深红淤紫层层覆盖,支离破碎,疯狂而糜艳,带着说不出的罪恶妖氛。

悲惨的,可怕的,不可言说的暧昧痕迹…从伤痕颜Se判断,她受伤应该有些时日,更奇怪的是,算时间应该在航行中途。

可…那根本不可能。

舰队航行期间,她在萨卡斯基的羽翼之下。

即使是萨卡斯基…还有H猿大将授命的在明在暗两组保护人手,谁能伤得了她?

…………

短暂的静默过后,惊疑不定中,道伯曼复又看见那夫人手腕抬高J许,她手中执着兵器,所指目标恰是黑发异种。

只不过…方才叫她身上的痕迹扰了注意力,现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伯曼立刻发现当中的不对劲,那夫人手中握着制式海楼石匕首,是科学部研究专门用于对付恶魔果实能力者的武器。

现在,安娜夫人手中拿着,她的手却是握在海楼石制成的刀刃处。

也就是说————她此时被恶魔果实的克星压制,想来也是这样,刚刚一瞬的不安,是她触及海楼石而导致自身的岛岛果实被遏制。

只是她为什么有此一举?

没等他想清楚关键,那夫人眼睛忽然眯缝起来,看着黑发异种的神情杀机重重,“我原本可以不追究,为什么你还要招惹娜娜?”

“乖乖的灭亡不就好了。”

音调轻松又缓慢,眉宇间却冷淡又空洞,“我不喜欢废话,请你去死吧~”

比起话中含意,她的情绪毫无起伏,反而是黑发异种,似是呆愣许久才回过神,眼里满是掩藏不住的错愕,“为什么,你怎么可能觉醒?!”

“拜你所赐。”薄唇轻轻开阖,接着她抬手自颈间扯断一物,将它缠在手腕和匕首上,手臂慢慢平伸而出,悬在半空,直直指向黑发异种,“追杀他吧~群狼。”

一瞥之间,道伯曼看清楚那夫人指尖缠绕的流苏状东西无风自动,J种颜Se糅杂的mao发悄无声息爆炸,难以言说的压迫感猛地充盈空间。

浓雾般浅蓝辉芒以那夫人为中心扩展开来,飓风呼啸盘旋,B得人呼吸困难。

道伯曼眯了眯眼睛,眼神错也不错盯着风压中心,下一秒,依稀仿佛,错觉般,安娜夫人身后有一道模模糊糊身影凝聚而成。

是一个男人,没睡醒一样,懒懒散散的气质有J分象海军大将青雉,一只眼睛瞳Se是极浅的灰蓝,眼角凌厉上挑,另一只眼睛似乎视力不好,带着奇怪的眼罩。

不知名的男人在她身后出现,若有似无扫了周遭一圈,视线所过之处,令人屏息的杀意,浓腻真实得置身无边血海一般。

视线相J,也不过转瞬间,对方调开目光,道伯曼哼了声,下意识收紧指尖,掌心硌到刀柄,险些克制不住攻击的冲/动。

看似随X慵懒的男人,眉宇间埋藏着冰冷冷戾气。

仿佛是召唤,那夫人话音落下不久显露身形的男人,虚无中探手横过她的肩膀,若隐若现的扶住她的手腕,薄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随着那句听不分明的语言,风压急速收拢到她身侧,摩擦变得更为激烈,象是有巨大的手**挤压,庞大能量团渐渐汇集到她指尖。

“虚闪——”

柔亮的蓝Se蓦然变得刺目,竟象是H猿大将的镭S击杀,光芒亮到极致又毫无预兆消失,数也数不清的青紫电光蛇虫般流窜在空气里。

J秒钟之后才是震撼无比的动摇,伴随着可怕爆炸力,一圈圈巨大的气流漩涡掀起如飓风海啸的破坏力,霎时间大地开裂,岩石崩毁。

混乱中脚下立足点猛地坍塌,道伯曼只来得及抓紧怀里昏迷的小丫头,下一秒整个人就叫狂乱飓风吹得往下方跌落。( )

第五十一章

刺目亮芒掩去那夫人与她直接攻击的目标,紧随而至的剧烈爆/炸使得整个空间在震颤,冲击波造成巨大破坏,洞窟内穹顶震裂,石柱崩毁,数也数不清大大小小岩石呼啸砸落。

有一段时间里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静谧得厉害,视野内发生的一切竟象是一场默剧。

海军先遣队将官们同样急速下堕,他们身在空中手忙脚乱根本无从防备,又或者,即使避开岩石雨,也会在掉落地面时被紧随而至的石块掩埋。

道伯曼盯着朝自己头顶飞快压下的半截石柱,瞳孔微微缩紧,神经中枢做出反S前,不想下一秒,迎面落下的巨石不知怎么无声无息消融,而咫尺间,依稀仿佛一丝浅Se火焰转瞬即逝…

不留神J乎会错失的火焰,雨过天青般浅薄,焰心彷如黎明前那一抹鱼肚白。

怔愣J秒钟,不自觉转动视线,目光所及,道伯曼发现其他人情况和他相仿,每个人都叫一层浅浅的火焰包裹,如同结界,抵消能让万物化为尘埃的可怕攻击能量。

幻觉般的火苗,真实燃烧着,吞噬掉方圆J米内密密叠叠落下的石块。

…………

不算太长时间过后,因着火焰的保护,堕落的一众人有惊无险站到下方地面上。

接着,时隔不久,造成混乱的中心人物依次出现。

安娜夫人轻轻巧巧落有些距离的一块稍显空旷位置上,背对着海军众人,与赤犬大将一起,加上黑发异种,三个人遥遥相持。

黑发异种,那夫人口中唤作‘桐生高雄’的男人身影变得忽明忽灭,战局表面上看似他们海军胜利在望,作为旁观者,道伯曼却觉得不太乐观,因为按照那夫人先前提供的情报…

桐生高雄是一道幻影,找到实T之前,攻击恐怕起不了太大效果。

而无论如何,仅凭与黑发异种对持的安娜和萨卡斯基,一边战斗一边寻找敌人的实T藏匿点,两个人大概分/身乏术…

想了想,道伯曼稳住身形,一手揽紧昏迷的小丫头不让她滑到地上,一手探长少许————他意图冲破火焰结界前往支援,以便最快时间内消灭敌人。

指尖触及火焰的前一秒,道伯曼忽然听见奇怪的声音。

分辨不出是男是nv,清亮柔和,“请别碰触它,对人类来说太危险。”

动作微微一滞,道伯曼的手指悬在空中,不动声Se审视周遭,视野所及,附近都是他们的人,将官们看起来有些狼狈,倒也没有哪个受伤,只是…

每个人面上都带着J丝讶异。

P刻过后,道伯曼慢慢地把目光抬高少许,从将官们的神情来判断,应该每个人都听见刚才的声音,不是他们海军,那么出言提醒的…

视线移动到J米高度,不远处一块砸落的巨石上方,外型象马却长着独角的不知名野兽静静矗立,居高临下俯视。

明明是动物,一双眼睛却象黑水晶,冰凉透澈,波澜不起。

愣了愣,随即蓦然一凛,这生物,他在壁画上出现过,鬼族历史演绎的故事中,它似乎拥有很高地位,类似于守护兽,不久前,它同样站在黑发异种那一边,与安娜夫人敌对。

另外,相信藏身暗黑忽然攻击的也是它…

而现在,出言提醒是怎么回事?

他暗藏杀机的打量,那生物动也不动,隔了会,方才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诸位很安全,请不要碰触火焰,等保护解除就好。’

声音响起的同时,道伯曼细细观察它,它果然没有别的动作,象尊雕塑,纹丝不动,所谓的声音是直接作用在脑海中。

奇怪的生物,较之先前藏匿黑暗遂然攻击,此刻它盯着人的眼神带出智慧生物特有的神采,

想了想,绷紧的肌R微微松弛J分,道伯曼沉声开口,“这些火焰是你做的吗?保护人类?”

‘是苍魂之力。’那生物眼睛里滑过J丝流光,仿佛广袤黑夜深处亮起的萤火,语气似悲似喜,‘东家苍龙保护了你们。’

东家苍龙?难道指的是安娜夫人?道伯曼挑了挑眉梢,正要试着问个究竟,还没开口就见那生物移开望向他的视线,仰高头颅看着上空。

而上边…顺着方向看上去…定了定神,道伯曼下意识吸了口气。

高处什么也没有,能看见晴蓝的天空,可怕的是他们分明呆在山腹深处,方才爆/炸更是叫他们往下层跌落,此刻重见天日竟是安娜夫人一击…直接轰得头顶整座山化为灰烬吗?

或者该说,她的攻击拦腰抹平半座岛屿?何等可怕的力量,那样病弱的nv人。

短暂静默过后,那生物的声音再次作用在道伯曼脑海中,‘很快要结束,既然苍龙觉醒…千年的愿望就快实现了。’

也不知为什么,即使没有敌意,鬼族守护兽这一次的声音居然带出些异样,象是情绪出现波动,生生叫人听出J许怨怼之意,‘J千年过去,nv王居然又一次选择站在你们人类那一边。’

…………

收起打量高空的视线,目光投向不远处开始的战斗,道伯曼耸耸肩,曼声回答道,“难道不是鬼族B迫的结果吗?”

“虽然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刻意停顿J秒钟,道伯曼眯细眼睛,看了那夫人瘦弱病态的背影半晌,淡声往下说,“她身上的可怕痕迹,无论怎样报F都是你们应得的吧?”

他开口之后,那生物的声音再没有响起,道伯曼也没在意,只是冷笑,心想着…至少不是厚颜无耻啊~还有点廉耻心,没有狡辩。

安娜夫人身上的痕迹,她说的,‘拜你所赐。’,答案已经很明显,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发生何时发生,罪魁祸首是鬼族却毋庸置疑。

那样可怕悲惨的遭遇,如今她仅仅是因为要保护nv儿才与鬼族发生冲突,安娜夫人已经算异常宽容,若是换了旁人…

而无论她要怎么报F,鬼族都…难道不是活该吗?

整个族群的兴衰责任压在一个nv人身上,黑发异种和其他存活的族人,甚至守护兽,这些有智慧的生物难道就不觉得无地自容吗?

趁着安娜夫人那边的胜负尚未分晓,道伯曼拨冗低声问道,“如果说复兴是血脉责任,鬼族曾经为你们所谓的nv王做过什么吗?”

享有无上荣耀?掌控生杀大权?似乎都没有…那夫人和她nv儿安安静静躲在马林弗德,J乎活得象普通人,若不是小丫头进入海军科学部…

在道伯曼看来,恰如海军内部人人必须遵守的准则,那本书的名字,[义务与权利对等],强加的责任任何人都有权抗争。

“嘛~我说的对你们而言大概是废话吧?”

哼笑一声,嘴角挑起弧线,他睨了鬼族守护兽一眼,语调半嘲半讽,“我也是无聊才会和你争辩,这种愚蠢的问题。”

眼角余光里,他视线投过去时,那生物居然也同样盯了他一眼,从战局中分出一丝注意力,然而目光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就平淡分开。

也仅仅是这短暂J秒钟,远处那场战斗依稀尘埃落定。

黑发异种身影消散,紧接着道伯曼察觉到阻碍行动的青白Se火焰晃动一下蓦的消失,接着他看了岩石上的独角生物一眼,眯了眯眼睛,到底没动手。

他看见,透过修炼到目力的霸气,他看见青白火焰散去之前,独角生物身上扩展的一种诡异气场抵消火焰结界…当然,仅仅只有道伯曼身侧的结界散去,其他将官们仍旧处于保护之中。

并且,在他惊讶过后试探着松开怀里的小丫头,科学部的nv孩子软软滑到地上,顷刻间,距离他只有J公分,幻影般的火焰重新包裹住她。

只有道伯曼脱离火焰结界,是鬼族守护兽的手笔,至于它这样做的理由…站在敌对阵营,道伯曼觉得还是不要深究为好。

如果站在海军立场,他原本应该立刻出手杀死它,它是鬼族守护兽,即使此刻对人类没有敌意,不代表之后不会没有。

只不过…算了。

杀死啖食血R的野兽和杀死有理X的智慧生物,是两回事。

…………

许是他按兵不动,P刻过后,道伯曼听见一记很轻很轻的叹息,‘承您手下留情。’

尾音散去瞬间,立于岩石上方那生物纵身跃下,无声无息落到地上,长长鬃发蛛丝般飘过,等视网膜再次接收到影像时,道伯曼惊讶的发现,它已经出现在离安娜夫人不足两米的位置。

不远不近站着,不动也不言语。

而它靠近之后,原本背对众人的安娜夫人猛地转过身,扬高的手,指尖亮起一抹辉芒,似乎想发动攻击却又在看清对方时停下来。

道伯曼跟着走上前,不疾不徐踱到与鬼族守护兽呈水平线位置站定,侧目斜乜它一眼,随即转回视线,注意力放到安娜夫人身上。

方才一P混乱,此时尘埃落定,这位夫人的模样才叫人看清楚。

她变得更奇怪了些,指甲又尖又利,彷如野兽戾爪,手中海楼石匕首不知去向,手腕上多出一只灰扑扑绞着J线铁黑的镯子,两根手指宽度,看起来更象镣铐…

另外就是,道伯曼注意到,安娜夫人身上的痕迹…那些错乱又可怕的淤痕消失大半,余下深红刻印勾勒纵横,铺陈在苍白P肤上,乍一眼居然象…某种不知名纹案。

他盯着她看,她同样回视他一眼,瞬间飞快移开落到独角生物身上,眼角斜斜上挑,墨黑深邃瞳Se,目光里带了三分杀意,七分的寂静。

良久,她开了口,“你也要阻拦我吗?鬼面兽。”音Se奇异又空洞,有种诡谲的失真感,“高雄在哪里,J出来。”

她话音落下,独角生物回答道,‘你不该有那些记忆,即使是重生的罗暄,你知道的比通道壁画中的历史更详细,为什么?’

“你想问什么?朱雀的刑罚吗?”她歪了歪头,一副天真茫然的样子,“还是被砍下头颅的北方玄武?我都知道哦~”

“作为J换,解开娜娜的暗示,我给你们答案,如何?”

说着又笑起来,慢慢偏过脸,她看着另一个方向,眉宇间染上半是癫狂半是怨毒的妖异神Se,“桐生高雄,别以为找不到朱雀圣地就杀不了你。”

“我知道哟~”

“东家圣地是鬼族繁衍之所,鬼族的孩子在这里才会平安出生,如果毁了它…就算苍魂能把人类变成鬼,族群也不会再繁衍。”

垂落身侧的手一点点举高,悬在半空,箕张五指间慢慢凝聚出一颗亮蓝Se能量团,手中握着辉芒,渐渐凝聚的光团更映得下方她苍白的脸彷如魔魅。

“岛屿深处的岩浆在活动,这里曾经是富士山吧?”

“三万鬼族长眠,东家的圣地。”

…………

“你果然不是罗暄,我的nv王J千年前就和我一起死在都城。”

黑发异种在她注视下缓缓显现,面上现出一阵怅然之Se,但很快消失,语气并没有愤怒的感觉反而平静从容,“毁了岛屿,会连累你的同伴。”

闻言,道伯曼皱了皱眉,手悄悄扶上腰际长刀刀柄,下一秒又听见那夫人轻轻哼了声,说道,“哦~那么谈判破裂。”

甚至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她手腕一转,指尖松开的刹那,那朵能量团轻飘飘地往地面坠落。

“我说过,我没有耐心。”半抬起脸,亮蓝辉芒没入地表时,那夫人嘴角弯了弯,浅薄笑意竟是无情到极点,“同伴?战场上原本就生死各安天命。”

…………

道伯曼一时愣住,只是…什么也没发生。

P刻过后,他忽然察觉到脚下荡起若有似无的摇晃,开始象C汐拍打海岸,轻缓温柔,J息间,震荡渐渐变得清晰。

如同涨C时海流一阵阵接踵而至,隔了一会,地底传来沉闷地滚动的雷声,又隐隐夹带着连绵不绝的低沉轰鸣,象是看不见的深处有巨兽凶狠嘶吼。

空气开始咯吱作响,压力蓦地变大,脚下岩石开始窸窸窣窣碎裂,令人心惊R跳的轰鸣声,也已经变得震耳Yu聋,竟是岛屿随时都要崩溃。( )

52. 第五十二章

军旅生涯这么多年,道伯曼从未遇到过安娜夫人这样的人,就算是那些个无恶不作的大海贼,开战之前多少也要废话J句,哪个会一言不合就发大招?还敌我不分。

虽说有句话叫做‘先下手为强’,可这座岛上也不仅仅只有异种,还有她nv儿呢?还有…他们海军先遣部队呢?难道她想让全部人陪葬?!

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道伯曼简直想撬开那nv人的脑袋,看看里边究竟装了些什么鬼玩意!

就算其他人都和她没关系,在她看来,海军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她的仇敌一起死G净了也没所谓,那她的nv儿呢?科学部那小鬼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啊喂!

她倒好,一记攻击下去,眼瞅着整座岛屿立刻要飞灰湮灭,然后怎么办?等死吗?!

说什么‘没有耐心’,她这分明是暴躁吧?!平日里温温柔柔一个人,动起手来…下手之狠,饶是道伯曼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兵也忍不住惊悚。

怪不得要十J年如一日的装鹌鹑,她是有自知之明吧?知道自己的习惯真心叫人无法苟同,如果都象今天这样,不动手还好,一动手就把事情做绝…

换成在马林弗德,她早就变成全民公敌了喂!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道伯曼怀着无比怨念,忍耐又扭曲的瞥了那夫人一眼,深深觉得自己的涵养功夫真真儿是好。

此刻兵荒马乱得厉害,地底先是一阵接着一阵的轰鸣,接着是整座岛在晃动,就算是傻瓜也知道,巨大灾难已经迫在眉睫。

不久前安娜夫人信手一击,那朵融入地底的能量团怕是击毁岛屿的根基,甚至…位于深海海床的支撑也没有幸免…这才造成一座岛短时间内崩毁。

比屠魔令还屠魔令,这夫人简直…凶悍无比。

可恨的是所有人身处期间,现在这种时候,就算要逃离,时间上多半也来不及。

然后…先遣部队其他将官俱是骇然变Se,那位安娜夫人,一手缔造此地窘境的那家伙居、然、一脸没事人似的!

磨了磨牙,道伯曼恨恨然啧了声,随即转身,足下一点就朝着躺在地上那丫头掠去…他倒不是热心,只是看科学部的小鬼还没醒,躺在地上呆会不小心掉到什么缝隙里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

瞬间扑到近前,没等他犹豫怎么穿过若隐若现的火焰结界把人弄出来,下一秒,朝那小鬼探出去的手腕却叫生冷铁Y的东西箍住。

眼P略略撩高,道伯曼瞥了眼毫无预兆出现在身边的这人,手腕一个疾转,飞快的挣脱禁锢,来人恰是安娜夫人,也不知她怎么办到,转眼从十J米外瞬移到咫尺间。

他的眼神半是恨怒半是戒备,这夫人竟象是一无所觉,倾身捞起她的nv儿,随即,身形顿了顿她又偏头乜了他一眼,墨Se瞳眸不期然滑过一抹难解的光芒。

紧接着,那团软乎乎的小鬼被塞进道伯曼怀里,“保护好她,少一根头发我都不依的。”这样混乱不堪境地下,这人居然还有心思出言威胁。

怔愣两秒钟,道伯曼的额头噼里啪啦迸出无数根青筋。

“喂!”正想告诉她,他现在没空管小鬼死活,现在这时候他该顾着自己和带来一票人马的安危,既然‘妈妈’的本事大得不得了,科学部这小鬼自然该由她这妈妈自己照顾。

他才喊了声,不想这人充耳不闻的转身,将nv儿丢给他之后,她的手举到半空,轻飘飘的划了一记。

长着乌黑尖利指甲的惨白手指若有似无滑过,霎时间,这夫人的指尖所过处,伴随一记刺耳到叫人牙酸的厉响,空间变得恍惚起来。

如同下雨的湖面,雨滴坠落,一层层涟漪荡开。

道伯曼眯了眯眼睛,定下神来又发现视野晃动并不是他以为的错觉,是空间被撕裂。

透明空气在这夫人手中分作两边,凭空化作一扇巨大的[门],门后方是幽暗昏聩的混沌,极目望进去也看不到尽头,深渊一样。

“进去。”

声音才被耳朵接收,道伯曼只觉得眼睛一花,侧肩大力袭来带得他身不由己直接撞进[门]里边。

脚下一错,狠狠定住踉跄的身形,随后又转过头,Y森森看向忽然推他一把的那人…前一刻充斥听觉的轰鸣与震荡,这一秒全数消失,象是被门无形隔绝一样,道伯曼什么都听不见。

嘴唇动了动,话尚未出口,一堆的人就从外边直直砸在道伯曼脚边,叠罗汉似的摔得七零八落,被随随便便丢进来的竟是海军先遣部队。

道伯曼扫一眼脚边,发现部下一个也没少,全都被扔进来,除了萨卡斯基。

视线在艰难挣扎的这堆人山上一晃而过,随即慢慢抬起眼睛。

那夫人站在[门]外,背着光,面Se喜怒不辨,也是到此时,道伯曼才发现她…面Se惨白到接近泛青,抿紧的嘴唇,唇角露出一点森然牙尖…

动也不动看着门里边的众人,眉宇间带着难以言喻的Y鸷。

短暂静默过后,那夫人缓缓转过身,墨黑头发,头顶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一支小小的尖利的独角,和鬼族守护兽很像。

或者该说,这夫人,她此时的模样与壁画中的鬼族毫无区别。

利爪,獠牙,独角…异种的nv王。

…………

她转过身背对门内众人,盘旋的风聚集到她身侧,吹得她的发丝缭乱纠结,露出J乎毫无遮挡的背脊,苍白P肤,狰狞淤痕…背影瘦瘦弱弱。

啧了声,道伯曼把目光转开些,那人,即使非我族类,即使作为异种nv王,此时此地,她也不过是个为了保护孩子豁出一切的nv人。

…………

心念一转,错开的视线里映出另外一个人,道伯曼看见萨卡斯基,他们的赤犬大将留在外边,即将崩毁的空间里,黑发异种被金红岩浆流阻隔在更远的地方。

奇怪的是…原本应该垂死挣扎的敌人居然站着一动不动,目光错也不错盯着那夫人,地动山摇中,黑发的异种面上带着诡异的类似解脱的表情。

也不知是空间晃动带来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在道伯曼看来,黑发异种,桐生高雄竟是以一种接近温柔的神Se看着安娜夫人。

现在这种局势,要说敌人会如何负隅顽抗都在意料当中,只是不想…桐生高雄居然很平静,束手待毙一样不动也不言语。

当然,此时此刻也不是追究敌人异常行径的时候,桐生高雄没有异动,对于他们这些对立一方的人来说是极好的撤离机会,不管是守在门边的安娜夫人亦或者萨卡斯基顷刻间都有所行动。

一前一后两道守卫防线瞬间做出改变,萨卡斯基蓦地转身朝着[门]疾掠,足尖每点过一处,脚下岩石就化作一滩金红,恶魔果实作用下,岩浆流无声无息吞噬所剩无J的地表。

也不过J息功夫,大将赤犬掠到门侧,飞快瞥了那夫人一眼————目光一错间,萨卡斯基的气息变得柔和,微挑的唇稍,依稀是一抹笑意。

恰是这一刻,萨卡斯基与安娜夫人即将擦肩而过时,静静矗立的那夫人面Se微变,霎时间毫无预兆地抬手,一掌猛地拍在背对她的萨卡斯基肩上…

门的这一边,以道伯曼为首,看着这一幕的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萨卡斯基身形微微踉跄,与此同时,安娜夫人身后凭空升起蒸腾黑雾。

一缕缕浓黑雾气蛇虫般钻进门里,叫人措手不及,漆黑幕布一样的混沌颜Se看似缓慢,却如同汹涌C汐绵绵不绝。

很快,那夫人尖利的声音传来,“鬼面兽!你竟敢——”

慢慢暗下来的视野亮起一P金红,转瞬间又乍然泯灭。

透过渐渐黯淡的光,道伯曼看到萨卡斯基扬高的手臂,元素化之后,金红岩浆诡异的正在冷却,而混沌之外,那夫人尖长的利爪抠紧一块不知是谁的R,还滴着血…

远在另一端的桐生高雄骤然出现在那夫人身侧,擒住她的腕骨,黑发异种的面目变得比之前更狞恶,獠牙、独角、一双黑瞳闪烁鬼魅般的红光。

安娜夫人的神情暴怒之极。

仅仅一瞥之间,紧随其后的黑暗当头罩下,所剩无J的光线被遮蔽,而下一秒,道伯曼听见不曾在人前失态的萨卡斯基嘶哑低沉的吼声…

“安娜————”

…………

道伯曼从来没有听过萨卡斯基用这样的声音喊哪个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赤犬大将惊惶失措,即使很多年前,在新世界以寥寥数人应战一支海贼大舰队,萨卡斯基也是万事皆在掌握般沉稳又平静。

刚刚那一声‘安娜’,尾音甚至带着点颤抖,甚至给人软弱的错觉,一瞬间,萨卡斯基的心思暴/露无疑,他在害怕失去…

可惜道伯曼也没办法多想什么,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漫过来,无形无质却冰寒彻骨,身T悬空着,慢慢的飘移,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出…五感中只有触觉还稍微有些作用,不过似乎,连这点感觉很快要湮灭在万年寒冰一样的虚无中。

应该是那些雾气的关系,道伯曼心想,他试图做点什么,身T关节却冻僵一样,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渐渐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怀里的小丫头…W在心口的一道浅薄温度提醒道伯曼,他保护的孩子尚且安全…安娜夫人拼了X命不要抢回来的孩子,此时此刻还没有重新失去…

幸好…否则…他…不知该怎么向那位母亲J代…

那夫人在千钧一发时封闭空间入口…她自己却被黑发异种拦下来…

…………

虚无中神智渐渐陷入恍惚,不知过了多久,道伯曼依稀仿佛觉得自己做了个梦,也或者是脑海接收到不知是谁的意识P段。

很多很多碎P,零零碎碎毫无头绪,仿佛是很多没头没尾的故事,他在第三方角度,经历事不关己的一些奇怪东西。

等到看过千百个P段,道伯曼才迟钝的发现他觉得有些眼熟的某些情节,居然嵌合山腹通道两侧壁画描绘的场景。

长着独角的鬼族与人类争斗的场面…

黑发异种桐生高雄,金发碧眼容貌与科学部小丫头相仿的美丽nv人,年轻的黑发nv孩子,样子居然有点象闯入马林弗德最终尸骨无存的异种…

气质独特的三位,依稀拥有极高地位。

灾难即将来临,万千鬼族单膝跪地,高处,金发碧眼的nv人眉宇间藏着挥不去的惘惘悲伤,与她并肩的黑发nv孩子目光奇异。

最后是沉睡,数也数不清的鬼族族民静静阖上眼睛。

金发nv王被拒之门外,黑发nv孩子决然转身,给了nv王自由,最后的最后,封印之地与世隔绝前一秒,年轻nv孩子悄悄回过头,神Se似悲似喜…

道伯曼听见不知哪里来的声音,陌生的nv孩子的声音,小小声说着,‘永别了,妈妈——’

地下深处,一层复一层的迷宫,黑发异种日复一日游荡在静谧地底,油脂火把明灭不定的光线里,孤零零守卫鬼族。

一直一直,看不到尽头的存活…

桐生高雄,桐生苍子,桐生绯子…高雄,罗暄,计都…丈夫,Q子,孩子…

命运无情的捉弄之下,一家三口分散在时间迷宫各个角落,直至死亡也永远无法重逢…

北之玄武,东家苍龙,南方朱雀…

…………

猛地睁开眼睛,大脑一刹那便开始运转。

第一眼,道伯曼看见铅灰的天空,乌压压的云层很低,快压到头顶一样,接着才是呼啸的风声,冰冷冷的黏腻,海水的腥味。

天空划破一道闪电,挟着隆隆雷声以万钧之势劈亮整个天幕。

咫尺间掀起惊涛骇L,海C高达数米却没有上下颠簸的感觉,平静到诡异。

怔忡P刻,视线慢慢滑过附近横七竖八躺倒的海军将官们,先遣部队所有人安然无恙,科学部小丫头也在边上,萨卡斯基…躺在远些的位置,似乎同样昏迷不醒。

只有安娜夫人不知去向。

眼神跳了跳,道伯曼的注意力最后定在…不该出现的奇怪生物上。

鬼族守护兽,长长鬃mao在海风里轻轻浮动,听到动静,它回过头,额头那支独角渗着血,一道狞恶伤痕横过面部,J乎深刻见骨。

上下打量J眼,道伯曼随后恍悟,先前安娜夫人指尖滴落的血究竟从何而来,是鬼面兽,带着黑雾闯入门后,错身而过的瞬间,安娜夫人杀伤了它。

从伤痕位置来看,鬼面兽的角险些叫安娜夫人折断,若不是桐生高雄骤然出手相助,鬼族守护兽怕是当时就要命丧当场。

而安娜夫人消失了,或许是情势危急,岛屿崩溃瞬间,那人只来得及护住所有人,她自己却留在门的另一边。

想到此处,道伯曼眯了眯眼睛,不得不说,鬼面兽的行径着实古怪。

他们这些人乘在一G灰Se雾气里,象C汐,又和海水格格不入,仅仅是飘浮在L尖,任凭咫尺间飓风海啸,雾气凝结的海流静谧淌向远处。

说起来,安娜夫人撕裂空间转移所有人,鬼面兽忽然闯入,说是敌对吧它此时倒是保护他们的样子,说是友善吧…又想当然不是那回事。

…………

半惊半疑中,道伯曼听见鬼面兽的声音,音Se缓和,不带任何情绪,也没有敌意,‘真奇怪,你居然这么快能醒来。’

眉骨微微一跳,等他看过去,视线就对上一双平静如同深井的眼瞳,‘那些是鬼族的记忆。’

“哦?”不置可否的应了声,接着盘膝而坐,看似毫不设防,实际上,道伯曼在J息间已经调整状态,这生物稍有异动,他会瞬间拧断它的脖子…

想了想,又哼了声,他用聊天一样的语气开口说道,“为什么救我们?我醒来之前,你可以带走科学部的丫头,顺便轻易杀死所有人。”

这个问题困扰了道伯曼很一段时间。

从安娜夫人第一次出手,那时候起,鬼面兽就变得奇怪,甚至桐生高雄也…那个黑发异种能搅得马林弗德J犬不宁,轻而易举掳走科学部的小鬼,鬼族口中的‘nv王’。

出航之前,道伯曼他们认定会遭遇恶战,海军的目的除了摧毁异种盘踞地还要营救娜娜,甚至,两个目的相冲突之时,需要放弃作战计划,不惜代价救回科学部的小鬼。

谁知道最后的发展峰回路转。

安娜夫人出乎意料的强悍是一件,桐生高雄后来J乎放弃又是一件。

虽然不曾明言,道伯曼哪里看不出来,情势天翻地覆,归根结底原因出在那夫人身上,得知她才是觉醒的nv王那一刻起,桐生高雄和鬼面兽的表现就变得古怪。

简直束手待毙一样。

明明是敌人来着,一直宣称安娜和娜娜的家族血脉是复兴鬼族,行为偏执到疯狂的黑发异种,毫无理由的放弃一切。

守护兽更是一再帮助人类…实在是太奇怪了。

…………

‘为什么救你们?’鬼面兽的声音听起来象是叹息,沉默P刻复又说道,‘因为是nv王的意志,觉醒的苍龙,她的意志我无法反抗。’

‘你看过壁画,但你不知道,最后的部分。’

‘我们千万年守护的圣地早已经名存实亡。’

闻言,道伯曼微微一惊,盯了鬼面兽一眼,到底没有打断它,壁画‘最后的部分’指的是通道尽头被黑Se涂料毁掉那J幅吧?

鬼族的圣地…

象是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鬼面兽很快接下去说道,‘算上这次,罗暄nv王是第二次苏醒…’

令人错愕的开端,之后,它偏过头,静静看着海面,语气低沉J分,甚至带出J许唏嘘:

‘鬼族灭亡之初,罗暄留下一缕头发,她的丈夫高雄自愿让朱雀砍下他的头颅,为的是守护有朝一日重生的罗暄。’

‘J千年前,重生的罗暄遇到当时西家白虎,原本是天敌的苍龙和白虎居然相ai…’

守护鬼族圣地的生物,低沉柔和的音Se,平平淡淡叙说————纠缠J千年的往事,最后的结局在它口中娓娓道来。

…………

苍龙放弃复兴鬼族,nv王选择站在人类那一边,放弃至高无上地位,放弃漫长生命,和她的ai人象普通人那样短短J十年时间就老去,最后死亡。

玄武则选择封闭圣地,守着三万沉眠的鬼族,等待某一天族群重新苏醒,当年付出一切的男人,最后身边只剩下…同样重生的nv儿,计都,末代nv王曾经的孩子。

黑暗地下不见天日,更无法计算时间。

同样醒着的还有鬼面兽,它的职责是守护圣地,它没有人类感情,无法知道那是怎么可怕的一种孤独,只是无法计算的漫长时间里…它一样疲惫不堪。

鬼族没有重新苏醒,一场预计之外的灾难突如其来降临,首先消亡的是孩童,接着是T力稍弱的nvX,一批一批族人睡梦中死去,活下来的仓惶逃离东家圣地,在高雄的带领下进入南方圣地。

那是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灾难,即使是鬼族也没有幸免,三万族人余下不到千名。

桐生绯子死在逃亡途中,为了保护鬼族Y童,曾经骄纵又高傲的继承人最后关头选择履行nv王的责任,保护族人,即使付出X命。

那之后…桐生高雄就发了疯。

残余族人暂时避入朱雀圣地,看似平静的玄武,失去Q子失去nv儿的男人,终于慢慢的被悔恨吞没理智。

鬼面兽象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只是看着,无法伸出援手。

南方圣地还在,鬼族也尚未灭绝,朱雀圣地是仅存的鬼族避世之所,逃离灾难的族人苟延残喘,桐生高雄和鬼面兽,它和他都责任未了,只是很多东西变得不可收拾。

自愿接受朱雀的刑罚,只有一颗头颅永生不死的高雄,无法象族人那样长眠,孤零零游荡在迷宫深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在寂寞中一笔一画描绘鬼族往事。

悲伤的喜悦的痛苦的幸福的,全部刻画在冷Y的岩石壁上。

又过了J百年,余下的族人也所剩无J,即使用尽方法,也抵不过时间侵蚀,鬼族自诩世界统治者,实际上也会老死,不过是比人类活得久,千百年寿命…

除了桐生高雄,曾经的北方玄武,真正不老不死。

只不过…他是幻影,真实的存在仅仅是一颗头颅。

所谓‘永生’,是极可怕的惩罚。

桐生高雄什么也做不到,不老不死又如何?他在意的每一样东西,都被时间慢慢夺走,那种痛苦胜过世上任何一种惩罚。

并且,看不到尽头。

大概…最初选择忤逆世界毁灭鬼族意志那一刻开始,命运就一点一点在惩罚北方玄武。

发了疯的桐生高雄又一次选择与世界为敌,他离开圣地,开始寻找…桐生苍子的后代。

J千年前,苍龙与白虎或许留下的血脉,即使稀薄到可怜,鬼族基因也始终不会消失,桐生高雄试图借助秘术重新唤起苍龙的力量。

因为鬼族族群又一次到了灭亡关头。

千百年前那场大灾难里,东家圣地毁于火山喷发,那里鬼族繁衍之地,离开那里,鬼族早已经无法诞育新生儿。

或许是…最后的疯狂吧?

桐生高雄找到苍龙的后代。

一切就此开始。

…………

“果然是疯子。”道伯曼啧了声,冷冷的做出结论,安娜夫人的家族血脉…J千年的时间,就算是鬼族基因也早该稀薄到可以忽略,黑发异种还真是…疯子!

‘是疯子,我们承认,可是…’鬼面兽波澜不惊的回答道,‘苍龙的家族有冷血传统,或许是当年西家畏惧罗暄的血脉传承。’

‘那个家族代代都会杀死刚出生的nv婴。’

停顿P刻,它又轻声往下说道,‘J代之前开始,高雄杀掉苍龙一系每一代的男孩子,B得那些父母不得不让nv孩子活下来。’

‘苍龙一系后代出生率很低,原因出在鬼族基因,YF没有在圣地生产,婴儿十之八/九会夭折,原本就很难存活,nv孩子才出生却会被杀死。’

‘说疯狂,千百年来扼死亲生孩子的父母,也是冷血疯子。’

“你们是在为自己的行为狡辩吗?”眉心颦紧,道伯曼盯着鬼面兽,眼中有狞Se一闪即逝,“这是理由?保护nv婴,杀死她们的兄弟?”

“桐生高雄为的是复生鬼族nv王,别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饰恶行。”

‘不是复生nv王,只是想再见她一面。’那生物象是没在意他的呵斥,音Se里浮出J丝悲悯,‘或者,死在她手上。’

愣了愣,想了想,道伯曼眼神微微一跳,“苍龙觉醒,千年的愿望快实现了,你之前说的…”竟然是这种意思吗?

‘是啊~’它终于转过头,象是重伤耗尽力气,黑水晶一样的眼睛光芒渐渐黯淡,‘岛屿毁了,最后一处圣地消失,那里是南方朱雀避世之所。’

‘高雄…就在地底深处。’

‘这一次,他终于能够死亡。’( )

53.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异世流放

我设想过很多种结局,决定离开马林弗德那一刻开始,甚至也有了和黑发异种同归于尽的觉悟,只是不想…居然还有睁开眼睛的机会。

意识重新苏醒的瞬间,不可否认先是一阵茫然,大概是那场爆/炸震得脑子有些发糊吧?J分钟时间里,我根本什么也想不起来。

等想起来自己究竟怎么回事,一抬眼又猛地看见眼前的场景…这种心情该怎么说呢?刹那间啊我差点又要玩一把拼命。

麻痹!我命都豁出去了,回过神来居然看见这个!简直不能忍!要不是后来看清楚附近这些人衣着不那么对劲,绝对绝对会让身边还活着的人类感受一把‘来自亡灵的愤怒’。

我看见了灵堂,或者该说,我在一场葬礼上醒过来,恢复神智的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副黑白照,被鲜花香烛簇拥搁在案J上,浅浅青烟缭绕,烛火明明灭灭,气氛肃穆又哀凉。

如果照P里那人的容貌不是和娜娜七八分相似,我大概会惋惜的叹J声。

如果照P里那人不是仅仅和娜娜七八分相似,我会…先杀了目光所及的全部人。

即使滥杀无辜罪孽深重,我也认了,失去孩子的母亲,心里的怨毒仇恨,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平息。

幸好,只是相像。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怒火彻底焚毁理智的前一秒,眼角余光里我看见有个年轻男人自外边走进来,怀里抱着个小小的孩子,一大一小两张脸,成年的男人眉宇浸满悲痛,小孩子却神Se懵懂。

本该是从没见过的陌生样子,落到眼睛里却叫我有种古怪的感觉,也就是这P刻怔忡,年轻男人抱着孩子经过面前,慢吞吞走向停放在那的一具漆黑棺木。

接下来我没有继续关注这对看似父子的人如何哀痛,怔愣过后,回神开始打量周遭,看了会附近,收回视线,注意力重新停在那对父子身上,悬在半空的心才慢慢归回原位。

现场这些参加葬礼的人…衣着F饰,行为举止,以及旁的一些细节布置,和我曾经生活过的世界相仿,却和安娜的世界差距悬殊。

不是娜娜…遗像上的nv子,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

结合此刻立在棺木前神Se悲痛Yu绝的年轻男人,死去的nv人,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桐生苍子。

而现场此时成为主要人物的这对父子,浅浅发Se的俊美男人,是这一代的西家白虎西园寺彬?他抱着的是白虎和苍龙的后代?

我这是又跑到奇怪的时间点上了?!

…………

时隔许久,悼念亡Q的男人叫旁边的人劝W着稍稍平复,之后男人红着眼睛哄怀里的孩子和遗像道别,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张着小手呀呀去扑照P…

照P里的人笑得甜美又温柔,眉眼温婉,看得出她非常幸福,可惜…

如花美眷凝固成一副遗像。

许是叫孩子触动心怀,男人到底没忍住,他把头埋进孩子的颈窝,肩膀微微耸动,竟是无息恸哭,衬着无知Y童笑琢颜开的模样,场面更是叫人唏嘘。

…………

灵堂现场因着男人不可自抑的哀痛而陷入更加悲凉气氛,其他人多少被情绪感染,面上也浮出伤怀神Se,除了我。

其他人看不到我的存在,大概就是空气一样,只有意识飘浮着,冷眼旁观,顺便很惊讶一番。

说实话,要不是桐生高雄后来作死,我根本也不会死命去回忆很早以前看过的漫画,当然,一般而言,漫画这玩意不会没完没了画下去,当初的结局也只到鬼族封印。

更何况,少nv漫画也就是童话一样的收稍,王子公主从此幸福生活…

于是后来…

选择成为人类之后,桐生苍子居然这般年轻就死去吗?

这哪里不对吧?!东家苍龙这么容易就死掉吗?虽说已经变成人类,就算变成人类,桐生苍子也还很年轻啊!

疾病?意外?

不管怎么想,这当中都很诡异的好么~

…………

心念飞转,东家苍龙英年早逝的疑点,不多久就被我抛诸脑后。

放松了给自己一个舒F点的斜躺姿势,虽然没有实T也还是让自己心理上休息一下,悬浮在空气里,我默默的继续担任围观的路人甲角Se。

时间慢慢流逝,黑夜过去,黎明降临。

停放的棺木被送往墓园,我混在一Se墨黑丧F人群里,身不由己更换场景。

虚无中,悬浮着看那具棺木沉入墓**,看西园寺彬随着跳下去,在旁人大惊失Se里,他手中一束玫瑰花轻轻放下…

男人的眼睛里带着无边无际悲痛,俯身亲吻亡Q的棺木…

天上不知不觉开始下雨,仿佛为这场生离死别添加J丝愁绪,会叫人跟着眼睛泛红的场面,在我看来,竟是内心毫无波澜。

…………

不知为什么,我象是被某种无形之物束缚住,出现伊始直到现在,能够活动的距离被困在方圆百米范围,而中心点…是那个小小的孩子。

连话都不会说的,安娜血脉上的祖先。

我无法靠近他可也不能彻底离开,每当试图接近都叫某种无形阻力阻碍,失败后想脱离,退到一定程度之后又会不由自主被引力拖住。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诡谲情况…

呵呵~目前毫无头绪的我表示,除了顺其自然,剩下的只有静观其变。

不是不着急,只是两天下来试过无数次失败,我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歇一歇。

嗯~因着先前已经出现过一次类似情况,莫名其妙跑到虚圈又毫无预兆回归,所以我想,这次应该也能够回得去…吧?

也因着不太担心,目前为止,我还算是气定神闲。

至于葬礼…跟我有关系么?算上血脉,是和安娜有些联系,不过…这些是祖先的家伙们,我真心也就是在边上看着就好。

顶多也就怀疑一下自己忽然出现的理由,还有就是要过多久回得去。

上一回在虚圈,我记得过了很久很久,虽然无法计算时间流速,不过看莉莉妮特和史塔克的表现也知道,两位瓦史托德是很惊讶的,对于我能存在那么久,这件事。

毕竟我是人类。

身为人类居然在瓦史托德身边灵魂没有溃散,这是一点;另外一点就是,存在时间远远超过正常人类的寿命极限。

史塔克和莉莉妮特虽然从来不说,偶尔看向我的眼神里却藏着很深的忧虑。

虽然不说,我也知道,史塔克和莉莉妮特是担心我忽然消失,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甚至没能掩住异Se,虚圈顶阶的存在,两位瓦史托德竟然小心翼翼保护人类,说出去谁会信?

大概是那时候,我才真正…认同他和她。

柯泰雅史塔克,莉莉妮特金洁巴克。

我是人类,弱小、胆怯、自S、冷漠,不可否认,我甚至傲慢,一开始对史塔克和莉莉妮特,我是带着利用心理在看待,即使他和她是虚圈顶级存在,对我而言,他和她也只是强大的…野兽。

直到那个时候,我认同了他和她,放弃可笑的人类傲慢,认定了他和她是朋友,是同伴。

可笑的是过了不久我就回归,甚至来不及道别。

那种遗憾,相信会在我心里一直存在,直到死亡。

我这样心肠哪里会有多余同情心给葬礼上的人?不管是西家白虎还是东家苍龙,甚至那Y小的先祖,只是陌生人罢了。

…………

葬礼过后,没过太久,西园寺彬带着孩子回了本家,或许是一个男人无法面面俱到照顾孩子,他在本家来人时答应回归,而原本他们一家三口居住在别的城市。

回归之后,大概是想凭借繁忙淡化失去ai人的悲痛,西园寺彬开始忙碌,漫画里西家似乎是一个颇大的家族,嗯~也就是言情小说里常有的跺跺脚整个国家抖三抖的财大气粗存在?

于是啊~俊美的白虎先生渐渐杂事缠身,嗯~顺便,言情小说里痴情男主角Se,他也演得很到位,每天百忙中要chou身抱着儿子怀念亡Q啦~各种溺ai儿子啦~

当然,有痴情男主,必定少不了暗恋男主求之不得的nv配。

据(仆佣们)说是西园寺彬的异母MM,常常跟在西园寺彬身边出现,对小孩子各种关心慈ai各种母亲般温柔的眼神…打着成为后妈主意的西园寺檀。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吐槽一把,不管是漫画剧情也好,这边世界也好,为了血脉传承,异母MM哭着喊着要和哥哥生孩子,这种设定简直…没下限到急需被河蟹。

西园寺檀,怎么说呢?打着ai的名号不择手段啊简直。

作为一个透明人物,不巧被困在小孩子方圆百米内,每天每天耳闻目睹一幕幕‘ai着哥哥深深感受到哥哥失去Q子的悲痛希望能安W哥哥连带ai着哥哥和情敌的孩子’,这种剧情,就算我深受网文熏陶荤素不忌,也会想吐的好么~

更可怕的是西家这些人,依稀仿佛乐观其成得很,究竟是怎样一种变/态哟~

看天雷狗血剧情不是悲剧,悲剧的是你不能点叉逃生。

连续接受三个月‘贤良淑德的MM想方设法要让哥哥从悲痛里走出来’的安利,之后,经历过从寒mao直竖到肠胃不舒F最后自戳双目的我表示,很需要静养。

于是,不知道第J次在小孩子附近围观一把努力想成为后妈的MM各种温柔慈祥,忍无可忍之后,我索X就陷入假想的睡眠。

…………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保持着冥想状态,因为无所事事么~

没有人看见,没有人听见,没有人察觉,即使是所谓‘西家白虎一族’,到底没有谁能察觉我这么个存在飘浮在他们附近。

大概是力量不同?鬼族,归根究底也是真实存在,和虚无灵魂没有联系,发现不了附近有人囧囧有神围观狗血剧情,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嗯~是我看得不耐烦。

追求真ai的理由很正当,也没有谁有权力阻止,不过,‘真ai’是哥哥就…

另外,‘真ai’和‘相ai’是天差地别的两件事好么?

虽然我没有权力对西园寺檀的行为说什么,但是…

我很担心变/态基因会遗传!

话说,西园寺檀就没发现她哥哥已经察觉她的心思,并且不着痕迹在疏远她吗?

西园寺彬在逐渐掌控本家势力,这点,从他的孩子身边暗藏的保护越来越多可以看得出来。

慢慢的,臣F于白虎的那些人悄无声息在隔开西园寺檀,不许她接近那个孩子。

大家族,即使是鬼族,看来居然也没能逃过内部争斗,真是叫我意兴阑珊。

很无聊,真的。

除了觉得那个nv人很可笑,剩下的就是不耐烦。

为了个男人,还是异母哥哥,至于么?

要说ai的话,西园寺彬对西园寺檀,除了兄M之情,也没有别的想法,到现在,发现她的异样心思又怎么都不能打消,对于‘哥哥’来说,怕是最后的亲情也快没了吧?

如同一场独角戏,西园寺檀,她的行为除了可笑又可悲,我找不到别的感想。

看得没意思又离不开,只好选择眼不见为净。

…………

惊醒我的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

猛地睁开眼睛,入眼是一P点缀J朵白胖胖云朵的青蓝天空,嗯~画在天花板上的画,白虎和苍龙的孩子的房间。

虚无中支起身,抬手按住X口,努力平息那种无缘无故的惊悚感,好一会儿,浑身血Y倒流的感觉才稍微平息下来,接着环顾周遭一圈,目光慢慢停在房间中央那张儿童床上。

床幔低垂,半透明纱帘里边隐约蜷着一小只。

我慢慢挪过去,穿透纱帘,低头看了看,小被褥里边睡着孩子,拳头搁在枕头边,脸颊红扑扑的,一段时间没见,他似乎胖了些。

包子一样白NN的脸,小手腕藕节一样…看起来气Se很好。

悄悄松了口气,拿手指戳了戳微皱的小眉心,他动了动,嘴角抿了抿,睡梦里翻个身,又看了一会儿,我这才慢慢退出来。

接着,没等我重新回原本的角落躺平,房间门轻轻开启。

一个眼熟的仆佣…轻手轻脚走进来,手里端着托盘,看起来应该是送午睡后的点心?

仆佣轻手轻脚地将托盘搁置到一角案J上,随后,这年轻nv仆返身折回小床边,小心揭开纱帘,柔声开口,“小少主,小少主——”

虽然和平时一样,来人也是白虎那边信得过的nv仆,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心惊R跳。

…………

此时是日光正好,房间一侧窗户,垂地纱帘随着风浅浅摇曳,午后日光迤逦而入,浅浅光斑落在橡木地板上明灭不定。

小孩子醒了,在nv仆的哄声里慢慢起身,支着小手让她帮忙穿衣衫。

很惬意的时间,我却只觉得,难以言喻的沉重。

竟象是房间某个看不到的角落藏着什么……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感受,仿佛毫无预兆堕入冷到彻骨的水中一般,心脏猛地缩成一团。

而这种感觉…我曾经…感受过,在虚圈。

毫无理智的大虚。

不是史塔克和莉莉妮特,那时候为了锻炼身手,我曾经离开过瓦史托德的保护,独自面对真正以灵魂为食的大虚。

混沌而狂暴的杀意,残忍,疯狂,没有一丝理智。

可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该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吗?

眼角余光里,nv仆抱着小孩子朝放置点心的案J走去,两个人都一无所觉,只是空气里逐渐堆积的压抑风暴却显示…一切不是错觉。

短暂的平和很快被打破,[吱——],就象是谁恶作剧时用指甲抓挠玻璃所发出的恐怖声响,又仿佛谁在耳畔撕裂布帛的尖锐噪音。

随着空间震荡,巨大而惨白的东西挣扎着出现在透明空气另一端,确切的说是比黑暗更黑暗的缝隙里,那东西正努力爬出来。

尖锐的骨质利爪以撕裂的姿态搭着边缘。

我甚至能感觉到由那张惨白骨质面具上称为眼睛的黑洞内投S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它默默打量着我,用我在菜市场挑猪R的眼神。

浓烈腥味扑面而来,刺耳的野兽般的嘶嚎…

这样动荡即使人类也无法忽视,nv仆瞪大眼睛,顿时放声尖叫,不过她幸好反应算快,哆哆嗦嗦抱着孩子飞快朝房间门那边跑。

这只出现的虚半/身还在夹缝另一边,探出来尖锐而巨大的爪子却高高举起,落下的瞬间剧烈风压炸裂,整个房间骤然崩塌。

…………

碎石瓦砾被气流激得四下飞S而出,扬起尘埃遮去视野。

混乱中我听见很多人的疾速靠近的声音,还有很多惊呼,喊的是白虎家小少主的名字,呃~也就是,应该算是我的先祖?

小萝卜头四肢悬空,大概是听见熟悉的声音,他呜咽J声,不过到底不敢挣扎得太剧烈,估计是生怕我松手把他往地上丢?

当然,我也来不及去管下边究竟赶来多少人,刚刚一瞬间,闪身避开大虚的爪子,却不想这丫居然声东击西,后边伸出一支尾巴狠狠刺向逃跑的一大一小。

现在嚒~偷袭的那只嵌在地里,半截尾巴在我手上,呃~看样子一时半会起不来。

比起这只不知哪里跑来找死的虚,我觉得…自己可能不太美妙,因为胳膊夹着小崽子浮在半空的样子叫赶到附近的西家人全部看去啦!

顺便,仰高脸准确盯着我这些人,为首的那位一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惊悚模样。

手里抓着支鞭子,也经常跟在西园寺彬身边出现的男人,西家白虎的弟弟,西园寺楷,年轻的脸整个都扭曲,“鬼族?”

不感兴趣扫了他一眼,我嘴角一撇,目光重新落在深陷在坑里,现在似乎稍稍恢复,眼看快爬起来从那只虚上边。

鬼族什么的,此时此刻不是计较的好时候。

西家这些人也很快叫地上的深坑给引走注意力,奇怪的是,忽然间显形的似乎不止我,赶赴现场的人在那只虚爬起来瞬间失声惊呼,手中武器纷纷发动攻击。

一时枪/声大作。

激S的子/弹打在钢筋铁壁上似的发出清脆反响,可惜起不了效果,反而激怒它,仰天嘶吼一声,狰狞骨爪猛地拍向毫无防备那群人。

…………

骨爪之下,尖利指尖急速B近J张惊恐的脸…

然后是一道光,起源来自身后,闪电般劈开空气。

一线刀锋亮如闪电,无声无息劈开那只虚的头颅,象被按下暂停键的画面,它的指尖险险悬在攻击范围内那J个人的头顶。

停顿两秒钟,狰狞的巨大生物流沙般飞灰湮灭。

我愕然转头,脖颈霎时间贴上一抹冰寒触感,尖利杀气刺到P肤里,蛇虫般钻进血R骨骼,所过之处卷走全部热度,带起烧灼般的寒意,直到指尖都生痛。

“小姐,你身上为什么带着大虚的味道?”陌生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醇厚,看似轻松,深处却掩藏着一种足以致命的危险。( )

55.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异世流放

大虚忽然来袭之后,留下一P瓦砾碎石的现场,实在不是个叙旧或者算账的好地方,于是,发完一通邪火,把怀里的小孩子拎出来塞回给他爹,又白了他一眼,然后我就走开些作袖手旁观状。

那什么,小mao头虽然乖乖的很可ai,可毕竟是别人家孩子,呆会抱久了,现场这些人估计要想得更多,嗯~虽然看他们的眼神就根本没往好处想过。

还是把孩子还给他爹好了,无事一身轻嚒~至于我方才说的那些,究竟会让西家哪些人恼羞成怒进而心虚,那就是白虎西园寺彬的问题了,不是吗?

个人表示,从来没有点亮宅斗技能的我也就懂得口头上骂一骂西园寺彬,至于实际解决方案…只能回一个呵呵哒~

我能做什么?G掉心怀不轨的家伙么?事情都叫我做了,要孩子正牌爹有什么用,有人无时无刻想要自己儿子的命,他是死的吗?

桐生苍子已经死得莫名其妙,他要是连儿子都没能保护得了,西家白虎…活着也就是L费空气。

想到这里,我又隐晦的拿眼角斜乜先祖他爹。

…………

许是惊得愣住,也或者嗯~刚刚我那些话触到心里某些不可言说的念头,下意识接过小孩子,将他抱在怀里之后,西园寺彬眉宇间掠过J丝复杂之Se,只是到底也没说什么。

小孩子叫他爹抱住,安静了没两秒钟就扭过身来,一双手伸长了要我抱抱,等了会看我没反应立刻扁着嘴眼瞅着又要哭。

不久,怀里的孩子开始呜咽,西园寺彬回过神来低头去哄,边上他的弟弟MM,西园寺楷和西园寺檀急匆匆靠上前,领着他们的下属把两父子藏在保护圈里,一副紧张又戒备的模样。

我冷眼旁观这些掩不住敌意的人,撇了撇嘴角,视线稍稍偏移,随后就见西园寺檀的面上盈满傲慢和厌恶之Se,比起其他人直白的敌意,她的神Se里更多出些别的含意。

看这位MM的表现,很明显,她是脑补到某些奇怪的东西…所以说嫉妒的nv人真可怕,相信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她一定会扑上来将我碎尸万段吧?

当然,也幸好现在时机不对,否则…呵呵~

最讨厌这种把每个nv人都想象成情敌攻击意味十足的神经病!

那么喜欢男人G脆买根狗链栓P带上好了蠢货。

…………

也不知为什么,许是碍于‘京乐先生’的震慑?也或许是不愿意此时此刻开战吓着孩子?围在附近的人戒备十足却始终没等到出击命令。

西家在场的掌权者,尤其是西园寺忍,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京乐春水那边,比起我这‘东家苍龙’宿敌,似乎更忌惮那位八番队队长。

这些人按兵不动,我自然也不会先做什么,虽然讨厌他们,不过…到底是不相G的人,我与他们隔着不知多少年的时间呢~和湮灭在历史角落的人生气,有那闲工夫我不如养精蓄锐。

P刻过后,西园寺彬隔着人群投过来一记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诡异眼神,随后他抱着越哭越大声的小不点蓦然转身离开此地。

西园寺檀留下一个怨毒的眼神就急匆匆追在她哥哥身后。

哭声渐渐远去,绝大部分西家护卫们簇拥着那对父子很快消失在远处建筑群当中。

等到那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我略略偏过脸,对着留下来的J个人,微笑,“打算消灭我吗?猎鬼西家的诸位?”

现场余下数人,以西园寺忍为首,人数不多,连同隐在暗处也就六七个,看似平凡无奇的人,每个身上却都蕴藏力量。

白虎西家的精英…吗?

眼睛在附近转过一圈,耸耸肩,我把目光投向另一边,“京乐先生打算出尔反尔?”

闻言,这位方才据说可以带我离开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笑眯眯站着,眉mao都不动一下,依稀很有点袖手旁观的意思。

许是他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P刻之后,西家J个人慢慢取出武/器,刀剑和手/枪,剑锋与枪/口,有志一同的对准…

西家这些精英下一秒似乎就要发动攻击的时候,‘京乐先生’这才chou/出笼在宽袖里的手,抬了抬,用息事宁人的口吻,慢悠悠说道,“我看这位小姐似乎没有恶意,比起无谓的战斗,先去检查封印是不是被破坏了比较重要吧?”

“J分钟前我已经下令驻守富士山的人去查看苍之封印。”西园寺忍淡声回答,毫无焦距的一双眼睛诡异锁定在我身上,神Se漠然,“封印破坏的话,就是鬼族率先违背当年的诺言。”

当年的诺言?我挑了挑眉梢,在明知道对方看不见的情况下,故意露出讽刺的眼神,“这么说,桐生苍子的死果然有内/幕,对吧?”

说话时我细细观察西家这些人的反应,其他J个倒还罢了,就是西园寺忍…面上不动声Se,有一瞬间他的呼吸却出现浅浅的紊乱。

这种反应…我想,他就算不是心虚,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当年的诺言,西园寺忍指的应该是那一年,我记得是漫画剧情的结局部分:

桐生苍子下令三万鬼族进入东家圣地休眠,消耗地热阻止火山喷发,结束当时两家白热化的争斗。

白虎西家接受条件,不再继续猎杀鬼族。

那么现在…不过算了,白虎与苍龙两家如何,关我什么事?就算桐生苍子身亡真是西家暗中C作,也和我没关系,是西园寺彬的事。

…………

对于我讥讽意味十足的疑问,西园寺忍始终保持沉默,半晌,‘京乐先生’又一次开口,“我说的不是那个封印。”

说完停顿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我指的是西家本家地底封印的那个东西。”

也不知道京乐说的‘本家地底封印的东西’是什么,他话音落下,西园寺忍怔了怔,J秒钟后居然神Se微变,“京乐先生说的是…”

“是了,苍龙…”

西园寺忍话说得吞吞吐吐,语气却是又惊又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低头象在想什么,隔了会才终于反应过来,“招待不周非常抱歉,京乐先生请自便。”说完偏过脸朝他身后J个人示意,顷刻间又火烧眉mao似的转身,领着那J个人匆匆忙忙往某个方向疾行。

…………

静静目送那些人消失,我默默chou了chou嘴角,默默的收回视线,最后默默地把头转了J度,无比好奇看着打哑谜一样让西园寺忍急不可待消失的这位人物。

京乐春水笑得很悠哉,我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在打量着我,沧桑的大叔脸,**得非常碍眼。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京乐先生微微转开视线,抬起手摩挲下巴,一副东张西望的鬼祟样子…呃~当然,这种形容多半是出于我个人的偏见,总之,他四下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我侧目斜觑,良久,京乐先生找到他要找的就迈开步伐朝着不远处的建筑物废墟走,也就是刚刚被大虚袭击毁坏的屋宇。

原本两层楼的漂亮洋房剩下一堆碎石瓦砾,京乐春水走上前去,随手掀开J块巨大的混凝土板,低头看了眼底下,之后就站立在那不动也不言语。

又过了会,他收起视线,目光一转,遥遥的招呼道,“这位小姐,要过来看看吗?”

本想回答他‘不’,话没出口又被凌空投来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神给堵了回去,站在原地犹豫J秒钟,我啧了声,决定还是给八番队队长一个面子。

京乐春水,表面看似平静,目光却意味不明,连带周身痞子一样的散漫也淡去,随着我慢慢接近,他的眸光暗沉如水,有J分猜忌,J分审视。

…………

不多时,我磨磨蹭蹭走到近前,选了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站稳脚跟,垂下眼帘,一眼看过去就被刺入视野的一P猩红弄得一怔。

混凝土碎石下方是一具血R模糊的…整个人陷在坍塌建筑里,已经看不清样子,一身装束却是刚刚大虚来袭时抱着孩子逃跑的nv仆。

还剩一口气,不过活不了多久,她伤得很重,恐怕下一秒就会死去。

呃~我这厢心念方起,霎时间又察觉到那缕气若游丝的呼吸就此断绝…她死了,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悄无声息死亡。

皱了皱眉,没等开口问京乐春水究竟要我看什么,呼吸心跳停止的尸T上空有一抹虚影慢慢出现,P刻过后,虚影逐渐凝结成形。

略显茫然的脸恰是年轻nv仆,倒是没有死亡时那副凄惨的样子,整个形象GG净净,就是X口多出一条断裂的锁链。

可能还没想起发生什么事,年轻nv人呆愣愣站在那,面上的神Se空洞又茫然…我的视线停在她X口那个古怪东西上————因果锁链。

“想吃吗?”耳边有人低声开口问道,是京乐春水。

怔愣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我,于是…想吃吗?

J个意思?!

被人当面问要不要吃‘人’,我先万分惊悚接着满头黑线,“哈?”抬起抖如秋风的手指,指尖点向nv仆的灵魂,转动的脖子象生锈一样发出咔咔声,一点一点把头扭向一边,“吃?!”

“你开什么玩笑!这是人吃的食物吗?这是魂魄好么!”

…………

我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吓得竖起来,一偏头就发现自己很近的位置多出一双深棕Se的眼睛。

也是离得近了,一瞬间我看清楚他眼睛里多出J丝肃杀意味,冷冷的审视着我的反应,相信如果刚刚我的回答稍有差池,刹那间就会死在他手上。

这个男人做得到,即便他现在也不带丝毫杀气,眨眼间取走我的X命,对他来说也不算太困难的事。

护庭十三番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

…………

大概也是我的反应令他很满意,神不知鬼不觉站在我咫尺间的男人眼底少了J分冰冷,勾挑的唇稍,变魔术一样笑得颇轻佻,“小姐你果然看得见。”

“然后呢?”我开始chou嘴角。

“然后?”他耸耸肩,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然后我得先照顾下这香消玉损的姑娘,稍后再谈我们的正事啊~”

丢出一个叫我连眼角都剧烈chou搐的答案,这位京乐队长又转手拔/出腰上两把刀其中一把,身形一晃顷刻间出现在nv仆魂魄的面前,扬高手臂,武士刀翻转…

这种用刀柄猛击受害人头部的姿势…我脸P重重一抖,虽然知道他这是在将斩魄刀刀柄带有魂印力量注入魂魄的魂葬仪式,此刻现场观摩还是看得蛋疼。

年轻nv仆的魂魄消失在一P微亮辉芒中,凭空出现的黑Se蝴蝶扇动双翼,裹着星星点点碎芒飞向高空,转眼消失无踪。

感觉到此处空间划过微不可察的震荡,我眯了眯眼睛,抬高视线,目光停在半空震荡涟漪的起源处,如果没弄错,那里是某个界限,只是可惜…

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进入灵魂之地,安全系数实在不能保证,当然更不可能开口让八番队队长依样卖葫芦把我魂葬了,我是希望自己去虚圈探访下朋友。

不过,京乐春水不会那样做吧?魂葬活着的人,他又是发疯。

…………

魂葬这种事对一个队长来说是小儿科,不多久,京乐先生气定神闲地收刀入鞘,“啊啊~希望回去还能遇见那位漂亮姑娘呢~”

话说得很遗憾的样子,人却瞬间出现在原本的位置,也就是已经超过安全距离的我的边上,又一次嬉P笑脸,“说起来,还不知道小姐你的名字。”

“我能有这个荣幸吗?”

“问别人名字之前先介绍自己才是礼貌吧?”我P笑R不笑的斜乜他,“京乐先生?”

“诶?真是荣幸呢~”他凑近了些,眼神有些狡黠,“京乐春水,小姐你呢?”

“京乐春水。”我点点头,紧接着拉下脸,迅速转移话题,“现在说正事,为什么我应该想吃?”

我变脸变得快,对方却不以为意的样子,挑了挑眉,眼神上下打量一番,又挑了挑眉,脸上慢慢露出种玩味的神情。

“方才是魂葬哦~”

“你一点也不惊讶,看来知道很多事。”他的语气很肯定

嗯哼~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许是从我的表现里肯定了某些事,他收起不着调的笑脸,换了个人似的,“认为你想吃,是你身上的气息,大虚的味道。”

“带有灵力的魂魄是虚的食物。”

这一刻我的眼神很狰狞,看我这样恶狠狠的瞪着眼睛,他就抬高手作妥协状,“好吧好吧~是我多虑,小姐你是人类。”

说话的同时他目光错也不错,停顿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说,“原本这里不该出现虚,很可能是地底封印出现什么问题。”

“那么,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调查清楚这件事呢?”

前一秒还将我列为怀疑对象,转眼又改口提出合作,前后矛盾的一番说辞,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态度相当诚恳。

顿了顿又加了句,“之后很可能会有更多的虚出现哦~你保护的那个孩子会有危险呢~”

…………

我呵呵一声,果断翻出死鱼眼,“听起来很诚恳,可惜你隐瞒得更多。”走开两步又回过身,手臂抬高了,指尖直直点在他脸上,“连诚意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他神Se一怔,定定看了我半晌才笑起来,说道,“隐瞒的事坦白了也没什么,那么小姐也该拿出诚意吧?”

“合作双方各自该有的诚意,如何?”

这人浅笑YY,眼底锋芒显露,“如果你不是苍龙,我该怀疑你是人型的虚,血与R沾满那种罪孽深重的凶戾暴躁,而你居然很清醒。”

“为什么苍龙不会变成虚?”我忽视他口中庞大的信息量,唯一抓住一点,“是鬼族的缘故?”

飞速想了想他方才一番话,紧接着我又挑出另一个重点,“西家本家鬼无里不可能出现虚,因为此地封印镇压?”

“按照京乐先生的说法,封印松动导致虚出现,所以你赶来。”

原来如此,想必鬼无里的封印,是尸魂界时刻关注的吧?封印导致此地不可能出现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是异常强大的力量,更可能连尸魂界都很呃~垂涎。

也只有这样能解释京乐春水会及时出现,尸魂界护庭十三番队队长之一,如此强大人物来到现世,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事,想必封印太重要,令得尸魂界不顾会影响到现世魂魄。

那么…是不是同样是封印,导致鬼族死后不会化作虚?

刚才京乐春水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强大的力量吗?还真是令人兴趣大增呢~

…………

我胡思乱想,一旁的京乐先生也没有打扰,直等到可能从我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他才苦笑一声,开口,“小姐非常聪明呢~”

“不过,猜得不完全对哦~”

对上我聚焦的眼神,他勾了勾嘴角,眼中的笑意犹如针尖,“无论是虚还是死神,甚至毫无灵力的整,归根到底都是灵子,灵子相当于人类的细胞。”

“鬼族和灭却师,即使拥有异能也是人类,只是…”

“力量是双刃剑,拥有力量势必失去些东西来换取,或者是造物的规则。”

“觉醒的鬼族死去后直接化作灵子,连魂魄都不会有。”

短暂的静默过后,他仿佛是叹了声,垂下眼帘遮去眼底的神采,“西家本家鬼无里是灵绝地,更不可能出现虚。”

“今天的情况太诡异,实在令人担忧啊~”

说到这里他才又一次抬起眼睛,目光变得淡漠又冷静,“至于地底封印…”重新开口时语调变得很缓慢,带了J分沙哑的声音似乎是斟酌什么一样,“据闻是千年前鬼族nv王的头颅。”

“小姐身为苍龙,前来此地是试图夺取头骨吗?”

nv王的头骨?是罗睺?要那玩意做什么?纪念吗?神经病!我嘴角一chou,没好气的哧了声,“你要帮我?”

“也不是不可以。”结果他笑着给出一个叫人惊悚的答案。( )

56.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异世流放

如果有个不认识的人非常非常热心表示,他能够帮你夺取一颗头骨,你的反应是什么?

别的人我不知道,我自己的反应是拿起电话报警。

警察苏苏快来这里有变/态!

死鱼眼瞪住咫尺间这位笑容可掬的京乐队长,面无表情的我条件反S摸向口袋,然后,我的手摸到一P光溜溜的…R?!( ̄△ ̄;)。

呆滞两秒钟,慢慢、慢慢地低头一看————果真是R来着,目光所及布满看起来少了很多可还是象淤痕的可怕纹路…我的衣…衣裳呢?!

眼珠子暴凸,外加脑子里无数匹C泥马刷屏一样奔腾而过,烟尘滚滚中,我默默收回按在腰上的手,顿了顿又举高了捂脸,只觉得两辈子的面子里子一下子丢光了真是叫人心塞。

我都忘记了摔!

那时候一个激动发大招拼命,于是,王八之气爆发的同时,上衣一如既往叫徒然增高的风压搅碎,现在简直衣不蔽T,除了我英明神武穿的K子还在,腰带以上布料加起来比一块手帕大不了多少!

原本没什么,毕竟,忽然在苍龙的葬礼上苏醒,那时候我一直是以类似幽灵叫人看不见的状态存在,虽然没有上衣,没人看见倒也没什么。

可是…

可是不久前大虚来袭紧接着京乐春水出现…

我记得也就是那时候开始吧?白虎西家赶赴现场的人看见了我…半果着…直到现在…吗?!

忽然发现如此惊悚的事实,先是为自己长到不可想象的反S弧哀悼一把,紧接着,我就青面獠牙起来,猛地放下手,一扭头,眼神直直落到身边这人脸上。

我…@~!#¥%……*&(*%¥%@…

心情已经无法用正常地球语言形容了魂淡!

这人看到我此生最大一次失态,然后,从头到尾他都神Se平静…好吧好吧~说到底是我自己的错,怪不得别人!

半果什么的,就当自己是穿新衣的那位国王好了,深呼吸深呼吸,淡定!

另外就是,想必对于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妖怪尸魂界护庭十三番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来说,衣衫不整的nv人不是nv人是浮云啊浮云。

…………

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良久,后槽牙狠狠磨了磨,深呼吸无数次才压下恼羞成怒的杀人冲动,又给自己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我拿手抹了把脸,捋平一脸横R,重新面无表情。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实在很抱歉。”我努力摆出一副平常的样子,好声好气的拒绝,“毕竟,我拿不出重要东西给您呢~”

“以京乐先生方才所言,拥有什么必定失去什么作为J换————”

“鬼无里西家地底深处镇压末代nv王的头骨,那样要紧事物,想得到它势必付出代价吧?”

嘴角掀了掀,露出一个P笑R不笑的表情,停顿J秒钟,我直视这男人睿利的目光,压低了音量,继续往下说,“你我素昧平生,说来您或许不相信。”

“我确实不是为了苍龙头骨而来。”

对于我的坦诚,这个男人静静听着,波澜不兴的样子,眼睛里渐渐露出戏谑微带嘲讽的神采,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接着我沉默下来,面上尽量表现得很诚恳,心里却不是那回事,实际上我很忧郁。

苍龙的头骨什么的…

那种东西要来做什么啊?又不是H金可以保值!

作为一只两辈子绝大部分时间都非常安分守己的良民,听到这种‘窃取遗骨’的提议,我原本很应该报警来着。

可惜想法不能实施就是,第一我身上没带电话,第二…想必‘报警’这种事对尸魂界护庭十三番番队队长来说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理所当然的只能拒绝他。

…………

一番废话过后,我与这位京乐先生都保持安静。

半晌,见他真的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我刻意维持良好风度,笑眯眯的鞠个躬,然后掉头就走。

京乐春水站在原地,不再开口也不曾阻拦,等到走出去十J米,身后传来微微波动,脚下一顿,我回头就看见他身后凭空出现一扇门。

相当普通的日式拉门,门扉无声无息开启,另一端…隐约象是一处通道?尽头同样开了扇门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彻底看清楚门扉彼端的景物,那位京乐队长身形就消失在门里边,留下临行前侧首递来的眼神,微眯起眼睛,目光里透出别样意味。

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依稀仿佛X有成竹,他似乎很笃定我必然会同意一样,即便此刻拒绝,日后也一定会答应。

真正是…

他这是想借刀杀人吧?

我是那把‘刀’的话,倒霉的是白虎西家,反之,下场堪忧的就是我,而提出建议的他倒是撇得G净,甚至还能浑水摸鱼。

西家本家鬼无里,地底深处的封印,触动它的好处,最终得益者,用膝盖想也知道不会是我,反而会是看似袖手旁观的他自己,甚至尸魂界护庭十三番。

当别人傻子呢混账!

想了想,我哼了声。

京乐春水,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对我而言,相信最好的应对就是拒绝。

我想,那个男人大概没料到吧?我和白虎西家真的没有仇怨,对他的盘算,我就一个回答,‘抱歉,钩太直鱼有尊。’。

是得多蠢才会明知道是陷阱还往下跳?更何况,真不是冲着苍龙头骨来的,至于他们护庭十三番和西家之间究竟是有仇还是别的什么…呵呵~

关我p事!

…………

冲着那位队长消失的方向甩过去J个白眼,我返身朝着不远处那P废墟疾疾地走。

目前,当务之急是找身衣衫穿啊!

…………

一个箭步窜到损坏得已经看不出原貌的建筑废墟上,猫着腰,掀飞J块比较大的混凝土石块,花了点时间找出一块看起来还算G净又不透的窗帘…

抖了抖泥土,反手把它往身上一披,裹着聊胜于无的布,心理上才算是稍稍放轻松些。

扯了扯临时上衣的衣襟,直起身,左右张望P刻:周围实在乱得厉害,建筑物坍塌,十J米外一块稍显平整角落,方才死去被魂葬的nv仆还躺在那…

目光在那具遗骸上一扫而过,我很快收回视线,叹了声,原地选块位置坐下,准备缓口气,以逸待劳等着白虎西家来人。

想必西家本家是不会放任我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呆在院落里,于是…人来之前,我需要冷静下来想想接着该往哪去。

只要不是见面就喊打喊杀,我…我倒是希望双方心平气和谈一次,如果肯放我离开是最好,我想,如果离开,我可以直接呃~

记忆里,死神原著剧情里那处重灵地空座町?以主角为中心开始的故事,去那里很可能遇到大虚,然后跟着它们就能到虚圈吧?

那样就能见一见史塔克和莉莉妮特。

————这是往好处想,虽然我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如果往坏处想…抬高眼P看着头顶的天空,我抿了抿嘴角。

白虎西家,如果不肯放人或者想杀死‘继任的苍龙’我,那么…我也不会束手待毙就是。

嘛~走一步看一步就是,现在这样已经不错,至少不再是幽灵状态,也没有继续绑定在小不点身边,已经算有进步?

我苦中作乐的边想边笑。

要知道先前我都离不开那小鬼百米范围也没办法接近他,J天前不知怎么他和我之间相互排斥一样的气场减弱,到昨天彻底消失,我可以靠到他身边,可以摸摸他。

然后是今天,大虚来袭,我能够抓住他,带着他脱离危险境地。

紧接着,我居然能够显形。

这样循序渐进的发展…着实诡异了些。

我不认为是京乐春水出现带来的转变,当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只是…原因出在哪里,我倒是没兴趣追究。

或者是安娜与先祖的血脉之间发生变化,或者时空的壁障削弱,或者…是京乐春水口中‘地底封印出现变故’…总之,对我来说过得去就好,没有理由特意深究。

毕竟,时间隔得太久。

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和安娜生活的时间究竟隔了多少年,但是,没有经过J千年甚至上万年沧海桑田,大陆板块哪里会分/化演/变成那副模样?

从两个世界截然不同的风貌来看,时间单位恐怕是以千年来计算的吧?

那样漫长的光Y,错误出现的我能做什么?

考虑到历史的不可更改X,我觉得自己也做不到什么。

目前,大概就是等待了吧?

等待血脉召唤形成的联系消失,回归原本应该存在的世界。

回到我该回去的地方。

…………

坐在废墟上,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细细回忆一遍,不知不觉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回过神就看到头顶天空的颜Se变暗。

一望无际的晴蓝渐渐染上J丝金红霞光,此处院落仍旧安静得冷清。

动了动有些僵Y的关节,我看了看天Se,接着转过头,目光放到另一边————西家那些人消失的方向,这个被围墙围起来的院落,唯一的出口。

现在附近非常安静,围墙外边都没有人的样子。

于是…

西家都不来给这年轻nv仆收拾一番,打算让她这样…露天在这?

不至于吧喂?

嗅了嗅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起身拍拍尘土,又看了眼无声无息躺在碎石瓦砾里的nv仆,皱了皱眉,想了想我就朝着院落出口那边走。

虽说是不相G的陌生人,放具遗骸在这…不管怎样心里总是不自在。

出去告诉西家的人来好了,我想。

…………

不多时,走到围墙这里的拱门前,一脚堪堪迈出,顷刻间视野里泛起一P微亮辉芒,浅浅的光凭空显现,透明水幕荡开涟漪。

我被看不见的屏障拦下来。

结界!

愣了愣,后退两步,站定之后我把手平伸出去,半支手臂距离,掌心果然触及一P平整冰凉,看不见但确实存在。

并且,依照辐S而出的感应,这P透明异物如同一颗巨大球形,以围墙为外径,高处天空与脚下地底全部叫这种古怪感觉渗透。

也就是说它把这个院落完全包围。

抬起眼睛,目光放在围墙外,是另一处更大的院落,花木扶疏,流泉假山,隐蔽角落藏着气息,附在透明壁障上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本事倒是不小嚒~

…………

咧开嘴角笑了笑,收回手,转身。

软禁?也好,我就等等看你们还有什么后文。

先祖,那小不点是先祖,他的父系亲属们…重伤J个应该不至于触动时间悖论吧?要是西家先动手,不还手站着让人杀,我又不是圣母。

…………

重新回到院落中心这P废墟,走到死去的年轻nv仆在的位置,看了一会儿,我叹了声,“原本该入土为安,可是你看…”

我没工具不是?所以抱歉啊~

…………

扬高的尘埃时隔许久方才散去,视野变得清晰之后,我抿紧嘴角,把手上最后一块混凝土块丢上去,随后转身。

非常简陋完全由断垣残墙盖出来的圆包…实在不怎么样。

不过好在聊胜于无。

既然接下来不知要呆多久,我总不能和那什么一起在露天吧?

所以说,白虎西家真真不是东西。

啧了声,我从埋葬亡者的角落返身折回,积极地开始为自己有个休息地方努力奋斗。

…………

接下来,直到暮Se/降临。

这处庭院损毁的七七八八,废墟里到底叫我花时间整理出一块可以安歇的地方,半堵摇摇Yu坠墙壁幸存下来的角落,既可以稍微避开外边窥视,又可以休息。

扔开碎石瓦砾,位于一楼的厅清出原木地板,捡J件家具摆放,接着我就躺在长沙发上,闭起眼睛决定和它天长地久长相厮守。

…………

…………

打定主意之后,索X破罐子破摔的日子反而悠哉。

围墙外的存在感始终没有撤离,二十四小时更迭人员毫无间断监视,除了原先的隐蔽点,随着我J天J夜躺沙发上不动弹,西家的警戒线跟着拉长延伸,沿着结界形成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局面。

不过有那道透明壁障挡着,那些人倒是没有太过风声鹤唳。

也是他们奇怪的反应,叫我察觉到微妙的地方。

开始两天,西家似乎集中力量准备攻击,包围圈已经形成最后竟然半途而废————他们同样被圆型透明壁障拦截在外,并且束手无策。

被吵醒了脾气不好,正打算等人进来好好教训一顿的我实在不知作何感想。

看西家那些用尽方法却铩羽而归的人,诧异之后多少有些恍悟。

对于此处的结界。

我想,设下它的应该是…京乐春水吧?

将我囚禁在院落当中,同时也叫西家来人不得而入,只是不知道他所谓‘保护’,究竟针对哪一方,西家,还是我?

西园寺忍出现过J次,许是嗯?和我想到差不多的地方去,那位白虎的叔父眉宇间神Se森然,周身萦绕的气息一次比一次Y暗。

可惜,谁也做不到什么。

京乐春水的结界,白虎西园寺彬出手过一回,见动摇不得就离开。

而我懒得动,毕竟这局势对我不算坏。

所以啊~至少目前为止,迫不得已的西家和我还是保持着相安无事状态。

当然,粉饰太平的缓和不可能一直维持,但是这种平衡必须等那位护庭十三番八番队队长愿意出现,才有机会打破。

他不来的话…我想,那个男人不会就此消失。

相信他是观望,目的多半是…希望我改主意,接受他提议的‘得到苍龙头骨’,到现在,不可否认我有些儿好奇。

…………

无所事事的第六天。

万籁寂静的深夜,不知从哪飘来隐约丝竹之音。

我睁开眼睛,直直盯着毫无遮蔽的上方,天穹高挂银轮,月光太过明亮压得星子黯然失Se,琉璃的天空如同一块巨大宝石。

半晌,耳边飘忽的乐声渐渐由远而近,夹着J丝模糊不清的笑语,仿佛是宴会,衬着满目疮痍的院落显得格外讽刺些。

慢慢坐起身,环顾周遭一圈,我的视线停在某个位置,不足两米距离,正对着沙发方向,象风吹过湖面空间荡开微微震动。

日式纸门幻觉一般出现,悄无声息开启。

仲夏的月Se明亮如水,门扉彼端那个男人缓步而行,神情闲适如同春日里漫步花荫,指尖勾了钝圆瓷壶居然还有雅兴不时驻足浅酌。

在我冷眼瞪视下,消失六天又一次出现的男人身影自门扉彼端脱离,步伐慢慢悠悠去留随意,明明是隔岸观火算准时机出现,非要摆出一副酒后闲逛巧遇的姿态。

走到近前,倾身俯低些,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笑眯眯的开口,“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低沉沙哑声线,音调是懒洋洋的醇厚。

我Y森森的接下去附庸风雅,“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话音落下,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怔了怔,随即移开凑到嘴边的酒瓶,眨了眨眼睛,隔了会才想起什么一般笑了笑,“果然是知己呢~”

微卷棕发没有象那天束起而是披散开,他没了拘束,也没了假相的轻佻,暗夜月光更将他眼底的锐利减弱许多,乍一看居然有J分温柔。

“那天一直想问,能有荣幸知道小姐的名字吗?”

“听那孩子喊你妈妈,你是西园寺苍?”

啊呸!我哪里像?瞪了一眼过去,结果他也不知误会什么,迟疑的看着我,象是想了想又说道,“或者你更喜欢别人称呼你桐生苍子?”

噎了一会儿,为了避免这位队长先生继续给我换名字,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角,我回答了他的问题,“安娜,我的名字。”

“安娜…”他低声重复一遍,眼帘垂低了不知想什么,P刻后复又抬起,笑意一层层从眼睛里漫出来,“我原本不相信传说…”

“什么传说?”我挑了挑眉梢,对于这忽然不知所谓的话题,个人表示满头雾水。

“苍龙是最美丽的鬼,能迷H猎物心甘情愿成为她的食物。”说着仰头一鼓作气喝G酒壶里的酒水,将它随手抛开,自己席地而坐,他无比享受的微微眯着眼,再度扯出一抹微笑。

“现在我相信了。”

…………

嘴角chou了chou,哽了哽又chou了chou,我一脸黑线盯着大刺刺盘膝坐在地上的死神队长,好半天都不记得该说什么。

这种没事喜欢撩拨的mao病…还真是…

我整张脸都在chou搐,而眼前这位居然笑得非常云淡风轻,象是神经粗得不晓得自己刚刚调/戏别人一样,又或许他习惯了随时…开这种玩笑。

沉默半晌,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话题往正事上转,“京乐先生到访,,为的可是当日的建议?苍龙的头骨————”

别有深意的停下来,眯了眯眼睛,这才开口把这六天来反复思考的答案坦白说出来,“告诉我你隐瞒的东西,我们可以合作。”

“你想要什么?不是头骨是作为封印的那东西?”

“是什么?”

见他始终不答话,我也安静下来,拿出十万分耐心等待。

过了蛮久一段时间,这人叹了声,“安娜小姐果然异常聪慧。”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眉间浮现晦暗莫明的笑意,瞬间又旋复消失,“是一把刀。”

“斩下鬼族nv王头颅的刀,同时也是镇压它的封印。”

“它不该留在现世。”( )

57.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异世流放

————苍龙是最美丽的鬼。

这个传言存在了很多年,自久远的曾经开始,直到如今,往日种种惊心动魄生死存亡早已经湮灭,知情者偶尔再提及鬼族nv王,唯一也只剩下[美丽]一词而已。

苍龙是最美丽的鬼。

京乐春水好奇了很多年,以男人纯粹的好奇心,不带任何暧昧不明情绪,他只是…想见一见,领略下所谓‘最美丽’究竟是何种程度。

是娇弱妩媚,或者丰柔冶艳,甚至端丽无双?

不可否认,听闻传说却不曾一睹为快,对京乐春水来说是一件颇遗憾的事,当然,‘看一眼苍龙’只是个念想,到底不是特别执着。

如若不然,当年他就该一偿夙愿。

彼年,鬼族nv王复生闹得沸沸扬扬,随着桐生苍子出现直至事态逐渐严峻,鬼无里西家曾经设法递了消息到尸魂界,试图借用死神的力量彻底消灭东家苍龙一系。

京乐春水拒绝了西园寺本家J位长老的求援。

即使自接任八番队队长一职那日起,同时接下看守鬼无里地下封印一事,到如今数百年时间,京乐春水和白虎西家J代元老们都算有J情,他也一样不愿意成为对方铲除异己的‘刀’。

即使是鬼族,对死神而言,这一族仅仅是拥有异能,与灭却师相差无J的存在。

即使白虎西家与护庭十三番存在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鬼族内部争斗,也不是死神该cha手的事。

死神不参与现世动荡,他们的职责是守护人类灵魂,现世种种纷争自然应该由人类自己解决。

尸魂界与现世是平行线,人类与死神,本该秋毫无犯。

…………

后来,京乐春水陆续收到消息,虽然避不见面,鉴于地底封印的重要X,鬼无里西家的消息始终会在第一时间内放在他办公桌上。

桐生苍子,西园寺彬,复生的末代nv王与这一代觉醒的白虎,命定仇敌兜兜转转最后竟然成就一桩美满婚姻。

苍龙与白虎之间的恩怨情仇,当中多少错综复杂,细枝末节京乐春水倒是知道不多,他只是关注深埋地下那处封印,两个年轻男nv如何,封印安然无恙,他自然不会好奇别的无关紧要的事,顶多就是收到些不可避免的关联消息。

西园寺彬作为这一代觉醒的白虎,不顾家族反对与桐生苍子缔结良缘,三万鬼族进入东家圣地长眠,尘埃落定那天开始,白虎与Q子就在其它城市定居,甚至连鬼无里都不曾再踏足。

最后一次看见报告里出现苍龙的消息,那次是…白虎与苍龙的后代出生。

那天碰巧朋友浮竹十四郎在,京乐春水就笑着说了句…后来回想满心唏嘘的话,他说,‘那孩子将来会很辛苦。’

那孩子,苍龙与白虎之子,按照血脉传承,同时拥有苍龙白虎力量的孩子,甚至没有‘不会觉醒’的侥幸,人生势必波折不断。

现世由人类为主导地位,异能者生来无法安稳度日,更何况还有西园寺本家暗中敌视,白虎西家与东家苍龙J千年的宿怨哪有那么容易消除。

西园寺彬和他Q子到底太年轻。

不过叹息归叹息,关于那孩子的事仍是一晃而过,京乐春水已经活了很多年,时间流逝对死神一无用处,唯一的效果仅仅是…

慢慢会变得铁石心肠。

他看尽生离死别世事兴衰,一个人类的命运,那点感慨掀不起太多心C起伏。

直到封印震动。

察觉的一瞬间,说实话,饶是他也有P刻怔愣。

那处封印…连桐生苍子进入鬼无里都不曾出现变故,近千年时间里,京乐春水甚至觉得,有生之年应该可以和他老师一样,尽职尽责直到安然将它托付给继任者。

谁知世事难料呢?

…………

苍龙是最美丽的鬼。

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京乐春水没有把她和心里想象的美艳形象结合起来,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想过,当日背对他的nv子居然是继任苍龙。

她悬浮在半空,五指如钩,尖利指甲勾着小孩子衣领,一身气息混沌暴戾,竟和大虚极其类似。

仅仅是相似,但也足够他警惕。

手中的刀挥下,斩杀现场那只大虚之后,顾不得从不介入人类纷争的本意,京乐春水转手将刀轻轻压在她侧脖颈。

她手里有个小孩子,无论如何…眼睁睁看着鲜活生命消失,这种事他倒是还没养成习惯。

靠到近前,清浅香味拂过鼻端,也是霎时间,京乐春水察觉自己弄错一件事,她…这陌生nv子并非他认为的大虚,而是有血有R的人类。

她有呼吸,刀刃紧贴的P肤下方传来沉稳心跳,血Y流动的BB生机。

这是人类,并不是…虚圈进化顶端,接近人型的瓦史托德。

察觉的同时,京乐春水收敛蓄势待发的攻击,笑着发问,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解释。

人类,即使鬼族也不可能象她这样,血与R都浸透虚的气息,寻常人和她一样情况早该消亡,偏生她确实还是活着的人类,并没有被侵蚀。

她略略回首,透彻眼瞳,眼神异样的平淡,墨黑发梢在风里浅浅起伏,如同有生命般卷到他手腕上,瞬间又松开纠缠。

引得他注意的是她那句‘试味道’,相当出乎意料的回答,半点也没有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该有的惊惶或者愤怒反应。

在场还有西家众人,西园寺忍随即赶到,京乐春水面Se如常与那位目前鬼无里的掌权者寒暄,心神却大部分都放在诡异的nv子身上。

直至西园寺彬道出她的身份,而她则以接近质问的口吻承认下来————继任的苍龙。

桐生苍子果然身亡。

对照旧日时他的感叹,京乐春水只认为,今时今日的结局竟诅咒一样,叫人不知作何感想。

…………

说到底,若不是封印震动,京乐春水不会多理会白虎与苍龙两个族群纷争,正象他坦诚那样,他J番开口试探,为的也不过是意图得到些情报。

只是成效不彰。

陌生nv子的回答滴水不漏,继任的苍龙或许不该知道某些秘辛,以京乐春水数百的年阅历,哪里看不出她有所隐瞒。

短短J句J谈,他没有过于急迫,仅仅留下一个建议就离开,顺手又给毁于虚袭的庭院设下鬼道[镜门]作为结界。

一来阻止她离开,二来…阻止西园寺家聚集战力攻击她。

对猎鬼的白虎一族来说,苍龙…是延续数千年的世仇。

桐生苍子死亡,新的觉醒者,西园寺家想必不肯放过。

京乐春水原本不该cha手两家纠葛,可如今形势不明,容不得他袖手旁观,封印产生震动,他必须先查清楚,原因是否出在这位继任苍龙身上。

当然,也或许是大虚来袭导致年Y的白虎苍龙之子提前觉醒…只是这种可能X不大。

…………

回到瀞灵廷,接下来六天,京乐春水始终在观察陌生nv子。

他奉命看守封印,西家本家与八番队之间设有穿界门,同时,为防止意外,天赐神兵四枫院家的重宝圆梦镜更是时刻监察鬼无里的动向。

比起技术开发局灵压监测系统,圆梦镜可以映照出目的地,象现世如今的电影院,京乐春水离开之后,鬼无里发生的事,其间的人一举一动,他一样能尽收眼底。

他的原意倒不是窥视,只是职责所在。

并且不巧,继任苍龙恰是之后发展的关键人物。

不可避免的,京乐春水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她身上。

…………

不知名的陌生nv子很快察觉设在庭院的鬼道,透过圆梦镜,京乐春水不出所料看见藏匿暗处的西园寺家战斗人员。

那nv子掌心附在阻隔双方的镜门上,一瞬间,无形能量波动隔着空间界限传来,J乎摧毁京乐春水留在现世的那个鬼道。

当然,只是J乎。

波动转瞬即逝,那nv子不动声Se收回力量,视而不见围墙外的恶意,竟象束手无策的普通人,毫无反抗的任他软禁在庭院内。

那本是陷阱,倘若镜门毁坏…隐藏的攻击即刻发动,届时,就算是苍龙也一定当场消亡。

也不知她是发现了还是…单纯的运气好。

冷眼旁观的京乐春水不知道原因,也不愿意深究。

不想紧接着的发展却看得他怔住。

她返身折回废墟,随即动手在庭院一角挖了坑埋葬死去的年轻nv仆。

那是西家的人,继任的苍龙居然无视肮脏**,甚至将先前找来自己蔽/T的布裹到死者身上,以一种尊敬的态度,小心的让死去的年轻nv仆不至于曝露。

京乐春水从来不会以出身地位或者别的外在因素区分什么人,对他来说,高贵与否不在血脉,而一个人品X如何,日常言行或许能伪装,独处时却多少会露出J分端倪。

见那nv子一番行事,他…他觉得,或许这位继任苍龙…

呃~或者也不是罪孽深重穷凶极恶之辈。

…………

六天时间里,京乐春水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圆梦镜。

除了警戒,也有等待的意思。

他等着继任苍龙做出决定,拒绝或者接受那个提议。

毕竟她离不开,而他有很多时间也不缺耐心。

…………

她似乎同样耐心十足。

独自留在剩下废墟的庭院,J天时间滴水未进,她居然很有J分自得其乐。

埋葬死者后,她花了点时间整理出一处角落,在沙发上安顿好自己就闭上眼睛,恬然入睡。

要不是确实察觉到她的生命迹象,京乐春水J乎会认为她在睡梦中死亡。

因为实在太过安静。

白日里她整个人蜷进那块裹身窗纱,象是不堪烈日侵扰,睡得猫一样,偶尔深夜醒来会坐起静静看着天幕,微仰的脸庞,眉宇间带着说不出的清冷孤独。

隔着圆梦镜,第一次看清楚她的神韵,京乐春水是极错愕的,她是人类不是吗?怎么会流露出…那样被千百年光Y侵蚀得千疮百孔的沉寂气息。

继任的苍龙…实在诡异。

她异常聪慧,见面时和她短短J谈,京乐春水就察觉,她的回答很坦白,可她隐瞒的东西更多。

相当古怪的情况,瀞灵廷与鬼无里双方虽然有联系,西园寺一族对尸魂界了解却少得可怜,当中缘由不提也罢,只是这位苍龙…京乐春水有预感,这不知名的nv子对死神并不陌生。

只是他思来想去,怎么也没能从脑海里找出与她有关的记忆,哪怕一星半点。

虽然活了很多年,京乐春水自认记X算不错,他不记得的人,想来就不曾存在于他这边。

尸魂界,瀞灵廷,护庭十三番…这些事又哪里是现世之人可以知晓?

他原本应该追究到底,心念方起又叫自己否决。

当务之急是震动的封印。

目前再没有比鬼无里地底深处封印更必须优先解决的事,想必,当她妥协,余下的也不是什么无法解开的谜团吧?

…………

第六天,按照京乐春水之前预计,本该是她先按捺不住,只是…他似乎估计错误。

深夜,苏醒之后她一如既往坐起,他在无人的番队队舍里自斟自饮。

现世高空月Se如水,浸得她的眼角依稀透出雾汽。

她并不是美人,容貌清秀,带着病气,只是…半隐半现窗纱之下,纹案一般复杂的血痕刻在苍白P肤,瘦弱双臂,精致锁骨…

看得久了竟也生出J丝艳Se。

…………

隔着圆梦镜,彼端那张脸仿佛触手可及。

落入咽喉的酒似是幻化火焰烧灼,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指尖按在一P虚无冰凉。

圆梦镜。

回过神,京乐春水摇头失笑,笑过之后起身,脚下不疾不徐迈开步伐,行进间,凭空显现的穿界门无声无息开启。

…………

苍龙是最美丽的鬼。

或许吧…

…………

这场无形角力,到底是京乐春水认输。( )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异世流放

高处倾落的月光洒落,沐浴在银纱薄雾般清冷月Se里的这人回眸望向天穹,温婉恬淡容颜,眼瞳里揉碎了无边无际的寂寞,仿佛最绮丽的梦境。

…………

他借了酒意靠到近前,言不由衷说些连自己也不知含意的话。

夜Se里的人在触手可及,浅薄微笑,轻声应答,眉梢眼角柔亮温润,似是淋了月光的花,京乐春水微微有些恍惚,经年累月积淀的那个念想随着酒意挥散开,血Y中满是略带丝丝甘甜的微醺。

直到从她的眼睛看见他略显失态的神Se,京乐春水才猛地惊觉自己忘了该有的警醒,许是月光与醇酒侵蚀他的理智,竟叫他险些…

自嘲的摇头失笑,喝G壶中残酒,为了掩饰古怪的悸动,他将温润瓷瓶随手抛出,随即原地盘膝坐下,经由这些分神举措,刹那间,该有不该有的念头压制在脑海最深处。

并非她的诱/H,而是他像个无措的年轻人…

那个念头藏在心里太久,久到叫他的心境生出裂痕来。

苍龙是最美丽的鬼————那个传说如同咒语,并且仅仅对他杀伤力巨大。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啊~

京乐春水无声的喟叹一记,刻意摆出素日里一贯的懒散姿态,试图让自己恢复原本该有的冷静。

…………

他的异样举止她仿佛一无所觉,也或许是不愿意理会。

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她开口问他想要什么,告诉他,如果他不隐瞒,她或者考虑那个合作的建议。

听得她的话,京乐春水怔了怔,视线抬高了看一眼,濛濛月Se里,她同样直视他,神Se冷淡,目光专注…P刻之前因他而起的半掩半藏旖旎暧昧,那种微妙氛围一下子消失无踪。

不过转瞬间,京乐春水垂下眼帘错开J汇的视线。

他的目光,她的眼神————两个人对视瞬间,眼瞳里所带的意味,很相似。

此时此刻,他和她都一如初次相见时,平静的背后是若有似无的敌意,不动声Se提防。

确实很相似,她和他。

京乐春水心想,他鲜少看走眼,这次也不例外,这位继任的苍龙果真聪明,是极难对付的人物,不是那种浑身充满Y谋气息的算计,而是尽在掌握的气定神闲。

她甚至不掩饰。

敌意也好,提防也罢,她不担心他看出之后横生枝节,想来是很清楚,所谓‘合作’,主控权掌握在她手上,而非在他手中。

实际上,形势也确实如她所料。

因为她无所求,很奇怪的反应,他确实察觉了,这位骤然出现的苍龙什么也没放在心上,对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样一个人,对于此时的他来说,着实棘手。

…………

漫长的沉默过后,京乐春水轻轻叹了声,复又抬起眼睛,“安娜小姐果然异常聪慧。”他的视线停在面前这人脸上,想了想又多叹了一声,心绪一时有些复杂。

她的J个问题都很有深意:

‘告诉我你隐瞒的东西,我们可以合作。’

‘你想要什么?不是头骨是作为封印的那东西?’

‘是什么?’

他有所隐瞒本来就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只是,京乐春水没料到,第六天的再次见面,这人居然能猜出封印并非鬼族nv王头骨而是别的东西。

也不知是哪里得来了情报,或者是透过寥寥无J线索,竟叫她推测出许多令他倏然一惊的结论。

鬼无里西家地底深处的封印…她知道本来不应该知道的许多东西…那么,是不是她说出的东西比她已经推断出的也少了许多?

这种事态脱离掌控的预感…可不是好开端,京乐春水心想。

若是苍龙有所求倒还好,那样一来主动权在他这边,偏生她连可有可无的姿态都懒得摆,叫人无从下手,连谈判的余地都没有。

察觉眼前这人比先前预料的更加难对付,他内心的戒备蓦然加深J分,谨慎的看着她,缓声答道,“是一把刀。”

“斩下鬼族nv王头颅的刀,同时也是镇压它的封印。”

“它不该留在现世。”

闻言,她微微眯紧眼睛,时隔半晌方才开口,“刀?”低低的象是反问的口气,喃喃自语一般重复他说过的话,“不该留在现世?”

少许的停顿过后,她细细盯了他一眼,面上露出J丝若有所思,“斩魄刀?”

…………

“安娜小姐果然知道很多事。”瞳孔微微一缩,京乐春水望着咫尺间这人,惊愕过后油然而生的是更深的敌意,只是面上仍是不动声Se,“真好奇你从谁口中得知这些。”

身为人类知道‘斩魄刀’,这位继任苍龙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这样一个人,选择和她合作…他是不是太轻率了?

电光火石间,心头掠过千思百绪,他压了压脑海浮起的惊涛骇L,语速平缓又沉静,“不是呢~安娜小姐想知道,不妨亲自去见一见,如何?”

她在顷刻间察觉了他态度里出现的变化,似乎觉得有些不解,看了他J秒钟,眉心微微颦起,半晌才又开了口,“我知道的事大部分是从京乐先生的反应里推测而出。”

“您说过不会介入鬼族争斗,那么想必,与西家的联系就是地底封印。”

“也因为不介入鬼族争斗,末代nv王的头骨对您来说大概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物,如若不然您不会说能帮我得到头骨。”

“头骨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封印之物。”

“死神、斩魄刀、魂葬,现世不少人类知道。”

“京乐先生为那小姐魂葬时也没避着我啊~”

她的语调节奏不急不缓,音Se低柔婉转,带着说不出的味道。

停顿少许微微偏开脸,又拿眼角斜乜,眼神象是有浅浅的歉意,又多出J许不情不愿的嗔怒,“我这样倘若惹您不高兴,那便算了。”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简直要叫人相信,顺便为她的坦然他的怀疑而觉得惭愧…京乐春水弯了弯嘴角,曼声回道,“安娜小姐除了聪慧,口才也是极好的。”

如果不是此刻形势发展又一次出现不利,京乐春水的感叹大概会更多J分真心,对她也要生出J丝赞赏来,这样三言两语混淆绝大部分实情,真真假假,令人无从判断。

她的解释没J句实话,偏生叫人找不出破绽。

…………

“看来你不信?”她漫不经心地换了个更随X的姿势,眉梢挑了挑,笑意温软柔和,一双墨黑眼瞳在如水月Se里反而显得沉郁,深不见底的黑暗在其间蕴藏氤氲,“嘛~没所谓。”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也没必要推心置腹。”

淡淡的丢下一句称得上冷漠的话,她的视线复又抬高J分,目光投向别的方向,象是看到什么一样,眉宇间滑过少许古怪神采。

短暂的静默过后,收回看向别处的注意力,这人含笑看了他一眼,笑意里浮出些恶劣意味,“边走边谈如何?京乐先生如果不改主意的话。”

也不等他回答,她自沙发上起身,站定之后又伸了个懒腰,压低声线,喃喃自语般,“西家本家,等了六天,希望等下不会无聊。”

…………

“怎么会无聊呢?”他笑着随口应答,“如果无聊,那一定是我的过错。”

她斜乜他一眼,眼神里仿佛似笑非笑,只是最终也没说什么,低头理了理裹在身上的窗纱,用看起来象出门散步一样的闲适步伐,慢慢悠悠朝着远处庭院唯一的出口,那扇垂花门走去。

京乐春水站起身,不紧不慢跟上前,在半步之遥的位置悄无声息打量这个人,良久才错开视线,貌似无意的转到另一个方向,目光微微一顿,转瞬间又平淡的移开。

…………

…………

建筑毁坏的庭院在月Se里显得凄冷,就着迷蒙天光,视野所及各处角落散落碎石瓦砾,那人轻巧穿梭其间,间或纵身掠过横在道路中央的断垣残壁。

所用身法诡谲,速度快得…叫人惊讶。

也不过转眼间,庭院出口已经近在咫尺。

见她停下来,京乐春水跟着缓下速度,堪堪站到与她比肩的水平线上,紧接着他和她同时看见J分钟前同时引得两人注意的异状究竟是处于何故。

西园寺彬,这一代觉醒的西家白虎,年轻男人站在庭院垂门外,隔着鬼道结界,静静看着门内。

双方一照面,西园寺彬的神Se一动,眼睛里包含着错综复杂神采,有浅浅的希翼,有微微不安,更有着深深的犹疑。

P刻过后,年轻的男人淡声开口,眼神冰凉,“京乐先生,您要带走罗暄的头骨?”

“为了这位继任的苍龙,还是为了那把刀?”西家白虎的视线错也不错,目光直直停在————安娜,继任的苍龙身上。

言语间西园寺彬朝前B近,眉宇间渐渐浮出J丝诡异又激越的情感,“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以西家现任家主的身份,开启通往地底的通道。”

西家这位白虎莽撞的冲击结界的前一秒,京乐春水从愕然中回神,正要抬手解除鬼道免得这年轻人心情激荡之下有个好歹,下一秒微抬的手腕就被扣住。

身侧这人将毫无温度的手指附在他腕间,阻止他的动作,看也不看他,而是望着透明结界之外的年轻男人,“你想重蹈覆辙?”

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这人声线压得更低,变得暗哑的声线,音Se里多出森然冷意,“象玄武高雄那样,利用罗暄的头发复制她?”

西园寺彬沉默不语,只是从神Se来看,她的猜测竟是正确。

而显然,恰是这种精准叫她微微变了脸Se,语气更加尖利,“你疯了,即使复制成功,情况若是如当年那样…”

说到这里忽然沉默下来,这人的呼吸变得急促,透过腕间不断收紧的力道,京乐春水察觉这人极力压制的恨怒。

扣在他腕间的手指铁箍一样,经由这样举动,她平静面具背后的心绪起伏变得清晰,不再是去留随意无悲无喜,整个人也真实J分。

这样…至少不会琢磨不透叫人无从下手,京乐春水心道,随后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发力挣脱。

过得半晌,这人才勉强平静的接下去说道,“没有同一个灵魂,新生那个人又是谁呢?”

“那不公平,无论对谁,西园寺彬你应该比我清楚。”

…………

西园寺彬安静下来,良久,视线微微偏移。

“嗯?”京乐春水怔了怔,随即被身边这人投来的恶意目光弄得飞速回神,回过神来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西家本家J位元老…”

看西家当代白虎的反应…京乐春水心想他是知晓了尸魂界的一些事,透过本家J位元老,得到关于死后世界的某些情报。

西园寺彬是想…利用秘术唤醒细胞记忆,进而复生鬼族nv王?象当年复制出桐生苍子。

不过————真是可怕的想法。

心念飞转间,京乐春水侧目斜觑身侧这人一眼,这人倒确实知道太多,从她方才一番话里听得出,能说出‘同一个灵魂’这种事,她竟是对桐生苍子的事也知之甚详。

重生的鬼族nv王,桐生苍子确切的说并非罗暄,即使一模一样,也并非千万年前那位末代nv王…觉醒的鬼族死后飞灰湮灭,根本没有灵魂。

象是惩罚。

啖食血R,吸食生气,鬼族死去的瞬间,身T灵魂同时消亡。

西园寺彬注定要失望,象当年复生罗暄的那位北之玄武,桐生苍子苏醒的瞬间,惩罚接踵而至。

既然开始就知道是悲剧,当然没必要实施,连尝试都不必。

只是,需要说F这位悲伤过度的西家白虎似乎有点难度。

京乐春水不认为西园寺彬发疯,他倒是觉得…应该是有谁给了错误的希望,让这位西家白虎试图借鉴西洋神话里那位追到冥界希望带回Q子灵魂的男人,复制出身T,再设法找回桐生苍子的灵魂让她完全复活。

罗暄的头骨,和尸魂界的…他,京乐春水。

只要顺利,失去Q子这男人的愿望就可以实现。

可惜了。

这是注定无法完成的计划。

…………

静默过后,眼角余光里京乐春水看见身侧这人唇稍动了动,象是还要说什么,只是不等她开口,西园寺彬已经抢先一步,“我会找回苍子的灵魂。”

“人死后会前往尸魂界,苍子在那里。”

西家白虎的答案,不出京乐春水所料,许是过于期待,年轻人眼睛里眸光亮得触目惊心,“地底封印之物全部给你们都无所谓,我只要苍子活着回来。”

“这是J换条件,如何?”( )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异世流放

京乐春水低低的叹了声,神Se有些无奈,西园寺彬的J换条件着实不如何,可他到底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知道,这年轻男人看似商量其实容不得别人反对。

可惜了————即使无法提出异议,京乐春水也…他觉得如果答应西家白虎,那是欺骗,虽说用些手段无可厚非,可是给人虚假希望最后导致对方堕入更深的绝望,那种事…

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只是如何委婉说F,京乐春水一时倒是束手无策得很。

这世上只有‘情’之一字最能伤人。

西园寺彬,这个失去ai人的男人此时此刻…不会听任何人的说法。

想了想,京乐春水偏头看向身侧,他拿眼神示意边上这位继任苍龙说点什么,不管是什么都好,总要有人打破现在的局面嚒~

他侧过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察觉以后目光转回来和他对视,半晌,慢慢眨了眨眼睛,语气有些不明所以,“看我做什么?这种事应该由男人做决定啊~”

于是,京乐春水眉梢微微一抖,忍不住多叹了一声,“决定一件事,和是男人nv人有关系么?”究竟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啊?

“当然有关系,这种大事应该男人做决定。”这人嘴角弯了弯,说得理所当然,不知怎么面上忽然多出一些…看起来就很不负责任的表情,“更何况,京乐先生与西家本家原本就关系匪浅。”

好吧好吧~见她说完立刻将脸撇向另一边,明显是打算要置身事外的样子,京乐春水只能耸耸肩,妥协的笑道,“诶呀~那就先离开再说吧~”

“三个人站在庭院这里进退不得,实在也不是办法呢~”

听得他的话,西园寺彬绷紧的肩膀微不可察松弛下来,见状,京乐春水再一次无声叹息,只是面上笑容依旧,垂落身侧的一手抬高少许,瞬间无声解开J日前设下的鬼道结界。

见他此番动作,立在庭院外的西园寺彬随即慢慢退开J步————转身,朝着前方迈出J步复又停下,回过头,神Se微微犹豫,“你这样似乎…”

京乐春水的脚下同时一顿,侧目斜觑西园寺彬视线所指,耳边又听得西家年轻的白虎用听上去仿佛透出点忸怩不安的口吻说道,“先去我那里呃~换件外衣。”

外衣啊~闻言,京乐春水立刻出声附和道,“确实,月凉如水,安娜小姐这样打扮虽然很不错,到底对身T不好啊~”

被他和年轻的白虎两双眼睛看着,上身仅仅裹着一块窗纱的人面Se微微一狞,依稀磨了磨牙,停顿P刻方才应道,“那就麻烦您了,西园寺先生。”

…………

于是,一行三人改变前行方向,目的地是西园寺彬安置的那所院子。

…………

十J分钟后。

古香古Se和室,淡青Se榻榻米,两进屋宇,中央山水屏风后方,J分钟前,安娜接过西园寺彬取来的nv装,转进屏风后去更换衣裳。

京乐春水盘膝而坐,静静等待,西园寺彬斜依在门侧,侧首看着室外。

室内三人沉默不语,静谧的深夜,庭院花木扶疏,月光如水银泄了满地,一明一暗光影J错间,年轻的白虎侧面勾勒出J许懵懂的悲凉。

渐渐的,屏风后方依稀传来簌簌轻响打破寂静。

是布料摩挲的声响。

忍不住拿眼角余光瞥了身后一眼,瞬间又飞快收起视线,一瞥间映在那架黑白山水屏风上模糊的影…彷如隐秘的激情。

京乐春水抬手挠了挠头发,随即就见原本望着庭院的西园寺彬回眼看了过来。

虽然知道这位西家白虎察觉不了他的小动作,京乐春水脸上仍是微微一赫,嘘咳J声,故作无意的四下环顾一番,开口道,“那位小少主呢?”

这所屋子角落J个置物架摆满玩具,看模样倒确实是西园寺彬所说,他和孩子的居所,只是现在…看不见那孩子。

“我弟弟昨天带着润外出散心。”西园寺彬淡声回答,“我弟弟楷很喜欢润,比起本家其他人。”沉默J秒钟复又说道,“如果…我已经拜托楷,如果有不测,让他带着润离开日本。”

听得如此言语,京乐春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身为当事人的西园寺彬神Se反而平静,随即竟是冲他淡笑一下,“润在本家遇到J次意外,我原本…”

“如果苍子能回来,润会和其他孩子一样幸福成长。”

“如果万一…”说到此处,年轻男人的音调隐约不稳,暗哑声Se,有些吃力的保持着平淡,“离开日本,至少,润可以平安长大。”

或许是情绪起伏不定,西园寺彬很快撇开头,面朝着庭院,肩膀不察痕迹动了动,象是努力平复自己,P刻过后方才重新开口,“京乐先生请放心,计划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今晚本家元老们繁务缠身,而前些天叔父就赶往富士山,据闻苍之封印出现异动。”

短暂的静默过后,西园寺彬轻轻的说道,“而通往地底封印的卫队已被我收F。”

…………

“还真是————”听完这位年轻白虎所做的安排,京乐春水无语半晌,摇了摇头,良久,总算找回声音,“看样子,你早有准备。”

将孩子J给信得过的人先带离此地,设计J位元老,传递假情报转移西园寺忍的注意力。

西家本家鬼无里,当代J位掌权者全部被算计,甚至,西园寺彬这样安排J乎等于连自己死亡的情况都考虑进去。

看着年轻男人的侧影,京乐春水眼中飘过一丝复杂神Se,随即敛起眼帘。

到得此刻一切都很明白了,不是吗?

所谓‘J换条件’,实际上是一个势在必行的计划。

也或许,当年离开怎么都不肯再踏足本家的西园寺彬,会在Q子身故后妥协回到鬼无里,这个男人原本就有可怕想法了。

与玄武高雄一样的想法————复制罗暄,再次让苍龙复活。

若不然,哪里来的如此周密计划呢?

想必失去ai人那天起,西园寺彬就被痛苦折磨得接近发疯了吧?

也只有疯狂的男人,才会如此…不顾一切。

这样的人,谁都无法说F。

…………

…………

“真是不负责任的父亲。”

电光火石间,京乐春水难得动脑思考究竟该用何种理由妥善处理此刻局面时,清亮柔和的声音传来,打断他的思路。

言语间人从黑山白水屏风后方转出来,神Se里有薄薄怒气,恰如她方才一番话所用的口吻————眉心微颦,眼神流露出不赞同与浅浅的唾弃。

西园寺彬闻言回过头,似是同样不悦,只是一回头忽的就怔愣,双眼微微睁大,不知看到什么,眼底光芒乍现。

愣了愣,京乐春水慢慢偏过脸,定神看一眼,随即…思绪有瞬间停滞,对上她那双墨黑眼眸的刹那,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抓住了一般,无法思考。

继任的苍龙,安娜,一身浅月Se纱裙,乌黑秀发,J乎透明的雪白肌肤,绯红淤痕印在看得见的位置,象朵绽放到极致Yu要凋谢的花。

层层薄纱下方若隐若现的古怪痕迹,颓废哀艳,反而让她看上去多出J丝鬼魅魔力。

这一瞬,许是现场两个人神Se间的异样太过明显,察觉的瞬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略微变了颜Se的脸庞,眉宇间顿时浮出尖利寒意。

“苍子留下的衣裳,你很适合。”西园寺彬开口说道,语气显得疏冷,“抱歉,我这里没有别的nv人的F饰。”

“我会归还,请放心。”不知怎么,听得白虎的话,京乐春水明显发现她的眼神缓和了些,低头理了理裙摆,手下动作轻缓又小心,倒是没有使用亡者衣物的不豫。

现场一时显得安静,过了会,京乐春水起身,故作无意走到与她并肩的位置,啧啧惊叹,“是因为年轻姑稍稍妆扮就能艳光照人,还是…”

“因为你是鬼族苍龙的缘故?”

“果然很能迷H人呢~”

真的非常美。

美丽到J乎不祥。

或许五官分开看并非绝艳,立在光线微微昏暗的室内,她带着伤痕静静看着人的样子,诡异妖丽,夏日夜里会带得人心思浮动。

…………

他轻浮的调笑,她回以平淡神情,唇稍勾了勾,笑意半嘲半讽,“年轻倒是未必,我三十二岁,家里已经有个孩子。”

京乐春水面上笑容一顿,“孩子?你结婚了?!”这可真正出乎意料,他原以为…掩不住惊讶的盯着这位继任苍龙看了好一会儿,想了想复又试探的问道,“真可惜呢~”

“是啊~”她点点头,笑得更冷一些,说道,“京乐先生一直认为我也是复制人吧?北之玄武高雄的另一个杰作。”

“不,我怎么会有如此失礼的想法。”京乐春水笑眯了眼睛,将异Se藏在痞赖表面背后,“我只是以为自己有机会。”

见她不为所动只是冷笑,他就摆出更伤心的样子,“诶呀~安娜小姐真令我伤心。”

半真半假的控诉,他一边装模作样要去拉她,手才伸出去,这人立刻黑着脸避开,狠狠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就往门口走。

指尖微微停顿转瞬间收回,京乐春水眼底锋芒微闪随即淡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仍旧笑容可掬的紧随在后。

许是同样非常惊愕,西园寺彬拦在她的去路前,上下打量许久,开口,“你三十二岁?怎么可能…”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又道,“苍子…苍子这些年也始终…”

“容颜不改吗?”京乐春水曼声接下去,见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过来,他又挥了挥手,“边走边谈,有些事…从我这里可以得到答案哦~”

…………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越过神Se微动的两人,走出屋宇,抬高目光看了眼天穹微微西沉的圆月,身形微顿瞬间又平淡地迈开步伐。

落在身后两道气息很快跟上来,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一言不发缀着。

一行三人很快离开白虎居住的庭院,院落之外花荫小道如迷宫回廊,远近间,粉白矮墙纽带般围起J处精致楼宇,假山流水映照下,月光变得越发澄莹剔透。

廊桥回角曲折蜿蜒,花荫树梢幽深瀞僻。

京乐春水熟稔的穿行,鬼无里西家本家守卫分布,数百年来早已经在他掌握中,除了通往地底封印路线中无法避开的警戒,此时此刻,前去的一路上畅行无阻。

身后两人保持着沉默,花了些时间离开建筑密集的区域,接着通过一段毫无隐蔽架在湖面的桥。

直到进去对岸这P浓密植树带,京乐春水方才稍稍缓下疾行速度,笑道,“通过这里就是入口。”

抬手点了点前方树林缝隙间半隐半露的朱红鸟居,眼角余光斜乜,他别有深意的说道,“安娜小姐所用的身法实在精妙。”

身后半步之遥,那人闻言抬了抬视线,眼神冰凉如水,J不可闻的哼了声,说道,“哦?比起死神的瞬步如何?”

“各有千秋吧~”京乐春水面上缓缓露出微笑来,看她一眼,随即改口换了话题,“安娜小姐看起来非常年轻,西园寺先生的Q子想必也是相同情况。”

说话间回过头,也不管身后两人呼吸有P刻停滞,缓声接下去,“西园寺先生没发现,实际上连你自己也是…容貌与年纪相差甚远。”

“是觉醒的缘故。”

“觉醒之后细胞代谢缓慢,身T内鬼族力量越纯粹,时间就越缓慢,相信再过J十年,样子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纯血的鬼族,数千年前以‘神’自居。”

…………

J息间,穿过浓密植树带,眼前豁然开阔。

自足下起,平整石板铺就道路蜿蜒伸出,一座碎石垒砌的坟丘立在尽头处,入口是高耸朱红鸟居,周遭空无一物,连绿C都不见踪影。

也是从植树带开始,象分界线,往外的土地,地表呈现淡淡青黑,如同洒落剧/毒;一线平整石板道通向坟丘,起端处一块方圆数米巨石嵌在地上,凿刻字迹,以刺目红Se浸染:

[擅入者,死!]

京乐春水停下来,“鬼无里西家本家禁地,杀生石。”下颌抬了抬,示意停在身后两人注意,一边轻声说道,“人类历史记载开始之前的远古称为‘神魔时代’,传说世界不存在界限。”

“神,鬼怪,人,甚至H泉国度,彼此畅行无阻。”

“神魔时代也称为H金时代,漫长时间过后,众神慢慢退出现世。”

“白银时代是众神将高天原迁至异时空,异族与魔怪主宰现世。”

“鬼族兴盛时期,称为青铜时代。”

他双手抄在袖中,慢慢悠悠走着,数千年前泯灭的历史在口中曼声道来,“数千年时间里人类慢慢开始兴盛,相对的,鬼族逐渐没落。”

“大概是法则吧?世界天平一点点倾向人类,与原有统治的鬼族矛盾自然无法避免。”

“诶呀~老掉牙的故事年轻人会不耐烦吧?”抬手挠了挠脸颊,侧目斜觑,京乐春水又笑了笑,“这段是我从大灵书回廊找出来的资料,详细情况也不是记载得很清楚。”

“总之,战争结局是鬼族都城毁于火山爆发,只有当时偏向人类的西家一支得以幸存。”

“西家选择和人类合作。”身后半步之遥的这人足下加快,瞬间走到与他比肩的位置,淡淡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目光隔着月Se,依然不失森冷,“斩下罗暄头颅的刀,出自尸魂界,是灵王出手吧?”

…………

谈及历史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三人已经站在坟丘前,而问出尖锐问题的这人象是也不需要答案,她很快收回视线,喃喃自语般,“杀生石,不是玉藻前吗?”

“神话原本就混淆啊~”京乐春水笑眯眯的耸耸肩,“传言,数千年前,为了震慑,罗暄曾一夜间搬动J座山拦在当时国都的J通要道上。”

“你偏题了。”她哼了声,口中说道,“我讨厌顾左言它,请尽快言归正传。”她也不看他,视线仍然盯着碎石坟丘,神Se微微变化,也不知是不是发现了…

半晌她又冷笑一声,这才慢慢转过目光,“趁着我还有耐心,您该说实话。”

“封印的刀是灵王的配刃,所以不允许留在现世?”手指轻轻点在半空,她嘴角一勾,眼神中浮出J许高深莫测,“是这样吗?护庭十三番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

…………

电光火石间,京乐春水蓦地探手擒住她的手腕,力道狠狠一收,让她整个人撞进怀里。

借着这种看似暧昧实则杀机毕现的姿态,他略略俯低些,缓声说道,“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你的身份,安娜小姐。”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好时机。”

他有些遗憾的叹了声,手下仍是不肯放松,随即继续说道,“你猜错了。”笑了笑,又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懒洋洋的给出答案,“那把刀名为————”

“[罗睺]。”

随着话音落下,空气里荡出诡异魔魅力量,原本空无一物的坟丘上方,缓缓升起一道光柱,一瞬间凭空出现的漩涡般气流缓缓向内涌动。

“罗暄,也是罗睺。”

察觉到空间开始转换,京乐春水的手也跟着收紧,死死将她按在怀里,免得稍后更大的震荡使得她离开他的视线。

也为了不让她反抗,他慢慢的接着说出她感兴趣的事。

“罗暄,历代鬼族nv王,只有她与最初的苍龙以‘罗暄’为名,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只有能调动星辰之力的苍龙,才有资格与那颗星辰同名。”

…………

黑暗幻星[罗睺],主宰混乱与破坏。

这也是,他万分关注她,无比戒备她的理由。

斩杀鬼族末代nv王的刀,实际上是‘罗暄’的配刀,数千年前战争结束前,当时的西家白虎…得到nv王的配刀,并且请求灵王强行收F它,最终用它斩下nv王头颅,结束鬼族统治。

数千年来始终平静的封印,在她出现时产生异动。

这位继任的苍龙很可能是[罗睺]的主人。

与星辰同名之刀一旦认主,现世的安稳…恐怕会因此毁于一旦。

接下看守封印那天起,京乐春水就知道,若是[罗睺]出现异状,他的任务就是杀死它召唤的主人,他设计带她进入地下封印,为的就是确认。

若是…不幸如他所料,[罗睺]因她而震动,他会在认主成功之前,使用灵王符印…再次挥动[罗睺],斩杀刀的主人。( )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异世流放

气流漩涡很快散去,卷入其中的京乐春水一行三人,随后发现他们悬浮在一P虚无中,放眼过去是无边无际的混沌。

荒芜、寒冷,黑暗看不到尽头,连时间都停止流逝。

掉进这P真空般死寂的固T幻境,京乐春水渐渐觉得他怀里的人越来越轻,任凭他一再收紧力道也不能留下她。

臂弯这朵存在感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带走,似是随风飘浮的柳絮,她以他无法控制的方式,一点一点,最后泯灭无迹。

怀里变得空荡荡,随后围拢而来的冰寒自脚下开始上涌,呼吸冻结,身T消散,连他自己也不见了似的,象是只剩下…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一记若有似无的惊天震雷,惊醒安眠的神智,京乐春水极力聚焦看向远处,慢慢的他看见J星流光划破黑幕一样的颜Se。

如同黎明天光初现,整个空间在这一瞬亮起来。

无尽光芒下方,蔚蓝辽阔的海面铺陈开,极远的天边,高耸山峦象是被看不见的巨手托出。

大陆无声无息诞生。

最初世界是死寂般的空白,慢慢的,万物生灵形成。

天空,海洋,大地,数也数不清的异兽游曳飞翔漫步,繁衍生息出文明。

这是远古。

称为H金时代的神魔统治阶段。

独眼的巨人,盘踞深海的异蛇,甚至传说里都不曾出现的古怪生灵,居住在高天原的众神,极度深寒的H泉国度…这些存在无一不是强大到无与L比,拥有弹指一挥间万物飞灰湮灭的恐怖力量。

画面很快更迭,眨眼就是千万年过去。

众神与魔物不知不觉间消失,处于毁灭边缘的世界得到**。

看到这里,京乐春水方才有所领悟,神魔之所以消失,怕是这个世界本身意识的反抗吧?那样的力量存在对世界是威胁,呼吸间能毁灭一切的神魔,世界本身无法负担。

众神之后是异族与魔怪。

白银时代,占据主导地位的统治阶层,下场与众神无异。

异族魔怪消失之后,鬼族与人类渐渐兴盛。

一开始,两个族群相安无事,或者该说,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前,原始部落的图腾崇拜,所谓的‘神’是居住在山峦深处宫殿里的鬼族。

东方苍龙,西家白虎,北之玄武,南方朱雀。

能调动星辰之力的最初的nv王,苍龙罗暄,整座都城以东方为尊,黑暗幻星光芒映照之下,鬼族统治世界的地位不可动摇。

然而,分歧在所难免。

最初的苍龙消失之后,继任的J位nv王们…再没有谁拥有与神媲美的力量,黑暗幻星[罗睺]也在不知什么时候脱离都城上空,消失在无尽天穹深处。

或许是逃不过的命运轨迹,鬼族这个强大族群,衰亡开始于内部出现裂痕。

无数年过去,经由日渐积淀的矛盾,西家白虎慢慢偏向人类一方,更有甚者,看不见的世界意识悄无声息选择人类作为鬼族之后的主宰。

战争延续百年。

胜利天平J经摇摆,鬼族渐渐显示出衰亡结局。

…………

比起战败,鬼族的灭亡反而来自地底深处日渐酝酿的灾难。

末日降临时是深夜,地底火山喷发。

火光映红整个天空,岩浆如死亡海席卷,瞬间带走无数生命。

都城内幸存的鬼族仓惶逃离,四个方向的城门仅仅余下西面那座,开启它的同时,离开聚居地的鬼族逃向远方,过不了多久却落入人类军队的埋伏,很快被剿杀殆尽。

京乐春水看见了一个nv人,站在都城高耸城墙上。

独角利爪仍是掩不住美艳容貌,浅金卷发,碧蓝双眼望向远方,凝固的表情仿若雕塑。

她脚下是满目疮痍的都城,高处天空,未燃尽的黑烟随着风缓缓攀爬。

天灾与战争如死神挥动镰刀,兴奋的收割一条条生命,受难者临死前的哀嚎在整P天空回荡不息。

过了很久很久,最后一缕悲鸣消失在风里,矗立高处的nv子终于垂下眼睫,透明水渍滑过眼角,一滴滴蜿蜒落下。

…………

随着末代nv王死去,鬼族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

接下来画面一成不变。

昏H光影,萧瑟凄冷殿堂,空寂的高台之上,一双枯槁漆黑眼眶静静注视着前方…

京乐春水怔了怔,蓦的又回过神来,低头看看自己,P刻过后,慢慢闭了闭眼睛,衣裳下方的背脊浮起细细薄汗。

方才是幻境,现实中他身在地底封印之处,意识却看见自远古开始到如今的历史。

是[罗睺]的记忆。

那把能够勾动星辰之力的苍龙配刀,无声无息间侵入进到此地之人的脑海。

若是没能醒来,怕是从此要迷失在幻觉里。

不愧是[罗睺],被灵王强行收F还有如此威力,真令人不敢想象,承认了真正的主人之后,它能发挥何等恐怖的力量。

叹息过后是倏然惊起,京乐春水慌忙环顾周遭,试图找到另外两个人,随着他陷落地底的西园寺彬与继任的苍龙。

视线先寻到西家白虎,年轻男人站在京乐春水身后的十J米外,一双眼睛直视前方,面上神Se空洞,目光里也看不到焦距。

见状,京乐春水走上前,抬手轻轻拂过年轻男人的侧脖颈,指尖感应到趋于正常的心跳与逐渐恢复的血Y流动,随后收回手,心头微微一定。

西园寺彬…怕是尚未从[罗睺]的记忆里挣脱出来,X命倒是无碍,苏醒大概却还需要些时间。

那么,另外那人呢?

继任的苍龙,安娜。

…………

她在高台之上。

京乐春水纵身跃上安放苍龙罗暄头骨的高台时,她恰好回过脸,人静静站在那,眼波流动间,一种异样神采在深处悄无声息聚集。

他故作若无其事靠上前去,站在她身侧,睃了她一眼,随即转开视线,看向两人身前这物,目光里藏了狡黠与试探,“这位末代nv王,真是红颜薄命呢~”

不久前幻境里美艳无匹的nv子,死去千百年之后的如今,也仅仅余下一颗头骨,漫长时间里PR消弭,许是地下太CS的缘故,骨殖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绿惨白。

头骨的颅顶有一支独角,牙床两侧各有一颗尖利獠牙,鬼族的特征。

苍龙,罗暄。

“西园寺先生怕是要失望。”略略打量J眼,京乐春水面上摆出一种遗憾神Se,实际上却是松了口气,当年桐生苍子复生,玄武高雄使用的秘术当中,最为关键一项是罗暄的头发。

然而这颗头骨死气沉沉,腐朽到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风化,别说头发,看起来它连一丝一毫可用细胞都找不到啊~

所以他早说过,西园寺彬注定要失望。

也不知算是庆幸还是唏嘘的叹了声,接着视线在高台附近搜寻半晌,京乐春水眼底锋芒一闪,复又沉声问道,“封印之刀在哪里?”

[罗睺]不知去向,这可…出乎意料。

说话间他偏头看着身边这人,目光错也不错锁定她的双眼,眸光刹那间锋锐如刀,带着审视,仿佛要将她外表下的筋骨血R层层剖析。

许是他眼底的敌意积淀太快,她不易察觉的顿了顿,到底也没做出什么极/端反应,静静回视他P刻,垂在身侧的一手抬起,指尖点着上空。

“上边,空间有异动。”

…………

上边————闻言,京乐春水下意识抬高眼睛,半空,他视线所及之处,一块位置渐渐波动,翻滚、摩擦、挤压,终而聚成汹涌C水。

顷刻间,沉重的压迫感当头罩下,C汐中心,一G巨大至恐怖的能量慢慢开始凝结。

萧瑟气息渐渐被浓郁血腥取而代之,随着半空散发出一缕一缕能量,C汐中心,深处隐隐约约有个型态凝成实质。

不多时,半空四溢的能量仿佛找到归属,若有实质的降下,最终落点恰是她,继任的苍龙。

丝丝缕缕雾气般沿着轨迹涌动,汇聚到她身边缭绕,一丝丝缓缓侵入她的P肤。

京乐春水皱了皱眉,五指微微蜷曲,已准备好在[罗睺]形成的瞬间,解开掌心封印的灵王符咒,再次强行收F它,并且…

斩杀[罗睺]选定的主人。

他警戒万分,暗藏杀机的视线焦点,她却懵懂无知。

…………

渐起的风变得疾狂,气流在正对下方他和她两人附近荡开一个净空带。

他身边的这人,随着异变开始出现变化。

神Se呈现出一种陷入梦魇般的恍惚,盘起的发髻忽然自行迸散,没有风的情况下墨黑发丝缓缓飘浮,如蛛丝般蜿蜒飞舞。

露在外边的P肤,那些淤痕颜Se一层层加重,刺目嫣红浓腻得快要滴出血来似的,头顶发旋处一支独角,指甲以疯狂的速度生长。

她仰头看着半空,面Se褪尽血气般苍白到透明,诡异的是,她五官轮廓渐渐深刻,温婉的秀气消失,容颜无比娇丽。

她这样子不着痕迹的改变,一眼看过去竟与幻境中那位末代nv王有J分相似。

也并非容颜,而是说不出的风姿。

鬼族nv王苍龙,与生俱来的魔魅艳丽。

…………

许是这瞬间的怔愣,在又一次异变发生时,京乐春水竟没能及时做出反应。

半空中气流C汐深处,一抹黑亮如闪电般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她的眉心。

视网膜映出的景象导入脑海,霎时间,京乐春水手掌疾翻————却————动作却险险停滞。

这人,安娜的眉心前抵着一柄…或者该说一截断刃,尖利刀口刺破她的P肤,又象被无形之物阻拦一样无法再进哪怕一公分。

一缕细细血丝沿着伤口淌落,映着她的苍白肌肤显得格外刺眼。

来不及了吗?京乐春水微微眯起眼睛,正要做点什么,不想又听见这人的声音。

“日本,说起来也是一座岛吧?”她似乎恢复了理智,先前那种噩梦般的恍惚,随着[罗睺]无法刺入她的眉心而消失。

言语间含意莫名,略带沙哑的声线,音调里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嘲讽之意。

“如果能战胜大地,那就试试看啊~”

连空气都凝固的寂静里,继任苍龙的手上不知什么东西掉落,发出一记清脆声响,随后,她抬高一手,慢慢握住抵在眉心的断刃,轻轻巧巧地将它取下。

也是到此刻,京乐春水才发现这人的模样,

面Se苍白依旧,气息也虚弱,鬼族独有的特征不知何时竟消失无踪,她看起来更象一个娇弱的nv人,普通的人类。

短暂静默过后,许是记起身侧还有旁人,她低垂的眼睫慢慢抬起,眼底眸光流转…油艳翡翠绿随着眸光一层层晕染双瞳。

“你想杀了我?”

“先前那些是谎言吧?诱使我进入地下封印,真正目的是杀了我。”

…………

京乐春水低低的叹息,面对这人的质问,他也说不出推诿之词。

他确实想杀了她,若是[罗睺]召唤之人是她…方才的情形也确实如他预料,只不过,继承仪式忽然中断,并且是因为她的缘故。

这样该怎么办?京乐春水曾经推测过无数种情况,可是没有任何一种是现在这样。

继任的苍龙,居然…拒绝[罗睺]。

她不可能不知道[罗睺]究竟有怎样恐怖的力量,即使对黑暗幻星一无所知,通过进入封印之地时身临的幻境,多少也能窥见端倪。

而她竟拒绝接受,并且有能力拒绝。

多么…难以理解。

除了她的想法,她此刻展现的奇怪力量,京乐春水更是闻所未闻。

‘大地’…吗?

…………

J息间心念飞转,沉默许久,京乐春水方才哑声开口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要接受提议呢?”

他本就是因封印震动才设计她,此时看她的神Se就知道,这人实际上对他的谋划早有察觉,既然如此,为什么答应下来?

她什么都没放在心上,根本没必要置身这样的麻烦。

良久之后,她轻声回答道,“大概是做不到拒绝吧?”唇稍微微翘起,浅薄的笑意有些无可奈何,见他有些惊讶,她又抬手点了点脚下。

脚下,两人的足下,一扇绿Se藤蔓缠绕的门扉悄无声息呈现。

如同画在地面的门,森绿藤蔓拥有自我意识般灵活窜卷,飞快往两侧分开,后方露出一线细黑缝隙。

有什么东西自那深处流出,是一缕淡到J乎快消失的烟气。

京乐春水眯了眯眼睛,静静看着那缕烟气升高,耳边复又听见她说,“即使深仇大恨,最后那一刻他也算是保护了我。”

“J分钟前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直到现在。”她用冷淡的声音,平静的说着叫人摸不着头绪的话,“他残余一丝意识,即使灵魂飞灰湮灭也始终…要回到她身边。”

他的视线随着烟气慢慢移动,脑中却思考她的说辞————‘他’和‘她’,指的是谁?

目光一点点挪动,淡淡的烟气在昏暗空间飘浮,渐渐的…电光火石间,京乐春水的瞳孔微微缩紧,不由失声道,“罗暄?她是罗暄?”

那么————‘他’该不会…

刹那间,疑团水落石出。

烟气飘浮过程中缓缓凝出一道J乎能忽略的淡影,如同黑白水墨勾勒线条。

一个男人悬浮在苍龙的头骨一侧,即使身影弱到下一秒就会消失,那种如有实质的温柔,仍是浓烈到无法忽视。

…………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末代nv王的头骨在那道虚影出现瞬间,仿佛失去支撑,整个头骨以缓慢却可见的速度化作灰烬。

那道虚影在同时彻底消散。

良久,京乐春水愕然转过头,他身侧的人视线尚未收回,眉宇间带着一种奇怪神Se,似笑非笑的讥讽,又有些浅浅的悲伤,“桐生高雄啊~”

缓慢的音Se,叹息般,“执着千万年,终于能和她一起死。”

叹息过后,她复又笑了笑,对着虚空说道,“欠你的人情,我还了,从此之后,对你,只剩下永不原谅的恨意。”( )

63.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不老歌

这是一出荒岛求生记,我想。

作为岛上唯二存在的人类,我和山洞里昏迷的nv人应该同心协力共渡难关,呃~获救之后,说不定两人将来还能延续一下共患难的情谊,顺便发展出余生都不离不弃的革命友情。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它是骨感的。

回到山坳,刚刚走进山洞还没靠近那块通道岩石,我就发现自己的规划很甜,外加思维扩散,也就是所谓的‘想太多’。

_(:3ゝ∠)_

岛上的唯二人类,其中之一的我双手拿满能拿得动的淡水,腰上摇摇Yu坠挂了叶子包,里边裹了J样CY和一点点补充糖分的水果,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现在就象个逃难的。

我是真心实意回来打算继续贯彻南丁格尔思想的,真的。

然而另一位…离开前昏迷不醒的nv人,她已经醒了,暗搓搓躲在岩石后边,也就是我看不到的位置,不知打什么主意,可是很明显的散发着敌意。

满满的,看不到也能清楚感觉到的绷紧感。

看样子,我琢磨着,这位显然是打算奋力一搏了?

于是…我僵在山洞前半部分的入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日行一善却被人当成敌人戒备,这感觉实在不知怎么形容,虽然我也知道对方情有可原,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郁闷。

可又不能率先做出什么举动,对方那一身可怕伤痕,照顾到她此刻的心态,我觉得还是…果断等一等比较安全,对我和她都是。

…………

此等无言的僵持使得现场有些过于安静。

岩石后方躲着的存在感,除了警戒似乎也带着点要观察来人有什么目的的意思,因为没有先发制人,我想她也没有T力先发制人。

呃~大概,或许…还有我留下那把匕首的功劳?谁知道呢~总之,我没有恶意,自然也不会到现在才表现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

于是,在对方彻底解除警报之前,我决定象尊雕塑一样静悄悄一动不动。

怀着‘不做出让她产生误会的事’这样的想法,保持着一脚迈出去的姿势,我满心忧郁的转了转眼睛,打量一下外边已近西斜的日光,接着垂下眼P努力看到自己的脚尖。

地上有一点点水渍,它们来自手里的魔芋叶子杯…因为是临时卷吧卷吧做成的,所以漏水很正常,现在手里挂的韧C绑成一串的水杯子,一路过来一路渗漏,相信再过会,水就要漏光了呃~

于是,我想,等下水不够用这责任真不在我。

又过了好半晌,直等我数完一百下水滴,耳边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来自岩石后方,砂砾微微摩挲造成的声音,对方显然也没了耐心,这是打算出来相见了。

P刻过后,岩石一侧暗影中多出一道轮廓,在通道碎石后边,不动也不说话,如有实质的视线飞快扫过外边环境,接着停在我这里。

呃~我抬了抬挂满装水的叶子的双手,作毫无威胁状,也没有说话,只是尽力摆出一副非常无奈的样子给对方看。

受伤的人嚒~不管是多心还是多疑,都可以理解,嗯~

…………

短暂的静默过后,岩石一侧昏暗中的那人…她动了。

先是往后退到更深的暗影里,等我以为她是折返回去,我正打算也跟着走进后边的藏匿点,还没等有所行动,随后看到堵在通道上那块岩石也…微微一晃,吓我一跳。

紧接着,整块岩石动了动,确切的说是里边有人把它稍稍挪动些让出一个比之前更大的宽度来,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一个受了重伤很可能就剩一口气的nv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生命力也太旺盛了吧?不久前还命悬一线呢亲!这是趁我没在吃金坷垃了?!

目瞪口呆盯着从岩石后方转出来,大概是觉得我没威胁就放心走出来的nv人…然后,我觉得除了下巴掉地自己的眼珠子也很有脱眶的危险。

她她她!她手里提着我留下的海楼石匕首,身上J处严重的伤也胡乱包扎过,用的还是我之前给她盖的大半截长裙裙摆,人看起来也精神了很多。

可、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她、没、穿、上、衣!

先前她的衬衣已经被我给剥掉,那布实在太脏了,伤口感染严重…然后,留给她的那块长裙的大半截裙幅,怎么就全部撕成布条裹伤口了呢?!怎么不稍微遮一遮自己的重点呢?

看着朝自己走来这高大的nv人,我的眼角和嘴角都剧烈chou搐。

她很高大,肩膀又宽又平,身材比例接近H金分割线,很美好很美好~X前两团…我我我,别说开口说什么了,我觉得自己的太Y**都在突突直跳。

画面太过魔X,冲击力堪比最高级别海啸。

┭┮﹏┭┮

…………

她走到近前,居高临下俯视————我看了一眼过去,飞快的转开视线。

简直无法直视,这nv人自然而然的样子,半点也没觉得她非常不和谐…我我我,我整个人都僵掉,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啊摔!

然后,就在我被巨大冲击闹得有点恍惚的时候,手里微微一轻,是这nv人接走了我拿来的淡水。

还是不说话,随后她转身走回岩石那里,坐下来,又看了我一会儿,这才将海楼石匕首放在贴近膝盖的地上,紧接着慢慢的喝水。

看她呃~总算没有出现不好的反应,比如一言不发开打之类的,不得不说,我提到半空的心现在才慢慢归回X腔。

站在原地等了会,给自己做了J分钟心理建设,然后我也一步一挪地靠到她坐的附近,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安置在安全距离外。

拿眼角一边瞥她,一边把带的其它J样东西放下来,慢吞吞朝前一寸寸推,搁在她伸手能拿到的位置,最后,我迅速收回手,闷闷的呼出一口气。

这人…醒来的样子比之前可怕啊喂!

就算是她昏迷之前试图掐死我,那时候如困兽一样爆发,也比现在看起来‘安全’一些,真的。

现在,她不说话慢慢喝水,气息有些虚弱,整个人不知怎么却…给我一种更危险的感觉。

板寸头,五官轮廓…显得深刻,对于nvX来说实在半点也不柔和,甚至接近男人的长相,眉目间更带着无端端叫人紧张的震慑力。

顿了顿,我的视线微不可察下落J分,目光在她脖颈的某个位置上一扫而过————没有喉结,X很大,呃~虽然身高和骨骼看上去都不太像,但确实是nv人。

好吧~伟大航道是个神奇地方。

嘴角微微一chou,我赶忙收起快跑偏的心思,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观察。

对方此刻作目不斜视状,她喝完了全部淡水,正在解开余下J个小叶子包…啊~拿到里边的果实开始吃了。

这是消除敌意的表现?

嘛~总之是好事。

也是她醒来的现在,观察了这点时间之后,我发现…这陌生nv人的身份…

她盘膝而坐的姿态有J分熟悉,背脊挺得很直,举止间隐约带着…我在马林弗德看过十J年已经非常熟悉的模式。

出自正规部队的精悍骁勇气息。

海军,她是海军的可能X很大。

…………

得出对方很可能是海军,这一结论,我的肩膀更放松J度。

因为…不得不说,这是件可以让人放很大一部分心的事,如果她真是,很多事就好办了啊~我也不用担心她的遭遇是因为什么诡异的事造成的,更不用纠结是不是救错人。

虽然作为医护人员,职责是救死扶伤不能够因身份而产生偏差心理,但是,[农夫与蛇]和[东郭先生]的故事那是血淋淋的警戒。

这一刻大概是我的眼神太奇怪?明明知道正被我偷偷打量居然神Se自若的这nv人动作一停,面无表情的对上我的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我不自觉的chou了chou嘴角。

怎么说呢?正面看冲击更大,因为只敢把目光停在她脖子以上,于是不可避免的看得更清楚,比如她的五官冷Y深刻,如果是男人呃~会是个不算英俊但自有一番魅力的型男。

可她是nv人,╮(╯﹏╰)╭。

一瞬间想了些实在没办法拿出来探讨的事,紧接着,我抖了抖,飞快收起差点拐到九霄云外的心思,G巴巴的笑了J声,然后才开口,“那个…需要帮忙处理伤口吗?”

我想,这人会暂时放下戒备,除了我没什么威胁X,大概也有那把匕首的关系吧?

如果她是海军…

H猿大将给我的海楼石匕首,刀柄上的吞口位置,极隐蔽的地方刻有海军标记,非常不显眼,战桃丸介绍过,那是海军内部才知道的记号。

还有就是,匕首刀柄中空,内有一份能救命的特效Y物,虽然我不明白,经历过由我的气重新锻造已经能二段变型的匕首,为什么里边的东西还会存在。

呃~好吧~我的三观早就随着穿越重新塑造过,就当是‘物质守恒定律’的加强版好了。

总之,匕首刀柄开启方法也是海军内部独有。

于是…她会恢复精神,是那Y物的功劳吧?

如果是海军。

…………

“不用。”这nv人惜言如金,声线暗哑低沉,说话间不知怎么又拿诡异的眼神打量着我,审视意味十足的感觉。

隔了会,她的手抬高到额头的位置,不知是要做什么,顿了顿,又放下来…

见她这动作…我总觉得说不出的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就是脑子里有一丝模糊的感觉闪过,细细去想又不得要领。

皱着眉头,直勾勾盯着这nv人又看了好半天,直看到她目光一跳,气息依稀仿佛变冷J分,我才收了收太露/骨的眼神,想了想就开门见山的问她,“你是海军吧?”

之后,也不等她回答我接着往下说,“这里是哪里?四海还是伟大航道?离马林弗德多远?”

她眉梢微微一挑,我就举了举双手,非常和气的告诉她,“我要回马林弗德,家在那。”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仿佛是考量什么一样,盯着人看的眸光晦暗莫测,时隔良久,这nv人又一次抬手,象是一种下意识动作,举到额前高度,手指动了动,似乎是落了个空才回神,瞬间又若无其事的放低了手。

“你家在马林弗德。”疑问句她用了肯定语气,含意正如她的眼神那样无法分辨。

“是啊~”我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回答,“住了很久,你呢?”

她又一次没说话,不知为什么,眉宇间浮起非常奇怪的神采,真的不知怎么形容,总是她露出这种诡异神Se之后,原本冷Y的脸…看起来有点纠结。

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我chou着嘴角把目光平移J度,心里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应该算是无关紧要的事来。

这nv人,J分钟内先后两次潜意识抬手的动作…呃~如果配上帽子,她是习惯的理帽檐…吧?

然后,她的小动作倒是很像一个人。

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

一开始我觉得眼熟,现在回想应该也是…出自相同理由。

她和赤犬萨卡斯基…微妙的相似。

哽了下,我面无表情的在心里无比惊悚,应该不会吧?没听说赤犬大将结过婚有孩子啊?马林弗德对高级将领们的八卦可是…呃~流传在外的多少有点真实X。

于是…是太崇拜萨卡斯基大将,导致模仿偶像的气质和习惯呢?还是…这英气十足的nv人,根本就是赤犬大将不为人知的…nv儿?!

看年纪,是nv儿的可能X也不是没有啊喂!

…………

我在心里嘀嘀咕咕好半天,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茁壮成长的八卦之心,清了清嗓子,在她默不吭声的注视下,怀着诡异目的的开口,“我是安娜,你呢?”

先做下自我介绍,等会相互通一通姓名…然后…这姑娘的名字里,不知道会不会有点线索?

开口之后我也没继续说什么,就一脸热络(八卦)的静悄悄盯——

一段不算太短的沉默过后,叫我视线错也不错看着的这人嘴角往下沉了沉,许是被我殷殷期盼目光盯得实在没找到借口,她冷冷的哼了声,回了个单音就瞬间抿紧嘴角,猛一下撇开头。

除了惜言如金,她忽然就无比高冷。

我瞪着她的侧脸,一边努力回想她刚说得飞快单音是什么。

‘莎’还是‘沙’?

她的外表和沙鳄鱼一根头发的相似程度也没有,于是,肯定不是‘沙克罗克达尔’,所以是nvX常用名的‘莎’吧?

然后全名是什么?

不可能是一个单音啊~

眼巴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始终没有反应,或许该说故意不给我反应。

等确定对方再没有下文,我收起视线,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角。

…………

这是位高岭之花,我想。

好吧~先前那些友好设定,全部都可以收一收压箱底,我们现在去砍棵树点燃烽火。

孤岛,山洞,衣衫褴褛的nv人,大X,半果,我对她有救命之恩…多么丰富的故事元素,无论是香艳美妙的神奇冒险,还是日久生情的种田日记,都是绝妙背景。

就差X别不对。

虽然没想过要什么‘猫的恩返’,但至少别是一位石塑冰雕的nv人啊~

我表示要退货啊~

果断的赶紧求援了各自洗洗回家吧亲!

64.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不老歌

天Se隐隐晦暗下来的时候,我们来到水源附近,藏在崖壁下方与山谷缝隙间,油绿的菖蒲和樱C深处,岛屿唯一一处淡水溪流的源头。

我们,我,和这位不肯透露姓名,暂时只知道身份是海军的nvX,她自己承认了是海军,或许也有点补偿的意思?补偿她不肯告诉我全名,以至于我这个‘救命恩人’心理上产生的失落感?

总之,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先前在山洞时,她的嘴闭得象蚌壳那样紧,虽然我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但多少原本算是平和的气氛因此显得有些冷淡,后来…呃~

很奇怪的,这看起来冷漠又不近人情的nv人,居然意外的对别人的情绪起伏很敏感的样子,我才打算开口要求分道扬镳,她就…呃~先一步提出异议。

应该也不算异议,她是说,太过轻率点燃信号求援,很可能引来不速之客。

因为这座岛屿,她也不知道究竟位于何处,只知道是伟大航道前半段七条航线之一,先前她所在的舰队追击一个恶名昭彰的海贼团,双方J战打得如火如荼,然后,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她负伤落海,昏迷中海流将她带到哪里…她一无所知。

我个人表示,她一番说辞其中真实度多少,尚且有待商榷,唯有一点她说得倒是中肯。

情况未明之前,确实不好太急切的点燃烽火求援。

因为,航行至附近海域收到信号前来的船舶,除了救援者,更有一半可能…不怀好意。

毕竟这里是伟大航道,有本事在这P变幻莫测海域上航行的船队,海军、海贼、商队,三者的可能X平分秋Se,而算上她说的,不久前那场海战…

就算除了运气实在不好才可能当头撞上的海贼,即使来的是商队也…危险X不定。

别以为商船都是做正当生意啊~也有很大一部分会走/S违/禁/品和贩/卖/人/口。

我没有和命运赌一把的兴致,至少,在岛上唯二人类当中身负重伤这位养足精神之前,她的身T情况确实无法负担又一次的激烈战斗。

万一来者不善,怎么也要等到她能…自保以后才行吧?

…………

所以啊~就变成现在这样。

我们离开山洞,来到溪流源头,准备将这里作为暂时营地。

…………

绿茵深处的溪流,和离开时一样,在寂静山涧潺潺流淌,开阔处,近岸鹅L石滩上,连我来不及带走那些东西也在原位。

走过去,把它们收一收,然后我直起身,偏头看向落在后边的人。

她站在J米距离外,没有戒备十足也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当然,也不说话,除了我们达成共识离开山洞前问了句方向。

等我告诉她,目的地是水源并且路线也已经勘察清楚,之后她就一路不远不近跟着,既不赞同也不反对,象是把一切都J给我。

我知道她其实…嗯~我不是对她有意见,只是,她这样对什么都不肯相信,我也没有继续热络的理由,不是吗?

过了一段(两人四目相对)的安静时间,我弯腰把手上J样东西放到地上,然后转身,自顾自往一侧离溪流远些的高地走。

至于身后那人接下来要怎样,我觉得嚒~为了防止她莫名其妙疑神疑鬼,还是少管些闲事的好,反正她已经有些精神,身上外伤的清理…就让她自己解决。

地上我留了CY,是先前找到来不及带走的,她手上也有J样;海军科学部那份特效Y能救她一命,外伤却还是需要处理。

对于我来说,既然好心会被雷劈,那我…也没必要碰钉子了,真的。

…………

又过了会,我走到地势高的这块区域,找好位置坐下,一棵树林边缘倾倒在地的枯树,接着才…慢吞吞瞟一眼过去,刚才的地方,放的东西不见踪影。

那人已经走到溪边,恰好直起身,脚步搁着J个叶子包,除了先前她自己拿的,还有刚刚我放下的J样…这是接受好意了。

我静静盯着她看了J秒钟,等她浑身不自在回过头,就不感兴趣的转开视线,目光随意环顾周遭,等了会又仰高了看向天空。

天穹深处一线晚霞正在淡去,靛蓝夜幕铺陈开,象浓墨重彩的画卷。

景Se还是这样美,我看着天,心思一时有些儿恍惚,陆陆续续流落异世这么些年,看过无数次日升月落,除了再也回不去的故土,也只有安娜所在的世界,让我觉得这样美。

无法言喻,独一无二。

大概…是‘心之所在’的缘故吧?再没有哪一P天空,能够让我看得痴迷。

…………

接下来,许是我心不在焉,总之,不知过了多久,等回过神收起那点不合时宜的伤春悲秋,天Se已经完全变暗下来。

低下头,先抬手揉了把有些不舒F的脖子,之后,顺着划水声抬高视线看过去————溪水里,星辉和月光笼罩下,那个人站在水流中央,全果的上身…

呃~紧接着我就被狠狠瞪了一眼。

虽然天Se昏暗,但是凌空投来的视线…带着很深的,恼羞成怒的含意。

至于为什么如此不良的能见度下,那人眼神的意味还可以清晰传来,我只能说…她的气场实在强大,这点也和马林弗德那位赤犬大将微妙相似。

飞快地把脸扭向另一边,我嘘咳一声,除了被瞪得莫名其妙,多少还有点…脸P发热。

都怪月Se太好,我想。

她立在及腰溪水里,沾了水的P肤柔亮S润,宽又平的肩膀,精瘦腰肢,高耸的…X…半回过身来的时候,姿态如同一张拉满弦的弓,坚韧而强劲,充满力与美。

呃~想了想,我又摸了摸鼻子,G巴巴的笑了声。

把溪流中央那位板寸头、大X、气息凛冽的nv人换成个汉子的话平淡无奇也好,跌宕起伏也罢,才是正常的bg向。

百合什么的…虽然我总喜欢拿‘X别不对’做借口婉拒,海军医院同事和街坊邻居热心介绍的相亲对象,可这不代表我的取向不对。

总之,刚刚看呆了还被逮个正着…

实在是叫我忍不住想捂脸的囧事。

…………

P刻过后,正在我一半尴尬一半心虚的时候,耳边又接收到细碎足音。

来自溪流方向。

定了定神,随着那道存在感慢慢接近,我慢慢的转过脸。

那人上了岸,赤足踩着鹅L石石滩走近,一路走一路往下淌水,果了半身,K子倒是还穿着,就是布料紧贴了看起来…

呃~眼角重重一chou,我正要再一次把视线撇开,这人脚下一拐,行进路线偏移了走到J米外,也就是我坐的这棵枯树的树冠位置,接着抬手抖开…J块布料将它们晾晒在树枝上。

J块细细长长的布条,花Se是我贡献的长裙裙摆,被她撕开了充当绷带使用的;另外一件破得快看不清原型的衬衣,两截深Se圆筒状的是K腿…吧?

完成之后她看也不看我,随后自己开始忙碌。

先是拐回溪岸拿了清理好的J个叶子包过来,接着进后边树林…没用多少时间找回一大堆枯枝断木,从动静来判断,应该是用从不离手的海楼石匕首砍来的。

最后她不知哪里找出两块石头,用相互敲击的方法升起篝火。

一番行动G净利落,半点受伤的人该有的虚弱也没有,另外就是,她比我适合野外生活,看起来就训练有素。

我很佩F,顺便…很无语。

不为别的,就是她没穿上衣这件事,实在叫我一双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偏生这人若无其事,也不晓得是岛上没有别人呢?还是…

…………

点燃的篝火给微凉的夜平添J丝暖意,金红焰火在脆弱木质纤维上跳跃,偶尔迸出‘噼啪’细响,这人把火堆升在我和她坐的位置中间,不偏不倚,各自一米左右。

她盘膝坐着,低头打理自己身上的伤口,用的是先前那些CY,也或许是…放松了?映着火光的脸,眉宇间神Se显得缓和。

隔了段时间她才第一次主动开口,问的是指尖拿的东西,“这是什么?”

“一种蕨类植物的根茎,用它止血。”扫了眼过去,我耸耸肩回答,“也可以不用。”我知道她为什么发问,她手上那块植物根茎,是呃~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记载它的Y用功效,总之,它是…

我知道的一种土Y。

它的根茎上边那种绒绒小狗mao一样的玩意,能止血。

这位海军姑娘警惕X很高,我想,不确定的东西,她肯定不放心,之前也是我太着急,这座岛上生长的Y用植物太少,啊啊~算了,反正她一身伤口需要先清理腐R,总之,我不管的。

见她得到答案就顺手将那块根茎放到一边,于是我起身,施施然迈开步伐。

“去哪?”

绕过篝火的时候,后边传来这样一句,低哑声线,音Se喜怒不辨。

“洗澡。”

我头也没回,顺便伸个懒腰。

后边的人果然没有再次开口,于是我就朝着溪流走。

很奇怪,在别的世界,我察觉不到自己的…应该说是时间的流逝吧?肚子会饿,没有进食却也没关系,身上更不会出现奇怪反应,比如呃~新陈代谢。

象是整个人处于某种无形结界之内,在我身处异世那些时间里,我的时间**在外。

回到这里就不一样,虽然不知怎么形容,但是…身T直接给出讯号。

真实的,比之前那J次流落异世界时更真实的需求讯号。

我会冷,会饿,很明显,我更出了一身汗,现在浑身黏腻,不洗澡不行。

至于替换衣衫…拿眼角余光瞟了眼挂满树梢的‘布条’们,我觉得效仿一下她的做法,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就两人,我有的她也有,呃~不存在占不占便宜的问题。

虽然听说海军里边取向不明的男人不少,但是nvX海军…应该都正常…吧?

…………

说起来,只有一点不方便。

站在这P溪流最浅的水里,我低头,默默的chou嘴角。

恶魔果实能力者,除了不能掉进海里,一定程度的水也会造成脱力,囧,马林弗德家里装的是立式沐浴喷头,为的也是我怕自己淹死在浴缸。

呃~现在站水深到小腿位置的这里是极限,再深点,我…我浑身会发软。

于是…随便擦擦好了?

打定主意的同时开始行动,因为心理障碍,我的动作很快,胡乱擦G汗渍,感觉P肤上的黏腻消失,也就停手,连头发都不敢洗,只是把它们盘起来。

顺便洗了长度变得超级短的裙子,然后,一身胖次X衣的走回篝火那边,因为实在没有果奔的勇气,汗味的贴身小衣,我只好继续穿着。

…………

梳洗的这段时间里,篝火边变得拥挤,不是多出什么人,而是她把晾晒‘衣物’的J根树枝折断了架在火边,显然是打算尽快烤G它们。

大概也是因为视野被遮挡了,等我绕过一圈重新折回一根形状适合的树杈用它挂我裙子,火边这人漫不经心抬了抬眼睛————

紧接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了正把树枝cha在也是烤衣衫那块位置的我一眼,然后就猛一下扭开头,力道之猛,甚至叫我听见她的脖子关节咯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扭到。

对此,我表示莫名其妙。

树枝cha在靠近火的地方,又稍稍抖平还在滴水的裙摆,完成之后,我转身从另一个位置,也就是她的看的方向,准备走回自己原先的位置坐下。

也就是走过她面前的时候,眼角随意瞥过去,我发现她…面上的神Se非常古怪。

原先Y沉沉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说是尴尬也不过分。

看我走过去,她又猛地要偏开头,脸转了转,顿了顿又僵Y的停下来,夜里篝火的光线勾勒出分明的侧脸,眼角斜乜,一副半羞半恼,外加些说不出含意的奇怪表现。

于是,我脚下一拐,凑到她近前,没好气的哼了声,“别一副我不知廉耻的样子好么?我看了大半天你的X啊姑娘。”

虽然坐在地上都直接平视我的X,但你也是nv人,行为比我还奔放,现在一副我不知羞果着到处走的如鲠在喉表现,是要闹怎样啊?!

我已经忍了有些时间了魂淡!

救命之恩啊~

保持着快凑到她鼻子尖的距离,我眯着眼睛,龇牙,一鼓作气的说道,“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么姑娘?要是我们X别不一样,现在你应该考虑以身相许才对!”

故事里不都是这样说的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在马林弗德,我听说过很多呃~八卦,海军里边很多…男人的风流韵事,一开始不都是‘救命之恩’?驻守在外的时候,救下遭遇海贼掠劫的民众,当中有年轻姑娘因此ai上救自己的将官士兵。

虽然我没考虑过挟恩,但是姑娘你的态度实在叫人不爽啊不爽~

…………

这人,也不知怎么,我凑近了,她整个人就微微往后仰,避之不及的样子,等我怒目而视,她的眉心轻轻攒紧一道竖纹,唇稍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倒是…目光渐渐诡异。

视线牢牢攫住了人,一双冷漠幽黑的眼瞳,眼底慢慢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采。

非常非常古怪,真要形容的话…应该是一种凶野的光,不是杀意,也不是敌意,而是另一种含意的眼神,让我忽然觉得背脊生凉。

半晌,这人微微眯了眯眼睛,后仰的身T慢慢直起来,一点一点,以一种诡异的气场靠近。

我不自觉抖了抖,虚弱的G笑一声,摆了摆手,“开玩笑的,姑娘你喜欢就好。”呵呵呵~一边G笑,我一边试图不着痕迹撤离,J秒钟前的气势汹汹早已经被她盯食物一样的目光盯得不知所踪。

“也好。”她哑着声音说道,含意不明的话,说话的时候飞快伸手…按在我的胳膊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诡异的叫我不敢继续轻举妄动。

带着厚茧的指腹,意图未明的摩挲————接着又听见她说,“以身相许?”

喂?!我惊得浑身JP疙瘩直冒,结果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人蓦地收回手,微挑了一边眉梢,撤回的手,腕间一转,指腹滑过她自己的唇角,“你发现了什么?”

“不不不!”我见状不妙就拼命摇头,磕磕巴巴的解释,“我开玩笑的姑娘,我怎么可能对nv人有兴趣。”

所以,千万千万不要踏上不归路啊姑娘!我是开玩笑的真的!

把脑袋摇得象拨L鼓,我努力摆出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我已经结婚了。”

她神Se一顿,上下打量我J眼,眉梢又挑了挑,“结婚?”

“对,我结(过)婚了呵呵呵~”我小心地往后退,一边继续补救,“说起来和你是同袍呢~他也是海军。”

…………

之后她安静了好一会儿,目光错也不错,象是在呃~判断我的话真实度有J分,P刻过后,这人才收敛眼底显得古怪的意味,唇稍往下沉了沉,哑声说道,“那就不要随便撩拨男人。”

我急忙转身,拿出后边有狗在追的速度,飞也似的跑回自己原先的位置,缩成一团坐好,最后,隔着篝火小心翻出白眼。

‘不要随便撩拨男人’,听听!听听!这话说得多么霸气侧漏,可你是男人么姑娘?!你的X比我还大啊摔!

闷不吭声吐槽吐了好一会儿,最后,饱受惊吓造成的怨气,中断在她隔着篝火抛过来的一包…砸在我怀里,魔芋叶子包的果子上。

她也没有说什么,就是盯了我一眼,随后起身走到火边烤布条的J根树枝边,试了试它们的G燥程度,接着取下来,站在那开始裹伤口。

手下动作行云流水,没过多久就把自己身上J处严重的伤裹好,接着穿上她那件破破烂烂的衬衣,最后,她拿着手里剩下不知做什么的一根临时绷带,眼角斜乜,“你腰上的那道伤…”

“诶?”我愣了下,反手摸摸自己的腰,然后才反应过来,“那不是伤,是天生的。”我想,她指的是后腰更下边一些那位置的痕迹吧?夜里看,不注意确实象伤口,所以才…

留了绷带要给我用?

想了想,我也就没那么郁闷了,她是开玩笑的,因为先前我先开了玩笑吧?

不过,就算表面看起来不好相处,这人在细节方面释放的善意…多少弥补了之前的冷漠。

所以啊~

我眯着眼睛,微笑,“看起来很象刀伤,不过是颜Se比较鲜艳,放心,那不是血。”那是胎记,属于我的,从前世带到今生的烙印。

也是因为它,叫我一直记得自己还有个前世,而不是发疯的精神混乱。

在隐秘位置的痕迹,连娜娜都不知道呢~今天居然叫个陌生人发现,还真是…

一种缘分吧?

…………

这一刻,许是被我笑得莫名其妙,她沉着脸,有些不愉快的样子,而她的表情却让我笑得更…轻快起来。

只是可惜…很快,我就笑不出来。

这座岛屿,接近深夜的现在,远远的海岸,有人正在登陆。

65.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不老歌

月亮和漫天的星河不知什么时候叫云遮雾绕了,天光暗下来,更衬得篝火之外的树林帷幕一样,暗影重叠纵横。

附近显得安静,除了偶尔不知哪里C间传来一两记清亮的虫鸣振翅,就是潺潺流水声。

我和她彼此对视,两个人表情都不太好,我是察觉了海岸那里有人登陆,心头微微一凛,她却是一个怔愣,之后面Se就冷得骇人。

很显然,这人也发现了异样,并且同一时间里得出和我相同的结论:

原因无它,实在是…三更半夜,意外来客…有些不妙啊~

她很快把脸偏开些,精准的看向黑暗深处异动的来源地,而我静静的打量她,除了对不速之客的那点戒备,多少也有些…怎么说呢?

是惊讶于对她的敏锐程度,也就是…见闻Se。

因为她太年轻,看模样也就二十岁多一些,海军方面,这种年纪的青年,无论男nv,霸气的修炼顶多是入门而已。

虽说海军将领们每个都修习霸气,要说高手的话,没有一个年纪小于三十岁。

即使是天生资质,例如我家熊孩子,娜娜在很小的时候霸王Se已经有预兆,可一直到了进入军校,娜娜的霸气也还没有完全觉醒。

我曾经旁敲侧击请教过,得到的答案是:

因为过早激发对身T会造成不可预测的负担,除非特别情况下,或者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否则身T本能意识会阻止觉醒。

人类的身T相当于一具精妙机器,潜在资质,没有达成一定条件,潜意识会趋吉避凶,阻碍那些不确定后果的发生。

而比起沙场征战的铁血军人,普通平民的生活环境显然过于温和。

这也是我家娜娜看起来像个普通孩子的原因,由于没有那种‘拼尽全力才能生存下去’的必要,天生的霸王Se就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

可是方才,这个人察觉异样的时机,也就稍稍晚了我一些,我是因为恶魔果实的缘故,她呢?如此年轻,见闻Se的范围居然能覆盖一座岛屿,这是‘怪物’吧?

天赋异禀的资质,和经年累月行走刀尖的生活方式,导致她在极年轻的现在,见闻Se就异常出彩。

心念飞转间,除了一开始对她的惊讶,我更慢慢多生出些别的想法。

话说…海军方面,什么时候有这样出Se的年轻人?

马林弗德海军总部可是半点风声也没有,要知道,近些年因为海贼越发猖狂,海军声势渐弱,如果出个什么天才,很快会声名鹊起才对。

海军高层那些老牌将领们,可是很乐于见到后起之秀的诞生呢~

而这个人…我一点风声也没听过。

实在是奇怪。

…………

我陷入胡思乱想这点看似漫长,实则短暂的静默过后,这人调回视线,手腕一转收起余下那段‘绷带’,随后转身从树枝上扯下我晾晒的衣裙,扬手抛过来,“穿上。”

说话时略略抬了抬下巴,语气用的是命令口吻,与此同时她的目光再次转到另一个方向,远眺着黑暗,眉梢眼角浮出深深的戒备,与难以言喻的Y鸷。

落在怀里的衣裳带着浓重S气,冰冷冷的黏腻,布料稍稍用力甚至能挤出水渍来————我叹了声,收敛杂乱心思,抖开它,忍着不舒F慢慢地往身上穿。

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我知道。

穿S哒哒衣裳最后弄得感冒流鼻涕,也好过一身胖次X衣;毕竟来人身份未明,而且,看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多半是有什么想法…

我是一无所知,不过,从她一脸森然煞气来看,虽然不知道她遇到海难时发生过什么,现在这种反应,多半是对来人的身份有点推测了吧?

比如,追兵。

这人是海军,对她来说的‘追兵’,就算不是海贼,也肯定不是什么善良的平民老百姓。

反向结论:救了她的我,在‘追兵’眼里,当然是一样需要消灭的存在。

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得不说,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

我没有测试陌生人品X善良与否的习惯,理所当然的就提高警戒静观其变了。

…………

三两下穿好裙子,我满心忧郁地站起来,拉了拉S腻腻黏在腿上的裙摆,它们沾了水,薄纱嚒~G的时候穿起来飘飘Yu仙,S了就紧贴在身上,实在不舒F。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再次忧郁一把,西园寺太太的审美不错,衣衫做工也精致非常,就是…超、级、不食人间烟火。

层层叠叠薄纱看似美艳风情,实际上却抵不了什么用,既不能御寒,更不能御敌,要不是那时候我衣不蔽T实在有失T统…嘛嘛~算了,过去的多想无益。

打理好自己,我看她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没有做出什么应对的样子就小心蹭得靠近些,顺着她看的方向将注意力投过去。

这岛屿面积实在不大,地势缓和不够险峻,加上夜里点燃了篝火,一P漆黑里简直如同引路明灯,若是来人从溪流入海口那里登陆还好,至少隔着树林暂时看不分明,多少能给我们点收拾的时间。

可惜,来人是地势最平缓那处海滩过来。

海滩那里,放眼就能看见高处这边的火光,从气息B近的角度和速度来算,就算现在我和她动作快些藏匿行踪,来的人搜索岛屿的时间也用不了太久。

如果同样是见闻Se高手,我和她躲进山洞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

大概是又一次和我想到一块去,身边这人哼了声,转过头来,眉心颦紧了用一种不知该怎么形容的目光盯着我看。

篝火的光影明灭间,这人一双墨黑眼瞳藏着复杂神采。

三分审视,三分怀疑,三分杀意,最后一分是不确定。

很明显,这人从开始到现在,始终不曾打消过对我的怀疑,并且在此刻,因为身份不明的来人,她心里积淀的那些不确定发酵酝酿成…待要先发制人的意图。

而这份‘先发制人’似乎是针对我。

隔了会,在我以为自己会被恩将仇报一把的时候,这人手腕一翻,出乎意料地把她手上一直没有松开的匕首转过方向,刀柄朝着我递过来。

“拿着它,如果…”

停顿J秒钟的中间不知省略了些什么,她才接着说道,“找到机会你就自己逃走。”

诶?我愣了下,低头看看碰到手掌边缘的冷Y触感————海楼石匕首,给我的话…虽然原本就是我的东西,可现在还我,她没了护身兵器…

不久前还掩不住敌意,接着却把两个人有的唯一一件兵器还回来…情势不明的现在,唯一的兵器象征着生存机会。

给了我,这是…保护的意思?

不得不说,我的心里是极W贴的,因为她的举动。

…………

P刻过后,许是见我没动静,这人不耐烦地伸出另外一手,掰开我的手指,把刀柄塞进来,接着合上我的手,掌心覆在我的手背,不轻不重握了握,然后放开。

“或许不是敌人。”她压低了声线,音Se里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如果运气好,也可能只是靠岸休整的旅行者。”

话虽然说得轻松,她的表情却不是那回事。

眉心颦得更紧,转开了看向逐渐B近的存在感,周身浮出厚重压抑的气势。

…………

如果运气好…想了想,我拿着海楼石匕首,小心走回篝火边,坐到自己原先那个位置上,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匕首cha在枯树树G后侧,视线正面看不到的位置。

完成一切后,又对着听到动静看过来的这人比了比,示意她等下有万一的时候,自己想办法过来拿护身兵器。

海楼石匕首的刀鞘被我遗落在…不知哪里,反正它丢了很久,先前二段变型它一直以手镯形状扣在我手腕上,现在…我和这人身上衣裳都单薄,根本藏不下一支匕首。

与其叫人发现夺走,不如事先藏起来,至少算是一种保障。

其实我没所谓,岛岛果实发动的情况下,想夺走我的X命,来人起M也得是海军大将的武力值水准,并且一出手就状态全开,不能给我完成恶魔果实与鬼族血脉转换的时机。

嘛~海军三位大将,赤犬萨卡斯基和H猿波鲁萨利诺,这两个…我相信,只要我不是海贼王或者他老婆或者他孩子,两位大将先生没有理由必须杀掉我。

最后那位青雉库赞,他的X格比较平和,更不可能动手。

而海军元帅先生常年驻守马林弗德,偶尔出门也就是去圣地玛丽乔亚开个会,简直快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宅男,不会随便‘散步’到七条航线。

剩下的将领们就是开打,现在的我也不怕哒~

至于海贼方面,四皇远在新世界轻易不会离开势力范围,王下七武海们…呵呵~

外挂好J个的我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这样一想,倒是这位海军姑娘的处境比较危险。

…………

因为既然躲起来无济于事,我和这海军姑娘就G脆等在原地,静候来人登场。

等待的时间里顺便调整自己的状态,比如…装作没有发现异常,营造出一种我们这边力量薄弱的错觉,以便麻痹来人。

所以啊~我坐在横倒的树G上,这海军姑娘也跟着回到她原本的位置,两个人都一副休息烤火的样子。

时隔许久,黑暗尽头的足音渐行渐近,我和她两人对视一眼,等到远处的脚步声停下来,显然是对方在远远的察看动静,于是她站起身,面朝着那处,也不说话,整个人气息却微微绷紧。

又等了会,一道庞大身影慢慢从夜Se深处剥离,足音很重,一步一步踩着地表,鹅L石石滩发出鞋底碾压的咯吱声。

目测如同一颗球的,小山一样的男人走进篝火火光笼罩范围,直勾勾的眼睛,目光凶X十足,扫视篝火附近一圈,接着自顾自走得更近,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他走到近前,模样就更清楚起来,衣衫褴褛,P肤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G裂,浑身恶臭,头发粘成一缕缕…一身狂暴戾气,看人的目光象看着死物。

是海难的幸存者,并且…他是海贼。

而看清楚来人,我边上的海军姑娘面Se简直难看到极点,“艾德盖恩!”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恨不得立刻把对方大卸八块的样子。

“哦~你没死。”男人撩高眼P,象是现在才发现还有别人的样子,“海军的小子,在桅杆上吊了五天,要不是暴风,你现在已经剥P点成灯了。”

G裂的嘴角咧开,男人笑得如同一尾毒蛇,笑过之后视线移了移,目光对上我的,似乎怔了怔,眼神里顿时带出亢奋与恶意,“还有个nv人。”

我边上的海军姑娘冷声喝道,“既然我活下来,该死的就是你了。”

说话间,她慢慢摆出战斗姿势,却不想男人忽然大笑,粗嘎疯狂的笑声里抬手————手腕用力往身前一拖————这时候,他后方更远的黑暗里传来一记重物落地的闷响。

接着是拖拽声,男人手腕上缠着绳子,彼端…

一个瘦弱身T随着绳索拖动,在鹅L石石滩上慢慢拖拽;是个nv人,五花大绑,看起来一样很狼狈,并且虚弱无比。

…………

“我听说过你。”男人哑着声说道,斜觑的目光,密切留意海军姑娘的反应,“你不会在意人质,不过,我手上这个可是你们的任务目标,她死了,对你可不妙。”

男人的神Se更狂妄了些,说话间手上用力很快将那nv人拖近,一把提高了挡在身前,另一手扣住她的咽喉,“怎么样?要杀我就连她一起杀掉。”

nv人仰高了脸,藏在乱发里的眼神显得惊惶,虚弱的抖着嘴唇象是要呼救,又被喉咙口掐紧的指间弄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用力,脖子马上会断掉。”看上去粗壮笨拙的海贼,说出来的话倒是异常狡猾,摆明了要我边上这正义的海军姑娘有所顾忌。

“艾德盖恩,恶名昭著的盖恩兄弟,你和你弟弟都是不可饶恕的罪人。”海军姑娘语气森然,开口的同时脚下不察痕迹微微移动,看样子很有些不管不顾攻击的意思。

她才刚刚有动作,那海贼蓦地收紧指间力道,在人质痛苦挣扎的时候险恶的说道,“海军舰队护送的这个nv人死了,你也完蛋。”

睇了眼拿来挡住要害的人质,海贼接着威胁,“想想自己的前途,海军小子。”

隔了会,海军姑娘果然不动也不言语,见状,男人的手指松开J分力道,口气放缓些,音Se诡谲,“我手上这nv人的命,比我值钱,小子。”

…………

现场的气氛因着海贼手上有人质而陷入某种僵持状态,也因为呃~大概海军海贼两位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缘故,我就处于旁观看热闹的状态。

顺便,有闲心观察一下双方的反应。

海贼多少是有恃无恐,掐着人质的脖子,虽然谈判,要拿人质的命换自己的命,这位被称作‘艾德盖恩’的家伙一副别人奈何不了他的样子,朝着海军姑娘冷笑,X有成竹的眼神,表情嚣张得很。

至于海军姑娘…她立在那,神Se冰冷蕴涵怒意,只是不知为何,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又过了好一会儿,许是觉得…海军姑娘考虑得差不多了?海贼松开手指,虎口虚握住人质的脖子,视线一转,细小的眼睛对上我的,“既然你还没决定,让这nv人去弄点吃的东西来。”

诶?我?愣了下,我转了转目光,把注意力投向自己暂时同阵营这人。

她同样看着我,静默P刻,那双冷漠眼睛里似乎闪过些什么,顿了顿,她平淡的错开视线,身形动了动,“夜里的森林对她来说…”

“只能这nv人去。”海贼开口打断,“我不放心你。”

那么好吧~我抿了抿嘴角,磕磕碰碰从树G上滑下来,慢吞吞凑近篝火取走一支作为照明,接着转身往远一些长着植物的地方走。

过了会,后边又传来…海贼的声音。

“别耍花样,nv人。”他Y森森的警告,“我很熟悉野外植物。”

我缩了缩肩膀,装出一副惊惧无比的样子,然后趁着没人看得到就朝天翻个白眼。

…………

现在这样,情势很清楚了,除了僵持,我看那海军姑娘也很有点妥协的意思。

因为有人质。

并且,人质是海军护送的重要人物,虽然不知道身份,但那姑娘…呃~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人质死亡,至少救出人质之前,恐怕要继续僵持下去。

然后,说到‘野外植物’。

那海贼是警告我不要在食物上动手脚?

艾德盖恩,恶名昭著的艾德兄弟?近些年伟大航道知名的海贼里边,有这么位人物吗?为什么我没有看过通缉令?

另外就是,看海军姑娘深恶痛绝的表现,她一身的伤是拜艾德盖恩所赐吧?吊在桅杆上,差点叫人剥P点灯…死里逃生简直深仇大恨。

于是,能叫她暂时按捺,那人质想来很重要。

最后,海军‘小子’是怎么回事?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还有刚刚两人对答间,海军姑娘的遣词用句,不知为什么让我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依稀仿佛有点儿熟悉?是错觉吗?

…………

岛屿靠近水源的位置一般都植被茂盛,夜里的森林…好吧~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障碍,只是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无论是那海贼,亦或者海军姑娘,在那两人看来,我应该手无缚J之力。

海贼或许是因为有人质,加上先前J手过?他只戒备原先的敌手,那海军姑娘。

海军…那人…先前我就发现,即使带有怀疑并且戒备,对她来说,我也是能轻易制F的人物,所以才一直没有动作,算是容忍。

我嚒~恶魔果实能力发动,和身T里血脉相互克制的缘故,确实…现在确实给人非常虚弱的感觉…当然,我没有揭穿自己的兴趣。

这是好事,营造弱小的错觉,后边才好见机行事。

打定主意,于是我的行动也缓慢了很多。

…………

在植被密集的地方徘徊许久,花费一些没必要的时间找‘食物’,也就是折下长满果实的J支枝桠,在允许范围内拿着它们,艰难地举着火把,原路返回。

而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海军姑娘已经坐下来,在和敌人相距不远的位置,听到动静她偏过头,上下打量我J眼,眉心松了松,象是…放心下来?

她和海贼象是在J谈,现在我回来,谈话暂时中断。

等我拿着果实枝桠打算放到地上,那海贼忽的又开口,“你不想知道海军紧张这nv人的原因吗?”似乎是接着先前的J谈,说话的时候看着海军姑娘,“小子,他们没告诉你吧?”

“是一个宝藏,数不清的H金珠宝,有了它们,权势、地位、nv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连续丢下引人深思的内容之后,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黏腻的声音,蛇虫一样冰凉,“把你手上的东西拿过来,nv人。”

他忽然把话题转开,目光跟着盯住我,“J给她——”强迫地让指尖扣紧的人质抬起脸,他朝我示意道,“别太靠近。”

眼角余光里,我看见海军姑娘微不可察点了点头,于是就按照对方的要求,一点一点挪过去。

P刻后,我站在离人质一米左右的距离,一手放开火把,接着小心拿出夹在腋下J支刚折下的枝桠,伸长胳膊递出去。

…………

人质身上的绳索松开了,在我靠近的时候,现在她软软地抬手,结果没等接下枝桠又被扯回去,惨白的脸上神Se显得痛苦。

“选一支给海军小子吃。”海贼再次开口,非常疑神疑鬼的命令,“你选哪一支给他?”

诶?我愣了下,低头看看手上三五支长满同样果实的枝桠,想了想就从当中分出一半,正回过身————一瞬间的视野里,海军姑娘蓦地瞪大眼睛,神Se剧变。

脑后风声袭来…伴随一G巨力,我整个人往后飞,接着重重撞到什么。

非常难闻的味道一下子充斥鼻端,血腥味,混合腥臭。

冰冷S腻的手指掐在脖子上,不住收紧的力道带起窒息的薄痛,尖利又狂妄的笑声刺得我耳朵疼,“真是个单纯的小子呢~”

“居然不知道艾德兄弟从来不会分开。”

nv人的声音,恶毒又兴奋,“再赏你J天鞭刑,你会印象深刻吧?”

说话的声音就在我耳边,紧贴背后的冰冷身T恶心十足磨蹭着,还拿舌头T我的脸,“对了,我忘记你一直蒙着眼睛,在船上的时候。”

得意洋洋的笑,象是有些儿遗憾?

“你背上的P肤真B,沾了盐水的鞭子chou上去,开的血花很漂亮~”

————这是个变T,毋庸置疑。

并且,‘她’正是先前的人质。

或者该说,‘她’和海贼联手演了一场戏,直到我和海军姑娘上当,现在戏落幕,逮着我作为人质,真正的,能够威胁的人质。

…………

眼前泛起的金星随着指尖松开而慢慢消散,等我急速**,视野恢复过后,现场已经是另一种情势。

艾德盖恩站在边上,魁梧身形如同一座小山,加上我,和贴在背后这位,三个人与海军姑娘形成一种更为僵持的阵势。

一方计谋得逞显得轻松,一方满脸怒不可遏。

当然,因为胜券在握,两位海贼倒是没有立刻发动攻击,我手上原本要给海军小哥的枝桠被夺了去,拧下的果实正要被吃掉之前,后边看不见的人冷声开口,“吃另外J支。”

手上动作一停,艾德盖恩看了看手里的果子,随后扔掉它,夺走我手上另外J支,又细细看了看,说道,“都是酸浆果。”

“为确保万一。”后边的人低声回答,接着把嘴压在我的脸上,吃吃的笑,“你认为我会拿给海军小子的果实,对吗?”

“你把有毒的给他,我们吃下去就中计,我偏偏不上当。”

“温迪,你想太多了。”艾德盖恩在边上含含糊糊的说,细小眼睛斜一下过来,顺便摘取枝桠上余下J颗,将它们递向一直没露面这人。

贴在脸上的冷腻温度撤离少许,轻轻的咀嚼声随之响起。

…………

大概是海难的原因,两个人接下来没有再说话,狼吞虎咽,很快地把枝桠上的果实全部吃下肚。

解决最重要的问题,残枝断叶被扔在地上,之后,两个人又挟持我在原地休息,无视了不远处目眦Yu裂的海军姑娘,带着尘埃落定一样的狡黠与狠毒气息,养精蓄锐。

那海军,J番惊/变到得此刻,她浑身充斥狂暴戾气,直勾勾盯着这里的眼神更是带着盛满杀意。

只是可惜,这次她真的无法动手,就算不因为我这落入敌手的人质,一对二的情况下,很明显,势单力薄的她胜算不大。

隔了一段时间,进食补充T力又休息过后,两个海贼施施然行动起来。

艾德盖恩转了转脖子关节,抬手比了比,闷声开口,“这两个人怎么办?杀掉吗?”

“杀了海军小子,这nv人我要了。”

后边的人语气轻曼,手上…开始不老实。

艾德盖恩似乎非常听话,闻言就迈开步伐朝着海军姑娘走去。

我抬高眼睛,视线看过去————那海军站在原地,同样看着我,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手露在外边的P肤覆盖一层微不可察的铁黑Se。

篝火跳动的火光融进她那双眼眸,眼中被火光晕染一样,赤红又恍惚。

“这次我会直接拧掉你的脑袋,小子。”艾德盖恩的声音有些嘶哑,杀意十足的Yu/望带动他周身狞恶气势起伏不定。

…………

无声的叹了口气,我垂下眼帘。

滑进裙摆的手微不可察顿了顿,下一秒,后方的人发出一记尖锐chou气声。

顷刻间,紧贴背脊的S冷身T僵Y了下又软下来,慢慢地朝前压————我嫌恶地施力挣脱,转身猛地抬脚直接踹在后边这人心脏位置。

虚软的身T顺着足下力道轨迹飞出去J米,然后重重撞在地上。

[碰——]一声,钝响出自我的身后。

还有**声,肺部开了个洞一样,嘶嘶的响。

…………

回头瞥了艾德盖恩倒在地上的那坨小山似的身躯一眼,接着我转身,慢慢踱到被踢飞的人跟前,倾身盯住她,接着冷笑,“你不上当嗯?”

她仰面躺着,脖颈血管慢慢浮出深深的青紫Se,口鼻开始沁出血渍。

对上我的视线,她瞪大眼睛,喉咙里嗬嗬J声,挣扎的开口,“你…下毒?”

“没有哦~”我摇了摇头,异常温柔的揭晓谜底,“无论你选哪个都是这种下场,因为我采的果实,全部都是剧/毒。”

“别拉多娜C果实,和酸浆果没多少区别。”

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我好整以暇的微笑,“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

“因为一开始我就没相信过你。”

冷眼看她毒发浑身chou搐,我慢慢吞吞的开始长篇大论,反正又不救她,“你装得挺像,可惜,海贼遇难的时候,哪里会留人质活口呢?”

“漂流海上无比饥饿的状态下,别说是活人,死人都会被吃掉。”

“你和那个海贼都带着腐R味道,身上又没有特别严重的外伤,是吃掉和你们同船的人吧?”

“你和他…”

“除了特别亲近的同伙,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情况,导致你们…同舟共济。”

“既然是盖恩兄弟,自然就是两个。”

“你看起来是nv人,不巧,我知道有一种恶魔果实能够改变X别。”

…………

盯了眼躺在呕吐秽物和血渍里垂死挣扎的这个人,到这里我已经没什么兴趣再说下去,所以收起视线,眼帘抬高了,静静看向————

海军所在的位置。

海军‘小子’…‘她’应该是‘他’吧?

如果不幸叫我猜对。

艾德盖恩,温迪盖恩,既然我从没听说过,那么…先前的疑点就有答案。

现在…时间不对。

这个世界是安娜生活的世界,可是年代不对。

66.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不老歌

一场恶战还未开始就结束。

艾德盖恩庞大的身躯毫无预兆轰然倒地,转眼间,情势天翻地覆。

他怔愣P刻又猛地醒过神来,盯了眼十J米外倒在地上的海贼,吸了口气,强制按下心头翻卷的狂暴杀意,随即不露声Se的看向她。

救了他的nv人正施施然转身走向,P刻之前,计谋奏效后,撕下假面具的另一个海贼————纤细娇软背影,掩不住虚弱的气息,丝毫看不出竟是…那般厉害。

相信若不是她的出乎意料,他和她今夜就要丧命于此。

恶名昭著的盖恩兄弟,即使在海贼当中也是声名狼藉的罪人,凶残狡诈,Y险狠毒,诡计多端,并且从不留任何活口。

传言,就算是他们海贼船上的手下,稍有不慎也会被两兄弟杀死。

艾德盖恩,温迪盖恩,是连同阵营之人也杀的恶徒。

若不是她,救了他的这nv人…他看了她一会儿,静静的收起视线,想了想就迈开步伐,缓缓地走向他面前的这个敌人,艾德盖恩。

…………

走到近前,他居高临下的俯视敌人,冰刃一样的目光里,艾德盖恩侧倒在地,如同小山结实的身躯无法自抑地痉挛,歪在一边的面庞浮着一层青绿Se。

对上他的视线,海贼的眼睛里流露出无比怨毒神采,喉咙里嗬嗬J声,嘴角有更多混合血腥的秽物涌出来,很显然,这罪人已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瘫在地上等死。

他站着不动也不言语,耳边除了艾德盖恩断断续续的**,夜风也捎来更远些的说话声。

是救了他的nv人,正在向温迪盖恩解释,或者也不能称为解释,而是自言自语似的,用含着浅浅笑意的声音,慢慢吞吞说着。

‘你不上当嗯?’

她轻笑一声,嘲讽着温迪盖恩先前的谨慎,然后告诉对方,她采的果实全部都是剧/毒,无论海贼怎么防备,最终都会中计。

闻得这样的答案,略略偏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他很快又收回目光,低垂了眼帘,掩去眼底瞬间滑过的一丝异样。

艾德盖恩不住地呕吐和痉挛,口鼻溢出带着血气的胃部溶Y…确实是中了剧/毒。

温迪盖恩,看样子也差不多,如果是中毒,应该是两个海贼先前吃的那些果实造成如此下场,她说的,别拉多娜C果实…吗?

她又说一开始就没相信过这两个夜访者,他听得眉梢微微一挑,蓦的领悟:也就是说,在温迪盖恩揭开伪装之前,她已经戒备,甚至全盘谋划好。

接着她给出理由,他听过之后,内心不得不承认,救了他的这nv人异常敏锐,随机应变能力也好,真的与她看似无害的样貌半点也不相符。

以此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此番是他的大意:以盖恩兄弟恶名在外的传言,他忽略了对方从不留活口的习惯,以致于后来险些陷入死地。

如果不是她机警,他和她今晚就要埋骨此地。

并且…她的结局会很悲惨。

因为她是nv人,而不是他这样中了恶魔果实能力造成的假相。

nv人落在海贼手上,尤其是年轻的nv人,下场往往比立刻死去悲惨,她看上去又温婉秀丽…

不得不说,遇见她,是他的幸运,也是盖恩兄弟的厄运。

…………

海贼们挣扎在他的静默中,P刻过后,她也停下来。

在他忍不住拿眼角斜乜的时候,她回过脸,远远的看向他,昏聩夜Se里,不知怎么,他总觉得她的视线里藏着些奇怪意味。

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是她无声的打量他,这个动作倒是非常明显。

他和她面面相觑,隔了会,他扫了眼脚边的艾德盖恩,确认这海贼生命微弱即使有任何计谋也无力实施之后,他就朝着她走过去。

见他靠近,她往侧边避开一步,露出原本挡在身形后方的温迪盖恩————她的举动,他想是一种示意,借着将敌人垂死模样暴/露在他视线当中的行为,向他表明,她没有藏着别的心思。

接着,在他走到她身侧站定,故作专心察看敌人时,她语调显得有些儿困H似的问道,“不是说很熟悉野外植物吗?那个叫什么来着的?”

“艾德盖恩。”他愣了下,想了想就回答了她,“盖恩兄弟出身伟大航道后半段。”

酸浆果是后半段新世界独有的植物,而…倘若她采摘了毒倒盖恩兄弟的‘别拉多娜C果实’与酸浆果没有太大区别,艾德盖恩认不出来很正常。

一来,夜Se里视野不佳。

二来…他偏头看向她,别有深意的低声说道,“大概没有人告诉他们,别拉多娜C的存在。”

“是这样。”她点点头,得到答案就不怎么在意的转开视线,低垂眼睫,放低的目光似乎看着温迪盖恩,神Se带了J丝若有所思。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急着追问反而是返身走到J米外,俯身捡起先前海贼吃完丢在地上那些残枝和她扔掉的J支还带着果实的植物们,最后返回她身边。

站定了,他细细分辨手上的植物。

隔了会,终于确认————她说的不错,两种植物的区别很细微,乍一眼确实很象新世界独有的酸浆果,只是盖恩兄弟的下场也证实,这植物果实是剧/毒。

…………

而确认过后,他抬起眼睛,带着些惊疑的看向她。

她似乎还没回过神,半低着脸,目光停在温迪盖恩身上,也不知在想什么,这点短暂静默的时间里,瘫软在地上的两名海贼,更远处那个气息弱到微不可察,他和她近前地上这个…

温迪盖恩躺在**中…挣扎地动静比起垂死的艾德盖恩大一些。

“哦~身T里有抗毒/X吗?”她象是回过神,在温迪盖恩一手手腕艰难举高J公分的一瞬,足尖轻轻地扫过去,看似轻飘飘地一脚————

就听得[咯]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温迪盖恩的手腕以诡异角度直接扭曲垂落。

她不过足尖轻轻扫过,地上这海贼的腕骨就粉碎X骨折。

“别白费力气。”她随即收势站定,轻柔声线里带着洞若观火般的睿智,“你想用治愈激素解毒?我知道哟~”

也许是腕骨碎裂的剧痛一时盖过T内毒/素引发的痛苦,也或许是X命攸关激起求生潜能,奄奄一息的海贼嗬嗬两声,忽的开口说话。

“救我,我可以说出…”虚弱无比的说话声停顿J秒钟,温迪盖恩的眼睛透过乱发缝隙,目光里有疯狂的神采,“那个宝藏。”

海贼的视线游移着寻上他,泛出青紫的唇角颤抖着,痛苦的求饶,“别杀我,海军想要那个宝藏对吧?”

闻言,她偏头看了他一眼,神Se有些犹豫,隔了会,低低的问道,“她是你的任务目标?”

“海军不可能与海贼合作。”他怒意十足的哼了声,“是她乔装改扮并且设计了海军。”向她解释到中途,回想起一切,他的恨怒就加深J成,转开的视线,落向海贼的目光里,戾气暴涨。

“还想苟延残喘?你拿来J换的秘密,艾德盖恩也知道。”

…………

“你想要宝藏的下落。”斜地里,她的手臂伸长了拦住他Yu要上前直接结束罪人X命的步伐,用的是肯定口吻,清亮眼瞳,眸光温和,“虽然这个危险X比较大,但是他应该比另一个好掌握。”

她很快收回手,继续说道,“从之前的行为可以判断,温迪盖恩是主导者,那个太听话,知道的东西很可能不多。”

“如果你想要宝藏,我建议留下温迪盖恩。”

他眯了眯眼睛,沉默P刻又偏过脸看向她————她分析得不错,可…温迪盖恩是能力者,海军一直知道盖恩兄弟当中有一位是能力者,只是不曾查到确切情报。

然而她,从她方才J次行动看来,她…居然知道得很清楚。

即使恶魔果实图鉴记录果实情况,每个能力者却都小心翼翼保守自己的秘密,不被人知道恶魔果实的种类与效用,战斗中才更有机会出奇制胜。

温迪盖恩的情况正是如此,甚至可以说,这个罪人的行为很成功,即使是他,直到中了温迪的手段才知晓对方的能力。

是荷尔蒙果实。

并且,温迪非常狡诈,当时他不慎中计,落入海贼手中,五天里受尽酷刑,却始终不曾见过…温迪的真面目。

他被蒙着眼睛,根本看不到他认为同样落入海贼手中的任务目标,居然会是真正的敌人。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和盖恩兄弟相识,怎么可能精确知道荷尔蒙果实?改变X别,以及治愈激素,就算看过恶魔果实图鉴,也不可能判断出能力者持有的能力。

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到得此刻,他已经不再怀疑她是敌人,只是困H却更深。

因为她实在…太奇怪。

…………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不过他很快又收敛心思,想了想就微微点头,随后转身————依照她的建议开始行动。

折回不远处将艾德盖恩拖到篝火与枯树之间的空地上,紧接着拔/出树G后方她藏匿的海楼石匕首。

“在这里等我,小心些。”转头对她J代了句,他疾疾掠向树林————先前他察看过附近,知道哪些方位长着所需之物。

J分钟后,他带回数条长又结实的树藤,站在她身侧,静静看着温迪盖恩使用治愈激素…

待得那海贼解开剧/毒,他上前踢翻对方,折断四肢,用海楼石匕首cha/进脊背肩胛骨下,手够不到的位置。

如此一来,即使解开毒素,能力者也因为海楼石的缘故而无法行动。

海贼嘶声惨叫,瘫软的身T被树藤捆得严实。

…………

完成之后,又将温迪扔在无法出手救兄长的距离,他这才缓下绷紧的神经,慢慢地往快要熄灭的篝火里添了些木材,拨亮火星,让火焰重新燃烧。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已经坐回原本的位置,也就是那棵枯树树G上,温迪盖恩断断续续低声惨叫,她也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倒是他…想了想就低声解释,也不知为什么,他居然不愿意她认为…他的行为太残忍。

关于如此对待温迪盖恩的原因,他捡着能透露的东西,缓声说给她听,着重强调的是,他并非出于S怨才这般看似N/待的对付温迪。

当然,解释当中也有隐瞒,他省略了某些…在他看来,不该让nv人听到的可怕真相。

盖恩兄弟的通缉令与给别的海贼不同,海军本部特别要求————格杀勿论。

之所以有此标注,并非盖恩兄弟身手过人,是这两个海贼行为极其令人发指。

艾德盖恩与温迪盖恩,出现开始,他们就滥杀无辜,尤其喜欢N/杀平民,经海军查证,他们犯下的案件,其中受害人,没有一具尸T是完整。

无论是男人还是nv人,甚至老人和孩子,死亡前都饱受折磨,惨不忍睹。

海军档案内存证的照P上,那些尸块经过检查显示,死者身前遭到可怕N/待,鞭刑,火烧,剥P,并且…jian辱/尸T…

无论死者是男是nv。

盖恩兄弟在海贼当中也声名狼藉,原因正出于此。

即使再凶暴滥杀的海贼,N待俘虏与**是常事,但也鲜少变/态到J/尸…海军参谋部多次分析盖恩兄弟的行径,却不得要领,现在得到真相,他想,他倒是能有点恍悟。

是荷尔蒙果实的缘故,温迪盖恩之所以诡秘,是因为能改变自己X别。

X别在男nv之间转换,导致这罪人心理疯狂,这才…常常做下常人不可想象的恶心行事。

花了些时间解释,同时瞒下一些叫人不舒F的东西,他停了停,视线转向温迪盖恩,这罪人的惨呼不知不觉变低,身躯挣扎出一个扭曲姿态,正直勾勾盯着兄长。

“我说的可有半句不属实?”他借着向海贼求证的举动,再次表明他的立场,“温迪盖恩,你与你那兄长都死有余辜。”

…………

短暂静默过后,温迪盖恩动了动,头颅扭出诡异角度,许是觉得…之前谈判奏效,这罪人开始进一步得寸进尺起来,“让我救艾德,海军小子,想知道宝藏就…”

“休想。”他厉声喝道,断然拒绝海贼的妄想,眼里倏地闪过杀意却又强制按捺,冷声回道,“海军并非觊觎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若不是…”

说到此处顿了顿,他迟疑J秒钟,眯了眯眼睛,藏起险些泄露的机密,接着往下说,“海贼都该死,世界政府的仁慈根本没必要L费在你们这些渣滓身上。”

杀意十足的看了那两兄弟一会儿,他握紧拳头,赶在无法遏制之前调开视线。

若不是情报显示盖恩兄弟投靠近年声名大噪的金狮子,借着阿契美尼德王朝那个秘密传说试图躲进大海贼麾下得到庇护…

而那个秘密一旦被金狮子那样危险的野心分子掌握会对世界造成可怕影响,海军本部下令无论如何都必须抢先…

他又哪里会…是现在这种样子?中了荷尔蒙果实能力,简直奇耻大辱!

“阿契美尼德王朝?”她的声音刺入他的脑海,轻柔声线压制了他烧灼的恨意,“是不是失落的帝国?”

“是的。”他抿了抿嘴角,侧过脸却见她抬手掩着唇稍,神Se间…这么说吧~她的目光流连在他和两个海贼之间,面上表情非常古怪。

象是有些恍然大悟,又象是有点儿犹豫不决。

良久,她放下手,微不可察叹息一声,缓声道,“看来没必要L费止血CY,你想知道的东西,我可以给你答案。”

说话间她飞快盯了盖恩兄弟一眼,眉心幻觉般颦紧又松开,“艾德盖恩死了,另一个说的东西很可能会打折扣,既然如此…”

愣了愣,他蓦地转过头,J乎在同一时间里,见闻Se感应当中,艾德盖恩的心跳骤然断绝。

…………

不过转瞬间,他回过神,猛地跃起,在温迪盖恩目睹兄长死亡而做出异样举止前,出手一掌击晕瞪大眼睛神Se扭曲的罪人。

垂下眼睛看着足边姿态扭曲的这罪人,半晌,他哼了声,接着慢慢地走回原本坐的位置。

眼角余光里,她神情平静,仍是那副波澜不兴的样子,似乎他做什么都…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即使他不曾依照她的建议,也不是很在意。

又过了会,她再次抬手掩住嘴角,这回是小小声打个哈欠,随后斜乜他一眼,音调里透出困顿,“我要睡了,你守夜。”

说不出是征询亦或者肯定口吻,紧接着人滑到地上,背靠着树G就闭起眼睛。

也不过J分钟时间,他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传到耳中的呼吸,她的心跳与呼吸都变得平缓,频率象是真正入眠的人。

只是无从判断真伪。

他就着夜Se看着她恬静的脸出神,许久过后才被篝火中木材爆出的火星惊动…不想下意识地低头又猛然间看到…他自己一直故意忽略的情况。

男人的奇耻大辱。

顿时,恼怒与恨意再度卷土重来。

当然,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深究,如此情绪究竟针对谁多一些,始作俑者温迪盖恩,亦或者目睹他这辈子也不愿意叫别人知晓羞窘境地的…她。

花了好一些时间努力平复自己,他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不知道第J次偷偷望向她。

这一日发生太多事,也只有到了现在,他才有空档检视内心那些…

不该说的东西。

…………

先前,他告诉她的猜测,对于盖恩兄弟的推论是实话。

盖恩兄弟行事凶残恶毒,滥杀平民不算,一个不高兴连手下也残害,他们的海贼船上,水手和同伙时常更换,非战斗死亡的人,不是死在盖恩兄弟手里,就是无法忍受而叛逃。

基本上叛逃成功的很少,盖恩兄弟手段毒辣又诡诈,稍有异心往往来不及付诸行动已经被察觉并且死亡,死前还会受到酷刑折磨。

从新世界来到前半段,是因为两兄弟名声太坏,导致新世界的海贼们联手将他们驱逐。

错上他们的贼船,即使同样是海贼的手下也都活得战战兢兢,那样偌大名声,两兄弟身边却没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人,不知道前半段的一些事,很正常。

只不过,不正常的是…她。

他自认还算见闻广博,世界各个岛屿的珍稀物种,就算不知晓全部也该…差不多能认出七八成,与新世界著名美味酸浆果相似的剧/毒植物,一经发现必然记载并刊印发行,免得民众误食死亡。

别拉多娜C,根本听也没听过,甚至海军内部仅供将官传阅的秘密文件,记载了一般民众无权知晓物种的材料当中,也不曾出现。

她,这个nv人是从哪里知道的?

他看她一副稀疏寻常的样子,竟是半点也不知道自己说出一种世上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植物。

多么奇怪。

在他想来,她大概…也不知道吧?

如同艾德盖恩不知道酸浆果是新世界独有植物,前半段根本不可能生长而导致误食剧/毒;她同样对自己的异常言论一无所知。

别拉多娜C,这样世人不曾发现相当于新物种的存在,要么是伟大航道内海境险恶岛屿生长的珍稀植物,要么,就是贵族世家内珍藏的绝版书籍中记载的古代物种…

这两种结论,都有共通X。

岛屿地处偏僻环境险恶,不存在原住民,并且,极偶然情况下登陆岛屿,误食别拉多娜C的人,无一例外中/毒死亡。

而两点,他和她脚下这岛屿情况符合。

唯一的异常就是,她。

…………

当然,他已经不再认为她是敌人,至少暂时不是,虽然行事古怪,但她…救了他,两次。

他没想过还会有醒来的机会。

拼了命逃出盖恩兄弟的海贼船,他受的伤足够在得不到救援的情况下无声无息死去,他也已经做好埋骨此地的准备。

藏匿那处山洞,他为的是,盖恩兄弟追踪而来,他死去后尸骨不会受到侮辱。

当时,他是准备一击击垮山洞让自己埋进去,只是不想…她毫无预兆出现,又在他试图扼死她却中途昏迷后救了他。

他醒来那时,不得不说内心…是人类的本能吧?得到活下去希望那一刻,理所当然的对救命之人产生某种情绪。

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激,再看到边上的海楼石匕首时加深。

海军的制式匕首,刀柄处藏着特效Y物。

她给了他…在他曾经袭击她之后,是个…心肠太软的人。

他原本这样认为,并且一直误会到海贼出现之前。

毕竟很少人会救试图杀死自己的人,连平民都知道,海贼很容易恩将仇报,而他浑身上下已经找不到海军标志,陷入敌船时,他身上的东西被搜得一G二净,连身上衣裳还是逃走前趁乱偷的。

她却救了他,还留给他护身兵器。

他以为碰到一个傻乎乎不知道防备的好人,不料想…她不是。

她一开始就看穿盖恩兄弟的计谋,并且漂亮的解决。

他以为她病弱无力,不曾想,她看似绵软的足尖力道竟威力巨大。

他看出来了,温迪盖恩的呕吐物中混杂鲜血,说话声音里夹着风箱似的破音,那海贼除了中毒,骨头也不知断了多少,显然是她挣脱那时踢开那罪人导致对方受的伤。

能叫一个凶名在外的海贼瞬间X腹重创内脏受损,她的武力出乎意料。

…………

知道‘别拉多娜C’,不久前还告诉他,她对‘阿契美尼德王朝’也知之甚详。

他来历不明的救命恩人,是个相当古怪的人。

垂下眼帘,他看着裹伤口之物,暗沉的眸光深处,刹那间勾起惊涛骇L。

他不认为她是敌人,但她这样的人物,实在太过突兀。

67.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不老歌

她这样的人物…

想到此处,他不自觉回过脸,朝睡着的那人看了过去。

野外的深夜温度很低,许是觉得冷,她不知不觉整个儿滑在地上,面朝着火堆,蜷了一双腿,双手虚拢在X前,睡着的时候象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梦里呼吸也不安稳。

身上衣衫濡S,浸透水还未G透的薄纱贴着,紧生生裹出丰腴美好线条,圆圆的肩,细细腰肢,珍珠一般的肌肤。

燃着的篝火随着拂过的风浅浅跳跃,昏H光影笼罩小小方寸之地,那人猫一样的姿态,映在他眼里,更添了J丝香软旖旎,然而眼底这一抹异Se,最终随着火焰明灭隐入幽深的眸光深处。

他垂下眼帘,很快收起那些飘浮的思绪。

她这样的人物出现得古怪。

气质象是个安分守己的良家,吹弹得破P肤,娇弱温婉容颜,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澄澈透净碧Se瞳子一层层浸润了光,软软的蜜糖一样甜。

清醒了第一眼看见她,他以为是海军家属,她说家在马林弗德,那时候他以为她是不知哪位高级将领的Q室或者情人,所以才持有海楼石匕首,并且不计较的救他。

可是…现在他却不这样想了。

不久前,她居高临下俯视中毒的海贼时,似笑非笑的样子,魅H又充满张力的冷漠。

那可不是海军将领Q子能有的气势,甚至也不是显赫权势或者强大力量支撑起来的高傲,如果要形容,他认为他曾经在某些极特殊的人身上见识过类似气质。

他以为只会在战国大将、鹤参谋,或者泽法老师,这样一生沙场征战的强者们才具有的气势。

运筹帷幄杀伐决断。

也只有经历过无数次战役,习惯掌控时局与他人生死之人,才会那般…漫不经心间制敌先机。

而她纤弱病气,看起来年纪甚至没他大。

她不是敌人,至少暂时不是,他知道,可她…同样来历不明。

如果‘家在马林弗德’这句是实话,那么…她这样的人物哪里可能默默无闻?

即便是隐姓埋名,只要在马林弗德又哪里瞒得过谁?海军本部高层们也不是瞎子。

更何况…他觉得…相处这段时间里,她带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早在海贼出现之前,她的言行举止就叫他隐约觉得不对。

可究竟哪里不对,细细想了又不得要领。

…………

静静想了许久,他被传到耳朵里的…含含糊糊的嘟囔声惊得回过神,侧目斜乜,就见那声音的来处,那人正…把她自己蜷得更紧,原本像只猫,现在整个人团得窝起。

看了她一会儿,他眼睛里的冷峭神Se渐渐柔和下来,随即就往篝火里添了些木材,又拨了拨让它们顺利燃烧。

不多时,已经有些黯淡的焰火随着新加入的燃料重新旺盛,先前夜里起风在空气里侵蚀的S冷,很快被温暖G燥取代。

而随着火光盛起,睡着那人也开始不安分。

也不知是离得远了比较冷,还是原本睡相就不好,她闭着眼睛小声说些听不分明的话,一边迷迷糊糊拿手四下摸索,半晌摸不着东西就开始滚啊滚…

他静静盘膝坐在原地,半是好笑半是观望的看着,她,睡梦里这人实在叫他不知怎么形容,总之,大概是真的冷,她眼睛都睁不开却能准确地朝着热源,也就是火堆蠕动。

真的,是蠕动。

maomao虫一样,扭啊扭,各种古怪姿势,象是挣扎在睡眠与苏醒之间,总之,就是ai睡又冷,于是梦里滚啊滚,直到滚进————

他眼疾手快倾身,一把捞住一个没留神险些直直撞进烧着木材堆里的这团,眉梢一跳,这人明明本事不小,睡着了居然比小孩子还不如…

一瞬间,他想要把人推开,只是心念方起又叫掌心触及的冰凉感打消了去,她身上凉得厉害,衣裳S漉漉的粘着…

穿着S衣裳,加上…她这样,算起来也有他的部分缘故在里边,她撕了长裙三分二裙摆给他,此刻那些薄纱缠在他伤口上,衣裳洗了没G就穿,是盖恩兄弟…

想到此处,他也就缓下直接把人推远的心思,慢慢坐直了,探长的手臂一点一点往回收————既然是冷了,靠得篝火太近又不安全,那就靠在他身上好了。

省得她一个不留神直接当成一段木材给烧了,他看她睡得非常糟糕,很有那种可能。

许是叫他拦住,她小小声哼哼,很不舒F的样子,等他缓缓地把人往自己怀里拨,她就轻轻的攀附过来,软软一团趴在他臂弯里。

“史塔克…”

他听见了她唇角溢出的词,或许毫无意义,也或许…是谁的名字?

然而她很快苏醒,在她的脸贴到他身上没多久之后,整个人顿了下,紧接着就抬起头。

透过墨黑发丝缝隙,她的目光寻到他的视线,眼睛里还有J丝迷蒙,显然不是十分清醒,碧透的瞳眸浮了雾汽,仿佛是愧疚与伤心。

愧疚什么?伤心什么?他瞬间怔愣,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仰着脸看他这个人的眼睛已经散去雾气,显然是真正醒了过来。

两两相对的静默中,她虚软的笑着开口,“实在很抱歉呢~”一边撑着手臂坐起来,顺势又离他…远些,迫不及待凑近篝火似的挪过去,拿后脑勺对着他,解释一样说道,“没有床,我就睡不好。”

不知为什么,她的表现叫他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恼怒。

史塔克…是她男人的名字吧?他想,而至于他为什么恼怒,原因他实在不愿意深究,许是方才她的脸颊蹭到不该蹭的位置,也或许…

总之,她这样碰到病/毒似的,避之唯恐不及的表现,实在令人不悦。

…………

当然,他很快收起那点不知所云的异样心思,见她抱着双臂死命往前蹭,恨不得直接扑进火里的样子,就好心开口建议道,“衣裳脱下来烤G了会比较…”

最后的‘舒F’一词还没出口,她猛地扭回脸,瞪大眼睛见鬼一样盯着他。

他被她看得一阵莫名,P刻过后,恍悟过来的同时心头更是火起,他大概明白过来了,她的奇怪神Se是因何而起。

是很清楚他是什么情况吧?

先前他试探的问过她是不是发现什么,那时候她目光游移笑得心虚,只是他没多想,毕竟…她看上去像个普通人应该不知道恶魔果实。

或者,他以为她不可能知道。

后来发生的事,从盖恩兄弟出现,直到两名罪人中毒倒下,情势一波三折,以至于他早已经忘记她早先表现出的那点诡异。

那么现在…

他半眯起眼睛,不可否认的,心头霎时间涌起难以抑制的恨怒,以及一种更深的,连他自己也不愿意解释的情绪。

他是男人,五天前中计陷落海贼船的时候,他中了温迪盖恩的恶魔果实能力,此刻他是以nv人的外型在她面前。

他刻意按捺,C眠自己忽略难堪境地…而她居然一开始就发现了?

在她看来,他是蠢货?还是变/态?

不论是哪一种,她肯定是用异样眼光看待他的对吧?她知道温迪盖恩是荷尔蒙果实能力者,对那罪人的能力手段更是了若指掌。

她一定早就猜出他…是男人。

所以才会听到他的建议就白了一张脸,一副看Se/狼的样子。

…………

许是他眼底的狞Se显而易见,虽然她极力想克制到底还是泄露了些戒备气息,不过比起对付海贼那时的狠戾,她现在表现得非常怯弱。

眉宇间透着不安,嘴角微微哆嗦,也不说话,只是瞪圆了眼睛,看起来象受到巨大惊吓的兔子。

气氛有些凝固下来,P刻过后,他好不容易按下黑暗念头,闷闷的哼了声,狠狠错开视线:她救过他,两次,无论如何,恩将仇报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出来。

虽然有些想…狠狠地…对她做一些有违正义的举动。

说到底都是那海贼的错。

温迪盖恩。

记起罪魁祸首,他脑海里烧灼的恶意就死灰复燃,算是一种迁怒吧?他不否认,当然,此时此刻,对温迪盖恩…他觉得自己需要转移注意力,免得没忍住对救命恩人做出什么事。

漫无目的移动的目光停下来,他盯着瘫软在不远处的海贼,想了想就起身,走过去。

低垂了眼睛,他望着脚边P刻之前呼吸频率产生变化的这海贼,嘴角慢慢扯开一个弧度,半是嘲讽半是恶意的笑,“既然醒了,我们就谈一谈。”

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慢条斯理掸了掸破碎衬衣的袖口,他哑着声,接下去说道,“或者你想就此长眠不醒,我也会成全。”

“你们这样十恶不赦的罪人,收押因佩尔顿这种决定,是世界政府太过仁慈。”

…………

他的杀意毫不掩饰,也叫原本打算装死不肯合作的温迪盖恩有所反应,瘫软的身T挣扎着试图坐起,叫他一脚踩在肩膀动弹不得,眼睛就睁开了直勾勾盯着他。

他冷冷的注视,对这海贼眼底的怨毒之Se无动于衷。

没有谁愿意死,尤其是温迪盖恩这样的人,他很清楚,越是凶恶残暴的海贼,实际上越是畏惧死亡,加入海军以来,类似的恶棍,他见识过不少。

海上形形Se/Se的罪人们,偌大名声背后,往往是为了一点点活命机会可以毫不犹豫背叛所有能够背叛的东西,同伴,盟友,船员,甚至自己的亲属。

若是艾德盖恩还活着,相信只要他恶意提出假设,比如‘两个人之间只有一个可以活下来’,盖恩兄弟甚至会自相残杀,只为了争夺自己生存的机会。

只要能活命,这些卑劣的恶徒什么都肯做。

果然,过不了多久,踩在他脚下的这海贼目光变得闪烁,眼底浓烈的恨毒慢慢被求生渴望取代。

此时此刻的情势与他陷落盖恩海贼团时继而相反,彼时他命悬一线,此刻他掌握敌人的生死,而温迪盖恩,这海贼很快想明白处境,也不知道不再可以抱有侥幸。

明白之后,因艾德盖恩死亡产生的恨意,就被强烈的求生Yu/望取代。

见状,他收势站定,嫌恶地碾了碾鞋底,擦去海贼留下的气息,也不急着继续发问,半眯了眼睛,静静等着对方先开口。

没有谁愿意死,温迪盖恩也一样,这恶名昭著的罪人接下来的表现,甚至比那些名气不相上下的海贼更…出乎他意料的…贪生怕死。

这罪人不等他发问,急不可待的开始坦白。

他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言语,静静看着温迪盖恩的丑态百出,叙说的同时夹杂求饶,以及…试图拿‘解开他身上中的恶魔果实能力’来讨好之举。

…………

先前他表示过,海军要知道‘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秘密。

今日一切的源头正是因那件事而起。

‘阿契美尼德王朝’,数百年前灭亡的帝国,关于它的传言伟大航道各条航线均有存在,毕竟灭亡之前那是个极兴盛的帝国,版图曾经涵盖数条航线,崛起与消失都充满神秘Se彩。

关于‘阿契美尼德王朝’的宝藏传说更是时有出现。

海军关注的并非藏宝而是另一件事,相信金狮子在意的也是那个秘密,传说,阿契美尼德帝国之所以战无不胜是因为王廷有一支不死军。

某些历史悠久的国家保存下来的资料当中,曾经隐晦描述过,那些只言P语,叙述了阿契美尼德帝国不死军的骁勇。

苛捐杂税严酷律法压迫下的岛屿,每一次反抗都无一例外被镇压,血流漂杵,尸骨如山,那是无法杀死的军队,如瘟疫般席卷帝国舰队侵略的每一寸土地。

阿契美尼德王朝之所以忽然消失,传说也是因为当时在位的皇帝失去对不死军的控制。

不死的军队,绝对F从的战争机器,即使是传说,也叫人无比戒备。

海军即使不是必须得到秘密,也不能允许金狮子那样野心BB的危险分子得到。

…………

然而,现在他回想,借着温迪盖恩的坦白,他认为当中存在许多疑点。

这整件事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第一,温迪盖恩说伪装的身份,所谓‘阿契美尼德王朝末代nv贵族’,这个假相究竟是温迪盖恩杀死原主人冒名顶替,亦或者根本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第二,当时确认情报的支部指挥官,他接下海军本部任务,前往支部保护‘目标人物’,支部指挥官…是被骗了还是…

他不得不怀疑,虽然温迪盖恩诡诈狠毒,他相信这世上却不会存在毫无破绽的骗局,要么是支部指挥官太愚蠢,要么…根本就是与罪人有所勾结。

最后,金狮子…

既然有传言盖恩兄弟试图投靠金狮子,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那个恶名昭著的大海贼…

或者,是盖恩兄弟的又一次骗局?

…………

在温迪盖恩又一次哀求他取下海楼石匕首,好‘为您解开我的能力’这一刻,他冷哼一声,施施然打断对方,淡淡的挑了挑眉梢,“你究竟和谁合作?”

温迪盖恩闭上嘴,安静得诡异。

见这罪人的表现恰如所料,他转过念来,眼神越发凌厉,“果然是勾结支部的败类?”

“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给出一个不带任何确定的模糊答案,海贼的声音变得更加谄媚,“我愿意带您去藏宝之地…”

许是为了让接下来的言辞更具有说FX,停顿J秒钟,才继续说道,“我只要您饶我一命就好,那是山一样多的H金和宝石,有了它们,买下一个国家都不成问题。”

想了想,他刻意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不是还有金狮子吗?”

“金狮子史基被称为海贼提督,有一支大舰队,也许杀了你领到军功比较合算,山一样的财宝,也要能享受才可以。”

视线别有深意落在对方脖子上,他眯着眼睛冷笑道,“至于我的状况,恶魔果实能力者死亡,能力就会解开,我何必着急。”

短暂的静默过后,温迪盖恩在他渐渐升起杀意的目光里,结结巴巴开口,“不死军!我可以J出控制不死军的方法。”

“我说的是实话,我和艾德才是…”许是为求活命J出最大的秘密,这个罪人整个人都变得颓然,“唯一一支存活的阿契美尼德贵族,末裔的真正姓氏是盖恩。”

“让我活下来,海军小子。”揭开最后底牌,温迪盖恩反而没了先前的奉迎姿态,躺倒在地,由下而上盯着他的眼神透出疯狂执念,“否则你什么也得不到,我宁可带着秘密死去。”

“那你就去死吧~”斜地里传来的声音清淡温润,象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口吻,说话间她从后方慢悠悠走到他视线范围内,斜乜的眼角微挑,颇带了点不明不白的笑意。

“阿契美尼德王朝的不死军?原来…是想得到这个。”

…………

他眼底眸光微微一闪,却也没发问,只静静的站着,偏了脸,不动声Se看着她。

隔了会,她收起视线,眼睫低垂,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王的H金战车途经之路,由不臣之心者尸骨铺成。”

“阿契美尼德帝都的路线图,上边写着这句话。”

“我说得对吗?”

最后这句疑问,她抬起的眼睛是看向温迪盖恩。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随即见到地上的这罪人神Se里透出极度的惊骇,“你不可能…”

虽然开口之后立刻闭紧了嘴,但也叫他知道,她说的是实情,所以,“路线图在哪里?”温迪盖恩一番长篇大论,根本丝毫没有提及。

又是一种手段,他冷笑一声,瞬间想明白海贼打的主意,看似坦白实际上是虚已委蛇,让他暂时饶过X命,事后再寻找逃命机会…吗?

“根本没有路线图流传在外。”她转回视线,笑眯眯的看向他,“我知道位置,不过,具T挖掘可是要靠你们海军哟~”

挖掘?指的是埋在地下?他看她一眼,J不可闻的哼了声,“你要什么?”如果她真的知道,他觉得她如此热心,实在是来意不明。

“我听说啊~”她笑得更甜腻J分,弯弯的眼睛里仿佛蕴着一泓碧绿湖水,意态很闲适,越发显出J分不怀好意,“海军内部有规矩,收缴海贼财宝,或者找到宝藏,可以得到三成吧?”

“呐呐~我要应得那一份,怎么样?不过分吧?”

他哽了下,慢吞吞上下打量她一会儿,想了想忍不住…别有深意的发问,“你要财宝?”

“当然。”她点了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也不知想起什么,眉心又皱紧了,神Se很苦恼,“要知道养孩子不容易呢~”

说着说着她开始扳手指点数…不知什么东西,眉宇间褪去孤高清冷,看起来变得像个…邻家的F人,温婉又恬淡,带了些寻常生活气息的碎碎念。

“nv孩子要娇养,多点钱给她,将来nv婿不好的话,我也不用担心她受委屈。”

“还有啊~嫁妆丰盛些,nv儿也会多些人追求啊~”

…………

静静看着她陷入奇怪境地,一脸碍眼的慈祥微笑,看样子居然还一时半会不会回过神,他抬手扶额,只觉得…头疼。

68.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不老歌

扳着手指点数完关于‘嫁妆’和‘熊孩子’之间那点微妙的联系,接着我就一脸各种展望美好未来的慈祥微笑。

常言说,nv孩子必须娇养。

这些年下来,娜娜熊孩子是我亏待她了,因为单亲家庭,我也没什么本事赚大钱,十J年在海军本部医院当个小护士,拿一份不多不少的工资,虽说福利还不错,养活一大一小两个人绰绰有余,可总是剩不了多少闲钱。

现在有个好机会在眼前,我怎么都要好好把握啊~如果能有很多钱,先不管‘嫁妆和nv婿’的问题,至少我能财大气粗的给熊孩子买很多很多精致奢侈的东西啊啊啊~

个人表示,钱这玩意真真是谁都不嫌多嗯~

为了实现‘下半辈子能够躺在金山上’这一从来都梦想的伟大目标,于是,其它的事先暂且搁下。

————收了收脑子里快跑出外太空去的胡思乱想,把拐到羊肠小道上的杂念收回来,我悄没声盯了眼过去。

海军‘姑娘’站在边上,好吧~暂且称呼他为海军姑娘,虽然我觉得‘她’应该是‘他’来着,不过…当前这情况,我深深相信,果断的还是装傻比较安全,就当‘他’是‘她’好了。

因为用膝盖想也能知道,倘若不幸叫我猜中,这海军‘姑娘’是中了恶魔果实能力…现在这情况绝对是作为一个男人毕生的耻辱,万一我一个不识趣表现出什么异常来,这位大X板寸头的‘姑娘’绝对绝对要发狂。

呃~所以啊~我这果断的还是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比较安全。

初见面到现在,林林总总加起来,呃~虽说我是救命恩人,但貌似…我和这位的相处情况不是太平和。

这位大X板寸头此时此刻杀气腾腾的‘姑娘’要是忽然(因为发现自己的秘密被我知道了于是)决定先报恩后报仇或者G脆…连恩都不报了直接恼羞成怒…

┭┮﹏┭┮。

…………

稍稍联想一下某些非常不和谐的场面,我默默抖了抖,看向海军姑娘的眼神顿时更敬畏了些。

这人站着不言不语好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什么,面Se喜怒不辨,就是表现得有些儿古怪,抬手扶额的模样依稀仿佛是头疼?

我不知道这人头疼什么,总之…

P刻过后,没等我‘总之’个所以然出来,这位已经放下扶额的手,拿眼角斜乜一眼。

用极其诡谲的目光慢吞吞打量我一会儿,这人J不可闻哼了声,然后开口,“你对海军内部的规矩知道得很清楚?”

象是疑问句的口吻,语调里有很奇怪的意味,若有似无的刺探,隐隐约约的怀疑。

“啊~”我力持面不改Se的点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你不愿意?”

接着,这人薄薄的唇角抿得更紧些,间隔J秒钟,眉宇间浮出J丝说不上是讥诮还是讽刺的神采,淡声说,“三成,你倒是不贪心。”

“我愿意,可你拿什么叫别人相信呢?”

“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传说流传多年,单凭你P面之词————”

说到此处就停下来,这人眼底眸光微微一跳,随即撇开头把视线放到瘫软在地的海贼温迪盖恩身上,似是无意的冷笑J声。

“那就算了。”我耸耸肩,很爽快的出尔反尔,半点也没觉得自己行为哪里不妥当,“凭我的P面之词确实不能取信谁,那就当我没说。”

又看了这人一眼,接着我移开目光,打个哈欠,含含糊糊地挥了挥手,“我继续去睡觉,等明天天亮我们去点燃烟火求救。”

最后分道扬镳。

把‘分手’这目的重新吞回肚子里去,我眯着困顿的眼睛转身,打算走回篝火附近去睡个回笼觉。

…………

转身的这一刻,透过眼角余光,我看见这海军撩高眼P飞快盯了我一眼,眼神意味难明。

两人视线一碰,对方随即平淡的垂下眼帘,我悄没声松开绷紧的肩膀,慢吞吞返身。

…………

我知道自己的提议多半得不到同意,先不说这人开始到现在都没打消过对我的怀疑,海军方面也没哪个傻到会相信一面之词。

关于‘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比起我这样来路不明的人,温迪盖恩的说辞才是会叫人相信。

至少温迪盖恩…嗯~按照这位海军‘姑娘’先前的态度来看,温迪盖恩是恶名昭著的海贼,死有余辜是一回事,海贼说出来的话,真实X倒是比我多些。

我知道,之所以会提出来,一开始是被吓了一跳才下意识开口,而既然开了口,说不得只好继续,免得说一半藏一半更惹人怀疑。

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温迪盖恩和海军这位的谈话,旁听的我总算弄清楚自己身处哪个时代。

因为‘阿契美尼德王朝’这名称…在我生活那时候已经是呃~也不能算是过去式,确切来说,它是一件与海军切身相关的大事。

发现与挖掘的详细年份没有明确流传在外,但是,与它相关的书籍在我那时候非常有名气,是涵盖历史与政治,顺便带点传奇玄幻Se彩的书。

对于这位海军来说,现在这个时间段‘阿契美尼德王朝’无人知晓,对于来自‘未来’的我来说,它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当然,我是一时失言,而接下来提出建议,实际上我却有点转移话题的企图。

我想转移这位海军的注意力,免得这人…呃~这么说吧~我希望这人把关心点放到藏宝上边,省得没事了把注意力放在他现在自己的身T情况上。

我一点也不愿意这海军死活记得自己目前处于无比羞耻的境地!一个男人变成nv人,X还比我这真正的nv人大!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啊!

很不幸,作为知情者的我实在处境堪忧!

所以,必须转移注意力,果断的!

至于对方要不要接受提议,我个人表示,一点也没所谓。

他肯相信,那么接下来就是一场冒险,我顺便借着知道未来的便利赚点钱;不相信,那也罢了,我不是很执着啊~

我只要这海军不要死死记得我是目睹他变成个大X尤物的人就好。

如此叫人吐槽感波澜壮阔外加失意T前屈的状况,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完美解决。

…………

朝着先前睡觉那位置走的一会儿功夫,我内心的各种杂念简直沸腾到能开成蜂窝煤,然后,也就是十J步路的时间,原本安静的身后,一记有些诡异的声响毫无预兆撞进我的听觉。

[咯]一声,短促又清脆,象是什么东西折断发出的声音。

脚下蓦地一顿,我停下来,沉默两秒钟,只觉得浑身一阵寒颤,霎时间JP疙瘩猛地冒出来,这样不冷不热的夜里,Y生生叫我冷汗象开闸的水龙头一样冒出来。

————是骨骼断裂的声音。

确切说起来,J秒钟前那一下,是脖颈被G净利落拧断的声音。

为什么我能这么清楚判断?因为同一时间里,感知范围内一个生命瞬间消失。

温迪盖恩死了,哼也没哼一记。

动手的是留在后边的海军,果断狠绝,事前半点杀气也没有。

抖了抖,又抖了抖,我双眼发直面朝前方,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顺便两腿有些发软。

又过了一会儿,停留在后方的存在感慢慢腾腾地B近,频率不疾不徐,行进间有碎石子摩擦带出的细微声响。

…………

半晌,那脚步声停下来,在我看不见的角度,一道带着压力的目光如有实质黏在我的背上。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静止,接着,背后这人发出一记喜怒难辨的哧哼,随后才说道,“你出尔反尔,我却不愿意当自己不曾听闻。”

声线暗哑低沉,比起先前略显微妙的中X音Se,这一刻…这声音非常明显————

是男人。

“你在怕什么?”说话时将手掌搭在我的后脖颈,指腹粗粝带着厚厚茧子,力道不轻不重,“你一开始就发现了,不是吗?”

我整个人僵Y得象一尊雕塑,两眼直直看着前方,根本不敢回头,也不敢开口:我根本想也没想到,这海军居然轻描淡写就杀了温迪盖恩!

虽然那海贼死有余辜,但是…

刚刚才杀了人,这海军的心跳呼吸竟是平静非常。

怎么办?我不知道等下回头,后边这人会G出什么来啊啊啊!

…………

“你在害怕我。”许是见我半天没反应,后边这人又一次开口,口气冰冷蕴涵怒意,“那罪人死有余辜,而你居然害怕我。”

我张了张嘴,瞬间又艰难的把一声溢到喉咙口的尖叫吞回去————其实不是害怕他杀人,我是害怕回头看见他现在的模样啊!

温迪盖恩死了,恶魔果实能力者死亡后,其能力造成的效果会恢复。

也就是说,现在身后这位已经恢复庐山真面目。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后边这人是谁啊啊啊!

他是海军,并且之前我就看出来,他非常优秀,然后啊~现在这个时间段的优秀海军…等到了我那个时候,如果还活着,他一定是著名将领。

就算不是马林弗德海军高层,也一定是如雷贯耳的大人物。

真不幸!我这救命恩人还是个目击者,目睹他非常羞耻遭遇的旁观者,然后…

呃~就我在马林弗德平安生活十J年这件事来看,这位或许可能没有能活到位高权重,至少他没有在将来不幸认出我然后报F。

于是,他应该可能是个短命鬼,可我还是觉得不能太早放心!

不管这人将来是不是英年早逝,此时此刻,我的处境非常危险,简直X命堪忧!

这负心的宇宙!(╥╯^╰╥)。

…………

我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反应,一时间脑子一P空白,虽然,作为这位的救命恩人我本应该理直气壮,但是!我很尴尬。

简直无言以对。

幸好,身后这位似乎也没有打算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回应,他大概就是…想发/泄一下各种难言又微妙的情绪,总之,两人保持这种一前一后的姿势安静许久,他忽然移开手掌,接着从后边绕出来。

眼角余光里我瞥见一道异常魁梧的身影。

非常非常高,比起先前…目测比起先前大了一整圈,我视线平视的情况下,根本就只能看见身侧这人的胳膊————好吧~眼P再撩高些能看见X。

破破烂烂衬衣布料缝隙里,肌R发达的X,比起之前两团,显得非常壮实。

默默囧了下,我眼角chou搐的仰高脑袋,顺便借着慢腾腾抬头这点空档,迅速扫一眼————这人高出我三分一,说句夸张点的形容,胳膊比我大腿粗。

真的,高大又魁梧,一堵墙似的杵在边上。

先前虽然非常破烂但还算合身的衣衫,现在绷得很紧————衬衣破破烂烂,K腿又叫我撕得变成短K,然后啊~一身肌R线条分明。

看不太清楚脸,他太高了。

眯着眼睛,就着半昏聩夜Se飞速瞻仰了这人一眼,我一脑门冷汗的猛低下头,嘴角chou搐J下,死活不敢先开口。

这人居高临下俯视,大半张脸因为角度问题藏在Y影里,只有一双眼睛,许是错觉?黑沉沉的眼瞳,目光里仿佛有异常诡异的神采。

…………

漫长静默过后,这人一言不发地走回篝火边,盘膝坐好,先丢J块木材进去添亮火堆,接着抬头,“过来。”声音嘶哑,一张严苛的脸暴/露在火光里。

我倒吸一口气,瞳孔不自觉收缩。

怎么说呢?我一早觉得海军‘姑娘’的长相比较不柔和,如果是男人应该别有风味,不算是传统意义的美男,但也是型男。

然后现在,我真恨自己的乌鸦嘴!

恢复原状这人是型男没错,魁梧又精壮,一张脸看起来五官凌厉气质严苛…虽然年轻J十岁,但是!我有非常非常不祥的预感!

站在原地磨蹭一会儿,接着我抢在对方眼睛里的不耐烦化作行动之前,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他示意的位置,迅速正襟而坐。

他J不可闻的冷笑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就是接下来他静静的拿一种明显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上上下下反复的打量我。

我简直大气都不敢喘,眼睛也不敢随便乱转,就是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老老实实坐着,等着他打量完了再开口。

不管是审问还是询问,总之————我半点也兴不起反抗或者反对的念头。

因为他的眼神非常不好说,让我有种被野兽盯上错觉。

另外就是,我半点也没有胡乱揣测他身份的心情,因为我有一种可怕预感,我觉得那答案是会叫我泪流满面的悲剧。

出现在这里,我深深相信,是大宇宙的恶意。

…………

夜里安静得厉害,除了木柴烧灼偶尔迸出的火星,连远处风拂过树梢该有的声响都…这海军身上缓缓张开的气场盖过岛屿自身的存在。

他默不吭声盯着我看,眉宇间沉淀着冷酷,薄唇唇稍抿紧,有种凌厉的狠劲。

一直到我险些没办法维持平淡面Se,这人才挑了挑眉梢,视线若有似无滑过后方某个方向,随即沉声说道,“我做出选择了,你呢?”

我愣了下,先是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些懵,不自觉回头顺着他J秒钟前看的方向盯一眼,接着猛一下回过神,“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所在地,我可以带你去。”

他看的位置,十J米外,两具尸T横躺在地上。

————他说‘作出选择’,指的是G净利落杀掉宣称能带他去找宝藏的温迪盖恩。

┭┮﹏┭┮。

这海军心狠手辣,我…我默默哽咽一声,吸了吸鼻子,结结巴巴的开始说他想要听的那些东西。

瞟了他一眼,我又一次吸鼻子,一边努力的把脑子知道的东西尽量表达出来。

这位想知道的事,我不敢撒谎,因为那两具尸T实在非常有震慑力,呜呜呜~

当然,有所删减是必须的,未来的事,目前有些不是这位应该知晓,但是,我觉得…饱受惊吓的情况下,现在我临时编不出完美谎言。

于是,必须小心翼翼的说。

“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所在地…”

…………

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所在地,我之所以敢在温迪盖恩求饶的时候cha嘴,原因是我看过关于宝藏的书籍,在我那个时候。

生活在马林弗德的时候,并且印象深刻,因为那本书是娜娜熊孩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那本书名字叫【失落的帝国】,一个失落王朝的帝都,完全经由海军挖掘考证的遗迹,它的出版在那年是极轰动的事。

当然,我看到那本书是很后来的事,在马林弗德。

早些年,我为了找不着Y稚园只好自己教孩子那时候买了很多各种各样书籍…我嘛兴趣比较广泛,除了专业X比较强的书籍,其它都ai看。

各种书籍,种类繁杂零散,从自然生物科学地理,到诗词小说历史文卷,更有其它冷僻些的,涉及古玩器物金玉珠宝,甚至有艺术类,绘画雕塑,音乐戏剧…

我自己对杂书有兴趣,我家熊孩子情况又特殊,娜娜天生的资质叫她的成长过程比其他孩子更坎坷,我为着让她X子开朗些一直刻意引她分心杂务。

光明与黑暗的共生,人心的复杂,chou象的道理没办法用语言描述,我只能想法子让娜娜自己领悟。

书籍是最好的了解世界的途径。

而我相信,只要看多了杂书,娜娜自然会从中找出她感兴趣的东西,这世界有趣的东西很多,何必钻牛角尖跟自己过不去?

幸好,我半桶水的教育方式,加上海军本部医院同事和街坊邻居的热情援助,娜娜熊孩子平平安安长大,虽然闷S别扭,但至少…她长成个很乖又贴心的孩子。

她还很孝顺,那本【失落的帝国】就是她送的礼物。

我家熊孩子偷偷哭了两个晚上才无比心疼地打破她的小猪扑满,用积攒很久的零花钱给我买下的礼物,为庆祝她麻麻我的三十岁生日。

我家孩子的礼物,我当然非常ai惜,自然也就印象深刻,加上我原本对这类书籍就比较感兴趣,记得的内容理所当然就很清楚。

…………

一边慢吞吞说主题,一边在心里怀念一把自家很W贴的熊孩子,我不可避免的笑得非常愉快,连此刻身处年代不对加上人物也不对这种叫我蛋疼的幽怨情绪都减轻许多。

当然,对这位海军的情绪也…

变得缓和起来。

虽然他行事狠戾又多疑,但是啊~

无论如何,这位都应该不会和我有什么纠缠的嗯~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我定了定神,接着方才的思路,轻声接下去说道,“无论船舶位于伟大航道前半段任何一处,只要夜晚朝着仙nv座y星以北30度角航行,连七个昼夜,一定能抵达泰坦海域。”

“阿契美尼德王朝帝都所在地,也是宝藏所在地。”

话音落下,见他神Se不置可否,我垂下眼P,无声的叹了口气,停了停,心里默默组织一番接下来该说的删减内容。

阿契美尼德王朝帝都所在地,现在这个时间点是秘闻,然而,我生活的那时候,确切的说,是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被海军找到之后,世界就没有泰坦海域一说。

而泰坦海域被海军呃~算是清理过后,那里最终成为一处非常有名的地方。

g8支部,钢铁要塞。

69.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不老歌

‘萨卡斯基,海军本部少将。’————这句话被听觉接收之后,我晃了晃,脑子里一个认知猛地炸开,象是刹那间被天打雷劈,别说思考卡壳,简直整个意识都陷入死机状态。

呆愣愣的盯着对方,我只觉得…这一瞬,这位背脊挺直端坐的年轻军官背后一道黑影袅袅升起,是死神的幻影,而且是手上拿着镰刀那款嘤嘤嘤~

萨…萨卡斯基?!未来的海军大将,秉承‘绝对正义’理念,下手毫不留情,宁杀错不放过的偏执狂,海贼们背地里称之为‘地狱三头犬’的海军大将赤犬啊啊啊!

不久前的不祥预感在此刻成真了!我觉得自己很可能要见不到明天的太Y。

虽然已经预感这位救下来实际是男人的大X尤物可能是了不起的人物,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未来的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

我看过他变成nv人还半果的样子,嘲笑过他X比我大,还…还威胁他要他以身相许?!

不小心连带想起之前种种相处场景,眼前顿时一黑,我依稀仿佛看见了流星火山大喷火,一P金红岩浆C劈头盖脸罩下然后自己哼也没哼一声就汽化了尸骨无存啊啊啊!

娜娜啊~你麻麻我可能要埋骨J十年前的荒岛没办法回家看你出嫁了啊啊啊!

救命!

如果不幸死在这个时间的这里,甚至不用怀疑绝对是肯定,我家娜娜将来想带着nv婿给我上坟都找不到墓碑啊啊啊!

┭┮﹏┭┮。

…………

这一瞬,许是从我的神Se里看出什么异样来,未来的海军大将此时自我介绍为少将的萨卡斯基青年眉梢挑了挑,眼神里透出些怀疑。

两人目光一碰,我猛地回过神,努力摆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G巴巴的边笑边奉承道,“少将?萨卡斯基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呵呵呵~”

可不是嚒~我看他也就二十出头一青年,这年纪已经是海军本部少将,按照马林弗德那边拖泥带水错综复杂的派系纷争情况来看,这位,即使不知道未来,他也真真是年轻有为前程似锦。

我笑得嘴角都快chou筋,拿出十J年在海军本部医院F务练出来的应对本事,一副毕恭毕敬恨不得直接把人供到神案上早晚三炷香的样子。

当然,从来不太懂得和人J际的我,这次的呃~谄媚,应该也不是很奏效,因为看就虚假得很嚒~

不过,对方似乎…也不知是没打算现在计较还是怎样,纵使眼睛里的审视还没完全消退却也缓下P刻之前周身萦绕的尖锐气息,接着嘴角又翘高一公分左右,“萨卡斯基,不必加‘大人’。”

下巴抬了抬,他用一种呃~大概是错觉,总之有那么点傲娇意味的口吻,非常大方的说道,“你救了我,可以不必在意礼节。”

笑声哽了下,我嘴角微微一chou,接着从善如流的点头,“是我的荣幸。”

话音落下,之后有一小会儿显得很安静,未来的赤犬大将静静盯着我看,象是在等什么一样,不过因为我半天没反应,这人眼神闪了闪,随即把脸往一侧撇开J度,嘴角重新下沉。

气氛又一次变得有些凝固,我一边满头雾水一边默默地把脑袋转到和他相反的方向,心里开始波澜壮阔的吐槽:

不必在意礼节?这位赤犬大将果然和传言一样,从年轻开始到五十J岁从来都是个非常非常注重阶级观念的人,简称老顽固。

被允许直呼名字的我还真是不胜荣幸呵呵呵~

要是没有救他,现在是不是需要我三叩九拜抱着大腿跪/T啊?!

擦!

当然,我晓得这位还没成为大将的萨卡斯基少将不是故意表现得高人一等,是他的观念使得他这般无论行事还是言语都不讨喜。

我知道。

大概是海军将官学校毕业生的恶习,J乎每个正经科班出身的军官,多多少少都被洗脑出一种可怕观念,就是以军衔阶级把精英和普通士兵区分开,并且严格执行。

虽然后来经年累月沙场征战会磨平了那些毕业生所带的骄躁官僚气息,可是骨子里的影响也还是有残余,这也是兔朝出身的我始终没办法相亲成功的原因之一。

早已经形成人人平等观念的我,实在是和马林弗德那边的男人们合不来。

三观彼此存在冲突,理所当然的无法共度一生。

我可真庆幸自己家的娜娜被我放养得X情散漫,而且我也一直努力潜移默化她,要不然…

海军将官学校毕业回来,我家熊孩子变成个只会用军衔来衡量人把人分出高低的傻瓜可怎么办?!

…………

安静中我不可避免的想了些与此刻毫无关系的东西,然后,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在眼角余光里未来赤犬大将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转回脸的注视下挪了挪,故作无意的打个哈欠,揉揉眼睛。

P刻过后,见他半点也没打算转移注意力的意思,我只好回过头,细声细气的商量,“我想继续睡了,可以嚒?”

他又盯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移了移,把原本正面对着我坐的姿势换个角度变成背对着我。

虽然还是离得有些近,但是…也算有改善了,至少我躺下了不会叫人直勾勾盯着睡觉的样子。

沉默P刻,我无声的翻个白眼,慢慢吞吞地把自己放平在地上,翻个身背对着他,随后,在篝火烧灼的G燥温暖里闭上眼睛。

这一晚上**迭起峰回路转,连累我半惊半吓,现在实在…需要补个眠。

刚刚呃~怎么说,刚刚我是冷不丁被他的身份吓了一跳,连带智商都掉线,等冷静下来的现在想想,我觉得自己先前的惊恐万端简直愚蠢,并且多此一举。

根本没必要怕他的嘛~我主要是被原著印象和十J年在马林弗德生活养成的胆小X子严重影响了,才会潜意识里畏惧。

虽然,我现在也还是没勇气和未来海军大将叫板,但我相信,只要小心些,这段意外相遇还是可以平安收场哒~

时间的悖论,我在马林弗德平平安安生活十J年,这一结果已经说明一切,在未来,至少十J年内赤犬大将没能认出我,不是吗?

所以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我小心谨慎不露出破绽,想来这位未来的海军大将是不会精明到猜出我的真正来历。

接下来,如果这位萨卡斯基少将希望我履行承诺带着海军前往泰坦海域,旅途中我低调行事不惹恼他,想必这位海军少将也不会太过记恨。

我可以编造一个将来即使被认出来也不会引发怒气的谎言,甚至我什么都不必说让他自己猜,总之,等我回归之后…

那就更不需要害怕。

因着岛岛果实的缘故,海军本部一帮子高层们不会拿我怎么样,就算想拿我怎样,大不了我带着娜娜熊孩子另找地方过日子嘛~

于是,睡觉睡觉。

管它天塌地陷,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

…………

接下来,没有海贼打扰也没有自曝身份的未来海军大将各种惊吓,我睡得很安稳,意识重新清醒生理时钟显示已经是天亮时分,更没有噩梦侵袭。

闭着眼睛习惯X蹭了蹭枕头,紧接着,脸颊碰到的感觉叫残余J分迷糊的脑子有些卡壳,这种温暖又结实的触感…怎么不象枕头?

呃~话说,昨晚睡觉的地方能找到枕头么?不是荒郊野外…么?!

一瞬间,昨晚的记忆姗姗来迟浮现在脑海,早上睡醒会有点低血糖的我这才慢一拍反应过来,撑开睡意惺忪的眼睛,随后就被视野里放大的东西吓得神清气爽。

我,我看见了啥?一P破烂但是颇G净的衬衣布料,另外,透过布料缝隙和崩开的扣子能看见深小麦SeP肤,精壮结实,是男人的…X腹。

我的天!

猛一下撑起来,瞬间后腰又叫横过来的一截力道给禁锢住,很烫的温度,力气不轻不重却叫人无法挣脱,接着才是一记来自头顶方向的沙哑的带着点不耐烦味道的低喝。

“你在闹什么?”

保持着半身撑高半身紧贴的姿势,目瞪口呆仰高脸,眼睛抬高又抬高,最终,视线撞进正半低头俯视的一双冷厉眼睛,这一刻我简直三魂七魄都要被吓飞。

我在闹什么?我是被吓到了!我为什么会趴在你身上而且还因为身高的缘故脸压在你的X腹位置啊未来的赤犬大将此时的萨卡斯基少将?

昨天晚上究竟,后来究竟发生什么事才会导致我,我整个人趴在未来的海军大将身上啊!

这种nv/上/男/下的可怕姿势,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喂?谁来告诉我啊摔。

还有!松手!如此掉节CT位,别以为我没有男人就不知道某些不好说的东西啊!你把我压在哪呢?立刻马上放开我不然告你X/S/扰!别以为你位高权重我就不敢揍你。

…………

霎时间,数也数不清的吐槽如飓风海啸充斥脑海,顺便也因为一下子太多反而叫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P刻过后,没等我咽下冲到喉咙口一口老血然后奋起反抗,压在后腰的手臂蓦地松开,被我当成垫子的这男人面Se变得更Y沉J分。

“该死!滚下去!”他磨着牙,整张脸都扭曲。

我飞快跳起来,连滚带爬窜到老远去,惊魂未定的捂着X口,对方也没在原位,我从他身上跳起来一瞬间他就消失,以R眼J乎无法捕捉的速度,重新出现时已经在溪水中央。

就是昨晚他洗澡的那P水湾,背对着岸,停顿J秒钟又整个人没进水里。

平缓水面荡开激烈涟漪,一道影子在清晨雾气里沉在水下,我无声哀嚎一记抬手捂住脸,一时觉得…这是比X命攸关更可怕的境地。

拆伙,必须的。

先不管昨晚究竟出什么岔子才会叫我跑到他身上去睡觉,现在这结果实在是…比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躺未来海军大将身上更可怕的事居然叫我遇到了简直流年不利。

他有反应啊要命。

虽然那种生理自然反应和个人情绪没有任何关系,也还是危险。

年轻人血气方刚,现在孤岛就我和他两个人…

马林弗德海军本部那帮子高级将领们S底下什么德X,虽然我之前没怎么切身T会过,但是!该知道的也都知道啊~

拆伙,必须的。

…………

捧着一团浆糊的脑子蹲在原地半天,我好不容易才压下十万分的惊悚外加尴尬情绪,拿手死命拍了拍脸颊要自己更理智一点,接着抬眼环顾周遭。

周遭没什么改变,仍是昨天来时的山坳,悠远溪水,植被茂盛,晨光里显得静谧,鹅L石溪岸一摊焦黑灰烬,是夜里篝火遗迹。

然而,昨夜两名海贼却不知所踪。

确切的应该说是,两具尸T不知哪里去了。

皱了皱眉,我站起身,慢慢转头把整个山坳细细搜索一遍,目光落到那P茂盛树林,顿了顿,收回。

密集植被深处有新鲜痕迹,看样子应该是…埋了?我昨夜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那海军把两具尸T拖进树林里挖坑埋起来。

想了想,我觉得此时使用岛岛果实的自己还是没必要…较真去确认树林深处地里是不是真的出现两具尸T这种事了呃~

反正,等到救援之后马上离开,我还是和在马林弗德那时候一样屏蔽掉某些不和谐存在的好。

于是…等救援呵呵呵~还是先去砍一棵大树来点燃烽火吧!

打定主意之后,我抬脚就想往树林走,接着溪岸那边又传来动静,那人呃~应该是解决掉某些尴尬境地之后起身,站在及腰的水里Y沉沉的正把目光投过来。

然后我就收回已经迈出去的脚,转身背对着他就这样定定不动。

个人表示,既然不想露出破绽,那些T力活果断的还是叫男人去G好了,马林弗德海军本部将领从来大男子主义得厉害,既然在他们看来nv人就只有床上纾解身心的作用…

我果断的还是扮演一个没什么大用处的蠢货好了。

反正一开始要点燃求援信号也是因为这年轻人X命堪忧,现在他一大早都有T力对nv人起反应,那些事就让他自己去做。

我是不着急离开,时间不对的空间里,按照之前穿越的情况,实际上我呆在哪里并不会影响回归,所以我不着急。

该心急如焚的应该是这位流落荒岛与海军失去联系的少将。

…………

时隔不久,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人从溪水里起来,上了岸一言不发,也不知做什么,总之我背对着他就听得一些象是布料拧水又抖开的声音?

然后是他离开一会儿重新回来,篝火又一次被点燃的热意传到空气里,最后一个裹在大P绿叶里的小包被轻轻丢在我脚边。

垂眼盯了眼过去,就看见CC扎起的叶子包松脱,露出里边J颗红艳艳的果实,是可食用的果子,长在树林里,和昨天那人去弄柴火时顺便带回来的一样。

弯腰把它们捡起来,我回过身,他还是坐在篝火边,上身的衣衫脱下来挂在一枝树杈上,cha在临近火把烘烤着,身上带着水汽,渐渐亮起来的天光里,他拧紧眉心,严苛的样貌显得更加…不近人情。

或许是他自己也知道刚刚实在太不像话,这会儿我的视线投过去,正慢吞吞进食的人动作顿了顿,这位将来以冷酷无情著称的赤犬大将眉宇间依稀仿佛带出J丝尴尬?

不过他很快掩去那点异样,冰冷冷盯了我一眼,倒也没说话,就是眼睛里戾气重了点。

当然,我也没有和对方较劲的意思很快也转开注意力,垂眼看了看手上的果子,接着朝篝火走过去,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理了理裙摆遮住大腿,接着开始安静的吃东西。

我不知道该怎么呃~和平的与这位此时的海军少将相处,虽然很希望给他留个好印象,不过,照目前两人相处各种叫人无语的情况来看,似乎有些困难。

…………

接下来还是无话,这种无声的两人连对视都带出点尴尬意味的场景持续了很久,久到两人进食完毕,他烤G衣衫重新穿上,两个人又各自面朝相反方向端坐在篝火边直到木材烧尽。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

炎热起来的日光照得我渐渐起了薄汗,挪了挪雕塑一样的姿势,手抬高遮了遮光线,我在掌心这P小小Y影遮蔽下,眯了眯眼睛,面上不动声Se,更没去管不远处这人忽然起身的动作。

感知范围内,J分钟前出现别的存在感,比起昨晚,此时来人…人数众多,并且非常迅速。

登陆浅滩之后一部分停留在近岸昨夜不速之客遗弃在那的或许是船舶附近,另一部分人无声又迅猛的B近山坳,目标非常明确简直象…有什么东西在指引。

至于是什么东西。

眼角余光飞速扫了眼篝火余烬,我想它的作用在白天应该不大,所以说…登陆这些人是…援兵?

过了没多久答案水落石出。

一Se雪白衬衣藏蓝军K的海军士兵,由两位身着将领披风的男人领着登场,双方一照面,饱含惊喜与宽W的喊声就响起来。

“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少将!”

先开口那位肩章军衔较高的男人越众而出,神Se显得极高兴,“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

边重重一掌拍在某位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人肩上,一边扬了扬手上不知什么东西,“生命卡烧得只剩下一个角,我们差点在海上迷路。”

“幸好幸好!我都准备回去为你整理一份殉职报告了诶~”

许是这位将官的话太不中听?险些被殉职的男人哑着声开口,“我没死该死的就是那些渣滓。”说完沉默J秒钟,再次开口时语调里添近些不知如何形容的意味,“你…违反军令擅自出航。”

“强纳森,你这白痴!”

“诶诶~可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朋友的生命卡烧尽啊~”对方一脸若无其事耸耸肩,“要处分也没办法就算没有这次我也…”

说到关键处蓦的停下来,眼睛睁圆了,“诶~萨卡斯基…”

新登场这位棕红头发的海军军官定定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眼睛重新转向背对着我的那人,画风一转,挤眉弄眼的嬉笑,“还有个美人呢~”

…………

短暂静默过后,背对着我面朝他同僚的人回过脸,唇稍往下沉了沉,平淡语调喜怒不辨,只是说出来的话就显得很…令人尤其是我摸不着头脑。

“她是任务目标,安娜。”

…………

诶?!呆滞两秒钟,我眨了眨眼睛,在许多道古怪目光的注视下,艰难的扯了扯嘴角。

然后,没等到回应,因为如今的萨卡斯基少将转回身,大步走到我面前,用他异常魁梧的身躯挡住后方那些人的视线,男人半低着脸,语气仍然冰冷冷的,藏在Y影里的一双眼睛,眸光却有隐约微妙而危险的意味。

虽然他不说话,可我还是很轻易就…辨认出威胁。

他无声的威胁我,要求我配合谎言。

他说我是任务目标,也就是能找到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的人。

为什么?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撒谎。

70.第七十章

所谓‘Y谋’,通常都有一个很温和的开端。

…………

我不太明白此刻站在面前挡去后方绝大多数视线的萨卡斯基少将究竟意Yu何为,不过,我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提出任何疑问,或者反驳。

因为海军援兵到了,此时的情势与昨晚天差地别,我势单力薄得很,当然是任凭处置。

安静了会,许是觉得我非常识相,未来海军大将如今的萨卡斯基少将唇稍微不可察挑高少许,气势也依稀仿佛缓和,还是没说话就是侧过身让我暴/露在后方一众将官士兵视线里。

P刻过后,领先一步站着的这男人又略略侧首,若有似无扫了一眼我,随后哑声为双方做了个简短却也正式的介绍,“乔纳森,支部少将。”

话音落下,不远处那位棕红发Se的海军将官抬了抬手,笑得有些痞子气,不过也很明朗就是,“哟哟~美丽的小姐,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初次见面。”我慌慌张张地弯腰鞠躬,作为一只患有轻微社J障碍症的人,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不失礼的场面话回答,“是我的荣幸才对,乔纳森少将大人。”

鞠躬,起身,傻笑————顺便在心里嘀咕嘀咕视线里那位棕红发Se的男人…

乔纳森‘支部少将’,萨卡斯基‘本部少将’,军衔呃~本部和支部的区别,这个我知道,相同军衔的情况下,实权高低是:四海低于伟大航道,伟大航道支部低于本部。

然后话说回来,我边上这位未来的海军大将究竟多喜欢计较阶级?

这种军校养出来的恶习不是早该磨没了吗?还是说萨卡斯基‘少将’如今的年纪…没有我想象的大?刚毕业没多久的小青年,于是还带着官僚气息?

J秒钟的时间里,我默默的偷偷摸摸的吐槽,当然,面上还是一如既往保持微笑,P刻过后,我把眼神抬高了看向还没给双方介绍完毕这人————

这位萨卡斯基少将非常恰到时机的转开盯着我的视线,他重新看向他同阵营的那些人,接着往下说道,“海军本部上校罗纳德,我的副官。”

被提到名字那位微微颔首,一副惜言如金的样子。

…………

然后,没有然后,至少我可以一鞠躬圆润退场。

接下来是萨卡斯基少将主导的时间,因为都是他的人手嚒~

领着人星夜兼程来支援的乔纳森少将很快也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倒是萨卡斯基少将一下子忙碌起来,一项项精简命令流水般发布,经由他的副官,海军士兵们调动起来。

这处水源附近不多时就陷入某种嘈杂场面。

我不太愿意想海军们执行着什么任务,于是啊~在整整十分钟都没有人多留意的情况下,我觉得自己完全有必要去做件被耽搁很久的事。

迈开步伐朝着目的地才走出去J米就被叫住。

“哟哟~安娜小姐。”

脚下一停,我回头,茫然的看着后方赶上来这人。

一脑袋棕红头发,笑得相当客气的乔纳森少将。

顷刻间,他人不疾不徐走到我身边,看起来象是闲了没事找事做的样子,“安娜小姐怎么了?”

乔纳森少将开口的同时,不远处被J位低级军官簇拥在中央的那个男人也抬高视线拨冗看过来。

也因为此刻算是人群中心的萨卡斯基少将忽然把注意力转到无关紧要的地方,作为‘无关紧要人物’的我霎时间变成注目焦点。

“呃~”想了想,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小小声开口,“我想去那里…”一边说一边比了比更深处山涧里那道水流,“我还没…那什么…”早上起来还没洗漱,现在都快中午了呃~

这种话我不太好意思说得明白,不过我想对方应该能听明白…才对吧?

只是不知为什么,许是我说得吞吞吐吐叫对方误会了?总之,等我停下来,这位拦住去路的乔纳森少将面上表情变得有点…微妙的尴尬。

抬手挠了挠脸颊,他眼神有些飘忽的四下看看,随后神Se里露出J许古怪,仿佛是难为情?接着他咳嗽两声,人凑近些,用显然压低的声量说道,“那个…如果…军舰停在近海,我可以让士兵护送安娜小姐先过去?”

我眨了眨眼睛,嘴角一chou,“我是想洗个脸…”顺便刷个牙,虽然没牙刷,但我可以漱口,并不是别的不便明说的生理需要,请不要顾虑男nv有别这种我用膝盖想也明白的问题,好么?

听完我的回答,乔纳森少将象是愣了下,紧接着直起身,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似的,“失礼了,安娜小姐请便。”

语毕,这位少将又抬手招过一位年轻海军,然后很随意的对我说,“水源附近可能不太/安全呐~安娜小姐还是让我们的士兵跟着吧?为年轻小姐F务是他的荣幸哦~”

咫尺间这男人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简直风度翩翩…于是,我还能怎样?当然是照办啦~

…………

在年轻士兵的‘保护’下,我沿着鹅L石石滩往前走,目的地,这座岛屿唯一淡水水源的起/点,藏在崖壁下方与山谷缝隙间,油绿的菖蒲和樱C深处,溪流的发源地。

比昨夜洗漱那块位置更远,远离在溪流附近和植被密林里不知执行何种任务的海军士兵们。

它位于J块一人多高溪石后方,是一处方圆不过十J米的小池,水质清澈见底,天穹日光绚丽,灿金颜Se倒映在水面上,泊泊流动水面象一匹最上等的丝绸…

脱掉了鞋子,小心踩着冰凉圆润石子往池水中央走,到了没过小腿的水位才停下来,弯了腰鞠一把水泼到脸上…

借着洗漱动作躲开等在岸边海军的视线,我闭上眼睛,在心里无声叹气。

‘她是任务目标,安娜。’,萨卡斯基少将说这句话时语气平缓,甚至可称得上温和,只是可惜…对我来说,那句话是一个极危险的信号。

说是藏着不动声Se的杀机也不为过。

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和多事,昨夜我就不该说与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相关之事。

如果不提及失落的帝国,我也不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未来的海军大将,如今还是萨卡斯基少将的那男人,只用一句话就埋下祸端。

我是任务目标,这个定义可真危险,因为这是个谎言,并且,知道是谎言的人并不多,两个海贼已经死亡,顶多还有就是可能与之有所勾结的海军当中某位将领。

而那位将领不幸恰好是萨卡斯基少将准备对付的人物,这点我可以从他昨夜和温迪盖恩的谈话中推测出来,情报非常直白。

那男人已经知道,海军中有人与海贼勾结,加上先前乔纳森少将的话,答案很明显。

乔纳森少将‘违反军令出航’,目的是救援,而‘违反’…深思之后应该是,有谁不愿意萨卡斯基有惊无险活下来。

乔纳森,萨卡斯基,两个海贼,一开始海军的护航任务…这些线索加起来:

乔纳森所在支部的最高指挥官。

…………

或许当中还有政治斗争,乔纳森说,即使他没有违反命令出航也会…话没说完却也相当于说完,没有违反军令也会被找麻烦。

看上去就与未来海军大将J情甚惬的海军军官,恐怕是萨卡斯基派系的人,也可能是此时立场相同的朋友,相当了解萨卡斯基行事作风,所以才会那男人即使什么也没说就盯紧了我。

所以才有名为‘保护’实则监视的士兵。

支部与本部两位少将,之前发生什么事我不清楚,但有一点能肯定,他们在昨夜之前行事很艰难,萨卡斯基甚至险些丧命。

然而到现在,原本落于下风的那个男人,未来的赤犬大将找到绝佳的反击手段。

更可怕的是,萨卡斯基少将除了可以利用谎言做许多事,最后他还能够用它让我死。

因为对海军来说,即使我辩解,可信度也比不得他们的少将,更别说我忽然出现,在这世界根本没有身份,‘幽灵人口’拿来顶罪比别的任何一个人都轻而易举。

当然,我相信萨卡斯基少将是要利用谎言对付别的人,暂时还用得着我,可是他等到的目的达成之后呢?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谎言弥补,等他大功告成,不需要用到‘谎言’弥补的时候,他可以理所当然把一切往我身上推。

多么好的一只替罪羔羊————给我下定义的时候他怕是已经决定了吧?

无论他要做什么,事后他都一点G系也不必承担,他可以是‘被谎言蒙蔽一时不察’,等‘真相水落石出’,他依然洁白无瑕。

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怪不得能坐到权力顶端位置,真真是深谋远虑的狠角Se。

…………

洗完脸,抹了把面上的水渍,眼角余光里,岸上的士兵已经没有直勾勾盯着而是微微移开些视线,看上去倒是正直。

接着我蹲下来,慢吞吞掬水洗手臂和腿。

赤犬萨卡斯基…虽然他将心思藏得极好,但我相信自己没有多心,那相当于一种预感,直接在潜意识里拉响警报,当我听见‘任务目标’那句话的瞬间。

并且,我相信,那个男人一定做得出。

马林弗德海军本部高级将领们,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爬出来,Y谋诡计里打滚,内部派系林立,争斗错综复杂。

能立于顶端J十年屹立不倒之人,狠下心肠的时候,手段绝对只有更狠没有最狠。

我有些后悔,当然,并不是后悔救人,只是后悔多事。

我能保证自己活着回到应该存在的年代,可这当中该如何解决是个难题,未来,那个男人是海军大将,与之为敌相当不明智,因为我有娜娜。

有了需要保护的人会变得更强大,这句话是没错,可是那个需要保护的人,同时也会是最大的弱点。

岛岛果实和霸王Se霸气,我和娜娜可以确保自己不在马林弗德无法立足,可是,相对的,海军大将的敌对立场…后半辈子的人生也会很难过吧?

更别提赤犬萨卡斯基他还是下一任的海军元帅。

如果…手下动作一顿,我不可避免的升起某种黑暗念头:

如果趁着他此时羽翼未丰,先下手为强杀掉他以绝后患…

呃~电光火石间心念一转,也不过瞬间我就否定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杀掉未来海军大将,先不说历史的不可更改X,想强制扭转既定轨迹会引发世界的反击…

代价我付不起。

我还有娜娜,如果现在杀死极重要人物,强制更改造成时空剧烈动荡,改变的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不敢去想那个代价,因为它必定很惨痛。

唯一只有一种情况下,我会不顾一切更改命运。

那就是…

倘若上天安排我遇到真正的安娜,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救她,即使是叫我从此消失。

…………

蹲在水池里磨蹭很久很久,直到双手双脚都叫溪水浸得冰凉才起身,我慢慢走回岸边,弯腰穿上鞋子,对着等待许久的年轻士兵露出个歉意微笑。

“让您久等了,很抱歉。”

年轻士兵没说话,看了看我就径直往来的方向走,我跟在后边,低着脸仔细路况,装做对于P刻之前迅速撤离的另J道存在感一无所知。

除了领路的年轻士兵‘贴身保护’,另外还有J道隐匿监视,行动迅速,气息接近于无,可我是岛岛果实能力者,此刻能力发动,整座岛屿还有什么能瞒过我呢?

只是必须装作不知道罢了。

那个男人,萨卡斯基少将…诶~真真是个麻烦。

非常不幸,我的第六感神经简直第二次发育一样,不祥预感实实在在的成真了,真是令人心塞。

…………

…………

去洗漱回来,昨夜休息的溪岸边已经变了一副光景。

篝火重新燃起,J处空阔位置还架起野营似的巨大火堆,巨大锅子里煮着什么东西,还没有食物味道出来不时有处理好的食材添加进去。

还多出一行军帐篷,布帘挽高,两侧守着卫兵,帐篷里边有人。

士兵们已经收拢队伍正三三两两坐着休息,一个分队的人在溪水那里忙碌,有长长长长的乱管从更远的下游延伸过来,这头象是要拖到刚刚我来的那个位置去?

做什么呢?看了眼,随后我就不感兴趣的收起视线。

领路那士兵前行方向是行军帐篷,他很快走到近前,收势站定,脚跟一碰向里边的人行个军礼,随即就转身往别的方向走。

我也停下来,结果,没等我做什么就见乔纳森少将迎面走出来,“哟哟~安娜小姐。”

我嘴角默默一chou,又被他飞速绕到身后堵住去路,伸长手臂作一副请君入瓮状,乔纳森少将的声音带着笑,爽朗得J乎不怀好意,“萨卡斯基在里边。”

怔愣两秒钟,我轻轻吐出一口气,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然后迈开拖泥带水的步伐。

…………

进入这所帐篷,视野瞬间微微黯淡,一抬眼就看见那个男人端坐在中央一架简易床上,上身衣裳褪下,原先的绷带解开卷成卷搁在边上,正有一位军医在为他重新包扎。

听得动静,男人抬了抬眼P,墨黑眼睛轻描淡写扫过,刹那间又什么也没看到似的,面Se平淡的重新垂下眼帘。

“萨卡斯基的伤好得非常快。”乔纳森少将有意无意地把我B得走上前去,等我站在床边,他从后边转出来,探手拈起解开的克难绷带,语调显得若有深意,“简直匪夷所思。”

“安娜小姐是Y剂师吗?”

待得那团布卷提得高了我才发现下边压着那支海楼石匕首,也就是昨夜cha/在温迪盖恩背脊上制止其发动能力那柄。

海贼死去,我睡着的时候两具尸T又被埋掉,我以为它也被埋掉还有些可惜,原来萨卡斯基少将记得收回它啊~

此刻刀柄已经旋开,里边…是空的,那份救命特效Y物一早叫男人给用掉。

现在军医给他重新治疗,亲眼目睹之后我倒是很佩FH猿大将麾下的海军科学部,因为这位萨卡斯基少将身上的伤好得出乎意料。

我看见过他一身J乎没有一块好R的悲惨样子,此时此刻,除了J处严重伤口,其它较轻的伤J乎愈合,只有浅浅红Se淤痂留下。

好吧~回去该好生感谢一回H猿大将,虽然没用上Y物,可这份情却必须还,因为那是给我准备的,危急关头能救命的Y物,是极度善意。

海楼石匕首送来时,战桃丸详细解释过更演示如何开启它,小相扑选手着重说,只有海军内部才知道的秘密手法,要我保密,因为他家老爷子算是徇S了。

未来的东西,引发怀疑很正常。

救人的时候我根本没办法想到后续,现在嘛~我当然更必须保持沉默。

…………

半晌,安静的帐篷里再次响起乔纳森少将的声音,许是见我不肯回答,这次开口他换了个话题,“安娜小姐对植物很了解?”

等我视线聚焦了看过去,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次赶来可是什么也没准备,军舰需要补给,除了淡水食物,也包括Y品…”

说着他放下手里卷的布条,转身走开一会儿又折回来,这次手上多出…

视线落下J分,我看着递到眼前这人掌心托的一块黑乎乎植物根茎,眯了眯眼睛,是先前找给萨卡斯基少将的止血Y。

一种蕨类植物根茎,表面覆盖金灿灿mao绒绒小狗mao似的绒,我所知道的土Y。

“萨卡斯基说它能止血,刚刚他也试用了,那什么…”

先咳嗽两声引得我看过去,乔纳森少将接着才用商量似的口气说道,“我让士兵挖了很多蕨类,可是找不到相同的,安娜小姐可以帮忙吗?”

“接下来的夜晚航行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多一份Y物可以多一份保证士兵活下来的机会啊~”

71.第七十一章

接下来的夜晚航行?愣了下又很快回过神,我看了眼前笑得非常真诚的乔纳森少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当然没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闻言,对方笑得更热情洋溢起来,一口白牙简直能给帐篷里添盏灯泡照明用,笑完了又用看到救星一样的口吻说道,“只要先找到一棵作为样本,剩下的J给士兵就好。”

哦~我又一次点头,然后…等了会没等到后文,乔纳森少将偏过脸,飞快看了行军床上那位一眼,似乎是以那位的反应来见机行事?

我想啊~萨卡斯基与乔纳森…两位J情甚惬,行事间自然是有旁人无法察觉的默契。

这不,乔纳森瞥一眼过去,也没见那位萨卡斯基先生脸上有什么波动,顷刻间,支部少将居然就读懂那张僵死棺材脸。

随后棕红头发的男人返身走到帐篷出口处,一手手腕抬高扬了扬,吹出一记悠亮唿哨。

不多时,一队士兵鱼贯而入,无声又迅速地走到帐篷一角稍显空旷位置,依次将他们带着的植物摆放在地上。

数量有不少,很快把那块位置摆满,整整齐齐,连枝带叶,完整根系包裹在泥土当中,显然挖掘时非常小心,并且,它们可不完全是蕨类植物。

士兵们完成任务后立刻退了出去,乔纳森少将这才慢悠悠晃过来,抬手筢了筢后脑勺,依稀仿佛不好意思似的讪笑,“那什么,岛上植物种类繁多,我担心士兵弄错了可食用不可食用…”

解释虽然听上去就牵强又坑爹,可我能计较么?想也知道不能,对吧?

所以啊~只能保持微笑。

…………

时隔不久,这角落一盏照明灯被架好,想必是两位少将先生都不希望,等下因为光线不足的问题出点什么岔子,比如说我也‘不小心弄错可食用不可食用’?

乔纳森少将大约是完成任务(=皿=)心情相当舒畅,总之,那位棕红发Se的少将先生很快走到外边去了,当然,他记得临行前打开照明设施,顺便还领走早J分钟前就收拾好站在一侧的军医。

简易灯架上安装的出自空岛的光贝使得帐篷里一下子亮起来。

治疗完毕的萨卡斯基少将坐在行军床上,不动也不言语,黑沉沉的一双眼睛叫人读不出情绪,彷如深涧寒潭,最盛的Y光都无法照亮的冰冷。

两人面面相觑,P刻过后,男人将薄唇唇稍抿成严苛的直线,也不说话,探手从堆在行军床上各Se杂物中取出一物,拿着它,走向堆放植物的这边。

男人的身高T格显然过于魁梧,他起身之后,因为他的缘故,帐篷里原本所剩不多的空间显得越发B阙,也是他起身,我才留意到他换掉了原先那身破烂衣衫。

J乎算布条的衬衣,和K腿叫我撕掉的‘长K’,都换掉。

可能是治疗的原因,男人没有穿上衣,只穿着军用款式的短靴,铁黑亚光PK将一双长腿包裹严实,宽肩细腰,窄T长腿,行进间勾勒出精悍力度。

军医方才为他包扎,雪白绷带衬着古铜Se的肌R线条,五官轮廓深刻Y朗,只是神情冷峻,不带任何情绪看人,眉宇间透出J丝禁Yu系的严苛冷漠。

我退了半步,又在脚碰到地上的植物时停下来,不舒F的皱了皱眉。

…………

短暂的静默过后,萨卡斯基少将同样在这P放满植物的角落站定,眼神斜乜一下,手腕抬了抬,用他那低沉而嘶哑的声音,说道,“我很抱歉。”

嗯?抱歉…抱歉什么?另外,您的歉意还真是叫人心惊R跳啊喂!我惊讶的挑高眉梢,偏过脸看向边上这位,甚至连他手上递来的东西,都来不及接下。

保持着手悬在半空的姿势,这位萨卡斯基少将还是那副面部肌R失调的模样,半点看不出他哪里有觉得对不起我。

“既然你是军人的Q子,对保密制度自然不会陌生。”边说边仿佛别有深意的打量着我,等了会,这人才继续往下说,“当然,允许范围内,我也不会隐瞒。”

啊?也是,想了想我点点头,表示非常理解,顺便也接受对方所谓的‘歉意’,顿了顿,手举高了去接他要给的东西。

一本16开大小J公分厚的YP书。

将它J到我手上,这男人沉默少许复又开口,“急救指南,海军士兵人人携带的非官方资料,因为它目前尚未编撰完成。”

他的话使得我打算揭开书册的动作微微一顿,忍不住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故作无意的垂下眼帘,重新去翻书册扉页。

急救指南,官方出版时正式名称为,生存手册————在我那个时候,这本书是每位海军士兵自入伍那天开始就会随身携带的白P书啊~

书中详尽描述航海与战斗时普通士兵可能面临的各种危险,同时详尽描述求生的方法与技巧,为每一位士兵提供相应的生存机会。

书册内容范围涵盖广泛,并附有大量绘图,据闻是当年海军高层花费大量精力与时间,收集诸多知名将领与骁勇善战将官士兵的经验,汇总编撰而成。

其中,Y用CY辨认,与外伤紧急抢救,这部分内容的作者…书册上印的名字,是海军本部医院外科第一把J椅,娜娜的老师,我的老同事,斯托克斯医生。

想当初我第一次看见那书又看见作者名字,开始怎么也没能把医院同事与极其牛叉的人物联系起来。

要不是娜娜熊孩子那个年纪不巧相当于十万个为什么,Y生生从那老头嘴里问了出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海军本部医院外科竟藏着这么尊大神。

脾气暴躁的斯托克斯医生实在是要逆天啊~

…………

当然,我偏题了。

按照萨卡斯基少将的说法,今时今日,那本在未来被海军士兵奉为圭臬的绝境求生秘籍,它如今还只是个雏形。

于是,这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思维一边发散考虑,手下一边随意翻动书册,CC看过十J页,我又把它翻动到后半部分,定睛一看,心脏微微一跳。

————果然不出所料。

书册的内容没有定稿时来得详尽,并且它此时的内容是着重战地救护,以及各地岛屿Y用CY,也就是说…我曾经在很偶然的情况下听过的传言是真的。

生存手册,发起并坚持编撰出版,甚至不顾世界政府反对责问,坚持将全本作为普通人允许得知的知识而向外发布流通的,确实是斯托克斯医生。

为此,斯托克斯医生搭上了他全部的前程。

曾经是海军医疗部队的砥柱磐石,若不是为着那本书,斯托克斯医生甚至会是医疗部队负责人,军衔起M也到中将,而非后来那样没有任何职务,并且哪里都不能去。

以世界政府为对立面的那场听证会,尘埃落定开始,海军本部以看似禁锢的方式,严密保护彻底得罪世界政府的斯托克斯医生。

我记得,斯托克斯医生在教导娜娜的时候,说过非常有意思的话,他说,‘知识仅仅是传承,与接受教育的人没有任何因果关系。’

有秘密传言,彼年,书册即将刊印时,世界政府以专业书籍流传在外,或许同样给海贼提供生存机会,为理由阻扰,试图将其限制在[世界政府承认]的国家与阶级间流通。

也就是,海军、世界政府联盟国家、贵族。

将封闭的知识提供给某个阶层,或者精英,世界政府一直喜欢用这种愚民政策,只是那次,政府一贯的把戏最终以失败收场。

为了‘不让海贼借由专业书籍得到活下去的机会’,相对的,世界各地发生的意外事件的当事人,也很可能因此失去最佳救援时间。

全世界范围发行生存手册,或许会叫海贼更具备知识,但更多的可能是,许多民间医生学得技术,因此救回更多无辜平民。

即使搭上半生前程,提及当年,两鬓斑白的老人,眉宇间也尽是不羁与坦然。

‘对医生而言,人类不存在任何区分,有的只是生命。’————这是斯托克斯医生的理念,同样也是那位叫人尊敬的长者,始终致力传播的精神。

我非常佩F他,所以,即使娜娜熊孩子好些年对斯托克斯医生怀着迷恋情绪,我也装作不知道。

因为单亲家庭的缘故,娜娜对年长的男人下意识里容易产生好感,那是小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对‘父亲’这一本来应该有却缺失的存在,抱有的幻想影S。

斯托克斯医生嚒~虽然年纪不小,但他的人格魅力足以弥补一切。

所以啊~熊孩子的恋父情节呃~顺其自然就好。

…………

当然,我又偏题了。

如今的生存手册还是它的前身初稿,急救指南,并且有个很有趣的现象,‘急救指南’印刷时,页面留白多于市场上其它任何一本书籍,并且,每本书册都保留三分之一空白页数。

娜娜曾经拿回一本‘急救指南’的初稿,她老师借她的,我看过,知道了留白缝隙大的原因,也知道每本书册三分一空白页数究竟出于何故。

那是为了让每个拿到它的海军士兵能够将自己的经验添加进去,在遇到过类似情况后,切身的生存经验,生存技巧,甚至航行途中碰到的奇异生物,都随手记录下来。

物种的有毒无毒,危险X与安全X,可食用不可食用…通过这种方式,经由千万人之手,最终收集到极其庞大的信息量。

接近百科全书的生存手册,最初的最初,出自于此。

此时此刻,我手中翻阅这本,后半部分空白页数当中有十J页记录着内容…手写与绘图,记载一些物种情况,一眼扫过去…

然后我就明白过来。

这位萨卡斯基少将…是想让我辨认地上这些植物。

怪不得…士兵们带回来的植物会连根系泥土一起,这是海军的一种行动模式,登陆岛屿将未曾记载的植物采集**样本,以供后续研究。

然后,萨卡斯基少将方才一番话,是先拿‘保密制度’堵我的嘴,免得待会乔纳森少将那个听起来就坑爹的谎言揭破了,导致我恼羞成怒?

…………

嘛~想了想,我就笑了起来,也没说什么径直就蹲下。

原本我是该生出些不悦情绪,不过看在斯托克斯医生的面子上…我同样可以选择什么也不知道呢~

伸出手往地上这些植物当中小心挑拣,将它们一一区分开,顺便抿了抿嘴角,我在心里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对于士兵们收集来的植物。

大部分是已知无毒物种,其间掺杂一小部分可食用野外植物————它们的共通X是,非常常见,无论是伟大航道,亦或者四海,J乎可以称得上家喻户晓。

至于蕨类植物,它们也大部分毫无用处。

我想,乔纳森少将大概是下过命令,他试图营造出假相,让人觉得他的谎言很有可信度吧?只是细节却泄露端倪,海军士兵们潜意识里已经做了初步区分。

有用的CY与可食用植物,都小心翼翼连着根系泥土取来。

无用的植物都枝叶凋零,一眼过去明显是粗暴手法折断或者拔/出,根本没剩下半点可以研究或移植的可行X。

如此直白,简直叫我想装傻都有些困难。

不过好在边上这位萨卡斯基少将很快发现了他们的疏忽,原本站着的男人挨着我蹲下来,面Se嚒…眼角余光里这男人面不改Se,并且他同样在观察我。

花了J分钟粗粗做出筛选,我朝前蹭进摆放的植物堆,开始第二次精确辨认与区分。

剩下的植物都是有用处的,CY,可食植物,还有J棵…是有毒种类。

个人表示,既然两位海军少将已经搭好戏台,那么我也只能沿着他们的希望演下去,对不对?

首先是可食用的普通植物。

…再次去掉三分之二。

接着是CY。

…世界通用图鉴已刊印的J样,再次去掉余下这部分的四分之三。

最后,是重头戏。

…………

当我忙忙碌碌象只小工蜂的时候,萨卡斯基少将在后边呃~用一种听起来毫无起伏的语调,缓缓的解释着,内容是我已经知道,而他不知道我知道的,急救指南空白纸页的作用。

————登陆海岛勘察记录未知物种。

一边拨冗听这位‘解释’,一边从余下寥寥J样植物当中拣出一棵苍翠蕨类,然后我转过身,将它递出去的同时,低声回道,“萨卡斯基大人所说这项,需要耗费漫长时间的自发行动,策划者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呢~”

即使不知道未来,稍稍想一想也能了解,这位海军少将口中,每位出航的海军,无论将官亦或者士兵都自发进行的与军事毫无瓜葛的行为,一旦成功,将是何等善举。

想必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我后边这位未来的海军大将,即使面上不置可否,他手中仍是下意识握着一支钢笔,并且那本已经还回去的急救指南也翻到空白一页。

他盯了我一眼就接过那棵根茎可以止血的蕨类,细细看了看就立刻放在近前地上,转而专注的开始在纸页上描绘它。

男人半低着头,单膝跪着,那本书册摊开压在膝盖上,植物图案在钢笔的笔尖下,由炭黑线条一点点勾勒成型。

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有种坚忍淡定的气质。

看了会,我无所事事的转开目光,想了想忍不住又开口,说的是未来那本生存手册一翻开,扉页上叫我极喜欢的开卷语:

“一滴水,一场雨,一条河,一P海;我们的成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取得。”

————与我记忆中一位著名科学家极类似的名言,出自不知名的撰写者。

斯托克斯医生否认那句话出自他,他说是收集资料时见到,他深有感受。

而我也极其喜欢。

名载史册的,使得无数生命得到救援的生存手册,它是无数海军士兵经年累月积淀的宝贵传承,然而士兵们则来自世界各地无数普通家庭,一开始,遗落的知识就源于民众。

斯托克斯医生的坚持,以他后半生前程为代价也从世界政府手中取回民众原本该得到的权利,他的勇气使得我异常敬佩。

所以啊~能够止血的蕨类植物,即使它是悖论,我也…愿意为那本书做出力所能及之事。

…………

话音落下后,男人指尖微不可察停顿,抬起脸,神Se微微怔愣,墨黑眼瞳深处依稀有亮芒滑过。

我笑了笑,手中将最后一株植物递出去,“别拉多娜C,正式Y名:颠茄C,含有多种致/命生物碱,同时,它是一种Y物。”

“有句话说得好,天堂或者地狱,也只在一念之间。”

“即便是剧/毒,一旦使用得当,也会成为起死回生的良Y。”

“您同意我的说法吗?萨卡斯基少将大人。”

…………

男人始终没有说什么,良久,他重新低下头去。

一瞬间寂静无声,只有细细的笔尖摩挲纸张发出细响,我静静盯着看,觉得这人的姿态仿佛透出些虔诚的味道。

72.第七十二章

静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到萨卡斯基少将手中绘图完成,他收起笔和那本书册,默不吭声折到帐篷入口处,抬手比个手势,立刻就有一队士兵鱼贯而入。

在外边等待许久的士兵们进到帐篷就开始收拾满地的植物,行动迅速却也井然有序,J乎不必任何指示能够精确的将植物分门别类,动作还相当专业。

我早在他们进来的时候起身避到角落去,此时冷眼旁观,更是得出先前早有预料的结论。

两位海军少将的系列行事,目的是叫我辨认止血蕨类与别拉多娜C。

他们将许多植物混淆堆放,为的是…确定。

确认我确实能准确辨别那两种植物,还有就是…止血蕨类与别拉多娜C,在他们这个时代是无人知晓的未知植物。

虽然一开始就有预感,但…我不知该不该后悔,或许没有后悔,只是懊恼自己被设计。

未来的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此时的海军本部少将,实在是,一如我预感的,极其难缠,并且相当精明的男人。

那张寡言少语的面瘫脸下边,藏着黑到能拧出汁的狡黠诡诈X情啊!

…………

帐篷内人影幢幢,我静静呆在角落,趁着人来人往这当口小心抬眼觑了眼最为高大那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啧了声。

萨卡斯基少将…虽然我很荣幸,能为斯托克斯医生的书籍奉献自己的所知,可这不代表,我不在意被人设计了喂!

另外就是,这男人非常难对付,比我想象的更加心有城府,果断的一个不留神要被卖掉那种。

话说…我现在撂挑子不G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那什么失落的帝都,未来的g8支部,让他们海军自己去茫茫大海上搜索,我们一拍两散各自回家洗洗睡吧?

…………

隔了会,士兵们G净利落的完成任务,手中各自带着已经打包完毕的植物们,飞速转身离去。

帐篷内再次恢复冷清。

随后,原本双手抱臂站在出口那边的萨卡斯基少将放下手,慢慢吞吞地迈开步伐,一双长腿三两下跨到我面前————倾身————

喂?!我把一记尖叫含在嘴里,倾斜的视野里,一言不发把我打横抱起来这个男人,唇角往下沉出一抹严厉弧度,朝下斜乜的眼角,冰冷冷的眼神依稀仿佛是…呵斥?

呵斥我,要我‘闭嘴!’,虽然没说出口,但是我看他那眼神就是这么个意思。

还没来得及挣扎,整个人又叫他搁在行军床上。

我带着一脸被雷劈到的惊悚表情,满腹不知该先放声尖叫还是先激烈反抗的犹豫,顷刻间,这位立在床边的男人蓦地坐了上来?

磨蹭着往后退,我试图从另一侧逃走,不想一双腿却被对方眼疾手快攥住。

确切的说是这男人扣住了我的左脚足踝。

虎口掌心有厚重茧子,附在足踝上微不可察摩挲,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无法挣脱的掌控意味。

我吓得寒mao直竖,结果这人抬了抬眼P,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即又一脸平静垂下眼帘,“别动,你受伤了。”他用一种纯粹陈述事实且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

哪里?!我愣了下,低头看向被他握住的位置。

左脚,足踝部位好好的,倒是小腿膝盖内侧,靠近大腿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J颗小小红包,不知道是蚊子咬的还是…总之我半点感觉也没有。

然后还有————你这男人的手指慢慢吞吞往上滑是想做什么?!

倒吸一口气,我在指腹沿着足踝一路往上攀援的时候努力挣扎,试图避开从他手掌心辐S而出的热度,“放,放手!”

我只觉得浑身血气都往头上冲,心情一半是恼怒,一半是…难堪。

膝盖内侧,这个部位怎么也不该是陌生男人该碰到的位置,别人的T温导致我非常不舒F。

这位萨卡斯基少将充耳不闻,还一本正经得厉害,一手轻易就制住简直要当场跳起来的我,一手已经覆在所谓‘受伤’的位置。

也因为这样造成他略略倾身,魁梧身躯J乎把我整个人覆盖在Y影下方。

“会疼吗?”他居高临下俯视,哑着声,这样问的同时手指微微施力,“有感觉吗?”

“废话!”我拔高声线吼回去,下一秒又尖叫一声,“疼!”这人也不知做什么,或许没做什么,他的手指按的位置忽然传来剧烈疼痛,仿佛是一块烧红烙铁直直烫在…骨头里!

…………

疼死我了摔!

我J乎要泪流满面,想也没想抬起另外一脚就踹————当然,脚才抬高就被他轻而易举按下去。

完成极度没下限外加破廉耻动作之后,这位总算稍稍松手,并且支起身,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少许,随后冷声说道,“日轮花蛛。”

我一听整张脸都绿了,“不可能!”我刚刚根本没有看到那玩意!

一下子打击太大,我整个人直接就僵Y,大概见我一脸悲惨,男人就缓了缓脸Se,语气也变得更温和,“我已经让士兵去取注S剂,现在冷静点。”

呆滞的盯着他这张毫无情绪的脸,良久,眨了眨眼睛,我…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总之有些卡壳。

日轮花蛛,一种T积非常小的蜘蛛,生存在CS密林,有毒/物种,坑爹的是那种生物是寄生类,习X与水蛭相仿,刺破P肤后寄宿人T,进而引发高烧。

不致命,高烧过程却会伴随剧烈疼痛,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最严重情况会导致骨骼畸形。

日轮花蛛,是世界范围内一种寄生疫病,也因为常见,疫苗注SY同样是常备Y物。

然后,我究竟从哪里沾到那玩意的?!

对了!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想起来…方才那些植物当中有部分是生长在水边,拔出时枝叶沾染淤泥…故意的吗?!

这也是Y谋吗?如果我的答案不如他的意…

…………

许是这一刻我的眼神过于狞恶,这位萨卡斯基少将目光一跳,眉宇间立刻浮出残忍的冰冷气息。

我没有给他讥讽或者解释的机会,因为不需要,心头盘踞的愤怒不需要真假难辨的解释,我只要…按照此时此刻心里想的,行动就好!

撑在后方保持平衡的手肘一个施力,整个人直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到他身上,低头,一张嘴咬在他的肩膀上。

让你设计我!咬死你啊啊啊!

牙齿咬到精韧肌R,狠狠收紧的犬牙撕开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怒气导致血Y逆流,嗡嗡作响的耳蜗接收到咫尺间这男人的闷哼。

齿间的肌R猛地一紧,聚起力量又在瞬间散去,同时散去他推开我的下意识力道。

P刻过后,我尝到带着铁锈味道的温腻腥膻的血…

呕————蓦地推开这具滚烫的身T,我一侧身倒向行军床边缘,趴在那,瞬间吐得天昏地暗。

人类的血与R…饱含生机的精/气…鬼族真正的‘食物’。

呕————

喉咙深处灼然升起一种奇异的饥渴感,来势汹汹,可怕得令我浑身如堕冰窖。

…………

奔涌沸腾的进食Yu/望,作为人类的理智底线,双方迅速开始J锋。

最后,疯狂与清醒糅杂成为无法抑制的呕吐感,整个胃部都在痉挛,胃酸翻涌,异物逆流进入喉管,痛痛快快的吐向地面。

我一双眼睛叫生理X眼泪糊得什么都看不见,太Y**突突的跳,头疼Yu裂。

P刻过后,更为雪上加霜的状况发生。

大概是觉得我的反应太大以至于误解了什么,身后那位萨卡斯基少将…在我吐得越发不可收拾的时候贴近过来,一手按在我肩上,一手轻轻地开始拍抚。

别,别碰我啊啊啊!怒吼声再次淹没在呕吐声当中,我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简直…X命堪忧!

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对于此时鬼族血脉蠢蠢Yu动的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份堪比满汉全席的大餐!

天晓得我是多么、多么、渴望直接…将这男人连P带骨全部吃下肚去!真正意义上的,一点骨头都不给他留下!

救命!!!

…………

面朝着地板趴倒,我挣扎着一手掐住自己的喉咙,一手死死掐住钢质行军床床沿,手中力道不断收紧,试图借此抵制脑中无声燃烧的冲动。

可怕的Yu/望。

想要撕裂血R,想要将贴在脊背上这道温度…啖食殆尽。

过了多久?J分钟还是J秒钟,我没办法判断,脑海彻底陷入高热之前,猛地松开手,拔尖嗓子,用尽全部力气,“救命啊————”

…………

求救声终结于后边探过来捂住嘴的手。

男人的怒气伴随强烈杀意,瞬间凝结成庞大压力,浩浩荡荡碾压在神经末梢,以摧枯折腐之势深深刺入脑海。

尖叫堵在嘴里,昏沉沉的脑袋在此一瞬间停顿下,接着接近沸点的脑子开始慢慢降温。

我整个人安静下来,努力的保持纹丝不动,心里一时苦B得不得了。

幸运的是,来自强大敌人的威胁,惊动条件反S神经,流落虚圈时,潜意识里养成的战斗意识B然爆发,很快压制来自鬼族血脉的饥饿感。

不幸的是…这份威胁,出自未来海军大将,此时压在背后的萨卡斯基少将。

他原本是好心打算帮我,然后…我出于对双方安全考虑的一声‘救命!’…彻彻底底引发他的杀气,顺便肯定叫他颜面扫地。

因为行军帐篷外边有数百号海军士兵。

…………

J乎是在转瞬间,帐篷出口方向传来急速奔跑声。

人未到声先至,“萨卡斯基!”

乔纳森少将的声音,和他的人一起出现,加上保守估计有十J位的气息,一下子堵在帐篷出口,外边还有更多存在感飞速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我闭上眼睛,一双手艰难地捂住了脸,决定…还是翻着白眼昏倒一下,比较安全?

这场面简直不忍崒睹。

…………

一阵非常、非常、诡异的安静。

简直安静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造成惊雷效果,因为我连呼吸都听不到了喂!帐篷出口那边投过来的视线…若有实质到我背对着他们都能清楚感觉到那种尖利,如坐针毡。

又过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人首先打破平静。

萨卡斯基少将以非常沉稳的频率,慢慢地、一点一点移开对我的压制,沙哑的声线,冰冷冷语调,以及徘徊在暴怒边缘的危险情绪。

“注S剂取来了吗?”

还是没有人敢说话,在满室压抑到极点的绷紧气氛里,人群中分出一道气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步伐,靠近之后飞速将一物递出,紧接着火烧一般撤离。

“呵~”边上这男人发出J不可闻的冷笑,短促,带着深渊寒冰般温度。

我听见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空气温度微不可察下降————应该是低温保存的疫苗注SY。

等等!我猛地一个激灵,慌忙翻身,坐起。

下一秒,眼睛对上男人墨黑双瞳。

对方手中执着玻璃注S针剂,另一手恰好将锋利针头装上去,见我还有力气跳起来,眉梢扬了扬,微眯的眼睛…目光…

我根本不敢辨认这位萨卡斯基少将此时的目光里,究竟携带着何种含意,双方视线一碰,我立刻怀着恐惧,撇开脸求助的看向帐篷出口。

73.第七十三章

走出行军帐篷,他抬头望了眼高处,Y光变得柔和,原本的晴好蓝天叫西沉落日映出浅浅金红Se,岛屿开始暗下来,呼吸间能嗅到夜幕即将来临的颓怠味道。

下意识抬高了手,落空的指尖又叫他瞬间想起此时并未戴着帽子,指尖微不可察磋磨,紧接着面不改Se地垂落。

“萨卡斯基。”稍稍落后的乔纳森加快速度赶到他身侧站定,面上带着点犹豫,连带神Se都显得挣扎,P刻过后,嘴唇才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只是不等开口又叫守在帐篷外的卫兵打断。

训练有素的卫兵捧着衣物走上前来。

连帽衣,绣着肩章的海军少将制F…他低下眼帘,扫了眼因疗伤而袒露的上身,探手接过衣物,慢条斯理将它们逐一穿戴。

最后,用连帽衣的帽子替代习惯戴的帽子…打理好自己,他略略侧首,抬了抬眼睛,习惯X藏在Y影里的视线滑过身后帐篷的入口,眼神微不可察一暗。

只是到底没说什么,他迈开步伐。

他知道乔纳森满脸纠结是为了什么,为的是P刻之前他的决定,决定‘三日后再给那人日轮花蛛疫苗注SY’,乔纳森是有些不忍心。

日轮花蛛侵入人T,潜伏期仅仅数小时,三天,高烧伴随剧烈疼痛,是一种折磨。

那人…萨卡斯基知道,乔纳森多半是想劝他改变决定,只是…有些事,此时此刻并非详谈的好时机。

…………

走到行军帐篷的一段距离之外,他停下脚步,略略环顾周遭。

暂时营地已经没了先前的嘈杂,休憩完毕,士兵们有条不紊依照命令行事着。

茂盛丛林深处不时晃过人影,是奉命前去收集CY与可食用植物的兵士们,夜晚来临前,他们猫着腰在密集植被当中细细辨认可用植物。

更远处,山涧崖壁尽头,chou水泵运转时发出低沉嗡鸣,透过铺设的软管,chou取淡水直接灌入军舰底部密封舱,以供接下来七日航程军舰全部人员的食用水。

奔腾的溪流因水位急降而变得如同一道细弱纽带,歪歪扭扭地在河床底部攀援,缓慢流向远处入海口,负重的士兵们在L/露石滩间行走,行动无声又迅速。

半小时前开始,依照计划,收集的一应物资由先遣队开始分次运抵停泊在近海的军舰。

视野所不能及的海滩同样有人搜索,渔获,贝类,海藻,所有能够作为食物的东西。

因为,日落之后,停泊近海的军舰即将起航,接下来他们将面对一场…无法判断的旅途,对于目的地海军没有任何情报,甚至途中会发生什么也一无所知。

或许历经艰辛最后抵达,或许中途折损在惊涛骇L间。

这P海,千百年来危机重重,即使做足完全准备,考虑到所有状况,设定应对措施,仍是有数也数不清的意外在不经意间就能轻而易举毁灭船舶。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乔纳森违反支部指挥官命令出航前来支援,带领的是萨卡斯基麾下,他们乘坐的军舰没有充足补给,甚至可以说是乔纳森赌上他少将的前途,强行下令在船坞内休整的军舰启航。

结局无法预测,然而启程之前,他们能动用的人员每一位都在尽自己的努力,试图尽量取得物资为自己和同袍争取多一份保障。

为着乔纳森的情谊,为着他麾下每位将官士兵的追随,纵然对待救过他两次那个人的行径算得上是恩将仇报…即使知道自己不够光明磊落…萨卡斯基也那样做了。

比起他个人,始终追随的这些将官士兵的X命更为重要。

那人救过他两次,可她同样来历不明,昨夜对付两名穷凶极恶海贼,她的心机手段与强悍力量令他…惊讶并且戒备。

即将出发的航行途中,哪怕丝毫或许危及麾下这些人X命的不安定因素,对萨卡斯基来说,只有将其牢牢掌控他才能放心。

…………

[夜晚朝着仙nv座y星以北30度角航行,连续七个昼夜,之后抵达泰坦海域]————那P海,萨卡斯基他们真正的目的地,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所在地。

是那nv子所言,那人身份成迷,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可信度究竟有J分不得而知,此时此刻,连萨卡斯基自己都不知道,他所做的决定是对是错。

伟大航道之内,没有凭借磁力指针,仅仅透过夜晚星相来决定航线,何等疯狂的举动,即使最狂妄骄躁的海贼,也没有哪个敢这样做。

那种行经不是冒险,而是自寻死路。

飓风、海啸、暗礁,环蛇流,漩涡群,灾难随时降临,甚至不必自然因素,船舶依靠星象航行在伟大航道之内…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可能X是无法抵达下一座岛屿,永远在海上漂流最后耗尽补给。

带领麾下百余名士兵奔赴吉凶未卜的航行,他的决策…萨卡斯基记得,进入将官学校时,他们的教官,泽法老师教的第一课,是要他们对麾下每位士兵的X命负责任。

士兵们的X命,他的责任,与海军旗帜标志代表的正义,孰轻孰重,对萨卡斯基来说,那是一件无解的题目。

可惜,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垂落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握成拳头,他眯紧眼睛。

…………

离开马林弗德海军本部,萨卡斯基领的任务,除却真假未辨的‘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实际上,在元帅办公室他收到一个密令。

机密任务内容为:调查前半段某个支部总指挥官的渎职与贪污一事。

某支部总指挥官,g8支部,维图斯中将,乔纳森少将所在支部总指挥官。

近年,马林弗德海军本部陆续收到民众与将官的匿名控诉,告发前半段g8支部贪污成风,海军将官士兵收受贿赂,利用职权恃强凌弱,使得支部所镇守海域临近岛屿人民怨声四起。

贪污渎职,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伟大航道之内海域天象极其混乱,天然因素导致海军本部对各基地的控制无法达到百分百,加上考虑到作战时熟悉海境所能保证的胜利,镇守支部的将领,殉职之外少有更迭。

散落航线的海军支部,指挥官有权越过马林弗德海军本部直接任免麾下将官,而长时间处于无人制约状态,最高权力,理所当然容易滋生SYu。

并非每一位海军将官士兵都能始终贯彻他们加入军队时的誓言:忠于职守,信仰坚定,守卫和平,哪怕为正义流尽最后一滴血。

或许一开始每位海军都正义凛然,随着时间与现实的双重效应,有部分人会被磨平意气,甚至有人会被膨胀的SYu野心蒙蔽眼睛污染心灵,堕落成比海贼更可恶的存在。

萨卡斯基印象中,维图斯中将镇守g8支部接近十年时间,战功彪炳,军队与民间风评良好,威严又不失亲和,据闻在g8支部附近岛屿更是深受民众ai戴…

然而出航前在海军元帅办公室内,萨卡斯基看见另一重真相,隐藏在荣耀赞誉虚伪表象背后的,令人不齿的真实:

海军本部经过一段时间秘密查证,确定那些匿名控诉并非污蔑诽谤,且初步掌握g8支部指挥官的某些不法行事,只是尚未得到确切证据无法将其定罪。

毕竟是一位老资历的支部中将,维图斯的人际关系盘根错节,无论在海军本部内亦或者中枢的政府机构都颇有J往;毫无把握前若轻举妄动,稍有差池或许就酝酿为一场剧烈的政治动荡,凭借这一点,足够海军本部必须深思熟虑。

为达到一击成功的效果,海军元帅J给萨卡斯基一个密令,要求他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取回制裁维图斯的证据。

…………

率领舰队自马林弗德去到g8支部的萨卡斯基很快…耳闻目睹一番,无数旁证显示,海军元帅办公室内,他翻阅的那部分材料记载并未有任何夸张之处。

前半段g8支部,最高指挥官开始上行下效,由上而下各阶级将官士兵的不法行事,使得海军在临近岛屿简直污名远扬。

他们是海军,他们本该保护人民,可是,进入g8支部负责海域之后,萨卡斯基命令麾下情报部队乔装潜入岛屿城镇,情报兵回馈给他的是什么?!

海军将官指使下属以各种匪夷所思名目向正当商家收取额外金钱,更明目张胆与当地恶势力勾结,为那些赌场伎馆提供保护。

普通士兵横行霸道,为一己之S任意欺压民众的事件屡见不鲜;桩桩件件,所作所为使得他们披风背后的正义二字蒙受羞辱。

…………

航行途中见到的真实越多,萨卡斯基心头积淀的杀意就越浓烈,可他也知道,要想彻底根绝那些不法行径,仅仅处置J名将官士兵根本无济于事,罪恶的源头在幕后那个人。

g8支部最高指挥官,中将维图斯。

只有将他绳之以法,才能够还这P海域安定,才可以洗刷民众心中海军的污名。

萨卡斯基一路强制按捺恨怒情绪,直到抵达目的地,并且见到半年前调任此地的同期同窗。

乔纳森少将,与萨卡斯基同期军校毕业的同窗,调任g8支部时间不足半年,因为不愿意同流合污而陷入某种困境。

乔纳森的遭遇并不算独有无偶,海军本部察觉g8支部存在的问题之后,彻查发现历年来调任那里的将官或多或少遇到过类似情况,只是每位将官最后的结局不一而同。

有部分人受到诱H进而与之狼狈为J,而始终不愿意堕落洁身自好的将官则…要么遭遇强敌殉职,要么出现重大失利而导致处分。

能够越过马林弗德肆意任免将官的维图斯,以拉拢收买和排除异己的手段,这些年将g8支部掌控在他个人手中,海军的兵力竟成为他S人武装,g8支部也等同于那位中将的囊中之物。

半年前海军本部调任此地的乔纳森不愿意成为维图斯中将的爪牙,当然在g8支部寸步难行,不过乔纳森为人圆滑又精明,纵使不愿意与之沆瀣一气,维图斯暂时也无可奈何。

只是,一名本部调任支部的少将,萨卡斯基见到时,居然在执行…巡视街道的杂兵任务。

依照乔纳森的自我调侃,到任那日起,他这位军衔仅次于指挥官的少将就连一等兵都指挥不动。

同期同窗笑得痞赖又懒散,顺便说什么‘无事一身轻’,可是,萨卡斯基哪里不知道,乔纳森恰是递J报告至元帅办公室的海军将领,也正是那份资料,使得g8支部乌烟瘴气的糟糕内/幕彻底暴/露出来:

身为海军支部最高指挥官,负责镇守前半段重要基地的维图斯,利用职务之便,大量收受贿赂,并贪污军饷,污蔑陷害不肯同流合污的将官士兵。

更有甚者,维图斯指使下属将海军军备倒卖使其流入黑市,勾结临近岛屿执政机构官员,违背[海军不得介入各地岛屿国家内/政]的铁律,将原本用于维护和平的兵力转而用在民众身上。

其所作所为称得上罪无可恕。

…………

萨卡斯基一边与热情迎接他的维图斯虚以伪蛇,一边暗中着人侦察,试图在最短时间内取得铁证如山,力求将那害群之马从海军彻底拔除。

可惜,事情也恰如萨卡斯基预料那样进展艰难。

盘踞g8支部近十年的指挥官,麾下将官士兵们都…即使没有同流合污,也不会对外来调查者泄露任何情报,至少在得到保证之前。

往年不是没有人控诉反抗,只是先前得不到回音,是马林弗德方面的失察给了维图斯清除异己的可乘之机,那些挺身而出的人反而受到报F。

申诉与控告如石沉大海,此一结果造成部分即使良知未泯的将官士兵选择故作无知,不愿意与堕落之人同伍却也同样冷眼旁观。

萨卡斯基出航之前,元帅办公室曾经预料过这种情况,并且希望他尽力找到知情者,说F对方在将维图斯定罪一事上做一份努力。

即使并非站在正义立场,仅仅作为一名有良知之人,看在这些年受尽欺辱的民众份上,让法律制裁罪人终结民众的苦难。

只是,g8支部范围内,萨卡斯基一行人行事异常艰难。

维图斯老J巨猾,既然贪污渎职,海军本部内部自然也有与他勾结的高层,甚至世界政府官员当中也有部分与其存在某种‘J情’,此番萨卡斯基到来,g8支部指挥官同样有所警惕。

是一直到陷落海贼之手,萨卡斯基才徒然惊觉,他非但没能成功麻痹维图斯,反而叫对方反咬一口,险些命丧H泉。

昨夜透过审问温迪盖恩,萨卡斯基有理由怀疑,维图斯与海贼同样有所勾结。

毕竟太过…巧合。

他以‘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为名目前来g8支部,那个宝藏的情报传至海军本部的恰是维图斯中将,‘阿契美尼德王朝贵族后裔’既然是恶名昭彰的海贼盖恩兄弟,那么…维图斯是否一开始就知道内情?

萨卡斯基认为,他是不是能够这样做出推测:

盖恩兄弟以宝藏为饵,诱得维图斯、金狮子,两位拥有强大武力之人合作。

财帛动人心,加上传说中阿契美尼德王朝战无不胜的不死军队,维图斯和金狮子,这两位,前者贪得无厌后者野心BB,同意合作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

只是合作的同时,三方同样相互算计。

畏于金狮子麾下庞大的海贼舰队,维图斯将宝藏情报传回马林弗德,试图借用海军本部力量为自己牟取利益。

海军本部得知情报势必派遣舰队前往g8,寻找宝藏的过程中,维图斯能够做许多小动作,他毕竟是支部中将,又与海贼合作。

如果诡计得逞,维图斯很可能将大批宝藏甚至不死军队一并收入囊中,甚至能够借此公然脱离海军,成为另一个‘阿契美尼德王朝’。

金狮子打的主意,怕是八/九不离十。

海军本部舰队到来,以护送温迪盖恩伪装的nv贵族前往寻找宝藏为由…然而,真正目的是前来调查的萨卡斯基,很可能情报泄露之后就成为维图斯极力要消灭的对象。

所以才有之后的系列事件。

萨卡斯基陷入盖恩兄弟的海贼船,险些丧命。

g8支部明明收到求援信息仍是下令基地所有军舰不允许出航。

维图斯的盘算很容易推测,那位中将是借着海贼之手杀死威胁到自己的人,相信只要萨卡斯基死亡,事后会有许多莫须有责任推到他身上。

而那位中将…找到宝藏,借用海军本部兵力消灭金狮子,之后他能凭借财宝与武力建立一个独/裁国家。

幸运的是萨卡斯基逃出生天,既然他活下来,那么死的自然该是那些令得海军名誉蒙羞的渣滓。

…………

萨卡斯基知道自己的推测没有半点真凭实据,只是一切的蛛丝马迹都显示出,维图斯所算计的恰如他所预料。

今日汇合之后,萨卡斯基的副官罗纳德报告过维图斯的动向,他失陷在海贼手中,g8支部兵力部署就开始频繁变动。

J处岛屿驻地的军舰无视防卫部署返回支部基地,并且那些军舰将官无一不是维图斯的心腹。

随即,维图斯以紧急状况为由,请求海军本部同意此番前来舰队兵力暂时借调,分散本部此番前来兵力的三分之二至因驻军撤离而空虚的防卫线。

集中他麾下心腹,调走本部舰队…维图斯是打算领着听命于他的人前去寻找宝藏。

而如此一来…倒是给了萨卡斯基他们机会。

g8支部效忠维图斯的海军撤离,萨卡斯基留在那里的情报兵没了掣肘相信很快能取得进展。

只要他们这里能拖住维图斯的注意力…那个宝藏的线索。

盖恩兄弟死亡,萨卡斯基也不知道维图斯是否能得知,不过算了,那老狐狸的多疑反而是弱点,因为维图斯一定会认为,宝藏线索在萨卡斯基手上。

救了他那人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实际上对萨卡斯基来说不重要,只要维图斯相信,‘萨卡斯基一行重新启航是前往寻找宝藏’,这点就足够。

当然,若是真实…唯有不死军队的秘密,不允许落入旁人之手。

…………

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若是属实…那个比盖恩兄弟知道更为详细的人…

那人索要财宝,若是她所言没有虚假…想了想,萨卡斯基抿紧唇稍,若是真实,她要什么,只要他付得起都能给她。

只要她并非敌人,只要她并非刻意出现。

…………

那人救了他,两次,说是要他‘以身相许’也不为过。

可他却试图挟制她。

萨卡斯基并不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实在是此刻情况过于诡谲复杂,而忽然出现那人确实也惹人怀疑。

他已经传讯马林弗德开始调查,结果尚未出现,然而萨卡斯基却隐约预感,并不会有任何结果,关于那个人,安娜的身份,想必马林弗德最后回复将是:查无此人。

她的来历他可以不计较,可是她的目的…他却必须调查,即使无法查明,对待她的态度,他不允许自己掺入S人感情。

那人在极度敏感时刻骤然出现,叫萨卡斯基不得不万分谨慎。

g8支部中将维图斯贪污渎职,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野心BB的金狮子势在必得的不死军队…偏生她出现在他命悬一线之时…

…………

他希望,她不是敌人。

74.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不老歌

夜幕降临之前,他们完成最大限度的补给,停泊在近海的军舰准备就绪,只待一声令下即可启航。

萨卡斯基站在溪岸边,故作不经意等着人出来,J分钟前卫兵走进帐篷去请她动身,萨卡斯基也暗示过收到指令前往的卫兵…相信他身边那位最能言善道的士兵,这次也一定能将任务完成得漂亮。

哄哄nv人什么的…对萨卡斯基来说,那是件有相当难度的事。

不擅长的事,萨卡斯基一贯的应对就是J给麾下擅长的人处理,作为优秀将官,‘知人善用’也是一项必须掌握的技能。

他面无表情站在撤离路线的起/点,静静盯着水位急降后L/露的河床,内心一时…当然,即使觉得L费时间,此时此刻,萨卡斯基也不会显露出哪怕半点的不豫。

毕竟他有错在先,而他们接下来也需要那人的配合。

…………

此时光线渐渐昏暗,等待中,萨卡斯基把目光抬高少许,视线越过溪岸两侧高处的植被枝桠,注意力放到树影轮廓之后,更远的空阔…

天穹深处一星浅浅辉芒正在缓缓显现。

太Y堕落海平线的极尽处,金星升起…过不了多久就是预定的启航时间。

绝大部分士兵已经在乔纳森的率领下先一步返回军舰,萨卡斯基留了下来,与他近身的J名卫兵一起,呆在暂时营地这边做最后检视,顺便等一等那人。

那个人,安娜,她一直在帐篷里,那之后就没有走到外边,也不知做什么,萨卡斯基后来返回帐篷内处理事务时看见她找了张帆布椅子坐在角落,不吵不闹,整个人显得安静又乖顺。

她表现得…有些出乎意料,萨卡斯基原本想过要上前去问一问,不巧的是,J次还没开口就叫旁的事务搅了心思,后来自然也没有下文。

直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一众人陆续撤离,萨卡斯基这才拨冗记起,帐篷里还有一位需要他去过问一番,呃~他当然能知道她始终呆在里边,就是J个小时不闻不问直到现在…

…………

萨卡斯基没有等太久,很快,一道有别于海军士兵的脚步声传进听力,他飞快收敛心思,分神拿眼角斜乜发出声响的位置。

那人慢吞吞地走出营帐,身形略略一停随即又叫迎上前去的卫兵领着朝溪岸边走,她的后方,久候的J名卫兵迅速开始忙碌。

而此时,那人恰恰走到他身边。

就着昏聩夜Se,萨卡斯基不察痕迹打量她,试图从她的表现当中看出点什么。

也或许是光线不佳,他看不出她的面Se有什么异常,姿态一如先前淑静柔和,走近了就站在那不动也不言语,象是等着安排。

萨卡斯基很快察觉她的气息比白日里微弱许多,很明显,这个人正遭受寄生病毒的侵蚀。

她站在一个微妙距离,白日里开始,她先是被他们一再试探,紧接着遭到意外后被挟制,最后她叫他丢在一角视而不见不闻不问,然而此时此刻,她竟也心平气和。

夜Se里,她的视线若有似无投到他身上,眼神平淡不带怨怼或者敌视,只有浅浅的倦意。

P刻过后,那人微微偏开脸,与此同时萨卡斯基收回目光,故作不经意地抬手压了压连衣帽软帽边缘,藏好帽子Y影深处的眼瞳骤然滑过的那丝复杂波动。

又等了J分钟时间,架好的营帐在训练有素的士兵手中拆卸包装变成一件不大不小的行装。

完成任务的卫兵们安静无声聚拢,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双双视线投向他们的少将。

良久,萨卡斯基转身朝着海岸迈开步伐,他转身之后,那人在左右两名卫兵的护送下紧随其后,余下的士兵们更是无需任何指令,一行人沿着溪流朝下游的入海口疾行。

…………

夜晚的无人荒岛暗得厉害,今日涨C时分又不巧恰是傍晚,太Y消失之后海上起了风,一L一L呼啸着自远方扑入岛屿,旋转的风声刮得两岸灌木野C倒伏,树梢扑簌作响。

朔月的天空没有多少光,身先士卒的萨卡斯基一路走得谨慎,他的见闻Se范围内不存在任何危机,只是这样的夜里,气氛难免压抑,连带同行一众人也小心翼翼。

只余下风声的荒野即使没有危险,河床两岸簌簌作响的C木,影影绰绰摇曳晃动间却也象潜伏了什么在暗中窥视。

他们沿着溪流底部崎岖不平的石滩一路前行,花了些时间通过溪流穿行的狭长陡峭树林地带,最后抵达入海口。

植被稀疏之后天光微不可察变亮,转出一道迂曲河谷,足下地势变得平缓,溪流与森林同样延伸到岛屿边缘,一道钝缓崖岸在沙滩与海C之间形成隔离带。

崖岸下方,距离入海口十J米位置,一架破旧不堪黑影半浮半沉在急速涌动的C水间,它的附近J架小艇停在波涛间。

萨卡斯基他们一行人方才露面,J架小艇即刻转向,挥动船桨朝着他们划来,为首的是罗纳德,萨卡斯基的副官。

不多时,他们以每五人为单位登上候在近海的小艇,卫兵们乘坐的J艘很快往更远处的军舰出发,萨卡斯基登上最后一艘,和她,船上除了卫兵,只有副官罗纳德。

四名搭乘者就绪后,船桨拨动海L,挣扎着往更辽阔海域行进。

…………

涨C时分的洋面起伏不定,风与海L糅杂的嘈乱声中,萨卡斯基密切留意那人的同时,一边拨冗听取副官的回报。

“萨卡斯基少将。”罗纳德一反常态的显得犹豫,语调里也透着少许异样,“关于搜查盖恩兄弟海贼船的结果————”

说到此处之后再无下文,萨卡斯基甚至能从副官身上辐S的气息当中辨认出紊乱,这点叫他有些诧异,至少往日里他还还未能见过罗纳德如此…竟然连适当措词都找不到。

能使得他这精明能G的副官如此失措,倒是少有。

眉梢微微一挑,视线平移J度,萨卡斯基把关注那人的目光转向另一侧的副官。

他的副官神情非常难看,即使此刻天光昏暗,仍是看得出面Se掩不住铁青,萨卡斯基扫一眼过去,顿了顿又把视线偏了偏,定睛一看,目光又是一跳。

听得罗纳德开口,不知怎么划桨的卫兵也瞬间扭曲了脸,两个曾经沙场征战英勇无畏的下属,居然表现得象刚见血的菜鸟新兵,一副想吐不敢吐的样子。

盯了这两个实在不像样的下属一眼,萨卡斯基抿了抿嘴角,到底没有呵斥,开口时语气也缓了些,“靠过去。”他这样下令,目标从远处军舰改为近海海床搁浅的那艘海贼船。

罗纳德和卫兵的异样神Se,是因那艘船而起,察觉属下情绪起伏得厉害,萨卡斯基也没有B迫他们说下去的意图,索X他就自己去看看。

罗纳德奉命前往海滩处理海贼船,昨夜盖恩兄弟乘坐的船舶搁浅在近岸,应该是遭遇海难,下午时分,经过初步调查,通过电话蜗牛汇报,萨卡斯基得到确认。

海贼船破烂不堪,粗粗检查根本也找不到任何可用物资…而既然毫无用处,那艘连龙骨都折断的船自然也没有留下的价值。

萨卡斯基下令彻底检查过后就地烧毁它。

只是不想,此时罗纳德的表现,是那艘船内部有什么奥妙吗?

…………

他下令之后,按照以往他的指示会在第一时间内得到执行,可是今日,萨卡斯基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的副官一时惊得整个人站起来,剧烈动作甚至叫小艇都产生摇动。

“萨卡斯基大人,请别过去。”罗纳德疾声开口,第一次反驳他的命令,“那艘船上…总之太可怕了,请您别过去!”

自从调任他麾下J年来忠心耿耿的副官失态到伸手拦在他身前,象是害怕他不管不顾直接涉水游过去,颤抖的声线,仿佛那艘随时会沉没的海贼船实际上是一只妖魔鬼怪。

萨卡斯基怔愣P刻,随即回过神,才打算开口呵斥副官和那卫兵’两个大男人象nv人见鬼那样浑身发抖是成何T统’,话未出口却听得斜地里一道声音不紧不慢cha/进来。

“我的建议也是请别过去,萨卡斯基少将大人。”是那人蓦的出声。

从营地到登船一路安静乖顺的人,打断他,语调有些虚弱,说话时口吻却平静到冷漠,“我想这位罗纳德先生是好意,毕竟那艘船上…”

她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抬手抚着X口,仿佛是呼吸不太顺畅,又浅浅咳嗽两声方才接下去说道,“那艘遇难的船,船舱内惨不忍睹到连见惯战场之人都觉得可怕。”

“什么意思?”萨卡斯基眯了眯眼睛,沉声反问道,“船舱之内有什么?”

她抬了抬眼睫,缓缓的看向他,眸光幽暗深沉,夜海微光折S在这人的眉眼,或许是错觉,萨卡斯基仿佛从她纤弱的眉眼间读到J丝悲悯。

他与她视线微微碰触,下一秒这人就转开脸,重新看向船舷另一侧的海面,瓷白的脸上浮出痛苦,象是在忍耐什么一样。

良久,她方才重新开口,“尸臭味。”

“海风里裹着极浓烈的尸臭味,您没有发现吗?”

…………

怔愣J秒钟随即领悟这人言语间的未尽之意,萨卡斯基猛地转过头,目光放到距离小艇近百米的那艘船舶残骸上,尸臭…?

许是听得她揭示答案,罗纳德接着断断续续开始叙说,“是的,那太可怕了,萨卡斯基少将。”

“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骨骸,简直象…”

“被当成食物吗?”他收起视线,声线变得沙哑,“除了盖恩兄弟,船上的所有人?”

话音落下,或许是不幸沿着他的疑问回忆起恐怖场面,罗纳德低低说了声抱歉立刻就…扑倒在一侧船舷上,面朝着洋面开始剧烈呕吐。

和他副官同样下场的还有划船的卫兵。

两个人扶着船舷,一时吐得天昏地暗。

见状,萨卡斯基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要呵斥麾下太没用么?两个下属的表现又似乎情有可原…

…………

他下令之后,按照以往他的指示会在第一时间内得到执行,可是今日,萨卡斯基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的副官一时惊得整个人站起来,剧烈动作甚至叫小艇都产生摇动。

“萨卡斯基大人,请别过去。”罗纳德疾声开口,第一次反驳他的命令,“那艘船上…总之太可怕了,请您别过去!”

自从调任他麾下J年来忠心耿耿的副官失态到伸手拦在他身前,象是害怕他不管不顾直接涉水游过去,颤抖的声线,仿佛那艘随时会沉没的海贼船实际上是一只妖魔鬼怪。

萨卡斯基怔愣P刻,随即回过神,才打算开口呵斥副官和那卫兵’两个大男人象nv人见鬼那样浑身发抖是成何T统’,话未出口却听得斜地里一道声音不紧不慢cha/进来。

“我的建议也是请别过去,萨卡斯基少将大人。”是那人蓦的出声。

从营地到登船一路安静乖顺的人,打断他,语调有些虚弱,说话时口吻却平静到冷漠,“我想这位罗纳德先生是好意,毕竟那艘船上…”

她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抬手抚着X口,仿佛是呼吸不太顺畅,又浅浅咳嗽两声方才接下去说道,“那艘遇难的船,船舱内惨不忍睹到连见惯战场之人都觉得可怕。”

“什么意思?”萨卡斯基眯了眯眼睛,沉声反问道,“船舱之内有什么?”

她抬了抬眼睫,缓缓的看向他,眸光幽暗深沉,夜海微光折S在这人的眉眼,或许是错觉,萨卡斯基仿佛从她纤弱的眉眼间读到J丝悲悯。

他与她视线微微碰触,下一秒这人就转开脸,重新看向船舷另一侧的海面,瓷白的脸上浮出痛苦,象是在忍耐什么一样。

良久,她方才重新开口,“尸臭味。”

“海风里裹着极浓烈的尸臭味,您没有发现吗?”

…………

怔愣J秒钟随即领悟这人言语间的未尽之意,萨卡斯基猛地转过头,目光放到距离小艇近百米的那艘船舶残骸上,尸臭…?

许是听得她揭示答案,罗纳德接着断断续续开始叙说,“是的,那太可怕了,萨卡斯基少将。”

“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骨骸,简直象…”

“被当成食物吗?”他收起视线,声线变得沙哑,“除了盖恩兄弟,船上的所有人?”

话音落下,或许是不幸沿着他的疑问回忆起恐怖场面,罗纳德低低说了声抱歉立刻就…扑倒在一侧船舷上,面朝着洋面开始剧烈呕吐。

和他副官同样下场的还有划船的卫兵。

两个人扶着船舷,一时吐得天昏地暗。

见状,萨卡斯基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要呵斥麾下太没用么?两个下属的表现又似乎情有可原…

75.第七十五章

预定时间里他们启航,之前那段落海的小cha曲并没有带来任何影响。

冗长鸣笛沿着海风扩散到远方,高空云层急速涌动,星光半明半灭流动,湍涌的C水里军舰缓缓驰向前方无边无垠的黑暗。

…………

萨卡斯基在医务室已经站了好一会儿,本就狭隘的空间因为他的存在而显得B阙。

他静静站着不动也不言语,目光始终错也不错停在某个位置。

视线停留的地方有一道布帘把舱室一分为二,厚实布料顺便能隔绝外界的窥探,萨卡斯基站在界线另一边,他看不到的后方,军医正在为那人进行救治。

空气里弥漫着Y水的特殊气味,闻得久了隐约能嗅见微弱血腥,许是久久等不到结果,也或许是Y物与血Y的糅合引发压抑感…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萨卡斯基心头沉淀的某种情绪无声无息开始蔓延。

不耐烦的重重靠在舱壁上,他眯起眼睛,瞪视那道布帘的目光掺进J丝难以察觉的不安。

如果他能够早一点救起她就好了,萨卡斯基心想。

他带着她终于逃出威力巨大的海流冲击,又在波涛里颠簸一段时间才被寻获,登上军舰,那人立刻被送往医务室进行紧急救治。

萨卡斯基将人J给军医就先行去处理旁的,包括盖恩兄弟那艘该死的海贼船,以及启航前林林总总系列需要他指示的事务。

一直到军舰终于在预定时间内出发,又从控制室那里听见一切正常的报告,最后,才总算有空隙前来医务室问一问溺水那人的情况。

只是不料,军医并没有象萨卡斯基预想那样给他什么好消息,实际正好相反,那人陷入昏迷,并且情况有些儿糟糕。

隶属萨卡斯基麾下的随船军医说得隐晦,话里话外却透出点…对她的情况表示不乐观,并且也对他,就是对萨卡斯基的不赞同。

当然,军医眼中暗藏的责备,萨卡斯基就算看懂了也倒是没有太多不悦,因为他知道,医疗部队和作战部队理念不太一样。

萨卡斯基他们这样前线奋战的军人从来秉承‘赶尽杀绝’和‘不择手段’作风,相比之下,医疗部队则多出些不必要的仁慈。

鬼刀斯托克斯在医疗部队内影响很深,进而造成绝大多数医务人员对待伤患的态度太过一视同仁,海军也好,平民也好,甚至海贼,医疗部队人员看到的仅仅是病患,而已。

军医的责备,萨卡斯基稍稍分析就回过味来,那是为着他先前的决定,对那人的手段令得军舰上唯一这位医生对他这指挥官产生细微的不满情绪。

明白归明白,萨卡斯基也仅仅是冷着脸回应,既没打算对军医解释也不准备为难对方。

对待那人的事,他确实是有失妥当。

傍晚时分萨卡斯基就察觉那人身T状况不是太好,日轮花蛛潜伏期只有J个小时,算算时间,那个时候她T内的寄生病毒应该正在爆发。

然后,隔了没多久那人意外落海。

救她上来的萨卡斯基觉得自己抱着一个小暖炉,即使在寒冷的海水里,那人身上辐S的温度也超出正常人该有的水平,加上溺水…

好吧~没有溺水,军医报告说,那人肺部没有积水,应该是落海前就昏了过去,可就算没有溺水,她的情况也不好。

作为造成她此刻病痛的部分原因,身为始作俑者,萨卡斯基难得有些内疚,尤其是军医在详细报告过后又隐晦告知他,那人身T素质比普通人孱弱,这种诊断。

而听过之后,那点微微的内疚就慢慢酝酿成后悔。

…………

在萨卡斯基耗尽耐心之前,紧闭的布帘总算拉开,回过神,他支起斜倚舱壁的身T,不动声Se看向慢慢走出来的军医。

“萨卡斯基少将。”扯下戴的听诊器,军医走上前来低声报告,“按照您的命令已经使用疫苗注SY,接下来她需要休息。”

闻言,他点点头,却也不说什么随即迈开步伐,很快走近舱室里侧那架医疗床,此时身后的军医又一次低声问道,“需要我通知卫兵过来,带这位nv士去舱室吗?”

“不必。”萨卡斯基头也不回的开口,“我亲自带她去。”说话间他的视线落在医疗床上,定睛看了看,眉心微不可察颦紧,“凯里恩。”

他开口召唤军医,“她…怎么这样?”

“用过疫苗注SY了,不是吗?”拨冗用眼角余光斜乜他们的军医,萨卡斯基的目光徒然锐利,等待对方回复这点时间里,嘴角也绷得很紧。

不久前到医务室,军医报告她的情况之后,萨卡斯基已经下令为她使用疫苗,实际上,原本‘三天’的决定在海水里找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改了主意。

下午开始,见闻Se笼罩范围内那人的气息一点点衰弱,他那时候起就跟着慢慢不安,她怏怏的样子象一根刺,扎得他无法专心,直到推翻自己的决定,萨卡斯基才觉得好受些。

可是现在,他看躺在医疗床上的人半点好转也没有,甚至更糟糕些,蜷在被单里昏迷中发出无意识的微弱呻/Y,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萨卡斯基探出手摸到她的额头,随即发现温度并不是太高甚至有些冷,见她一张脸脸颊通红,嘴唇透着苍白,他认为她是高烧,却不想掌心下的温度低于常人。

她的模样叫萨卡斯基怀疑随船军医的业务水平,先前他把人J给军医的时候她只是有些发热,既然没有溺水又使用过疫苗,为什么…她现在看上去象是更严重了?

“这是正常反应,萨卡斯基少将。”许是从他的眼神里接收到质疑,凯里恩淡声答道,“日轮花蛛治疗疫苗,临床记录显示,高烧或者失温,因身T免疫系统作出的反应不同而不同。”

说完停顿一会儿,又用一种微妙的语调接着说道,“倘若发现寄生之后立刻注S,这位nv士的反应应该可以减轻许多。”

…………

得到回答,萨卡斯基啧了声,军医的别有所指真是…叫人恼也不是怒也不是,总之复杂得很。

可他能说什么?终究是他的错,所以什么都不能说,即使被下属责备。

又沉默许久,萨卡斯基倾身过去,正要把人带走,谁知道才施力让人半坐起,下一秒又惊得他险些松手让她再次砸回去。

这人…他扶起她的瞬间,盖在这人身上的床单滑落少许露出肩膀大P肌肤,显然是…掌心触及的冰凉柔腻透过神经末梢传入脑海,象一把燎原野火…

蓦地侧身坐到床沿,扶着昏睡中的人靠在自己怀里,萨卡斯基猛地回头,这次看向军医凯里恩的目光顿时蓄着深深的怒意。

很明显,她只裹着床单,经过紧急救治的这人…衣裳不知去向?!

“她溺水了,不换掉S衣F情况会更严重。”或许这一刻他的视线过于凌厉,凯里恩往后退了一步,接着抬高双手作无辜状,口中急忙说道,“我全程都闭着眼睛,没有对这位nv士做任何失礼的事。”

Y森森的盯着军医,直盯得对方神Se无比惊悚,良久,萨卡斯基强制收敛怒气,勉强维持岌岌可危的理智,弯下腰把这人连床单一起打横抱着,随后转身大步朝医务室的门走。

“萨卡斯基少将。”一脚踩出医务室舱门,后方,凯里恩又一次相当没眼Se的打扰他,“今晚请您多留意这位nv士,治疗疫苗使用者的情况很可能随时反复。”

萨卡斯基身形微微一顿,P刻过后再次迈开步伐朝前疾行,内心那句‘混蛋’也不知是骂凯里恩,还是骂他自己。

…………

…………

因着担心这人的情况,萨卡斯基带着她一路疾行,连沿途撞见麾下时连回应都无暇开口。

他将她带回他的卧舱,随后打开两间舱室之间那道门,隔壁这间是安排给她的寝室,和萨卡斯基那间有一扇门互通,原本属于他的副官罗纳德。

军舰最高指挥官与副官的寝室布置一贯如此,两个舱室间开着一扇门,以便副官随时听令,不过这次情况特殊,罗纳德换了住舱,原本副官的卧室给了她使用。

因为毕竟是nv人,接下来七天的航行,生活起居总不能叫她和将官士兵混在一起,军舰上都是男人;这当中也有监视的意思,她是军舰上唯一一位不属于海军的外来者,不可能放任她住在别的舱室。

跨过连接两处空间的门扉,随意扫过一眼,室内一切都妥妥当当,罗纳德做事谨慎又细心,给她的舱室收拾得G净,用具也都是军需官那里领用的最新物品。

再次对副官的能力表示了肯定与满意之后,萨卡斯基走到位于一侧的床边,小心地把她放上去。

接下来,他花了J分钟时间安置这个人,甚至替她掖好有些散开的被角,大功告成的他收回手,直到现在才细心看她。

方才的动荡里,秉着非礼勿视的君子风度,他不敢过于专注,只生怕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到得此时他为她又多盖上一件被褥,遮得严严实实,没了叫人尴尬的场景,他才有心思察看别的情况。

藏在被褥里这人毫无知觉,先前还发出细细呓语,此时她非常安静,许是情况有所好转,脸上异样的嫣红似乎褪去,单薄眉眼微微舒展,侧放在枕头边的手掌蜷起,J乎象普通的进入睡眠。

暗沉的眼眸巡视着昏睡的这张脸,也不知怎么,萨卡斯基竟有些发怔。

开着灯的舱室光线昏H蒙昧,半封闭的空间里飘浮着错觉般的气息,浅浅的象是花香的味道方才一路上如影随形,源头出自怀里这个人,漫无边际扑入鼻端。

和往日靠近他那些nv郎们的香水味不太一样,似乎就是单纯的香味,带着点甜腻的nv人的味道。

抱着她的时候,隔着轻薄布料,微微发热的温度,柔软的身T…此时此刻,搅得他心神不属的人毫无防备在咫尺间。

她昏睡不醒,他却不由自主想象,那座岛上,深夜里她自溪水里回到篝火边,褪了衣裙的画面。

精致锁骨,修长的双腿…细腻肌肤,平坦的小腹…

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手腕刚刚抬起又悬在半空,微微眩晕的神智瞬间清醒,萨卡斯基有些狼狈的起身急忙退出这间舱室。

返身折回属于他的空间,被火烧着似的立刻阖上那道门。

他大概是太久没有放松过了,萨卡斯基一边暗暗对自己的异样恼怒不已,一边疾疾进入浴室。

前去救援落海的那个人,回到军舰上紧急事务接踵而至,萨卡斯基一身衣衫浸透海水根本来不及换下,直到现在,布料叫T温偎得半G更是黏腻。

————他需要一个冷水澡,萨卡斯基心想。

并且,立刻付诸行动。

…………

伸手把水龙头打开,冰冷的水瞬间喷洒而下。

站在流水下方一动不动,借用冰冷温度带走T内灼升的高热,良久,难以言喻的狂躁方才慢慢减轻,直至消失无踪。

萨卡斯基睁开眼睛,在没有人看得见的现在,狠狠抿紧嘴角,为自己黑暗又可怕的心思。

彻彻底底清洗自己,包括脑子里根本不该出现的念想,等到能够完全冷静,萨卡斯基关上喷淋沐浴开关,随手扯过一件浴袍穿上,之后离开浴室。

那扇门紧闭着————视线一扫而过,随即他走向放置衣物的角落,准备取一身G净衣裳换上,然后离开这间舱室,随便去控制室或者瞭望台,总之…避免与那人继续呆在会造成危机的空间。

打定主意,他手中动作也加快J分。

…………

不多时,很快打理好自己的萨卡斯基大步走到舱室出口,扶上门把手的瞬间,J丝微弱又显得古怪的声音制止了他打开舱门逃出去的意图。

他应该、立刻、马上、打开舱门,无论一墙之隔那人出现什么情况,他只需要通知军医过来检查就好,理智明明一直这样命令自己,他的手却迟迟没办法做出开门的动作。

僵在原地半晌,终于在听力敏锐接收到那扇门后方再次响起的声音的时候,萨卡斯基无声叹了口气,屈F于自己的冲动。

收回手,返过身————门的另一边,他听见那人跌落的声音,先是从床上掉下来,也不知是昨夜那样睡着都不安分,还是别的缘故。

现在她软软的起身,艰难的挣扎着…进入洗漱室…最后是呕吐声。

重新打开连接两间舱室的门,放眼朝里一看,一侧的床上被褥掉在地上,倒是看不见医务室那张床单,另外,洗漱室的门开着。

他走过去。

不出所料,萨卡斯基在舱室的洗漱间里找到她,背朝着出口,整个人痛苦的半伏在洗漱池边,吐得天昏地暗,连他出现时故意发出的动静都没有发现,或者来不及理会。

这人裹着床单,又因为难受得厉害,那块拖地的布料从肩上滑落露出背脊,随着她痛苦的呕吐,脊背微微发着抖,肩胛骨两道弧线恰如一双蝴蝶翅膀浅浅颤动。

…………

如果他能够早一点救起她就好了,萨卡斯基心想。

或者白日里第一时间内给她疫苗注SY,而不是在半是恼怒半是戒备的情况下失去理智的试图挟制她,那样一来,此时她不会这样痛苦,而他也不会险些让自己陷入不堪境地。

等到了淡淡悔意与懊恼J错糅杂的现在,萨卡斯基反思自己才发现,他似乎在细节上犯了某些不该犯的错误。

是他考虑得不够周全,对待这个人,救了他两次的人,他太过轻率…她开始就表现出善意,她给他能够救命的特效Y物,他大意失误落入海贼陷阱,还是她再次救了他。

即使她来历不明,她的行为也足够打消那些怀疑,是他太多心才闹得无法收场。

或许当中也有恼羞成怒的意味吧?萨卡斯基抿了抿嘴角,看向她的目光浮出少许尴尬,与连自己都不愿意深思的…复杂。

她在他此生最耻辱的时刻出现,她的强大力量与慎密心思,一再反S他的弱小无能和莽撞冒失,这点恰是萨卡斯基无法接受的事。

加入海军那天开始,萨卡斯基头上的光环就从没有消失过,当年海军学院的首席毕业生,如今最年轻的本部少将,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正式进入军队,他都称得上足以傲视群英。

萨卡斯基一直为自己骄傲,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人轻而易举击碎他引以为傲的一切,也叫他蓦然发现,曾经令他自满的不过是虚华表相,根本不堪一击。

他像个蠢货,不知不觉被自己蒙蔽了眼睛。

而领悟之后,他理所当然的对这人有些恼恨,她是nv人,他的观念里定位到需要被保护地位的存在,一个往日他根本不会在意的nv人,居然…

她应该被他保护的,结果却相反。

正是那些恼怒与不甘心,使得他在后来对待她时大失水准,不但恩将仇报,还弄砸了原本该顺利进行的设想计划。

而更糟糕的是,不久前他试图…

…………

他的视线停在她背上,半晌才沉声开口,“需要帮你找军医过来吗?”

他话音落下,背对着他这个人摸索着空出一手去拧开水龙头,先漱了好半天的口,接着才弱弱的回答道,“不用麻烦,只是有些难受。”

她抬起脸,透过洗漱池上方的镜子把目光投向他,“军舰正在海上航行?”

“两个小时前启航,六分仪确定的航线。”萨卡斯基垂下眼帘,故作不经意的避开她的视线,“军医为你注S过治疗疫苗,你的不良反应是正常现象。”

发热、呕吐、昏迷,应该是日轮花蛛寄生带来的不良反应…这人原本可以不必遭受这些,即使他此时解释,也为时已晚。

到底是他的错误。

只是…张了张嘴,到了舌尖的歉疚措词仍是说不出口。

良久,他又听见她开口,“能借我…”虚弱的声音,音Se里透出些不知如何形容的奇怪意味,并且话到中途就等不到下文。

萨卡斯基重新抬起眼睛,透过镜子倒映看着她,镜子里的这张脸微微偏过J度躲开他的目光,双颊浮着浅浅胭脂粉,眼角眉梢有难以察觉的羞怯之意。

“我能借用浴室吗?”他看见她扶着X前那P布料的手微不可察收紧,“还有衣裳…”

…………

怔愣P刻,萨卡斯基回过神,“当然可以,我的舱室————”

他们此时乘坐的西里斯,这种型号的军舰,比起高级将领专属军舰配给简陋许多,军官们的舱室配有**洗漱间,然而只有最高指挥官才拥有**浴室。

这人应该是发现洗漱室内没有沐浴装置才开口,她落海又发热,醒来确实也需要沐浴。

说话间他从洗漱室出口折回舱室内,走到一侧角落站定,接着才继续往下说,“那扇门过去是我的舱室,浴室在那里。”朝着指点的方向示意,好叫随后出来这人看清楚,也叫她放心。

“衣物用具在柜子里,已经准备好。”停顿J秒钟,他瞥了她一眼,鬼使神差的说道,“不放心你可以借用我的。”

副官罗纳德收到命令就替她打理,包括衣物,是军需官那里领用来的全新的海军F饰,只不过贴身小衣一类…作为鲜少nvXF役的军舰,军需处似乎没有此类物资。

萨卡斯基所知,总人数不超过三千的nv兵与将官们,她们的需求由军需处特别负责处理,他麾下从来没有过nv人,随军的物资自然也没有预备。

现在这个人…外衣还能用制式F装,至于旁的…他倒是ai莫能助。

短暂静默过后,这人一脸犹豫的关上置物柜,“那就麻烦您了萨卡斯基少将,接下来我得借用您的衣物,非常抱歉。”

许是她面上略显羞涩的神Se叫他看得…Y霾情绪一扫而空吧?他一言不发领着她去到自己的卧舱,示意她随意使用他的衣物柜,开口时低沉语调里藏进愉悦。

“不需要道歉,你救我不是吗?”萨卡斯基这样对她说,甚至不经过思考,说出一个决定,“按照你说的要以身相许。”

开口的同时他目光错也不错看着她,见她神Se果然变得尴尬,他就淡声往下说道,“我想你也不需要男人以身相许,所以用别的东西偿还。”

“财宝都可以给你连同我那份,或者,只要我付得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

丢下一番叫她瞪大眼睛满脸惊讶的话,他就退出自己的舱室,折返到隔壁,将空间暂时让出去。

阖上门,萨卡斯基靠在舱壁上,闭了闭眼睛,连他自己都不太明了,此时嘴角溢出的叹息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

是补偿过错,亦或者别的…他无法理清,更不愿意深究。

很多年后萨卡斯基才恍然明白,今时今日他错综复杂难以理清的情绪,真正的原因,只是此刻斜倚舱壁等待的他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更无法预料,命运安排什么在旅途尽头等着他。

他对这人所说的,‘财宝都可以给她连同他那份,或者只要他付得出她想要什么都给她’,并非他想的以金钱J换来偿还恩情。

他脱口而出的,连自己都误解的话,是…一个承诺。

只是可惜没有机会兑现。

76.第七十六章

军舰西里斯在洋面航行,直到第五天下午临近傍晚,乔纳森才又一次和那位安娜小姐说上话。

在会议室里,趁着萨卡斯基正和J个心腹下属低声讨论军舰事务而暂时无暇分神,他从自己的座位里起身,小心地在不发出太大动静的情况下,靠近坐在最角落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那人。

虽然会议还在进行中根本没有结束的意思,不过对乔纳森来说也差不多。

西里斯号的所有事务,应该做出决策的是萨卡斯基,毕竟军舰上的人员J乎都是萨卡斯基麾下,一支队伍只需要听命一位指挥官,这是海军将官们之间心知肚明的潜规则。

每位海军将官都不会刻意介入别的部队事务,当然,这并不是担心妨碍他人培养势力而造成冲突,原因是他们每个人X格不同,进而导致指挥作战时的作风也不尽相似,直系部队和指挥官的默契能最大程度保证战斗取得胜利。

乔纳森领着萨卡斯基麾下因最高指挥官失踪而焦躁不安的队伍离开,肯跟随他撤走的只有十J位原本隶属g8支部却不肯同流合污的海军。

汇合到这艘军舰的人员,绝大多数听命于萨卡斯基,此时的西里斯号,唯一而绝对,能够指挥所有人员的只能是萨卡斯基。

…………

当然,现在也不是乔纳森太过无所事事想找什么乐子才故意接近这位军舰上唯一的nvX,主要是…他抓心挠肺好奇得厉害。

尤其是这起称得上‘八卦’事件的当事人之一还是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那家伙,军校同期又J情甚惬的乔纳森哪里不知道,他这位同窗秉承‘海军至上的绝对正义’理念,对海军之外的一切都抱有怀疑态度,无论处于何种情况下也不可能无条件相信别人。

那天在岛上,萨卡斯基对这位安娜小姐的行为,才是平时的正常反应,半信半疑,百般试探,并且设法将其挟制在可控制范围内。

萨卡斯基动用手段,乔纳森虽然有些不忍,却也没有太坚持自己的看法。

因为他同样明白,接下来的航行吉凶未卜,后方更可能有追兵,这种情况下,任何可能的意外因素,事先掌控才是妥当做法。

所以,即使有些抱歉,乔纳森也还是默认了同期同窗的行为,然而诡异的是,过了没多久,萨卡斯基的态度居然出现某种变化,真是不可思议。

如今坐在会议室里这位安娜小姐,萨卡斯基对她绝对不是什么一开始宣称的‘任务目标’,或者事后追加的‘救命恩人’能够解释得清的啊~

之前也不是没有类似情况,怎么没见萨卡斯基对哪位什么人物的态度会象这次这样,谨慎郑重到小心呵护的程度?

虽然乔纳森自认稳重又靠谱,但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嚒~

他真的非常想知道,从来不对nv人假以辞Se的同期同窗,什么时候也学会懂得怜香惜玉起来?

…………

乔纳森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默默走到角落,轻轻拉开紧挨着另一位‘八卦事件’当事人的座位的椅子,然后…笑眯眯的坐下去,摆出一副非常关切的样子,盯——

她坐在会议室长桌最角落的位置,近两个小时会议时间,乔纳森着意观察过,这人除了偶尔轻轻翻动手上的书籍,居然没有别的动作,整个人安静得厉害,不留神就会忽略掉一样。

她被萨卡斯基带进会议室,奇怪的是,在乔纳森看来,这也不是要让她旁听海军的内部事务,更没有打算让她参与任何决策,仅仅是带了人进来就自顾自去忙别的,不闻不问却也不带监视意味,象是只需要她坐在看得见的地方。

会议开始没多久,萨卡斯基就把注意力放到当前需要处理的事务中去,其他J位参加会议的军官更不会在长官面前分神,唯一一位不属于海军的存在,过了没多久就仿佛被众人遗忘。

除了乔纳森。

…………

他目光炯炯,可惜被他看着的这位聚精会神看着她自己手上的书,也不知是不是太过专注,总之就是不打算理会他的样子。

乔纳森也不出声打扰,一手手肘支在会议桌边缘,侧过身就这样明目张胆盯着这人。

这位安娜小姐,自从登上军舰就被隔绝在众人之外,简直象关在玻璃缸里的珍贵金鱼,即使在人前出现也一直是萨卡斯基领着,连和其他人接触都不能。

驶离那座无名荒岛开始,直到现在,她在军舰内的公共场合一共出现五次。

其中包括‘她落海被萨卡斯基救回来送进医务室’一次,之后,‘萨卡斯基亲自抱着她回舱室’一次,余下三次,还得算上今天来会议室。

乔纳森替她算了算,五天的航行,这位安娜小姐百分之九十五的时间都呆在舱室之内,按照军医凯里恩的官方说辞,她是身T欠佳:

在岛上感染日轮花蛛并且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即使落海获救之后注S过疫苗,也还是因为延误而产生某种过于激烈的不良反应。

军医的说辞听上去相当可信,不过,乔纳森可没有全部相信,虽然他本来也没有太过多事的心思。

即使军衔相同,乔纳森也相当有自知之明,他不会主动涉入萨卡斯基麾下的事务处理,该知道的萨卡斯基不会隐瞒,不该过问的事,他也不会过问。

比如这位安娜小姐的真正来历…

萨卡斯基说过,这人是‘任务目标’,也就是‘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的知情者,然而,维图斯向海军本部报告宝藏一事的时候,收到情报的乔纳森曾经设法远远见过‘目标人物’一次。

g8支部虽然被维图斯掌控在手中,乔纳森却还是有些手段途径来完成他想做的事,能够找到宝藏的人在重重保护下与外界隔绝,也还是叫他见到过样貌。

彼时,那位自称‘阿契美尼德王朝贵族末裔’的nv人,不是这位安娜小姐。

…………

乔纳森只是非常好奇。

他知道这位并不是‘任务目标’但也保持沉默,并非信任她,而是信任萨卡斯基。

他相信,以萨卡斯基那种严苛偏执、宁枉勿纵的X格,这位安娜小姐如果真的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那么,她一定不会接触到任何人,别说公开露面,她现在甚至会处于完全□□状态。

至于为什么,先前见过的那位‘阿契美尼德王朝贵族末裔’,会忽然换成这位…

萨卡斯基的决定和计划,乔纳森不会深究,他只会依照同窗的安排进行下去,只要最终结果对海军阵营有利,谁在乎过程。

他好奇的是,萨卡斯基究竟是不是对这位安娜小姐抱有某种…男人对nv人的小心思,然后,顺便想试探一番而已。

因为太难得一见了嘛~乔纳森甚至还怀疑,按照萨卡斯基那种X子,说不定这会是同窗一生中唯一一次,儿nvS情导致[绝对正义]的道路出现细小偏离。

…………

乔纳森一边静静盯着身侧这位看,一边漫无边际发散思维想了很多,直到边上座位里读书的人终于阖上手中的书籍,偏过脸,总算拨冗把目光投向他。

“哟哟~安娜小姐身T好些了吗?”乔纳森飞快收敛心神,笑得非常和气,说话间细细看了看她的面Se,接着又笑,“凯里恩相当自责呢~”

“让一位nv士遭受病痛折磨,我们的军医一说起就懊恼得不行。”

“现在看安娜小姐精神不错,那家伙总算可以放心了。”

他话说得热络,结果对方却完全不领情的样子,淡白的脸上一双碧透眼瞳眸光幽深,只是不说话,神Se也平静如水。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乔纳森锲而不舍的再次开口,不过这次他换了个话题。

目光在她掌心下那本书上一扫而过,随即又抬高眼P,“安娜小姐也喜欢阅读?萨卡斯基这些天搜刮了整艘军舰的书本。”

“不过幸好他放过我床头柜那J本了,不然旅途多无聊啊~”乔纳森边说边冲着她眨眼睛,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对了,安娜小姐喜欢幻想小说?”

“看来我们的兴趣很像,你正在看的这本,我那边有续集哦~”

乔纳森之所以这样说,为的是想引她开口,这人始终不动也不言语,他笑得脸都快僵了,她也还是没反应或者不愿意给他反应,再这样下去,他会找不到话题啊喂!

自认把M无往不利的乔纳森表示,生平第一块铁板踢得他牙疼。

不过幸好,又等了一会儿,就在乔纳森险些垂头丧气自认失败,顺便想灰溜溜走开躲到没人角落去安抚自己受创的小心肝的一瞬间,优秀的动态视力捕捉到身侧这位眼睛里出现的细微变化。

见状,他再接再厉的说道,“彩虹迷雾,这部小说分好J卷,最新一卷上个月才出版,我好不容易买到都没来得及看。”

彩虹迷雾,这部小说最新卷是放在乔纳森的床头柜,不过不是他要看,而是他必须看,免得下次回马林弗德的时候,约会喜欢的姑娘找不到共同话题。

乔纳森正在努力追求,希望娶回家的姑娘是彩虹迷雾系列小说粉丝…虽然他不太知道幻想小说究竟哪里值得狂热追捧,不过洁西卡很喜欢,ai屋及乌,他也只好跟着喜欢。

…………

呃~心思往自己心上人那边偏移J秒钟,随即,乔纳森飞快回过神,接下去说道,“听说最新卷作者总算给出结局了呢~”

身侧这位始终安静的听着他说,直等到听见‘结局’,她的眼底才依稀仿佛滑过一丝什么,只是变化太快令人来不及分辨就消失。

他说完就沉默下来,P刻过后,才听得这位第一次开口回应,“彩虹迷雾是幻想小说?”清润柔和音Se,尾音用的是疑问句式。

乔纳森愣了下,眉梢微不可察挑高,“不是幻想小说?”这人的困H非常明显,并且奇怪————彩虹迷雾系列小说近些年非常热销,她这样问…

“能困住时间的迷雾,误入其中迷失的人,彩虹一样连接过去现在未来,那种事,即使伟大航道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那种事也明显不可能啊~”

想了想,乔纳森这样回答,随后却看见她放在书籍扉页上的手,食指曲起轻轻敲了敲,“不可能吗?伟大航道内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她说得很小声,自言自语般,接着沉默J秒钟,神Se似是恍惚,“不可能,不代表不存在。”

也不过转瞬间,涣散视线重新凝聚,她专心看着他,翡翠森林一样的眼睛,眸光里有瞬间**,奇异又诡秘,“世界的尽头,拉夫德鲁,被找到之前人们也认定那是传说。”

半晌,乔纳森微微眯起眼睛,“安娜小姐的意思,无人抵达的拉夫德鲁,小说虚构的彩虹迷雾,都是真实存在,所以,泰坦海域,也确有其事?”

拉夫德鲁、彩虹迷雾、泰坦海域,三个名词都被认为是幻想虚构,仅仅存在于小说或者传闻,现在看这人笃定的态度…乔纳森可以不好奇另外两个,然而…

“数百名海军的乘坐西里斯号即将前往泰坦海域,安娜小姐提供的航线。”

七个昼夜的航行,不能凭借磁力指针而仅仅依靠星相,这是一个疯狂决定,这场冒险决定前往的是萨卡斯基,西里斯号全员没有任何人会质疑指挥官的命令。

然而,最初提出的是这位安娜小姐。

乔纳森认为,他或许需要这位小姐的更多保证,或者提供更多讯息,而非这样虚无缥缈一句话J个字就让整艘军舰全部人拿X命做赌注。

他愿意跟着萨卡斯基冒险,只不过,乔纳森无法替军舰上其他士兵做决定,士兵们的X命可不是他们这些将官随意拿来赌的消耗品。

…………

或许是他最后那句话所用的语气太过尖锐,身侧这人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看着他,眉宇间渐渐浮出似笑非笑的神采,仿佛是看见他终于图穷匕见,而早已心知肚明的这个人眼睛里带出讥讽意味。

接下来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乔纳森甚至觉得这场谈话无疾而终,他认为自己等不到答案,或者她会起身离开。

然而,这人还是收起半嘲半讽神Se,眼神变得平和,“我同样没有拿人命当赌注的习惯,海军少将先生。”

说完停顿J秒钟,她的眼睛微微转开少许,飞快看了眼别处又收回,叹息彷如错觉,“您可以不必拐弯抹角,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毕竟我们在一条船上,西里斯号沉没,我也难逃一死。”

她用接近诚恳的眼神重新看向他,嘴角噙着的浅薄笑意平添了J丝无奈,“我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这里又是大海。”

77.第七十七章

恶魔果实能力者?!乔纳森把眼睛瞪得滚圆,直愣愣盯着身边这人好半天,然后才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真是…”停顿P刻,浅浅吁出一口气,连带将不知如何表达的心情化作一句感慨,“半点也看不出来呢~”

边说边细细打量她,乔纳森一时半是讶异半是恍然,可不是嘛~这位安娜小姐看起来瘦瘦弱弱,还满脸病气,说她手无缚J之力倒是更叫人相信些,哪里象拥有神奇力量的能力者。

不过,既然她亲口承认,那么…这种程度的坦白,想必当中也有示弱的意思吧?

她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如今西里斯号航行在海上,整个环境对能力者来说是一种天然制约,茫茫大海除了军舰无处容身,她和同乘的他们算得上同舟共济。

这人这样暗示是想让他们放心?

电光火石间心念急转,随后,乔纳森故作不经意的耸耸肩,笑着开口,“恶魔果实能力者啊~安娜小姐是超人系还是自然系?或者动物系?”

说完之后目光对上她的视线,他笑得很随X,接着说出的话却别有深意,“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一睹为快呢?”

虽然明知道恶魔果实的类型对于能力者是秘密,他还是问出口,因为他想确认,如果是坦白,不知道这位安娜小姐能做到何种程度呢?

乔纳森这样想着,毫不掩饰嘴角的那点狡黠之Se,看向对方的眼神很是期待。

…………

短暂的静默过后,身侧这人慢慢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很抱歉。”眼神显得很平淡,即使拒绝的语言,口气仍是波澜不兴,“关于这点,请容许我保守秘密。”

“当然当然。”乔纳森点了点头,也没觉得太过遗憾,毕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所以他非常善解人意,“nv士希望保守可ai小秘密的时候,作为男人当然要识趣一点。”

或许是他的回答使得她…满意?听他这样说,乔纳森很快发现身边这人的目光微不可察的缓和,虽然不明显,但是她眉心皱起的小渦变浅了些。

另外,她嘴角的笑意也加深J分,整个人看起来温婉许多,至少不再是看似柔和,眼底深如寒潭的冰冷却挥之不去。

只是————很可惜,她放心得太早。

他自己这样风度翩翩的男人,‘当然不会介意nv士保守秘密’,不过,萨卡斯基就很难说。

借着眼角余光,乔纳森迅速瞥了不远处会议桌尽头那道身影一眼,随后在心里无声的替身边这位安娜小姐叹了口气。

萨卡斯基…乔纳森觉得吧~现在,萨卡斯基的脸Se可真是耐人寻味啊~

他早就发现了,虽然表面不闻不问,实际上,萨卡斯基一直留了道注意力给这位安娜小姐。

刚开始他一靠近这角落,萨卡斯基就拨冗投来警告目光,而且还不是对他‘会议中途离席’这种不务正业举动的警告,那是对他接近这位小姐的行为表示不愉快。

隔着大半张会议桌,和下属讨论重要事务的同期同窗,发现他S自靠近这位安娜小姐之后,盯着他的眼神相当犀利。

简直象是看见接近羊群的饿狼啊~

乔纳森相信,以萨卡斯基的听力,就算没有动用见闻Se,就算身边下属们一直在汇报各项事务,该听见的东西,也还是没能逃过萨卡斯基的耳朵。

然后,幸亏他一早发现自己同窗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并且英明神武的没有习惯X对这位小姐说什么失礼的话————要不然…

再然后。

先前就一直留意偷听他和她的谈话,等听见她说出‘恶魔果实能力者’,萨卡斯基的表情实在是…那张从来都板着鲜少放松的脸,现在更是Y沉,倒是连累那边开会的军官们越发战战兢兢。

…………

乔纳森和他边上这位的J谈,结束在她绵绵软软却令人不能B迫的回答,而长桌尽头的声音同样也微弱下来,原因是会议中心人物,萨卡斯基少将神Se里忽然带出显而易见的不悦。

开会的其他军官不明所以得很,不幸恰巧在汇报的一位中尉看着他长官一张脸黑如墨水,显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表情很是惊惶。

又安静了一会儿,西里斯号最高指挥官猛一下起身,也不说话径直从开会的人群里走出来,转过长桌,迈开大步朝着角落这边走,绷紧的脸,周身辐S出一种仿佛气势汹汹的魄力。

乔纳森结束了他饶有兴致的观察,满足八卦之心的男人摸了摸下巴,觉得这时候,很应该是他功成身退的好时机。

萨卡斯基现在的样子,在乔纳森看来实在是…有点眼熟,好似前些年他呃~不幸和某位nv士进行友好亲切J流的时候碰到的情形。

————这种‘亲眼目击老婆出墙而前来捉/J的丈夫’的即视感…

实在让他觉得很需要退避三舍。

然后,心动立刻行动,乔纳森满脸正Se的迅速起身,结果没等他拉开身后的椅子,萨卡斯基的行动力忽然爆发超出他的预计,不过眨眼间,同窗已经闪身出现在…他隔壁的隔壁。

也就是这位安娜小姐座位的另一边,和乔纳森恰好形成一左一右。

呃~保持着起身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告辞的乔纳森,默默拿眼角斜乜:

萨卡斯基站定之后一手扶在会议桌边缘,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高临下俯视坐在位置里的人,把她全部笼罩在他自己的Y影之中。

她显然有些不知所以,微微偏过头,仰高了脸看向做出莫名举动的男人。

两个人忽视了其他在场的一G人等,一个神Se惊讶,一个面沉如水,两个人静静对视。

又过了好一会儿,在一会议室有关无关人等的屏息以待里,萨卡斯基冷着脸开口,“你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虽然听起来是疑问句,不过尾音有点重。

乔纳森的嘴角不着痕迹chou了chou,他敢用他和萨卡斯基同窗又同袍J年时间的J情来担保,萨卡斯基问的绝对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个冷酷古板的男人,话里藏着另一层含意。

就是不知道萨卡斯基自己知不知道,他这样Y邦邦的发问,实际上是…因为被隐瞒了所以恼羞成怒。

“是呀~”被质问的安娜小姐很平和的点了点头,“我是。”

她的态度很坦荡,萨卡斯基的脸Se反而更难看了些,“为什么我不知道?”

闻言,乔纳森倒吸一口气,慢慢地抬手遮住自己的脸,有些不忍心看同窗犯傻之下的口不择言,这是昏了头方寸大乱了吧?这样不知所谓的话都脱口而出,萨卡斯基你…

想了想,遮住眼睛的手又往下滑改成抹了把脸,乔纳森带着无数的‘擦!’和铺天盖地的黑线,四下环顾周遭一圈,接着咳嗽一声,试图组织点得T的语言,好替同窗挽回些颜面。

果然,会议室里其他人也明显发现了西里斯号指挥官此时的失措,萨卡斯基的心腹们个个瞪大眼睛,一脸惊愕外加…不可思议。

唯一例外的仍然是唯一不属于海军阵营的人。

当然,她应该也发现这当中奇怪的地方,不过她似乎没有多想而是早有准备一样,慢慢吞吞的回答道,“因为你没问。”

…………

多么理直气壮冠冕堂皇令人无言以对的答案!乔纳森简直要为这位安娜小姐鼓掌喝彩。

紧接着,佩F完这位语出惊人的小姐,乔纳森的视线在萨卡斯基脸上停留J秒钟又飞快转开,想了想他又重新坐回位置上,眼角微微斜睇。

身侧这人一直坐着不动,就算边上另外那个男人看上起怒意磅礴,她也还是漫不经心,神Se里带着浅浅的倦意,什么都不曾在意的样子。

倒是萨卡斯基,神Se僵Y无比,因着她的回答,薄唇唇角抿得死紧,显然是愤怒却不知作何反应,或者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觉得忿恨。

真是————或许他应该让迷恋萨卡斯基却被无情抛弃那些nv人看一看或者再学一学这位安娜?乔纳森心想。

男人和nv人之间很微妙,从来‘此消彼长’这句话似乎半点也没说错,一方越不在意,另一方就会鬼迷心窍一样越陷越深。

看看这位安娜小姐,萨卡斯基往日那些过去式的nv人,真的该好好学一学。

她越不在意,萨卡斯基的眼神就越无法转开。

…………

良久,萨卡斯基身上携带的压力越来越沉重,直到接近临界点才深吸一口气,目光错也不错,象是强制按捺杀意,哑声开口,“如果我问了呢?”

面沉如水的男人将扶在会议桌边缘的手握成拳头,声音冷得象绷紧的钢丝,“如果我问你呢?”

“如果萨卡斯基少将大人开口问了…”她直视他的眼睛,淡淡的说道,“我自然会坦言相告。”

会议室之内弥漫的沉重压迫感,在她给出答案的一瞬间忽然消失。

78.第七十八章

看清楚摆放在会议桌桌面上那J支磁力指针呈现的诡异状态,萨卡斯基蓦地起身,面SeY沉地朝着会议室出口快步走去。

“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少将!”

乔纳森和副官罗纳德,两人异口同声,而开口的同时,行动迅速的两个人转眼间就出现在他身后。

听见耳后的叫声,原本不打算理会的萨卡斯基脚步略略一停,想了想又偏过脸,飞快朝后看了眼:

身后的会议室,他麾下J个前来参加会议的军官已经离开位置,紧随着乔纳森和罗纳德,一行人浩浩荡荡正在向出口聚集。

而角落,那个人…

唯一剩下的人静静坐在位置上,此时场面略显混乱,那人坐着不动也不言语,透过人影晃动的缝隙,萨卡斯基看见她凝视着桌面上的J支航航指针,神Se似是若有所思。

也不过一瞥之间,她被他麾下的军官挡去身影。

萨卡斯基皱了皱眉,来不及深想方才一瞬间心头滑过的那丝异样究竟是什么,那是灵光一闪转瞬消失根本无法捕捉,顷刻间他又回过神,浅浅吸了口气就一言不发转身。

解决西里斯号当前的危机才是燃眉之急,毕竟军舰上数百号人生死攸关,至于那人…她…还是等他缓下事务再回来…

心念急转间,萨卡斯基眯了眯眼睛,拳头握紧又松开,速度也加快J分,领着一行人往目的地,军舰控制室匆匆忙忙赶了过去。

…………

穿行在军舰内部狭隘半密闭的通道间,一路疾行很快抵达控制室,甚至还没能走进去就能听见室内传来惊慌失措的杂音。

副官罗纳德抢先一步越过他,走上前推开控制室大门。

萨卡斯基站在门口,放眼扫过室内,看着控制台附近那十J张显得惊惶的脸,他抿紧唇角,眼底冻结了冰冷神Se。

十J名C作员手忙脚乱调整着仪器,徒劳无功地试图挽回,想是成效不彰,控制室内弥漫着末日来临前的压抑与涣散。

太松懈了!萨卡斯基一时有些愠怒,不过…现在不是呵斥的时候,他也明白,或许怪不得麾下这些控制室人员。

毕竟,意外突如其来。

自从启航那天开始,西里斯号风平L静直到刚才,正是这份安逸麻痹了军舰上的全部人员,导致他们所有人潜意识里产生了某种侥幸。

连续数日航行在伟大航道,仅仅凭借六分仪测定航线,听上去非常疯狂,然而实际执行下来,西里斯号这些天的航行居然平安无事。

没有飓风海啸,没有环蛇海流,没有伟大航道特有的瞬息万变的恶劣天气,甚至连鬼鬼祟祟的海贼船都看不见一艘。

沿着仙nv座y星以北30度角航行的西里斯号仿佛被世界遗忘,孤零零漂泊在平缓寂静的海洋。

多么诡异而幸运的情况。

事实上,早两天开始,萨卡斯基和乔纳森就有了…最坏的打算,他们都隐约有所预感,五天的平静表相背后,往往酝酿着更可怕的,叫人措手不及的,后续发展。

千百年来吞噬过数也数不清的船舶,如果仅仅依靠星相定位航行这种疯狂举动能够平安抵达目的地,这里也不会被称为:[船只坟场]。

这里,是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都不可以有的伟大航道。

现在果然,磁力指针毫无预兆出现的诡谲状况,恰恰证实他们的坏预想。

此时此刻,是所有人包括他都该面对现实的时候。

…………

电光火石间脑海中浮起两日来自己和乔纳森事先考虑过的一切,随即又在瞬间收敛心神,面对满室的混乱,萨卡斯基冷着脸,斥了声,“慌什么?”

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脸,随即慢吞吞踱到一角某个空位上落座,然后他放松身T靠在椅背上,用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低沉语调,命令,“继续。”

“哟哟~”晚了萨卡斯基一步走进控制室的乔纳森哼笑,环顾周遭一圈,耸耸了肩样子很痞赖,语调更是漫不经心,“西里斯号沉没了吗?还没有吧?你们慌什么?”

说话间缓步走到萨卡斯基坐的位置边上,抬手用指尖掸了掸衣袖,乔纳森以一种轻曼的姿态说道,“每个人该做什么还需要你们的长官提醒吗?”

军舰上两位最高军衔长官先后露面,导致混乱现场一时陷入短暂的死寂,P刻过后,象是有一支无形的手按下开始键,控制室内重新变得忙碌,C作员开始检查军舰控制仪器,航海士聚到一旁开始想办法研究对策。

萨卡斯基斜了站在身边的乔纳森一眼,无声无息的勾了勾唇稍,他这同窗…还是这样,只言P语就把握住某种节奏,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重要场合,总能巧妙的引导局势朝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他就知道g8支部那里遭遇的打压冷落不会消磨了乔纳森的意气,方才说话的一瞬间,乔纳森眼睛里的尖锐峥嵘,比起在军校那时候,竟是更深刻J分。

如果这次他们的计划能完美收稍…

那么,往后能阻拦他们朝着更高目标前行的障碍,会减少许多吧?

无论是海军本部那些尸餐素位的资深官僚,还是没把他们这些年轻军官放在眼里的老牌将领…解决g8支部就足够那些勾结串联的渣滓手忙脚乱一段时间,而趁着忙乱,也足够一部分人各自反击。

心里这样想着,萨卡斯基疲惫地闭上眼睛。

乔纳森、他、波鲁萨利诺,他们这些人隐忍得够久了,是时候真正崭露头角。

现在的海军,比起萨卡斯基他们这些年轻军官来说,海军内部的氛围显得死气沉沉,太多人被时间和现实磨平意气甚至堕落。

军校毕业真正进入军队,没多久萨卡斯基就有所察觉,现实与他原本想象的差别很大,权力污染了正义,SYu蒙蔽了清醒,这样的海军不在少数,他们希望有所改变。

海军高层的堕落,并不代表整个海军的衰落,萨卡斯基他们这些年轻军官很快看清现实,并且为改变现状而努力。

他们希望实现加入海军时每个人怀有的抱负:守护正义,消灭罪恶。

然而前方荆棘密布,改变的最初会触犯到现有掌控者的利益,所以,乔纳森才会无缘无故被调任支部,所以,萨卡斯基才会莫名其妙接下这个任务。

萨卡斯基从来不擅长勾心斗角,g8支部之行,根本也不在他预料之中,他原本是从新世界回航去往马林弗德海军本部述职…

不过算了,恰如空元帅所言,萨卡斯基要的也只是有利于他的结果,过程中原本针对他的Y谋算计,只要没有得逞,那便罢了。

闭起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然而身边乔纳森的存在感始终都在,萨卡斯基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哑着声线,彷如自言自语,“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之后,无论如何初步结果应该出现,而现在…暂时J给乔纳森主持大局。

…………

半个小时过去,预定时间内醒来的萨卡斯基得到结论,非常不可思议:军舰没有偏离航线,各项仪表显示数据正常,洋流带着他们驶向预定坐标。

那未知的目的地,或许就是,提供航线那人口中的宝藏所在地,阿契美尼德王朝帝都。

唯一古怪的是磁力指针,西里斯号拥有的所有指针都呈现同一种型态,它们缓慢地呈顺时针方向旋转,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无法停止。

两个小时后,航海士们紧急讨论的最终设想,报告反馈到萨卡斯基手中:

指针的偏移,或许是所有磁力指针都受到某种无法判断的G扰,并且那种牵引极其庞大,辐S威力甚至足够影响固定指针。

然而前方海域,声纳系统探测结果毫无异常。

如果一定要对此异常现象给出解释,那么,结论…或许…是泰坦海域。

西里斯号航线的前方,无边无垠的黑暗尽头,那P传说之海牵引着军舰,虽然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敏锐的磁力指针却首先受到影响。

将手中的J张纸页浏览一遍,萨卡斯基随后阖上报告,侧过脸看向控制室一侧墙上的圆型瞭望窗,视野所及蒙昧混沌,彷如看不到黎明的夜。

他不自觉皱紧眉心。

…………分割线…………

直到第二天上午近十点,萨卡斯基才回到他的舱室,准备按照他那同窗乔纳森的建议,稍作休息再继续坚守指挥官的岗位身先士卒。

即使控制室各项数据始终显示一切正常,萨卡斯基仍是无法安心,最后是乔纳森态度强Y地把他踢回舱室。

他的同窗说,就算他目不转睛盯着也不能改变什么,倒不如养精蓄锐作好应付危机的准备。

另外,乔纳森别有用心提醒,除了西里斯号的现状,还有一位也不是能疏忽大意的人物…那位来历不明即使不是敌人,一切结束前谁也无法保证什么。

‘那位小姐还是萨卡斯基你去看着吧~’

乔纳森用听上去有些牵强的理由劝萨卡斯基休息,边说还边拍他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不着调模样,‘不是敌人最好啦~不是敌人正好不能冷落她,对吧~’

萨卡斯基顶着毫无表情的冷脸,实际上脑子里睡意汹涌的一时不察被骗回指挥官舱室。

…………

一整夜加快一个上午没有合眼,另外全程精神过度绷紧,萨卡斯基只觉得头脑有些浑浑噩噩,一直等到站在床边脱掉上身衣物他才慢一步想起…乔纳森的话。

搭在K子P带上的手指微微一顿,萨卡斯基回过头,不想一眼却看见和隔壁舱室相邻那堵墙的门半开着,下一秒,迟钝的听力晚一步才接收到他的卧舱浴室里传来流水声。

怔愣P刻才反应过来此刻究竟处于哪一种境地,只是没等他做出反应,隔着一P薄薄木板,浴室里的水声忽然消失…

萨卡斯基蓦地转身,飞快走向两个舱室间那扇门,闪身进入隔壁,和这些天一样,在那人沐浴时呆在她的卧室里免得尴尬。

她,那人果然没在。

和先前碰到相同情况时一样,萨卡斯基快步走到角落椅子上坐下,抬手揉了揉额角。

这些天他和她相处的情形一直是这样,虽说他公务缠身夜里也会回到舱室休息,她一开始只会在他回来的时候请求使用浴室。

毕竟是他S人的空间,他没在,她不愿意踏足,是萨卡斯基觉得被打扰了休息就把钥匙给她,并且强Y命令她,即使他本人不在也可以随意进出。

不过她小心得很,基本上很少会在他不在的情况下进入他的舱室。

现在也是,被乔纳森扔回来休息前,她通过卫兵向他说明过…是他自己忘记了,她说要使用浴室,就这样不巧他刚好回来。

幸好他反应及时,萨卡斯基有些头疼,要是再晚些时候,他大概会直接进入浴室按照原本的打算洗个澡,那样…就正好和她撞个正着。

…………

稍稍想了想那副场景,紧接着,萨卡斯基的头疼得更厉害J分。

他无意冒犯她,只是这些天难免撞到尴尬场面,想来也是那样J次不巧被他看见,她才会改了习惯趁着他不在去沐浴…结果现在还是撞上。

原本,换了别的时日或者别的情况,萨卡斯基觉得他目睹同一个nv人出浴的镜头简直不可思议,可就是这样不幸,那人,安娜…这些天他差不多把人看光了,按照某些说法,他可以负起责任。

虽然他和她都不是故意为之,可是谁让情况特殊。

西里斯号的军需没有任何nvX衣物,加上她身材太娇小,最小号的制F对她来说都过分肥硕,除了她原本的衣裳,大部分衣物都暂时借用他的,贴身小衣她自己用崭新床单裁剪了临时缝制。

可就算这样,换洗的衣裳还是紧张了些,那人又…似乎有些洁癖每天必定要沐浴。

一来二去,她裹着浴巾出来的样子,被他看见也不是很奇怪的事。

才刚刚想起那人,下一秒,萨卡斯基就察觉到连接两间舱室那扇门另一侧接近的气息,于是他偏过脸,将视线投过去,果不其然就看见那人正一脚踩过门槛。

头发S漉漉的披散着,身上倒是穿着浴袍,那也是他借出的…衣襟被她拢得很紧,不过因为型号太大裹在她身上显得不L不类。

抬眼看见他,她微不可察顿了顿,开口道,“萨卡斯基少将大人。”说完脚下未停,进入室内的同时很平静的反手把门开得更大些,“打扰您了,很抱歉。”

萨卡斯基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起身,沿着狭隘舱室通道,准备和迎面走来这人错身而过,象平时那样重新回自己那边。

…………

军舰上的单人舱室面积很小,通道也不过十J步距离,行进间,他不着痕迹打量她。

这人近些天J乎足不出户,每次看见她,他都觉得她病怏怏的,军医检查结果是低烧不退,也不知是延误了治疗,亦或者是她的身T素质实在太糟糕。

昨天难得见她精神好些,他就按着军医的嘱咐尽量让她外出走动,原本打算会议过后让她去军舰甲板上透透气,谁料想忽然出状况。

他去控制室,没多久卫兵就报告她独自回了舱室…现在再看她,萨卡斯基觉得,她看起来没有比昨天精神,也不知道昨天夜里是不是还是象之前那样,扰得他睡也睡不好的呕吐不止。

两个人路线J汇并且错开之前,她脚下微转似乎要往置物柜那边走,许是这一刻他走神走得厉害,忘记从她身上移开的视线被她发现,她拿眼角余光飞速斜乜他————然而恰在此时,他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脚下猛地一次剧烈震动。

————她原本就病后虚弱加上分神,刹那间的意外突发叫她脚步踉跄一下,他看她身子歪向一边就伸去攥…

“诶?!”

伴随着这人的低呼声,温软身T直直撞进他的怀里。

出于惯X作用,她的背脊贴在他X腹位置,他一手扶在她的肩上,另外一手却握到一处…高耸而柔软的位置…

掌心传来的触感让萨卡斯基愣了下,一时竟忘记该立刻放开。

他怔住,她的反应却非常快,仿佛是下意识地手腕疾翻,萨卡斯基闷哼一声,腰际传来的剧痛叫他整个身T绷紧,扣着她肩膀的手指猛地施力。

受到攻击的瞬间,他的脑中枢条件反S作出反应。

下一秒,在他捏碎她的肩膀之前,偎在X腹的这抹柔软毫无预兆退开,萨卡斯基的视觉甚至捕捉不到变化,怀里的人就无端端消失。

收紧的手指狠狠握到自己的掌心,也在瞬间叫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P刻过后才慢慢的偏过脸,看向后方。

他的身后,消失的人站在他与舱壁之间小小的间隔内,微微仰高着脸,眉宇间的温婉气质被某种不容接近的冰冷取而代之,琉璃般碧透的眼瞳,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极度深刻的戾气。

…………

室内的温度依稀仿佛变得很低,压抑感在他和她彼此对视的这一刻渐渐凝聚,流淌而出的冰凉沉重的东西一触即发。

目光错也不错盯着她的眼睛,良久,萨卡斯基缓缓的眯起眼睛。

“好身手。”他哼了声,语带讥诮的说,“打算杀了我吗?”

说话的同时他移开视线,目光在她身上绕过一周,最后,放低J分停在她一双手上。

确实好身手,萨卡斯基心想,能近身伤到他的人不多,虽然是他允许她接近,开始也算是失误,毕竟他不小心握住她的X…然而确实好身手。

她出手的瞬间甚至不带任何杀意,象是…如果要比喻,萨卡斯基觉得,这人或许是习惯了抬手间取走他人X命,所以才会事先毫无预兆。

并且,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幻化出利爪,野兽一样,指尖尖利如钩,也正是暴长的指甲撕开他一侧腰腹,造成他瞬间血流如注。

他的质问没有得到回答,她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一抹后悔浮现在眸中,只是…仍是没有开口,攻击状态的手慢慢放下,鸦羽般的眼睫低垂,遮去眼睛里所有的情绪。

也不过眨眼间,萨卡斯基看到这个人的手,尖利的指甲一点点缩短,在他的注视下,她的手恢复成普通nv人的手,纤细,病弱,圆圆的指甲,J秒钟前猛兽一样的钩爪幻觉似的消失不见。

…………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重新抬起眼睛,眼底没了幽暗危险的情绪,神Se却显得更加冷淡,“先包扎伤口,海军少将先生。”

他垂下眼帘,顺着她的眼神所指扫了眼自己的腰侧————那里撕开一道口,血Y欢畅的流淌,充斥意识的疼痛告诉他,他的失血量已经超过安全界限。

萨卡斯基冷笑一声,视线抬高J分,看向她的目光里带出戒备与深意,忽然出手险些刺穿他的内脏之后,她允许他治疗吗?

不能怪他这样想,萨卡斯基认为,在他快要打消怀疑的现在,她骤然重伤他,并且是西里斯号遭遇未知困境的时候。

是Y谋吗?直到此刻才开始执行的某种Y谋?

或者…巧合?

他的敌意她显然很清楚,只是奇怪的视而不见的样子,他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言语,她就自顾自转身,疾疾走到置物柜前,取出一件G净衬衣瞬间又折回来,用棉布按在他的伤口上为他止血。

紧接着她…

走向一侧舱壁的床,弯腰,熟练地按响隐蔽处的紧急按钮。

那个藏在隐蔽角落代表紧急事件发生的按键闪烁赤红光芒,远远的,冗长刺耳警笛划破寂静,她复又直起身,回过头,语气有些无奈,“虽然想说是意外,但是明显您不会相信。”

“您可以监/禁我,少将先生。”

…………

舱室外很快有奔跑声由远而近,十J道存在感在萨卡斯基的见闻Se范围内瞬间闪现。

这人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神Se厌倦又冷淡。

他知道,一旦收到警示的卫兵进入,这人在西里斯号军舰内的位置立刻会改变,他的麾下会以极端敌视的态度对待她,因为她重伤了他这个指挥官。

想必她也很明白…

电光火石间,萨卡斯基听见扑到舱门外的脚步声————心念急转,他闪身出现在她咫尺之间,抬手将人狠狠按到她身后的单人床上…

摸索着扯开她的衣襟,他压在她耳边,命令道,“现在,尖叫——”

他很快会失去意识,萨卡斯基清楚自己的身T状况,或许她会在他重伤昏迷之后,直接杀死西里斯号上的全部人,那样就是他判断失误…

他希望,相信她一次。

在误会层层叠加J乎难以解开的现在,他希望她…没有任何欺骗与Y谋。

79.第七十九章

等到萨卡斯基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事发第二天…的清晨。

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真正回神,接着,没等萨卡斯基起身,视野里就忽然冒出一张带着如释重负表情的脸。

“萨卡斯基少将。”低沉沙哑声线有疲惫更有浓浓的喜悦,是罗纳德,他的副官。

彻夜守在附近的副官罗纳德发现他醒来,并且瞬间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嗯。”萨卡斯基应了一声,随后在副官的帮助下用一支手艰难地撑坐起身…至于另外一手…

等接过副官找来的枕头用它填满身后空隙,安顿好自己,萨卡斯基皱了皱眉,这才拨冗拿眼角扫了下自己的另外一支手。

他的手握着,掌心以禁锢姿态扣紧一截纤细腕骨,此刻他居高临下看过去,只看见墨黑的发旋。

半伏在床沿,用非常不舒F的姿势趴着睡着的人,安静又乖顺的在他掌控中。

萨卡斯基的视线在床边这人身上停顿P刻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似地平淡移开,将心头扩散的愉悦感压制在不动声Se背后,深沉眸光对上另外一个在场之人的眼神,他的副官。

罗纳德同样看着他的手,眼底有些纠结,良久,许是F从命令的习惯占了上风,副官收敛那点异样,转而低声请示他是否需要军医前来,得到同意就转身走到一边去通知医务室。

萨卡斯基不察痕迹地收紧手指复又松开少许力道,慢慢闭起的眼睛遮去眼底浮现的轻松。

到底没有看错她,他醒来之后西里斯号仍旧安好,他赌赢了对她的信任————这点让他很愉快,愉快到足够抵消此刻钝痛不已的伤,以及…他在下属心目中迅速败坏的名誉,这两件令人不悦的事。

…………

J分钟后,原本就时刻待命的军医凯里恩带着医疗器具前来为萨卡斯基做检查,紧接着,西里斯号上各级军官陆续出现。

满脸焦急的一众心腹把空间堵得满满当当,虽然没有出现嘈杂场面,但也妨碍了凯里恩的检查工作,最后是萨卡斯基不耐烦的命令麾下离开,这才让室内重新恢复该有的平静。

…………

待得清场完毕,凯里恩小心拆开绷带检查他的伤口并更换Y物,罗纳德站在稍远些的位置,静静审视军医的行动,顺便时不时把目光投向某个方向。

某个方向————确切的说应该是同样在床边,因此而导致舱室显得更加B阙的人,萨卡斯基空出一支手紧紧握住的这支手腕的主人。

重伤了他,原本应该被关/押却因为他即使陷入昏迷也不肯松手,就只能呆在他身边,而不是被监/禁甚至…拷问的…人。

她坐在椅子上,上身伏在床边,因为一直被他扣在手里不肯放开而没能得到休息,现在许是抵不过困顿,不久前终于就这样趴在他边上睡了过去。

萨卡斯基看了副官罗纳德一眼,随即又垂下眼帘。

他当然知道罗纳德脸上扭曲的神情是为什么,她重伤了他,罗纳德对她怀着无比的敌意戒备是理所当然的事。

先前纵使是处于昏迷,萨卡斯基也能接收到蓄势待发的杀意,出自罗纳德,针对的是她。

不过,明白归明白,萨卡斯基现在倒是没心情对他最心腹的下属解释什么,更有甚者,就算想解释,估计也是越描越黑。

毕竟当时的场面,换了谁来看都是…一件非常不好说的事。

想必冲入现场的所有人…看到的时候头一反应都是萨卡斯基希望他们误会的那样:他之所以受伤,是她为了保全清白的正当防卫。

他想维护她,不让麾下军官们做出将她B到敌对立场去的举动,那么,到现在,他刻意混淆营造的假相就成为心腹们认知里的‘事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他的名誉能换到她对他产生某种信任,或者换来他和她之间的隔阂误解就此消除…那么,萨卡斯基认为,这笔J易并不算他吃亏。

他对她始终抱有怀疑,她何尝不是呢?相遇开始,他醒来之后,她对他就带着戒备情绪,不是敌意而是某种古怪的警戒和防备。

偶尔,萨卡斯基能发现这人用无法描述的眼神看他。

多么奇怪,他明明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举动,甚至以礼相待,偏偏她象看着洪水猛兽一样看待他,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拆解入腹一般,纯然的畏惧。

也或许恰恰是她无缘无故的防备,反而使得他潜意识里不能释怀吧?除了恨她是他此生最大耻辱的知情者,多少也恼她没有对他另眼相看。

救了他的这个人,在她眼中他仅仅是个让她退避三舍的男人,不存在别的特殊的能叫她在意的地方。

多么令人不悦的nv人!

防备他警戒他,却对他的敌意怀疑毫不在意,萨卡斯基甚至觉得,这个人倘若是敌人,那么她一定是胜券在握,所以才漫不经心,明知道西里斯号全员对她戒备万分,也半点不曾放在心上。

萨卡斯基知道所有,这些天,他不否认自己有些失控,对她,除了一再的怀疑算计,他还抱有某种连自己都不愿意追根究底的复杂情绪,并且就在她失手重伤他之后,想也不想就维护她。

他竟然在没有确定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拿自己和整艘军舰下赌注。

现在他赌赢了,赔上他的名誉,赌赢了他对她的信任。

这个人,即使叫他男人的自尊心一再受创,她也不是敌人。

…………

凯里恩花了些时间检查过他侧腹的缝合线,又敷上Y物,等到重新包扎完毕,萨卡斯基发现他们的军医一边收拾医疗用具,一边飞快乜了眼睡着的那人,最后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怎么?”萨卡斯基用单手为自己扣上衣裳扣子,同时沉声问道。

“萨卡斯基少将——”凯里恩又盯了他一眼,隔了会才接着往下说,“这位小姐今天应该到医务室检查,您知道,她的低烧一直不退…”

闻言,萨卡斯基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抬起眼睛,“嗯?”

对上他的视线,军医的表情瑟缩了下,又吞了口口水才象是鼓足勇气似的开口,“根据日轮花蛛治疗疫苗的临床记录显示,她的排斥反应非常明显,我希望做一次更详细的病理分析。”

“呃——”凯里恩露出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回头看了看后边,话说到这里就没了下文。

萨卡斯基抬高眼睛,沿着军医的视线看了过去,P刻过后就明白过来,凯里恩看的是罗纳德,而他的副官则冷着脸,显然是对军医的建议非常不赞同。

至于为什么罗纳德整张脸黑如墨汁————理由,大概是他忠心耿耿的副官认为…凯里恩作为军医却试图帮助伤害西里斯号指挥官的凶手,实在立场不明。

他把目光投过去,并且在他的副官对上他的眼睛这一刻,他沉声开口,话却是对着凯里恩说的,“等她醒来。”

无视副官眼中的劝阻之意,萨卡斯基给了军医一个保证,说完停顿J秒钟,又要求对方给他保证,“彻底治好她,凯里恩,这是命令。”

听得他的话,罗纳德和凯里恩两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后者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前者却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

飞快看了两个人一眼,萨卡斯基收回目光,视线往下落到自己握着的那支手,指间慢慢松开少许,静静看了会指缝间露出那截素白腕骨上的淤痕,J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凯里恩,他们的军医是单纯站在医生立场,习惯X的对待病患一视同仁,因着她近些天低烧不退,在对待她的相关事件时,态度和西里斯号上其他人截然不同。

西里斯号全部军官,萨卡斯基受伤之后对她的敌意一度达到临界点。

尤其是罗纳德,萨卡斯基的副官,也是事发之后反应最激烈的一个,他最忠心的属下主张立刻关押行凶者甚至当场表现出要杀死她的意图。

当时,萨卡斯基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半昏半醒间发生的事他有印象,比如说那些混乱:

他受到攻击,重伤他的这人立刻按响紧急事件按钮,警报响彻西里斯号,很快惊动全船。

不过J分钟时间,军舰上战斗力最强的人员出现在舱室附近,破门而入之后…现场一P混乱;萨卡斯基相信,他的副官罗纳德和其他心腹目击当时场面的瞬间,心情是一言难尽。

当然,他的麾下一如既往的忠诚,即使在众人眼中他受伤应该算是‘意图不轨的自作自受’,他麾下的心腹们也还是首先将她划分到敌对的那一面。

他伤得严重,这人幻化的利爪cha/入他的侧腹,J乎触及内脏,凯里恩不敢冒险移动他,最后只能就近开始治疗,也就是她的舱室。

他在她的床上接受紧急手术,失血过度而失真的听觉收到无数杂音,他麾下军官们杀意沸腾的怒吼,乔纳森的质问,凯里恩检查伤势时的惊愕与慌乱。

混乱不堪的嘈杂里,他唯一听不见她的声音。

无论是罗纳德他们险些对她采取行动的时候,或者乔纳森B问她事件经过,她始终一言不发,既不曾反驳辩解说出真相,也不曾反抗J乎落到她身上的攻击。

彻底昏迷之前,萨卡斯基命令麾下不许轻举妄动,并且在麻醉Y起效之后死死扣紧她的手,任凭谁来攥都不肯放开,他把她留在身边,不让她离开。

他的举动代表着什么,萨卡斯基相信他的属下清楚得很,只不过,清楚是一回事,也会F从命令,但要打消敌意,短时间是办不到。

直到现在,罗纳德盯着她的眼神还是无比痛恨,连带迁怒到提出要为她检查的军医。

…………

隔了会,许是从打击之中回过神,罗纳德的表情不再象之前那样扭曲,就是瞪着军医的眼神凶恶不改。

为了避免凯里恩惊吓过度,萨卡斯基只好挥手示意军医先行离开。

收到示意,凯里恩迅速抱着医疗器具逃命一样扑向舱室出口,目送军医的背影消失,萨卡斯基这才压低声线,对着留下的副官说道,“前天J给军需官的那件东西,去取回来。”

短暂的静默过后,罗纳德转身去执行他J代的任务。

舱室的门又一次开启,随即阖上。

最后一点忙碌与嘈杂随着室外副官远去的脚步而消失,萨卡斯基动了动身T,小心为自己调整出较为舒适的角度,随后半垂下眼帘,静静看向唯一留在身边的这个人。

她睡得很熟,许是真的非常困倦,方才众人的声音只是叫她换了J个姿势,又在他不轻不重握紧却不肯松手的情况下,她用自由的那支手扯走他盖的被单一角,用它盖在自己的脸上,小鸵鸟一样恨不得把整个人藏起来似的,象个没长大的孩子。

现在舱室里安静下来,他松了手又小心扯开被单,她才不恼…

他的视线停在她身上,从他半坐起身的这个高度看,他看到她半侧的脸,一边脸颊压在被单上,睡梦里眉心微微皱起,疲惫的容颜衬着纯白布料渐Yu透明。

萨卡斯基微微眯起眼睛打量她许久,最后探出手。

指尖缓缓挑起这人滑落的J缕乱发,勾着那点柔若无物的丝滑,目光随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沿修长脖颈游移,慢慢的,慢慢的,将散下的发丝挽回她的耳后。

随着他的举动,他微微倾身,在缝合伤口允许的范围内,悄无声息靠近她。

睡梦里一无所知的人浅粉嘴唇微启,绵软呼吸拂过他的手腕…

心脏急速跳动J下,萨卡斯基在手指印上她的嘴唇之前猛地扯回自己的手,狠狠地重新靠坐回去,仰高脸,呼出X腔盘旋的炙热。

他的伤口在提醒他,此时此刻…所有一切不过是他自导自演而已。

这个人…不是他伸手就可以得到。

他的那些暗无天日想法,是时候该偃旗息鼓了。

…………

时隔许久,背靠着枕垫闭目养神的萨卡斯基等到去而复返的副官。

开口示意舱室外请示的人能够进入,萨卡斯基睁开眼睛,目光投向一前一后进入的人,领先的是罗纳德,落后一步的是暂时替他指挥西里斯号的乔纳森。

萨卡斯基接过副官去后勤部取来的东西,耳边又听见同窗调侃意味十足的笑声。

“哟哟~精神不错嚒~”

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含笑打量他J眼,接着又拿肩膀顶了顶退回去并肩而立的罗纳德,乔纳森一边开口一边挤眉弄眼,“我说嚒~你长官很紧张的美人,幸亏你没有失礼到监/禁她啊~”

闻言,萨卡斯基拨冗抬了抬眼帘,见他看过去,他的同窗就笑得更不着调,“所以说,美人在侧果然比医生的治疗有效啊~怎么样?萨卡斯基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啊~”

乔纳森话说得隐晦又一语双关,间隙看向床边沉睡那人的眼神却冷得厉害。

萨卡斯基警告的瞪了同窗一眼,想了想就拿空着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顿了顿又轻轻推了推,意在弄醒这个睡得非常熟的人。

…………

过了会,在乔纳森似笑非笑的注视下,睡着的人低低嘟囔J声,又不舒F地躲了躲他的手,最后才不情不愿的抬起头,眼神迷迷糊糊的,显然是还没有清醒。

只是很快,萨卡斯基盯着的碧透眼眸褪去惺忪,重新变得澄澈,她随即直起身。

他也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就将另一手递到她眼前,“还给你。”

萨卡斯基这样说,同时松开手,托着东西的手掌静静悬在半空。

“少将大人!”

“萨卡斯基!”

他的副官和乔纳森同时出言,语气也是相同的焦急与不赞同,萨卡斯基扫了他们一眼,手却更往前递了J分。

“你的海楼石匕首,我已经让后勤部替它装上鞘,现在物归原主。”

80.第八十章

咫尺之间的这人静静盯着他看,碧透双眸眸光澄澈明净似水,又深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良久,却不见托在掌心之物的主人取回它,萨卡斯基也不C促,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等在那。

P刻过后,倒是一旁的乔纳森率先开口打破平静,“哟哟~”先是故作轻佻的笑了声,接着才说道,“萨卡斯基你真是不解风/情啊~”

“怎么可以当面拒绝一位美丽nv士的好意呢?”说话间人不疾不徐走近J步,嘴里一边曼声道,“既然是送给你的礼物,为什么不坦率点收下它?”

半开玩笑似的调侃他一顿,停了停,乔纳森又接着开口,“再者说,安娜小姐是能力者,这件海楼石匕首之于她可没什么用处。”

萨卡斯基飞快瞥了站到近前的同窗一眼,两人目光一碰,他不出意料的从对方眼睛里看出J许劝诫意味来————海楼石匕首,乔纳森是在示意他不要太过轻率J还…

电光火石间,他和乔纳森两人J汇的目光错开,萨卡斯基重新看向不动也不言语的人。

他看进她的眼睛,以相当郑重的态度,缓声道,“西里斯号上只有一件海楼石,就是它,现在还给你,安娜。”

西里斯号军舰之内只有一件海楼石,就是她的匕首,她是恶魔果实能力者,除了大海,现如今他托在掌心的东西也是能克制她的物件。

萨卡斯基很清楚乔纳森那一番话里边藏的是什么意思,能够克制恶魔果实能力者的匕首,留在他手上才是最稳妥的做法,对军舰内尚未掌握霸气的那部分士兵来说是一种保障。

可是,此刻他将它归还。

正如失去意识之前所想的那样,萨卡斯基希望她不是敌人,他醒来后西里斯号安然无恙,她确实不是敌人,那么,对于之前的怀疑算计,种种所作所为…他很抱歉。

比起乔纳森或者波鲁萨利诺那样长袖善舞能言善道的家伙,萨卡斯基从来拙于言辞,更不懂得对nv人说什么温软的话,所以只能这样直白告诉她,他信任她。

…………

他的话令得她眉梢微微一动,又等了会,似乎是判断出他言语的真伪,她看向他的眼神里也有了别样情绪,仿佛是释然,又是似放松,最后终于给予他回应。

她伸手接过他掌心之物,指尖把玩着它,短暂的静默过后,轻声说道,“多谢您,萨卡斯基少将大人。”

萨卡斯基一言不发收回空无一物的掌心,视线由上而下落在这人身上。

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她低垂的眼睫遮去碧Se双瞳,他看不见她眼睛里的神采,只能从浅浅牵高的嘴角辨认出一点点愉悦情绪。

为着她此时流露的温婉笑意,他…大概也不来不及反悔了吧?心里这般想着,萨卡斯基抿了抿嘴角,看了她J眼,视线又下落J分停在她的指尖正把玩的那物件上边————海楼石匕首。

那日在荒岛初相见她放在他身边的东西。

匕首中的Y物救了当时奄奄一息的他,海贼来袭时他用它克制温迪盖恩,后来J经变故,他一直来不及还给它的主人。

前些天萨卡斯基将匕首J给副官,让罗纳德带给军需处为它重新配制一个鞘。

匕首是她随身之物,他原也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

虽然这件匕首对他很特别,因为它的存在,象征她给予的两份救命之恩。

此刻归还,除了是J付信任给她,萨卡斯基也希望经由此举,来彻底泯灭他心头险些破土而出的那份悖德又黑暗的妄想。

无论是匕首,亦或者…她。

终归不是他能拥有。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对他并没有特殊想法,他看得出来,她那双碧Se/眼瞳由始至终清澈,丝毫没有往日里遇见的nv人和他一起的时候,眼神里带的迷恋和诱/H。

既然得不到,那么陷得更深之前,他会彻底斩断妄念还自己一份平静。

…………

P刻过后,萨卡斯基平静的移开目光,眼睛抬高少许,随即却见这人同样看着他。

想了想,他又一次开口,“之后如果需要解释匕首中那份Y物的下落,我可以出面说明。”微微吸了口气,顿了顿才接下去说出他要表达的意思,“向把它给你的那个男人。”

将匕首给这人的男人…必要的时候,萨卡斯基会出面说明一切,毕竟,刀柄中那份Y物原本应该是为她而准备,让她在X命攸关之时有活下去的机会。

海楼石是珍贵的物资,这种矿物极其稀少,又是当今世界已知矿物中最为坚Y的物质,加工制作它非常困难,由它制成的匕首更是少有。

有资格持有它的,都是海军将领。

这也是萨卡斯基一开始相信她所说的‘海军家属’这一身份的理由,制式匕首,吞口隐蔽处刻有海军标记,刀柄中空放置救命Y物,这些都是海军内部的不传之秘。

她乍一眼看起来只是个无害的良家nv子,即使后来她的力量与头脑叫他万分惊讶,可是,萨卡斯基也能轻易辨认出,这个人不是海军,因为她并不具备军队出身的特质。

既然不是海军,也就只能是‘家属’这个答案。

算上那份神奇的Y物,给她匕首的男人,军衔一定相当高。

并且,那位军衔极高的将领非常很珍ai她,给她匕首是男人的保护,因为那份Y物甚至能够把命悬一线的人从濒死境地直接恢复到接近痊愈。

然而,匕首之中的Y物已经被他用掉,之后如果她再次遇到相似情况,或者她自己身陷险境…

那样效果神奇得连萨卡斯基海军少将军衔都不曾听闻的Y物,她男人一定会追究,即使愿意重新给她,前一份的下落也必定要有个J代。

他此刻事先告知,为的是不让她为难。

顺便…届时他也见一见…让他有些嫉妒的男人。

萨卡斯基不否认,为了确认她身后那个男人的身份,这些天他已经按照印象把知道的高级将领全部分析过一遍,只是始终不得要领。

马林弗德海军本部,甚至别的基地指挥官,所有符合条件的知名将领,他却怎么也想象不出,究竟是哪一位幸运的家伙才能拥有她。

…………

听得他的话,这人似乎愣了下,等了会才回过神似的弯了弯嘴角,说道,“如果知道是救了萨卡斯基少将大人,他也会很高兴。”

也不知怎么,她象是想到什么很愉快的事,带着点笑意的碧透眼瞳犹如蕴着天光的湖水,音Se显得轻缓又柔和,“解释的话我会亲自说明,您不必放在心上。”

他看了她半晌,嘴角不易察觉地往下沉了沉,冷声回答,“随便你。”

或许是她提及那个不知名男人时的态度,也或许是她瞬间的笑靥如花,看在萨卡斯基眼里竟是刺目。

那不是愤怒,却绝对不舒F。

这人不肯说出她男人是谁,提起的时候匆匆一言带过,看似漫不经心又敷衍,实际上,那样笃定是一种信赖吧?

她自信她的男人不会追究,即使那份Y物极其珍贵,她用掉了就用掉了,就算用在别人身上也没什么,平日里对她千依百顺万般宠ai的男人不会和她‘计较这种小事’?

他盯了她一眼随后转开视线,心头隐约有些异样起伏,只是也不过转瞬间,萨卡斯基强迫自己重新忘掉因她而起的情绪,把注意力投给一侧始终安静的同窗。

乔纳森,除了一开始看似玩笑实则劝诫对他说了些话,接下来都保持着一种旁观的态度,静静看着他和她两人,此时见萨卡斯基的眼神投过去,就挑了挑眉梢,笑得颇玩味。

对上他这同窗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萨卡斯基J不可闻的哼了声,不过到底没说什么,隔了会,却是乔纳森收起面上的戏谑神Se,打圆场一样的开口换了话题。

“嘛~萨卡斯基你和安娜小姐的S人问题暂时放一放吧~西里斯号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呢~”

“你养伤也养得够久了,该回到指挥官的位置上去,你手底下那些家伙的情绪,我可安抚不了啊~”

乔纳森还是那种无论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神态和语气,只能从一双眼睛里看出暗藏的锋利与沉重,“今天已经是第七天,预计应该结束的航行却看不到终点,西里斯号…”

“诶?”斜地里横cha/进来的一记短音,蓦地打断乔纳森还未完全说完的话,“为什么说看不到终点?已经快结束了啊?”

…………

听得她这般说,萨卡斯基和乔纳森俱是一怔,两人对视一眼复又同时将目光投到开口的这人身上。

原本重新低头把玩匕首的人抬起脸,许是看他们表情有异,她挑了挑眉梢,一副波澜不兴的样子,“我以为你们早就知道。”

因为没人问,所以没说?萨卡斯基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太Y**,只觉得快要被这人打败了,半晌才放下手,哑着声线开口,“安娜,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他盯着她,顺便从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纠结又无奈的脸,间隔J秒钟,又重复一次,“现在是我问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她先前说过,只要他问她必定知无不言,不是吗?

“啊~”这人神Se自若地点了点头,斜乜的眼角在乔纳森身上转过一圈,随后曼声说道,“第五天,也就是萨卡斯基少将召集下属开会那时,军舰成功乘上海流——”

“你指的是…”沿着她的话想下去,萨卡斯基不禁眯起眼睛,“磁力指针出现异常的时候?”副官罗纳德带来控制室的通报,他急着去查看全部失灵的航海指针,那次会议不了了之。

直到第二天上午,萨卡斯基才回住舱暂作休息…接着发生了一系列变/故,直到现在————此刻听她说起,他猛地想起一件事。

军舰全T将官会议那晚,磁力指针失灵,离开前他瞥见她盯着桌上来不及收起的指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只是没来得及追问…

却原来,那时候这人就知道军舰乘上海流了吗?如果不是他一直没打消怀疑,是不是他和她就不会有这样多的误会,也不会绕了这么大一圈的弯子?

电光火石间,萨卡斯基心念急转,看向她的目光也更深沉J分。

只是他静静看着的这人似乎没有察觉,或者是不愿意多想,她在他沉默下来之后才接着往下说,“两天来军舰一直在加速,目前我们正驶向中心区域。”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能抵达。”

…………

接下来,等了等,又等了等,萨卡斯基一直等到这人重新低下头去把弄她的匕首,看上去半点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这才没忍住焦躁抬手按住在她指尖旋转的乌黑短鞘,“说详细些,安娜。”

不容置疑地将她的手反扣在被褥上,随即自己的手覆上去,不轻不重制住她,“你要是我的麾下,这种含糊其辞报告,一定受到处置。”他说道,压低的声线藏进J丝危险。

她也不挣脱,抬高自由的那支手,用食指轻轻的在他盖的布料上慢慢地勾画出一个…

圆形的螺旋纹。

一圈一圈,从最外围慢慢地向内旋转,如同一个漩涡。

“这是西里斯号的航线。”她头也不抬,音Se漫不经心,“仙nv座y星以北30度角航行,军舰一直走的就是漩涡形航线,直到第五天…”

素白手指微微停顿,他听见她似乎笑了声,“第五天进入泰坦海域磁场。”说着,停顿的手指继续开始勾画,仍是螺旋纹,速度却明显加快。

“那天开始,军舰每隔一段时间会产生一次剧烈震动,声纳系统检测不出异常,当然,因为原本就没有异常,不过是海流碰撞,西里斯号借由碰撞乘上更往中心的洋C而已。”

“指针也并非失灵,是泰坦本身太过巨大,强迫牵制了所有进入海域的磁场和它同调。”

“除了航海指针,连生物自身的磁场都受到影响。”

“关于这一点你们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这一句话她用了反问句式,慵懒醇厚声线,语调似笑非笑,那样半嘲半讽的口吻让萨卡斯基皱了皱眉。

“电话蜗牛。”她象是知道他此刻的反应,很快给出答案,“西里斯号对外通讯全部断绝了吧?因为电话蜗牛受到影响无法产生生物电波。”

她的手指最终停在一个点上,与此同时抬了抬眼睛,挑高的眼角,碧透双瞳蒙着雾气一样,幽深静谧,“等在前方海域的那只怪物,只有你们感觉不到。”

…………

那么,为什么你能察觉到?萨卡斯基很这样质问她,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深深的看了她好一会,他终是松了手。

他想,他隐约能抓住那人的行为模式…表面上他不问她不说,实际上应该是,等价J换的信任。

她对他的怀疑算计心知肚明,所以始终冷眼旁观。

方才他给予她信任,她就真的知无不言。

真是…糟糕又磊落,令他万分无语又无计可施的nv人。

只是,无语归无语,萨卡斯基认为此刻大概也容不得他继续纠结————顷刻间,这人的行动果然如他所想。

她飞快地起身,理了理衣襟又抬起脸对他微微一笑,“能借用您的浴室吗?萨卡斯基少将大人,我需要换下浴袍,这种穿着去见海域的主人,实在不成T统。”

…………

征得同意之后,她就转身离开,萨卡斯基的眼神缀在那道背影上,一直到她消失在两间舱室相连那扇门的另一端,他才收回注意力。

视线对上留在这边舱室的另外两人,他的同窗和他的副官,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许是方才那人的表现过于出乎意料,乔纳森挑高了眉梢,神Se更是掩不住诧异。

目光一瞥而过,萨卡斯基很快垂下眼帘,掀开被褥,慢慢地翻身下床。

“少将大人。”他才刚有动作,副官瞬间抢上前,探手扶着他,口中急急劝道,“既然航行即将结束,您————”

在罗纳德的帮助下站稳身形,他低声开口,“只是即将结束。”

而结束之前…抬手接过边上递来的衣物,一边飞速打理自己,萨卡斯基一边不由自主皱紧眉心,“前方海域有什么,声纳系统无法探测到吗?”

他问的问题甚至不需要副官回答,因为答案方才已经有了。

‘等在前方海域的那只怪物’————那个人,安娜,她已经回答了他。

她说的那些,除了他们一无所知的泰坦海域,其它的全部正确,多么可怕的nv人…

这两天她一直被禁锢在他身边,连当日的浴袍都无暇更换,谁知道,刚刚她一番话才叫萨卡斯基惊觉,竟是一切都瞒不过她。

他身负重伤,该知道的事也能凭借内部专用手语得知————乔纳森暂替他指挥的这期间,西里斯号对外通讯全部断绝,电话蜗牛陆续失去信号,用尽手段也无法恢复。

他们为着安全,根本不敢让她得到任何情报,现在想想,他们真是,根本多此一举。

…………

CC着装完毕,萨卡斯基厉声下令,“通知全员作好战斗准备!”语毕蓦地迈开步伐,匆匆忙忙往舱室的出口走去。

那人提醒他‘有怪物’,又说‘去见海域的主人’…说话的时候,她面带微笑的模样,恰如那夜对付海贼温迪盖恩那般,不带丝毫杀意,却有种说不出的危险。

看她的样子,萨卡斯基J乎瞬间就反应过来————前方海域非常危险。

81.第八十一章

西里斯号军舰在怒吼的狂风与漫天的波涛中发出微弱的呻/Y。

飓风恶L连天密涌,无数洋C汇聚在一处,压得军舰剧烈颠簸,船T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激得水花漫天飞溅,仿佛下了一场骤雨。

萨卡斯基不理会铺天盖地落下的凌乱水滴,直直站立在军舰前甲板上,被浇透的衣裳黏附身T,带着海洋特有的冰凉腥膻味道,冰冷水滴顺着发梢慢慢往下滑到眼角,他也顾不得擦去。

身后是忙碌的将官士兵,一部分顶着狂风巨L试图收起船帆,避免千创百孔的主帆在飓风猛烈的撞击下被撕成碎P,也有部分在固定甲板上堆放的杂物,免得抛起的物T砸伤众人。

只是军舰颠簸得太厉害,飓风水L滔滔奔腾而过,众人站都站不住稳,常常随着下一个L头袭来就东倒西歪跌了满地。

连天风L延绵不绝接踵而至,连叫人**的时间都没有,而此时距离他走出舱室准备察看海况也不过一小时不到。

狂澜掀起尘雾般的水沫,腥膻冰凉的L尖T到脸上,萨卡斯基皱紧眉心,狠狠盯着前方无边无际的灾难般的黑暗,略显混乱的场面里,他的身躯如钢铁浇筑般巍然不动。

伟大航道比任何一处海域都危机四伏,作为本部海军将领,曾经驻防后半段新世界的少将萨卡斯基很清楚这P海的莫测。

平缓时如同含羞少nv,娇怯温柔,风暴来临时,这P海洋却凶戾残暴,一旦落入它手中,任是最坚固的船舶也会象小孩子玩具那样不堪一击————这就是伟大航道的海,美丽多情又狠心恶毒。

然而,饶是自认经历过无数的危险海境,此时此刻,萨卡斯基也忍不住有些心惊。

…………

彼时,听得那人的暗示,他匆匆赶往军舰控制室,航海士根据仪器数据显示,给出‘一切尚在控制范围内’的报告,结果没等萨卡斯基和乔纳森松一口气,他们就感觉到脚下传来的剧烈波动。

这两天来,西里斯号确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震荡,洋面风L一如往常,声纳系统也检测不出任何藏在海水中的异动…

只是,这一次的波动比任何一次都剧烈,萨卡斯基甚至敏锐的察觉到整艘军舰狠狠地往下一沉,简直象是托着船T的海水忽然被chou走,西里斯号顷刻间失了凭托猛地跌落。

无边无际地坠落。

他甚至来不及惊讶,洋C又瞬间闭阖,悬浮在半空的军舰稳稳地浮在海水之中。

当时萨卡斯基和乔纳森彼此对视一眼,随即两人同时转身离开控制室,飞速奔到军舰前甲板上想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

西里斯号瞭望塔已经拉响警笛,冗长低沉的音波在空气里飞速扩散,绷紧所有人的神经,同时也叫萨卡斯基心头狠狠一沉。

前甲板上负责警卫的士兵们看似从容镇定,萨卡斯基一露面,投向他的每一道视线却都带着同样的细微惊惶与失措。

甚至不必使用望远镜,萨卡斯基一眼就看见导致警报拉响的原因:

军舰的航线正前方,前一刻还十分晴朗的天空眨眼间变得非常昏暗,漫天乌云挟着浓烈腥气浩浩荡荡蔓延而至,洋面霎时间波涛万仞,C水浑浊汹涌。

J分钟时间里海面象炸开了锅,不久前还平静的海洋忽然变成滚滚激流,一G一G海水汹涌激荡,滔天巨L以恐怖的速度当头朝着西里斯号扑来。

…………

之后,西里斯号挣扎在万顷连天涌动的波澜中,方圆数十海里,目力所及浊L翻涌,漫天的海C与呼啸风声发出震耳Yu聋的巨吼。

乔纳森返回控制室稳定人心,副官罗纳德负责传达命令到各位将官士兵手中,萨卡斯基留在前甲板,作为最高指挥官镇守第一线。

只是,一个小时过去,危机仍然在延续,似乎看不到尽头,西里斯号仿佛一P落叶,卷在发了狂的洋C中央身不由己颠簸起伏。

耳畔尽是惊雷般咆哮怒吼的C音,久了耳蜗开始嗡鸣,搅得脑海渐渐眩晕。

萨卡斯基站着不动也不言语,挺直的背脊犹如一柄标枪,只是,他已经不太听得见说话声,无论是甲板上士兵的叫喊,亦或者别的…

军舰甲板踏在脚下微微作响,仿佛随时会坍塌,西里斯号还能坚持多久?这点连萨卡斯基都不敢深想,此时恶L滔天,一旦军舰解T,他们全部人会瞬间被海C吞没。

死在这P海上…这种结局,加入海军的第一天,萨卡斯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然而亲身经历的此刻,个中滋味却实在…

不甘心————垂落身侧的双手缓缓握成拳头,他远眺前方那P无边无垠混沌,墨黑眼瞳深处渐渐燃起两簇怒火。

他的力量还不够,如果更强大…他要得到力量,他要强大到足以征F这P海,强大到踏平一切邪恶…他所有的野心抱负都还没实现,怎么可以死在这P海域?

…………

忽如其来的恨怒在X膛里横冲直撞,萨卡斯基握紧拳头,狠狠抿紧嘴角,这一瞬间,充斥听力的飓风恶L蓦地失去,周遭忽的一静。

J秒钟后,听觉方才接收到声音,不属于海C,而是西里斯号前甲板上海军士兵们的声音。

“那是————什么?”

前一刻才惊魂未定的士兵们忽然异口同声爆发出惊呼,站在船舷最边缘的萨卡斯基松开握成拳头的手,上身微微前倾,一手抬起攥住栏杆,五指收紧,一如他瞬间收缩如针尖的瞳孔。

“是漩涡啊!”

“海肚脐啊啊啊——”

士兵们的叫嚷被咆哮巨响盖了过去。

那犹如盛夏午后的闷雷,自不远处黑暗混沌深处开始,延绵不绝向这边滚动,沉闷的异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异兽般的嘶吼。

一个山峦般巨大的LC起伏过去,抛到L尖的西里斯号再一次猛地下堕,船头朝下倾斜,以非常危险的角度蓦然自高处往深处滑落。

萨卡斯基只来得及吼一声,“抓紧————”余下的要求他的士兵自我保护的话,就被迎面而来的疾风重新灌回咽喉。

黑暗的后方是更深的深渊,洋C中央陷出一个无比巨大的漩涡,不过转眼间,军舰被卷在其内,旋涡里团团打转,不由自主地翻滚沉浮。

西里斯号摔落J分钟又险险被L尖裹在漩涡水壁上,船舷一侧是看不到尽头的巨大空洞,海流呼啸飞旋向着下方无底深渊蜿蜒伸展。

萨卡斯基攥着栏杆,眯紧了眼睛,头晕目眩一段时间之后,他极目打量,同时在心中飞速思考对策,只是不知为什么,或许是错觉…

西里斯号卷在庞大漩涡中急速往深处滑行,他依稀仿佛看见漩涡极深处,隐隐滑过一簇簇巨大的漆黑鳞甲,极度深寒与刺鼻腥气随着水声蔓延,要刻入骨髓般的恐怖。

或许是错觉或许不是,异样一闪即逝,萨卡斯基看见的仍是浑浊乌黑海水,呼啸飞旋中,西里斯号带着整艘船的人堕向看不到底的海。

…………

J分钟?或者更久?

近在咫尺的死亡G扰了正常思维,萨卡斯基只看见船舷之外的更远处,高高的天穹如幻觉般一点点变得更遥远,象是整P天空为西里斯号往深渊堕落的无声哀悼。

视野变得更混沌,萨卡斯基甚至开始觉得这次断无侥幸生还的机会…那个念头才刚闪现,眼角余光中却瞥见一丝异样。

猛地放眼看去,在乌黑混沌中极力寻找————P刻过后,他找到了那线异样辉芒的来源。

军舰被洋C挟裹着急速旋转堕落,巨大漩涡的空洞中央不知什么时候浮着一团光辉,是P刻之前萨卡斯基眼角瞥见的光,来自西里斯号。

浅浅如月光般稀薄的微蓝Se从军舰上激S而出,瞬间又停滞在深渊上空,确切的说那不是一团光辉,而是一个人。

安娜————之前说要去换身衣裳的人,再次出现时浮在空中。

萨卡斯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道身影,她周身晕着光,是比黎明前的天穹更浅些的蓝,西里斯号此时所处的角度恰好能看见她的脸。

远远的,萨卡斯基看不清那人的神Se,只看见她似乎望着脚下深渊,指尖渐渐生出淡淡的光泽。

也不过转瞬间,那人的指尖亮到刺目,彷如握着一团光辉,黑暗混沌被照得微微亮起来。

悬在半空的人墨黑长发在疾狂的风里纠结盘绕,细碎光影绣出她的眉眼,眼睫低垂遮去双瞳,薄唇轻轻开阖,仿佛说了什么。

他听不见她说的是什么,霎时间又看见她指尖辉芒脱手而去,亮蓝无声无息堕落,犹如天穹坠落的一颗流星。

一切发生得很快,快到J乎令人反应不及。

辉芒堕到只剩下小小一点针尖大小,随即象撞到什么东西,蓦地炸成一朵钝圆的光弧,比夏日骄Y还要更刺目J分。

光芒深处,那个人象一支利箭直直朝下俯冲————下一秒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深渊底部急速上涨的炽烈白光让视网膜受到剧烈刺激,有一瞬间萨卡斯基觉得眼前茫茫一P,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记象是极远深处传来的戾啸。

无法形容的陌生又可怕的声音,似是野兽疯狂哀嚎,令人不寒而栗。

接下来是毫无预兆的地动山摇,悬在水壁中的西里斯号象是被一支无形巨手握在掌心上下摇动,天旋地转,混杂着腥寒刺鼻的巨L抓住军舰,象是拼命撕扯————

洋C颠簸动荡,海流剧烈起伏,西里斯号钢铁船T咯吱呻/Y。

过了很久很久,飓风与恶L慢慢平息,终于只剩一P深不可测的死寂。

…………

五感当中最晚恢复的是视觉,萨卡斯基能够看见之前就察觉到平静,西里斯号遭遇灭顶之灾的前一秒所有危机毫无预兆结束。

周遭安静得厉害,连海L风声都被压制一般,附近只有剧烈心跳与呼吸,是前甲板上的其他海军士兵们劫后余生的侥幸。

等了会,烙在眼睛里的刺目亮光终于散开,恢复视力的第一件事,萨卡斯基是急忙去找那个人。

安娜。

此时洋面平缓如镜,天空一碧如洗,连云都看不见,赤金的Y光自高处倾落,映得海水幽蓝碧透,如同一块巨大的毫无瑕疵的宝石。

她在离军舰J十米外的位置,赤着双足凌空悬在海面上,身侧浮着无数丛淡淡的光团,浅浅的蓝,象火焰静静燃烧。

背对着他,垂落身侧的手,一手抓着什么的样子,身上穿着她出现时那件纱裙,墨黑的发长及足踝,泼洒落下如一匹绸缎,修长双腿藏在其间若隐若现。

他静静盯着她看,与前甲板上其他海军士兵一起,屏息望着那个人的背影。

目光在她的背影上巡寻P刻,萨卡斯基不自觉微微眯紧眼睛:她的模样有些改变,此时浮在海L尖的人,墨黑的发长及足踝,而原本她的发仅仅到肩际蝴蝶骨的长度。

还有她的手,那双手象重伤他那天,指甲暴长,指尖锋利如钩,更奇怪的是,她L/露在Y光下的肌肤隐隐约约呈现绯红痕迹,纵横勾勒,错综缭乱。

…………

沉寂到压抑的前甲板更快被另一种声音打破,杂乱脚步声很快纷沓而至。

萨卡斯基没有回头,来人很快出现在他眼角余光中,为首的恰是乔纳森,疾疾靠近后还没来得及开口,乔纳森他们这些前来查看的人,注意力瞬间被引走。

那人听得动静回过身,长发随着转身带起的风微微扬起。

面Se褪尽血气般苍白到透明,一双碧透眸子不知什么时候化作墨黑,静静盯着人看的眼神无嗔无喜,却无端端叫人心头蓦地一跳。

目光错也不错看着这人,萨卡斯基不自觉吸了口气,她确实改了样貌。

除了头发长度与眼睛的颜Se,眉眼的温婉秀气也消失,半隐半现纱裙之下,纹案一般复杂的血痕刻在苍白P肤,日光下一眼就叫人挪不动视线。

西里斯号前甲板上聚集了许多人,只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所有人都怔怔的盯着她看。

短暂的静默过后,另一种异变无声无息产生。

她的背后,湛蓝的海水逐渐生出一朵朵红云,自海面之下更深处的洋C,大P大P的猩红漫漫弥散,凄厉艳Se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仿佛茫茫血海铺陈开来。

渐渐的海水开始涌动,象是下方正发生什么剧/变,浓腻血Se团团涌动,大P大P漆黑墨Se藏在海L深处割出痕迹,一**起伏水L颠簸,隐隐约约有无比巨大的脊背在日光下慢慢滑动。

非常非常大,根本无法预测的身躯,依稀仿佛有鳞甲流动瑰丽光芒。

前甲板上再次微微S/动起来,只是不等萨卡斯基下令战斗,他听见…她的声音,一记浅浅的冷冷的轻笑,在杂乱中却象是贴在耳边那样清晰。

萨卡斯基的身形微不可察顿了顿,接着他看见那人望着军舰仿佛有一点笑意,墨黑眼睛眸光却冻结般冰寒彻骨,浸得眉梢眼角都透出森然杀意。

“滚。”她的声音压下所有躁动,平淡音Se透出了一种对生命彻底漠视的残忍,“或者死——”

…………

海面蓦地掀起巨L,仿佛被激怒,藏在水下的异物高高扬起一截漆黑长尾,巨大的鳞甲映着日光透出瑰丽黑芒,裹着刺鼻腥膻重重朝她拍下。

她头也不回扬高了一手,而随着素白指尖划过空气,萨卡斯基看见飘浮在她身侧的丛丛光辉灵活地迎上异兽落下的那截黑尾。

比天空的颜Se更浅的火焰迎向敌袭的过程中忽然变化,浅蓝光辉奇异地模糊虚化瞬间又重新凝结,一匹匹巨大的狼凭空跃出。

幻化的狼群Pmao间燃着火,叫声清亮悠远,凌空跃起接二连三地撞上海中异兽。

雷鸣般的爆/炸声震动云宵,炸裂的亮芒遮蔽日光,让这P海笼罩在水蓝光辉之中,C汐之下有庞大身躯剧烈颤动,说不出是何种生物的嘶吼糅杂在剧烈轰/炸声中。

半晌,一切才渐渐停止。

洋面上有血沫R块碎P残骸半沉半浮,更深处的波涛中一块漆黑Y影正缓缓下沉,空气里弥漫着浓烈血腥,与说不出的寒意。

动荡中央的那人不动也不言语,良久,消失的狼群在她身侧慢慢显露影像,低头蜷尾,她手边那匹似乎是头狼的呜咽着,用鼻子慢慢蹭她的手。

P刻过后,群狼逐一散去影像,融化在海风里,不曾存在一般,只有漫无边际的血Se海洋显示出方才发生过什么事。

萨卡斯基听见她的叹息,若有似无,幻觉般,低柔音Se,恍惚有说不出的寂寞。

…………

最后,她在天与海都凝固般的死寂中慢慢迈开步伐,赤/L双足行走在风中,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回西里斯号,沿着不自觉退开的海军士兵中间的通道,慢慢走到他面前。

“准备登陆吧~萨卡斯基少将大人。”她站到他面前,神Se微微倦怠,容颜却说不出的魔魅妖丽,“泰坦消失了。”

目光停在咫尺间这人身上,萨卡斯基握紧垂落身侧的双手,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自己身T里灼然升高的温度。

隔了好一会儿,他强迫自己转开眼睛,视线下落J分,盯着她的手看了一眼,随后才看向她登船前随手抛在甲板上的那物。

一P…半个房间大小的…漆黑的鳞P…蛇类的鳞P,散发着冰冷腥膻味道,面积却超乎想象,一端连着血R,显然是生生从异兽身上拔下来。

“泰坦是一条海蟒,这P海域是它。”她在他身侧轻声说道,打败能够通天的庞大怪物,这人的声音竟波澜不兴,“放心,它已经被驱逐。”

怔忡许久,萨卡斯基慢慢抬起眼睛,哑声问道,“你的恶魔果实,是动物系幻兽种?”

82.第八十二章

大漩涡消失之后,西里斯号接下来的航行非常顺利,海面风平L静,用不了多少时间,军舰就抵达那处泰坦离开后徒然显现的岛屿。

它飘在L尖,孤零零浮出海面,整座岛屿呈现一种灰白Se,一星半点绿意也看不到,衬着蓝天散发出一种古怪的死寂感。

等军舰航行到近处才发现它确实荒芜,岛屿结构象是一块完整又巨大的岩石,临海的岩壁非常陡峭,J乎呈九十度角,西里斯号绕着它转过一大圈,最后才发现一处人工开凿的出入口。

一堵钢铁水闸拦在出口,目测那里能够容纳西里斯号这样T积的船舶轻松出入,只不过水闸紧闭着,他们站在军舰甲板上仰头看,竟是令人咋舌的巨大厚重。

看样子似乎还需要想点办法才能弄开它。

粗粗勘察过海况与岛屿,比起士兵们因宝藏近在咫尺而略显兴/奋的情绪,萨卡斯基和乔纳森这样的海军军官,首先想到的却是它的军事价值。

这座岛屿孤悬海上,地势易守难攻,清理过后如果改造成海军基地…

想了想,萨卡斯基递给乔纳森一个眼Se,两人又暂时收敛心思————无论如何,还是先想办法弄开水闸进入内部比较重要。

“要通知P/击准备吗?”

听得乔纳森的建议,萨卡斯基沉YP刻,又有些犹豫,强攻固然是捷径,不过那扇水闸无比巨大,并且远远的看似乎整座都是精钢浇铸而成,西里斯号狙/击P的火力对付它有些勉强。

他还未做出决定,她的声音斜地里横cha/进来,“通知军舰退远些,萨卡斯基少将大人。”

不久前驱离恐怖异兽,回到军舰上就静静站到人群之外的那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他附近,待得萨卡斯基看过去,她微微偏过脸,神Se从容,目光所向却是前方的水门。

“打开它的瞬间,岛内海湾的水流会冲击军舰,所以请退开。”

“安娜。”萨卡斯基在她擦肩而过的瞬间,险险抬手试图拦下她,探出的指尖仅仅勾到一缕飘拂的墨黑发梢,刹那间,她已经凌空悬浮在十J米外的半空。

她转瞬出现在军舰与水闸之间的这块海面上方,随即背对着他们不动也不言语,也不知是在考虑对策,还是发动前的准备。

悬在半空的手缓缓收回,指尖慢慢地收紧,萨卡斯基啧了声,偏头示意副官去控制室,同时,目光错也不错停在那道背影上。

“群狼?动物系幻兽种。”乔纳森上前一步走进萨卡斯基的眼角余光,音Se里带着说不出的意味,“目前知道的J个幻兽种…都是大人物呢~安娜小姐居然籍籍无名,真真古怪得很。”

“嗯——”不置可否的应了声,萨卡斯基接着就沉默下来————他当然知道她的古怪之处,旁的不说,单单是动物系幻兽种…

她在漩涡海施放的光团,那种能够毁天灭地一般恐怖的能量…

群狼?究竟是哪一种幻兽种?

…………

J分钟后,军舰动力涡轮开始运转,西里斯号随着驱动转移角度,慢慢驶向侧边,海水匍匐掀起水L,微微晃动中,萨卡斯基的目光随着军舰行驶而一点点移动,仍是盯着那个人,视线P刻不离。

她在西里斯号行驶这一瞬间有了行动,垂落身侧的手抬了抬,似乎是想和之前一样发动攻击,只是不知怎么顷刻间又收手,停滞的身形轻飘飘地拔高,笔直的越升越高。

直到整个人与水闸顶部持平为止。

接着仿佛看见什么,她的身影S入一侧岩壁,墨黑的发在日光里一闪就消失…

怔了怔,萨卡斯基猛地往前倾,半身探出船舷,极目远眺————灰白的岩石峭壁高处,那人的身影…并不是消失而是那里有一处空间,此刻门已经被她打开,应该是能够控制水闸的岗哨或者瞭望所。

果然,隔了没多久,海流出现动荡。

伴随着沉闷巨大的拖拽声,波涛深处依稀有什么巨物缓缓施力绞动,那扇密闭的水闸沉沉地艰难地一寸一寸向外开启。

随着水闸开启,岛屿之内海湾水流倾泻而出,万顷碧L泊泊涌动,映着高空日光,挥挥洒洒铺陈出一匹巨大的碎金光影。

开启水闸之后,那人自岩壁跃下,踩着海风不疾不徐朝着西里斯号走来,跌宕细碎的波光水影深处闲庭信步般,带着九分妖丽风姿和一分寂寥淡漠。

十足十的危险。

萨卡斯基眯紧了眼睛,喉结不自觉滚动J下,这才狼狈的撇开脸。

“哟哟~怪不得始终不肯透露是什么恶魔果实,能力发动前后差别这么大。”乔纳森抬起了手遮在眉梢上,远远看着渐行渐近的那人,“对男人来说,可真是,极端危险的美艳呢~”

…………

直等到C汐涌动重新归于平缓,西里斯号又一次开动,载着所有人缓缓驶入这座陌生又神秘的岛屿。

军舰行驶过程中非常安静,驶入那座圆弧顶出入口时,士兵们甚至各就各位做好战斗准备,只不过,安全抵达内湾之后证明他们无比戒备不过是虚惊一场。

开凿在岩壁中的大门投下的Y影渐渐淡去,出现在视野内的是成下弦月形状的海湾,放眼过去,海湾之外是一所广场,正对着水闸方位,一座方形石碑矗立在广场上。

岛屿内非常安静,空气中飘浮着清冷萧瑟味道。

目光扫过前方的海湾和广场,接着,萨卡斯基的视线落到包围内部的岩壁上。

岛屿之内仍是陡峭岩壁,不过岩石壁上开凿出一行行整整齐齐的空间,凌空这面嵌着半人高的栏杆,用的是悬空栈道建筑法,一列列空中走廊将目光所及岩壁串联而起,让这外边看起来荒芜的不mao之地内部建出一座…

人口密集的城市,或者军事堡垒。

脑海中不自觉把看见的一切代入海军基地模式,萨卡斯基的眉骨跳了跳,随即收回注意力。

西里斯号正驶向内湾一侧的半露天船坞,而他关注的那个人象等不及似的竟行动起来,他的眼神找到她的这一刻,人已经踩着空气往广场那边去。

目标仿佛是那座方碑。

…………

P刻过后,萨卡斯基紧随着她出现在方碑前,两人一前一后站定,她背对着他走到石碑近前弯腰去查看什么,接着探出一手…

那素白指尖触及刻满花纹的石碑之前,萨卡斯基险险擒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担心。”

见她眼角斜乜他,眼神似是不快,他就耐心解释,“这里情况不明还是小心行事的好,许多王室有在古迹内布满剧/毒的传统。”

说话的同时他微微摩挲指尖,顷刻间复又松开手,顿了顿故作无意地把手cha/进K子口袋,左右环顾周遭J眼,接着开口问道,“你对这里很熟悉?”

他见她的行事依稀对这岛屿相当熟稔,包括航线,包括海中那只怪物…不得不说,萨卡斯基非常惊讶,虽然她确实不是敌人,可是她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

她郁郁不乐的眉眼,彷如水墨勾勒的一道谜题。

萨卡斯基的疑问并没有立刻得到回答,身侧这人直起背脊,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又调开视线,手腕重新抬高了虚点着面前的石碑,淡声说道,“阿契美尼德帝都路线图。”

怔愣J秒钟,萨卡斯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方碑刻满精美花纹,富丽堂皇,远远的能看见上端是一副巨大的征战图。

驾着战车的王者,骁勇的士兵,与剧烈厮杀。

那应该是一场战役。

征战图以下是无数城市,混杂华丽至极的纹路,勾勒缠绕…最底座是盛开莲花造型,阿契美尼德王朝的标志图案,作为皇帝的专属纹样。

于是,路线图?

定睛一看,随即就恍悟————确实,半人高的莲花纹样底座托起的方碑,正面朝着海湾的两瓣花瓣之间出现一块四方平面,其上刻着一副城市平面图。

“我王的H金战车途经之路,由不臣之心者尸骨铺成。”萨卡斯基轻声念出石板下角刻的文字,是世界通用文字,铭文恰是这人曾经说过的,在她告诉他没有路线图那晚。

为什么,她会知道?

…………

良久,萨卡斯基将路线图指给晚一步赶来的乔纳森,让他们沿着线路便宜行事,他自己则返身朝着先一步离开的那人追去。

她象是极熟悉此地,绕过方碑就往广场另一端走,只是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最远的地方是岩石峭壁根本不存在任何建筑,她竟如同得到指引般,沿着方碑投下的Y影,不疾不徐前行。

他也不打扰她,却不肯放她离开视线,不远不近跟着————等到她停下身形,低头看了看足下石板,复又抬高眼睛看向他,萨卡斯基这才走上前。

走到这人身侧站定,却不曾开口,因为萨卡斯基知道,这人无论做什么都似乎有道理,并且她…不愿意说太多,除非他追问不休,可是萨卡斯基原本也不是多话的人,猜出她的X格,又放下心的现在,他愿意听之任之。

许是他的行径合她的心意,P刻过后,看着他的这人垂下眼睫,神Se仍是平淡,萦绕周身的气息却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样冷漠。

她脚下踩着方碑投影的尖端,一块毫无异样的石板,只是…她赤/L的足趾微微点了点顷刻间又收起之后,平整石板无声无息塌陷…

J秒钟后,藏在石板下方升起一物。

一件同样材质的石桌,中央一块正圆形金属质地桌面…下一秒,这人的举动打破萨卡斯基对这物件的猜测,她将金属圆型翻转,让它呈现出一个倾斜角度。

短暂的静默过后,一种古怪的变动开始产生,那座如同镜子般的物件自行发出柔和光柱,倾斜角度使得光柱直直S向方碑顶端。

光柱照S到的方碑蓦地…反S出无数道细小光线,四面八方直S而出,无数落点竟是将此地团团包围的岩石峭壁。

也不知是出于何种缘故,岩壁上每个光线照S到的位置渐渐亮起辉芒,浅浅柔和的光芒很快把这座岛屿内部照得…彷如一P光海。

荒芜萧瑟的无人岛屿,瞬间幻作极度繁华的不夜城。

“H金城,阿契美尼德王朝帝都。”身侧这个人在远处进入城市搜索的士兵骤然响起的欢呼声中,低低的说道。

…………

萨卡斯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沐浴在柔亮光线之中,怔怔的环顾周遭,半晌…眼睛才慢一步反应过来的睁大。

H金城,名副其实。

整座广场,包括岩壁上所有空间,目光所及全部变了颜Se,这座看起来普通又荒芜的遗迹,灰白的岩石被光线照S之后竟如同风化砂砾,无声无息驳落消失。

露出下方…因日久年深氧化而显得黯淡的…全部由H金建造而出的一整座…城市啊!

即使从来不会把钱财宝物放在眼里,此时此刻,站在真正的H金城之内,饶是他也忍不住呼吸急促。

如此庞大的H金数量,全部兑换…足够支撑全世界海军J年内的所有预算!

“会通货膨胀哟~”耳边悠悠滑过她的声音,象是很清楚他在想什么,斜乜他的眼角挑高,眼瞳里仿佛有丝笑意,“一下子过多流入外界,会导致货币贬值,那可是恶X循环。”

一瞬间也不知道是被她眼睛里带的笑意弄得意识停顿,还是被她的危言耸听泼了盆冷水,萨卡斯基顿时哽了下。

过了会,也不等他反应,这人又一次转身迈开步伐,边走边慢慢吞吞对着紧随身后的他说道,“这当中有我一份呢~萨卡斯基少将大人,请别把全部财物都充公啊~”

“连我的份也给你。”萨卡斯基想也不想就回答,“我不会违背许诺。”

“我对H金不怎么感兴趣了。”她偏头看了他一眼,轻声笑道,“一下子这么多会审美疲劳。”神态娇娆,语调懒洋洋的,“宝库,找到的话,让我先挑?”

行进间的脚步微不可察顿了顿,头也不回的开口,“放心,不死军是你们的,我可不会要。”

他被她的话刺得一惊,不想这人又叹了声,自言自语般喃声说道,“过于强大的力量会招致不幸。”

“不死的军队…如果存在,控制它的人是世界的敌人,阿契美尼德帝国就是下场。”

83.第八十三章

萨卡斯基盯着这人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想了想才开口,意在反驳她的观点,“绝大多数时候,软弱无能才会招致不幸。”

“只有更强大的力量,才能彻底根除邪恶的海贼。”

他说完之后,行进间的人脚步微微一顿,沉默P刻才嗯了声,不置可否的回道,“或许吧~你们海军和我这样无所事事的平民,这方面的观点总是存在差异。”

“平民?”萨卡斯基没忍住整张脸都扭曲了下,心里想着亏她说得出口,‘平民’这个词放在谁身上都没有她自称的那样突兀好么!平民个鬼!

Y森森的盯着她,他一时就象往常碰到他身边某些令人头疼的同窗或者同僚时那样,全部吐槽都化作一种眼神,简直无语得不能再无语。

她在他快步上前走到肩侧时,拿眼角余光斜乜他一眼,唇稍依稀仿佛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笑了笑,到底没有继续往下说。

…………

两人安静的站了会,这人足下才又一次往前迈出,然而他和她的行程却被后方赶来的人打断。

“萨卡斯基少将。”

他和她听得动静停下来,双双回过脸朝后边看了眼,来人是罗纳德,萨卡斯基的副官远远的自方碑后方绕出来,视线寻到他们就疾疾朝前赶。

见副官行Se匆匆的样子,萨卡斯基暂时按下跟着她继续探索此地的打算,一边抬手不轻不重搭在身边这人的肩膀上,“别乱跑。”他这样说道,不让她抛下他S自行动。

不多时,副官罗纳德走到近前,“萨卡斯基少将。”开口之后顿了顿,视线滑过他边上的人,眼神里有不易察觉的为难。

“嗯?”萨卡斯基沉声发问,也不在意有什么事被身侧这人听见,他也知道罗纳德始终无法完全信任她,不过…到如今,萨卡斯基认为已经没必要隐瞒任何事。

这人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全灭西里斯号全员,而既然他们安然无恙…西里斯号接下来的事务,目前也就没必要瞒着她。

短暂的静默过后,罗纳德再次开了口,显然是从他的举动里分辨出他的示意,接下来说的一番话就坦白许多,“萨卡斯基少将,西里斯号对外通讯恢复正常,通讯室已经与支援舰队取得联系。”

“支援舰队指挥官回复,两天前彻底失去信号,前来支援的舰队需要重新调整航线,抵达时间将比预定推迟数日。”

听得副官报告的最新情况,萨卡斯基眉心微微颦紧,首先想到一个关系着所有人的问题,“西里斯号上的补给还能支撑J天?”

“按照紧急情况的配给制度,食物最多能支撑两天。”罗纳德的神Se同样藏着些焦虑,“只不过,J分钟前留守人员报告,检查发现三号储水舱在风暴中损毁,淡水即将告竭。”

“乔纳森少将已经带领士兵在全岛搜索水源。”他的副官接着又说道,“食物的话…很奇怪,两天前开始就找不到任何鱼类。”

闻言,萨卡斯基愣了下,眉心皱得更紧些,出航之前他们已经预测过可能遭遇的种种困境。

航行指针失灵,对外通讯断绝,其后果导致的境地再如何糟糕都不奇怪,唯一的意外是补给,原本军舰储备的食用淡水勉强够支撑全部人半个月,现在他的副官却报告储水舱损毁…

食物紧缺对他们这样经年累月航行海上的队伍来说稀疏寻常得很,即便一时找不到食物也不是特别紧急的状况,因为总能找到解决方案。

然而人类却离不了淡水,没有水,食物再充足也撑不了J天。

另外,除了补给,还有另外一种目前尚未露出端倪的危机————追兵。

跟踪西里斯号前来的,由维图斯率领心腹组成的g8支部舰队,甚至一开始海军本部收到的绝密情报显示的大海贼金狮子史基的海贼船队。

西里斯号启航那天开始,萨卡斯基已经向马林弗德海军本部请求支援,并且得到回复,元帅办公室直接下令一支舰队星夜启航,希望赶在敌人来袭前赶到与西里斯号汇合。

进入泰坦海域失去信号之前,支援舰队更是随时与西里斯号保持联系,本部舰队比他们落后二十J个小时航程,如果一切顺利,最后一天航行时西里斯号减速对方加速,两厢抵消,抵达这座岛屿的时间本应该相差无J才是。

想了想,萨卡斯基又无声的叹了口气,眉心却不自觉松开,无论如何,他们全部人都活了下来,这已经是最大的胜利。

那么,还有什么困境值得为难呢?

…………

“放下水闸,加派人手警戒,坚守到支援舰队抵达。”萨卡斯基如此下令。

放下水闸关闭岛屿唯一的出口,这座岛易守难攻,即使敌人来袭,相信他们也能够支撑到本部支援舰队抵达。

“至于食物和水————”沉YP刻,萨卡斯基的视线越过副官罗纳德,投向远远广场另一端尽头的岛屿内湾…两天前开始就找不到任何鱼类,这里是海上,得不到任何鱼类的情况非常奇怪,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诡异的原因…

沉默中,等不到他想出什么结论,身边原本只是安静旁听的这人悠悠开口,“岛上或许有水源,这P海域至少J年之内都不会有任何鱼类。”

萨卡斯基眉梢挑了挑,随即将视线偏移J度,和副官一起看向边上这人。

“没有鱼类是泰坦的缘故?”萨卡斯基很快找到原因,同时也拿他的推测问她,“象海王类那样,那只海蟒的巢**附近没有别的生物。”

“因为没有任何海洋生物会进入泰坦的范围,至少等到它的气味消失。”她偏过脸眼睛抬高看了看他,沉默J秒钟才继续说道,“只要有淡水,岛上或许会有可食用植物,这里毕竟曾是一国之都。”

“有水就可以,食物总能想别的办法应付。”萨卡斯基低声接下她的话,静静看着她的神Se,P刻过后复又问道,“你驱逐了它,那只海蟒会回来报F吗?”

“不会,包括任何一只海王类都不会靠近这座岛屿。”她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接着沉默J秒钟,她转开看向他的视线,眼神遥遥落在内湾那P海水里,音Se清亮,语调平淡没有太多情绪起伏,象是说着一件毫不相G的事,“因为我在。”

…………

她望着远处的海湾就此沉默下来,似乎不愿意继续多说什么,见状,萨卡斯基也没有再追问什么。

他和她的J谈结束,很快,副官罗纳德转身离开,前去执行萨卡斯基先前的命令————放下出口处的水闸,加派人手守卫那处控制室。

现场再次留下萨卡斯基和边上这人,只是等他收回目送副官离开的视线,眼睛转到她身上,随后却见这人似乎没了之前四下搜索的兴趣,反而是盯着那处投出光柱折S引发整座城光照的机关,并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这人再次流露出发现什么的眼神,萨卡斯基扶在她肩际的手指尖微不可察地收了收,弄得她回过神,他就哑声开口,“又怎么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却没有看他,目光缓缓绕过周遭一圈,最后停在他们身后广场尽头那P岩壁上,良久方才说道,“岩壁后面是什么?”

她问了一句,接着却又自己给出答案,只是用了类似猜测的口吻,“内城?入口在哪里?”

萨卡斯基瞥了这人的侧脸一眼,之后同样转开目光,“西里斯号环绕岛屿航行一周所用时间,和进入内湾目测这P城市的面积,不太匹配。”

登陆之前,西里斯号曾经绕着这座岛屿航行整整一周,等到船舶驶入岛内海湾,他们看见的内部城市大小与之前预测相差悬殊,想来很多人也发现了,这座岛深处应该藏着别的什么。

此时她发问,萨卡斯基当然也知无不言。

他说完之后,她沉默下来,时隔许久才叹了声,“算了,先休息吧~”

“探险这种事不急于一时,您说对吧?”她一边说一边转身,借着这个举动肩头沉了沉,不察痕迹地从他的掌心脱离,“萨卡斯基少将公务繁忙,我就不继续麻烦您了。”

悬在半空的手故作无意地垂在身侧,只是一瞬间,掌心失去的那朵温度让萨卡斯基下意识地收紧五指,手握成拳头。

许是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这人笑得柔和,然而口中说出的话却客气得拒人于千里之外,“麻烦您让士兵找个房间给我休息,有需要我的地方您请人通知我。”

她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丢下非常叫人恼火的客套言辞就迈开步伐,行动速度非常快,看似不疾不徐J息间人却已经出现在方碑附近,迎上恰好在那守卫的士兵。

萨卡斯基在原地不动也不言语,视线锁定在她身上。

她背对着他,似乎正与士兵J谈,隔了会又和那士兵一起回过头看向他。

不知哪里来的风拂过,吹得她及踝的墨黑长发蜿蜒飞舞,她抬手将发丝挽回耳后,此时光线柔亮,他看清楚她的样子。

她半眯着眼睛,笑容温婉又矜持。

J不可闻的哼了声,萨卡斯基点点头,示意那士兵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得到回答,她脸上的笑意更盛了J分,他等到她随着那士兵离开,眼睛里的神Se却随着心绪变动而浮出J丝Y霾与危险。

…………

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B得他情绪不自觉起伏的人消失许久之后,萨卡斯基深吸一口气强自收敛杂乱心思,慢吞吞返回广场靠近内湾的前半部分。

他一出现,方碑附近负责警戒的队伍当中有位士兵立刻迎上前,小声汇报:

依照指示,原本在此处的士兵分出两人领着安娜小姐前去准备一处安静的G净房间,也就是岩壁上悬空的石室群当中某一处,先前勘察的队伍发现那些空间内设施齐全,只需要稍稍打扫就能休息。

‘相信安娜小姐一定会觉得满意。’,说到最后,士兵以一句显得古怪又热情的话作为结束语。

这样不太符合他麾下作风习惯的用词,一时引得听的萨卡斯基盯着面前的年轻士兵看了好半晌,直看得对方一脸局促又眼神躲闪P刻,他方才得到理由。

士兵在他冷冰冰的瞪视下,支支吾吾表达了对‘安娜小姐’的满腹敬仰之情,萨卡斯基一边听站在他面前这年轻人的词不达意,眼角余光中瞥见边上另外的警卫兵们同样是一脸憧憬…

看到士兵们不约而同显露的类似神Se,萨卡斯基想了想随即反应过来,被他盯得满头冷汗的士兵们,并不是怀着某种特殊心思才对那人大献殷勤,年轻士兵的异样情绪,显然出于另一种,算是在他意料当中的原因。

是那个人先前表现出的强大战力,使得他麾下这帮士兵们改变了对待她的态度。

打败并驱逐盘踞这P海域的恐怖异兽,领着军舰安全进入阿契美尼德王朝帝都,找到‘H金城’;所有对旁人来说极困难的事,在她却是信手拈来般轻而易举。

她这样的人,即使外表只是个看似病气的柔弱nv子,对于武力至上的海军士兵来说也值得崇拜,在对待她的事情上当然也不再象先前那样轻曼,而是敬仰又憧憬。

世界从来只凭实力说话————这是千百年来唯一不变的真理。

…………

当然,想明白归想明白,这一刻看着面前这些骁勇的年轻士兵提及那人时的神情,萨卡斯基一时居然觉得非常刺眼。

即使心里清楚,他麾下这些士兵仅仅是出于力量的崇拜,对萨卡斯基来说也不愉快,象是某件他小心珍藏的宝物被更多人发现了一样,微微失措的同时危机感油然而生。

许是他外露的气息忽然多出J丝危险,士兵们不约而同安静下来,望向他的目光变得小心翼翼,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萨卡斯基冷哼一声,面上到底没有流露出更多不悦,只是挥手示意这些卫兵回到岗位,随即迈开步伐,迎向朝着他这里赶来的一众军官们。

…………

站在照亮整座城市的微光里,萨卡斯基回头远远望了眼士兵们方才说的,那人前往休息的房间,顷刻间又不动声Se收回视线,转而与他的这些心腹下属们将注意力投入当前着紧的J件事务上:

全员补给、尚未到来的支援舰队,以及追兵。

这些是他职责所在,无论如何,只有解决这些,萨卡斯基才允许自己为别的人或者事分神。

…………

…………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军舰全员的补给,已经率领士兵开始搜索的乔纳森很快传来一个好消息:经过初步勘察已经发现淡水痕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水源。

当务之急的补给问题有了解决的希望,听得这个消息,萨卡斯基的眼神微不可察松了松,他身边一众下属面上笼罩的Y影也淡去J分。

没了失去淡水的威胁,接下来关注的焦点就落到援军和敌人,这两个问题上。

前者还好,虽然耽误了两天,此时海域平静下来,磁力指针恢复,相信支援舰队赶赴这座岛屿也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棘手的是追兵。

维图斯和他的心腹组成的舰队,大海贼金狮子史基的船队,无论是哪一方,对于西里斯号来说都是强大敌人,萨卡斯基如今率领的部队,在军舰配备武器以及战斗人员方面都不足以对抗。

然而援军与敌人这两件事都不是能立刻解决的问题,它们需要时间,并且双方存在一定程度的联系。

倘若运气好,支援舰队能抢在敌人来袭前抵达,这座岛屿也就没有落入敌手的威胁。

可如果运气不佳…

萨卡斯基花了些时间亲自与支援舰队指挥官联系,之后又将一项项事务分配到麾下军官手中,收到命令的下属们起身离开他们暂时作为会议室的房间,前往召集士兵们开始行动。

待得室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萨卡斯基才放松身T靠到椅背上,抬手揉了揉额角,闭上眼睛,不察痕迹的叹了声。

会议时,关于战斗部署,他麾下军官们抱着相当乐观的情绪,因为那个人…安娜。

她的战斗力少有的强大,甚至能比得上马林弗德海军本部那J位站在巅峰的强者,萨卡斯基麾下的军官们将她也算进西里斯号的防卫部署中去。

对此,萨卡斯基在会上不置可否,然而等到此时独处,他却有些头疼。

不是信不过她,只是…大概是出于男人的莫名心理吧?敌人来袭时让她保护他们?这种事…

太荒唐了!

…………

萨卡斯基盯着面前的空气怔怔出神,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种及不可察的低微震动导入他的听觉,进而惊醒了意识。

涣散的视线凝聚焦点,他偏过头,细细辨认这种由远及近的震荡————它们来源于…脚下?

惊觉之后他蓦地起身,疾疾转出座位,正要走出去查看端倪,身形方动临时会议室的出口那边,副官罗纳德已经先一步出现。

“萨卡斯基少将!乔纳森少将那边触动了机关!”

“整座城市开始重组了!”

85.萨卡斯基番外

很多年以后,已经身为海军本部大将之一的赤犬萨卡斯基才承认,这世上最可怕的敌人,既不是罪恶滔天的海贼,也不是城府深沉的政客,而是时间。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它消磨曾经最正义凛然的热情,夺走曾经最坚定无畏的信念,它也可以弥补曾经无Y可救的伤痛,淡化曾经誓不两立的仇恨。

即使是萨卡斯基也没能躲过名为‘时间’的敌人悄无声息侵蚀,漫长岁月里,他无法避免的改变了许多东西,曾经耻笑过的曾经不屑过的种种,在迈向通往目标的野心道路上,他或多或少做出以往不可想象的妥协。

萨卡斯基不否认,到得如今他早已经不是当年加入海军时那个纯粹的人,他可以为了野心做出暂时退让,也可以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当年加入海军时意气风发的那个人早已经被时间打败,曾经不可动摇的正义,他坚持的目标里掺进S人的野心和Yu/望。

[在这P大海挣扎沉浮,不能前进的家伙最后只能被LC淹没。]

萨卡斯基同意这句话,他的‘挣扎沉浮’最终目的是彻底消灭罪恶,达成这个目标的‘前进’是站到权力顶端。

然而,通往权力顶端的道路布满荆棘,这当中不仅仅有对立阵营的敌人,更有来自身后的明枪暗箭,只是力量强大根本不足以击败那些阻碍,所以他学会谋夺算计,懂得了不择手段。

唯一不曾动摇的是坚守绝对正义的信念,唯一不曾忘记的心意是…那个人。

安娜。

…………

三十J岁的时候萨卡斯基觉得,如果他和她是现在相遇,那么他会杀了她。

三十J岁,一个男人最H金的时间,萨卡斯基坐到海军本部中将的位置,野心和Yu/望正是最浓厚的时期,他希望自己更进一步,并且为此争权夺利…

如果遇见那个人,他一定会杀了她。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能够动摇他心智的人。

他野心BBYu/望深厚,无法容忍自己可能为了一个nv人改变,哪怕她予他有救命之恩,哪怕她是他念念不忘的人。

那个人来历不明却有不容忽视的强大力量,哪怕她并非海军的敌人,只要她不是他的人,或许有朝一日她就成为他的障碍。

即使喜欢,那份心意也敌不过萨卡斯基的野望,所以他会事先杀了她,在一切发生之前。

得不到就毁掉,他不能容忍她那样的nv人竟不是他的人。

…………

四十J岁的时候萨卡斯基又觉得,如果他和她是现在相遇,那么…他会不择手段得到她。

四十J岁的萨卡斯基已经站在许多人一生都无法抵达的顶端,海军本部大将,世界政府最高战力之一,权力、力量、地位、名声,男人应该有的一切都一一拥有。

他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拥有无数海军将官士兵的忠心拥戴,拥有令得全世界海贼闻风丧胆的名声,拥有即使新世界四皇也不敢轻视的强大力量…

海军本部大将,赤犬萨卡斯基,J乎拥有一切,他身边仍是少了一个人。

一个直到如今都无法忘却的人。

安娜。

她来历不明,她去向成迷…这么多年时间,萨卡斯基竟也没办法彻底遗忘。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如果再次相遇’。

三十J岁的时候他想杀死她,四十J岁的时候他却想不择手段得到。

那个人不曾喜欢他,对他甚至有些避之唯恐不及,萨卡斯基很明白,到了最后那个人仍是没有对他另眼相看,只是他已经不会顾忌什么。

海军本部大将,到如今他想要的还有什么不能到手?

即使那个人是别人的nv人,依照他现在的权力手段,只要想,一切必定能如愿以偿。

只是可惜…他没有再遇见她。

三十岁的时候没有,四十J岁的时候也没有。

那个人彷如最美的昙花,刹那芳华的绽放,留给他的只是消失后的半生遗憾。

…………

萨卡斯基遇见那个人,在二十J岁,他最意气风发的年纪,也是最无畏狂妄的年纪。

海军本部最年轻的少将,元帅与高层极看好的后起之秀,他有那份倨傲的资本,进入海军到升任少将只用了不到两年时间,能做到这点的人很少,萨卡斯基当然允许自己骄傲。

只是他遇到那个人。

那个来历不明的人带给他从未想象过的意外,与挫败。

安娜。

直到四十J岁,萨卡斯基仍是无法忘记当年她消失时他的心情。

他在流水里疯狂寻找,一无所获之后又疯了似的命令所有人四下搜索,从H金都市直到进入内城宫殿,唯一的命令是找回那个人。

数日功夫里,阿契美尼德帝都每个角落都被他率领士兵一一搜索过去,只是终究没有结果。

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如出现时。

支援舰队到达的那天,萨卡斯基终于承认那人已经不在,连续数日不眠不休,精疲力竭的他盯着广场那P水潭发怔,心里恨得厉害。

内城宫殿的机关被乔纳森手下那士兵西瓦拆除中枢后失去效力,如今阿契美尼德帝都已经是海军的囊中之物,曾经消失的众王之王国都,此时此刻彻底落入海军手中。

H金建造的城市,堆积如山的财宝,岛屿地下深处确认存在的机密重地,随便哪一样都足够萨卡斯基他们这些最先抵达之人更进一步。

无论是军功亦或者别的什么。

比起将官士兵们无法遏制的兴奋,萨卡斯基的面Se一日冷过一日。

当然,他明白,那个人的消失…她落水前最后那些话,证明她已经知道,象出现的时候,那个人对她自己的去向心知肚明。

对萨卡斯基来说,那个人来历不明如今更是去向成迷,然而对她自己而言,无论是来历还是下落,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想明白后他恨得厉害,恨她那样轻描淡写的道别。

也是到她消失,萨卡斯基才惊觉,原来她什么都没放在眼里,甚至她向他索要的财宝,同样毫不犹豫放弃,这些目光所及足够买下一个国家的H金珠宝,于她仿佛一粒尘埃。

她出现伊始,直到消失,所有一切对她来说都无足轻重,连同他这个前程似锦的海军本部少将,所有一切都没能被她看进眼里。

这样一个nv人,真正可恨得厉害。

…………

他以为能够留下她。

萨卡斯基不否认,他对她怀有某种隐秘想法,他试过压制黑暗妄想,只是接二连三意外发生,他反而泥潭深陷。

军舰卷入大漩涡之中,当她轻易打败泰坦带着军舰脱离必死险境,他就再不能控制自己。

她说她已经结婚有孩子,她持有的匕首显示着某个不知名的男人对她无比珍ai,只是那又如何?那些,他同样可以给她。

他有的都可以给她,甚至…他暂时还不能给她的,海军本部也能够给予。

以她的力量,轻易打败能够通天的怪物,那般强大,只要出现在海军本部高层视线当中,她势必成为海军极力笼络的人物。

动物系幻兽种,她不该籍籍无名,她应该站在高位,和他一样在海军阵营里拥有一席之地,并且未来站在最顶端。

萨卡斯基确信,有朝一日他不会输给别的任何一个男人,能够给她的,当然也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

地位权势名声财富,人类的Yu/望所需,只要她要,他自然能满足她。

他以为能留下她,他已经在算计要得到,比开始算计的更隐秘黑暗些,之前他宣称她是任务目标为的不过是找一个借口和挡箭牌,后来筹划的却是让她成为他的人。

他的nv人。

他会比那个不知名的男人更珍ai她,会给她更多更多,只要给他机会。

可惜的是命运不肯给他机会,他那些重重算计,尚未付诸行动的谋略,在她毫无预兆消失那一刻,全盘落空。

…………分割线…………

支援舰队到达那天,萨卡斯基同时收到马林弗德传来的调查结果,恰如他所预料,他留在海军本部的人手给了他‘查无此人’的结果。

根据他给的名字和样貌形容,他的人手秘密调查却毫无收获,马林弗德城镇内不存在这样的人,连同随军家属当中也找不到线索。

安娜,那个人在马林弗德根本没有任何痕迹,要么她说的是谎言,要么…

萨卡斯基把传讯蜗牛吐出的J份文件点燃烧毁,随即将心思全副投入旁的事务,强迫自己暂时忘却。

既然援军抵达,后顾之忧解决,那么接下来他们该关注的就是追兵。

g8支部指挥官维图斯中将,海贼提督金狮子史基。

只是,追兵的后续也结束得莫名其妙…

消息很快通过支援舰队指挥官鹤中将传到萨卡斯基耳中,就在他们严阵以待的这J天里,维图斯率领的舰队遭遇了东海海贼,哥尔d罗杰的船,维图斯非常丢脸的一败涂地。

确切的说应该是东海海贼哥尔d罗杰经过g8支部所在海域时,许是被附近岛屿居民煽动,海贼竟主动攻击海军基地,先是毁了兵力空虚的g8支部,接着追击维图斯的舰队,并将其彻底击溃。

海贼提督金狮子史基则正面遭遇海军中将铁拳卡普。

原本追击哥尔d罗杰的中将卡普毫不留情地击毁金狮子舰队三分之二船只,接着一路追着败走的金狮子,双方一追一赶进入无风带。

萨卡斯基他们所在岛屿,阿契美尼德王朝帝都,因着两支追兵各自落败而暂时高枕无忧。

对于这个结果,海军本部算不得高兴但也松了口气,萨卡斯基得到的消息是,为了保全海军颜面,g8支部这些年发生的贪污事件被掩盖下来,维图斯以战败将领的名义受到海军本部处理。

毁掉的g8支部直接算到哥尔d罗杰账上,这导致来自东海的那个海贼团全员赏金飙升,并且也因着哥尔d罗杰出乎意料的强悍战力与行事作风,他本人直接成为海军本部眼中的危险分子。

g8支部,由于近些年在邻近海域臭名昭著,海军本部忌惮民众的反弹,只能暂时放弃。

至此,象征了近些年海军内部堕落黑暗的基地,J乎与维图斯划上等号的g8支部消失。

…………

维图斯的战败,g8的消失,表示着萨卡斯基和乔纳森身负的任务圆满完成,只是他们两个人对于那份嘉奖都…非常不悦。

海军为了不失去民众的支持而掩盖事实,将一切推到海贼身上…这点,对于萨卡斯基他们来说,有些无法接受。

他们到底年轻,还没能学会圆滑世故的两个年轻少将,本部如此粉饰太平,实在令他们不忿。

然而他们是军人,只能接受这一结果。

没多久,马林弗德海军本部元帅办公室给了萨卡斯基和乔纳森一个新的任务,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两个海军少将驻扎在这座岛屿,直到遗迹清理完毕才离开。

阿契美尼德王朝帝都,事前谁都料想不到,这座尘封的宝藏竟真的能落到海军手上,毕竟一开始,连维图斯都将信将疑。

会和金狮子暗中勾结,垂涎传说中的财宝是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也是维图斯多少察觉到海军本部即将对他采取行动,这才铤而走险,除了觊觎财宝,堕落的海军中将也有趁机逃走的意图。

维图斯的计划落空,连同他的野心,今后将在牢狱中继续妄想。

这次,不得不说最大的赢家是海军。

甚至不费一兵一卒,真正是意外之喜。

阿契美尼德帝都,外城H金建造的整座城市,内城宫殿内,鲜血般的宝石,森林似的祖母绿,圆润晶莹珍珠,数也数不清见所未见的奇珍异宝随意堆放在地上,泠泠艳光照得人满眼生花。

除了无法估算的财宝,岛屿深处尚未开启的机密重地内,甚至可能存在引得世界政府觊觎的秘宝,阿契美尼德王朝战无不胜的秘密。

不死的军队。

萨卡斯基和乔纳森收到元帅的密令,海军最高统帅下令他们二位不惜代价也要取回地下深处的秘密,至于其它财宝反而变得无足轻重。

…………

半个月后,本部陆续派遣学者研究员抵达,明面上是考证失落帝国的历史,实际上却是借以掩饰地底深处尚未解开的秘密。

萨卡斯基在岛上呆了整整一年,以绝对封闭的状态,为了避免世界政府或者其它国家势力,甚至海贼们闻风而至,整座岛屿被重兵把守,临近海域更有庞大军舰群严密封锁。

整个事件甚至在海军内部真正知晓的人也少之又少,除了寥寥数人知道全部来龙去脉,其他将领听闻的也仅仅是H金都市这种流于表面的情报。

直到岛屿深处的秘密被海军掌握,萨卡斯基和乔纳森才带着那些东西回到海军本部。

萨卡斯基离开马林弗德的时候身负任务却也前途未卜,一年后他返回,形势天翻地覆。

彼时他受到排挤打压,莫名其妙接受危险任务,此刻他带回预计足够应付全世界海军接下来J年内所有预算的财富,更带回未来J十年内在世界局势中得以占据上风的秘密。

阿契美尼德王朝战无不胜的秘密,藏在岛屿地底深处机要重地之内,不死军队的核心。

未来海军最高科技成就,人工智能与自然系恶魔果实攻击能力结合的强大战力,px系列的雏形。

…………

那个人曾经说过,她说,‘不死的军队…如果存在,控制它的人是世界的敌人,阿契美尼德帝国就是下场。’

阿契美尼德王朝不死军确实存在,得到这个秘密的海军,虽然仅仅是部分技术和遗骸,倘若情报泄露出去,同样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海军的研究完成之前,势必抛出别的什么东西引开关注。

那一年,萨卡斯基升任中将,得到自然系岩浆果实,力量与权力都更上一层楼。

同时也是他提出,将H金都市和内城宫殿的一切公诸于众,借着舆论关注,引走那些流连在不死军上的目光。

那个人在航行期间,因为身T不适呆在舱室里,她曾经开玩笑似的说过,只不过,她说的是一个看似毫无关系的故事。

她在看闲书消磨时间的某一天,看到笑话似的笑个不停,当时萨卡斯基恰好忙里偷闲,见她笑得都揉肚子就顺口问了原因。

结果她扔了书给他,书中记载孔雀王朝的事迹,孔雀王朝闻名于世的暴/君宠ai后宫一位姬妾,为了她喜ai象牙席,不顾群臣反对发兵侵略象群所在岛屿,最后导致猛犸象灭绝一事。

与那位暴/君同样历史留名的妖姬,很快厌弃象牙席,转而喜ai了别的珍异之物,往往因为她一句话,无数家庭陷入水生火热,战乱与动荡,仅仅为了满足她的Yu/望。

妖姬,金发的海L,以她无可匹敌的美貌与沟壑难填的S/Yu,留名历史,甚至比孔雀王朝的暴/君更臭名昭著。

那段历史尽人皆知,并且被许多国家引以为戒。

书中记载的事迹用尽无数负面词语描述妖姬海L,所谓‘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那个人却给了萨卡斯基一个不同的见解,她说,所谓‘红颜祸水’不过是可笑的借口,金发海L背负的罪责实际上都是那位暴/君推给nv人的责任。

真正的祸水是Yu/望和野心,孔雀王朝暴/君以宠ai为借口实施领土扩张和武力侵略,却把群臣和民众的指责转嫁到nv人头上,是个一点担待都没有的男人。

萨卡斯基彼时懒得和那人计较这些历史,虽然他也认为那妖姬确实是个祸水…

不过,那个人的话给了萨卡斯基灵感。

就象孔雀王朝暴/君把海L推到民众视线当中,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公诸于众的话,很大程度上不死军队的秘密也就能保全。

只要海军找到适合的借口,世界政府和无数风闻此事的势力很可能被隐瞒过去,甚至政府内部大多数官员会垂涎财宝而忘记更重要的武器秘密。

毕竟,政府是机构,而秘密送到重要官员手中的财宝可以被S人获得。

多么可笑,曾经坚持绝对正义的萨卡斯基,竟也学会了以往极不屑的手腕。

…………

名为[失落的帝国],那本书很快刊印发行,并且以最快的速度风靡世界。

结果恰如萨卡斯基和筹划此事的海军参谋部所料,书籍引发巨大轰动,调查显示,绝大多数人相信了海军在书中的答案,不死军仅仅是一种象征,凿刻在内城入口岩壁处的石雕军队,以阿契美尼德王朝精神象征的存在,J经误传,最后变成战无不胜的军队。

这些计谋是萨卡斯基曾经不屑使用的,到得如今…他竟…

当然,书籍刊印发行,当中有萨卡斯基的S心作祟。

阿契美尼德帝都被海军彻底瓦解,H金都市熔解,内城宫殿朱檐玉阶数也数不清的珠宝珍玩,清理得一G二净,那座岛屿面目全非,这也代表着他和她的那段往事不复存在。

萨卡斯基不愿意那个人的存在彻底泯灭,他借着那本书,将整座岛屿的原貌留下来,借此…留下那段往事。

她出现过的短短数日,成为凝固在历史里的一段永恒。

即使再没有更多人知晓。

对萨卡斯基和曾经与她同行的每个人来说,那本书的存在象征着那个人的停留。

失落的帝国,消失的历史,再也追不回的时光,再也找不到的…那个人。

安娜。

86.萨卡斯基番外

那个人消失之后,萨卡斯基找了她很久,用尽手段,即使身处封闭的阿契美尼德王朝帝都所在岛屿,也时刻督促留在外界的心腹极力寻找和她有关的线索。

只是可惜,海军的情报网遍及世界各个角落,萨卡斯基最后甚至动用到海军本部中将权力,花费数年时间仍是一无所获。

她毫无预兆出现,消失得同样无影无踪。

后来,哥尔d罗杰完成了从未有人完成过的壮举,走完伟大航道全程抵达世界尽头拉夫德鲁,消息传出,平衡局势骤然打破。

原本在新世界就举步维艰的海军,因海贼王的出现更加岌岌可危。

时隔一年,东海罗格镇某个艳Y高照的下午,哥尔d罗杰临刑前用一句话,轻轻松松地点燃焚毁和平的业火,大海贼时代开始。

整个世界陷入动荡。

身为军人,萨卡斯基和同阵营的所有人一样,再也没有考虑S人问题的时间和精力,海军上下全员,无论是高级将领亦或者普通士兵,每个人都将自己拥有的全部包括X命投入波澜壮阔的时代。

时间改变很多东西,也抹平许多痕迹。

不知哪一天开始,萨卡斯基渐渐忘记一些事,一些心情,他剔除了X格中某些不合时宜的柔软,让自己成为更适合肩章军衔的男人。

严苛、律己、铁血、忠诚。

他是一名海军,所有行为也将仅仅站在海军立场考虑,不再掺杂任何S人的情绪,包括秘密寻找那个人的初衷也更改。

开始J年,萨卡斯基迫切希望找到那个人,为的是他自己,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搜索为的是整个海军阵营,他试图找到那个人,利用她强大的力量为海军F务。

只是很可惜…无论他的心情发生何种改变,那个人始终下落不明。

她和彻底消失的阿契美尼德王朝帝都一起,成为凝固在岁月中的一段曾经。

…………

…………

历史的车轮从来不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停止前进,即使声名显赫如海贼王哥尔d罗杰,过得J年也仅仅成为众人口中的谈资而已。

四海、伟大航道、新世界,局势风起云涌瞬息万变,为了构建新秩序,无论正义与否,每个稍有力量野心的人都绞尽脑汁谋夺算计。

每个男人都是天生的野心家,对权力抱有与生俱来的浓厚Yu/望,这场席卷整个世界的所谓‘新时代风暴’,连萨卡斯基也没能幸免的投身其间。

他已经是海军本部中将,然而,为了他的理念,这个位置远远不够,他希望自己登上顶端,并且为此步步为营。

他不再是年轻时那个单纯冲/动的mao头小子,他已经懂得Y谋诡计,学会了不择手段。

萨卡斯基相信,他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会到手,无论需要用多少年去达成那个目标,有朝一日,他必定能如愿。

他这半生信仰坚定,目标始终如一,在通往最高顶点的野心之路上,唯一只做出过一件,与他的理念相悖的事。

…………

就象很少有谁知道,某个时期的萨卡斯基,为什么对恶魔果实动物系幻兽种的关注J乎到了紧张的程度,同样很少有人能料到这位对海贼的痛恨到达顶点的将领,竟在那场听证会上投了同意一票。

彼年,海军首席外科医生,原本即将升任中将成为医疗部队最高负责人的‘鬼刀’斯托克斯不顾世界政府极力阻挠,将耗费十数年收集整理的资料编撰成册并向全世界公开发行。

最初定稿名为[生存手册]的书,海军上下全员同心协力用了十数年时间才最终完善,书中详尽描述航海与战斗中可能面临的各种危险,同时汇总编撰了遭遇意外与伤害后的求生方法与技巧,力求为每一位阅读者提供相应的生存机会。

书籍一旦面世必定名垂青史,这点毋庸置疑。

生存手册尚未出版前,风闻此事的世界政府就向海军本部提出要求,要求海军将书册在限定范围内刊印发售,出于政治考虑,世界政府不允许它在联盟国家地区之外出现。

毕竟,生存手册在审阅过程中发现部分敏/感内容,譬如珍稀CY与濒临灭绝生物,再譬如…某部分涉及到战斗方面的描述。

世界政府反对书册无限定刊印,理由是它在全世界范围发行很可能埋下隐患,生存手册内刊载的高度专业知识倘若被某些不轨分子学习,后果无法预测。

对于世界政府的要求,海军本部决策层给不出确切回复,理由同样很简单,因为政府的要求和斯托克斯一开始的初衷背道而驰。

世界政府要求高度专业知识必须掌握在特定阶级手中,斯托克斯却从来只认为‘知识的传承与任何因素都没有关系’,无国界,无阶级,知识是全人类的宝贵财产,[限定]这一词根本是无稽之谈。

生存手册编撰面世,是海军首席外科医生斯托克斯和与他有相同理念的人耗费心血的成果,世界政府对海军提出的官方要求,这套非官方的书籍,其编撰者们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更重要的是,那些成千上万资料,收集记录它们的是无数海军将官士兵,那是一项自发行动,不属于军队的任何一次军令,本部根本无权G涉。

海军本部决策层J经努力仍是无法改变斯托克斯的决心,而世界政府即使威B利诱也动摇不了X情狷介的首席医生。

那件事到最后演变成一场听证会。

世界政府派遣官员与海军本部高级将领组成临时委员会,以审议投票方式最终来决定是否通过斯托克斯用个人名义提出的申请,在全世界范围公开发行生存手册。

…………

先不论世界政府的态度,实际上连海军内部也对斯托克斯的决定都有些异议,依照现今局势,政府的忧虑也不无道理。

哥尔d罗杰在东海罗格镇处刑后,局势动荡不安,数也数不清的人为了海贼王临死前的话蜂拥到海上成为S乱分子,这般混乱不堪的时局,一套高度专业书籍面世,确实很可能培养出更多敌人。

海军本部之内,激进派将领们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对于斯托克斯的决定,没有极力反对,但是不赞同的意思却也很明显。

毕竟没有哪个将领愿意海贼阵营里出现知识渊博又医术精湛的家伙,更别说那些本事还很可能是源自他们海军阵营传播的知识。

世界政府对海军内部的反对显然知之甚详,不过没有哪位官员在听证会开始前不知趣到S下底和某个将领达成什么协议,因为都知道,海军内部虽然派系林立,偶尔也会出现与政府相同立场借以对付政敌的情况,但是在这方面的大事上,海军却绝对不可能和任何人合作。

听证会举行之前,世界政府暗中寄希望于海军内部对此持有反对心态的将领,而这部分将领,以最极端的萨卡斯基为首。

中将萨卡斯基,海军将领中著名的鹰派,不久前在执行世界政府决定的屠魔令时,下令对西海奥哈拉平民避难船开火,彻底消除所有后患的激进将领。

世界政府官员笃定这位‘宁可枉杀也绝不错放’的海军中将必然反对书籍无限定放行,只要萨卡斯基表明态度,参会的海军将领至少也将投下五分之一的反对票。

如此一来,这场听证会的结果就将如世界政府所愿。

…………

那场听证会的最后,以世界政府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为结局落下帷幕,任谁都料不到,严苛激进的萨卡斯基居然投下同意票。

无论是上司下属还是同僚朋友,事先都想不到,对海贼深恶痛绝到偏执的萨卡斯基,竟会同意让生存手册无限定发行,甚至不顾及未来可能产生的隐患。

萨卡斯基的同意,严重动摇了其他鹰派将领,加上生存手册耗费的原本就是所有海军的心血,最终它在政府极度不情愿的状态下在全世界范围内公开发行。

…………

作为海军鹰派将领的核心人物,萨卡斯基也只做出过这一件与他所坚持的[绝对正义]稍有抵触之事,原因,谁都不知道原因,萨卡斯基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连最心腹的下属也不知道理由。

他只是看到生存手册扉页的那句话。

在听证会举行之前,萨卡斯基无意间翻开送到办公桌上的书籍样本,第一眼看见印在扉页上的开卷语让他改变了主意。

当年那座荒岛,那个人说过的话被印在扉页上————

[一滴水,一场雨,一条河,一P海;我们的成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取得。]

彼时她说的话令萨卡斯基有所触动,他将它们随手记录在携带的急救指南上,后来他持有的册子空白纸页记载完毕就和其他人的一起归集封存,最后送到医疗部,和千千万万册子一同J付给发起者,作为原始资料分门别类。

时隔多年萨卡斯基已经忘记许多,当他看见扉页词,一切竟又如同昨日才发生那样鲜明,那个人的脸随着记忆浮现,往事吉光P羽般滑过脑海,饶是铁血严苛如萨卡斯基,一时竟也百感J集。

一瞬间,他记起那个人的透碧双瞳,记起那个人微微皱起的眉,记起那个人递给他苍翠的植物,记起那个人在行军帐篷柔和光线里的温婉笑靥。

那个人当年看见他手上的急救指南就知道,这部很可能无法面世的书籍,耗费漫长时光收集资料编撰成册的自发行动,策划者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即使不认同海军首席医生的决定,萨卡斯基也不得不承认,鬼刀斯托克斯确实非常了不起,想必,当年那个人认同的也是斯托克斯的理念吧?

所以才有,‘我们的成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取得。’,这样的说法。

生存手册是千千万万海军将官士兵的心血所集,来自世界各地无数家庭的士兵为了守护这P海的和平战死沙场,他们留下的东西,确实应该还给整个世界,而不是为了政府的S心限定在某个范围内。

即使对海贼深恶痛绝,即使坚持绝对正义,在这件事上,斯托克斯的理念,那个人认同的东西,萨卡斯基没有反对它的理由。

…………

听证会以出乎意料的结局落幕,世界政府做出让步,代价是海军首席外科医生,鬼刀斯托克斯后半生的全部前程。

原本即将升任中将统领海军医疗部队的斯托克斯,在书册面世之前主动辞去所有职务,并且在海军的‘监视’下进入本部医院成为一名无权无势的普通医生。

斯托克斯为了那部书籍放弃所有,海军本部在那次听证会后,J年之内与世界政府的关系都显得如履薄冰,萨卡斯基也因为那次的立场陷入某种微妙境地,他原本好J个部署因政府的疏远无疾而终。

不过,对此萨卡斯基倒是没有太多遗憾,因为他从来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事后后悔。

历史只会记得胜利者,即使会比他预订的时间延迟数年,到最后,他要的东西,那个位置也必定是他囊中之物。

…………

除生存手册一事之外,萨卡斯基再没有违背过他绝对正义的理念。

时间匆匆忙忙流逝,他依然是海军最激进的将领,鹰派的核心人物,对海贼深恶痛绝,执行绝对正义时铁血严苛又偏执,他的那点动摇转瞬即逝,恰如那个人昙花一现。

…………

…………

二十三岁加入海军,二十五岁升任海军本部少将,三十J岁成为海军本部中将,四十J岁升任海军本部大将,世界政府授予‘赤犬’称号,最高战力之一,海军鹰派将领的核心。

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

到得五十一岁,萨卡斯基认为他离最终目标只有一步之遥,岁月让他变得沉稳,也同样再次让他做出某些改变。

沙场征战半生的这个男人,那个最终目标他始终不曾放弃,只是那份野心当中,属于S人的权力Yu/望减弱许多,更多的变成以整个海军阵营利益考虑的全盘谋略。

这是不可避免的奇怪现象,或许,是他已经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吧?

人类的野心无穷无尽,只是当一切得到满足…曾经想要的东西都握在手中,兴奋满足消退之后,反而会意兴阑珊。

极偶尔的情况下,萨卡斯基给自己这样一个答案。

他曾经为自己定下一条目的清晰环环相扣的道路,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达成接下来的某个目标,他也按部就班沿着预定的人生路线一步步往前走。

可惜人心是最不可预测之物,包括萨卡斯基自己那一颗,他为自己定下的道路,偶尔的偶尔仍是出现偏差,那些失误不大不小,来源却是他那颗自相矛盾的心。

他痛恨海贼,原本应该和政府站在相同立场反对斯托克斯的书籍公开发行免得埋下隐患,只是他因为那个人的话印在扉页而改变主意。

他一步一步完成人生规划,却在进行某一项预订目标时再次因为那个人而放弃。

萨卡斯基这半生少得可怜的J次意外,追根究底都是因为那个人。

安娜。

…………

他曾经试图结婚,最后却不了了之。

三十J岁的时候,萨卡斯基想过拥有一个家庭,娶个Q子,生一个或者两个孩子,等他阵亡沙场或者年老退休,他的孩子继承他的信念,将海军的正义延续下去。

他的Q子可以是能为他带来政治资本的世家闺秀,也可以是毫无背景的普通nv人,她的样貌可以美艳无匹也可以仅仅是清秀可人,随便什么样的nv人都好,他给她名分给她地位,她安分守己,做一名合格的将领Q子…

萨卡斯基的人生规划中,曾经有过‘家庭’这一计划,他也曾经试图达成目标…

只不过,无论是拥有家世的闺秀,还是随意结识的清白nv子,不知怎么,到最后也终究没有哪个nv人能够得到他想给出的Q子名分。

不是她们不愿意,是他改了主意。

萨卡斯基一直没能弄明白自己的心情,他和那些nv人J往,心态都非常正式,到了即将谈婚论嫁,鬼使神差的就会不了了之。

这也导致很长一段时间,萨卡斯基有个坏名声,因为他原本是想结婚,J往的对象自然不会是欢场nv郎或者别有所图的nv人,许多次无疾而终之后,他不可避免的背上‘喜欢玩弄良家nv子’的恶名。

当然,马林弗德海军本部,将官士兵的S生活没有谁有权G涉,世界局势动荡不安了J十年,他们这些守护者随时随地可能丢掉X命,沙场征战生死一线,还能有谁有那份空闲计较这些?

海军需要的是骁勇善战,道德楷模有什么用?能杀死敌人还是能为战争取得胜利?

只不过,海军内部没有谁计较名声,城镇平民和随军家属间却习惯拿这些准则衡量,于是,某些总不结婚的家伙就成了不负责任的代名词。

有J年的时间里,作风强Y的鹰派核心人物,萨卡斯基是良家nv人提起来就无比唾弃的名字。

…………

让萨卡斯基从自己的反复无常里走出来的人是乔纳森,他的同期同窗。

那一年,本部中将乔纳森,即将去往重新选址组建的基地就职,临行前与同军衔的萨卡斯基道别。

刚刚建成的g8支部,是在当年阿契美尼德帝都的旧址上改建而成,指挥官乔纳森同样是那段往事的知情者…只是到得这一年,彼时那些人只剩下萨卡斯基和他两个。

罗纳德,西瓦,萨卡斯基和乔纳森两人曾经最心腹的属下们,他们升任将领那天起带领的那些士兵,这些年陆续阵亡,时隔多年即将旧地重游的乔纳森,身边的人再没有哪一个有共同记忆。

那个人…安娜,真真正正消失。

乔纳森启程之后,宿醉醒来的萨卡斯基才恍然大悟,他不愿意给那些nv人名分,却原来是潜意识里他一直想把Q子的位置留给那个人。

多么可笑!

十J年的时间他一直守着他曾经许下的承诺,他有的所有东西都可以给她。

他的Q子,那个位置,海军中将的Q子,很快将会是海军大将的Q子…那样无限荣光,是一个男人能够给一个nv人的最大的诚意。

只是可惜到底没机会兑现。

他找不到她,这么多年他关注恶魔果实动物系幻兽种的下落,试图借此找出那个人,甚至不惜秘密下令心腹手下,对非寻访人物的拥有蓝Se火焰的无论何种恶魔果实能力者格杀勿论,为的是那些能力者很可能是…她死后得到的继承。

那个人若是悄无声息死在某个角落…他无法容忍那种可能X。

他找不到她,为什么他找不到?

…………

那一年,曾经被抹去痕迹的海军g8支部再次组建,海军本部中将乔纳森担任基地指挥官。

那一年,马林弗德城镇商业街某家刺青店接待了海军中将萨卡斯基。

海军鹰派核心人物萨卡斯基,莫名其妙的在身上纹了一副繁丽刺青。

刺青师完成工作后,萨卡斯基睁开眼睛,定定看了肩膀与X膛上多出来的图案很久很久,最后叹息一声,低垂的眼帘藏起所有情绪。

蔷薇底纹,堕樱图案,大篇幅刺青遮去肩膀上一个不起眼的伤痕。

她曾经咬伤他的地方,那个伤痕是她留下的纪念物,时隔许多年,他翻遍世界角落也找不回她,这道伤痕只能藏起来,象他对她的心情。

那个人是蔷薇,美艳娇弱表相下藏着尖利锋锐的刺,他和她的相遇如同堕樱,无比绚丽,无比短暂。

樱花七日,哀艳绝烈,半生追忆,徒留遗憾。

一切都过去了,他这样想。

88.萨卡斯基番外

悖论。

——————

就象没有人知道轰动世界的考古重大发现[失落的帝国],是因为某些策略与个人思念才得以出版一样,同样也很少人知道,曾经风靡一时的奇幻小说,彩虹迷雾的作者是海军校级军官。

那夜重新遇见那个人之后,萨卡斯基很快找到机会实践先前的设想,他在某位总喜欢消极怠工的同僚又一次打算摸鱼的时候,接走了属于对方的任务。

对于青雉库赞每每逃避工作的行为,萨卡斯基原本一直非常痛恨,以往实在看不过去的时候还会付诸行动,比如冷言讥讽,更有甚者还会大打出手什么的,然而这次却一反常态替同僚接下任务,因为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离开马林弗德的机会。

萨卡斯基如今身为海军本部大将,一举一动都受到各方关注,若不是正当理由离开马林弗德,势必引来许多不必要的瞩目和麻烦。

因为那是S人行动,他不希望太多人知晓,库赞的任务…恰到好处的满足了各项条件。

…………

先不管他接走某同僚的任务导致战国元帅做了噩梦一样的恍惚,和库赞一脸受到惊吓的表现,萨卡斯基很快出航离开马林弗德,抵达目的地之后在最短时间内解决,紧接着,返航途中秘密转道前往要寻找那位将官所在的驻地。

彩虹迷雾系列小说作者,海军本部将校级军官,拉巴内。

…………

过程略过不提,总之,最后,萨卡斯基得到一个…对他来说出乎意料的答案。

悖论。

海军将校拉巴内确实是以他个人经历为基础写出彩虹迷雾系列小说,当中是否存在某些并未载入小说的隐情,对方闭口不言,对此,萨卡斯基倒也没有追根究底,因为他想了解的并非作者的奇遇,他只是想多知道些行走时间的内/幕,好借此多做些准备。

有着类似经历的安娜如今身在马林弗德,萨卡斯基甚至不知道,他和她的往事,是已经发生亦或者尚未发生,如果是后者…

他的过去,她的未来,两个人时间J汇的现在,他…能够做什么?

或许是对一切无法把握才造成的危机感吧?萨卡斯基迫切希望能掌控主动权,如今这般蒙昧不清前路未卜的情况,他实在…忐忑不安。

对于萨卡斯基的来意,以及他隐去当事人与发生时间的那段往事的描述,拉巴内只给了萨卡斯基一个中肯的答案。

彩虹迷雾的作者告诫萨卡斯基,一切尚未发生之前,作为知情者,最好保持缄默什么都不要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一切按照知情者的经历发展。

倘若知情者在现在将曾经告知行走时间之人,那个人提前知晓一切,等回到过去,或许会因为预知而做出截然相反的举动,如此一来,曾经的一切被更改,那么,改变之后会造成系列的米诺骨牌效应,最后的最后,很可能是‘现在’出现重大变故。

也就是,现在的时间里,知情者不可能得知‘原本的结果’,连带反应既是,知情者不可能预先将结果告知行走时间之人。

这是一个时间的悖论。

…………

对于这样的答案,经过一番考虑,萨卡斯基决定遵守对方的告诫,因为重逢那夜,那个人看向他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萨卡斯基认为,他和她的曾经,到如今应该还没有发生。

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保持现状,以避免出现时间悖论。

萨卡斯基想和那个人相遇,如果现在做了什么导致发生更改…那是非常遗憾的事。

他想在过去与那个人遇见,那么,一切尚未发生的现在,他只能静观其变————带着这种决定,萨卡斯基回到马林弗德,对于那个人的遭遇保持缄默。

…………

那个人,无论过去或者现在,似乎总是会因为某种契机而忽然变得麻烦不断,离开之前萨卡斯基让心腹秘密留意她的动向,回来之后得到更叫人头疼的结果。

她在马林弗德安安稳稳十J年,因为鬼蜘蛛负伤入院产生J集之后,身边的意外与麻烦象是打开开关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近段时间海军内部发生的事件,鬼使神差的多多少少都与她有些关系,科学部别拉多娜C失窃,投/毒与杀人案,不知名的可怕病毒,食人再生的异种。

桩桩件件非常敏感,虽然经过调查结果显示与她无关,但是…这些事件报告集中在一起看,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微妙。

另外,萨卡斯基离开的这些天里,因为H猿的暧昧态度让她的名声更喧嚣尘上,原本就绯闻缠身,如今搅进去一个鬼蜘蛛一个弗里茨,加上一个H猿,以她为中心,流言很快升级成桃/Se新闻。

马林弗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海军本部之内更是没什么秘密,那个人因着感情纠纷和自身牵涉到的事件,她的名字以光速被本部高层将领们熟悉起来。

她和对她有心思的男人之间诡异的种种发展,其他将领提起来就半是好笑半是调侃,甚至连战国元帅都没忍住过问后续发展,因为实在太难得一见。

弗里茨准将也就罢了,看中nv人相亲结婚,这种事很平常,关键是鬼蜘蛛和H猿。

打起仗来骁勇又残酷的鬼蜘蛛,为了个nv人一改常态,处理和她有关的事件,拖泥带水又心慈手软到叫人怀疑。

H猿更不用说,同期同窗又共事这么多年,萨卡斯基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海军H猿大将肯公S不分让嫡系部队去保护自己的nv人。

鬼蜘蛛和H猿与往常大相庭径的态度,使得海军本部里边流言四起,也因此叫那个人身处风口L尖。

萨卡斯基冷眼旁观,除了在关键时刻出手保护她,他没有做更多的不必要举动。

他遵守彩虹迷雾作者的告诫,小心翼翼等待着尚未到来的相遇,他和她的邂逅。

他相信一切很快会过去,他希望的用不了太多时间就会实现。

…………

事实上,一切也恰如萨卡斯基所希望的发展。

病毒,异种,潜入的敌人,被掳走的科学部实习生…表面上毫无关联的重重事件,背后却有着千丝万缕关联,马林弗德海军本部所在地,看似平稳安定的深处,Y谋渐渐露出端倪。

最后,海军本部决定出航前往塞什尔岛,以彻底消灭食人异种,营救落入敌手的科学部实习生娜娜,那个人的nv儿。

出征的战前会议上,H猿抛出的底牌,让会议室内所有人无比错愕,连萨卡斯基都没有预料到,那个人的nv儿,海军科学部实习生娜娜竟然是万物之音的聆听者。

H猿提前揭开底牌的初衷是保全年轻nv孩子,萨卡斯基稍稍想想就明白,波鲁萨利诺是担心剿灭行动时发生意外,依照他的X格,一旦事态紧张,确实很可能罔顾人质只求全灭敌人。

万物之音聆听者,霸王Se霸气,那样资质为前提,年轻nv孩子立刻变成必须安全夺回的首要目标,敌人消不消灭反倒成为其次。

保全年轻nv孩子,H猿的目的,除了为海军保全未来,另外也有护着那个人的意思,毕竟她才因为异种袭击而意外昏迷…

倘若她的孩子死于剿灭行动,她醒来之后怕是会伤心Yu绝。

即使没有当年和她相处时知道的那些,仅仅是通过这段时间心腹人手暗中调查,萨卡斯基也能看得出,她非常非常ai那个孩子。

所以,就算不太高兴,萨卡斯基也还是默认了H猿的做法,以那个人的孩子安全归来而首要目的,除了H猿口中‘海军的未来’,他同样不愿意那个人苏醒后面对悲剧。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记挂半生的人,如今命运给他机会,他自然不会让自己遗憾。

…………

萨卡斯基只是想不到那个人竟还有如此之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他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彼时病毒爆发使得海军内部风声鹤唳,他也从未担心过她会受到感染。

他也知道她有男人有孩子,当年就听她自己提起过…只不过,现在对照反思,萨卡斯基深深认为她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她有孩子有男人,她自己这样说,可是心腹调查后给萨卡斯基的回复却是,她的丈夫在孩子出世前就阵亡,这些年在马林弗德,她始终没有再婚,即使身边有追求者,最后也会被她不动声Se打发。

他以为了解她,比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只是,出航之前,海军本部之内,看到暴雨过后的庭院里,拦截H猿的那道身影,萨卡斯基才惊觉自己是何等自负。

她根本不是什么动物系幻兽种,是自然系岛岛果实,那一瞬间岛屿的异状,惊动海军本部之内所有见闻Se高手。

别名[守护者]的自然系岛岛果实,世界政府,海军,海贼,各方势力,十J年来遍寻不找的能力者居然悄无声息隐匿在马林弗德。

这混账nv人当年就骗他。

或许也不算欺骗,她只是没有特意说明全部,她放任他一直误会。

当年她忽然转变T度,是听他说出名字之后,那时候她一定是…因为知道他是未来的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才会又惧又怕,一副恨不得没有救过他的样子。

他误以为她是恶魔果实动物系幻兽种,对于他的疑问,她从来没有给出确切答案,是他一时疏忽竟被糊弄过去。

她知晓一切,他一无所知,未来就按照她的意愿发展。

亏他这些年死死盯着动物系幻兽种能力者,现在想来真是够蠢。

自然系岛岛果实,那个人瞒得真好,实、在、是、太、好、了!

他所知的关于她的一切,根本就是浮于表面的东西,更多的真相被她藏在温婉似水的轻浅笑意背后,狡猾的nv人。

如今回过头深思,萨卡斯基甚至要怀疑,如果他不是中了恶魔果实能力改变X别在先,那个人一开始认出他是谁,她很可能不会出手救他。

这样看来,他此时的做法倒是很有先见之明,不让她认出他,时间悖论就不会产生。

…………

当年她又惊又惧,如今她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只是,萨卡斯基哪里会如她的愿?他表面上的漠不关心,真正目的是等待一切发生之后的肆意掠夺。

他遗憾了半辈子,怎么可能放过她。

…………分割线…………

蔷薇号航向塞什尔岛途中,萨卡斯基恍惚有种旧事重演的错觉。

此时他们的航行与当年何其相似,异种盘踞的塞什尔岛,无人知晓的泰坦海域,胜负如何,一切结束之前没有人能够预知。

这段旅途,命运如何安排,萨卡斯基和当年一样一无所觉。

…………

萨卡斯基其实知道,现在这个人和当年那个人是存在差别的,他只是无法确定那种差距的原因,究竟是她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亦或者…她的时间旅行不仅仅是回到属于他的过去。

大概是S心作祟吧?萨卡斯基想。

明明已经有迹象显示,她的孩子会被掳走,绝对不会是万物之音聆听者的缘故,当中有旁人无从窥视的理由,明明知道这些异样的人不止他一个,萨卡斯基居然和H猿鬼蜘蛛他们一样,选择故作无知。

安娜,这个人实际上与袭击马林弗德的异种有关联,只是她不说,他们也都没有追查。

她藏了秘密或许会威胁到海军,作为大将,在允许的范围内他居然愿意静观其发展,多么愚蠢的行径,可笑的是他竟找不到理由说F自己提前G预。

…………

他让罗纳德和西瓦出现在她视线里借以试探。

当年他的心腹副官和乔纳森带出g8支部的士兵,那两位旧年曾经同行的人早已经阵亡,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继承了父辈名字和八/九分相貌的下一代。

萨卡斯基希望确认她究竟何时开始行走时间。

经由两个和当年同行之人相似模样的年轻人,试探她的态度。

他想她,想和她相遇,想了解一切,想得到…

重逢之日起,他的Yu/望以可怕的速度堆积,可悲的是他必须克制自己,至少在确认之前,他小心翼翼保持着距离,如同守候一朵不知何时绽放的昙花。

…………

或许历史总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也或许是那个人背负命运的诅咒。

短短数日航行,她身边同样意外频发,即使在海上,蔷薇号军舰之内,这样半封闭的环境里,她竟也能象台风眼那样把附近所有人卷入混乱。

安娜在他的羽翼保护下,无人知晓的时刻蜕变成为那个人。

谁也不知道那究竟如何发生,可是它确实发生了,不过转眼间,跌入怀抱的人眉宇间多出难以言喻的冰冷味道,并非容颜改变,那仿佛是灵魂经历过漫长岁月甚至更久时间侵蚀,一切不复从前。

她的行走时间,在他无法察觉的时刻发生。

不过J天而已,萨卡斯基确认了J件先前怀疑却无法肯定的真相。

…………

昆士兰珊瑚海,幽冥海流,黑发异种。

藏着真相的岛屿,深埋在时间灰烬的历史。

后来,成为当年那个人的安娜,露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极力保守的秘密,为了保护她的nv儿,她不顾后果在人前展示。

独角,利爪,獠牙,异种的nv王。

她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同时她也是啖食人类的异种nv王。

命运何其可恶。

最后的最后,她保护了所有登陆岛屿的海军。

最后的最后,萨卡斯基依旧保护不了她。

空间缝隙闭阖的瞬间,他只来得及看见毁天灭地般爆发的岩浆流,金红的死亡光芒覆盖视网膜,遮去印在其中的最后的影像。

那个人微微偏过脸,目光错也不错盯着昏迷的孩子,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舍。

她连一丝注意力也不肯分给他,他却痛得心脏都要裂开。

当年的悲剧再次重演,那个人消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

他知道她能够行走时间,他告诉自己,或许那个人的消失恰恰是流落过去与他相遇。

只是,亲身经历灾难异变,目睹那人陷入死地,他在咫尺间却援手不及,事后所有的自我安W就显得苍白又无力。

他是海军本部大将,世界政府最高战力之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位高权重,他拥有无人敢小觑的强大力量,可是,他仍旧保护不了一个nv人。

她独自陷在必死境地,海底深处火山喷发,整座岛屿毁灭的灾难,这一次,萨卡斯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等回她。

如果她无法回来…

如果那个人彻底消失…

…………

火山喷发造成岛屿毁灭,萨卡斯基一行人漂流在附近海域,最后被沿着生命卡航行最终抵达的舰队寻获。

出征的舰队很快重新回到马林弗德,一切象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除了重建的将领宿舍区内多出一套等不回主人的套间,科学部秘密实验室内多出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孩子,本部多出一只‘来历不明’的珍兽。

之外,一切和往年一样。

H猿暂借给她的将领宿舍毁于袭击,如今重建完毕,她的所有东西完好无损,只等着那个人远行归来,重新开始她平静的生活。

她的孩子昏迷之后就不再苏醒,科学部用尽手段却无能为力,只等着那个人归来,唤醒潜意识逃避不肯面对现实的孩子。

那只鬼族的守护兽,养好伤后滞留海军本部,只等着那个人归来,履行守护最后的nv王的职责。

所有惊涛骇L平息,唯一只等着那个人重新归来。

…………

萨卡斯基也一样在等待,已经等了半生,他想,后半生他大概也会继续等下去。

她象蔷薇,花的刺深深扎在他的脉络血R间,这一生都无法拔除那种aiYu疼痛。

安娜。

89.第八十九章

早上八点多钟的时候,第一缕微薄Y光才艰难地冲破云层,悬在高空的日芒穿透玻璃窗迤逦而下,床前的地上Y光映S寒气,折出缕缕薄薄的雾。

很漂亮,清净得仿佛春日凌晨无人山涧流动的雾汽。

只是这份美Se转瞬即逝,也不过J分钟而已,云层重新合拢,厚重的铅灰很快遮去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的太Y,空中开始有雪花纷纷扬扬,不一会儿就在窗楹上积了薄薄一层。

有风吹进空荡荡的城堡,透过闭紧的门缝渗进室内,发出呜呜回响。

我重新躺回床上,顺便把被子又卷了卷压实,确定没有留下什么小缝隙漏风进来,然后蜷进暖乎乎的被窝,闭上眼睛,决定睡个回笼觉。

生理时钟早已经提醒应该起床,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动弹,因为太冷了,这里。

实在是冷得浑身血Y都会冻僵一样,别说起床,我连从被窝里坐起身看日出都攒了好久的勇气,真的,实在太冷了。

这里是冬岛,一年四季都下雪,区别只是雪量大小的问题。

虽然伟大航道独有的岛屿气候,我早有耳闻,但是听说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外一回事,对于十J年来都呆在平均气温不低于十五度的马林弗德的我来说,这样冷,简直恨不得冬眠啊~

至于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整个人藏在被子里卷成个maomao虫,盯着头顶这P天花板,回想了半天,然后我默默chou了chou嘴角…呵呵~没有结果,别问我,真的,我才醒来三天而已。

据说是被人从深谷积雪底部挖出来,挖出来的时候冻成一坨,然后扔进大锅里煮了煮…具T情形是怎么样的,我半点印象也没有,估计呃~冬岛居民们有自己独特的急救手段?

雪地救援什么的,扔进大锅煮一煮什么的…╮(╯_╰)╭。

就目前现状来说,既然我能躺被子里睡觉,身上也没有少点什么零件,大锅煮,估计就真的是冬岛居民的不传之秘,而不是什么打算把我煮了当冬天应急食物。

嘛~那种事没什么好纠结,总之,人还活着就行,╮(╯▽╰)╭。

…………

留在脑子里最后还清醒的影像,是摔进阿契美尼德帝都的流水之中…一言不合又穿越,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真的。

掉进流水之后,依稀仿佛有那么一阵我看见铺天盖地的白Se,还有巨大的轰鸣声,然后就没有下文,等重新开始有意识,似乎就是半昏半醒的听见非常嘈杂的声音。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因为非常想睡觉,眼P被黏住一样睁都睁不开。

三天前真正醒来就是躺在现在这张床上,还有一位,半昏迷的时候听见过声音的‘救命恩人’,不过我睁开眼睛没一会就继续睡着了,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看得不是很真切。

只知道是位nv士,又高又瘦,嗓门很大,然后,声音听起来脾气不太好。

再然后我睡睡醒醒,每次睁开眼睛看见的都是睡着前的天花板,就象冬眠,因为太冷了,昨天夜里比较精神的时候,我爬起来到窗户前探了探头,最后流着两管鼻涕哆哆嗦嗦滚回被子。

虽然只看了外边J眼,但是回被子窝着之后我就发动了能力,手上戴的海楼石二段变形镯子在床头边的矮柜上,它恢复了匕首型态,也不知是昏迷的时候我无意识解除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海楼石匕首压在我原先穿的衣裳上边,和衣裳一起放在床头边的矮柜上,还有J样零零碎碎的东西,包括彼时在阿契美尼德帝都,我让士兵找地方给我休息,结果睡觉前从那张真H金床上摸到的J样值钱玩意,一件也没少。

使用岛岛果实察看身处之地,接着因为身T实在不舒F又很快解除,虽然短短J分钟时间,不过也够我知道基本的东西。

这是一座冬岛,岛上覆盖厚厚积雪,降雪把一切都覆盖,身处的房间位于山峰顶部,是一座空荡荡城堡的某个房间…山峰下有城镇…只是,或许是冬岛的缘故?城镇颇萧条。

救下我的人也住在城堡里,三天里我半睡半醒的时候偶尔能听见一些动静,床头边每次醒来也会有一碗Y汁,从温度来看,非常准时,对方似乎摸准了我苏醒的时间,所以才能够恰到好处的每次都是刚刚好能喝的程度。

目前尚未碰面的救命恩人,是个心肠很柔软的好人。

…………

我想,今天应该能见面了,一来我睡得太饱了现在都没有困意,二来…打搅人家三天,避不见面怎么都说不过去,对不对?

…………

在被子里翻个身,把平躺的姿势换成侧卧,被子拉低些让自己能看见位于床尾方向的房间门,我睁着眼睛,静静等着城堡的主人出现。

收留我的人,按照三天下来的规律,对方差不多也该拿Y汁来了。

我这样想着,带着感激的情绪。

又过了大概十J分钟,门外传来动静,一种听上去很…规律的奇怪的声音,吧嗒吧嗒吧嗒————仿佛是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敲击,又象是…蹄子踩在石板上的声音?

说到蹄子…呃~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也或者不能说是我‘忘记什么’,而应该是打从醒来探查过岛屿现状之后,隐约盘旋在脑子的一种奇怪感觉。

我总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什么,只是脑子里那灵光一闪又消失,怎么都抓不到头绪。

直到现在听见仿佛是蹄子落地的声音…那个模糊的概念又出现,很可惜它还是隔了层薄纱,模模糊糊的让我死活想不起来。

…………

等了会,外边那阵声音由远及近,一道存在感慢慢地靠近,最后停在房间门前————我把脑袋撑高一点点,努力伸长脖子朝那边看去。

小小声的一记吱呀,房间的门轻轻地被打开,冷风裹着微不可察的雪粒卷进室内。

开启的门,外边没有…人。

呃~不对。

不是没有人,而是来人的高度不对。

很快反应过来,我立刻把头重新抬高些,视线压低————下一秒,我的眼睛和一双圆滚滚S漉漉的黑玻璃一样的眼睛对个正着。

(⊙v⊙)————这是我。

Σ(⊙▽⊙"————这是对方。

P刻过后,我猛地坐起身,脑子里象是有一根老旧电线忽然接上一样,先前死活想不起来的感觉这一瞬间如同醍醐灌顶。

“啊!”我没忍住惊叫。

“咦咦咦?!”开了门被我看见的这只小家伙直接尖叫起来,然后是一阵兵荒马乱,外加噼里啪啦乱响,却是小家伙被吓着了,手忙脚乱把原本端给我的Y汁连托盘一起打翻。

瓷碗飞高十J度摔出一个小弧,黑褐Se的温暖Y汁冒着烟气洒下来,下雨一样淋在粉Se软檐礼帽上,给软软的颜Se添上JP小地图。

接着,瓷碗三百六十度旋转J下精准扣在礼帽两侧凸出树枝一样的角,左边那支的尖杈顶端。

最后,托盘掉下来轻轻地敲了敲礼帽帽顶,又敲了敲帽檐,三/级跳一样,一下一下,终点是地板。

这连贯意外发生得很快,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看得我目瞪口呆,外加立竿见影的满头黑线,悬在半空的手都忘记放下。

…………

我一脸囧相,小家伙却受到了巨大惊吓似的,角上顶着碗慌慌张张地原地打了两个转,然后猛地扑到门框边————藏起来。

就是方向反了。

然后很安静,很安静,很——安——静——

虽然我已经想起来,此刻亲眼目睹还是觉得很可ai,真的。

托尼托尼乔巴。

会说话的小驯鹿,C帽家的萌物,吓着了会躲,就是方向一定反了…

这一刻,脑海里吉光P羽般滑过无数记忆碎P,早已经忘记许多年的那段传奇,在看见其中一位主角时,我不可避免的再次记起很多P段。

怪不得我总觉得熟悉,这个冬岛,原来是磁鼓岛。

托尼托尼乔巴的故乡。

这座城堡是建在磁鼓岛最高的山峰吧?依稀仿佛…这里应该会发生一些事,和C帽海贼团有关。

而既然小驯鹿还没有出海,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间是正确的,我回到自己应该存在的时间,我的娜娜在的世界。

真是…太好了…

…………

“人…人类!就算你哭…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说话结结巴巴,声音NN的明显还是个孩子。

我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自己的脸S漉漉的,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却发现原来是…哭了。

离开太久,流L太久…直到此时确定回归,激荡的情绪无法遏制,眼泪就这样流下来。

我的娜娜,我离开她太久,现在她好不好?不知道有没有乖乖的吃饭?有没有长高些?胖了还是廋了?我没在,她会不会躲起来哭?

“咦咦咦?!”小家伙的声音更大起来,听起来惊慌失措,“你,你别哭啊!”

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可能是被我吓着,小家伙结结巴巴的说了J句,然后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床这边走过来。

一副警戒万分的样子,踮着小蹄子走到床边一米左右距离,黑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盯了我好一会儿,然后才很谨慎很谨慎的伸长手————

小小的柔软的前蹄试探的点了点我抱着被子的手,绷着脸,用‘凶恶’的声音说道,“是浑身还在痛吗?你生病了没好。”

“啊——”我低下头,从小家伙仰高的脸上,那双镜子一样的黑亮眼睛里,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脸,哽咽着小小声的回答,“很疼呢~”

小家伙的眼睛又瞪圆了些,接着象是想起什么,S润的蓝鼻子动了动,“Y汁打翻了,对不起,我再去拿一份。”似乎很内疚,声音里的精神气也低落了J分。

“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我怕吓着它,只好小心地用另一支手轻轻点了点停在被子上的小蹄子,等小家伙注意过来,又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吓着你了对不起。”

小家伙的眼睛很漂亮,S漉漉的,小婴儿似的纯净又天真。

我想了想,轻声开口继续说道,努力的想表达一种意思,“不是因为你,我惊讶的是另一件事。”

托尼托尼乔巴————会说话的小驯鹿,动物系幻兽种人人果实能力者…我仿佛记得,它小时候因此遇到过很不好的事…

记忆已经模糊,不过…我知道,‘异常’带来的伤害会让当事者变得敏感。

我刚刚是想起它是谁才惊叫,我想小家伙的反应是因为…它以为我的激烈情绪是因为它的缘故。

我不想伤害它,哪怕只是一点点误解,也不想让小家伙心里留下什么。

…………

“这里是磁鼓岛。”想来想去我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言语,不得已只好转移话题,“医疗王国。”

小驯鹿的眼睛瞪圆了些,似乎是愣了下,然后呆呆的点头,不过它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阵非常精神的吼声打断。

“乔巴——”

真的很精神,中气十足,人未到声先至。

小驯鹿听到那声音立刻被转移注意力,又变得慌慌张张起来,“哇——朵丽儿医娘。”

P刻过后,一个非常精神的人出现在门外,“乔巴你笨手笨脚的又打翻了Y碗?”

嗓门很大,声音也就是我昏睡期间听过了耳熟的,象是在骂人,说完抬手把手里提的酒瓶子塞进嘴里,咕噜噜一边灌酒一边含含糊糊指挥,“去重新煮一份,笨蛋。”

小驯鹿一个声音一个动作,先是挺直了X膛一副老实听训的样子,然后手忙脚乱的收拾Y碗和托盘,好了就端着它们走出去,圆滚滚mao绒绒的小身子一闪就消失在门外。

室内恢复安静。

我叹了口气,收回目送小家伙的视线,眼睛抬高了静静对上那孩子的保护者,倚着门,一身时髦装束,还露出一截腰,精神得半点也看不出已经百来岁的老人家。

看着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我,边大口大口喝酒,看似不经意,斜睇的眼神,余光里却带着明显的审视意味。

隔了会,一瓶子酒灌进肚子大半她才停下,满足的呼了口气,这才直起身,气势十足的迈入房间,J步走到床边,拉过边上椅子,重重坐下。

翘起二郎腿,架势十足。

“你是海军?”

…………

她手里拎着酒瓶晃啊晃,一开口却说了叫我有些莫名的话。

提问之后,也不等我回答,她嘴角掀了掀,笑得有些讽刺,视线却从我身上转开J度,“海军将领的制式匕首,你的军衔不低吧?”

“为什么会在磁鼓岛?”

海军将领的制式匕首?我愣了下,转过脸,随即看到床头矮柜上放的东西,接着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H猿大将给的制式匕首…

海楼石匕首吞口处确实刻有海军标记,不过位置很隐秘。

而这个人居然很熟悉的样子?

怔了怔,我转回来,拿出面对救命恩人该有的十万分诚恳的态度,低声回答,“我不是海军,这匕首是别人送的,我住在马林弗德。”

“军属?”她挑了挑眉,眼睛里的冷意淡了些,不过态度还是不太好,“你丈夫是将领?”

“那个————”我举了举手作投降状,很无奈的解释,“您想了解的应该不是我个人的S生活,请放心,我出现这里和任何的秘密行动都毫无关联。”

说话间仔细观察她的反应,见她果然和预想的一样,我就重新叹了口气,说道,“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请问,当时发生过什么事?”

她哼了声,却不肯回答我的问题。

等了会,等确定得不到答案,我也安静下来,努力想着该怎么…呃~打消她的敌意。

我大概能从她的反应里猜出自己不受欢迎的原因。

一来她是担心我带着什么秘密任务来到磁鼓岛,二来也有旧年一件事的缘故。

和海军有关的任务多半都属于军事,而军事多半要牵涉到海贼,如果是那样,对于这岛屿本身来说不是好事,因为海军的行动最终往往是和海贼发生战斗,一旦开战,战火绝对波及岛屿。

至于第二点…

…………

想了想,我索X接着往下说,她不肯说我获救前后的事,那么————至少,我能拿出诚意来让她知道,我绝对不会对这座岛屿不利。

“前些年我申请儿童营养学医师资格执照,世界政府联合医疗部一位磁鼓岛的前辈给我很多帮助。”

说话的同时静静看着她,当我说到联合医疗部的前辈,她的神Se缓了些,虽然不是很明显,不过确实在专心听着。

打好铺垫,之后我接着说出…造成对方排斥的第二点原因…或者不该称之为原因,而应该是一种针对海军阵营的迁怒情绪。

“当时给我那位前辈联系方式的,是海军本部综合医院外科医生。”

“他的故乡也是磁鼓岛。”

“您大概听说过————”

到这里我停下来,短暂的沉默过后,轻声的接下去告诉她,“从海军医疗部队退役后就职综合医院的斯托克斯医生。”

第二点原因,小驯鹿的老师对整个海军阵营怀有排斥心态的理由。

————当年斯托克斯医生无视世界政府威胁将生存手册无限制发行,事后,斯托克斯医生除了赔上全部前程,他还赔上后半生的所有自由。

海军本部为了防止世界政府特工的暗杀行动,斯托克斯医生被拘束在马林弗德,关于他的消息被海军严密封锁。

娜娜曾经告诉我,斯托克斯医生由此失言自嘲的称他自己为:幽灵人口。

朵丽儿医娘是认为海军本部秘密关押甚至处决了斯托克斯医生吧?为了平息世界政府的怒气,将她最得意的学生作为牺牲品。

…………

果然————

我话音落下,原本大刺刺坐在椅子上的人猛地站起身,神Se无比震惊,手中的酒瓶都砸在地上。

“他还活着?!”

伴随着玻璃瓶炸裂的清脆厉响,她蓦地冲到床前,倾身B近我的脸,死死盯着我,象是要确认我的话里真实X究竟有J分。

“当然。”我点点头,想了想又追加了保证,“说起来您可能不太相信,斯托克斯医生其实比我还健康。”

真的,斯托克斯医生非常健康————然后,我之所以努力想亲近这位医娘,原因是尊师重道,斯托克斯医生的老师,不就是我家娜娜的…师祖?

熊孩子很孝顺她的斯托克斯老师,以此类推,遇到师祖,我多少也要替熊孩子做点什么才对嚒~

P刻过后,许是从我的表情里得到保证,她重新直起身,严厉的神Se渐渐被一种宽W取代,许是等了太久才等到消息,她的眼底甚至浮出J丝水光。

仿佛是想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抬手推了推架在额头上方的眼镜,又顿了顿,放下手,视线绕着我转了好J圈,开口时语气里有唾弃的意味,“啊——你确实糟糕得很。”

“不过也难怪,毕竟是从假死状态救回来的人啊~”

“哈?”我被这个事实吓了一跳。

然后就听见她呵呵的笑,边笑边说,“J个月前山谷雪崩,救援队J天前才进入灾区搜索,你埋在断崖底部的积雪里。”

“运气不错呢~”

“是啊~”我跟着点了点头,听她这样说我才明白————脑子里记得的P段,估计是雪崩吧?

…………

然后,解除了‘误会’,这位斯托克斯医生曾经的老师,乔巴小驯鹿的朵丽儿医娘很快恢复了她原先那种…精神气十足的流氓状态,_(:3ゝ∠)_

转身摇曳多姿的走回椅子那边重新坐下,架着腿,一脸不知怎么形容的表情盯着我反反复复的打量。

我被她那种古怪眼神看了又看,简直看到快mao骨悚然。

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后还是有些忍不住,正当我想开口说点什么顺便转移下这位医术精湛的百多岁的医生的注意力,嘴才张了张,话还没出口就被————

来自城堡之外的一种动静给打断。

“有人…”

察觉的瞬间,我掀开被子跑到靠外墙的那扇窗户前,眯着眼睛朝外看。

有人攀上了山峰。

这座岛恶劣的气候很大程度上G扰我的感官,由于身T状况不佳,也没有动用岛岛果实能力,此时,直到存在感已经很靠近,我才发现。

这种时候————是谁?

位于高墙上的窗户下,城堡外雪地上平整无限,落雪积得很厚,山峰下方卷起的风刮着雪P随意飞舞,更远处,临近峭壁的边缘,隐隐约约…

那里的堆雪因为什么东西而产生震荡。

似乎,山峰下有什么正攀爬到接近顶部。

…………

“乔巴。”跟着走到窗户前的朵丽儿轻声开口。

顺着视线看过去,城堡内走出…象是看见什么,小小的驯鹿直直朝着那处边缘峭壁跑去,身后落下一行可ai的印迹。

小驯鹿赶到的同时,山峰下方攀爬的人恰好露面,不幸的是手正好攀到一处积雪,根本无力负重的雪堆随着坍陷…

风雪中的访客重新堕落的瞬间,驯鹿小小的身T无声无息胀大拔高变得异常魁梧,伸长的手及时拉住摔下去的人。

…………

身边的朵丽儿在乔巴变形的前一秒就离开,应该是赶出去支援。

我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视线错也不错看着城堡外,半晌才呼出一口气。

海贼,蒙奇d路飞。

城堡之外的雪地上,奄奄一息这行人当中,唯一还有意识的是蒙奇d路飞。

世界的宠儿,即将开启的波澜壮阔传奇的主角,命运之子。

拼死带着同伴前来求医的,未来的,海贼王。

居然就这样凑巧。

91.第九十一章

C帽家是整个伟大航道最闹腾的一伙人。

…………

只要是海贼粉丝都知道,蒙奇d路飞在的地方从来都是台风眼。

就算一开始风平L静,C帽家成员也都不是别个海贼那种无事生非的X子,但是!各种巧合、巧遇、凑巧、意外,反正发展到最后,所有麻烦就都变成C帽家的事啦~

我下定决心做一个安静的美男纸,呃~不对,是做一只老老实实的观众。

不过,有那么句俗话就是形容我这样口是心非的人————嘴上说着不要身T却很诚实————明明躲在卷成maomao虫状的被子卷里,却把耳朵竖得高高哒~聚精会神偷听。

因为实在很喜欢那些人啊~

虽然不敢出去露面,可我还是没忍住偷偷摸摸的听,借着声音揣摩下各种发展。

小驯鹿和C帽家一生羁绊的开端啦~

朵丽儿医娘画外音一样的闲说当年旧事啦~

烟尘滚滚的半点也不严肃的船长的邀请啦~

然后,我在一阵阵澎湃的闹腾声里默默的…睡了过去,o(* ̄︶ ̄*)o

也或者是打了个盹,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直到被nv孩子的惊叫声闹醒,很年轻的nv孩子的声音,慌慌张张的遇到什么危险似的尖叫着。

猛地惊醒过来,我下意识就沿着声音追了出去。

这个时候城堡里的年轻nv孩子,只有睡在隔壁的C帽家航海士,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求救,不过…尖叫和逃跑声当中混杂的,另一种古怪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

找到她的时候,现场不止C帽家航海士小姐,还有一个丑得非常没有特点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一句话,看起来就不是个东西。

一个男人,很丑,动作也是标准的恶人作为:他一边喋喋怪笑,一边把C帽家的小姑娘按在地上。

年轻姑娘狼狈的面朝下摔在地上,背上压着丑八怪,双手被反剪着…

我一露面,现场挟持和被挟持的两个人被惊动,不约而同把目光转过来,丑男脸上咧到腮边的笑停了停小眼睛瞪圆了,nv孩子也睁圆了眼睛,表情停在‘叫救命’和惊讶之间。

这种场面还真是有够叫人火大…看清楚怎么回事的瞬间我就窜过去,抬手揪住男人的披风一角,用力把他拖起来,接着反手往外狠狠一丢。

咻——一声,那玩意飞到更远的墙壁上,卡进去面壁。

墙上多出一块卡得很完美的,依稀扭曲成[卍]形的人型装饰物,石粉和碎冰屑扑簌簌往下落。

G净利落地完成丢垃圾的动作,我拍了拍手上灰尘,沉默J秒钟,低头又把手伸出去,掌心朝上伸向地上的年轻nv孩子,“你没事吧?”

“啊?”她有点呆滞的啊了声才回握了我的手,接着借力起身,站定之后睁着明亮的眼睛,面上惊魂未定,眼神里却有些儿好奇,“谢谢。”

见她站稳了我就默默地松开手,说道,“那玩意是谁?”拿下巴点了点不远处镶嵌在墙壁上的那坨,后知后觉的开口询问,顺便也转移一下这姑娘的注意力。

“啊?”听我问这姑娘就停下正在拍打衣F上雪粒的动作,扭头看了看那边,象是想了想才有些儿迟疑的回答,“不知道呢~据他自称,是国王?”

我:( ̄△ ̄;)

国,国王?眼角顿时chou了chou,我迟钝地转动脖子,僵Y的看向岩石墙壁上那块人型凹陷,和刚好卡在里边的人的背影。

国王?那不就是瓦尔波?朵丽儿之前说过,海贼来袭的时候抛弃国家和人民,带着财宝军队逃跑的可恶无能的国王?

可我刚刚没想太多啊~一眼看见的场景非常之不和谐,我还以为是那丑八怪强抢良家闺nv什么的,原来是国王啊?

于是,我刚刚把一只国王丢垃圾一样甩进墙壁…

发现此一事实,chou完了眼角,我又把嘴角顺便chou了chou。

话说,磁鼓岛王国是世界政府联盟国家之一吧?我把国王砌到墙壁里不知道要坐J年的牢?现在过去弄死他毁尸灭迹,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消灭罪证?

想了想,我慢慢的抬手捂脸,内心一时无比忧伤,雾C!在虚圈呆久了人都学暴力了摔!现在不是应该赶紧过去把国王挖出来修修补补,最后威胁下他以粉饰太平么?

为什么我会想到一不做二不休弄死‘受害者’啊?

都是柯泰雅史塔克的错,看看未来第一十刃都把我教成什么样了啊摔!

…………

可能是我内心悲伤逆流成河的时间久了点?沉默中,我捂着脸的手腕被轻轻碰了碰,年轻姑娘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你没事吧?”

她问了J分钟前和我一样的问题,停了下才又接着说道,“你也是这城堡里的人吗?”

“不,我是病人。”我放下手,吸了吸鼻子,坚强微笑,顺便努力收起脑子里刷屏一样的暴力念头,比如说,过去把墙壁里的人抠出来直接原地埋掉…什么的。

G掉他什么的…绝对不是我这样安分守己的良民该有的想法,对不对?

“诶?”她的眼睛睁大了些,上下看了我一会儿,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露出有点…无奈?的神情来,“你光着脚跑出来不冷啊?”

“冷。”我老老实实的告诉她,又吸了吸鼻子,转过头,指着一侧墙壁那边闭紧的门,“现在过来的是你的同伴吧?”

现在,门外急速B近的奔跑声,外加元气满满怒气十足的吼声,“瓦尔波————”

人未到声先至。

边上的nv孩子也听到了,接着她叫出声来,“路飞!”

碰!大门和门框一起炸裂,显然是外边的人一拳打飞它。

“瓦尔波!”

寒风裹着雪粒呼啸而入,卷乱的气流带起光影浮动,城堡之外积雪折S出纯白光辉,一个瘦小的身影气势十足站在那…

象是带来光明一样————这是很庸俗的形容,不过,看到命运之子刹那间,不知怎么,我居然只有这样的想法。

蒙奇d路飞。

…………

C帽家船长出现的瞬间,边上的nv孩子立刻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她家船长身上去,虽然不说话,可是那种全心的信任和全部的关注,感觉却很明显。

我趁着C帽家船长和航海士都没留意其他人的现在,悄没声的撤离现场,也就是挪动着走到更远一点的偏僻角落,静静围观:

C帽船长和航海士牛头不对马嘴的你一言我一语,说来说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说到重点,也就是嵌在墙壁那只国王…

蒙奇d路飞伸长橡胶手把瓦尔波从墙上挖下来,然后,卷啊卷卷啊卷,就是小男孩喜欢玩的弹弓那样,橡胶手把瓦尔波缠了很多圈,最后对准城堡的屋顶:

“橡胶橡胶————冲天P————”

这城堡最高的屋顶开了个洞哟~瓦尔波牌子/弹冲向高空了,紧接着又被下一任海贼王补了记闻名遐迩的招式,橡胶火箭P给轰飞了哟~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冲出宇宙。

我默默仰高头,目送那颗人型子弹一瞬间由大变小飞快消失…消失…消失…最后只剩下高空无边无际浅灰云层深处一粒细小的光点嗯~

总之:

邪恶的国王被海贼打败啦~

↑↑↑

然后,及时赶到拯救了航海士的船长,头顶被小姑娘一个手锤打出个包。

“路飞!为什么我的衣F会变得破破烂烂啊啊啊!”小姑娘揪住她家船长的,吼得鲨鱼牙都暴出来。

船长头顶一颗包,一脸茫然无辜。

小姑娘精神气十足的开始不歇气的连串怒吼,内容不外乎在她的衣F和债务之间神奇转换,战斗结束后本该各种严肃深沉的气氛就这样被走题了嗯~

…………

…………

C帽家是整个伟大航道最闹腾的一伙人。

除了能G引无数麻烦前仆后继涌现,似乎还自带能够聚集人气的气场,以这伙人为中心,磁石一样把相关不相关的人都吸引到附近。

这不,外边陆续来了很多人。

跑出去和瓦尔波一行人战斗的小驯鹿和朵丽儿带回再次扑街的金发厨子,紧接着是先前失散的C帽家其他船员,还有一些应该是磁鼓岛原住民。

原本冷冷清清的城堡变得热闹又嘈杂。

滚到角落藏起来的我趁着人多场面乱就猫着腰躲回原先那屋子。

许是太乱,隔壁正在给厨子和后来送到的一位地位颇高的重伤患救治的朵丽儿医娘,似乎没有发现我又一次不遵守医嘱的恶行,哦~她在我抖着JP疙瘩听了好半天隔壁惨叫声之后拨冗过来看了看。

嗯~扔了件厚厚的长棉衣给我,顺便让我自便,这位百多岁的医生说啦~她说我想找死她是不管哒~总之我没付清治疗费用之前,她拒绝再帮我垫付丧葬费。

其实,我觉得,娜娜的这师祖,依稀仿佛…很希望我穿上厚外套出去和C帽家拉一拉关系最好能跟他们一起出航?

虽然没有任何明示…可我总觉得有那么点暗示?

不过算了,我是肯定不会搭乘C帽家的船走,要知道,蒙奇d路飞走到哪麻烦跟到哪,现在是磁鼓岛,接下来就该是阿拉巴斯坦。

打飞了瓦尔波,接着就是打飞沙鳄鱼。

我:╮(╯﹏╰)╭

我要是跟上去,绝对绝对会被马林弗德那边当成C帽一伙的啊啊啊!到时候,别的不说…大将赤犬的岩浆C泼过来,我会尸骨无存啊!

珍惜生命,远离C帽。

…………

92.第九十二章

穿上朵丽儿医娘给的厚棉衣,我总算不再冷得流鼻涕,隔壁的治疗似乎接近尾声,安静了好一会儿的C帽船长又活泼起来,他追着小驯鹿到处绕圈。

从一追一赶的喊话内容听上去,应该是C帽船长非常有诚意的邀请小驯鹿上船,真的很有诚意,就是下一任海贼王没什么常识而已,呃~当然,这是我个人比较保守的看法。

等小驯鹿第二次从敞开的门前跑过,我也坐不住了就从屋里出来,走到栏杆边往下看了看:

下边很多人,先前乱轰轰的,现在也没怎么改善,东一堆西一堆三三两两聚着不知忙什么,一眼过去都是磁鼓岛原住民的样子。

这些不久前都是护送隔壁那位地位颇高的患者来的…

战斗结束了,估计是收尾问题?

因为没什么参与,所以啊~这些细节我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算了,那些也和我没多大关系,我之所以留意,是为着另一件事。

想了想,我又扭头看了看隔壁的门,听了会声音,觉得里边一时不会太快结束于是就重新下楼,目标是下边那些人。

磁鼓岛原住民们,应该有电话蜗牛的吧?我想,这么多人总会有一个随身带着吧?我借来打个电话回家相信不是太困难的事。

…………

下了楼努力混进这些人当中,在这些个个随身携带武/器的人当中绕过好J圈,才在靠近城堡大门边站的三个人里边看到要找的东西。

一只电话蜗牛,对方正在使用它。

应该是C帽海贼团在的缘故,我这样陌生的人也没有引起什么惊讶,顶多就是走过的时候被人打量J眼,这些人大概误会我也是海贼一员?眼神里倒是没有敌意,不过也没有什么热络。

小心和这些人保持互不侵/犯的状态,慢慢穿行在人群当中,从位于城堡内侧的厅堂,一路走到接近出口的这扇门前。

我靠近三个人,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等着,好一会,等那男人结束通话,我走上前,非常诚恳的提出请求,“我能借用一下您手上的电话虫吗?”

他愣了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同伴,然后点头,伸手将它递过来。

“非常感谢。”我从对方手上接过,先道了谢,见对方没反对就拿着它出了大门,走到外边一定距离停下来,站在里边可以看到却不一定能听清楚说话的位置,然后拨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M。

娜娜的号M。

我和熊孩子都有一只电话蜗牛。

很普通家用那种,打小起我就给娜娜买了,为了随时能和她联系,马林弗德那边别人家怎么样我不知道,小孩子随身带电话蜗牛什么的,我这是以前用手机养出来的习惯,效仿兔朝的家长们,给孩子用个儿童手机,防止被人贩子拐走。

加入科学部之后电话蜗牛就不能随身带着,海军保密制度规定,海军人员不允许随身携带非制式通讯器,为防止被窃听。

可我不知道海军科学部的号M,因为以前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和娜娜失去联系,现在要和熊孩子说说彼此的情况,没奈何只好打那个号M。

我总不能拨到马林弗德紧急线路上,去对吧?那是海军公布给城镇居民预防突发状况的公用号,相当于幺幺零,等下接通了还要各种等待汇报,确认审核通过,太L费时间。

虽然还记得J个综合医院的号M…不过那是备用,我想,娜娜回宿舍休息的时候,应该能听见家里的电话蜗牛叫。

…………

拨通号M等待彼端接通的这点空隙里,我抬头确认了下天Se:

天空是一整P接近暗蓝的灰,雪下得更大了。

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接二连三意外发生,没留神整个白天就过去。

现在已经傍晚,冬岛的雪夜天Se暗得很快,J分钟前身后城堡里陆续亮起灯,昏H灯光投在地上,反S积雪,映出H澄澄一P。

这个时间点是马林弗德海军本部那边陆续下班的时间,娜娜的科学部实验室会比部队早半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如无意外,熊孩子应该在宿舍。

我是掐准时间哒~

…………

噗噜噜——噗噜噜——噗噜噜——

电话蜗牛睁着眼睛,一直努力的发出等待音,可是好J分钟过去也没有接通的迹象。

为什么没有被接通?我等得开始奇怪起来,熊孩子哪去了?

莫非今天加班?

呃~想到以前熊孩子说过的各种名目的拖延下班时间,我默默的撇了撇嘴角,一时…有些儿失望。

好不容易找人借到电话蜗牛,结果没打通吗?呆会肯定得还给人家,要是再晚些,我不确定能不能继续借到它啊。

娜娜哪去了?

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我盯着托在掌心叫得声嘶力竭的小蜗牛,心里真是越发捉急。

接下来又等了会,直到我觉得这通电话应该没希望被接起,只好无可奈何的伸手打算掐断呼叫,谁知道手指才刚刚碰上它的壳,下一秒就听见‘吧唧’一声。

古怪的电话虫被接通的格式音。

小蜗牛头顶竖着的触角睁开眼睛对上我的视线,因为它也是最普通的款式,没有那种高X能可以幻化出通话两端形象的功能,所以…只有一张蜗牛本身的脸和我面面相觑。

定了定神,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心头瞬间涌起的百转千回,用最普通的语气,开口,“娜娜,你吃饭了吗?”

停顿J秒钟,闭了闭眼睛,吞掉堵在喉咙口的哽咽,低声继续说道,“过段时间我就到家了。”

…………

电话蜗牛另一端非常安静,简直安静得诡异,非但不回答,连声音都没有,我说完停下来,却只听见很奇怪的…急促的呼吸声?

接着我静静听了会,确认线路另一边的古怪是属于呼吸声,不知怎么忽然就有些担心。

“娜娜?娜娜你在吗?”我顿时把音量提高J分,急忙要确认自家熊孩子的情况,“娜娜你怎么了?你还好吧?别吓妈妈!”

然后又隔了一会儿,电话蜗牛嘴里传出来的呼吸频率有小小的变化,先是急促B近,接着象是对面在努力平缓情绪,最后,脸上那张嘴开开合合:

“耶~应该是你吓我们才对,安娜。”

“你在哪里?”

我:( ̄△ ̄;)

雾C!为什么是你啊H猿大将?!

我家娜娜的S人电话蜗牛,为什么是你接起来啊啊啊!

电话蜗牛被H猿大将给接起来,这种事简直令我如遭雷击,一瞬间脑补了很多,又因为想太多,千言万语同时涌到喉咙口————最后卡住。

无语凝噎!

“耶~为什么不说话?”H猿大将用他标志X的叫人恨不得给他按个快进键的音调,慢慢悠悠的,别有深意的说,“打电话回来报平安,为什么多说一点呢?”

我:(⊙_⊙)



你想让我说什么?你又不是我家熊孩子,我能和你说什么啊?

总觉得继续说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

我卡住了,电话蜗牛另一边的H猿大将也不再说什么,象是好整以暇的等着似的。

和掌心里托的电话蜗牛一双小触角眼珠静静对瞪了半晌,我chou着越发失控的嘴角,艰难的开口,“那个,我家娜娜呢?”

“为什么————”你会接我打给孩子的电话?

后边攒足理智才冷静开口想问的问题只说出开头,后半句话没了下文。

城堡里边这一瞬间发生了灾难现场一样的巨大混乱,小驯鹿的惨叫声,混合了一阵阵中气十足的怒吼,裹着滚雪球一样轰隆隆的声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出现在很近的距离。

才刚刚惊愕的偏过头,没等我看清楚发生什么事,身边静止的景物咻一声向后边飞快滑动?站在不远处门边借出电话蜗牛的小伙子张大了嘴,一副下巴掉在地上的样子。

然后,那张脸越变越小,越变越小,越变越小…

我瞪大眼睛,愣愣的捏着电话蜗牛,耳朵里还能听见线路对面焦急的叫声,随着H猿大将一声急过一声的‘安娜?!’,城堡很快被抛在后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

北方呼呼的吹,雪花和我静静的飘。

————直到因为姿势不对而被后方疾风吹得一脑袋头发全部反卷到脸上,顺便脖子灌进雪粒融化了冰水流进衣裳,我一个激灵这才缓过神。

然后,才后知后觉的醒悟发生什么事。

C帽家拐走朵丽儿医娘的徒弟小驯鹿出航了啊啊啊!

然后!蒙奇d路飞!你拐着乔巴变身驯鹿拖雪橇,载着你们家现有全部人口从游览车一样的绳索走钢丝下山峰出逃也就算了,为什么!

你的橡胶手会卷在我的腰上啊!

我不是你家的人口啊!

没常识也要有个限度!

不要把我象放风筝一样放在半空啊啊啊!

救命————

94.第九十四章

C帽家是伟大航道最闹腾的一伙人,他们家船长估计还是全世界最心宽的人。

以上是毫无波折被接受以后,我的又一次深刻领悟。

想想也是,要不是粗神经心太宽,谁家海贼船会毫无疑议的接受一个敌对阵营的人搭乘同行啊?

也就C帽船长问了句‘诶?你是海军?’,我回了句‘不是,是家属。’,之后,这位伟大航道最乐天派的黑发男孩子大手一挥就同意了,顺便对他们家船员习惯X的吐槽,回之以龇出八颗大白牙,比Y光还灿烂的笑脸,“有什么关系,敌人的话到时候打飞就好嘛~”

我:= ̄w ̄=

真心太宽啊~这些人,就半点也不担心我说谎了是个间谍什么的,随随便便放人上船也不怕我起坏心这样那样…

然后,船长同意了,大家就没什么异议,剩下的是些琐碎问题,比如寝室的分配。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分配的,C帽的船梅丽号就是一小小的单桅风动力帆船,睡觉房间很紧张,男生们都挤在一个舱室,公用大通铺。

船上就娜美小姑娘一个nv孩子,拥有单独寝室,也是配有浴室那间,按照我的看法,那原本应该是船长室来着,不过,nv孩子有特权嘛~

另外,娜美小姑娘睡觉的舱室目前暂时还挤了薇薇公主,最后再加上一个暂时同行乘客,我。

一共三个人,接下来的航行,抵达阿拉巴斯坦之前,如果中途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就是暂时同寝室的舍友。

…………

夜里,睡觉之前轮流使用浴室,等我拿借来的新mao巾一边擦脑袋一边舒舒FF的出来,舱室里床铺上堆了一叠大棉被,两个姑娘正坐着闲聊。

见我洗完,薇薇就起身拿了洗漱用品进浴室去,剩下的娜美也跟着起身,人转到一边挨墙的桌子那里取了个…包?

“之前在雪橇上发现两个包,一个是乔巴的医疗包,另外这个,我想应该是你的吧?”小姑娘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一边这样说,“朵丽儿医娘偷偷放上去的。”

呃~我打量了下她手上的东西却见眼生得很,原本想摇头,因为我根本没什么东西,整个人都是从积雪深处挖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能塞满一只双肩小布包。

结果还没开口,这姑娘又接着说道,“对了,你在浴室的时候路飞船长来过,他说朵丽儿医娘给你捎了口信。”

说话的时候她走来把包包塞到我手上,一脸的莫名,“朵丽儿医娘让路飞船长转告你,她的电话虫号M一直没有变过。”

呃?我让她的话给转移了焦点一时就抱着包包呆了下,想了想,默默一囧:

电话虫号M?朵丽儿医娘要捎口信的对象不是我吧?她是希望通过我转告斯托克斯医生吧?毕竟,我和她可没什么直接关系。

然后,话说回来…

那百多岁的医生之前斩钉截铁告诉我,她没有电话蜗牛啊?

再然后————我这果断是被娜娜的师祖嫌弃了对吧对吧?

娜娜啊~你斯托克斯老师的老师,你的师祖嫌弃你麻麻我了啊~莫非是你麻麻我Y沉别扭胆小怕事的X格,被你师祖透过现象看本质给发现了?

这种明明很努力想亲近,结果被对方各种嫌弃的感觉真是好心塞。

_(:3ゝ∠)_

…………

隔了会,许是见我拿着包包发呆,娜美小姑娘就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也不知道是误会到哪里去,她在我回神的时候露出一种…类似于安W的表情,说道,“朵丽儿医娘就是嘴Y心软,之前乔巴离开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她其实很担心你们的。”

我眨了眨眼睛,呃了声,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晓得这姑娘是在安W我,可她误会了,朵丽儿担心的人里边绝对没有我这陌生人,真的。

想了想,看着小姑娘笑得很温暖的脸,我最后决定保持沉默,这种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的乌龙事件,还是就让它随风散去吧~真的,很尴尬。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我和这姑娘静静对视,然后,她嘘咳一声,象是转移话题一样抬手点了点我抱着的包包,“也是医疗工具吗?和乔巴一样?对了,你是医生吗?”

“嗯~不是医生。”我摇了摇头,笑了笑就招呼她一起走到床铺边,打开包,拎着它的底朝下一倒,嘴里一边说道,“我是护士,另外还考过医师执照。”

说话的同时我拿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发现她眼神微微一亮就慢吞吞的接着说,“不过那是针对七周岁之前的Y童。”

之前我考儿童营养学医师资格执照,为的是把自家熊孩子养得头好壮壮,娜娜小时候瘦巴巴的一小粒,我总担心她生病…现在熊孩子已经是十六岁的少nv,那执照也早被我束之高阁。

小姑娘直白得可ai,听我说自己是护士,估计她就想到正好能和小驯鹿凑成医生护士组合,可惜被机智的我识破顺便打击了嗯~

我很喜欢C帽家这些人,可惜我是个有家庭的人,不能移情别恋琵琶别抱哟~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

“诶?”这姑娘表情果然有些失望,不过,她的注意力又瞬间被倒在床铺上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哎呀~真美啊~”

嗯?我转回视线,盯着包包里倒出来的东西挑了挑眉,“是我的东西。”只是…没想到朵丽儿医娘居然…她是一早料到我会跟着C帽家的船出海吧?

所以才会在我也不知道的时候折回那房间,将搁置在那的属于我的所有东西都装进包包,和小驯鹿的医疗工具包一起放在雪橇上。

真是…非常细心的老人家呢~

我的东西:

原先的衣裳,从西家白虎那借的衣裙,经历各种磨难已经由长裙变成短裙,顺便有些破损的外裳。

海楼石匕首,没有刀鞘的它,刀身被一块棉布缠得仔细,包裹得妥妥当当。

另外是J样H金器物,是我在阿契美尼德帝都随手找到的首饰。

全部都在,最后还多出一样我没想到的东西,一只电话蜗牛,和我现在手边有的那只一样,最普通的款式,明显是朵丽儿给的。

呃~想了想,我又把洗澡前搁在一边的另外一只电话蜗牛也拿过来,两只并排放在床铺上,呆呆的看着它们,好半天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总之,心情很复杂。

被C帽家意外带上雪橇的时候,我正在通话中,接着路上各种一言难尽,等终于脚踏实地的站在梅丽号甲板上,小电话虫已经没反应。

可怜的小家伙,一路被我捏在手里,放风筝啦~过山车颠簸啦~倒栽葱cha/进雪堆啦~最后,等我有精神关心它,它已经是这样的表情:x﹏x

也不是惊吓过度缩进壳里,而是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囧。

那通正打到一半的电话想当然的就此没了下文。

然后,包包里这只也是x﹏x,至于原因,个人表示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

有一下没一下的戳了好一会两只电话蜗牛,它们果然软绵绵的摊着半点反应也没有,显然是不能用来重新打个电话什么的…

至少得等醒过来,呃~口吐白沫昏迷,起M要到明天吧?

不过话说回来,幸亏电话蜗牛不能使用,要不然乐子可就大发了,想想吧~我人在海贼船上,电话那头是海军本部,若是不小心被H猿大将听出点端倪来…

呵呵~幸好幸好,我的运气真心不错,估计是被C帽家主角光环顺便笼罩了吧?简直否极泰来啊~

一边偷着乐一边欺负小蜗牛,沉默中,我又听见边上的娜美小姑娘开了口,“那个,之前你似乎在通电话?”

说着她学我蹲下来,也伸手点了点两只小家伙,语气有点儿无奈,“看上去似乎不能使用呢~”

“嗯~没关系,明天早上再联系。”我耸了耸肩,“反正之前也已经报过平安了啊~”电话接通了嘛~虽然接电话的人不对,但也算间接的报过平安了呀~

另外————

之前打给娜娜的电话叫H猿大将给接了,接着突发状况,闹到现在也很迟,我想,还是明天一大早起床接着打…要还是H猿大将接起,回马林弗德我一定弄死丫!

妈蛋!之前是意外又是傍晚,我可以接受任何借口,明儿一大早要还是他接起我nv儿的电话,老男人果断是活得不耐烦了!

…………

Y森森的边说边脑补,说完我看了边上这姑娘一眼,想了想又转手把J样H金器物收拢了往她面前推了推,“乘船的费用。”

“诶?”娜美小姑娘瞪大了眼睛。

“请别推辞。”我努力的想用比较正常的方式和她沟通,“否则,我会不知如何是好。”我有点社J障碍症,其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J流。

这些人啊~我喜欢了很多很多年,也因为真的喜欢,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小姑娘呆滞了半天才回过神似的,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吧~”低头从推到面前的东西里取出两样,接着抬起眼睛,“这样就够了哟~”

紧接着,她赶在我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我说是就是哦~安娜不可以反对。”

“呃~”这次轮到我愣住,与此同时,浴室的门打开,薇薇公主一边用mao巾擦头发一边走出来,许是见我们俩并排蹲在床铺前的样子古怪就扬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娜美小姑娘飞快的回答,说着起身迎上前,凑上前把手里一样东西往公主的手腕上戴,一边回头对我挤了挤眼睛,笑得很开心,“安娜的礼物,我们一人一样。”

给薇薇戴上,另一个就撸进自己的手腕,系列动作完成,她拉着薇薇的手腕,举高了让我看,“很漂亮啊~对吧对吧~”

“诶?是呢~”没提防手腕被戴了和娜美小姑娘一样的镯子,薇薇愣了下,虽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头附和,“是对镯,不过太贵重了呀~”

娜美小姑娘挑的是一对细细的绞丝对镯,她和薇薇一人一支…都是小玩意,做工倒是精美万分,不然我也不会收在身边。

不过这不是重点…呃~想了想,我也只好起身,点头附和,“很适合。”

金质绞丝镂空莲花纹,阿契美尼德帝都得来的东西,隔了不知多少年岁月仍是宝光氤氲,衬着小姑娘纤细柔腻的肌肤分外漂亮。

“对嘛~”下巴抬了抬,这姑娘露出非常得意的表情,“我可是很有鉴赏眼光的啊~”

说完她象是不肯给我反应的时间,拉着薇薇过来,收了收其它杂物,三个人凑一块,用闺蜜逛街选东西的口吻,兴致BB的讨论剩下那J样东西。

nv人都喜欢珠宝,不管是年轻小姑娘,还是我这么位家庭Fnv,所以啊~就算知道这姑娘其实也是尴尬了借着话题转移注意力,说着说着,我的心思居然也跟着转开。

然后,我们三个人从这J样H金器物上錾刻的莲花祥云纹样(这是眼光独到见闻广博的薇薇公主),一路说到现在的流行(这是正当花样年华的娜美姑娘)。

再然后,三个人不知不觉就真的挤在一张床上睡着了嗯~

…………

…………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因为心里有事,整夜睡得都不安稳,睁开眼睛我就起身,洗漱之后拿了昨天用过那只电话蜗牛,小心的离开这间寝室。

两个nv孩子还在睡,当然,我起身她们也惊醒,只是没打扰我就是,见我出房门就倒回去继续睡回笼觉。

这样粗神经到坦荡…真的叫人不知怎么是好。

阖上门,沿着昨天走过的路线,花了点时间从船舱里走到甲板上。

天空灰蒙蒙一P,深渊般广阔。

船舶停在洋面上,还未能驶出磁鼓岛海域气候,小半夜的降雪在栏杆和甲板上浅浅覆盖了一层,高处,瞭望台更往上,那面海贼旗帜静静蜷伏。

我小心踩着雪往前走,快到一侧栏杆边的时候听得高处有声音传来,微微仰头看过去,只见瞭望台上有人探出来查看。

一颗绿Se脑袋衬着天光格外显眼。

C帽家的剑士,未来世界第一剑豪,显然是昨晚值夜的三刀流剑士。

对上我的视线,他似乎愣了下,见我点头无声招呼,年轻男人身形动了动,目光如有实质般滑过我手中的电话虫,停顿J秒钟,最后却也没说什么。

等了等,等到年轻人重新被瞭望台边缘遮去身影,我重新迈开步伐,走到————甲板一侧能够被对方的高度看清楚的位置,接着才拨动号M。

C帽家全员坦荡得磊落,说是粗神经也好,没有紧张感也好,对我这样来历可疑的陌生人,这些人除了不抱有怀疑,居然也都能敏锐到T贴的程度。

昨夜的娜美小姑娘,她猜到我不愿意欠人情才会拿H金财物试图抵消,小姑娘很敏感也很温柔,猜到了即使为难她也取走当中的两样,为了不让我为难。

真的,非常温柔的孩子。

相比较之下,倒是我过分了,我喜欢他们,可我更ai自己的孩子,我自S的想趋吉避凶,那姑娘就算为难她自己也顺了我的意。

真的,非常温柔。

我家住马林弗德是个军属,他们是海贼,知道彼此的身份,他们居然也半点不曾怀疑。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这些人毫无理由的信任,所以啊~我当然必须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做出令他们为难的事。

…………

今早这个电话之后,和C帽家分别之前我都不会再联系马林弗德,至少,海军对C帽家的情报掌握,一星半点都不能是从我这里传出去。

这是…我的原则。

…………

收了收涣散的心思,我把注意力放到托在掌心的小蜗牛上。

拨通之后它噗噜噜叫着,刚刚走神一点点时间,现在它————被接通了。

等待时间不长,比起昨天来。

我盯着小蜗牛头上竖起触角睁开的眼睛,良久,抿了抿嘴角,沉声开口,“请解释一下,为什么我nv儿的电话会在您手上。”

彼端虽然不曾开口,可接通之后的缄默…让我的心一点一点沉到谷底。

“耶~”电话蜗牛另一边这才发出声音,男人的声线低沉暗哑,听上去精神气不太足,“安娜你真是敏感,我还没说话就知道不是你家小丫头。”

废话!自己孩子什么行为模式家长能不了解吗?装神弄鬼故作玄虚,我家娜娜还没点亮那技能。

我眯了眯眼睛,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面Se黑如墨汁,不过,说话的时候语气却非常和蔼,“娜娜呢?请让她接电话。”

“耶~她在实验室。”H猿大将慢悠悠的回答,停了停,不等我开口他又接下去说道,“安娜你在哪里?昨天忽然挂断电话出了意外?”

“我听见P/弹轰炸,你在哪座战乱中的岛屿?”

他连续不间断追问,显然是不得到答案不肯罢休,“给我你的位置,让附近的海军基地派遣舰队赶去接应。”

我安安静静的听着,直到那边终于消停,低声回答,“我已经乘船离开那岛屿。”说完故意停顿了J秒钟才微微提高声线,用欣悦的口吻,接着说,“抵达下一个岛屿的时候让娜娜来接我。”

学着他刚刚的行径,我也不给他任何cha话的机会,语调轻快又迅速,“当是我欠您一个人情好了,让娜娜过来,我很想她呀~”

“诶~中午我再打电话,您替我捎个口信,她做完实验让她先别午睡,大概十二点二刻左右。”

“先这样,我准备吃早餐呢~”

一鼓作气说完长篇大论,我立刻结束了通话,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掐断电话蜗牛的连线。

…………

小蜗牛因为失去生物电波慢慢闭起眼睛,头顶竖起的触角一点点垂落。

盯着托在掌心的通讯器,我知道自己的脸Se难看到极点。

这是一次试探,答案是我早有预感,却绝对不愿意自己猜中的坏消息。

娜娜出事了。

要不是娜娜出了事,H猿大将不会一再接起电话,要不是我的孩子出了意外,H猿大将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蒙混过关。

我的娜娜出事了!

H猿大将究竟在隐瞒什么?我的娜娜到底怎么了?!

该死!

95.第九十五章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远在千里之外的马林弗德,海军本部之内。

…………

那厢电话蜗牛信号一切断,这边,H猿眼睛里的笑意就褪了个G净,嘴角微微勾了勾,对彼端已经听不见的那人喃声道,“耶~居然被察觉了吗?真是失策。”

“还以为至少能瞒过这一次呢~”

真真是厉害呢~他忍不住啧了声,也不知道哪里露出破绽被她察觉,要知道,面不改Se撒谎,这本事,海军本部里边可没有谁比他拿手,而她居然这么快就发现。

盯着搁置在桌面上已经陷入休眠状态的电话虫,良久,将捏在指尖的话筒搁回去,H猿又轻笑一声,低哑的音Se里多少带了点别样深意。

“该说是每位母亲与生俱来的敏感呢?还是…安娜你…资质过人?”

一边自说自话,一边随着这个话题联想到那个人。

应该,是后者吧?他很快给了自己答案。

能透过电话蜗牛通讯,从他的话里[听]出异样来,即使天生见闻Se,捕捉他人情绪的起伏也到不了这般敏锐程度。

昨日如果不是她那边出了意外,怕是当时就要拆穿他了吧?

到底是Y育万物之音聆听者的人…

想了想,H猿摇了摇头,接着转手从另一边桌角拿过处于接通状态的话筒,简单的向彼端下令,“给我结果。”

“很抱歉,波鲁萨利诺先生。”另一边,科学部成员立刻回答道,语调显得小心翼翼,“无法确定,电话蜗牛显然处于生物磁场最大覆盖范围之外。”

“耶~”H猿啧了声,替属下说出结果,“与马林弗德相邻的三座岛屿之外吗?”

电话蜗牛生物磁场最大范围覆盖至相邻的三座岛屿,那之外就鞭长莫及,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得到确定消息,也还是有些失望。

马林弗德相邻的三座岛屿之外…那范围可就广了啊~谁叫马林弗德临近前半段终点的香波地群岛,以马林弗德为中心向外辐S,七条航线都有可能。

真是…惊喜J加得令人不知作何感想。

彼端下属那边没有回答他的明知故问,隔了会,H猿叹了声,随即切断和那边的通讯,整个人往后靠到椅背上,颦紧的眉心悄悄舒展开。

说失望不假,到底却是放心的情绪多一些。

第一次电话蜗牛挂断之后,H猿就作好准备,为了接她的第二次来电,他等了她整整一个晚上,彻夜未眠,连带科学部这边随时待命,以便捕捉电话虫信号发源地,确定方位。

直到此刻接获第二次她的通讯,枯等整夜有了结果,他安心下来,也有心思稍作休息。

…………

昨日傍晚意外得知那人平安无事,J分钟前确认她并非处于什么危险境地,他绷紧了整夜的神经也终于放松,随之而来的就是疲倦与困意。

他知道她一定会打回来,因为她要知道小丫头的情况,可气的是,那人和小丫头的联络工具,双方居然都是最最简陋的版本,拟化表情都做不到,害他连想从她的反应里看出点什么的盘算落空。

好吧~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那人活着,并且她不得不回到马林弗德,这样…也算好消息。

抬高眼睛盯着天花板静静出了好一会儿神,H猿收回目光,又给自己换个更舒适点的姿势,最后慢慢闭起眼睛。

通讯结束前,那人说中午会再次来电,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睡一觉,等养足了精神才能应付即将到来的,出自一个母亲的质问。

当然,他会给她实话,既然瞒不过去,那也没什么好隐瞒,H猿只是没料到那人这般敏锐,三言两语就听出异常来,他原本打算不叫她知道免得焦虑过度。

因为于事无补,她人不在,再如何着急也做不到什么,甚至可能赶回来的路上因此出现差池。

不过算了…

他现在改主意了,她想知道,他就说实话好了,毕竟…那并不是海军的过错。

以那人的心X,她不发现还好,一旦察觉,他若执意不肯说出真相,反而弄巧成拙呢~

说不定闹到最后,那只要和nv儿有关就完全不讲道理的妈妈,会把全部过错都算到他头上…虽然也不见得是毫无瑕疵的人,但是,H猿表示,这锅他绝对不背。

她家小丫头如今的状况,百分之九十的责任属于黑发异种,剩下那百分十,估计是意外————这种结果,H猿相信那人自己也清楚。

只不过…nv人嚒~总是不讲道理,尤其是有孩子的nv人,再怎么理智,生气的时候也容易迁怒,更何况她原本就溺ai那小丫头。

临睡前思来想去,H猿觉得,他还是果断的坦白好了,说不定看在他知无不言的份上,那人对他的坏印象还能改善些呢?

所以啊~她家小丫头陷入昏迷至今不曾苏醒,这种责任,果断的还是必须罪魁祸首自己承担,那和塞什尔岛一同灰飞烟灭的异种才是名正言顺的责任人。

…………

清晨的海军本部之内很安静,天光将至的时刻,科学部最高指挥官,H猿大将办公室彻夜未熄的灯火终于悄然熄灭。

远处军营传来冗长号角,晨起训练的士兵们精神焕发,军靴碾过地表,沉稳的足音。

H猿闭着眼睛,意识随着熟悉的声音渐渐沉入混沌,非常少见的在临上班前两个小时开始补眠,并且愉快决定翘掉上午的全部工作。

他是真的有些累,除了熬夜的精神不济,这些困顿当中也有部分是近J个月来积累的忧虑,收到战报那一刻起,直至昨日傍晚意外收到那人来电,所有积淀在不动声Se表相深处的不安,方才烟消云散。

那人果然活着,她也恰如他预料那般致电她家小丫头————H猿一早料到,那人唯一挂心的只是她的小丫头,也不枉他将小丫头留在宿舍的S人电话虫一直随身携带。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果然还是对的啊~

…………

放在他面前办公桌上的电话蜗牛拿到手那一刻起,H猿等信号接入已经等了足足八个月。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改了素来没有随身携带电话蜗牛的习惯,走到哪里都带着小丫头宿舍找到的S人电话虫,即使下班回到家也把它搁在第一时间能接起的地方。

海军本部流传多年的怪谈之一,‘H猿大将口袋里神秘失踪的电话蜗牛’,变成了‘H猿大将口袋里从来不响的电话蜗牛’。

可惜,就象之前他总是随意把联络工具到处乱放,以至于每每带着的小蜗牛就此失踪那样,它真的没有响起过。

整整八个月,仿佛那人真的…从此消失。

…………

八个月前,本部舰队出征塞什尔岛,任务结束返航,战报先一步传回马林弗德,结果使得海军本部高层知情者无比惊愕:

恰如参谋部预计那般,异种被剿灭,其盘踞的岛屿意料之外毁于海底火山喷发。

那件因寄生病毒引发的系列危机,终是彻底消除。

只是…出征前定下的剿灭与营救计划中,更重要的部分,结果却惨淡。

H猿不惜提前抛出底牌也要保下的小丫头救是救了回来,人却昏迷不醒,到得今日还安置在科学部秘密实验室内,受到严密保护。

那丫头的妈妈则陷在岛屿地底喷发的岩浆流里,从此杳无音讯。

安娜,娜娜,前者为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者,后者拥有无上资质,对海军来说,岛岛果实的安娜是马林弗德现任守护者,万物之音聆听者娜娜是海军未来的王牌。

塞什尔一行,安娜失踪,娜娜昏迷,即使消灭异种,失去这两个人,海军的损失也不可不谓惨重。

…………

战报传来,包括H猿在内,海军本部高层除了愕然之外,多少也有些困H,因为结局本不该如此,参谋部出征前数次演算,能预测到的所有状况,意料中意料外因素全部叠加进去,无论如何,战果也不应该如此。

海军本部此番出航舰队,三艘军舰作战单位是指挥官各自的嫡系部队,考虑到寄生病毒,出航人员每位都是将校级,精英的精英。

舰队最高指挥官又是大将赤犬萨卡斯基,不夸张的说,三艘军舰武力前往新世界挑战四皇之一都不至于败得太难看,甚至可能惨胜,区区一个塞什尔,居然…

一个nv人和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吗?

在萨卡斯基一行返航之前,海军本部高层将领当中有人猜测,说不定是他们的赤犬大将再次那什么,过于正义了一个激动流星火山大喷火,最后导致营救行动失败。

依照萨卡斯基偏执过激的X格,这种说法可能X颇高————如果营救目标娜娜不是和那人息息相关,H猿也要这样认为。

可是,那个人在。

安娜随舰队出航,萨卡斯基应该不至于,当中一定有隐情,连海军参谋部都没办法预测到的突发状况,导致行动惨淡收稍。

H猿想知道原因,可到了今天他也没能得到真相。

出航舰队返回马林弗德,先前寥寥数句文字描述的战报,得到详细结果,关于过程却含糊其辞,行动开始到结束,只有结局,萨卡斯基和道伯曼联手隐瞒许多敏感问题。

当然,海军本部着重的也是结果而已,萨卡斯基和道伯曼刻意隐瞒真相,即使想追究,那两人一个大将一个中将,战国元帅也力有不迨。

H猿S下里查过,到底也没有得到什么情报,安娜身边两组保护人员,包括鼯鼠的部队,知道的都不多,而真正登陆塞什尔亲身经历一切的将官士兵却被下了封口令。

最后只有结果:那人失踪,她家小丫头昏迷。

…………

安娜失踪J个月,连带那小丫头不明原因的无法苏醒,随着时间推移,无论是公事方面还是出于个人S心,H猿的焦虑也跟着一日深过一日。

因为他很明白,随着时间过去,失踪人员能够平安归来的机率也会越来越渺茫,那人消失开始,海军就展开秘密搜索,并且范围一再扩大,从塞什尔附近海域,推移拓展至伟大航道。

只是毫无结果,那人杳无音讯。

参谋部结合当日战报与搜索行动反馈,两个月后甚至得出那人或许死亡的预测,毕竟,彼时海底火山喷发整座岛屿灰飞烟灭,即使是自然系岛岛果实,那人安全逃离的概率也不大。

经过两个月大规模搜索,一无所获之后,海军本部不得不停止表面行动。

到得今日,那人失踪足足八个月,再过四个月满一年,如果没消息,海军本部就要将其列入[无法确定生存名单],象海军人员战后失去联系的旧例,视为死亡名单附录一员。

大海贼时代开启,直至如今已近二十二年,数也数不清的人葬送海洋,海军、海贼、平民,也不是没有惊才绝艳之人英年早逝,哪怕她是自然系岛岛果实…

失踪,遍寻不着,超过一定时限,J乎就没了生存希望。

H猿麾下的情报部队一直在搜索,以塞什尔岛为中心,辐S范围一再扩展直至覆盖整条航线,甚至秘密关注黑市人/口/买卖,为防止那人出现意外。

诚然,世界不会因为少了某个人而停止,H猿不肯放弃的原因却是,那人如果不回来,她家小丫头怕是就没了醒来的希望。

并且他知道,与那人有牵连的J个男人也都派遣秘密人手极力寻找。

鬼蜘蛛,萨卡斯基,道伯曼,以及弗里茨塞尔尼尔。

…………

幸好,那个人如今回来了。

虽然有些儿象兴师问罪,不过,总比就此下落不明好。

96. 第九十六章

假如世界欺骗了你。

————

夜间近十点,正是最叫人放松的时候。

马林弗德商业街各家酒肆食庄均是高朋满座。

平日里将官士兵们吃腻了本部食堂大锅菜总喜欢到商业街换换口味,今晚又是比较特殊的日子,街上店铺无一例外的生意火爆。

街道行人如织,夜市灯火似海,连空气都弥漫着欢乐味道。

今日是海神祭第一天,海军本部应着本岛居民风俗,开始连续三天的庆典。

另外,马林弗德的海神祭,在海军本部有另一层意义,除了本岛居民传统的庆典活动,它也是海军的集T相亲日。

呃~或许‘相亲日’这个称谓并不百分百确切,不过也差不多,马林弗德这边的海神祭期间,是海军开放给将官士兵与亲属共渡的假期。

许多常年分居两地的军属通过事先申请在这段时间抵达马林弗德,与恰好结束驻防任务回航休整的亲人短暂团聚。

另外,也有部分来自各地的适龄nvX,在海神祭期间到岛上试图寻找合意的另一半,此举源自于每年海军本部向全世界发布的征婚广告,虽然应征的年轻姑娘不多,不过总比没有的好,(= =)。

海军一直是阵亡率极高的一项终身职业,到底不是每个nv人都有经年累月独守空闺担惊受怕的觉悟,所以,死情缘是常态,鳏夫单身汉更是一抓一大把。

近二十年时间,海军本部里边有非常奇怪的现象,那就是高层们相当于‘注孤生’代名词,自元帅战国起,三大将,十二位驻守本部中将,基本上没一个有完整家庭。

不是鳏夫,就是单身汉。

所谓上行下效,元帅和高层将领们以夜店消遣作为S人感情生活,下边的军官士兵们就算没有风流滥情,想谈个恋ai结个婚…也找不到合意对象。

因为男nv比例相差悬殊到惨绝人寰。

从战国还不是元帅只是大将的时候开始,海军本部为了能叫将官士兵们拥有和普通人一样的家庭生活就费劲心思,每年除了世界征兵,本部也多出在报刊杂志公开征婚的举措,希望向全世界征求愿意成为军属的适龄nvX。

海神祭期间,之前透过公共媒T征求到有意向的年轻姑娘们会到岛上来小住,顺便和他们的将官士兵们邂逅相识,进而恋ai结婚。

当然,如果没有遇到意中人,年轻姑娘最后要离开也是自由,海军方面不会强迫…

不过想想吧~马林弗德数万驻军,扣掉驻防在外的部队,这期间恰恰休整的队伍数量也极是可观,比起外边普通男人,他们海军士兵的魅力足够年轻姑娘坠入情网。

也因为这样,很多老兵把这三天称为,放(狗)粮日。

…………

偏题了,言归正传。

放(狗)粮日第一天,今天晚上,吃过晚餐H猿就想回自己位于住宅区的家里躲清静,结果临走前想起一份紧急文件拉在办公室只好返回去取…

然后,拿文件的H猿被战国元帅迎面撞着。

过程略过不提,总之,最后结果就是H猿应拦路的顶头上司邀请,一行人到商业街相熟的酒肆喝酒‘与民同乐’。

一行人,统帅,大将,中将————战国元帅,H猿和他两位同僚,青雉库赞与赤犬萨卡斯基,加上卡普中将。

等到达目的地,入座之后,一路心不在焉的H猿扫了眼坐在和风室内榻榻米上今晚的酒友,眼P突兀的跳了跳,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战国元帅和卡普中将,这两位也就罢了,前者是上司,后者历来不参与派系纷争,青雉和赤犬,加上他,三大将平日里可泾渭分明…他们最高统帅不分容说把人聚集到一起…

这画风哪里不对?

左顾右盼了许久,看过了一脸不景气眼瞅着马上会躺倒睡觉的库赞,又看过僵着脸姿态端正无比严肃的萨卡斯基,最后,H猿抬手揉了揉额角,深深觉得今晚或许要是一场鸿门宴。

只是不知道他们战国元帅卖什么关子。

揉完额角,H猿放下手,抬眼看了坐在最上首的海军元帅,想了想又放开心头刹那间浮现的那点疑问。

…………

入座之后,美酒佳肴流水价似的摆满案J,美酒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什么消遣,H猿和在座其他人都深知,战国元帅素来不涉足花街酒寮,今晚聚会除了饮酒,自然也不存在什么‘作乐’。

相对的,当醇酒美人只剩下前边半个词,聚会多少也有些枯燥,又因为最高统帅在座,喝酒的同时能说的话题也少了许多。

男人嘛~S人聚会的话题不外乎那J个,战国元帅严肃端方,卡普中将除了打架基本上没别的乐趣,萨卡斯基和库赞平日里更是很少聚在一起玩乐,于是…

H猿总觉得喝进嘴里的酒寡淡得厉害,虽然酒是好酒,马林弗德城镇后巷S人酒坊的镇店招牌,也是元帅特别外带的,不过,有时候喝酒要看心情。

今晚这样一屋子上司同僚,H猿表示,他就算想换一换发现被欺骗之后的心情,也实在高兴不起来。

一直到晚间近十点的现在,他才无奈的确定以及肯定,他是叫那人给哄了,他自己骗人的时候面不改Se,没料想那人说起谎来居然也天/衣无缝。

说什么中午会打电话来,结果呢?他等了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手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外加J样棘手事务全部搁置,结果…

下班走出科学部办公楼,顺道去食堂随便解决掉晚餐,最后,应战国元帅之邀,他现在已经坐在商业街这家酒肆里快消磨掉前半夜,揣在披风口袋里的电话蜗牛也还是没动静。

放他鸽子,岂有此理,(ー` ー)。

浅呷一口杯中酒Y,顺手接过邻座卡普先生递来的仙贝,H猿面上带着笑,内心却非常忧郁,那人居然哄骗他,可耻的是他深信不疑。

然后,到现在确定自己真是被骗,这心情实在一言难尽。

…………

那人,安娜,他等了一个白天,上午补眠都睡得不安稳…直到现在,H猿都有点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就信了她的话。

早上那时候,他就不该任凭她转移话题,他明明知道,只是心存侥幸而已,瞒着她,试图从她的话里得到更多线索以确定方位。

是那人太机敏,还是他…下意识的对她不设防?

如果是后者…

思来想去,最终答案实在令他心惊不已,而确定之后,H猿不自觉收紧指尖,垂下眼帘看着捏在指尖的酒盏,哼笑,“耶~还真是糟糕了呀~”

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自己竟也没有发现,对那人,他居然已经忘记基本的警戒了吗?

这是何等危险,海军大将忘记了应有的谨慎戒备,全然相信一个人。

瓷盏内一湾酒Y清澈明净,H猿慢慢收紧指尖,荡开小小涟漪模糊了倒映其上的暗沉眸光,他怔怔出了一会儿神,慢慢地将它举到唇边。

…………

喝酒走神的结果很可能是猝不及防间叫人一掌拍在肩上,顺便让刚含进嘴里的酒险些转道跑进气管。

恍惚间,肩膀重重一沉,与此同时,耳朵边传来卡普的招牌笑声,声量很大,见他回神将注意力投过去,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边走坐下的人就收了收面上的笑意,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H猿挑了挑眉梢,将酒盏顺手搁下,凝神应对,“耶~卡普先生。”

“喂方便说一说那小丫头的情况吗?”乐天派的海军英雄说话的语气可不怎么乐天反而显得严谨,“科学部的事我不cha手,只是,斯托克斯一直担心。”

“你把那丫头的情况列入最高机密…”

“不过,你不能瞒一辈子对吧?”

听得这番言语,H猿飞快扫了眼坐在不远处的另外一个人,啧了声,复又收回视线,回道,“耶~看在卡普先生的面上————”

说到这里顿了顿,略略侧首,停在和室内的目光平移少许转到身侧落地窗户外下方的街景上,半晌,H猿才继续往下说,“还活着哟~”

得到答案,身侧这位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H猿勾了勾唇稍,转手拈起瓷瓶为两人各自续上一杯酒,随即拿了自己那杯,抬高手腕将它送到嘴边。

借着自斟自饮的举动,无声告知身侧这位海军英雄,他无意继续之前的话题。

小丫头还活着,人呆在科学部秘密实验室————这件事,自从返航起就被H猿封锁消息,为小丫头的安全,也为了…不叫消息外泄导致意料外状况发生。

海军综合医院的斯托克斯是小丫头的启蒙老师,萨卡斯基的舰队返航,斯托克斯就通过留在医疗部队的人脉密切留意小丫头的情况,那人失踪,也是斯托克斯一直努力在奔走。

冲着这点…让卡普先生转告那丫头的情况,也算圆了斯托克斯和小丫头的师生情分,当然,也仅此而已,再多可就没有了啊~

…………

…………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见他心不在焉,边上的卡普中将耐不住安静又起身返回原本的位置,就是挨着战国元帅的座位,心情愉快的…一边吃仙贝一边推杯置盏。

慢慢的,传到H猿耳朵里的声音多了起来,卡普中将和战国元帅一如既往,两人只要呆在一起不出十分钟,海军英雄就能惹mao最高统帅。

现在两位海军的中流砥柱,一个额角绷着青筋,一个咧开嘴乐不可支。

另外两位,库赞和萨卡斯基安安静静喝酒,话少得简直象锯嘴葫芦,不过没多久,两个人被老当益壮的卡普先生一手一个拖到统帅边上,按进座位…

大概是嫌太冷清了?H猿心想,今晚看到这里他倒是明白过来,战国元帅开口邀请的聚会多半不是什么公事,反而应该是…个人问题。

战国元帅X情内敛,即使有什么也从不说出口,不过,只要是人,情绪异常恶劣的时候都需要W藉或者宣泄,所以才有了今夜的酒宴。

中将卡普看似粗神经实际上敏锐得厉害,想是知道什么,所以才…刻意的…在调动气氛。

静静看了半天和室中央的上司同僚们,等其中有人留意到他这边并且扭头看过来的时候,H猿笑眯眯的起身,一边朝着中心走去,一边举了举手中酒盏,无声的敬了一杯酒。

“耶~今晚不如不醉不归。”

…………

J经波折,随着时间过去,位于酒肆二楼的雅座里,觥筹J错间,和室内今夜酒宴略显枯燥的气氛慢慢变得缓和。

即使今晚聚会发起人是他们战国元帅,现在一票男人喝了酒,闲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题,言语间自然也少了白日里那种拘谨,或许也是微醺的缘故,公事上针锋相对的锐利情绪渐渐的也冲淡许多。

待得J个人或多或少都喝得有些沉,H猿折回临近窗户的位置,懒懒散散坐下,不时浅呷手中瓷盏美酒,拨冗看一看夜景,也借着夜风散一散酒意。

从他这里看出去恰好看见下方街市。

街道两侧树木枝桠与商家屋檐檐角上挂满灯笼,熙熙攘攘人群当中随处可见结伴而行的情侣,行人的脸映在灯光里,言笑晏晏,神Se祥和。

更远些是庆典夜市,灯火如海,点鼓与丝竹合奏的悠扬乐声隐隐约约飘到这边,不知谁家姑娘咯咯娇笑声,放眼俱是繁华。

海神祭的马林弗德堪称不夜天,商业区灯红酒绿,浮华光影笼着太平假相。

H猿眯了眯眼睛,啧了声,一时间就没了继续观赏这幕蜃景的兴致,喝完杯中酒,低头寻到搁置一侧的酒匣,正要探出手去,眼角余光里不经意间瞥见————

那纤细的影子一晃即逝,刹那间却叫他浑身热意沸腾。

甚至连想也没想,H猿纵身自窗户一跃而出,身后传来呼声,想是叫他丢下的上司同僚发现他的异常行径,不过他没理会,踩着空气疾疾掠向街道远处拐角。

他看见了…那人,J秒钟前,在街道拐角一闪即逝。

虽然仅仅是侧影,以他的目力却绝对不会错认。

安娜。

97.第九十七章

今夜的商业区行人特别多,往常略显冷清的街道此刻热闹非凡,因为海神祭期间解除了宵禁的缘故,已经接近十二点的现在还是一副喧哗景象。

十J分钟前离开酒肆的海军大将H猿,此时人站在中心街道的一幢建筑物屋顶,闭起眼睛。

————他丢下一同饮酒的上司同僚,从二楼疾掠而出,瞬间抵达那人走过的转角,随即沿着街道一路疾追。

最后还是跟丢了她。

庆典之夜的街道人C汹涌,他依稀在拥挤人群的缝隙里看见过那人的侧影,只是等到逆着人群追上前又看不见了,不过是短短J分钟而已,她消失在熙熙攘攘人C深处,犹如一滴水掉进海洋。

那之后,H猿在附近街市上来回搜寻,顺便收获无数惊呼和白眼,因为他行Se匆匆难免迎面撞上路人,海神祭嚒~夜市上走的基本都是出门约会的男nv,于是…

他如此横冲直撞的举动,就算是海军本部大将,也免不了被无辜波及的路人甩白眼,好在H猿大将的外型颇具标志X,才没让认出他的将官士兵问候他家nvX亲属,(= =)。

这是难免的事,要知道,将官士兵们在相亲日好不容易约到个姑娘逛街,结果没等气氛良好了跟小美人牵个手亲亲热热就被粗鲁地撞开推开,就算冒失鬼是海军大将,也会被唾弃哒~

于是,一路狂风扫落叶般席卷大半个商业区的H猿,B打无数对小鸳鸯之后,受到波及那些将官士兵敢怒不敢言之下,受害者心目中,统帅科学部的大将,人气下滑了好J个百分点。

当然,这种结果,心急如焚的H猿先生半点也不知情,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对碰上的路人过于粗鲁,不过事急从权嚒~目前来说,找到目标才是当务之急。

…………

好了~那些题外话暂时搁置,此时此刻,H猿大将站在商业区中心街道屋顶。

遍寻不着那人的大将先生没耐心继续在夜市人山人海里遨游,他纵身跃到商业区中心街道最高的这幢建筑物屋顶,紧接着放出霸气见闻Se笼罩全岛,开始细细搜索目标的下落。

今晚的马林弗德街上人实在太多,晃眼过去密密麻麻,对H猿的行动造成很大程度的G扰,加上他有些焦心,索X就动用非常手段。

…………

以足下这幢建筑为中心,马林弗德全岛被笼罩在眼睛看不见的领域之内,H猿的感知触角随之铺陈开,一寸一寸感知着城镇的每个角落。

随着见闻Se领域缓缓扩张,无形气场一点一点推移的过程中,夜市的喧哗与行人欢笑渐渐chou离而出,世界安静下来。

闭起眼睛失去视觉,感官却因为霸气而格外敏锐。

庞大如海C的存在感在意识里显现,H猿的见闻Se气场笼罩下的马林弗德,不仅仅是灯火通明的城镇,就连海军本部,甚至更远的海岸线,岛屿之内所有事物刹那间无所遁形。

建筑,街道,行人…一个接一个的存在,犹如深邃夜空点缀的星,在感知领域发出微弱辉芒。

…………

时隔许久,H猿再次睁开眼睛,嘴角往下沉了沉,唇稍噙着的笑意消失无踪,动用见闻Se搜寻的结果仍是一无所获,他J乎要以为自己今夜喝得过量以至于产生幻觉。

可那不是幻觉,这点自信H猿还是有的,作为海军大将,哪里可能错看一个人,就算喝得烂醉那种滑稽的错误他也不可能犯。

不久前街道转角惊鸿一瞥的侧影,是安娜,她此时身在马林弗德。

只是找不到她,他使用霸气都捕捉不到气息。

拂过耳畔的夜风捎带了夜行路人的惬意欢笑,只是落到H猿的耳朵里,又显得格外…令人不豫。

视线放远了静静环顾周遭良久,复又垂下眼帘,视线缓缓下落,H猿盯着建筑物下方的街市,cha/在K子口袋里的一双手慢慢握紧,又松开。

城镇因着难得团聚的假期而喧闹不休,天幕被灯火照得透亮,路两边各Se小吃摊点热意蒸腾,食物的甜腻香气飘在风里,成双成对的年轻男nv在夜市里流连不已。

————正是下方如海C般的游人,掩去了那人的踪迹。

站在高处屋宇顶部的海军大将视线停在足下这方中心街区,眼里浮现出渐渐藏不住的不耐烦。

耶~可真是…海神祭庆典什么的…

…………

隔了会,H猿终于轻轻的哼了声,cha/在口袋里的手缓缓chou/出,顺势取了带着的烟包与火机,弹出一颗烟支将它噙在嘴角,点燃了深深吸一口,呼出。

烟C气息随着夜风挥散开。

半支烟的时间过后,发热的脑袋叫海风吹得冷静。

又一次抬手取下嘴角咬的烟支,指尖轻轻掸了掸烟灰,这时候他大概能猜出自己失败的原因。

找不到的理由,怕是她自己的缘故吧?H猿心想,他倒是给忘记了,她是能力者,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者,如果她动用岛岛果实…他的见闻Se感知不到也理所当然。

如果她动用果实能力,现在的情势,在H猿看来,大概就和出征塞什尔那日,在海军本部庭院里她拦截他的情况一样,见闻Se只会感知到岛屿本身的存在。

岛岛果实相当于大地,如果一出现就动用能力,那么,此时的安娜,就是马林弗德。

不止是H猿,此时身在此地所有懂得霸气的人,都找不到。

回来了,却不愿意在人前出现吗?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为,是不信任海军,还是说…她认为马林弗德方面对她已经产生敌意呢?

真是个敏感的nv人,安娜你。

…………

长久的静默过后,H猿终于收回看着下方的视线,目光抬高J分,盯着面前的空气,意味难明的低喃合着烟气从微张的唇缝中缓缓溢出,“耶~这样可不行哦~安娜。”

对着空无一人的周遭低声自语,说话时微微眯起双眼,半隐夜Se的眉宇间流露出J丝危险,“其他家伙我不知道,但至少,我不允许呢~”

H猿承认,那人隐瞒行踪的举动算得上正确,可惜,她到底不是正规军队出身,对待某些问题的时候想得还不够透彻。

真是个天真的家伙。

她悄无声息潜入马林弗德却不肯叫人发现的原因,真要细究下去,海军本部高层能猜出来的人也不是没有,至少,H猿就能推测出来。

塞什尔岛的事,那些内/幕被萨卡斯基和道伯曼联手掩盖,当时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不过…凭着之前寄生病毒和异种袭击事件的蛛丝马迹,H猿和其他J位对来龙去脉知之甚详的高层都隐隐约约有了结论。

那人…和异种的纠葛怕是比他们知道的深许多,她说过的家族血脉,很可能就是…只不过海军更看重另外的东西。

既然霸气和恶魔果实能够彻底克制异种病毒,那么,她的家族血脉算不上叫人忌惮的因素。

她是自然系岛岛果实能力者,她家小丫头拥有聆听万物之音的无上资质,海军方面哪里可能放弃已经在己方阵营的强大力量?

‘守护者’安娜,‘聆听者’娜娜,这两个人,无论于公于S,都必定是属于他们海军的啊~

宣告完毕,他取下嘴角的香烟,将它丢在足边,P鞋踩上去碾熄那点未尽星火,随即转身,打算越过脚下这P街区,重新回海军本部之内去等。

那人回来的目的不外乎小丫头,既然找不到,他就等她主动出现。

她的小丫头人在海军科学部秘密实验室,她要找孩子,不出现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她此刻是马林弗德又如何?主动权始终不在她手上。

那小丫头被安置在极秘密的地方,没有H猿的命令,守卫部队不会让任何人接近;另外,海军科学部实验室由海楼石建成,是恶魔果实能力者的克星。

孩子在她无法触及的地方。

他找不到她,她又何尝能够如愿?

无论她避而不见的原因是什么,最后,也只能来求他。

…………

…………

心念百转千回的瞬息间,足下轻点空气,眨眼间身形掠过一丛又一丛屋宇,位于城镇中心的繁华商业街渐渐被抛在他身后。

迎着夜风疾行的男人眯起眼睛,神Se不知不觉变得复杂起来,他动用见闻Se一事瞒不过此时身在本部的其他将领,方才更已经和其它J道霸气产生微微碰撞。

海军本部的将官多数修习霸气,H猿使用见闻Se的瞬间,整座岛屿同样感知到的人有不少,当时就有X情比较暴躁的将领立刻反击。

不过又因为很快辨认出是他,这才没有升级成什么事端————休假期间嘛~将领军官们要么正在和家人团聚,要么就是和喜欢的人相处,更或者是在消遣作乐。

总之,不管是团圆还是恋ai还是别的什么事,都属于个人S生活,H猿毫无预兆发动霸气,见闻Se覆盖全岛…猝不及防,不管是正在做什么都被知道去了。

更糟的是,同样拥有霸气的将领军官们多多少少都能察觉到自己被‘窥视’,区别只在于时间的快慢和能否精准锁定窥视者身份。

一旦辨认出究竟是谁如此不识相…简直分分钟友尽的节奏。

马林弗德之内轻易不动用见闻Se,为的就是避免尴尬,H猿这次破了例,暂且先不论明天会不会有哪位将领上门要个解释,顺便看理由正当与否再决定是不是来一场[同事之间友ai的切磋]。

就说现在,那些察觉的人当中,相信过不了太久,有人就会从这次异动里反应过来…

比如,还被卡普中将押在酒肆陪战国元帅无法脱身的萨卡斯基。

H猿波鲁萨利诺和赤犬萨卡斯基同期进入海军将官学校,之后更共事多年,彼此算是了解颇深,H猿很明白,他做出什么举动,萨卡斯基很快就能分析出原因,并且推测到他的目的。

而一旦萨卡斯基反应过来,怕是立刻会采取行动,猜出他使用见闻Se的理由和目的之后,对那人也抱有异样心思的萨卡斯基会怎么做?

不期然想起他那位同窗兼同僚,H猿嗤笑一声,自言自语似的,“耶~还真是糟糕了啊~”

会怎么做?还用说嚒~

他们海军的赤犬大将,可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呢~

那人失踪的八个月时间里,萨卡斯基一天也没停止过搜索行动,虽然也是暗地里进行,可哪里瞒得过在做同样事情的H猿。

他们两个人同样身为海军本部大将,权限相同,目标相同,两位大将麾下人手行动的时候自然也能风闻对方那边的动静,真要说区别的话,顶多就是H猿的理由比较官方,毕竟,失踪者在名义上隶属海军科学部,而大将赤犬那边则是S人行动不太能放到明面上而已。

所以说,萨卡斯基要是从H猿刚刚的异动里猜出什么来,接着…今晚马林弗德的海神祭,怕是要被大将赤犬麾下的秘密部队搅得不得安宁。

…………

摇了摇头,笑是笑着,H猿的速度却没有丝毫要减缓的意思,霎时间足下再次掠过一重屋宇,视野前方已是商业区和居民区J界处————

与灯火通明喧哗热闹的商业区不同,绝大多数人外出参加庆典的居民区显得静谧祥和,不远处夜市里人影络绎不绝,隔着一条带状公园的居住区这边却陷在寂静当中。

这P居民区再往岛屿中心推进就是此时H猿的目标,海军本部所在区域,可是就在他凌空跃过前路这幢障碍的瞬间,不经意瞥见了…

下方远远的那道街角正上演着…与庆典夜晚的祥和气氛截然相反的一幕。

商业区和居民区J界的一幢建筑物Y影处,高大魁梧的男人像个海贼一样肩上扛着个人从灯火辉煌的夜市里走进转角,随后又把人甩下来狠狠地按在墙上。

一瞬间眼角余光瞥见的场景,让他朝着海军本部疾掠的身形猛地停滞,足尖巧妙地一转改变方向,返身踱到屋宇顶部边缘,H猿眯了眯眼睛,居高临下望着那处Y影里发生的一切:

男人背对着H猿这边,不过就算看不见脸,那背影也非常熟悉,毕竟是共事多年的家伙嘛~

而被那个男人从夜市里带出来,现在撞在建筑物外墙上的人身形纤弱,远远的能看出是位nvX,看不清长相,因为对方戴着面具。

戴着面具,这也是海神祭的特Se传统之一,希望邂逅美好姻缘的单身男nv会戴上面具参加夜晚庆典,剩下的一切则J给天意。

看不见彼此样貌的相遇,这期间的J往就取决于…算是心灵的指引吧?没有外在因素G扰,彼此间的感觉更多的就来自于灵魂的吸引。

在庆典夜市上相识的双方,如果彼此有好感,得到认可之后可以取下面具让彼此看清对方…这也是一种变相的相亲。

偏题了,言归正传。

被男人从夜市上扛到僻静角落接着压制在墙上的nv人…引得H猿驻足的原因并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此时取下面具之后露出来的脸…

恰是今晚遍寻不着的那人。

H猿啧了声,顷刻间,做出‘把nv人带到僻静角落还按在墙上’这种失礼举动的另一个男人就察觉他的存在,正俯低B近的动作一顿,蓦地侧首,视线精准锁定远处这幢建筑物高处。

隔着一段距离,男人的眼神冰凉蕴含怒意,夜Se里如刀一般凌厉。

…………

视线与凌空投来的目光一碰,下一秒,H猿的嘴角慢慢勾了勾,神Se变得似笑非笑,辨认出他的身份,顷刻间男人周身气息缓了缓,随即松手放开被压制的那人。

H猿站在原处不动也不言语,静静的和建筑物Y影里那两个人遥遥相望,看似不动声Se,只是眼底眸光渐渐变得晦暗莫测。

耶~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呢~

良久,H猿在心里嗤笑一声,足下慢腾腾地迈出一步。

那两个人,安娜和鬼蜘蛛。

99.第九十九章

时隔良久,许是见在场另外两人无动于衷,这人就抬手取下面具,接着重复了一遍她的要求,“让我见娜娜,拜托了。”

她的语调轻缓又柔软,说话的时候专注盯着人看,一双墨黑的瞳子倒映着不知哪里的光,仿佛蕴着一湾清亮湖水,平淡又安宁。

鬼蜘蛛不着痕迹打量她J眼,目光微微一跳,想都没想正要点头却在刹那间又醒过神来,接着就赶忙把目光偏到一边去,漫无边际盯着一侧昏暗的墙角,心里啧了声。

这人温温柔柔的说话,他险些就不管不顾要应承,这种古怪不是第一回,她就是有这种叫他忘记立场的本事。

象当初他住院那会,他受了伤脾气自然不好,有时候X子上来更是暴躁,可不知怎么,这人在身边他就安稳,仿佛所有焦躁愤怒都被她的温软眼波淹没似的,被那双沾了水雾的眼睛看着,就一星半点火气都升不起来。

那时候鬼蜘蛛就知道,这nv人克他,现在也是,他根本禁不住她求他。

只可惜,这次她的请求,决定权不在他手上,科学部那边的事叫H猿掌控得滴水不漏,偏生…如今看情势,H猿怕是不太容易放她过关。

原本这人的要求很正当,母亲要见自己的孩子,这种事谁也不会拦着,就算没对她起什么心思也不会刻意刁难,可现在不一样。

她失踪这八个月当中发生过什么事可以暂不细究,坏就坏在今晚她出现得古怪。

这人来意不恶,鬼蜘蛛知道,可他更明白,在对待和她有关的事上边,海军已经不得不慎重。

萨卡斯基替她保守的秘密,当初知晓全部来龙去脉的海军高层隐约都能推测出来,综合先前零星的线索,加上她出航那天亲口承认过的‘太过霸道的家族血脉’,答案J乎揭晓了不是吗?

————异种,单是那血脉就足够令人防备。

海军追查不到这人的下落,代表着她失踪期间有什么经历都没有情报,即使鬼蜘蛛他们没有敌意也必须弄清楚,她此时对待海军的态度。

这种戒备是基本的谨慎,也是打仗打了半辈子的他们铭刻在骨子里的警醒,因为每位海军将领都需要对麾下将官军士负责,也更必须保护马林弗德岛上其他手无寸铁的平民。

J个月前马林弗德遇袭,鬼蜘蛛亲自击杀过异种,那被他擒获J给科学部后来逃离的异种,自囚笼脱身的第一件事是进食,当时不幸在附近的十J人全部遇难,现场血R遍地惨不忍睹。

按照H猿的推测,那种生物‘主食’是人类,通过啖食血R吸收生命能量…并且,身T损毁达到一定程度时会陷入疯狂状态,没有丝毫理X只凭本能行事。

此刻站在他们面前这人没有和海军对立的必要,鬼蜘蛛很明白,因为她家小丫头是海军,可她的血脉太过叫人担忧。

更糟糕的是海军方面对异种的了解仅仅浮于表面,霸气和恶魔果实能确保人类不被异种病毒吞噬,这个人却不是被寄生。

纵使她此时看上去很清醒,谁也不能保证下一秒她是不是就会凭借‘本能’行事,所以无论如何,不确定这人真正无害之前…即使喜欢也必须防备她。

能力越大责任越重,他们握有的权势,一开始就是为了守护才存在,包括鬼蜘蛛在内的每一位将领都没有权力罔顾他人的X命与安危,就算此时面对的是她。

再如何喜欢,S人感情也无法超越肩负的正义。

…………

果然,隔了会鬼蜘蛛就听见边上的H猿曼声开口,不过不是回答,而是提出疑问,“耶~安娜你说话真有意思,天亮之后会怎么样呢?”

“难道你还要离开不成?”

闻得这种说法,鬼蜘蛛怔了怔,猛地转回视线,随后就见H猿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半低着头看她,低哑的声线,音Se喜怒不辨,“回来了却不留下吗?”

“因为天亮就醒了呀~”她仰高着脸回视,显得非常坦荡,“我现在人在一艘船上,就是cha/上翅膀也不能立刻飞回来,只好先来看看。”

说着也不知是想到什么还是怎样,她抿了抿嘴角,音量压低了些,语气很无奈,“H猿大将先生可不可以暂时别为难我,有事我们边走边谈?”

她眨了眨眼睛,紧接着笑得一脸无辜,“我赶时间,真的。”

鬼蜘蛛:( ﹁ ﹁ ) ~→

这什么答案?天亮就醒了?那你现在站在这是睁着眼睛睡觉呢?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种前后矛盾的答案你说得一本正经象真的一样,当别人是小孩子哄呢?混账!

还有,这种‘我戒心满满你却一脸茫然’的感觉真是,叫人一拳打在棉花里似的各种糟心啊!

糟糕的温吞X子真的半点没变,原以为会进化成大魔王的家伙依然故我还是只小兔子…叫他不知该高兴还是应该觉得…替她着急。

会欺负你哦!你这样绵绵软软边上这不怀好意的大将会把你连P带骨吞下肚去啊白痴!

怀着简直要泛滥成灾的吐槽感在心里来来回回刷了好一会屏,最后又败在这人面不改Se的微笑之下,半晌,鬼蜘蛛抬手抹了把脸,嘴角chou搐的撇开头作充耳不闻状,重新去盯先前那块小墙角,一边下定决心要作壁上观。

这人说的…反正他不信,边上但笑不语的H猿也肯定不信,至于后边该怎么解决,他是没法管了,既帮不到她又不愿意为难她,剩下的还是留给能最后做决定的人去头疼。

大不了他替她看着点,别叫H猿真的得逞就好。

…………

…………

眼角余光里瞥见鬼蜘蛛一言不发转开视线摆出一副撒手不管的样子,H猿忍不住在心里哼笑,他知道,鬼蜘蛛这是不愿意为难这人,所以打算把全部难题都推到他这边来,可真是…

怎么说呢?能叫他们这位战场上素来作风刚愎冷酷的中将鬼蜘蛛如此畏首畏尾,也算是少见了吧?这要传出去怕是会笑掉很多人的下巴。

这样为她百般犹豫,真真儿‘美人乡英雄冢’呢~

不过也难怪,连他都忍不住心软…

想了想,H猿啧了声,随即收敛心思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眼前这人身上,打量她J眼,目光从这人的脸挪到她的手上,定睛看了看,眼睛微微眯起。

————她说话的时候表情看不出异样,捏着面具的手指却不自觉收紧…是在紧张?担心自己希望落空,所以忐忑不安?

照这样看…倒不是什么坏事,H猿心想,至少目前,在他看来这人的危险程度降低了J分,毕竟,有所顾虑的人比疯狂无畏的家伙来得安全。

倘若她不忘初心,始终都把小丫头放在无可比拟的重要位置…很多事就迎刃而解。

静静看着她的手指,P刻间H猿又移开了目光,环顾周遭一圈,想了想就直起身,一双手重新cha/进K子口袋,说道,“也好,边走边谈。”

应了她的要求,接着率先迈开步伐,没走出J步他就听见身后响起细碎足音,不紧不慢跟随,两个人,鬼蜘蛛和…她。

听得后方传来的脚步声,H猿的身形不着痕迹顿了顿,顷刻间又不动声Se的继续往前走,借着夜幕的掩饰嘴角勾了勾。

既然她能在身负力量的情况下,仍然愿意把自己摆在有求于人的位置上,这表明她不愿意与海军为敌,那么他原本的担心就可以放下。

甚至…如果把握得当,海军甚至可以重新将这人纳入阵营,她家丫头是海军,她…无缘无故的相信也不会变成敌人。

至于当中如何把握,H猿倒是早已经有谋算,她的禁忌只有她家小丫头,而那孩子…H猿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甚至紧张得很,就算面对这位前来兴师问罪的妈妈,他也没有半点心虚。

他原本担心这人失踪期间因为血脉觉醒发生某些改变,他担忧并不是庸人自扰,要知道,忽然获得强大力量之后X情大变的人比比皆是,并且十之八/九都是变得疯狂。

力量本身的黑暗更容易引爆人的负面情绪,比起承担责任,任X妄为的畅快淋漓往往叫人沉迷。

同样拥有强大力量,所以H猿很明白,正义与邪恶的界限并非任何外在因素,黑与白的区别,仅仅只在于‘克制’与否。

现在他试探J次之后发现,她的改变并不是朝着叫他担心的方向,就算X子变得更冷了些,也还是当初那个人,血脉觉醒或者身负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对她而言似乎都没什么大不了。

这样也好,这样一切就不会有太大改变。

娜娜在,安娜就在————还是当时的双赢局面,就算当中有些风险…也值得。

…………

接下来一行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很快离开位于巷口的建筑物Y影进入居民区街道,沿着最便捷的路线朝更远处的海军本部走去。

…………

夜里的居民区显得冷清,目光所及街道两侧建筑物多数熄着灯,想是屋主还没回来,因为这个时间段庆典恰好处于**阶段。

安静的气氛又保持了一段时间,直到远处的海军本部入口大门遥遥在望,这时候H猿忽的轻笑一声,哑声说道,“耶~那我们就开始吧?”

开口的同时,他瞥了身后一眼随即调开视线,目视着前方,嘴角勾起一抹不咸不淡的笑意,“科学部离这儿有些距离,安娜你可以慢慢说,我倒是不赶时间。”

说完等了会身后的人也没有履行承诺的意思,还是不紧不慢安安静静跟着,之后,H猿状似不经意的放缓脚步故意走得很慢。

不多时,落后一段距离的人赶上前走在了和他并肩的位置,他就笑着又一次开口,“耶~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吗?”

“嗯~”她这才应了声,“说来话长。”一边皱了皱眉,眼神落在远处的海军本部入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是注意力早就飘到小丫头身上去了。

拿眼角乜了她一眼,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远处入口戒备森严的卫兵哨岗,H猿眉梢挑了挑,飞快的改口道,“耶~那就算了。”

闻言她偏过脸,目光里透着点惊讶,“可以吗?”

“安娜不相信我?”H猿笑眯眯的一边反问一边chou/出口袋里的手,趁其不备环在她的腰上,手臂狠狠一收,瞬间把这人直接揽到自己身上,“耶~现在加速了哦~别挣扎。”

话音落下,怀里这人抵在他X前双手蓄势待发的力道就停止,随后仰高了脸对上他的目光,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看上去有些儿呆滞。

见状,H猿的心情就更加愉快,眯着眼睛半低下头凑近了叮嘱(吓唬),“等下别出声哦~我可是在徇S呢~被发现就糟糕了呀~”

说完也不等这人回过神,空着的手就覆在她的后脑把她的脸按进怀里,紧接着足下轻点纵身而起,踩着空气J个起纵越过本部入口的哨兵岗亭,急速朝着目的地前行。

…………

他抱着人凌空疾行,心情极好,至于猝不及防间另外一个没反应过来的同行者…软玉温香在怀的H猿表示,鬼蜘蛛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在海军本部里边迷路,被丢下不会自己跟上嚒?

安娜‘赶时间’啊~

所以,鬼蜘蛛你还是自己跟上来吧~

= ̄w ̄=

…………

…………

海军本部总T占据了马林弗德四分之三的面积,从入口到科学部,步行需要花些时间,使用月步则便捷许多————这不,抱着个人踩着建筑物屋顶或者行道树树冠,甚至各种能够落脚的地方,H猿轻车熟路的抵达目的地,当中只用了不到五分钟。

除了收获沿路经过各驻区时撞见的巡逻队伍各种瞩目,外加紧随其后的鬼蜘蛛黏在背上刀一样尖锐的怒视,还有就是明天一早会送到H猿办公桌上的罚单一份,名目是‘扰乱夜间秩序’。

往日里因为不想一个抬头看见高来高去叫人糟心的情况,战国元帅规定非特殊时期不许踩着人头顶走,那些夜里总喜欢寻欢作乐的家伙不想早会迟到的话自己早些出门。

H猿大将先生明知故犯的下场就是会被罚钱。

呃~偏题了,言归正传。

…………

捡着捷径横穿J个靠外的驻区,之后越过办公区和科学部之间这P绿化树林,穿过一P建筑群,等秘密实验室所在地,科学部种植园那个钝圆穹顶遥遥在望,H猿这才落到地上,站稳了又松手。

他松开禁锢,一路都乖乖的埋着脸不敢出声的这人忙不迭往后连续退开好J步,然后抬起头左右看看,咦了声,“这里是?”

“种植园吧?”她回过脸看向他,眼睛里带出J丝狐疑,“娜娜在这?”她盯着他看,一副‘别以为我不认路就随便骗我啊!’的表情。

H猿哼笑一声,抬手作邀请状,眼瞅着进了自己的地盘,他也有心思跟她说些…耍耍嘴P子的话,“安娜,有求于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呢~”

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看向J十米外掩在繁盛花墙深处的种植园磨砂玻璃外墙,笑眯眯的继续危言耸听,“去见那小丫头之前,安娜你想想该怎么讨好我。”

“你让我担心好J个月…”他嘴里一边说一边别有深意的斜乜她,“今晚种植园里边那株昙花恰好盛开,要不要陪我赏花呢?”

短暂的静默过后,H猿才刚刚欣赏到她皱着眉却不得不妥协的表情,这厢晚了一步抵达的鬼蜘蛛就cha/进话来,“喂!波鲁萨利诺你也够了。”

走上前站到这人边上,鬼蜘蛛一脸的不高兴,先是横一眼过来,接着收回目光,盯着她看,语气也缓了些,“那丫头在里边。”

象是不想她担心,说完停顿J秒钟,鬼蜘蛛又解释一样开口,“科学部秘密实验室多半位于地下,近段时间科学部戒备最森严的就是种植园,没有H猿大将的命令谁都寸步难行。”

“你的丫头被保护得很好。”

“现在进去,没有谁会对你做什么。”

示意边上这人往种植园走,自己却站在原地不动,等她转身,鬼蜘蛛又调开视线,哑着声不无威胁的说,“别太欺负她。”

“耶耶~这种夸赞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一点也不高兴呢~”H猿挑了挑眉梢,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说话间迈开步伐,两人擦肩而过时又道,“一起吧~既然是赏花。”

“没谁要你高兴。”鬼蜘蛛丢了一句Y邦邦的话,得到允诺这才动身,表情和语气一如既往的Y沉,“H猿你这种没一句实话的坏mao病真是到死都改不掉。”

…………

被共事多年的同袍当面吐槽,H猿也不恼,反正这是常事,他们相互打J道半辈子,话说得不好听代表不了什么,比起嘴上说得好听转头从背后捅刀子的人,鬼蜘蛛的X子其实磊落得很。

公事之外倒是个值得深J的家伙。

…………

一行三个人很快走近位于种植园外部的花墙,下一秒,走在最前边的人忽然就顿住。

察觉到她的动作,H猿收回正和鬼蜘蛛较劲的心思,一抬头,随即就哼笑出声,“耶~萨卡斯基,真是巧遇,这次你该不会也是路过吧?”

藏在茂盛花墙后方,趁着她走到近前时现身与她打个照面的,不是他们的赤犬大将又是谁。

打量了正站在她对面的男人J眼,一记冷哼就从H猿的喉咙里跃出,这时机把握得精妙,简直叫人不佩F都不行。

他动用见闻Se搜索整座岛屿,这位赤犬大将想必一早猜到怎么回事,所以就等在科学部这里以逸待劳,因为她终究会来。

萨卡斯基…这是挑衅呢~

比起鬼蜘蛛,这位赤犬大将才是深藏不露的对手。

100.第一百章

瞪着忽然从暗搓搓角落冒出来的这位赤犬大将,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J米开外,据(鬼蜘蛛中将)说是我家娜娜在的地方,咫尺间的台阶上,深红西装的男人跟个反派boss似的堵住去路…

后方科学部种植园玻璃墙内有灯光透出来,柔软静谧的光投在他身上都被污染得鬼气森森。

还是那身八百年不动摇的红外套花衬衣,前X口袋一朵风/S粉蔷薇,加上遮掉大半张脸的帽子,又因为背对着光,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Y郁又暴戾。

虽然衣冠楚楚可就是不像好人,活生生一山贼土匪。

大晚上的简直扮剪径强盗不必上妆啊!

当然,这种和海军正义大相庭径的描述或者有掺杂我的个人偏见,不过这不能怪我,真的,实在是这位赤犬大将做事不地道啊不地道。

对此时此地的我来说,每个忽然冒出来挡在别人寻亲路上的家伙都是耍流氓!

然后,马林弗德海军本部整个就一流氓集中营!一个两个的全都不是好东西!

这些混蛋男人也不想想,我容易么?

大半夜的,我披荆斩棘(雾!)斩妖除魔(大雾!),眼瞅着目的地遥遥在望,忽然面前就挡着一只拦路虎也是够酸爽,这种‘心急如焚偏偏意外频发’的感觉,实在叫人如鲠在喉啊摔!

静静看着离自己很近很近的赤犬大将,我保持着一脚迈出去的姿势僵Y在原地,木着脸,趁着僵持的这点时间,心里的吐槽一L盖过一L。

今天晚上估计出门没看H历,真的诸事不顺。

打从H猿大将接起我家娜娜电话那刻开始我就魂不守舍,白天做什么都不对劲,满脑子都是些非常糟糕的猜测,好不容易熬到半夜三更悄悄过来,结果各路人马象雨后蘑菇一样绵绵不绝。

今天不是每年海神祭第一天么?往年这些高层将领们不都花天酒地去了吗?一个两个的不去游nv町找老相好鸳梦重温,跑来拦我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

亏我特地选了人山人海的夜市作为切入点,结果没等走出闹市就被鬼蜘蛛中将盯梢,紧接着大将一个两个的冒出来。

简直就象打麻将被人截胡截了一把又一把,我就是想看一眼自己家熊孩子,这些人不添乱会死么会死么会死么?!

…………

许是这一刻我的表情太过狞恶,而察觉之后,面前这男人J不可闻的哼了声,接着,他chou/出cha/在口袋里的手。

一双手闷S的戴着漆黑P质手套,chou/出来之后自己脱掉一只,一番动作做得慢条斯理,禁/Yu/系鬼畜气息简直呼之Yu出。

他一直没说话,隐在帽檐Y影深处的眼睛,视线如有实质盯着人看。

我被看得满头雾水,随后却见男人没戴手套的那支手手腕抬高J分,缓缓地探过来。

对方站得太近,J乎一抬手就能碰到,这时候我人后退显然来不及只能把头偏开J度,不想他象是猜到我下一秒的行动,我才刚避开,他的手就如影随形追上,带着厚茧的手指指尖擦过脸颊,复又触及鬓边散落的发丝。

这一刻的抚触带着陌生味道,不知该怎么形容,仿佛某种不知名的香,悠远醇厚,深处混着微不可察的腥甜,依稀有一点点熟悉。

盯着占满视野的一截深红西装袖子,J秒钟后,我忽然想起对方在做什么,回神的瞬间整个人从脑门心到后脚跟一阵寒颤,顿时mao骨悚然。

不过,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更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附在鬓边的手指向下游移的意图。

“耶~萨卡斯基,真是巧遇。”是H猿大将,男人的声线沙哑,语调半嘲半讽,隔着些距离也能听得出心情不愉快,“这次你该不会也是路过吧?”

听到声音,我当机立断回过头,朝身后姗姗来迟的两位,感动他们两位如及时雨般出现,解开危在旦夕局面的同时,无声递出求救眼神:

赶紧把你们这位赤犬大将拉走拉走!刚刚摸我的脸不够还打算摸我的脖子!妈蛋!自然系岩浆果实能力者的手摸我脖子,他一个把持不住我会尸骨无存的好么!

谁都好!赶紧来拖走!清位置好给我进去看熊孩子。

焦躁的麻麻伤不起!再磨蹭下去小心我吓糊涂了控制不住洪荒之力!

…………

没多久,先前落后一段距离的H猿大将和鬼蜘蛛中将走到近前,两个人表情都不太平和,双双站定了也不说话,就是两道视线都落在同一个位置。

赤犬大将的手。

而赤犬大将的手…刚刚停在我耳朵边的手,因为我转过头巧妙的躲避了,现在它按在我肩膀上。

肩膀上多出一道重量,许是岩浆果实的缘故?隔着布料W贴的掌心温度有些烫,男人的呼吸很近,姿态里仿佛有掌控和侵略的意味。

当然,就此时来说这些不是重点,不足以使我受到惊吓,或者带走我的注意力。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

我保持着偏过脸的动作,死鱼眼盯————H猿大将,科学部头子,据说这地界能做主的男人一脸似笑非笑,视线在我和背后那男人身上反复打量,也不知想什么,神Se越发诡异。

鬼蜘蛛中将朝这边看一眼就收起视线,转而默默地探手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包,咬出一支烟,点燃了吸一口,吐烟圈,收打火机,动作一气呵成,顺便,烟雾缭绕背后的那张脸也显得诡谲。

最后一个因为角度问题我看不见,当然,看不见也好。

接下来,现场四个人安安静静的彼此对视,除了我嘴角chou搐满头黑线,另外三个男人身上似乎都冒出一种险恶气氛。

夜Se里三个男人各种不动声Se的眼神J流,各种神情若有深意,眉眼官司打得如火如荼,可就是没有哪个肯率先开个金口。

…………

我的死鱼眼越发严重。

等了等,又等了等,再等了等…然后,我终于等不下去,果断回头,艰难的掀了掀嘴角,开口,“萨卡斯基大将…”

眼睛抬高J分,看着这位据闻是海军史上最Y沉偏执的大将,我努力摆出一副非常亲切的表情,小小声的和对方商量,“我们边走边谈,可以吗?”

这种三个男人一个nv人的修罗场,个人表示实在不是我的菜,我就一结过婚的Fnv…呃~有什么感情纠纷就不能等我闲着没事了,我们四个刚好凑一桌麻将边打边慢慢聊么?

要知道,今晚一波三折已经够叫人心力J瘁,现在目的地近在咫尺却被拒之门外…等下天亮我睡醒了看个p!要知道我人还在C帽家船上啊!

你们三个就没考虑下我作为一个和熊孩子失联很久的麻麻的感受么!

惹火了我吃掉你们哦!

真正意义上的连P带骨全部吃掉,一根头发也不给你们战国元帅剩下啊喂!

别忘记我是鬼族啊!吃掉你们半点不带犹豫的喂!

…………

说完,我睁着眼睛,一脸和善(Y森)的等待回音————不行,今晚吐槽吐太多简直预支掉接下来J年内的无语凝噎,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就看这位要给什么答案。

赤犬大将仍是面无表情,半晌,唇稍往下沉了沉,总算开口打破缄默:

“你回来了。”男人的声音显得冷Y,言语间透着一种古怪深意,“好久不见。”他这样说,接着重新绷直嘴角,脸微微抬高J分,越过我看向更后边。

短暂的静默过后,这男人松开钳制,双手垂到身侧,倒是没有继续说什么,脚下微微退后半步,让出先前被他挡住的通往种植园内部的入口。

我松了口气,这才回过头看向后边的两位,当然,绝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重点人物身上,掌控科学部的H猿大将,要去看娜娜只能他带路。

海军科学部秘密实验室,就算鬼蜘蛛中将说在地下,怎么进去我不晓得啊!

…………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场这三个男人透过见闻Se察觉到我接近临界点的暴躁,赤犬大将让出位置,H猿大将和鬼蜘蛛中将倒是难得一致的迈开步伐,谁也没说什么,一前一后踩上台阶。

接着,以大将H猿作为领路人,大将赤犬与他J乎并肩,两人率先走进种植园,P刻过后,站在原地的我后腰被鬼蜘蛛中将先生不轻不重推了把。

很快,眼角余光里冒出对方的脸,外加凶巴巴的一句,“愣着做什么?”

先把手里的烟头扔地上碾熄,紧接着顺便抢过我一直攥着不放的面具,最后,斜了一眼过来,眼神依稀是嫌弃我动作太慢,“跟上去。”

“啊?是。”我应了声,眼角微微一chou,一时也顾不上别的什么,赶忙转过身朝前边两个人追过去,小跑一阵跟上领路的两位。

于是,队形就变成大将开路,中将压阵,至于我…像个犯人一样被押解呃~

不过算了,不管怎么诡异,总之…会被很快能见到熊孩子的欣喜激动搅得浑身发飘的我表示,那什么,就算前边是地狱血池刀山火海也不足为据啊!

…………分割线…………

进入地下秘密实验室的过程略过不提。

总之,很长一段时候过去的现在,一行人不紧不慢走在密闭通道之内,前方百米外是尽头,一扇嵌合在通道石壁上的门,看起来很普通,象办公室的外门,不过,藏在地下深处的它,想也知道一定不普通。

悄悄看了看走在前边的两位海军大将,我的嘴角往下沉了沉。

J分钟前经过一道指纹解锁的关卡,H猿大将还拨冗回头解释,说它已经是最后一道防线,现在通道尽头那扇密闭的门后边,就是娜娜在的地方。

我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自己的脚尖。

鬼蜘蛛中将倒是没有夸大其词,这地方确确实实戒备森严,外边半点看不出来,种植园之内每一处道路都配有卫兵,看不到的隐蔽角落肯定也藏着暗哨。

到了秘密入口改乘半人工升降梯进入地下,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地下区域,往更深处沿途还经过六道严密关卡,最后那道门需要H猿大将的指纹解开密M锁。

说一句铜墙铁壁都不为过。

也因为防守太过严密,我的心情一路跟着下跌————这样紧张为的什么?仅仅是娜娜的资质吗?我家熊孩子是优秀,可是…没必要吧?比起‘保护’说辞,这种架势倒不如说是…监/禁。

还真是…糟糕。

想了想,我闭了闭眼睛,把喉咙口的一记叹气咽回肚子里————其实,我不敢天真的认为海军什么都不知道,那样明显的事。

塞什尔,异种,食人鬼…知道以后毫无防备是不可能的事。

可…我的娜娜是人类,她的霸气很小就有预兆,她不可能觉醒鬼族血脉,她是人类…我想过最糟糕的局面,如果海军无法信任,我会带走娜娜,她是那么乖的孩子,我哪里可能任凭她生活在怀疑或者戒备的环境里。

即使周围这些人能够把敌视情绪藏在友善外表下,娜娜也[听]得见其他人的真实,她那么敏感,我怎么可能让她受到伤害。

这样迫不及待不计后果的赶来,为的也是确认娜娜的安全。

我害怕海军对她做了什么,马林弗德海军本部,正义的光明背后藏着深渊般的黑暗,那些见不得光的血腥手段…我害怕海军用在娜娜身上。

人类对待异类一直残忍,这种残酷到哪个世界都没有改变,安娜这里是,我的故乡是,甚至涉足过的鬼族所在的那里也是…娜娜是人类,安娜却觉醒了血脉,如果海军因此…

如果情况不对,我会不择手段带娜娜离开这里。

如果反之就继续留下,因为人类不可能离群独居,娜娜是人类,她还是个孩子,当然更不可能永远躲着人藏在见不到光的地方。

…………

在我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里,回响在密闭通道内的脚步声缓下来。

身形微微停顿,我跟着抬起头就看见两位海军大将站在门前,一位侧过脸看向后方,另一位则探手推向闭阖的门。

顷刻间,随着门的缝隙无声无息扩大,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脚下慢慢地跨出————希望…我希望…当我不要脸也好,我希望这三个男人看在我的份上,确确实实保护着我的娜娜。

她还小。

那些以推动科学进程为名的可怕遭遇,那些因为觊觎强大力量而导致的野心BB,那些人类历史上无处不在的黑暗…

请…离我的孩子远一点。

…………

位于秘密实验室最深处的房间,进入室内首先嗅到一种微微苦涩的味道,不是我闻惯的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而是一种…象是新鲜植物枝叶断裂散发出的C木气息。

下一秒,挡在视线里的两位海军大将侧过身,让出的位置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房间。

家什摆设都在非常熟悉的位置,每一样东西我闭着眼睛也能叫出来历,布置得分毫不差…除了坐落的地方不对,这里分明就是原本家里属于娜娜的房间。

是的,家里,那个住了十J年的居所。

我愣了下,潜意识就把视线投向一个角落,娜娜的卧室里摆放睡床的位置。

斜纹棉向日葵图案的被褥中央拱了一块凸起,我跌跌撞撞跑上前去,秉着呼吸,探身过去:同花Se的枕头上散落浅金发丝,她闭着眼睛睡得很安静。

可我知道,她不是睡着…

我的娜娜,脸Se苍白得接近透明,睡着时脸颊红通通的可ai模样哪里去了?会把双手搁在脸边上小婴儿似的习惯哪里去了?睡熟了会踢被子的小mao病哪里去了?

…………

怔愣了好半天,我侧身坐到床沿,慢慢地伸出手替她掖了掖被角,霎时间疼得快要失去理智。

我的娜娜睡得无比乖巧,可是…向日葵图案的被子上,她X口的位置,一道人类看不见的虚影沿着虚空一路延伸而去,蜿蜒盘旋穿过高处天花板,一直伸向不知名的远方。

人类的眼睛看不见,此刻,意识凝成实T的我看见了…

因果锁链。

娜娜的灵魂不在。

她还活着,灵魂却不在身T里。

她去了哪里?

101.第一百一章

我喘不过气来,X口心脏的位置很疼,即使现在仅仅是意识,看着娜娜双眼紧闭毫无知觉的样子…这一幕映在眼睛里,变成无数把锋利尖刀,一寸一寸凌迟全部的知觉,让我…疼得眼前阵阵发黑。

真的,很疼。

疼到叫人想发疯。

我的…我的娜娜躺在地底深处的密闭空间,悄无声息闭着眼睛,没了灵魂…没了灵魂,她不会再睁开眼睛,不会对我笑,不会跟我撒娇,不会…走在Y光底下。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灵魂不在了?

她孤零零躺在这里多久了?她的灵魂流L在外边多久了?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回来?

天花板上的吊灯亮着,浅淡的光线照得室内越发冷清,所有的一切都令人憎恨,真的,全部的一切,连同这座岛屿,甚至整个世界。

这里太过安静,安静得叫人发疯。

…………

呆呆的坐了不知多久,直到有脚步声不疾不徐传来。

隔了会,来人走到咫尺间站定,低声道,“安娜,你还好吧?”

一截H白条纹布料的袖子闯进眼角余光,下一刻,他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按在我肩上,鼻端拂过浅浅的烟C气息,裹着海风和硝烟的味道。

“这孩子只是昏迷,身T没有任何异常。”他这样说道。

是大将H猿,开口的同时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音调低沉缓和,没了一贯的轻佻尖锐,听上去带着点安抚意味,“安娜你知道贝加庞克吗?海军本部科学家,下周博士会动身前来马林弗德…”

站在身边的这男人依稀说了一大堆话,不过,后边还有些什么内容都被自动屏/蔽,我的注意力只放在前边他说的那句话上————只是昏迷。

是啊~只是昏迷…攥着被单一角的手松开,五指慢慢收紧,握掌成拳,指甲狠狠抠进掌心,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抬头,视线沿着悬浮在半空的那道影迹,一点一点循着虚空看过去。

只是昏迷。

因果锁链没有断开,证明她还活着,既然如此我慌什么?!

醒不过来的原因是灵魂不在,那么,找回来就是。

我的孩子迷路了。

我必须找到她,带她回家。

…………

去找娜娜,这个念头闪现的同时有无数勇气油然而生,叫我一下子也有了希望。

象是迷路在无边无限黑暗里的人忽然看见前方亮起一线微芒,哪怕仅仅是一点萤火,也叫人有了目标和继续前行的动力。

松开紧攥的手,我猛地站起来,转过身,眼睛抬高J分,看进身侧这位H猿大将的眼睛里,“波鲁萨利诺先生。”

“耶~”对方轻轻的应了声,随后人朝前俯低J分,“怎么?”

“稍后无论看到什么都请不要惊讶,好吗?”接下来我要做的事,相信对现场其他人来说太过诡异,所以开始之前势必先打声招呼,“能相信我吗?”

许是靠得近,我话音落下就发现男人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异样神采,P刻间他又收起那点惊疑,微拢的眉心松了松,面Se如常的开口反问,“耶~安娜要做什么呢?”

“找人。”我笑眯眯的给了他一个回答,接着人退开J步,目光也转向高处的天花板,当然更没打算继续解释————因为那种事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

我要去找娜娜,至于怎么找…我事先告知即将开始行动的原因,只是不想对方生疑进而节外生枝,接下来可就和这些人没有关系了。

所以…你们看着就好。

…………

过了没多久,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视野里晃过水波般轻浅的影子,意识出现微妙的恍惚感,一瞬间天花板迎面扑来,眼前猛地漆黑一P。

也不过是J秒钟的时间,视网膜重新映入景象,一道长长长长的半透明的锁链悬浮在虚空之中,蜿蜒盘旋,象一条小小的河,泛着光的河。

我沿着它一路追赶,小心翼翼保持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却不敢真的碰它。

它看上去这么脆弱,我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力气,要是弄断了可怎么办?

它的尽头连着娜娜的灵魂,是我的希望啊~

…………

穿透科学部地下秘密实验室无数重障碍物,穿透地表种植园,穿过地上那幢巨大钝圆型建筑,沿着影迹一路追赶。

因果锁链,在生之人灵魂与身T的联系,死后彻底断开,活着的话…锁链的尽头连接着灵魂。

娜娜这傻孩子果断是灵魂离家出走了啊~

我不知道她的因果锁链最终延伸到哪里,不过,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因为离开太久的话,我担心她迷路回不了家。

原本应该从最开始那处源头找起,造成她昏迷的罪魁祸首,塞什尔…可是,桐生高雄已经彻底消失,塞什尔整座岛屿灰飞烟灭…并且,我潜意识里有感觉。

从C帽家的船上暂时脱身,下意识的选择回到马林弗德,我相信这是冥冥中的牵引,我的心向着最牵挂的人飞奔而来。

娜娜在这里————马林弗德。

所以,就从马林弗德开始找好了,这里是娜娜长大的地方,我想她的灵魂如果出走,怕是会…在往日里那些熟悉的地方吧?

傻孩子肯定是…躲在哪里哭着等我去找。

和小时候一样,她闷S又敏感,小小一粒就常常裹着被子躲在家里衣橱或者床铺底下,等我找到了就哇哇哭着扑进怀里。

再大一些,她伤心生气的时候会跑到家附近的小公园,不过,不管怎么躲她一定选择呆在J个能看见家的角落,象是害怕真的丢失自己根本不敢走远。

傻孩子。

…………

果然,虚空里蜿蜒悬浮的锁链长长远远,一路盘旋着围绕,一缕轻烟般绕过海军本部,绕过城镇边缘的海军综合医院护士科所在办公楼。

接着它往原本住的那个街区延伸…穿过我们生活十J年的居所,这间已经空掉的屋子,在我的卧室里盘一圈又穿过窗户伸向外边。

我叹了口气,再次追出去。

…………

又一次沿着影迹浮到高处,下方是灯火通明的城镇,高处倾泻的天光隔绝在灯海之外,我悬在光与影的夹缝之间,愣愣的看着马林弗德。

岛上许多角落缠着锁链,远远的看这条半透明痕迹脆弱得象蛛丝,它密密的缠绕,一圈又一圈,遍布了所有我们曾经呆过的地方。

我上班的海军医院,家住的那幢楼,散步的街道,玩耍的公园,城镇里J处熟悉的商店…迷宫一般的因果锁链锁住我和她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这样意料中的答案实在是叫人想哭啊~

意识流不出眼泪,可是真的真的非常想哭,这种感觉不是疼痛,相反是一种幸福,泡在热水里一样软软的提不起力气的熏醉感。

娜娜果然是在找我。

和每个看不到麻麻的孩子一样,她哭着到处找我。

灵魂徘徊在这座岛屿,每个我们一起呆过的角落一遍一遍的找…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对不起。

…………

最后的最后,沿着这些缠绕得像个线球的锁链痕迹,我找到了…夜市。

深夜过后黎明之前的街道没有多少人,大部分商家已经关门,剩下偶尔J家街边小吃摊还在挑灯夜战,这样也让我省了许多事。

至少等下沿路找过去会碰到的意外情况少了许多。

然后,一路紧张担忧的疾追,到现在,百般复杂的心情也沉淀得差不多,我也有了另外的…哭笑不得的心情。

顺便感慨一下我家熊孩子的彪悍行径。

她真的非常…厉害,一条因果锁链能无限延伸把快要半座岛屿裹得象线球,一般人还真是不太可能做得出来,对不对?

不愧是我家闷S别扭的熊孩子,(● ̄() ̄●)。

也幸亏人类的眼睛看不见,不然一抬头天上密密麻麻象违章搭盖牵的电线造型的因果锁链…估计罚款单都要开出无数份贴到我家门上边。

站在夜市街道口,抬头看了眼天上,我的嘴角默默一chou,想了想万一马林弗德岛上不晓得哪个生了双YY眼…呃~

我摇了摇头,甩掉开到外太空去的脑洞,抬手扶了扶额,然后迈开步伐往前走。

…………

海神祭的夜市很热闹,不过现在夜深人静只留下庆典结束以后的各种冷清萧瑟,外加一些商店没有完全收回去的杂物。

街道两边的建筑物多数关着门,街上庆典用的花灯倒是还亮着,我一个人边走边努力抬头,从头顶上悬空挂着的各种东西当中辨认…熊孩子的路线。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会是夜市。

这些年每年海神祭晚上我都带她出门玩,因为难得的热闹,娜娜很喜欢庆典,除了小吃还有捞金鱼,午夜也可以看到烟火,我一贯死宅,一年里头只有这J天会晚上带她出门。

她是听见热闹…所以找过来了吧?

现在夜市已经散了…我得快些,万一那傻瓜看没了热闹又跑不知哪里去…等下天亮了可就糟糕。

…………

想到这里,我的脚步也加快了些,边走一边抬头细细辨认着。

高一些的地方,半透明的锁链不知怎么缠在花灯上,被光一照它反而不太能看得清楚起来,这可叫我越发着急。

走过大半条街,许是刚刚一个错眼,等我再看就发现它不见了?愣了下,又返回去一段路细细找了找,然后才从街边这棵茂密绿树树梢上看到…它绕在树上?

囧。

好吧~我走到树下,抬头————树梢间影影绰绰…一小团。

囧。

愣了下,我的眼角狠狠一chou,心情一时间起起伏伏,竟不知该做什么感想。

这么说吧~树梢上一团影子貌似乎是因果锁链的尽头,现在凑近了侧耳聆听,也能听见小小声的猫仔似的咪呜,断断续续的,象是受到惊吓。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肯定有哪里不对!

下一秒,没等我看清楚躲在树影深处那团…眼瞅着T积肯定不对的团子究竟是不是熊孩子,远远的有疾风掠过,是衣角卷在风里猎猎作响的声音。

什么人高速移动…并且在一瞬间已经B到近处。

…………

正打算卷袖子然后爬到树上去的动作一顿,我转开视线,定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顷刻间,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央蓦地出现…一道急速移动的影子霎时间凝固在J米之外,深红西装,大半张脸藏在帽子Y影里。

是大将赤犬,身形停顿的同时视线精准锁定在我身上,也不说话,静静盯着人看的模样实在Y森…大半夜的实在叫人吓出一身冷汗。

…………

最后的最后,沿着这些缠绕得像个线球的锁链痕迹,我找到了…夜市。

深夜过后黎明之前的街道没有多少人,大部分商家已经关门,剩下偶尔J家街边小吃摊还在挑灯夜战,这样也让我省了许多事。

至少等下沿路找过去会碰到的意外情况少了许多。

然后,一路紧张担忧的疾追,到现在,百般复杂的心情也沉淀得差不多,我也有了另外的…哭笑不得的心情。

顺便感慨一下我家熊孩子的彪悍行径。

她真的非常…厉害,一条因果锁链能无限延伸把快要半座岛屿裹得象线球,一般人还真是不太可能做得出来,对不对?

不愧是我家闷S别扭的熊孩子,(● ̄() ̄●)。

也幸亏人类的眼睛看不见,不然一抬头天上密密麻麻象违章搭盖牵的电线造型的因果锁链…估计罚款单都要开出无数份贴到我家门上边。

站在夜市街道口,抬头看了眼天上,我的嘴角默默一chou,想了想万一马林弗德岛上不晓得哪个生了双YY眼…呃~

我摇了摇头,甩掉开到外太空去的脑洞,抬手扶了扶额,然后迈开步伐往前走。

…………

海神祭的夜市很热闹,不过现在夜深人静只留下庆典结束以后的各种冷清萧瑟,外加一些商店没有完全收回去的杂物。

街道两边的建筑物多数关着门,街上庆典用的花灯倒是还亮着,我一个人边走边努力抬头,从头顶上悬空挂着的各种东西当中辨认…熊孩子的路线。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会是夜市。

这些年每年海神祭晚上我都带她出门玩,因为难得的热闹,娜娜很喜欢庆典,除了小吃还有捞金鱼,午夜也可以看到烟火,我一贯死宅,一年里头只有这J天会晚上带她出门。

她是听见热闹…所以找过来了吧?

现在夜市已经散了…我得快些,万一那傻瓜看没了热闹又跑不知哪里去…等下天亮了可就糟糕。

…………

想到这里,我的脚步也加快了些,边走一边抬头细细辨认着。

高一些的地方,半透明的锁链不知怎么缠在花灯上,被光一照它反而不太能看得清楚起来,这可叫我越发着急。

走过大半条街,许是刚刚一个错眼,等我再看就发现它不见了?愣了下,又返回去一段路细细找了找,然后才从街边这棵茂密绿树树梢上看到…它绕在树上?

囧。

好吧~我走到树下,抬头————树梢间影影绰绰…一小团。

囧。

愣了下,我的眼角狠狠一chou,心情一时间起起伏伏,竟不知该做什么感想。

这么说吧~树梢上一团影子貌似乎是因果锁链的尽头,现在凑近了侧耳聆听,也能听见小小声的猫仔似的咪呜,断断续续的,象是受到惊吓。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肯定有哪里不对!

下一秒,没等我看清楚躲在树影深处那团…眼瞅着T积肯定不对的团子究竟是不是熊孩子,远远的有疾风掠过,是衣角卷在风里猎猎作响的声音。

什么人高速移动…并且在一瞬间已经B到近处。

…………

正打算卷袖子然后爬到树上去的动作一顿,我转开视线,定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顷刻间,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央蓦地出现…一道急速移动的影子霎时间凝固在J米之外,深红西装,大半张脸藏在帽子Y影里。

是大将赤犬,身形停顿的同时视线精准锁定在我身上,也不说话,静静盯着人看的模样实在Y森…大半夜的实在叫人吓出一身冷汗。

102.第一百二章

静静观察了好半晌,确定身边这个人没有再一次忽然消失的迹象,萨卡斯基脑中方才一路搜寻一路越绷越紧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也才有心思考虑别的问题。

比如说,这人用无比亲密的姿态环抱着一团空气…这种象是午夜鬼故事一样的画面。

萨卡斯基当然也听得见哭声,P刻之前在树上,此时在她怀里。

是个nv孩子的声音。

听起来应该是年纪很小很小的Y童,咿咿呀呀的哭嚷,委屈得不得了,音量也很大,至少,从附近这街道两侧建筑物当中传来附近居民被惊醒的动静来判断,小孩子哭声不是他一个人的幻听。

只不过看不到正在哭的孩子,在萨卡斯基眼中,咫尺间这人怀里空空如也,诡异的是她做出一副托抱着什么的姿势,一手抬高J分缓慢规律地拍抚,无比珍ai的样子。

她低眉敛眼笑容温柔慈ai,不知怎么,竟叫他看得生出些异样情绪。

这人溺ai满满的姿态,萨卡斯基越看越觉得刺目,她看不见别人,或者不愿意分神给别人,那般…ai怜的目光…一丝一毫也不肯给其他人。

这般心无旁骛,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模样,真真是…叫人不悦。

当年遇见她那时候也是这样,看似温良谦恭,实际上,根本没在意过任何东西,除了她心心念念的,其余的全都不屑一顾。

无论是堆积如山的财富,亦或者位高权重的旁人。

到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空有野心的少将,她也还是漫不经心对待。

骄傲的nv人,叫人恨不得…撕掉她的伪装,让她哭着…

…………

萨卡斯基眯着眼睛看她,J不可闻的冷哼一记,眼底眸光J经变化最后显得晦暗,只是他收敛得好,以他的城府,即使有异样断也不会叫旁人察觉,更别说原本就不肯投注视线给他的这人。

绕在耳边的哭声还在继续,绵绵不绝传出去很远很远,深夜里会得吵醒一切那样。

嘴角噙着浅浅笑意的人对他暗藏不悦的眼神变化一无所觉,甚至根本看也不看他,只专心致志小小声安抚着,侧着脸一下一下亲吻空气…或许不是空气而是只有她看得见的…孩子。

边哭边chouchou噎噎喊她‘妈妈’的…孩子。

盯了她一会儿,萨卡斯基克制的将注意力挪开J分,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到她的手上————小心翼翼拍抚的那支手…顿了顿,又把心思勉强移到拍着空气那支手本该存在的目标上。

一个年纪很小的Y童…只听得见声音看不到任何影像…哭着喊她‘妈妈’…

她的…孩子?

转了心思之后,萨卡斯基眉心皱了皱,随即想起科学部那丫头明明还在地底深处昏迷不醒。

不久前,在海军科学部秘密实验室中这人毫无预兆隐去身形,追出来之前萨卡斯基确认过,她的nv儿好端端躺着。

也因为那丫头还在,萨卡斯基和H猿、鬼蜘蛛他们才没有太过焦躁,因为他们心知肚明,她是为着她家小丫头才回来,nv儿还在,她就跑不到哪去。

她骤然失去踪迹,当时在场的三个人,H猿留下盯着小丫头防止她故布疑阵之后返回带走孩子,萨卡斯基和鬼蜘蛛则动身开始搜索,不过因为实验室位于地下深处,等回到地上再四处查看,实际上已经失去最佳时机。

幸好这人不是离开马林弗德,她家丫头在,她果然哪里都去不了。

…………

然后话又说回来,既然她家丫头在,那么此刻,她抱着的是谁?

霎时间,内心的疑虑如积雨云般飞速堆积,萨卡斯基冷眼看着咫尺间这人,P刻过后又收起视线,目光环顾周遭一圈,嘴角往下沉了沉。

附近街边J幢建筑物内有住户正透过窗户悄悄看着他和她,想是先前被哭声惊醒,现在更被街边树荫底下的这古怪一幕弄得惊疑不定。

萨卡斯基甚至透过敏锐的听觉,接收到来自旁观者的细微S动。

出于对诡谲场景的惊惧心理,此时偷偷观察他和她的这些视线里渐渐带出惊惶,萨卡斯基甚至不用想也能猜出,投过来这些目光的含意,以及居民们不安的由来。

深夜的街市上杳无人迹,茂盛树荫投下的Y影里,瘦弱的nv人怀抱着空气,加上不知哪里来的小孩子的哭声…

以上种种,简直是绝妙的夏夜百物语题材,也更象乡野巷间传说艳鬼复仇的恐怖故事开端。

也或许…萨卡斯基不知道,在普通人眼中他身边这人存不存在,毕竟她的情况有些特殊,除了今晚来得古怪,在地底时消失得也太诡异,简直象直接消散在空气里。

萨卡斯基觉得,如果城镇里普通居民看不见她,那么此刻,藏在窗户后边那些目光,就是正在看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男人深夜在街上徘徊…顺便带着灵异现象的猜测。

‘精神不太正常的男人’,也就是他————联想到这种结果,面无表情站立的男人,从来以严谨端正形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的萨卡斯基,海军本部赤犬大将抬手理了理帽檐,藏在帽檐下方的一双眼睛里,相当难得的滑过J丝尴尬神采。

相信再过不久,负责城镇安全的部队会收到居民的报告前来查看,以马林弗德城镇居民的警戒心,理所当然会第一时间内向军队通报异常情况。

等附近巡逻队出现,不必等明早,以他,海军本部大将赤犬为当事人的深夜诡异事件,很快会引起各方的猜测与关注。

想了想,萨卡斯基皱了皱眉,到底也还是没有出言打断,虽然附近驻防部队赶到这里,接下来产生的后续会有些麻烦,现在他却也不怎么想阻止她。

即使麻烦,为她遮掩异常那种事…为她…也值得。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做出决定之后,萨卡斯基不着痕迹看了仍旧不肯分神的人一眼,嘴角抿了抿,无声又自嘲的叹了一记。

一生只为这人破过例,当年是,如今也是,可笑的是无论他做了什么,这人始终一无所察,也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罢了。

他先动了心,这么多年努力试图去淡忘,结果到如今也忘不掉,终究是…认栽了。

…………

良久,许是她的安抚起了效果,小孩子的哭声弱下来,还是chouchou噎噎外带时不时打嗝,不过明显没有继续魔音穿脑的趋势。

孩子的情绪开始平复,她跟着松了口气,也有空闲肯拨冗看他一眼。

手上的动作换了换,一手还是托着看不见的什么,原本拍抚的那支手却换成护在应该是小孩子背脊的高度,接着她偏过脸,视线抬高些,也不说话只在眼神里带出点询问意味来。

被她水波似的温软目光瞥了眼,萨卡斯基的呼吸蓦地一滞,一时竟险些控制不住心跳频率,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对上这双眼眸的刹那,心脏象是被握住一般,无法思考。

这一瞬间,更深露重的街市吹拂过的冷风似乎都变暖了些,萨卡斯基缓缓的眯起眼睛,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J下,她仅仅是看着他,就叫他象个mao头小子那样身T开始发烫。

危险的nv人,和当年一样。

她的眼神是最最致/命的毒/Y,用香软又缠绵的假相包裹着,哄骗他不顾一切吞下肚去,明知道会有丧命的可能,也仍是无法抵御这种诱/H。

他想朝着她伸出手,用最大的力气把这人狠狠禁锢在怀里,就这样再不放开,如果她反抗…就折断她的双手双脚,把她关进暗无天日的密室,让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短暂的静默过后,萨卡斯基垂下眼帘,遮去眼底J乎迸裂而出的危险火簇,故作冷酷的开口,“你的行为已经引起居民恐慌,再过不久负责城镇治安的巡逻队会赶来查看。”

“你还要继续呆在这儿?”

说完也不等这人回答,偏了偏头,下巴抬高J分,示意她自己看远处街道尽头那个方向,停顿J秒钟,萨卡斯基又接下去说道,“还有三分钟时间让你考虑。”

“回海军科学部,或者不?”很快收起远眺的视线,他回过头,用若有所指的眼神扫了眼她看似空荡荡的怀抱,冷哼,“也或者你想让H猿为你解决所有问题。”

如果她回答‘是’,如果她更信任H猿————等待这人给予反应的短短J息间,萨卡斯基在心里飞快想了J个对策,并且没有任何一个是光明正大的手段。

他不着痕迹的打量她,面上不动声Se,细看之后,帽檐下方Y影深处的一双眼睛,眼底藏不住跃跃Yu试的偏执与狠戾。

…………

她静静站着不说话,面上倒是随着他一番言语而渐渐露出…有些儿为难的表情,眉心颦紧了,抬眼看了看远处街道尽头,复又抿了抿嘴角,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回过脸,低声说道,“我想回家。”

“回…”说着又停下来,她低头亲了亲怀里看不见的那孩子,唇稍的笑意染上微微的苦涩,“没有家了,我忘记了呢~”

因等待答案而屏息的萨卡斯基轻轻呼出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抬高些,三两下解掉身上西装外套的扣子,褪了衣裳转手把它盖在她…抱着的那团空气上。

随着他的动作,她一瞬间似乎想避开,紧接着又改主意似的腾出手来,顺着他的动作让衣衫严严实实包起怀里看不见的‘孩子’。

属于他的这件深红西装外套覆上去,她空荡荡的怀抱被布料绣出一团隐约轮廓,依稀是个孩童的样子,小小的身子整个儿缠抱在她身上,大概是有些累,小孩子乖乖的不哭不闹。

许是因着孩子的缘故,她的神情明显柔软起来,等确定这孩子叫衣衫裹得严实,她抬高了脸对着他微微一笑,不再是那种疏离又冷淡,笑得温婉,一双眸子晶亮透彻,看着人的眼神里多出J分亲近。

萨卡斯基哼了声,略略倾身靠近她,沉声道,“去我那。”

“诶?”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表情有些怔愣,不过又很快回过神,象是考虑了下才点点头,“那就麻烦萨卡斯基大将您了呢~”

他一言不发的朝她伸出手,掌心朝上悬在半空,以一种虚席以待的姿势————萨卡斯基没有计较这人过于客套的态度,暂时…因为就目前来说,猎物掉落陷阱之前的这一瞬间,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而他…是极有耐心的猎人。

之前他看不见树上有什么东西,现在也一样看不见,一路追踪她而来,他的见闻Se同样起不了任何效果,极其诡异的状况…找到她之后,他才确定,原因出在这人身上。

当然,此刻这些都不重要。

他会得到解释,她给出的解释,不是现在,现在更重要的是把这人弄回去,不能让她…因为目的达到了就任X的消失。

他不允许。

…………

P刻过后,咫尺间这人一脸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的手,之后又把视线抬高了看进他的眼睛,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萨卡斯基大将的家在哪?”

“跟我走。”他这样回答,紧接着,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打横抱起,“别乱动。”他低声警告她,随即纵身一跃,踩着空气跃到就近一幢建筑物屋顶,脚下不停歇地往目的地疾掠而去。

街道尽头有脚步声纷沓而至,萨卡斯基抢在城镇防卫部队人员出现之前,带着人离开现场。

至于目的地…实际上并不重要。

今晚意外频发,察觉她回来那一刻起,他就…想着象现在这样抱着这人,直到此时才如愿以偿,旁的杂事自然不在急需考虑的范围。

至少等他一身按捺不住的滚烫热度,温度下降些再来说别的。

他想,他需要借着这段路程理一理头绪,那些诡异的事,和,他与她的往后。

抱在怀里这个人失踪期间,萨卡斯基考虑过许多,当年那些谜团到得如今已经差不多水落石出,然而有些事反而随着真相揭露而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比如他对她的心情…萨卡斯基想要怀里这个nv人,他对她的Yu/望,与他半生坚持相悖,她是异种,啖食人类的异端,他一生唯一坚持的是捍卫正义。

不巧,这人的存在象征着…邪恶。

她音讯全无的八个月,他试图将她放在必须消灭的位置上,考虑过再次见到时直接杀了她。

可惜…做不到。

H猿动用见闻Se搜索马林弗德全岛那一刻起,直到她出现在科学部种植园外,萨卡斯基等了很久,他隐身茂盛花墙深处,看着她急匆匆朝他走来。

那一瞬间,萨卡斯基猛地发现自己输了,明明很清楚,她的焦虑担忧为的是那小丫头,看她要哭不哭的样子,他竟觉得心疼。

这半生沙场征战,屠灭过无数敌人的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只懂得从Y影里走到她面前,站定了却哑口无言,面对她他束手无策。

这个人年轻时叫他神魂颠倒的这nv人,隔了漫长时光,对他而言,她的魅H,会引爆他内心深处黑暗念头的威力,竟丝毫不曾减弱半分。

想要。

她是唯一一个让他罔顾正义,不顾一切掠夺的人。

与立场无关,与身份无关,与她的血脉无关,仅仅是男人对nv人的Yu/望。

萨卡斯基知道,他这一生不会再遇见另外一个,象她这样引发他全部本能的nv人,既然如此…他只能放下理智,任凭本能行事。

…………

行进中的身形微不可察顿了顿,萨卡斯基垂下眼帘,收了收双臂把怀中的这nv人圈得更紧些,绷直的嘴角缓缓的往上勾了勾。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寻找与牵挂,那些无法公诸于众的矛盾与挣扎…抱着她的这一刻,所有曾经叫他为难的东西,全部烟消云散。

终于,抓住你了。

这一次,他不会给她逃离的机会,他会牢牢抓住她,看紧她,必要时甚至可以禁锢这个人,即使要动用特别手段,这nv人休想再一次…消失。

异种也好,别人的nv人也罢,他已经有那份夺取任何一种想要的东西的权力和力量。

103.第一百三章

萨卡斯基带着人回了自己位于马林弗德城镇居民区的住宅。

比起海军本部里边那间宿舍,萨卡斯基下意识选择更为S人化的这幢居所,一幢带着小花园的房子,充斥着生活气息,他相信,对于此时此刻的这人来说,这边的居所更能让她放下戒心。

萨卡斯基没有‘家’那种绵软懦弱的栖息地,只有J处可供居住的地方,不过,海军本部里边那间宿舍,他带她去的话很可能招来围观。

毕竟那边住的都是海军高层将领,霸气修习纯熟,不用见闻Se也五感敏锐,他带着人去宿舍哪里瞒得过在那歇息的家伙们。

原本也没什么,海军本部之内到一定级别的将领彼此间知之甚详,暂且不论她如今在高层将领们认知当中的定位,即便是当初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他带她回去,会想多的人也很少。

因为他…这些年来即使夜间消遣,也不可能做出把nv人弄进海军本部宿舍那种荒唐举动,他带她回去,那些家伙察觉了顶多是明天调侃他J句。

可今晚情况特殊,她…想必是极度不愿意惹人注目。

萨卡斯基能感觉到,怀里这人隐约的戒备。

回来的这一路上她动都没动一下,连她抱在怀里的布团包子,一大一小两个安静得出奇,只是,她的背脊绷得很紧,萨卡斯基一路抱着她,又哪里察觉不到这人对他的怀疑和警戒。

稍稍想想他也能猜得出,她一路反常的原因,她这是在担心他会对她不利。

察觉之后,萨卡斯基先是恼怒,继而又有些无奈,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不能取得她的信任,他原本也不太懂得花言巧语。

那种在文字上迂回取巧的手段,是从来武力至上的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的短板,对于不擅长的事务,他没有勉强自己去做的兴趣。

更何况,男人若是想要讨nv人欢心,仅仅嘴上说说又哪里够?

就算从来没有为哪个nv人费过心思,萨卡斯基也明白,[追求]这个名词化为动词时当中的奥妙,很简单,千万句甜言蜜语也比不上一个实际行动来得成效卓著。

这人万般谨慎的原因,是为了她怀里这个存在形式太过诡异的孩子,她不信任他,是他无法给予承诺令得她产生安全感。

既然如此,只有用实际行动让她自己感受,他的诚意。

…………

情况果然一如萨卡斯基预料。

他抱着人进了屋子,又穿过一楼客厅直接去到二楼,最后把人安置在客房,等他倾身将人放下,她双足落地,直起身的萨卡斯基瞥见她眼睛里薄冰般的冷意悄无声息融化开来。

不过还是没说话,随意环顾室内一圈,这人走到床边,把怀里裹着他西装外套的孩子小心放到床中央,接着自己合身侧躺到那布团边上,取掉他的外裳,一手拉过被子把两人都盖进去。

完成之后,她腾出一手隔着被子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嘴里小小声哼着一曲辨不清歌词的曲调,仿佛是睡前安眠曲,只是…不知是哪里的语言,发音古怪,在室内轻轻柔柔回荡着。

良久,许是被安抚了,她的歌声慢慢揉进小孩子稚N的声音,小小声说着什么,音量很低嘟嘟囔囔,依稀是撒娇的话。

她似乎也高兴起来,哼着的歌声没有停,曲调节奏却缓下来,象是分神听孩子说话,柔声用安眠曲一应一和。

Y儿含糊不清的童言童语,F人温婉低柔的歌声,在寂静的深夜听来,叫人心头蓦的一软。

萨卡斯基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言语,静静盯着那床上被褥间隆起的弧度,随着时间流逝,男人眼底藏的戾气和Y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温软与怜惜。

一瞬间,筹谋已久的千重心思万般手段竟是半分也施展不开。

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许是她的歌声有什么魔力,无处宣泄的焦躁被安抚,沉浸在无法辨认语言的歌声里,他的心情平静而柔软,竟是非常没出息的觉得满足。

他原想着她进了他的居所,接下来…自然也由不得她了。

男人和nv人在夜里共处一室还能发生什么?就算没有,在别人看来,她也是他的人,至少,今晚以后H猿和鬼蜘蛛再有心思也要有所顾忌。

要知道,比起谋定而后动,萨卡斯基更喜欢先发制人。

同样是对这人居心叵测,鬼蜘蛛一开始就昭告天下,H猿用温水煮青蛙的迂回政策,然而,两种不同手段实际上都收不到效果。

萨卡斯基很清楚,除了当年相处时的了解,他更彻底调查过,所以知道,这个nv人寡情又冷淡,鲜少有能打动她的事。

要想得到,他甚至有最坏的打算,侵略与掠夺,不顾一切。

他想对她做的事很多年前就有了腹案,只是当年什么都来不及做而已,萨卡斯基早已经谋算好一切,包括她的反应,包括外界的反应…他想要的无论如何都会到手。

只是不知为什么,现在真正和她共处一室,他又什么都不想做,或许是眼前这一幕太叫人沉溺,这般普通人家的寻常画面,对于孤单半生的男人来说极具诱/H力。

这种诱H并非出自情/Yu冲动,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满足感。

刹那间,心脏被填得满满的要溢出来似的柔软,萨卡斯基认为,倘若许多年前他得偿所愿,她和他如果有孩子,此时此刻的幸福大概也正是这样一幕吧?

[家]这个词,以往不曾在意,甚至不屑一顾的认知,再没有哪个时候能象现在这样,让他…渴望。

不是想要一个家,而是想要这nv人定位在‘Q子’的位置上,属于他和她的家。

…………

又隔了好一会儿,萨卡斯基缓步走上前去,他不愿意出于S人原因对她用下流手段,可有些事仍然需要得到解释。

因为他需要答案才能凭着它替她解决那些麻烦。

察觉他靠近,她的歌声未停,身T略略抬高些,偏过脸,视线抬高些看向他,静静看了J秒钟,露在被子外边的手停下拍抚动作,手腕转高到嘴唇的位置,竖起食指,做了个要他保持安静的动作。

P刻过后,这人放下手又一次开始拍抚,萨卡斯基随后就着床边留下的小小一道空隙坐下,抬手摘掉帽子将它搁在床边矮柜上,复又倾身————

一手撑在她挨着的枕头上,以俯视的姿态越过她…另一手探出去,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

她被他的举动吓着,整个人僵了下似乎想跳起来,不过又记着边上的孩子赶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低声喝道,“你做什么?!”

萨卡斯基瞥了咫尺间这人一眼,之后漫不经心的转开视线,目光落在被子里边,布料遮挡住光线,光影对比间暗处隐约蜷着一道半透明的轮廓。

比起先前什么都看不见,现在不知怎么,小孩子的身影居然显露出三四分来,象是尚未上Se完全的画,半是透明半是实T。

不过也还是能看得清楚,团成团蜷缩在她X口位置,面朝她侧躺着,一个小小的nv孩子,金发。

果然是…萨卡斯基挑了挑眉梢,得出结论后他把被子重新盖回去,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另外这支手按在另一侧枕边,以将她完全禁锢的样子,开口,“解释。”

“这孩子是科学部那小丫头,对吧?”

“意识离T?送回去就好,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你究竟在顾忌什么?”

这人因为支起身,他恰好附到她的耳边,说话时嘴唇开阖甚至能碰触到一小块P肤,萨卡斯基盯着咫尺间她散在枕头上的墨黑发丝,冷声道,“现在,解释。”

说着他又B近J分,嘴唇擦过她的耳廓,丢下最后通牒,“我没有太多耐心。”

…………防盗…………

萨卡斯基带着人回了自己位于马林弗德城镇居民区的住宅。

比起海军本部里边那间宿舍,萨卡斯基下意识选择更为S人化的这幢居所,一幢带着小花园的房子,充斥着生活气息,他相信,对于此时此刻的这人来说,这边的居所更能让她放下戒心。

萨卡斯基没有‘家’那种绵软懦弱的栖息地,只有J处可供居住的地方,不过,海军本部里边那间宿舍,他带她去的话很可能招来围观。

毕竟那边住的都是海军高层将领,霸气修习纯熟,不用见闻Se也五感敏锐,他带着人去宿舍哪里瞒得过在那歇息的家伙们。

原本也没什么,海军本部之内到一定级别的将领彼此间知之甚详,暂且不论她如今在高层将领们认知当中的定位,即便是当初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他带她回去,会想多的人也很少。

因为他…这些年来即使夜间消遣,也不可能做出把nv人弄进海军本部宿舍那种荒唐举动,他带她回去,那些家伙察觉了顶多是明天调侃他J句。

可今晚情况特殊,她…想必是极度不愿意惹人注目。

萨卡斯基能感觉到,怀里这人隐约的戒备。

回来的这一路上她动都没动一下,连她抱在怀里的布团包子,一大一小两个安静得出奇,只是,她的背脊绷得很紧,萨卡斯基一路抱着她,又哪里察觉不到这人对他的怀疑和警戒。

稍稍想想他也能猜得出,她一路反常的原因,她这是在担心他会对她不利。

察觉之后,萨卡斯基先是恼怒,继而又有些无奈,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不能取得她的信任,他原本也不太懂得花言巧语。

那种在文字上迂回取巧的手段,是从来武力至上的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的短板,对于不擅长的事务,他没有勉强自己去做的兴趣。

更何况,男人若是想要讨nv人欢心,仅仅嘴上说说又哪里够?

就算从来没有为哪个nv人费过心思,萨卡斯基也明白,[追求]这个名词化为动词时当中的奥妙,很简单,千万句甜言蜜语也比不上一个实际行动来得成效卓著。

这人万般谨慎的原因,是为了她怀里这个存在形式太过诡异的孩子,她不信任他,是他无法给予承诺令得她产生安全感。

既然如此,只有用实际行动让她自己感受,他的诚意。

…………

情况果然一如萨卡斯基预料。

他抱着人进了屋子,又穿过一楼客厅直接去到二楼,最后把人安置在客房,等他倾身将人放下,她双足落地,直起身的萨卡斯基瞥见她眼睛里薄冰般的冷意悄无声息融化开来。

不过还是没说话,随意环顾室内一圈,这人走到床边,把怀里裹着他西装外套的孩子小心放到床中央,接着自己合身侧躺到那布团边上,取掉他的外裳,一手拉过被子把两人都盖进去。

完成之后,她腾出一手隔着被子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嘴里小小声哼着一曲辨不清歌词的曲调,仿佛是睡前安眠曲,只是…不知是哪里的语言,发音古怪,在室内轻轻柔柔回荡着。

良久,许是被安抚了,她的歌声慢慢揉进小孩子稚N的声音,小小声说着什么,音量很低嘟嘟囔囔,依稀是撒娇的话。

她似乎也高兴起来,哼着的歌声没有停,曲调节奏却缓下来,象是分神听孩子说话,柔声用安眠曲一应一和。

Y儿含糊不清的童言童语,F人温婉低柔的歌声,在寂静的深夜听来,叫人心头蓦的一软。

萨卡斯基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言语,静静盯着那床上被褥间隆起的弧度,随着时间流逝,男人眼底藏的戾气和Y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温软与怜惜。

一瞬间,筹谋已久的千重心思万般手段竟是半分也施展不开。

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许是她的歌声有什么魔力,无处宣泄的焦躁被安抚,沉浸在无法辨认语言的歌声里,他的心情平静而柔软,竟是非常没出息的觉得满足。

他原想着她进了他的居所,接下来…自然也由不得她了。

男人和nv人在夜里共处一室还能发生什么?就算没有,在别人看来,她也是他的人,至少,今晚以后H猿和鬼蜘蛛再有心思也要有所顾忌。

要知道,比起谋定而后动,萨卡斯基更喜欢先发制人。

同样是对这人居心叵测,鬼蜘蛛一开始就昭告天下,H猿用温水煮青蛙的迂回政策,然而,两种不同手段实际上都收不到效果。

萨卡斯基很清楚,除了当年相处时的了解,他更彻底调查过,所以知道,这个nv人寡情又冷淡,鲜少有能打动她的事。

要想得到,他甚至有最坏的打算,侵略与掠夺,不顾一切。

他想对她做的事很多年前就有了腹案,只是当年什么都来不及做而已,萨卡斯基早已经谋算好一切,包括她的反应,包括外界的反应…他想要的无论如何都会到手。

只是不知为什么,现在真正和她共处一室,他又什么都不想做,或许是眼前这一幕太叫人沉溺,这般普通人家的寻常画面,对于孤单半生的男人来说极具诱/H力。

这种诱H并非出自情/Yu冲动,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满足感。

刹那间,心脏被填得满满的要溢出来似的柔软,萨卡斯基认为,倘若许多年前他得偿所愿,她和他如果有孩子,此时此刻的幸福大概也正是这样一幕吧?

[家]这个词,以往不曾在意,甚至不屑一顾的认知,再没有哪个时候能象现在这样,让他…渴望。

不是想要一个家,而是想要这nv人定位在‘Q子’的位置上,属于他和她的家。

…………

又隔了好一会儿,萨卡斯基缓步走上前去,他不愿意出于S人原因对她用下流手段,可有些事仍然需要得到解释。

因为他需要答案才能凭着它替她解决那些麻烦。

察觉他靠近,她的歌声未停,身T略略抬高些,偏过脸,视线抬高些看向他,静静看了J秒钟,露在被子外边的手停下拍抚动作,手腕转高到嘴唇的位置,竖起食指,做了个要他保持安静的动作。

P刻过后,这人放下手又一次开始拍抚,萨卡斯基随后就着床边留下的小小一道空隙坐下,抬手摘掉帽子将它搁在床边矮柜上,复又倾身————

一手撑在她挨着的枕头上,以俯视的姿态越过她…另一手探出去,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

她被他的举动吓着,整个人僵了下似乎想跳起来,不过又记着边上的孩子赶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低声喝道,“你做什么?!”

萨卡斯基瞥了咫尺间这人一眼,之后漫不经心的转开视线,目光落在被子里边,布料遮挡住光线,光影对比间暗处隐约蜷着一道半透明的轮廓。

比起先前什么都看不见,现在不知怎么,小孩子的身影居然显露出三四分来,象是尚未上Se完全的画,半是透明半是实T。

不过也还是能看得清楚,团成团蜷缩在她X口位置,面朝她侧躺着,一个小小的nv孩子,金发。

果然是…萨卡斯基挑了挑眉梢,得出结论后他把被子重新盖回去,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另外这支手按在另一侧枕边,以将她完全禁锢的样子,开口,“解释。”

“这孩子是科学部那小丫头,对吧?”

“意识离T?送回去就好,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你究竟在顾忌什么?”

这人因为支起身,他恰好附到她的耳边,说话时嘴唇开阖甚至能碰触到一小块P肤,萨卡斯基盯着咫尺间她散在枕头上的墨黑发丝,冷声道,“现在,解释。”

说着他又B近J分,嘴唇擦过她的耳廓,丢下最后通牒,“我没有太多耐心。”

104.第一百四章

听得他的话,她动作顿了顿,瞥一眼过来,也不回答或者解释,目光却…显得凝重。

两人视线一碰随即错开,她重新低下头去看抱着的孩子,之后,萨卡斯基也慢慢的垂下眼帘,心里一时间就有了恍悟,从她的眼神里,他得出结论。

或许不是百分百正确,不过…相信他的推测与真正的答案,这当中的差异不会太大。

萨卡斯基不擅言辞,然而,打了半辈子仗,到如今坐在海军本部大将位置上,判断模糊不清的情势,在极短时间内从当中找出关键,这种事还难不倒他。

所以,他能从她眼神里看出来:

这人对此刻的诡异情况其实一无所知,然而…她不知怎么竟预测到后边这样的发展,并且下意识做出对孩子最有利的选择。

也可能是每个母亲在对待和孩子有关的事情上,与生俱来的母X使得她们比任何一个人都敏锐,让她们凭着那点模糊预感创造出令人惊叹的奇迹。

开始的时候她或者根本毫无把握,仅仅是凭着直觉行事而已,不过到现在…她对自己的猜测却有了某种肯定。

即使不太明白这人说过的那些,关于身T和意识不相容的话,此刻看情形,萨卡斯基却不得不认同她毫无根据的决定。

这样子的意识离T,确实不能立刻把这团诡异存在的意识带回去,让五岁的小孩子精神回到十六岁的身T里…确确实实后果难料。

十六岁的年纪心理成熟度接近成年人,至少,对世界的看法与自我人生的定义,会形成**的见解;而五岁…连意识人格都尚且懵懵懂懂的Y童,哪里懂得分辨黑白是非。

偏生她的孩子,那丫头拥有无上资质,聆听万物之音,天生霸王Se霸气,那样优秀令人觊觎…

事实上,萨卡斯基也已经认同H猿的决断,这人的孩子,十六岁的小丫头,费尽心力教导培养的话,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然而,正是那份令人期待的资质,此时此刻,也更叫人担忧。

十六岁的小丫头极有希望成为海军的未来,五岁的没有正确观念的孩子,却很可能被别有居心的人带离正确道路。

如果是后者,无论对孩子本身,亦或者如今对小丫头寄予厚望的海军,都是灾难。

供职海军本部多年,萨卡斯基看尽黑/幕,深知许多无法公诸于众的肮脏隐情。

除了原本就与海军敌对的恶徒们会因为不愿意未来出现强大敌手,进而设下重重Y谋将有资质的新人扼杀在成为海军的支撑力量之前。

另外,更有无缘无故的恶意,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哪怕仅仅是一点点嫉妒与不甘心理,往往也很容易令人扭曲。

而上边那些种种困境,原本十六岁的小丫头可以应付自如,五岁的Y童却太弱小,根本无力对抗人心的黑暗面。

她的孩子如今这样,不得不说,她的决定很明智。

与其迫不及待让五岁的意识回归十六岁的身T,之后得到祸福难料的结果,不如等一等,倘若短时间内意识会成长,等意识复原到和身T相同年纪再回归,那将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

将那些错综复杂因素逐一考虑过去,萨卡斯基面上的神Se缓了缓,他撩高眼P又看了她J眼,心头积聚的因她而起的恨怒,也在瞥见这人嘴角噙的温软笑意时,悄无声息淡化开。

罢了,到底是…狠不下心对她。

无声的叹了记,他就这样坐着,被岁月磨砺得严苛冷酷的眼睛熄了锋芒,露出堪称温柔的神Se,静静等待这人的忙碌过去,得了空闲来拨冗分些注意力给他。

…………

接下来是有一段时间的杂乱。

她怀里的小鬼咿咿呜呜的嘟囔,也不肯说句咬字清晰点的话,更不肯抬头,只管把脸埋进她X腹的位置,扭来扭去一刻也不肯安生,活像只好动的猴子。

萨卡斯基冷眼旁观,等了半晌也没见消停,一时就觉得小鬼很麻烦,尤其是她小丫头这样黏黏糊糊死命撒娇,简直象没断N的婴儿。

话也不肯好好说,只要哭不哭小小声哼唧,分明是打着侵占她全部注意力不肯叫她分心的主意…这样刁钻古怪恃宠而骄的丫头,哪里还有半点旁人口中不住夸赞的,海军新秀镇定又沉稳的气势。

然后,见她那样无比耐心的柔声轻哄,萨卡斯基又觉得…回想起来,他麾下J个有家室的下属倒是说对一件事,nv人有了孩子,男人在nv人心里的地位就直线下降…

所以说,小鬼真真是麻烦。

…………

时隔良久,孩子被她重新哄得平静下来,虽然还是死死抱着她不肯撒手,不过却没再做先前那些总是有意无意拦着她不让她分神的小动作。

直等到见丫头安稳了,这人神Se微微放松J分,总算有心思搭理他。

“现在她七岁多一点…”她低声开口,注意力仍然放在孩子身上没挪开,话却是给他听的,“头发是那年我剪的,当时手艺不熟练。”

她边说边摸了摸小鬼一脑袋齐耳的金发,眼角眉梢微微舒展开,浅笑里蓄着千种怜ai万般宠溺,“原本应该很可ai的齐耳MM头剪成卷心菜头,娜娜觉得丑还哭了呢~”

许是听见自己被嘲笑了,乖乖趴着的小丫头扭了扭,很明显的散发出一种不高兴的情绪。

见状,她就收回手,抬起眼睛,目光对上他的,P刻过后才悠悠然的接下去说道,“看来猜测是正确的,这样,冒险也值得。”

听得这般言辞,萨卡斯基眉梢微微一跳,“冒险?”重复一遍她说的关键词,想了想,顿时有些不安的预感————冒险?

这人从不无的放矢,萨卡斯基知道,虽然不肯完全袒露,但他相信,她一旦开口必定事出有因。

不过‘冒险’,她说的肯定不是指她的孩子冒险,那么言外之意就是…她今晚的举动,可能对她自己产生无法预测的后果吗?

她笑着不说话,就这样久久的沉默着,沉默得让人窒息。

萨卡斯基心里一紧,又考虑了J秒钟,试探的开口追问,“你为她冒险,是什么?”

他的话音才刚落,这人还没来得及回答或者想好该怎么回答,顷刻间,他和她两人彼此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微变的神Se。

这人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她飞快地扭过脸看向————萨卡斯基同时转过头,J乎是一瞬间,他和她看的那个方向,墙上闪过一P冷厉光芒,彷如天穹深处降落的雷霆万钧。

J秒钟后,才是姗姗来迟的声响,纵横J错光弧闪过,空气蓦然炸裂,在昏H灯光笼罩的室内激起细细的裂帛之音。

…………

这间位于二楼的客房,靠外的整面墙四分五裂无声无息坍塌,混凝土与砖石碎得不成样子,窸窸窣窣沿着地心引力掉落,碎石杂屑荡开浅浅尘埃。

过了会,扬起的尘土被风卷着吹拂开,视野变得清晰之后,建筑物外边半空中悬立的人显露身影。

客房墙壁毁于一旦,也是到这时候,萨卡斯基才发现,屋外的天空不知不觉已是夜Se褪尽,与她在一起,他似乎连时间流逝都无法感觉到。

真真是…良宵苦短。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转瞬又收起那点突如其来的柔软情怀,目光平移J分,萨卡斯基将眼神落到此刻立在居所外半空中的不速之客身上。

静静打量对方J眼,复又J不可闻的哼了声。

半是昏聩半是浅亮的晨Se从远处铺陈而来,背光站立的高瘦男人面上神情看不分明,身形显现的同时无形无质压力随之**开来,激得这男人披的将领披风袍角翻卷如云。

海军大将,H猿波鲁萨利诺。

双方打照面的同时,萨卡斯基就启动见闻Se,霸气领域蓦地扩散,瞬间接收周遭信息之后,素来难以看出情绪波动的眼中浮现出尖锐寒意。

见闻Se范围内,天光初现的岛屿表面静谧,居所附近街道却陷入重兵包围,那P外墙炸毁的瞬间直至此刻,J分钟时间不到,街头巷角涌现大批士兵,训练有素悄无声息地将这幢建筑物围得水泄不通。

H猿…即使看不到部队的标识,用膝盖想也知道,是H猿大将麾下队伍。

除了H猿,萨卡斯基也想不到马林弗德海军本部所在地,能有谁不自量力到率兵包围他的居所。

他可不是青雉那种散漫X子不太过分的情况下往往一笑置之,冒犯他,大将赤犬萨卡斯基,势必要做好粉身碎骨的觉悟。

视线错也不错盯着凭空站立的那男人,萨卡斯基坐在原处不动也不言语,心里冷笑一记,眼睛底渐渐升起Y霾。

…………分割线…………

室内与室外静默无声,屋里屋外彼此审视着对方,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半晌,悬在空气里的男人施施然迈开步伐,慢腾腾地一脚踏入室内,踩着瓦砾石屑走到里边,面上带着微笑,一副闲暇来窜门的悠哉模样。

“呵~”一记轻笑首先从萨卡斯基的喉咙里溢出来,随即缓声道,“这是上次损毁你宿舍卧室墙壁的回礼?波鲁萨利诺。”

轻和低缓口吻,遣词用句稀疏寻常,语毕停顿P刻,再次开口时,原本就森然的面Se更是冷得骇人,“那么,派遣麾下部队包围我的居所,是挑衅?”

萨卡斯基微眯了眼睛去看他这位同僚兼同窗,勾挑的唇稍,一丝Y狠之意缓缓倾泻而出。

可不是挑衅么?

相同军衔的海军大将,一位下令嫡系心腹队伍包围另一位的居所…H猿的举动,在萨卡斯基看来就是确确实实的挑衅,并且…敌意深厚。

这样毫不掩饰,H猿竟没考虑过如何收场,真是,J十年都改不掉狂妄又倨傲的X子。

天亮之后,两位海军大将J乎兵戎相见的消息一旦传出去…

一想到H猿不管不顾行动会造成的轰动,与紧随而来的震荡,饶是萨卡斯基也有些头疼。

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师出无名登场,简直像个前来捉/J的丈夫…真是够了,这混蛋!马林弗德海军本部是能够任X行事的地方吗?

就算不管底下将官军士的反应,战国元帅一定是不论是非曲直,首先发动能力拍飞他们两个始作俑者再来讨论谁的过错吧!

沉默P刻,萨卡斯基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把理智维持在岌岌可危的安全界限,开口,沙哑厚沉的音Se深处,有蓄势待发的磅礴怒气,“毫无理由的前提下调兵遣将,动用战斗部队包围我的居所…”

“现在开始最好想个让我无法反驳的解释,H猿大将。”

…………

萨卡斯基J乎按捺不住恨怒,然而被他质问的H猿却笑得云淡风轻,隔了会才慢条斯理回答道,“耶~因为天快亮了啊~”

边说边抬手,指尖掸了掸西装袖口,之后又把一双手□□K子口袋,朝着房间中央走J步,抬起视线,目光落在一处,“我担心安娜天亮会消失,不得不赶来看看呢~”

“打扰你的兴致,真是抱歉啊萨卡斯基。”

G出带兵包围他居所这种J乎宣告敌对的事,居然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对于共事多年这同僚的顾左言它抵赖行径,萨卡斯基怒极反笑,不过也没开口,因为他知道,还有后文。

果然,时隔不久,H猿又笑眯眯的开口,“知道安娜回来,着急的可不止我们。”说话速度慢慢悠悠,语气起伏间显得别有深意,“这不,刚到就赶过来了。”

随即略略侧身让开些位置,露出身后,确切的说应该是被破坏的那堵墙外边,悄无声息站立着的…一匹生物。

外型如骏马,长长的鬃mao飘浮蜿蜒在半空,那生物踩着风立在那。

鬼族的守护兽。

…………

看清楚室外无声无息矗立的那生物,萨卡斯基眯紧了眼睛,凶狠的目光瞬时扫向H猿。

塞什尔岛一役之后,鬼族守护兽跟随出航舰队返回,说是战/俘也不尽其然,与其说是海军抓获它,不如说是对方主动与海军合作。

虽然没有人类外型,这生物却有着无比智慧————单是它脑中积淀千百年的知识与秘闻,许多因天候地理太过恶劣与世隔绝的岛屿失落的文明,它竟都能知道J分。

鬼族守护兽凭着这点与海军谈判,提出的要求也不多,第一,是海军提供它新的栖息地,第二却是…它必须守护末代nv王,也就是苍龙,安娜。

异种盘踞的岛屿毁于海底火山喷发,当时岛上残余的鬼族全部死亡,海军原本可以直接杀死这生物永绝后患,然而…

目前已查明生存了近千年之久的生物,哪怕仅仅是不死的秘密,也足够它有条件在海军手上保证自己X命安全,甚至可能越过海军直接和世界政府谈条件。

这生物没有人型却可怕的深知人类的每种劣X,与海军谈判期间情势胶着,它直言威胁,倘若世界政府cha手…海军势必失去更多。

要知道,安娜是自然系岛岛果实,娜娜是万物之音聆听者,世界政府一旦发现她们血脉中拥有,鬼族趋近不老不死的遗传基因…那后果才是真的无法挽回。

海军高层J经商议后决定接受这生物的条件。

然而答应归答应,因它危险X不定,它被J付到dr贝加庞克手上,除了用它浩瀚如海的知识为海军的秘密研究提供帮助之外,海军高层还有隐秘希望。

某些尚无法付诸行动的盘算,只不过,目前并非开始进行的好时机。

直至昨日之前,鬼族守护兽都被拘束在科学岛,到得现在毫无预兆出现在马林弗德…

海军本部出动舰队征伐异种,战斗结局是惨胜,期间安娜失踪,娜娜昏迷…她人好不容易回来,现在忽然看见原本的心腹大患安然无恙现身,对她来说,绝对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事。

H猿这混账!

…………

正打算问同僚这般行径竟是意Yu何为,还没开口,萨卡斯基就听见…她的声音。

“原来还活着啊?”

安静了许久的人蓦然开口,仿佛是轻声感叹,只是不知怎么,原本清冷柔和的声线变得沙哑低沉,寻寻常常一句话,让她用魔X魅H的嗓音道出,竟生生叫人品出J丝寒意。

微微怔愣过后,萨卡斯基偏过脸,定睛看向咫尺间这人————她没有留意到他的目光,甚至也没发现怀里的孩子已经抬头,皱着小脸惊怯怯的望着她,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鬼族守护兽引了过去。

这人此时褪掉无害假相,露出藏在深处的真实样貌,气势竟比当年他和她相遇时更盛J分。

轻轻勾挑的嘴角,笑意凌厉却又带着一丝玩味,视线直勾勾盯着室外那生物,眼睛里有冰冷冷的戾气在深处攸然生长,如嗜血蔓藤般蜿蜒张息。

这人周身迸发的气势并不陌生,萨卡斯基曾经在许多人身上感觉到过,那些人当中有海军成名已久的将领,也有称霸海上的枭雄恶棍,更有游走黑白世界夹缝间善恶不明的人物。

这一部分人身份立场各不相同,然而都有个共同特征,无论是身居高位亦或者不为外界所知,这部分人都是各自领域之内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的‘领军人物’。

是经年累月双手沾满鲜血之人,无论用多少顶级香料都遮不去的…杀戮的味道。

…………

险恶又压抑的静默过后,鬼族守护兽穿过墙壁损毁空出的通道,慢慢地踱入室内,走到离室内所有人都不远不近的一处巧妙位置方才站定。

它站定了扬高头颅,眼睛带着智慧生物特有的神采,也不见开口说话,却有辨不清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响起,‘托您的福。’

无X别的声线,停顿J秒钟复又接下去说道,‘我深信您定会平安归来,苍龙nv王陛下。’

“客套话就免了吧~”被尊称为‘nv王’的人脸Se反而更Y沉J分,先是调转目光环顾在场其他人一圈,随即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那生物,无比讥诮的哼笑一声,“当时没有拧断你的角,我很遗憾。”

“现在,要么滚,要么————”轻曼的尾音拉得很长,她盯着它看的双眸蓦然冰冷,眼底烽火燎原般掀起滔天恨意,“死在这。”

106.第一百六章

马林弗德的黎明真的很美。

清浅微凉晨风带来远处C声起伏与近岸城镇苏醒的喧嚣,初生的Y光自远处天穹缓缓流泻,透过那堵损毁墙壁倾洒下来的浅金光辉不着痕迹浸润了一切。

漫长的夜终于过去。

…………

半坐着靠在床头,我拢着被子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房间里没了其他人,两位海军大将外加一只鬼面兽都到别个房间去了,临行前H猿大将先生风度翩翩的告知:接下来我和娜娜好好休息,一切容后再议。

当然,虽说这位科学部头子看起来笑眯眯的,象是非常好脾气别人做什么都没关系的样子,不过,是得有多蠢才会把他的话当真,反正我不信。

要知道,H猿大将在海军本部内的诡诈名声,就算我这样属于边缘单位的人都如雷贯耳呢~

‘一切容后再议’,说得那般客气跟真的一样,实际上不就是要秋后算账,当别人傻瓜好哄么?

趁着房间里没外人,我朝天翻出个死鱼眼,撇了撇嘴角,啧了声。

至于他们,二位海军大将和一只鬼面兽去做什么…

执掌海军科学部的H猿大将先生表示,他有许多疑点需要和鬼面兽好好讨论一番,就这位目前海军的合作者所隐瞒的情报,他非常不解,并且迫不及待的想知晓详情。

————他当时说话的语气神情,真真儿和在鬼蜘蛛中将办公室里支走斯托克斯医生那回一样,让人一听就是托词,还是根本没掩饰真实目的那种。

然后,比起转身就变魔术一样面Se黑如墨汁的H猿大将,‘目前海军的合作者’鬼面兽一脸平静,当场被指控‘隐瞒太多情报进而导致双方合作关系岌岌可危’也波澜不惊的样子,象是笃定海军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X有成竹得很。

H猿大将的反应,我想鬼面兽应该隐瞒了许多东西,并且,鬼面兽和海军的合作,主要负责人估计就是他,也正因为被蒙在鼓里,执掌科学部的这位大将才会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那气势啊~衬着他原本就不算英俊的五官,简直能吓哭孩子。

再然后,大将赤犬先生,那男人丢下解释一样的话,说是早起习惯去锻炼…呃~我看他杀气腾腾直接纵身从新开的(原本是墙壁的)出口跃出,他的锻炼就不知道是不是…去楼下和包围这居所的大批人马比划身手?

稍稍想象了下那场面…个人表示,我现在的心情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别人家孩子死不完(暗搓搓幸灾乐祸脸)。

…………

十J分钟前清场完毕,接下来房间里显得冷清又安静。

侧耳聆听外边陆陆续续传来的细微声响,良久,确定了无论是楼下正不知做什么锻炼的赤犬大将,亦或者别的房间里‘愉快J流’的H猿大将和鬼面兽,两个一只都暂时没空来打扰,我小心让自己坐得更直些,轻轻把被子揭高,低头,定睛往里边看。

一双圆滚滚非常精神的眼睛,立刻就和我的视线对个正着。

躲在被子里树袋熊似的猴在我身上的熊孩子仰高了脸,表情是这样:(⊙w⊙),然后,我和她两人面面相觑J秒钟,她的馒头脸就慢慢皱成个包子,表情变成这样:(╥╯^╰╥)。

接下来又沉默P刻,许是见我没反应,哭唧唧的脸无声无息进化,改成宽海带泪,┭┮﹏┭┮。

我:“………”

见她这样呃~活泼,让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然后,不得不说是松了口气哒~这么有精神,看来先前被两位海军大将迸发的气势惊到的情绪恢复过来了嗯~

心里边悬着的一块大石放下,面上还是保持着略显僵Y的表情,静静盯了一会儿,看她越发有(无声无息)哭成个小喷壶的趋势,我眼角一chou,慢慢地又给她把被子盖回去,决定等她哭完了自己钻出来再好好说话。

我知道,娜娜打小就这mao病,闷S又ai多心,肯定是刚刚见两个海军大将,然后她不晓得想到什么奇怪地方去…

熊孩子那点心思,我咋会不晓得呢~她可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啊~<( ̄︶ ̄)>。

…………

果然————没等太久,鼓起的被子包动弹J下,慢吞吞从边缘钻出个脑袋来,乱蓬蓬的头发,发旋还翘起J根呆mao,闷在被子里久了脸颊红通通的,眼睫上还挂着没G的泪。

她扁着嘴,闷不吭声爬高些,又低头侧着脸压在我身上,一双手努力环抱,最后才开口,“妈妈~刚刚那两个是相亲对象吗?”

熊孩子声音是哑的,情绪非常低落的样子,说完停顿一会,手收紧J分,一边磨蹭一边嘟囔,“我讨厌他们,一个都不要选。”

我:“………”

一边无言以对,一边满头黑线,看着熊孩子的眼神简直要带出J丝惊悚来,她这反应…为什么两位海军大将是相亲对象?娜娜你究竟脑补到什么诡异地方去了喂!

又等了会,“妈妈~”她喊了声,不甘不愿的撑着手抬起上身看过来,一副努力想说F的表情,一本正经小大人似的说,“年纪太大又好丑,看上去比斯托克斯老师还老的老头子,你不会幸福的!”

我:“………”

说得好有道理,居然一点都不能反驳,眼角chou完chou嘴角,无言以对满头黑线的程度升级到尼加拉瓜瀑布汗,P刻前是惊悚,现在我的脑子里掀起十级大海啸。

这孩子的话…明明听上去很正常的遣词用句,为什么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娜娜你的话让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

一脸呆滞的盯着她看了半晌,嘴角狠狠一chou,然后,我咳嗽一声努力让理智回笼,把心里咆哮刷屏的神兽群暂时弹压下去,开口先安抚她,“娜娜你乖啊~不是相亲对象,两个都不是。”

“真的吗?”这孩子满脸狐疑的打量我J眼,接着扭头看看四周,之后,转回来的脸上依稀写满了‘别骗我了这都睡在别人家了还说不是相亲对象?’大串弹幕的表情,哼唧,“反正我不要。”

“太丑又太老,我会被朋友笑话的。”嘟着嘴,她的表情非常非常嫌弃,“还有啊~人生计划里边要有弟弟MM的理想也会很难实现啊~”

说完瞥了我J眼,象是要加重说F力似的,调子显得语重心长,“妈妈,我不反对你再婚哦~不过太老的男人可不行。”这孩子老气横秋,摇头晃脑的叮嘱,“他们太老,你会生不出孩子的。”

“………”我一时大囧,后脑勺上挂的黑线又密集J分,面无表情瞪着她的同时,内心的吐槽简直波澜壮阔:

你哪来的朋友喂!你这熊孩子不是总跟我说,和城镇里年纪相仿的小孩子没有共同语言么?哪里来的会笑话你的这种好J情朋友啊?你在外边偷偷摸摸J了朋友,我居然半点也不晓得?

还有,你的人生计划不是要快快长大赚很多钱登上事业巅峰成为白富美人生赢家么?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要有弟弟MM啊?不是说好了只ai我一个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儿大不由娘么?在外边J了朋友瞒着我,说好的人生理想说改就改还不让我知道,真是叫人无比忧伤啊喂!

e(┬┬﹏┬┬)3

内心咆哮着吐过一半槽,再看熊孩子还是先前那副表情,我顿时有些头疼,想了想索X抬手把她重新按回怀里,掌心护着她后脑勺,视线抬高些看向天花板,拿出十J年来一直用的说法,“好吧好吧~娜娜不喜欢,我会回绝掉。”

熊孩子没有应声,不过她又拿脑袋顶着我的手心蹭了蹭,这动作应该是很满意的意思。

见收到预期效果,我就拉高被子给她盖,留个小脑袋在外边,她很快安静下来,贴在我X口的小身T慢慢放松不再绷得紧。

良久,垂下眼帘扫了眼趴伏在X口的这颗后脑勺,轻轻呼出一口气,接着,在熊孩子看不到的角度,我无声扭曲了整张脸,如鲠在喉的另外一半吐槽瞬时间冒出来:

对于她说的内容…咳咳!两位海军大将确实…咳咳!是老头子来着…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娜娜你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为什么你看起来最多八岁,萝莉的标准是9岁,你都没到呢喂!哪里知道的‘男人的年纪大nv人不会幸福’和‘男人太老nv人生不出孩子’这种概念?

我就说总觉得哪里不对,果断不是错觉。

谁教的?

哪个混账东西带坏我家熊孩子?站出来!我一定打死你!凸(艹皿艹 )。

…………

惊觉自家熊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学了莫名其妙不和谐的东西,震惊过后我一脸狰狞,不想忽然又听见外边走廊传来脚步声。

回过神,我把脑袋转了转,与此同时原本阖上的房间门恰恰从外边被打开,双方一照面,登场的来人这才为时已晚的抬手敲敲门,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耶~打扰你了?”

H猿大将先生施施然踱进屋子,面上带着笑,和蔼又可亲,“真是失礼呢~”嘴里说得很客套,脚下步伐却是没停,一路往前走到床边,“小丫头睡着了?”

我没回答他倒是先看了看房门,那里空荡荡的,显然不速之客只有这一位…视线溜过一圈随即收回,目光抬高J分看着立在床边这位,“还没睡,H猿大将有事?”

“耶~”他曼声应了记单音,低垂的眼帘叫人辨不清目光喜恶,停顿P刻复又做出非常无头厘的事:侧身直接挨着床沿坐下,还正正好坐在先前他那同僚大将赤犬坐的位置,角度分毫不差。

眼角一抖,我只觉得满满恶意扑面而来。

短暂的静默过后,这男人伸过手来,不紧不慢地给娜娜掖了掖被角————熊孩子浑身僵Y显然是整个人都不好了,我顿时没忍住抬手重重拍在他手背上,并且怒目而视。

下一秒,对方的手自一个诡异角度翻转,瞬间反握住我的手,他的速度很快,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又慢腾腾地加重力道,铁箍似的扣紧了不让人挣脱。

接着,咫尺间的这男人微微眯起双眼,脸上露出半嘲半讽的表情,“耶~安娜这么大的反应好奇怪啊~之前我看你对萨卡斯基可没这么凶呢~”

说完他收敛了笑容同时也松了手,盯着人看的眼神变得森然冷锐,“这样毫无防备躺在男人床上,你打算拿自己换取什么?”

“小丫头的安全?亦或者她未来的前程似锦?”

…………

与这位H猿大将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半晌,我嘴角一chou,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H猿大将您这种试探别人的习惯…其实蛮惹人讨厌的。”

“我何必拿自己换什么。”反问对方一句,我也没打算听他回答,视线放低J分看向趴在自己怀里的熊孩子,冷笑一声,“我早就有言在先,娜娜的未来,前程似锦也好平凡无奇也好,由她自己决定。”

手里不紧不慢给熊孩子拍背,我接着说道,“更何况,拥有聆听万物之音的资质,紧张的应该是你们海军才对。”

传到耳中的这男人的呼吸微不可察停滞,我索X也把某些原本不方便明说的东西摊开:

“近十年,世界各地加入海军的人数保持在正常水平线,可惜出Se的年轻人极少,因为自身强大而成名的人物愿意加入海军的更是一个也没有。”

说到这里刻意停下来,我撩高眼P,Y森森的看着H猿大将,微笑的打击他,“训练完毕投入战场的新兵基本分布在四海,伟大航道内各基地驻军往往兵力不足,这证明四海基地每年有资格升职调任的士兵在慢慢减少。”

点出他们这些高层心知肚明且非常不愉快的事实,紧接着又加重打击力度,“脱颖而出的优秀新人寥寥无J,虽说这当中有海军本部要求苛刻的缘故,不过也侧面反应出,愿意加入海军的人绝大多数都资质寻常。”

眼瞅着这男人脸Se一变再变最后黑如锅底,我嘴角的笑啊也越发真挚,顺便也停不下来,另一个会得让他们这些正义之师中心人物痛心疾首的事:

“因为更多好资质的年轻人挂上海贼旗出航争夺海贼王的宝座,成为了海军的敌人。”

这时候H猿大将盯着我的目光里简直能飞出刀子来,显见是不快到极点,于是我耸耸肩,“虽然这种话有些难听,可事实确实如此。”

本着‘谁让我不舒坦我让他不好过’和‘见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的态度,笑得甜蜜蜜的,最后点出长篇大论铺垫后的事实:

“这种时候,海军阵营内出现与海贼王哥尔d罗杰相同资质的新人,你们海军有那份决心置之不理,甚至压制她不让她成长吗?”

…………

说完我终于停下来,对方也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人看,半晌才哑着声开口,“耶~安娜你真是出乎任何人的预料呢~相信连萨卡斯基也不知道吧?你对情势的了解。”

“情报哪里来的?”他的眼神微微闪了闪,眉心皱起J分,神情显得异常…险恶,“马林弗德情报安全部门,实际上掌握在萨卡斯基手上,总不至于…”

后边的话他给省略了,不过,还真是没说等于有说,这丫简直就是在明示,我是通过赤犬大将才知道秘密内/幕。

囧了下,我嘴角一chou,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在马林弗德海军本部医院呆了近十六年,想知道的东西只要留心当然能够透过细枝末节窥视到J分,虽然不是很准确却也差不多了,对吧?”

闻言这男人嘴角勾挑出J分弧度,似笑非笑的样子,象是考虑了会,慢慢悠悠的说,“耶~是透过历年J由海军本部医院整理的士兵T能数据资料。”

“我记得,那些数据包括新兵入伍T质检测与各年度驻地士兵T能测试报告。”自说自话似的给出答案,顿了顿,他话音一转,“耶~那么,安娜为什么知道我的习惯?”

习惯?先前说的‘总喜欢试探别人’吗?想了想,我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瞪他,“因为您从初次见面就没停止过试探我啊~”

这还用问么?这男人从初见面那次开始就一直没停止过试探怀疑,再迟钝也会察觉啊!

“每每踩在触犯别人禁忌的底线边缘,又能巧妙的不越过界限,这样看来H猿大将您也是个喜欢行走刀锋的危险人物呢~”

也不知是我后边这句话戳到他哪里的萌点(= =),话音落下就见这位H猿大将如翻书一般换了个表情,先前那种蓄着J分危险的紧绷气势飞也似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知怎么形容,总之一眼看过去就是高兴极了的样子,和气得不得了。

“耶耶~”他眯着眼睛笑,连说话声都不着调起来,“安娜是这么关注我么?真叫人心情愉快呢~”

然后,许是见我的眼神不太和善?这人耸耸肩,面Se轻快的又一次更换话题,这次他先伸手,在我越发狞恶的瞪视下探身过来揭高被子,随即又飞快盖回去,最后满脸的惊叹,“又长大些了,这丫头看样子现在有八岁了吧?”

…………

这人探身过来就靠得近,现在更是J乎贴到我脸上————这姿势…我都没来得及让他滚蛋,斜地里又传出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低沉又Y森的声线,说话的人却是先前不知去向的赤犬大将,顺便提一句,他恰好纵身从没掉一堵外墙的空缺跃进来。

双脚一落地,一G非常Y森的压迫感就蔓延开。

“耶~”H猿大将慢吞吞回答道,“在做你看到的事啊~”

我偏过头看了眼立在那里的赤犬大将,目光下落扫过他垂落身侧隐隐泛着黑红暗芒的双手,之后果断收回视线,重新关注倚在X前的金mao小脑袋。

眼神在熊孩子的头发上转过一圈,我就笑得越发欣W起来,也有心情回答H猿大将先前的问题,“不是八岁是十岁了,她只是看上去比较小。”

虽然不是很明显,不过,又长大了些呢~果然,我的预感没错。

这样看来,如果不出意外,最迟今天太Y下山前我就可以‘醒来’,毕竟身T还在C帽家船上,意识脱离太久会发生什么还真是无法预料。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很快我又叫猛然抬起头一脸委屈的熊孩子给闹得回过神。

“妈妈~”她拧紧眉心,包子脸,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这两个老爷爷是谁?”

我:“………”

无语的同时,我简直要泪流满面,实话实说的熊孩子你知不知道,两个老爷爷里边有一个你顶头上司啊啊啊!

没来得及阻止你往死里得罪两位海军大将真是我的罪过啊啊啊!

…………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真真是百般险恶,隔了会,我努力捋顺chou搐的脸P,挣扎着抬头,G笑J声,磕磕巴巴的开口,“我家娜娜是很懂礼貌的孩子…”

真的,我非常诚恳半点谎话也没有,我家娜娜真的很懂礼貌,这不是她的错,五六十岁年纪对她来说真是爷爷辈来着。

呃~我保持着和气微笑,不过显然效果不怎么样,两位海军大将此时的表情…只能用‘场面太过美好我不忍心回忆’来形容。

沐浴在他们两位的眼神下,我忍不住收了收手臂把熊孩子藏起来,一边在心里暗自决定:

实在不行还是带着娜娜跑路吧?

107.第一百零七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

睁开眼睛首先看见原木Se天花板,完完全全陌生的环境。

我猛地坐起身,目光下意识的四下搜索自家熊孩子,不过没找着,又隔了会,约等于空白的大脑才迟钝的感觉到微不可察的摇晃,来自身/下的床板,确切的说是…

船,航行在海上的船。

呆愣好半天,抬手揉揉额角,我叹了声,卡在某个节点上的认知这时候才开始慢慢转动————又忘记已经回归了,这是年纪大了需要补脑的节奏。

J天前就‘苏醒’回到C帽家的船上,结果我现在都没能调整好‘时差’,一睁眼就紧张的找自家熊孩子,要过一段时间才记起自己如今在的地方。

这种没有踏实感惴惴不安的反应,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担心熊孩子,可惜不回来不行,毕竟实T在别人家船上,不回来…就真的要变成名副其实的孤魂野鬼了,囧。

放下**额角的手顺便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摇摇晃晃走进浴室,靠到洗漱池前抬头看着映在镜子里边的脸,我龇龇牙,露出一个状如nv鬼的笑容。

娜娜留在马林弗德,虽然时间比我预计的慢许多,不过总算平平安安,最后一幕印象是她长到正常的年纪,因果锁链牵引她回到身T里,紧接着我也没了意识。

看到她平安无事,我强撑的一G劲也瞬间就卸掉,真是走运,要是再拖下去,会发生什么还真不好说。

熊孩子的成长…越往后越慢,那天早上我看她已经十岁,原本按照那种速度最多当天傍晚甚至还不用顶多过午就可以结束,谁晓得呢?

过了十岁就象是卡壳一样,那之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我个人胡乱猜测吧~估计是和十岁之后的记忆也就是记得的东西越来越多,所以才造成意识成长缓慢。

当然,灵魂一类的事我也不是专家,那是尸魂界的研究,可我不是死神,胡猜了不管对不对肯定也不能以此做点什么,揠苗助长的故事谁都知道,胡乱下手万一弄巧成拙,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马林弗德海军本部之内更找不到能帮忙的,呃~大将H猿那什么‘前天通知世界第一的科学家今天人正好到了顺便看看’的建议,我想也没想直接否决,他安不安好心先放一边,关键是熊孩子的情况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尤其那位世界第一的科学家。

dr贝加庞克大名如雷贯耳,除了他的大脑领先世界科技水平五百年,还有就是他实际上隶属世界政府而非海军,所主持的科学岛是政府和海军的合作项目,虽然具T内/幕不为外人所知,不过海军科学部和医疗系统之间关系良好,身为本部综合医院的老职工,那种不算太机密的事我还是知道的。

隶属世界政府的科学家,那么立场不明的危险身份,我怎么可能让他接近熊孩子,就算看看也不行,因此我还特意警告了大将H猿先生。

我告诉科学部头子,如果他敢让贝加庞克知道点不该知道的事就后果自负。

至于什么后果和怎么自负…呵呵~暂时我还没想到,不过他要是真敢,呵呵~那最好别让我知道。

过程是艰辛的,结果是美好的,拖了又拖,拖得我险些支撑不住,好在运气真不错,熊孩子恢复啦~因果锁链发挥效用牵着离家出走的意识回归…

剩下的?管它呢~总之,熊孩子平安无事就好,旁的无论大小,等事到临头再说嚒~反正最后我总是要回马林弗德对不对?

不管要获罪开打还是要卷包袱跑路,还是要彼此粉饰太平得过且过,我如今人在外边,等回去再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_╰)╭。

…………

对着镜子那张脸再次点了点近些天的记忆,紧接着看见映出来的脸正慢慢晃动,没等我表情扭曲下一秒就悲剧地开始近日突发X的必备功课————整个人直挺挺的后仰摔倒。

[碰]一记钝闷的响声,隔了会我才迟迟接收到刺痛,来自后脑勺和整个背脊,囧。

所谓乐极生悲,意识离T超过限定时间的后遗症是近些天中枢神经时不时会出现一次短路现象,也就是人清醒着忽然就指挥不了身T动作,要象个高瘫患者直接挺尸挺上那么一段时间,┭┮﹏┭┮。

然后,‘那么一段时间’约莫是个十来分钟。

静静躺倒在地上看着头顶天花板,我苦中作乐的再一次想到幸亏是木质船舱,这要是瓷砖什么的这样一跌肯定摔出个好歹来啊!

再然后,也幸亏是在C帽家船上,要换成别的陌生地方,这种突发X瘫痪的情况真真是危险。

另外,十来分钟的话…希望这段时间里进来个谁帮忙把我弄出去,躺在洗漱间里挺丢脸的呃~虽然近些天丢脸也丢得不是一回两回,不过今天格外丧病些,之前J回发生在附近恰好有人的时候,所以我现在真的不好意思放开嗓子喊人,囧。

身T失去控制的突发状况是不定时的呃~经历了一开始兵荒马乱后来各种淡定的心情转变之后,C帽家不时会有人来确认情况,今天估计是…我睡得迟,别人看我睡着了就暂时离开。

话说上回我偷偷摸摸趁睡觉跑马林弗德,等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C帽家好J张脸围在附近,猛一眼吓得我不轻,结果这群人又七嘴八舌好半天,最后是娜美姑娘不耐烦铁拳镇压其他人才让小驯鹿乔巴脱颖而出说清来龙去脉。

C帽家新出炉的船医挂着面条泪,chouchou噎噎的跟我道歉,它说它太高兴了以至于忘记我还是个病人嘤嘤嘤~磁鼓岛那会我是从雪崩后深谷底救出来,朵丽儿医娘给治好了可还是没有完全康复,现如今在船上,它身为船医竟然疏忽大意真是太不应该了嘤嘤嘤~

小驯鹿边哭得很伤心边傻乎乎的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任我怎么解释都不肯相信不是它的错,囧。

再再然后,C帽家全员本着‘同伴的失误就是全T的失误必须一起补救’的心态把我当成珍稀动物一般细心呵护,这种真是叫我受宠若惊的优待。

近些天为着不给这艘船上的人添麻烦我也很少出去,不过也因为这样避过了一个剧情(应该是原著暗线不过具T我早就忘记了嗯)…巴洛克工作室高级特务mr2神一样的摸脸,(⊙﹏⊙)b。

至于怎么遇上又怎么分开,当时我躺船舱里根本不晓得,后来是吃饭的时候C帽家说的呃~

总之,其实也是有好处的我,首先没让人摸脸占便宜,关于这点娜美姑娘说起来就青面獠牙(= =),第二,听薇薇说mr2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被他摸过的人(= =)会被记录,之后只要他想就用另外一手摸摸自己然后变成那个人,囧。

个人表示,某些恶魔果实能力真是丧病不解释。

…………

呃~偏题了言归正传,是我刚刚糊涂了,所以还是安静躺着等,要是没等到人,那就等自己恢复。

…………

半晌,如同直接生在地板上纹丝不动仰首盯着天花板的我嘴角一chou,非常之不凑巧的…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昨天那会,C帽家讨论说的啥?貌似乎今天会到阿拉巴斯坦?

呃…呃……呃………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迟钝的眨巴了好J下眼睛,我囧了又囧,先前说到了阿拉巴斯坦就分道扬镳,然后,为着不让C帽家情报外泄,打从回来就没再联系过马林弗德,再然后…

上了岸联系海军本部来得及吗?我这样每天随时躺地上不能动弹一回…呵呵~沙鳄鱼的地盘啊~说太平盛世骗鬼呢!

还有前年报纸上就登出的阿拉巴斯坦国内暴/动没结束呢喂!薇薇跟着C帽家的船回航不顾一国公主身份冒险不就是为着揭穿沙鳄鱼的Y谋拯救国家么?

那样看来阿拉巴斯坦国内形势一定很差啊!国土动荡自然而然的民间也就不太平,各类宵小绝对趁火打劫…治安不好的话,要是有谁趁着我高瘫了把人抬走,囧。

还是上岸立刻找家安全的旅馆住进去联系马林弗德吧?

接下来我想了好一会,直到发现身T能动弹了也还是没有谁进来,估计是在做靠岸准备,没有人嚒~也好,至少能叫我少丢脸一次。

那什么挺尸在洗漱间和马桶共处一室简直是黑历史,必须果断忘记掉。

打定各种主意,爬起来趁着身T还归自己支配赶忙刷牙洗脸梳头,打理好人模狗样的走出寄居舱室准备到甲板上看个究竟。

话说,我刚刚就很好奇了,上边这一L高过一L的热闹为的啥?

…………分割线…………

沿着声音寻到甲板。

一推开门,灿烂的Y光合着热L迎面扑来,这叫躲船舱里养病养了好些天的我一时不能适应,抬手先遮了遮光线,待得适应了才放下,人也跟着一步迈出。

转过障碍,下一刻看见的格外诡异一幕叫我愣了下,顺带一提,吵吵闹闹的倒是没停止。

C帽家全员聚集在甲板,路飞船长、三刀流剑士,厨子,三位主要战力头顶各自一个热腾腾的包子,一看就知道是被揍了,不过这次动手的不是娜美姑娘,反而是非常温柔懂礼貌的薇薇小公主。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人就在三位的边上,沙漠之国的公主殿下手持一根地板刷,气势十足…

呃~眼神在J个人身上溜过一圈,然后目光更往外扩展,定睛一看,下一秒我就急匆匆走过去,朝着目标,气势汹汹。

“食物!”

一只巨大的看起来就是只招财猫形象的生物立在船头的海面上拦住去路,它竖着一爪,俨然招财猫标准动作,胖乎乎的非常有R的样子…(﹃)。

食物————我瞬间把甲板上闹得正欢一群人抛诸脑后,眼睛里立刻就只剩下那只生物了,不管怎么样果断的必须先抓住食物再说别的啊啊啊!

C帽家断粮快四天了,虽然两个nv生加我一病号被格外照顾还有饭吃,剩下其他人包括船长路飞都饿肚子啊!整整四天,我都怀疑要是再不到这些孩子怎么办?

路飞船长那通往异次元的胃袋,真是…也难为他忍住不抢饭吃,当初看动漫那会,路飞船长在餐桌上变魔术似的吃东西,那一幕我可是印象深刻的说。

然后现在,快到目的地的同时食物也自动送上门,这么看,G掉沙鳄鱼的话,阿拉巴斯坦其实…就是个宝地啊~

J步窜上前,捋袖子————正打算一击…脑后猛地风声袭来,伴随着薇薇响彻云宵的怒吼:

“海猫是神圣生物不能吃啊啊啊啊啊!”

碰——

下一秒,我眼冒金星的抱头蹲地,“好痛!”

薇薇一视同仁的拿地板刷把我的头顶也种出一颗包子,她让我和C帽家三大战力一块蹲地面面相觑。

然后,我秒懂了三个男生脑门心上包子的来历,小姑娘太活泼了也不好真的,还有,娜美姑娘你说动手就动手的mao病果断传染给沙漠之国的公主了,(╥╯^╰╥)。

…………

加上我一共四个人被揍,(食物)海猫逃过一劫。

也可能是不放心,薇薇公主手持地板刷在一旁虎视眈眈,一直到梅丽号驶离它,把它甩得老远,等已经能看见的海岸线,这姑娘才松口气似的放下了武器。

_(:3ゝ∠)_

…………

阿拉巴斯坦到了,抵达目的地也就是分别的时刻。

过程略过不(想)提,等我重新回船舱整理好个人物品,再次折返,恰恰好看见路飞船长————迅速远去的背影。

真的非常迅速,咻一声,可无限伸长的橡P手臂就延伸向看不到尽头的远处,又顷刻间带着手臂主人消失,连烟尘都没扬起,就剩下一船等他下指示的人目瞪口呆。

娜美扒着船舷声嘶力竭怒发冲冠的‘路飞——————’也没能挽回被(R)指引着奔向远方的船长先生嗯~

C帽家的意外状况随时随地都会发生,总之我习惯了,不过看梅丽号上其他人,J个老船员估计也习惯了吧?反正船长不见了船员们也没太惊慌,还是那样按照计划各自行事。

…………

下了船,进入城镇之前,娜美姑娘让我先走,她很坦白,接下来要进入人烟密集的地方,他们首先会购买当地衣物稍作伪装,接着大采购,最后是前往下一站,也就是在船上聊天时说过的,薇薇的目的,前往叛军聚集点想办法平息内战。

“我们是海贼,进入城镇被人看见和海贼一起,对安娜不好。”

娜美这样说。

因为是海贼,未免引发附近民众恐惧,梅丽号停泊在海岸线一处非常偏僻的位置。

因为是海贼,和他们一起被看见的话,对我不好。

小姑娘站在Y光底下,笑容比任何一处晴天都灿烂,衬着她萱CSe的卷发,很耀眼,耀眼得无法B视,也叫我自惭形秽。

“一路上承蒙关照,实在感激不尽。”我拦在这些人前进的方向上,生平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深深深深鞠躬行礼,“祝君万事顺利。”

真的,抛开多年前看过的剧情,抛开那些所谓的主角必胜定律,祝愿诸位万事顺利,一路平安。

“诸位请保重。”

直起身,先这些人一步选个方向迈开步伐,头也不回朝前走。

…………

过了不知多久,萦绕在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是极热闹的声音,它证明即将进入的地方是繁华安定的地方。

脚下步伐微微一停,我回头看向来路,身后早已经看不见同行那些人只有漫漫H沙,半晌,紧了紧背包的带子,眨掉眼睛里浮出的雾汽,吸了口气,重新前行,往不远处这P人声喧哗的城镇。

我没有道别,再见的愿望太美好,只希望不要再见,因为我会忍不住想跟上去,真的很喜欢这些人…很喜欢很喜欢…可惜娜娜在马林弗德,她最重要。

所以还是不要‘再见’。

…………

梅丽号抵达的这阿拉巴斯坦港口城市有个非常和谐的诡异名字,油菜花(= =),原因不可考证,总之它真是这名字。

本身是一处相当有沙漠地域特征的城市,日照时间漫长,气候G热,并且非常繁华,靠着海J通便利,它凭借地利成为岛屿贸易重镇,并因此暂时躲过内/战的P火波及。

参照这国家近些年动荡的局势,它显得超然物外。

太平地方有太平地方的好处,至少放在台面上的治安还是能看的。

我隔一会拦了个看面相很和善的人问路,问的是商业区,接着按照他们给的方向走,打算到那边跟商家打听给自己找安全可靠点的旅馆先入住。

其实我已经想好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过些天阿拉巴斯坦是会有海军前来的呃~原本这里是王下七武海之一沙鳄鱼的附属地,海军不会没事在附近转悠,所以阿拉巴斯坦所在海域找不到海军基地。

不过路飞到了,沙鳄鱼很快要下台,谁让C帽路飞船长就是(未来的)王下七武海杀手呢?我当初看到的剧情,王下七武海已经被刷得小猫两三只,╮(╯▽╰)╭。

这场战结束前我觉得自己在这里找家旅馆歇歇,等马林弗德那边找人帮忙带回去也是可以的嚒~

…………

没多久,沿着打听来的路线走进商业区,因为定了主意又只差个落脚地方而已,我走路的速度也慢下来,也稍稍有点心思左顾右盼领略下沙漠城市的风光,顺便还关注了街边特Se商店。

阿拉巴斯坦以盛产香水闻名世界,既然人到这边不买点土产回去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对不对?虽说我现在身上只有些娜美姑娘援助的贝利,不过…

大将赤犬B我记下一组数字,等我记下了又倒背如流给他听,那男人才说是我应得的那份,也就是当初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的三成,加上他的,他都给我存着,如今物归原主。

虽然不胜惶恐的努力推却,可大将赤犬的脸Se最后却叫我不收下不行,╥﹏╥

单数是账号,双数是密M,世界银行账户,全世界通用,就算没有银行也可以从任何一家挂牌的金融机构不限额支取。

也就是说…只要我走进银行,不管取多少钱都没问题。

因为当初阿契美尼德王朝宝藏的三成,存入银行的H金不算,单单保险库里那些珠宝到现在…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这是大将赤犬领来给我认脸的财务顾问的原话。

好吧~偏题了,总之…我不缺钱。

…………

虽然不缺钱了,可我更糟心了。

不幸想到这一点,顿时就意兴阑珊起来,想了想正要往前边一家香水店走的脚就拐了拐————拐向街对面那家看起来里边高朋满座估计手艺不错的饭店。

还是口袋里娜美姑娘支援的贝利用起来不叫我觉得如鲠在喉,真的,所以特产什么的算了吧?就吃个饭顺便打听下安全的旅店。

这么想着,然后进饭店走向正对门口的柜台,一边抬头看看菜牌一边…还没等我靠近了开口点菜呢先前恰恰挡住视线的顾客身形走过去…下一秒我就看见…一个背朝大门吃饭的人的背影。

他朝着柜台里,坐的是和老板面对面的方向,可叫我一眼注意到的是…他的背。

背脊上一副巨大刺目叫人忍不住心惊R跳的刺青…那个标志会让每一个海军都如临大敌————新世界四皇之一,白胡子ai德华纽盖特。

另外,虽然面都没露,可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他是谁。

相信只要海贼粉丝都能一眼认出来是谁,波特卡斯d艾斯。

小雀斑,路飞的哥哥,海贼王的儿子,白胡子二番队队长,最后在马林弗德…心脏咯噔一声,我直接僵Y在原地,理智告诉自己最好马上离开,走得越远越好,可是脚下却生根似的动弹不得。

或许是每日一瘫痪的mao病今天忽然恶化,我指挥不动自己的双脚,只能傻傻的站定了直勾勾盯着他的背影,死活动不了。

阿拉巴斯坦剧情里边有路飞哥哥出现,他在追捕黑胡子,我知道,我还知道…

一瞬间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等血腥味泛滥开,我狼狈的撇开脸,踉跄地往边上随便找张桌子摔进去坐下。

心里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刚刚我差点冲上去告诉他,告诉他不要去追捕黑胡子,告诉他未来他会被捕入狱会死在马林弗德,会连累他的老爹,会害他的弟弟后半生遗憾…

我…我凭什么站在‘知晓未来’的高度上指手画脚批判尚未发生的一切?

真是…太不要脸了!

108.第一百零八章

命运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你以为自己战胜它的时候才发现那不过是错觉。

——————

很多年以前我常常在度娘贴吧里看到‘二次元本命忽然出现在面前该怎么办?’一类的帖子,下边回帖各种答案,五花八门想象力突破天际,等轮到自己身上,此时此刻梦想成真,作为堪比中了五百万大奖的幸运者的我,答案是…

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不能冲上去要求签名合影拥抱亲亲,也不能打昏了直接拖走,想也知道,那不但会唐突佳人(误)更会引来各种麻烦。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索X就不怎么办。

所以啊~艾斯尼酱坐在柜台前对着一盘什锦炒饭大快朵颐,我能做的就是坐在恰恰好看见他小半边侧脸的一个位置上,揣着一颗扑扑直跳的小心肝,一下一下偷偷摸摸的瞄。

很,很可ai…

那小雀斑,那哭笑脸牛仔帽底下露出来的卷卷mao,那吃东西的时候一边脸颊鼓鼓的样子…怎么看都看不够啊~真的。

o(*////▽////*)q

…………

痴痴迷迷的看了好半晌,直到被火热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的小年轻停下吃饭的动作一个偏头,下一秒他的视线就找到目标,也就是来不及回神掩饰的我。

避之不及之下,我和他两个人就四目相对。

然后G坏事被逮着的我为了不更加惹人怀疑也没躲开,还是直直盯着他看,嗯~表面上故作镇定其实心里一个小人默默捧着脸打滚,因为激动。

男孩子有一双晶亮透彻的黑眼睛,眉梢微扬,眼神里浮着浅浅的惊讶与警惕,不过我想他没有敌意,那应该是本能的一种戒备。

P刻过后,许是我装相装得成功?他收回视线转头继续对付面前的食物,我跟着一本正经拿起菜单装模作样研究,摆出一副打算点餐的样子,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忍不住开始自我检讨。

被发现了很正常,毕竟是艾斯嘛~要是没发现我才会觉得奇怪,不过没事呃~应该…就,就算发现了也没关系,让他觉得我就是个花痴嘛~反正原本也是啊~

我承认,波特卡斯d艾斯,是我的本命…之一,呃~当然,现在也是尼酱的脑残粉;不过比起痴迷本命有件事我更明白,十J年前发现自己究竟身在哪里,之后过了没多久我就想明白了。

那种领悟恰如蓝染sama那句名言: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我真正喜欢的,是很多年前的那部动漫,痴迷的也是剧中二次元人物,到如今那份心情依旧,可也仅仅是心意不会付诸行动。

憧憬毕竟只是憧憬,J米开外的那位年轻男孩子其实和我喜欢的那个人是划不上等号的,因为他是现实,这世界是现实,而并非多年前隔着屏幕让我无比喜欢的动漫。

刚刚猛一眼看到我只觉得心跳加速头晕目眩,简称激动,通俗点叫打J血,隔了会的现在我冷静下来了呃~虽然还是没忍住想盯着对方看得没完没了,不过已经没有先前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

他是真实不是二次元那个人物,这世界也是真实,很多年前我就接受安娜的身份,同时也决定要忘记那些所谓的剧情,所以…

所以,静静看着就好。

…………

嗯——看着。

…………

坐在这家热热闹闹的店堂里,怀着不为人知的喜悦之情,我用十分钟的时间深刻领略了d家人独有的‘人走到哪麻烦带到哪’的技能,顺便观摩一把‘边吃饭边睡觉’的画面:

小雀斑艾斯尼酱边吃饭边和店老板聊天,气氛正平和呢他人毫无预兆地栽进面前那盘炒饭,一手还举着叉子猛一下没了声息的样子。

然后,等店里吓得半死的大家讨论到是不是‘误食沙漠C莓急X中/毒/死亡’的时候,被盖上[死亡]戳子的小雀斑神奇的抬起头…

他说自己睡着了,说话的语气极其无辜————现场混乱简直无法形容,我想围观群众的心情大起大落之后肯定一言难尽。

再然后,刚刚醒来两分钟不到,他又一脑袋重新栽回去,╮(╯▽╰)╭。

店老板和上前去关心的群众异口同声,吼得鲨鱼牙都爆出来了,“喂!醒来!!!”

↑↑↑以上,是现场唯一开始就知道不是死人所以很一直平静的我,和一大/波饱受惊吓的群众共同围观的‘小雀斑边吃饭边睡觉’神奇画面。

然后…接下来的场面就很混乱了呃~

被喊醒的艾斯小哥抬起头的第一件事是重新开吃,顺便拿出一张折得很整齐的…通缉令,那张通缉令上印的是路飞,好哥哥小雀斑向店老板打听有没有见过他弟弟路飞。

店老板还没回答问题,艾斯尼酱就点亮了d家人独有的‘人走到哪麻烦带到哪’的技能,他引来了一只海军堵在店门口。

三白眼,叼着两支雪茄,夹克前襟大敞露出目测八块腹肌好身材,高大魁梧,一出现就把店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海军本部月刊杂志上曾经连续三期专访的,被赋予期待的海军新星,白猎人斯摩格。

呃~据某些小道消息传闻,这位白猎人J年前就(因为脾气太Y得罪上司)被派往(下放)四海之一的东海罗格镇驻守。

不过现在,看到白猎人先生威风凛凛地堵在阿拉巴斯坦港口城市油菜花的这家名不见经传饭店门口————我想自己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P段当中,有些信息还是比较可靠的说。

比如,白猎人斯摩格是一路追着梅丽号进入伟大航道,他即将追求(大雾!)路飞走遍整条伟大航路。

呃~偏题了,赶紧言归正传。

J话说分钟前我就想着要趁乱溜之大吉,不过很可惜没走成。

许是‘喜欢看热闹’是一种天X,‘意外’发生店门口就叫围观群众堵得严实,等知道没什么问题人C散去,接着白猎人被招惹来堵门,我就更走不了了。

再然后,三白眼的斯摩格和小雀斑艾斯,两人进行了一场海军与海贼天生彼此针锋相对的对话,白猎人说出了艾斯尼酱‘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队长’的身份,顺便引发店内群众一阵惊呼。

被道破身份的艾斯尼酱笑得坏坏的,坐在那一副非常淡定的样子。

就在我以为他们两个会一言不合立刻动手开打的时候,d家人的技能又一次点亮,不过这次不是艾斯,出现的是路飞。

说实话,一切发生得太快又太混乱以至于叫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眼睛一眨就晃过去,只听得碰一记巨响,站在店门口通道上的白猎人,和跟他形成一道直线的艾斯小雀斑咻一声不见了,柜台那里位置上端端正正坐的人变成路飞。

…………

间隔J秒钟,等到那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低弱下来,我眼角狠狠一chou。

店内的混乱过后,艾斯尼酱坐的位置连柜台加后边的墙壁破个大洞,更可怕的是一路打通后边好J幢建筑物的墙壁,这会各种家什砸碎的声音和主人家的尖叫都此起彼伏。

老板的表情象见鬼一样,保持着偏过脸的姿势,呆呆看着离他不到一米的巨大破洞…

始作俑者倒是像个好孩纸乖乖坐在破破烂烂柜台边,手拿叉子,非常愉快的喊着让老板大叔上菜,“吃饭!吃饭!吃饭!大叔!我饿死啦!”

好半天,我把视线平移J度,目光落到背对着我坐的红马甲HC帽活力十足的背影上,眼角没chou完嘴角跟着开始chou搐,顺便慢慢地抬手扶额。

这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只需要静静围观就好,真的,刚刚的伤春悲秋什么的,放到d兄弟身上简直是L费感情有没有,瞧这闹得…

还有,一个d家人会带来一波麻烦,两个d家人碰头的话,等下就要山崩地裂了喂!艾斯小雀斑尼酱刚被橡胶手弹出去,不过也很快会登场的啊!

然后…路飞在这…再然后…一只海军白猎人斯摩格…呃…

想到d家人的麻烦磁石定律,我放下撑住额头的手,看了看柜台那边恰好被老板端出的一大份食物引走注意力的小C帽船长,见他左右开弓吃得欢,就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起身————下一秒又坐回去,顺便把身T缩得更小,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力求不被发现。

白猎人斯摩格气势磅礴地从破了个大洞的墙壁那一边杀出来…什么的。

愉快吃饭的小C帽路飞船长先是呆住,隔了J秒钟才整个人汗如雨下…什么的。

追求和被追求的海军海贼静静对视…什么的。

这些都和我无关真的,个人表示,我真是一只吃瓜群众。

短暂的静默过后,C帽蒙奇d走到哪麻烦跟到哪路飞以R眼不可见的速度将面前的食物全部扫进嘴里,鼓着大大的双腮,含含糊糊丢下一句‘多谢款待!’,紧接着一阵风似的…卷出门去,丢下身后店老板隔了会才回神的怒吼:

吃霸王餐啊啊啊!!!

瞪着身边急速向后掠去的风景,听着后边随着风传来的吼声,我能感同身受老板大叔满满的悲愤J集:蒙奇d路飞你跑路就跑路为什么又把我当成行李顺手带走了啊啊啊!!!

为什么我躲得跟只鹌鹑似的你进来眼睛也没瞥一下居然能准确地捞到我啊啊啊!!!

还有!我不是你家的船员啊啊啊!!!

…………分割线…………

烈日下的城镇街道喧哗又热闹,小C帽亡命奔逃,海军白猎人紧追不舍,所过之处J飞狗跳。

比起后边发动能力如喷气飞机一般凶神恶煞死咬着目标不放的白猎人先生,愉快奔跑不时跳上建筑物开辟新道路的C帽家船长就显得有些过分放松,他一手按着帽子一手卷在我腰上,上蹿下跳,顺便还能拨冗低头咧开嘴跟我笑着打招呼,“哟~安娜。”

哟个p!我努力挣扎着抬起头,作青面獠牙状瞪了他一眼,不过没有开口,因为很不幸这样上下剧烈颠簸让我刚刚才想尖叫就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为了保证X命安全,我决定等双脚能下地了再深刻阐述一番自己的愤怒,并且务必要让这位伟大航道最粗神经没常识的船长先生了解到,我真不是他家船员,更不是他家的行李!

每次每次随身携带放风筝一样卷着逃命…我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啊救命!

…………

又一次如同飘带似的在半空上上下下起起伏伏,C帽家船长夹着我跑过一P繁华街道,期间惊险万分躲避白猎人的攻击,身后缀着的海军也多起来,除了白猎人,还有许多士兵。

跑着跑着路飞船长笑嘻嘻的在半空一个刹车,“哦哦~我看到大家了!”然后纵身跃下建筑物朝某个方向疾疾跑过去,“大家~”嘴里一边喊一边加快速度。

我生无可恋的无声哽咽,我也看到了,除了远处看上去比较偏僻那P街区躲在J堵残垣断壁后边露出的C帽家J颗脑袋,我还看见我们身后烟尘滚滚一大票海军…这种事我不想说啊摔!

被C帽家船长卷着腰随身携带逃跑什么的,被白猎人和他麾下一大票海军追着跑什么的…妈蛋!不用等回马林弗德,白猎人肯定会把我也算进C帽家的啊啊啊!

早知道刚刚我就捂住脸了摔!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希望斯摩格先生真的眼睛里只看得见(他的)C帽小子,没多余心思留意其他的路人甲一样的小角Se(我)嘤~

我正在默默哭泣,这边C帽一家在街区上演了感人的喜相逢一幕:

“哟~大家!”C帽家船长热力十足惊喜万分的迎上‘失散’的船员。

“哇!路飞你这白痴!”C帽家船员们以更为热烈的呼声欢迎他们‘走失’的船长归来,“海军追来了不要过来白痴啊啊啊!”

接下来一阵兵荒马乱,汇合后的C帽一家开始轻车熟路逃跑,各自带着许多采购回来的物品,跟在领先一步的船长身后————更后边追着越来越多的海军,想是先前因为路飞到处乱窜而散开的兵力此刻汇总在了一起。

海贼在前边跑啊跑海军在后边追啊追————场面太乱了,我一点也不想回忆,总之就是一句话,官兵捉强盗。

…………

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其他人看到他们船长夹着我居然也没开口问什么,一路上只是边跑边商定要怎么甩开追兵然后找机会回梅丽号。

夹在这群人当中,我也没能来得及说点什么,一来人还被打横夹着双脚没得落地,二来…后边的追兵被拦截。

白猎人斯摩格的恶魔果实能力招式‘白蛇’遇到了‘Y炎’,如巨蛇般呼啸袭来的烟柱撞上凭空生出的火墙,滚滚白烟与猩红火焰绞在一起。

主角定律和d家定律有一个共同特征,紧随而至的麻烦之后通常是如神兵天降的后援,艾斯尼酱小雀斑及时赶到救场,后发制人的拦下追着他弟弟路飞打的白猎人斯摩格先生。

感动中国好哥哥艾斯小雀斑理所当然不会放过欺负他弟弟的坏人,大P火墙如封锁线般截断海军的前路,于是,追兵暂时不足为虑。

C帽家七嘴八舌议论过后得到路飞船长斩钉截铁的‘艾斯是我哥哥’的答案就松了口气,同时加快了逃跑速度,╮(╯▽╰)╭。

…………

十分钟后,一条看似萧条的僻静巷子里,我和C帽家船长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_¬)

路飞:<( ̄︶ ̄)>

之所以是两个人,原因是又和其他人失散了呃~

蒙奇d没常识粗神经路飞船长很神奇的跑着跑着不知怎么就拐进一条岔路,别问我为什么不提醒,因为我当时没也没留意,总之等回神就成现在这样。

一条巷子,我和他两个人。

顺便,我终于双脚落地了,发现同伴走散的C帽家船长左顾右盼一会,然后松开卷了J卷的橡胶手臂,等我站稳了瞪他,他笑得一脸无辜,“对了,安娜——”

用目光阐述愤怒没J秒钟,我立刻抬手扶着昏沉沉的脑袋,听得他的话就有气无力的反问,“啊?什么?”

“这个这个——”男孩子凑近了过来,手从口袋里不知摸出什么————然后————我左手被他抓了去,顷刻间手腕就触到冰凉S润的感觉…

冷不丁惊了下,我低头看见自己左手手腕上被画了个‘x’的记号,两笔,一个x,他动作很快完成之后又拿笔在我眼前晃了晃,开口,“这个是同伴的标记哦~安娜。”

“接下来你会呆在阿拉巴斯坦一段时间吧?”C帽家船长笑眯了眼睛,磨着砂糖质感的声音,这样解释,“我们左手都有标记,只要有这个就是同伴,你记着哦~”

呃~我呆呆的看着表情象是办成一件大事松了口气似的小C帽船长,隔了会才回神,“你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标记才…”卷着我到处跑?

“是啊~因为你要单独行动了嘛~”他斩钉截铁的点头,眼睛里映着高处落下的Y光碎P,笑容晶亮透彻,“我想你也应该要知道这个标记,因为敌人中有会模仿的家伙。”

说着说着他又皱起脸一副非常非常烦恼的样子,语气也变得很严肃,“那家伙你没见过,mr2小冯,粉红Se芭蕾舞人妖男,看到的话要躲开,他喜欢摸别人哦~”

“你的形容真是太…”简洁明了,一听就能在脑子里勾勒出形象来,囧,我嘴角一chou,噎了半天才艰难地点头,无数吐槽化作一句话,“我会躲开,放心!”

“那就好。”见我点头他就重新笑起来,咧开嘴,很高兴的样子,笑完了随手捞起掉到后边的C帽戴上,压了压帽檐,“打败沙鳄鱼我们再一起出海吧~”

喂!等等!谁答应你了?!我伸出尔康手——————可惜没留住橡P手搭在巷子边建筑物屋顶上然后反弹出去咻一声变魔术一样消失的家伙。

“再见,安娜——”C帽家船长名震无数贴吧同人文的糯米团子音袅袅远去,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僻静巷子深处,一时泪流满面。

被诅咒了我去!‘打败沙鳄鱼我们一起出海’这是对海军家属的我恶意满满的诅咒对吧对吧!

蒙奇d路飞你是万物之音聆听者啊啊啊!拥有神奇的直觉,为什么要丢下这样一句话,难不成你已经能预见我和你们C帽家的孽缘远远不到完结的时候吗?

不要吓我啊!你回来把话说清楚喂!

…………

足足呆愣了好J分钟,等我终于从呐喊惊悚形象里坚强的恢复过来,正打算立刻动身追到梅丽号去BC帽家船长收回他那个堪比恐吓的预言,脚下才刚刚迈出一步,沿着空气导入的异样就如同涟漪般扩散到神经末稍。

细微的碎响,那是枪栓拉动的声音。

身形微微一顿,我慢慢地偏过脸。

P刻过后,巷子入口处转出J个人,雪白衬衣藏蓝K子,一身标准的海军装束,个个手中端着制式长/枪,黑洞洞的枪/口有志一同瞄准我身上J处要害,“不许动,C帽海贼团!”

我:( ̄△ ̄;)

109.第一百零九章

蒙特雷中校躲在自己办公用的舱室里发愁。

他们所乘坐的来自东海罗格镇海军驻地的先锋号轻型战舰停泊在港口,他长官斯摩格上校带走军舰上三分之二的兵力去追捕C帽海贼团,剩下的人手就让他统统安排去负责警戒,也不管听见命令的士兵们一P鬼哭狼嚎。

布置好事务,蒙特雷回办公舱室坐在椅子上自顾自愁得不行,连近身亲卫想求个情让他松口悄悄放人上岸也被拒绝。

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看到陆地,底下海兵盼着能放松放松,这情有可原,包括蒙特雷自己在内都希望上岸去,哪怕什么也不G只是踩一踩土也是好的。

驶入阿拉巴斯坦海域气候开始,军舰内的气氛就变得浮躁,士兵们望向远处浮在海平面上的岛屿目光蠢蠢Yu动,神Se间充斥着长时间漂泊后对陆地的渴望。

之后靠岸登陆,没有被斯摩格上校带走的士兵盯着港口的眼神都发直,极度渴望的陆地近在咫尺却不能触及,想当然留守军舰的这些小伙子心情能坏到什么程度。

不是经年累月漂泊大海的人,不会了解海上人对陆地的无限向往,他们ai着这P海洋,可同时也眷恋着大地————这些,蒙特雷很清楚,因为他也是那些‘他们’的其中一员。

以往对下属而言他这中校一贯好说话得紧,今天求情失败,等人出去门还没关上就能听见躲在外边走廊等消息的海兵唉声叹气。

“这帮臭小子。”蒙特雷对着空气恨恨磨了磨牙,转念一想就更发愁。

原本他不会这样不近人情,按照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规矩,没有作战任务的士兵S下上岸,一般不出意外军官们都会睁一眼闭一眼,今天这次他却不敢放任。

因为赌不起那个万一,他放任士兵上岸,哪怕一点半点差池,到后边都可能给他长官带来不小的麻烦,而先锋号现在也经不起风波。

当初随着斯摩格上校离开马林弗德去到罗格镇驻守,蒙特雷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上校的副手,他需要做的是替他长官做好没留意的那些‘小’事,通俗点就是替他长官收拢人心,外加收拾烂摊子。

前者他做得可圈可点,后者也做得不错,不过比起士兵里边的好名声,到底还是他长官的前程比较重要些,两害相较取其轻,这简单的对比,傻瓜也知道要选哪一项,蒙特雷又不笨,当然知道被士兵埋怨总好过闹出点什么来让他长官受到连累。

今时不同往日,蒙特雷哪里还敢出一点差错叫人抓住把柄。

这里是伟大航道不是他们驻守的东海海军基地,出了事就算战国元帅有心护着也会鞭长莫及,更何况斯摩格上校这次行动太过惹眼,海军本部元帅那边已经怒气B发。

先锋号追着C帽海贼团一路从东海抵达这里,说好听点那是宁枉勿纵,难听点就是擅离职守,要是海军本部那边较真责问,首当其冲就是他们斯摩格上校会被处罚。

身为海军基地最高指挥官追击海贼丢下驻地不管————这失职的罪名严重起来很可能会上军事法庭。

也正因为擅离职守一事可大可小,蒙特雷才会一天愁过一天。

…………

打从离开罗格镇,本部元帅办公室就一日照三餐打电话来骂,骂完了勒令他们赶紧掉头滚蛋回东海,可斯摩格上校Y是当没听见,蒙特雷一天比一天发愁。

战国元帅奈何不了斯摩格上校转头把P/火对准他,骂得狗血淋头也还是改变不了先锋号长驱直入,最后停泊在阿拉巴斯坦沿海城市港口的事实。

顶头上司我行我素习惯了,倒霉的自然就是蒙特雷这中校,除了挨骂还得替他长官写各式各样报告以应对海军本部那边发来的各种责难,简直苦B到极点。

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是罗格镇海军驻地最高指挥官之下第一人呢?谁让他是…当初战国元帅秘密调给斯摩格的…一个助力呢?

当然,被他长官牵连这件事,蒙特雷倒是没有任何怨言,早在调任罗格镇那天起他就早有准备,对于可能发生的事和因此带来的麻烦,因为…他就是为此才到斯摩格上校身边。

表面上,蒙特雷隶属海军东海支部罗格镇驻地,军衔是中校,而实际上他是海军本部战国元帅麾下,连斯摩格上校都不知道,他是战国元帅下令调往罗格镇,为的是护他现在这位长官周全。

从海军本部调往四海支部任命下来之前,战国元帅亲自和蒙特雷谈过话,他是元帅从部队里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算是嫡系,元帅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太多官样文章,所以蒙特雷知道,他前往四海支部不是明升暗降而是执行任务。

也是到了罗格镇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蒙特雷才多少明白为什么斯摩格如此被看重,而战国元帅又一直忧心忡忡的理由。

他这长官能力卓越可在人事方面就欠缺得厉害,说好听些是铁血耿直,难听些就是臭脾气,也难怪彼时在海军本部会被排挤陷害。

一位优秀的海军军官,能力出众且具备将领资质,可惜是非太过分明,从来看不惯派系纷争更不肯靠向任何一方————这样一个人很容易成为他人的挡路石。

战国元帅把人调往四海支部,除了当时那种形势下要保全斯摩格,也有历练他磨一磨他X子的意思。

蒙特雷的年纪比斯摩格大,又因为他们这些嫡系常年呆在战国元帅身边,以高处视角俯览全局的时候多了,当然也就能了解一些上位者对优秀后辈新人的ai惜心情。

意气风发百无禁忌的年轻人就如同一颗不曾打磨的宝石,尖利棱角容易伤人伤己,只有经历事实磨练变得圆滑一些才有可能走得更远。

战国元帅对斯摩格抱有期望,想历练他的同时又不希望他被消磨意气就此泯灭,因此才有了蒙特雷秘密调往罗格镇,为他们海军元帅看着点未来很可能成为海军支柱的这个年轻人。

他身负的任务是战国元帅对他的信任,蒙特雷哪里可能埋怨什么呢?他只是在发愁。

战国元帅希望能再培养出一位‘青雉大将’,可这些年看下来,蒙特雷总觉得元帅的希望会落空,年轻时候的青雉大将怕是没有,倒是海军英雄铁拳卡普中将,很可能要后继有人。

拥有强大力量却我行我素,认定的事无论如何都会做到底,视名利如粪土,看不惯的事任谁的面子都不管用,这种X子简直就象H金时代的卡普中将嘛~

蒙特雷都快愁死了。

他长官死死追着东海新人海贼C帽路飞不放,大有不把人逮进深海大监狱誓不罢休的样子,连战国元帅的电话都敢直接给摔了,他这中校被骂啊骂,骂完了还得想方设法善后,可怕的是,他竟然是心甘情愿的!半点怨念也生不起来。

_(:3ゝ∠)_

这些年呆在罗格镇,他都快被同化了,对战国元帅的敬仰与忠诚没有改变,与此同时,他却慢慢变得不仅仅是‘完成任务’,他…希望自己能成为他长官的左膀右臂,成为…

真正的助力。

…………

蒙特雷中校坐在自己办公舱室里发愁,他长官斯摩格上校带了人上岸去追查C帽海贼团,到现在大半天过去,眼瞅着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可就是没有…逮着人。

两小时前开始先锋号通讯室陆续接到岸上部队的联络:从‘发现C帽小子踪迹’,到‘发现C帽海贼团踪迹’,最后‘全员在城镇里搜索追捕C帽海贼团’。

总之,递进式的事件发展滚雪球似的搅得麻烦越来越大,可就是看不见半点逮着目标的曙光。

通讯室收到联系立刻报告给蒙特雷,他一边听电话蜗牛那头的话,一边分出一耳朵留心岸上动静,城镇里象是响应一样,随着抓捕就吵得乱七八糟,隔着距离的先锋号这边都能听清楚那些S动。

一会是浓烟滚滚一会是火光冲天,还有民众的惊呼时不时传来,骤生的乱相让蒙特雷看得直皱眉,他大概能猜到结果。

他长官斯摩格上校这回多半又是铩羽而归。

很奇怪可也不奇怪,那出身东海的小小海贼团古怪得很,已确认身份的全员也不过五个人,偏偏有如神助般,每每到困境竟都能绝处逢生,加上那船长…蒙奇d路飞…

诶~算了。

摇了摇头,从瞭望窗走回办公桌边,蒙特雷把掐在手上快口吐白沫的电话蜗牛放回原位,转手又揉了揉额角,叹了声才把那些有的没有的杂念压下去。

斯摩格上校对C帽小子的复杂心情…那些事不是他该管的,他该做的是处理来不及处理的小细节,以应对往后来自各处的明枪暗箭,确保他长官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在斯摩格上校成为未来海军的中流砥柱之前,蒙特雷愿意作为最安稳无虑的后盾,直到他的长官能够象先锋号这艘军舰的名字,成为海军坚不可摧的顶尖人物。

…………

叹完气,蒙特雷重新坐回位置上,心思从他家长官和战国元帅办公室那边近些天的僵持局势,转到阿拉巴斯坦当地这边…

这又是件麻烦事,虽然还没发生,可也肯定即将发生。

先锋号停泊的沿海城市很繁华,阿拉巴斯坦毕竟是千年古国,底蕴深厚,国内三年动荡不安的局势也没给这商业重镇带来过大冲击…不过今天这回下来…那一位一定会有所行动吧?

那一位,王下七武海,沙鳄鱼克洛克达尔。

阿拉巴斯坦是沙鳄鱼的附属岛,这国家近些年对沙鳄鱼的呼声很高,据蒙特雷所知,阿拉巴斯坦国内民众的心目中,那位王下七武海都快成为国家英雄。

虽然离开伟大航道J年,该知道的事蒙特雷也能从某些渠道得到消息。

海军从不G涉别国内政,不过对于王下七武海那样身份的人也还是时时刻刻盯着,毕竟那些一方枭雄们事无大小都牵连甚广。

沙鳄鱼那样海贼出身的恶棍…成为英雄?别说笑话了好么。

反正海军本部是不会信,可惜世界政府很相信,也或者世界政府那票政客们是拿七武海在制衡局势,为防止海军武力扩大不F命令。

不过算了,上位者有上位者的考量,蒙特雷这种军衔级别也没空闲考虑那些,他在担心。

这里是那位王下七武海的属地,今天斯摩格上校带领队伍进入城市追捕东海海贼,无论结果如何,沙鳄鱼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倒不是说蒙特雷怕了沙鳄鱼,他担心的是海军本部那边有人借此攻讦斯摩格上校,如果有谁借此事挑起事端,除了‘擅离职守’再加上个‘恶意挑衅王下七武海’罪名,就算战国元帅护着,给斯摩格上校的处罚也一定轻不到哪去。

蒙特雷都快愁死了,他拿起最近一份本部参谋处发来的质询函,足足看了十分钟,想来想去也没能想出更好的能够把这件事圆过去的完美回复报告来。

不管他怎么写,事实都摆在这里,先锋号已经停在阿拉巴斯坦港口城市,斯摩格上校也已经造成不小S动,沙鳄鱼肯定也要找海军本部麻烦…

就算蒙特雷想先下手为强,写个‘王下七武海沙鳄鱼似乎对这国家图谋不轨’的理由,他也没有证据,他们才刚靠岸,别说证据,人都没见着好么。

沙鳄鱼就算图谋不轨,行动前也不可能泄露出风声来,王下七武海又不是一般渣滓,要是行事疏忽到提前泄密,那人也坐不到现在这位置早该尸骨无存了。

根据实情来写更不行,那等于直接把攻讦理由递给隐在暗处的政敌,蒙特雷在海军本部呆得久对当中的门道清楚得很,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继续拖延。

和之前一样,一直拖到他们这边出现转机,或者海军本部那边出现转机。

战国元帅虽然ai惜斯摩格的才G,可他们海军最高统帅行事素来公正,哪怕是ai惜,也不会出于S人感情而偏颇。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转机’。

…………

这边打定主意继续对参谋部发来的询函采取拖延政策,那边就听见舱室门被敲响,蒙特雷随手把文件塞回办公桌上那堆纸山里,之后扬声让人进来。

门打开后,亲卫兵进来带给他一则出乎意料的消息:上岸追捕的第三纵队在城镇里搜索时抓住一位C帽海贼团成员,因为暂时联系不到斯摩格上校,现在人已经押回先锋号。

蒙特雷听得一愣,随即跟着亲卫兵急匆匆过去要看个究竟。

…………

花了些时间从办公舱室赶到时,第三纵队已经把人J给先锋号上留守单位,他们自己又折回岸上去支援斯摩格上校,而捉住的‘C帽海贼团成员’J给负责这件事的德鲁少尉关押在审讯室。

之所以是审讯室…蒙特雷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往里边扫了眼,看清楚之后就明白德鲁为什么这样轻率的把人关进这里而不是底舱黑牢。

审讯室只是用铁栏隔了半个房间出来,比起底舱黑牢,这里很容易叫犯人逃脱,蒙特雷之前还有些不悦,恼这少尉做事不经考虑,现在一看…怒意就没了,非但没了还暗暗称赞J句德鲁的稳重。

室内的人并不是任何一位已确认的C帽海贼团成员,而是位年轻nvX,瘦瘦弱弱,从气质判断应该是无害的平民。

平民的话…关押在底舱黑牢,这种事可不是海军应该做的,他们应该保护民众而不是欺压伤害,德鲁做得很对。

先锋号追着C帽从东海进入伟大航道,之前有遇见过同样事件,和C帽海贼团有关联的平民被海军逮住询问也不是第一次。

斯摩格上校追捕C帽海贼团期间,先锋号透过内部资讯网收集过C帽一行人的情报,而收集到的情报叫人看得怒气B发,不是因为那些海贼,相反,令人愤怒的是某些海军。

C帽蒙奇d路飞进入海军视线,一开始是因为东海153支部蒙卡少尉的胡作非为,C帽小子打败了蒙卡少尉,却得到基地所在地民众的拥护。

C帽小子打败欺压民众的恶人,而那恶人原本才是民众的守护者。

多么可笑,海贼与海军做着彼此名不副实的事。

C帽海贼团…蒙特雷也不得不S下里承认,出身东海的那群年轻海贼,真的一点也不像海贼,甚至比某些海军败类更符合民众心目中的正义。

所以,即使立场相悖,先锋号在遇见与其有关联的平民时也不会胡乱栽赃罪名,只要查明身份就会放对方自由。

…………

看了审讯室里边一眼,蒙特雷微不可察松了口气。

捉住C帽海贼团成员是好事,接踵而至的却肯定是更激烈战斗,现在不是海贼也好…至少主战场不会开辟到军舰上,要知道军舰上留守的都是战力稍逊一筹的海兵,一旦开战会造成无谓伤亡。

没有谁愿意士兵伤亡惨重,哪怕是希望他们长官剿灭海贼将功折罪的蒙特雷,所以,不是也好。

P刻过后,玻璃瞭望窗之内,德鲁少尉正和两位士兵拿走那年轻nv子随身的包,将包J给少尉接着两个士兵转身重新上前,而一旁的德鲁眉心皱了皱似乎正要开口…

看到这里,蒙特雷抬手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而入,不疾不徐走进审讯室,站定后下巴抬了抬示意士兵到此为止。

原上前的那士兵停下,另一位就推了推那年轻nv人,押着她走进铁栏,随即上了锁把人关在隔出半个房间的羁押牢房。

年轻nv人在牢门关上之后慢吞吞挪到一角,不远不近光线照得到却不会被外边的人碰到的距离,理了理衣裳坐下,一副安静又顺从的样子。

等了会,等那nv人把头转向里侧看不见外边,蒙特雷立刻暗中瞪了两个士兵一眼,果然就看见两个年轻臭小子龇牙咧嘴的笑,接着又告饶似的吐了吐舌头,痞赖得不得了。

蒙特雷哼了声,到底也没开口训斥。

原本关押犯人前搜身是必须做的事,为防止犯人藏匿武器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可那年轻nv人身上穿得单薄,一件纱裙,拿走随身包就身无长物,再要搜身的话…

海贼也就算了,这位看起来却是良家…

当然,蒙特雷也知道这两个士兵没想真的做什么,只是有些把持不住而已。

原本就经年累月漂泊,看见nv人眼珠子拔/不出来也在情理当中,加上这次跟着斯摩格上校从罗格镇驻地出航的臭小子们又都年轻,整整一个月看不到陆地是闷得久了。

不过…对平民nv子动手动脚…就算只是起心思也不行,现在起心思稍稍纵容自己做点坏事,将来或许就越堕越越深,最后成为那些海军败类的其中一员。

平日里还是太放纵这帮臭小子了,蒙特雷余怒未消的心想,果断的必须更严格要求才是。

…………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J息功夫就盘算出好J个给先锋号士兵们加餐训练的计划来,当然,打住这主意的时候,蒙特雷面上的表情也还是平淡得很。

隔了会,许是见他没有更生气?两个年轻臭小子就偷偷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乖乖的并排站到一边去,蒙特雷又盯了两个事后要重点关注的混账一眼,之后才把注意力挪开。

转移了目光,视线落在那个包上边。

少尉德鲁在检查它,包搁在审讯时记录员使用的那张写字桌上,里边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正一项项分门别类。

蒙特雷跟着走过去扫了眼,目光微微一跳。

包里边的东西少得,可…怎么说呢?

不过寥寥J样东西,其中两只电话蜗牛,一支细棉布裹得严实的长型物件,另外一点S人物品,最惹眼的是J样金饰,也恰是这J样金饰叫蒙特雷讶异。

它们随随便便丢在包里,倒出来绞缠在一起,一看就是主人非常不经心,连包起来都懒得,可偏生精致得很,室内光线微暗,竟也发出莹润宝光,甚至外行人都看得出价值不菲。

这倒是奇怪了,一个平民nv人随身带着贵重物品不说,哪个nv人不ai珠宝首饰,这样乱丢…

随意捡起一样看了看又搁回去,之后侧过脸盯了眼锁在铁栏杆后边的那nv子,蒙特雷眉心皱了皱,想了想又放过那点异样感觉,不在意财物,虽然奇怪可也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事。

现在当务之急是查看后开始询问————这样一想,蒙特雷就把目光转到德鲁拿在手里的另一样物品上边,那个包得仔细的长型物件。

他们少尉将它翻来覆去看了J眼,之后抬手解开绳结…包裹物被解开,里边的东西就慢慢暴/露在蒙特雷的视线里。

是一支…灰扑扑刃口很钝,看上去颇不起眼的匕首。

可…

…………

定神看清楚之后,蒙特雷牙疼的倒chou一口气,顾不上解释就从少尉手上把东西抢过来,反复看了看又猛地偏头盯住关在铁栏杆后边的那年轻nv人,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整张脸都绿了。

这支匕首吞口隐蔽处刻着标记,是海军制式匕首,海楼石制成,用以克制恶魔果实能力,因为海楼石稀有珍贵,这种制式匕首只得本部将领才持有。

而到了将领军衔,霸气修炼纯熟,一般也没有谁会拿一支匕首作为武器,所以渐渐的,海楼石制式匕首的象征意义大过实用价值,它象征其主人在海军中拥有的权势与地位。

蒙特雷加入军队开始就在海军本部,他当然知道,很多将领是把匕首J给家里人保管…要不然是Q子要不然是心ai的人。

更有甚者,近些年他听闻这种匕首中空的刀柄有时会放入信物,在某些特定时期拿着它的非海军人员也能够凭借信物指使原本主人的…心腹。

也就是说…审讯室关押的年轻nv人很可能是某位将领的家属,不是Q子就是情人,总之,这种象征身份的物件不会J给没放在心上的人手中。

而…他们如今把人以‘C帽海贼团成员’的名义关在审讯室里…

这下麻烦大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沙漠昼夜温差很大,白天热得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带着火辣辣的烧灼感,到了晚上温度却急转直下冷得叫人牙齿打颤,不带装备横穿沙漠的下场会是白天热成狗晚上冻成狗。【全文字阅读】

阿拉巴斯坦毋庸置疑是个沙漠之国,于是,被小雀斑当成一件行李从先锋号上带出来的我,晚上顺理成章冻成了狗。

尤其是临近午夜的现在,砂砾冰凉刺骨,寒气透过单薄衣料阴冷冷的往骨头缝里钻,我抱着胳膊直想发抖,就算面前这堆篝火燃得正旺,也还是冷得厉害。

因为我身上穿得少,只是衬衣裤子,衣料单薄得很,并且它们还是达斯琪姑娘从她自己的行李里匀出来给我的,傍晚又叫小雀斑夹带逃跑…

当时事发突然,别说御寒外套,我连自己现在到哪里都一头雾水啊~

放眼过去黄沙漫漫,只知道是沙漠腹地。

先前我面朝下被夹带走根本来不及看清楚路线,依稀仿佛沿着入海口逃窜,上了岸马不停蹄对直不拐弯的跑了几个小时有…

等到小雀斑跑舒畅了停下,呵呵~

我急需缓一缓,剩下的问题也暂时不想了,想起来就一脸血。

(ノへ ̄、)

…………

月色笼罩下的沙丘绵绵迭迭延伸而去,极目远眺也还是荒无人烟,近处一堆篝火,一只冻成狗的我哆哆嗦嗦挪动着试图靠到最近的安全距离,好多吸收点热量抵御酷寒。

在夜晚的沙漠露宿荒野还穿得单薄,此时此刻,理所当然最具魅力的就是篝火了啊~就算偶像就在身边,脑残粉的我也决定先让自己暖和起来。

俗话说得好,温饱才能思x欲嚒~(@ ̄ー ̄@)

抱着胳膊蹲守在燃烧的篝火近前,我直勾勾盯着干柴上跳动的火焰,简直就象看救命稻草一样。

荒野里很安静,除了偶尔掠过的风,只剩下木料烧灼发出的哔哱声,橙红火光笼罩的这一小块位置温暖又静谧。

沉默————沉默————沉————默————

过了好一会,直等到脸颊被热气熏得有些儿发烫,我默默地小弧度舒展了下筋骨,无声又满足的叹了口气,总算是活过来了。

打从磁鼓岛被冻着一回,我就耐不了冷,应该是心理上的问题?听朵丽儿医娘说我是积雪深谷底部刨出来的一支冰棍人,之后,我对寒冷天气就产生了阴影嗯~

现在烤暖和了,僵死的脑子才有了运转的余力,然后才有心思接着考虑不久前中断的那些事。

‘剩下的问题’————之一,在我左手边半米开外,波特卡斯d小雀斑绑匪艾斯先生盘膝而坐,锁着眉头仿佛心事重重。

而之二嚒…在小雀斑先生的左手边,捆成个粽子状丢在也靠近火堆的位置,估计只是昏倒了还没醒来的先锋号军官,蒙特雷中校先生,倒是没多少外伤,就衣服烧着几处外加脸上叫黑烟给燎了几道。

中校先生是唯一赶上来的追兵,虽然拉开了些距离,不过,也不知为什么始终没有追丢目标。

我想小雀斑没有继续急行军彻夜赶路的原因,一部分也有这追兵的缘故吧?

大概是半小时前,小雀斑忽然停下就大刺刺等在原地,我一路脸朝下险些脑溢血,正在努力和他协商是不是要换个姿势,结果还没出来,追踪者却已经抵达。

中校先生踩着月步,夜色里象盗版至尊宝那样从天而降(==),接着没撑过十分钟就被反派*oss小雀斑给收拾了。

也或许是打斗双方都碍于我这个人质,小雀斑没有动大招,中校先生也没有太玩命,总之算是有惊无险结束,人质买一送一变成两个(喂!)。

打完了,小雀斑就在附近找个好点的地势升了堆火,眼看着是要休息。

然后就到现在。

先前我没来得及抗议下被当行李带走,现在烤火烤暖和了,个人表示,如此夜深人静良辰美景正是谈一谈人生的好时机(==)。

…………

打定主意接下来要和偶像深刻探讨某些高贵冷艳的问题,于是,我干巴巴的咳嗽几声,意在闹出点动静好让边上发呆的小雀斑回个神。

————那什么,帅哥看过来看过来,把人当行李携带了总得给个说法不是?

听到声音他果然偏过脸,神色里还有些…恍惚,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对上我的视线,那双黑亮的眼睛慢慢眨了眨,又眨了眨。

片刻之后,这小雀斑青年才象是从自己的思绪里脱离,眉心皱了皱忽然一言不发起身…

然后,他做了件叫我有些惊讶的事:他从扔在附近沙地上他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件长外衣抛过来,一件黑色的厚长外套,他把它扬手直接扔在我脑袋上。

“穿上。”他这样说,声音低哑,不过语气倒是变好了些,原因不明。

我眼疾手快接住乌云罩顶盖下顺便一半险些掉进火堆里的黑大衣,又看了看他,想了想就把衣裳往自己身上一裹,最后小声的回答,“谢谢~”

虽然是事后找补行为,可总也是一片好心对不?虽然粗神经不听人说话,可…总是我脑残粉了很多年的小雀斑尼酱啊~

想了想,我很可耻的满足了,o(* ̄︶ ̄*)o。

话音落下,丢了件外套接着又坐回原位的小雀斑…也不知为什么表情忽然扭捏了下,小眼神有些儿飘忽的扫了我几眼,然后把脸撇向另一边,哼了声,哑哑的说,“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你,得到答案了会送你回去。”

说完顿了顿,许是呃~他自己也觉得这样把人从军舰上掳走的行为相当不地道?这小雀斑青年抬起一手,拿食指指尖挠了挠脸颊,目光游移了会才继续开口道,“我和路飞都是海贼,我们有各自的冒险,原本我不应该插手…不过…”

话里提到弟弟的时候,小雀斑露出很柔软的神色,这让他看起来温柔了许多,连眉宇间暗藏的阴郁也淡开几分,“我弟弟从小就是个天真的家伙,胆小又爱哭,他让我不放心。”

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说到此处把目光对上我的,黑亮的眼睛微不可察眯了眯,再次开口时语调就显得冷厉,“你跟着路飞同行是在打什么主意,或者出自谁的授意。”

“至少我必须弄清楚这两点。”

…………

静静的听完小雀斑青年一番话,我撇了撇嘴,开口,“和我想的一样,你果然怀疑我居心叵测。”要不然这人怎么会特意跑去海军军舰上呢?

果然是怀疑我是间谍。

先前我就猜到小雀斑的来意,现在听他实话实说…呃~说被冤枉了不恼怒是不可能,我又不是圣母,可也不会太生气,毕竟人之常情嚒~

算啦~

现在重点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军舰上?看到了?”也不对啊?我在巷子里被逮住那会刚和路飞分开,到军舰上关审讯室里还听见吵得厉害,后来听门外看守的卫兵讨论说到‘火拳一击消灭了一支船队’,想来那时候小雀斑是和路飞他们一起…时间怎么算也对不上。

除非————要么先锋号上有海贼的眼线,要么…真的是某种巧合。

我的问题小雀斑没有回答,当然,我也没觉得他会回答,又隔了会,他开口却是换了个话题,“你是海军?你知道路飞他们到阿拉巴斯坦的目的吗?”

“我不是海军正规部队。”我摊了摊手,决定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综合医院的护士,住在马林弗德。”

至于…路飞他们到阿拉巴斯坦的目的…这个问题…

“路飞的目的是打败沙鳄鱼。”我笑眯眯的说。

闻言,小雀斑青年表情微微一顿,顷刻间眼神里徒然生出几丝凛冽来,许是有些错愕,他又细细盯着我打量了好一会方才哑着声说道,“你真敢说啊~”

…………

“为什么不敢?”

“你是海军吧?”

…………

这样一问一答叫我有些苦恼,小雀斑的眼睛瞪圆了些,看上去很不可思议,并且那份不相信是针对我,想必对他来说,海军阵营的人说出这种话相当没有可信度。

当然,其实我也觉得自己立场不坚定,原本都决定了只过自己的生活,是海军家属的话就不该和海贼有所牵扯,两面三刀立场不坚定…是最不讨喜的存在。

不作死就不会死,很多时候厄运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顶着小雀斑青年炯炯有神的目光,我哽了半天终于还是垂头丧气的举高手,“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不是间谍,至于你要不要相信,随你的便。”

“你担心的两点不会发生,我会和路飞同行确实是巧合。”

“一路上承蒙路飞他们关照,我很感激。”

到这里停下来,我吐出一口气,趁着自己没反悔,急急忙忙往下说,“同行截止于此地,以后不会再相遇了,我会回马林弗德。”

给出一个保证,想了想我又有些心塞的抱怨,“如果不是被你带出来,过不了几天一切结束,先锋号就会返航。”

“过几天?路飞那笨蛋赶往叛军所在地油巴了。”道,声音显得很忧郁,“沙鳄鱼一定是想让叛军和国王军决战,他趁机夺取这个国家。”

“不是国家是古代兵器冥王…呃!”我卡了下,呆愣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而反应过来之后…简直要泪流满面。

这种被男色吸引了智商掉线的事…我是得有多蠢才干得出来啊!才刚想到不作死不会死,我现在果断的应该去死了摔!┭┮﹏┭┮

可是已经迟了,小雀斑青年挑高一边眉梢,表情几经变化,最后露出带着点邪气的坏笑,“啊~你说漏嘴了啊~”

“古代兵器冥王?”他慢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一遍,叫我连挽回余地都没有,“在阿拉巴斯坦?”

…………分割线…………

什么叫‘祸从口出’现在我深刻体会到了,囧。

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直愣愣盯着小雀斑青年,过了好久,我满头黑线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恨不得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这这这…碰到心心念念的小雀斑艾斯尼酱,我的智商就朝着平均水平线之下迅速降低的感觉…真是叫人无比心酸啊!

现在肿么办?谁能好心来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圆回来?

或者该怎么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在线等!急!急!急!

十万火急!

…………

无比忧伤的捂住脸,此时此刻我还很希望能顺便coss下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地以逃避现实,不过可惜,一阵骤起的狂风打破了我的妄想。

冰寒刺骨的夜,疾风呼啸而过,刮骨钢刀似的掠走原本就不多的热气,我放开捂脸的手,却见眼前燃得正旺的篝火都叫卷起的沙尘压得明灭不定。

起风了?心里嘀咕一声,眼角余光里的小雀斑青年却猛地起身,目光落到远方开阔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而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高处天穹幽蓝深邃,璀璨银河横跨星空,下方黄沙一望无垠,极远处的地平线,天与地的交界却起了一层浅浅的…雾?

不,不对!是…

“沙尘暴?”倒吸一口气,我麻木的盯住远处朝着这里缓缓推进的那片烟雾,这一瞬间的心情,简直是苦逼到极点。

军舰上是*,野外就一定是天灾,这运气也没谁了吧?打从离开马林弗德那天起,我到哪儿哪儿不对劲,再这样下去我要怀疑自己扫把星转世的喂!

究竟哪里不对?(┬_┬)↘

也不过转眼间,就在我目瞪口呆远眺的同时,极远处那片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浓厚,原本只是一层不留意会忽略的薄薄雾气,短时间里它们席卷了附近几座沙丘变成一堵…高耸入云的沙墙,

黑压压一片连接了天与地,并且气势汹汹地推进。

灭顶之灾近在咫尺的感觉还真是叫人浑身发毛啊!

眼角剧烈抽搐的收回视线,一边感慨自己衰神附身一样的狗shi运气一边火烧眉毛跳起来,原地转了几圈我就窜到小雀斑身边,探手要去拉他…搁在地上的另外一个人质,还没醒来蒙特雷中校。

碰到沙尘暴这种天灾,逃跑的时候可不能把这位给丢下啊~这位海军先生人也是恪尽职守,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叫他殉职啊!对不对?

才刚把昏迷的海军先生抓到手里,还没等有下一步动作,斜地里横生过来的一支手臂就挡在身前,是小雀斑青年阻止了我的逃命行为。

兵荒马乱的当前,这青年居然非常冷静,他说,“是能力者…”

此时恰好有强风呼啸而过,边上这人的说话声被卷进沙里,我只勉强听见前半句,不过…后半句即使他没说答案也显而易见了。

能力者,沙尘暴————来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只不过…为什么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

疑问在脑中浮现的刹那间,视野被急速掩来的灰暗沉重沙雾遮挡,干涩尘埃逼得人险些要睁不开眼睛,甚至连呼吸都困难。

我眯起眼睛,勉勉强强透过疾狂的漫天沙尘看到一点点异样:

灰蒙蒙的沙雾深处依稀仿佛滑过什么,只是看不分明,顷刻间我的视线被小雀斑青年给挡住了,他往侧边跨过一步,恰恰挡去正面袭来的一阵疾风。

以及…滑过耳边的一记几不可闻的冷哼。

片刻过后,所有一切又平静下来,象是错觉一样,狂风与沙暴不知所踪,沙漠静谧如死。

等了一会,我从挡在面前的这堵身躯边上悄悄探出半个头,沿着保护我这个青年看着的方向看过去,冷月下的砂砾反射泠泠幽光,不远不近的距离外陌生男人立在近处沙丘上。

披着一身对我个人审美而言相当没品的皮裘大氅,西装,领巾,大背头,嘴角叼着雪茄,乍眼看就是个讲究装扮的高级货色,可惜气质真不好。

怎么说呢?要贴切点形容,大概就是‘坏得流油的暴发户黑道分子’。

看着就不是个好人。

我牙疼的悄悄打量陌生男人几眼,接着视线往下滑几分,果不其然就看见…他的一只手从手腕开始套着巨大狰狞的金钩。

皮草大衣、雪茄、金钩…几样不搭界的元素糅合起来,实在是叫人一言难尽。

不过比起他的装束,陌生男人身上倒是带着一种杀伐之气,金色的眼睛目光沉郁冷酷,苍白的脸一道横贯旧伤…

“沙鳄鱼。”小雀斑青年的声音打破沉寂,道出的来人身份也恰好印证了我的猜想。

王下七武海,沙鳄鱼克洛克达尔。

阿拉巴斯坦的‘国家英雄’,草帽路飞此行要打败的男人。

…………

直面无论生前死后(大雾!)都闻名遐迩的人物,我的头一反应是忍不住把身子探得更出去些,怀着复杂又雀跃的心情试图多瞻仰一会。

呃~那什么…妮可罗宾的前老板,路飞刷到的第一个小boss…如此高大威猛的反派,错过了之后估计没机会近距离观赏了…

下一秒,小雀斑青年察觉了我的小动作,不过也没回头,就是抬起胳膊反手想把我往身后按————而大概就是他的举动吧?

原本只盯住小雀斑的男人瞥一眼过来,目光对上我的又移开,神色里有几分不以为然。

我顺着小雀斑的手劲往后退了几步,想了想又往边上走开些,手里还是拎着好命昏迷的海军先生,小雀斑侧过头瞪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警告意味,想来是…

在警告我不要乱跑?不过,大敌当前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拿目光威慑,盯了一眼又飞快收起视线,再次看向更危险的那一方。

狭路相逢的两位继续彼此静静对视起来,象是都在审视对方,且各自暗暗戒备。

良久,盯着小雀斑青年的男人开口,“火拳,真是稀客。”低声的声线语调缓慢,说话间别有所指似的用一手抚上另一手手腕的金钩,“新世界的大海贼到阿拉巴斯坦有何贵干?”

“另外————”意味深长的停顿两秒钟,男人抬手比划几下,有些恶劣的说道,“你这打扮还真是搞笑,是改行当海军了?一个小兵?”

象是嘲笑还不够,嘶嘶笑了几声,这王下七武海意犹未尽的咧开嘴角,“不过也是,白胡子老了,跟着那只剩一口气的老头确实没什么前途。”

话音落下,许是男人眼神里夹带的讥讽意味太过明显,也或许是他的言语触及了禁忌,小雀斑青年的气息顿了顿,那身离开先锋号就没来得及换下的不合/体白衬衣藏蓝裤子布料上闪过几丝火焰。

面对沙鳄鱼的恶意,小雀斑的反应非常直接,比起先前对付蒙特雷中校的单纯身手武力碾压,这次自然系烧烧果实元素化,显然被沙鳄鱼激得无法克制杀意。

这是一言不合开打的节奏!我哽了下,差点想失意体前屈。

…………

…………

先前我就深刻怀疑自己近段时间运气有点问题。

然后,此刻————

现场夜半三更在沙漠腹地不知名地带狭路相逢的两个能力者,一只烧烧果实一只沙沙果实打鸡血一样对持,并且一个身边的空气温度急速飙升一个脚下沙地象水面一样荡开层层涟漪的险恶关头…

作为站在呈等边三角形对持状态的其中一角,我个人甚至来不及表示什么,耳边忽然就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是瞬间陷入真空。

顷刻间,这块即将展开恶战的区域被隔绝在世界之外一般,两道蓄势待发的力量双双被不知名外力强制压下,而显然这突发意外出乎在场人的意料,那两个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者神色俱是一滞。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把凶恶视线投过来的时候,我想…他们应该是把这次异变算到我头上。

不过,我没能解释,因为恰在此时静止的视野失控般扭曲,失真的世界里乍然响起一种狂乱暴虐的沉闷吼声,连绵不绝的沙丘犹如活过来的恶兽,咆哮着当头罩下。

不是沙鳄鱼的能力。

那王下七武海盯着卓然拔高的沙墙,金色的眼睛瞪大了,无比惊讶的样子。

…………

轰然巨响震动天地,灾难席卷了在场所有人,包括原本在沙漠中如鱼得水的王下七武海先生都可悲的失去脚下支撑,和我们一样七零八落,姿态狼狈的跌落。

脚下绵绵迭迭的沙漠裂开一张大嘴,幽深阴暗,看不到尽头,原本毫无杀伤力的砂砾这一瞬间变得极度危险,无数细小流沙涌过来,如海啸飓浪吞噬掉地面的一切。

我也裹在流沙巨浪深处,身不由自己的往下方堕落。

擦!这果断是流年不利!_(:3ゝ∠)_

…………

…………

掉进深坑和陷进流沙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

恶战开始的瞬间大地开裂,一路往深不见底的沙坑底堕落,堕落,再堕落…我的感觉是,象当头被一座大山给碾压了,气也喘不过来。

视膜被渐起的黑幕慢慢污染,肺部穿了孔似的…每一次呼吸都在痛。

…………

不知过了多久,脑袋里轰轰的巨响才一点一点拔丝一样散去,也不知道浑身骨头断了几根,反正我觉得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也不知怎么,视野倒是变得明亮,原本掉落深渊该有的漆黑一片情况不曾发生,恍惚间坠落时穿过一段幽暗,到后来却有朦朦胧胧的光线出现。

至于现在嚒~

朦胧的光线很柔软,象天光大亮前的那一段黎明,环境如何却一时半会不能知道,因为我仰躺着浑身使不上劲。

并且,对于此类毫无预兆的意料外灾难,时不时总要遇上一次的我表示,习惯就好,真的。

我们要微笑面对操蛋人生和负心宇宙。

…………

一脸淡定就这么静悄悄的翻肚皮金鱼躺着,等着————直到附近传出动静。

有人翻身起来,有人低低的咒骂,然后是朝我走来的脚步声。

隔了会,小雀斑青年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对上我的目光,发现我清醒着活得好好的,小青年面上的神色如释重负。

接着他又看了我几眼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忐忑,之后又打量我一会儿,也不知是怎么人慢慢地蹲下来,伸出手,目标是…

在他把手指放到我鼻子底下的时候,我阴森森的磨了磨牙,“还没死,让我再休息一会。”

闻言他收回手,看起来有些窘迫的样子,顿了顿,磕磕巴巴的开口,“啊~很抱歉。”

“抱歉有用要海军干嘛?”我翻出死鱼眼,哼了声,“你看我一脸血眼睛也不眨以为是尸体?觉得抱歉就把中校先生拿开些,他压着我了。”

“呃?”小雀斑青年怔了怔,然后赶忙伸手,“很抱歉。”

嘴里慌慌张张的说着,一边帮我拿掉斜压到身上某个不和谐部位的中校先生,这期间不巧摸到那个地方的手触电似的缩回去,然后他的脸立竿见影的涨红了,“很抱歉!”

压在一侧胸口的重物移开,我只觉得整个人都活了,先咳嗽几声,接着捂住受到重创的位置,慢吞吞起身,然后听他复读机一样磕磕巴巴说不个不停,心里顿时有些梗塞。

不就是摸到胸部,我都没脸红你害羞个什么劲啊!

见我起身,一手拎着更不幸的蒙特雷中校,这小雀斑瞬间跳开到好几米外,音量也变得更大起来,鹦鹉一样只知道重复道歉道歉,又道歉。

超出意料纯情的小雀斑青年整个人都烧糊似的,我满头黑线半坐着,等了会见他似乎没有回神迹象,不得已只好暂时挪开视线。

目光一转,落到不远处…另外一个人身上。

沙鳄鱼,现场四个人掉到沙漠下方的深渊,和我们一样,那男人也活着。

…………

沙鳄鱼的模样也有些狼狈,不过看上去肯定比我好很多,他没有留意我的打量而是直勾勾盯着我————后边?

愣了下,我回过头,定睛看清楚所处位置的后方,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好起来。

后方立着一块巨大石碑,其上密密麻麻刻着纹路,即使离得有些远也还是能看清楚,石碑上的刻纹是一种四四方方古里古怪的图案。

…不…不是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做错了事就要道歉————这是玛琪诺教给他的常识之一,他牢牢记得。【无弹窗】

还有,对女人要温柔礼貌,这是后来在白鲸莫比迪克号上,马尔科和萨奇他们勾着他的脖子教导他的常识之二,他也记得。

所以啊~不小心对女士做出失礼举动之后,波特卡斯d艾斯非常非常诚恳的鞠躬,大声的重复道歉,他觉得势必需要得到对方的谅解,不然可是很不妙的呃~

弯着腰,波特卡斯d艾斯把脑袋压得低低的,磕磕巴巴道着歉,急得后背脊都沁出薄薄冷汗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鲸号上的护士小姐们曾经身体力行的让他明白,太粗鲁不小心得罪女人的下场…作为当时的旁观者之一,他心有余悸啊!

然后,现在把当事人换成自己,他,他唯一的反应就是无语伦次的赶紧道歉,试图争取得到对方的谅解,就算不肯谅解至少动起手来也不要太狠。

那什么…之前萨奇不过是无意间看到护士姐姐换衣裳的场面就…鼻青脸肿了半个月啊!刚刚摸到胸部的他…会被打死的吧?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毕竟造成事实,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就算被打死也不能还手。

↑↑↑这句话是那时候马尔科说的,作为一直努力想成为合格的白鲸莫比迪克二番队队长的波特卡斯d艾斯表示…

既然玛琪诺和马尔科他们说的都差不多,那他…等下还是不还手了吧?

就算被打半死也是他勇于负责的表现啊~(╥╯^╰╥)

…………

隔了好一会儿,既没有等到可能的暴打也没有听到谅解的波特卡斯d艾斯停下了嘴里鹦鹉学舌一样空泛的歉意词汇,微微抬了抬眼睛随即却发现…他道歉的对象心不在焉根本没在听。

他闭嘴之后现场就显得太过安静,几米开外半坐在地上的年轻女人侧脸看向更远的方向,也不知看到什么她瞪圆了眼睛,神情竟是无比错愕。

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波特卡斯d艾斯微微一愣,视线不由自主跟着移过去————远处,光线蒙昧的那一处静静矗立着一块巨大石碑,上边刻着纹路…

下一秒,空气中掠过一阵疾风,在很近的位置一闪而逝,细细的砂砾卷在风里,滑过裸/露在外的手臂,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让他险些压制不住条件反射要攻击。

一瞬间,皮草大衣一角在眼角余光中擦过,波特卡斯d艾斯眯了眯眼睛,盯着朝石碑直扑而去的那男人背影,到底还是卸掉了指尖的元素化。

沙鳄鱼,一同堕入此处的男人着了魔似的,连近在咫尺的敌手也顾不得看一眼,半身化作风沙席卷而过,转眼间就在目标物前重新凝结,背对着他这里,发呆一样静止不动。

那石碑…看了几眼不得要领,随即不感兴趣的收起目光,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几米外的年轻女人身上,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该继续?

道歉什么的…

她似乎还没回神,他细细打量她几眼,不小心又因为她侧过身的姿势看到…高耸又柔软的…呃~视线触及的位置很快牵引出不久前的回忆…

那时手心碰触到的感觉…o(*////▽////*)q

年已二十实际上却还很纯洁的波特卡斯d艾斯只觉得手心被火烧着一样烫起来,顺便那种烧灼感沿着血液急速攀升,一下子烧到脑袋。

如果能够用画笔具现化,他想自己现在脑门心一定象座正在喷发的火山。

好羞耻!怎…怎么办啊?

…………

幸好,在脑浆被热度烤焦之前,波特卡斯d艾斯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回应,不过不是谅解。

几米开外的那人象是终于回过神,直勾勾盯着石碑那边的视线收回来,目光绕着他转了一圈,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不紧不慢开口,“把中校先生放下,你快勒死他了。”

诶?呃——他愣愣的看着那人的眼睛,呆滞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啊!”中校先生?海军?反应过来的瞬间赶忙松开手。

[碰——j一记不大不小的钝响,提在手里的重量掉到脚边,紧接着,他又听见她啧了声,音色里有些儿不高兴的味道却也没有明确的责备,只是起身走过来,皱着眉蹲下凑近地上的那海军。

见她伸手去扯捆绑的绳索,他张了张嘴,想了想又抿紧嘴角,到底还是任凭她动手去解开那海军身上的桎梏。

虽然是他抓到的人质,不过嘛~

算了,反正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掉,放开就放开,毕竟他还呃~现在这样算是…他对她失礼在先,她要做什么就…随她好了。

因着那点儿心虚,这时候他不敢开口干涉她,不过又因为…眼见着自己花了力气才逮住的战利品要被人随随便便松绑了,心里总是不太高兴。

所以啊~没开口制止他也不打算帮忙。

要知道,那绳索是特质的无比坚韧,并且用了特别的结绳方法,按照女人的手劲想是很要费一番时间,然后…如果她开口他就会帮忙哒~

这样一来,他的冒失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他这样想着,然后————就被接下来发生的事给小小的刺激了下。

蹲在边上的女人轻轻松松扯断绳索,接着俯低了探手按在那海军的侧脖颈上去试他的脉搏,片刻过后,他听见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音调如释重负。

…………

目瞪口呆的盯着被她随意丢在地上的断开的绳索,波特卡斯d艾斯迟钝的眨了眨眼睛,视线缓慢的移动到正在施救试图唤醒那海军的年轻女人身上。

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他微微眯起眼睛,眉宇间浮出几丝恍然与复杂来。

温柔的女人并不等于软弱无能,这点他知道,无论是在白鲸莫比迪克亦或者航行前半段那时候,甚至在东海风车村,波特卡斯d艾斯从没有小看过哪个女人。

就算是温温柔柔的玛琪诺,力量弱小的普通女人,保护他和路飞的时候也能爆发出叫他惊讶的气势。

温柔不等于弱小,女人的温柔有时候堪比最锋利的刀剑,可以直击人心最脆弱的位置。

波特卡斯d艾斯知道,所以他也没小瞧过刚刚失礼冒犯的这年轻女人,他弟弟路飞说的,暂时分开的同伴,安娜。

况且,相信她也不是真的象看起来那样柔弱。

他带着她冲出先锋号,身后密集的枪/林/弹/雨也没让她惊慌失措尖叫,接着一路带她电驰风擎疾掠,最后到沙漠深处,追兵抵达与他一场激战,她始终保持着安静。

这样的女人哪里柔弱呢?即使力量弱小,她的心智必定坚韧。

他原是这样以为,现在看她轻轻松松扯断男人都不一定能扯断的特质绳索,再结合沙鳄鱼来袭后发生的事…叫他多了一层恍惚的认知。

令得他们所有人掉落深渊的动荡里,那样猝不及防的异变中,到得方才落到地底,这个女人和她带着的海军两个都毫发无损,别看她先前说得可怜兮兮,实际上她好得很。

比起他的手忙脚乱,这人躺在地上是保护她手里的这个海军才导致的狼狈。

她和他说话时说得凄惨,看着他的眼神却不是那回事,她的目光里只有漫不经心,半点置身险境的惊惶失措也没有,现在回想,她和那海军能平安不是靠着运气,而是因她的缘故。

单凭外表真看不出来,她的身手…竟如此的好。

这样,他倒是相信先锋号上海军士兵的耳语,她是‘大人物’,并且名副其实。

…………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波特卡斯d艾斯只看见她忙碌了会,原本应该足足昏迷一整夜的海军就慢慢醒了过来。

而见人恢复神智,她就起身避开些,象是…不愿意让对方察觉是她的功劳似的,站到边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看了她一眼又飞快收起视线,目光停在苏醒的瞬间一跃而起并摆出战斗姿势的海军身上。

“火拳?!”先锋号的海军中校低喝一声,看了看他视线又转向一侧的她,顿了顿,神色惊疑不定的开口,“安娜…小姐?”

深深觉得自己没义务解释什么的波特卡斯d艾斯,在这海军中校开口问‘这是哪里’的时候默默往边上移开一步,这种情况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什么现在在哪里,呃~

他没有回答,不想她也是闭紧了嘴不搭理人的样子,片刻过后,许是发现从他和她口中得不出答案,中校就左顾右盼一番,接着目光落到远处,面色顿时难看得可以,“沙鳄鱼?”

“不——那…那是?!”如果到沙鳄鱼让海军中校脸色变得很难看,接下来这男人的表情简直象是看到地狱恶鬼,眼睛瞪大了,整张脸白得发青,“那是?不…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波特卡斯d艾斯有些好奇的转过头,顺着那视线看过去,他想,他知道原因在哪里。

是那个石碑,从沙鳄鱼到她,最后海军中校,三个人都是看到石碑的瞬间脸色大变,虽然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才让这三个人眼神迥异。

只是个刻着古怪图案的石碑,沙鳄鱼看到它就魔怔似的,她看到却象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这海军更古怪,看到它就象看着打开的地狱之门。

不过————想了想,运足目力细细看着那方石碑,短暂的静默过后,波特卡斯d艾斯眯了眯眼睛,“象古代文字。”

细看之后,石碑上錾刻的图案与他曾经在老爹手上看过的一块残片有些仿佛,他看到的是从哪里拓印在一块绢布上的图案,马尔科说那是古代文字。

…………

他话音落下却同时得到回应,几乎异口同声,内容却截然不同。

边上的海军中校发出接近呻/吟的一记单音。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不…不是。”

最后,是沙鳄鱼,远远的,立在石碑前的那男人冷笑一声,随即转身折回,几息间半沙化的人重新凝结在他们三人附近,低哑声线里带着点失望的怒意,“是秘密文字。”

站定之后,沙鳄鱼在他暗藏戒备的目光里探手入怀,抽/出来时却是拈着一支扁扁的烟盒,装模作样的打开盒子,给自己点燃一支烟茄。

淡淡的烟雾升起,模糊了男人的表情,只是那双金色/眼瞳透过烟幕如有实质停在海军中校身上,冰冷冷的如冷血爬行生物,“以古代文字残片为基础特意创造的秘密文字,你们海军懂得的人不少吧?”

“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在阿拉巴斯坦?”

“你看得懂?”海军中校几乎要面无人色,“你怎么可能看得懂!”

“啊~看样子你果然是海军本部那边出身。”沙鳄鱼取下嘴角的雪茄,唇稍咧开几分,笑容里掺进血腥味,“应该还是高级参事,这样————”

雪茄在男人指尖一明一灭,说话间手慢慢探出————明明动作慢得可以却势不可挡地扣在海军中将脖颈上,附在咽喉处的指尖一点一点开始元素化。

“你读得懂吗?说说上边记载了什么?”

男人说话的声音低沉平稳,只是面上神色却戾气十足,显然动了杀意,相信若得不到回答,他指尖沙化过后立刻就会让海军中校变成一具干尸。

见状,波特卡斯d艾斯皱了皱眉,正要抬手逼沙鳄鱼放开那海军,瞬间却听得斜地里有声音插/进来,是她抢先一步开口。

清亮柔和的音色,语气很平静,“那是慰灵碑。”

她在他们惊疑不定看过去的这一刻撇开脸,目光投向远处,眼睛里渐渐流露出浅浅的悲悯,“确切的说是镇魂碑。”

…………

她给出的答案让沙鳄鱼松开钳制的海军,不想松手之后,海军中将却第一时间惊呼出声,“为什么你看得懂?那是…每个通晓那种文字的…”

“我听见哭声。”她看也不看旁人,视线直直落到远处那片半昏暗的地方,也不知怎么,神色有些恍惚的怔愣,“很多…女人的哭声…”

也或许是错觉?随着她话音落下,波特卡斯d艾斯依稀仿佛真的听见细细碎碎的哭泣,无比悲凉,无比哀伤,带着永不止息的…怨怼,连空气都在这时候渐渐变冷。

象是无形无质的冰冻笼罩下来,叫人从骨子里开始觉得寒冷。

“阿拉巴斯坦历史中没有海军大屠杀的记录。”沙鳄鱼在这样的气氛里忽然开口打破沉寂,“慰灵碑制作后会埋在事发之地,或者沉入海底,比如当年的奥哈拉。”

说到此时,沙鳄鱼拿眼角斜睇海军中校,眼神显得冷厉又讥诮,“屠魔令过后有些人到底良心不安,所以制作慰灵碑,为了求一个安慰。”

“你们海军既然干出灭绝人性的事,还怕什么死后堕入地狱呢?”

沙鳄鱼的冷嘲热讽叫海军中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面色几经变化,不过到底没有开口反驳。

片刻过后,却还是她开了口,“所以,这里不是阿拉巴斯坦。”

114.第一百一十四章

“那个——”抬手挠了挠头发,波特卡斯d智商捉急艾斯小小声嘟囔了几下,之后,在另外三双眼睛聚集过来的时候一脸诚恳的回视,“完全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啊!”

秘密文字什么的,慰灵碑什么的,海军大屠杀什么的…这三个人聚在一起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可是合起来就满头雾水啊!

所以,要不要说明白点?

还有不知从哪里传来幻觉似的女人的哭泣声,现在静下心侧耳聆听又什么也听不到…

要不要也顺便解释一下?

↑↑↑虽然没有把话说出口,不过他默默用眼神表达了强烈的求知欲:(o_o)

静默中他瞅着这三个人,三个人也同样盯着他看。【全文字阅读】

片刻过后,沙鳄鱼咧开嘴角,边拿眼神打量,边笑得很恶劣,之后,王下七武海之一的这男人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说,“小孩子最好不要知道这些。”

波特卡斯d艾斯额角青筋一迸,只是不等他做点什么,更可恶的事的发生了。

另外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点头,面上又都带着某种微妙的心照不宣,三个人看也没看彼此居然露出很神似的表情,像是瞬间达成协议要保守一个共同秘密。

并且,把他剔除在外的理由还真是沙鳄鱼说的那样,安娜和海军中校同意了沙鳄鱼的话:‘小孩子不需要知道太多’。

…………

“谁是小鬼啊!”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暴喝出声的火拳波特卡斯d二十岁已成年艾斯在心里泪流满面,都是混蛋啊!

你————虽然没有人开口,不过,包括沙鳄鱼在内,三个人盯着他看的眼神明明白白这样写着:你,说的就是你,小鬼一边呆着去大人的事少插嘴。

波特卡斯d艾斯:(╥╯^╰╥)

虽然他们四个人实际上没有半点共同立场,甚至彼此敌对,海军和海贼,海贼和王下七武海,王下七武海和海军,三角循环的对立关系乱得很,他也没有天真的认为,当前形势下四个人就必须合作,可还是有点儿心塞。

因为,另外三个人联手隐瞒他的这副场景,和以前马尔科他们闲聊‘大人的话题’然后当他未成年小鬼一样排除在外的情况,真的很像啊~

常常被同伴当成儿童对待,以至于每逢类似状况就特别敏感的波特卡斯d艾斯磨了磨后槽牙。

这一瞬间,暂时同行者们微妙仿佛的表现,让人不自觉连带想起白鲸莫比迪克号上的同伴们,马尔科,萨奇,老爹…那些毫无芥蒂接受他的人们…

伴随着一张张鲜活笑脸的回忆浮现,他无意识的翘高了唇角。

那些是他的同伴,他的兄弟,他的家人…

珍贵的记忆如流水般缓缓淌过,嘴角漾起的柔软笑意一点一点蔓延到眼睛,从轻轻浅浅到变得深刻,最后又一点一点褪去直至消失。

那日凌晨萨奇僵硬的身体和早已经凝固的黑血,为那些无比快乐的时光划上狰狞句号,更象一道无形枷锁扼紧了波特卡斯d艾斯的咽喉。

萨奇死了,毫无防备的死在曾经的同伴手上。

蒂奇…痛恨入骨的那个名字滑过脑海,霎时间叫他险些无法控制杀意,是他的责任,萨奇的死是他的疏忽,如果他更强大一点,如果他能早点发现不对…

马歇尔d蒂奇…辜负老爹杀害同伴弃船逃亡的家伙。

那是他的责任,他必须追到那混蛋,血债血偿,至于其它的事,对目前的他来说都不重要。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之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波特卡斯d艾斯闭了闭眼睛,藏起眼底深处翻腾不休的狠戾杀意,片刻过后再次睁开的眼睛,目光恢复了平淡。

…………

接下来是一段不长不短的等待,等到确定面前这三个人真的不打算解释,波特卡斯d艾斯耸耸肩,决定不强求什么,随即提出另外一个问题。

一个当务之急的问题:

“现在该怎么离开这里?”说完环顾周遭一圈,皱了皱眉————事情发生得太快也太乱,现在定下神查看才发现结果不太美妙。

他们身处的这里是看起来很奇怪的地方。

说是地下深处吧又有不知哪里来的光,不太亮,方圆百米内空荡荡的,只有那块石碑孤零零矗立在半明半灭的混沌里。

可要说是野外吧更不是,没有风,连空气都带着萧瑟感,就象长时间没人打开的房间,呼吸里能嗅到微不可察的淤积感。

阿拉巴斯坦大沙漠腹地,万里黄沙之下,这样的空间显得格外诡异。

细细看过周围一圈也没有看到类似出口的地方,波特卡斯d艾斯收回视线,声线压低几分,多出几丝凝重味道,“怎么出去?”

他的目光在余下这三个人脸上缓慢移动,片刻后停在…她…年轻女人安娜的身上。

带着点试探意味,错也不错盯着她,他记得不久前她说,这里不是阿拉巴斯坦?能够瞬间转移四个人,那就是有恶魔果实能力者躲在暗处。

既然她能够断言,那么…对于当前局势想必是有所判断,他想。

并且,不止是他想得到答案,他开口之后一旁的沙鳄鱼和海军中校呼吸微微一顿,面色不显却能看得出有点紧张,为的是她的回答。

…果然只有安娜知道的最多吗?大部分时候很迟钝,却非常意外总是能读懂旁人微表情的波特卡斯d艾斯目光微微一闪,想了想又先放开那些,集中注意力竖起耳朵。

…………

等了好半天,她还是没有打算回答的样子,波特卡斯d艾斯只好沉声追问道,“这里是哪里?”

结果————

“不知道。”她一脸平淡,语气更是无辜,说完细细看了他几眼,停顿几秒钟,嘴角一撇,“又不是我干的,我怎么会知道。”

废话!要是你干的现在就干掉你啊混蛋!

波特卡斯d艾斯又一次磨了磨牙,再好的脾气这样一而再再而三都会被磋磨得爆起来,更别说他原本脾气就不太好。

顶着一脑门炸开的十字路口,忍不住要开口威胁之前,顷刻间看见的这幕又让他按捺翻白眼的冲动,幸灾乐祸哼了声。

显然,她的回答除了他不满意,余下的另外两位同样不相信,一瞬间瞥向她的目光格外尖利。

尤其是沙鳄鱼,男人一双金色的眼睛冷冷扫视她,眼神锋锐似箭。

而察觉到聚集而来的敌意,她的视线微微偏移几度,瞥了余下两人一眼,眉心微微一皱转瞬间又松开,接着冷笑一声,说道,“最该知道的是你们二位才对。”

她抬了抬下巴,冲着远处遥遥示意,斜乜的眼角,眼神说不出的讥诮,“一个热衷于研究历史一个知道海军内/幕,錾刻秘密文字的慰灵碑,还需要问我吗?”

下一秒,波特卡斯d艾斯丢下他们自顾自朝着远处那块石碑迈开步伐————既然得不到答案那就算了,他不喜欢这种打哑谜似的交流,她的回答也不重要。

他没耐性陪这三个人玩什么解谜后的大冒险,要离开,靠他自己的力量打破空间谁说不可以。

…………

…………

转过身的刹那,眼角余光里她的手微微一抬似乎是象拦住他,只是不知怎么到底没有下一步动作,等他走出几米又敏锐的察觉到经由空气传导而来的一丝细音。

寂静混沌的空间里,几不可闻的叹息象风吹过湖面的声音,涟漪般荡开…

波特卡斯d艾斯微不可察顿了顿,顷刻间复又继续前行,隔了一小会后方又传来脚步声,却是停在原地的那三个人跟了上来。

速度不紧不慢,其中有一道显得犹豫又沉重。

听到脚步声,他偏了偏头又飞快转回来,不感兴趣的继续前行,背对着余下三人,直视前方混沌的眼睛里滑过一点恍悟。

犹豫的是海军中校,隔着点距离都能看见那中校泛青的脸色,很显然是不愿意接近石碑————波特卡斯d艾斯皱了皱眉。

海军的问题…吗?

…………

这处空间说小不小,不过再怎么磨蹭拖延,路程也总有走到底的时候,时隔许久,以波特卡斯d艾斯为首的四个人陆陆续续抵达。

停下脚步,站定了慢慢打量这块刻满图案的石块,许是听她说这是一座慰灵碑,也或许是沙鳄鱼和海军中校对它的诡异态度,这一刻咫尺间的方正图案印在眼睛里竟让人无端端屏息肃穆。

明明只是一块块四四方方根本辨不清含意的錾刻图案,却散发出难以抑制的哀伤气息。

也或许更因为他关注的不是秘密文字,不知为什么,盯着慰灵碑看了会,波特卡斯d艾斯觉得,依稀仿佛他又能听见那种…哭声?

细细辨认什么也没有,四周安静得厉害,一个恍神那些声音又像游丝一般飘忽,若有似无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

像是有很多很多女人在哭,贴着他耳边啜泣,很伤心很伤心说着什么,可是那些细细碎碎的只言片语又隔着重重迷雾,根本听不分明。

脑海微微眩晕,下一秒又忽的蓦地一凛,清醒过来的瞬间他立刻偏过头,要开口提醒在附近的其他三个人小心,却————

耳朵边轻轻擦过一抹诡异的存在感,软软的,丝绢一样的触感,异变突如其来,转眼间就淹没在雾蒙蒙灰飒飒里。

无边无际的混沌,雾气一样吞没波特卡斯d艾斯的视野。

然后是声音,凭空出现在很近的位置,这一次却叫他听得很清楚。

是女人的声音,不是安娜,陌生的声音,有些惊疑不定的味道,“谁?你是谁?”

开口询问之后对方又沉默几秒钟,也不等他回答就再次说道,“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应该进入的地方。”

从声音来判断,藏在雾气深处的这个人应该很年轻,音色柔软甜美,并且…很奇怪的带给他一种熟悉感,或者也不能算熟悉感,只是下意识觉得…亲近。

…………

隔了会,许是察觉他一直没有反应,那声音又一次催促,“快离开,别呆在这里。”这次音量略略提高了些,话说得冷硬却叫人很轻易就听出藏在当中的担忧。

将听入耳中的声音细细分辨一番却始终没能把记忆里的人和对方联系上,半晌,波特卡斯d艾斯抿了抿嘴角,略略犹豫就迈开步伐,循着声音往迷雾深处走。

他不确定对方是谁,可是那声音…叫他有种奇怪的感觉,非常非常奇怪,明明很肯定是素不相识却在潜意识里油然而生出一种冲动。

想见她一面。

潜意识告诉他,如果这次错失,他必定终身悔恨。

…………

…………

那声音从他迈开步伐起就没有再出现,飘飘忽忽的哭声也不见了,周围变得异常安静,甚至连他自己的脚步声也被灰雾吸收掉似的,死寂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波特卡斯d艾斯渐渐觉得自己失去了五感,也许是太…安静了?视线里充斥着看不到尽头的混沌,急切迈动的双脚,不知不觉不知不觉感觉不到频率,意识也被慢慢的…慢慢的…侵蚀。

大脑变得昏昏沉沉…

他有些想不起事,象是什么东西被带走一样,只是机械的迈开双脚,凭着一种想不起目的的坚持,一直一直一直…走着…走着…

…直到…灰蒙蒙的烟气中一线异样丽色刺入眼帘,叫他精神徒然一震。

刹那间,失去的记忆如流水一般重新灌入脑海,波特卡斯d艾斯猛地睁大眼睛,怔怔盯着前方出现的一道身影。

他不知道她是谁,可是很早很早很早以前…他一定见过她。

玫瑰金的卷发,鬓边戴着一朵盛开的扶桑花,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意外,笑容却温婉恬淡,雾蒙蒙的天与地都叫她的笑靥点亮了似的,一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他怔怔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开口,“打,打扰了。”

磕磕巴巴的打过招呼,顿了顿又拿手按了按帽子,试图掩饰些许不自然,他的心脏跳得很快,脑子也晕乎乎的,不知为什么,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看着他的眼神…让他鼻子发酸。

带着浅浅笑意的那双眼睛,温柔的目光让他不由全身僵硬,呼吸艰涩。

迷雾里出现的这个人,她…他一定认得的啊!

短暂的静默过后,波特卡斯d艾斯吸了吸鼻子,再一次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那个,我是…波特卡斯d艾斯。”

…………

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接着却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水雾一样淡去,眼神还死死盯着他,没了笑意的脸变得象冰雕,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波特卡斯d艾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发现了对方眼里情绪的波动,仅仅是那一瞬的,就足以叫他心头一沉的阴霾。

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等了好一会,之后才看见她微微抬了抬手,“过来。”她这样对他说,说话间她先一步朝他走来。

一步,一步,一步…随着她渐渐靠近,那张秀美的脸,神色里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恨意的扭曲…

“为什么…你不去死呢?你这样的…罪大恶极的血统…”

“不被期待的孩子…不该活着啊…”

冰冷的手探了过来,素白纤细的手指慢慢攀上他的脖颈…哀怨的哭声卷土重来,她身后浮起大片大片幻雾,深深浅浅的灰色,深处有若隐若现的无数张脸,象沼泽一样试图吞噬所有一切的恨意。

波特卡斯d艾斯呆呆的站在原地,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握紧又松开,最后他僵直的身子无法妄动。

不动也不言语,更没有反抗,咽喉处渐渐收紧的遏制,凑近的这张脸上,散乱刘海半遮住眼睛,血丝如不住的从眼角滑落,目光里是深深,深深的怨毒。

她的话让他失去了勇气。

他…是不被期待的孩子…她后悔了…对吗?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凭这支手一点一点夺走他的呼吸,心头冰凉一片,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希望。

连活下去的力气也瞬间失去。

他…根本不该出生的。

他活下来是她的命换来的,现在…要收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妈…妈…

…………

视野开始变得模糊,大片大片的迷雾迫不及待扑了上来…波特卡斯d艾斯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用最后的意识再看一眼面前的这张脸。

出生那一刻起就失去看见她的机会,死亡之前…让他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最后,他可以带着少得可怜的这点记忆堕入地狱。

…………

“我说,放开他。”

窒息带来的嗡鸣声中,一记冷厉的声音蓦地刺入脑海。

“蠢材吗你!”

随着那声音逼近,低而沉郁的嚎叫滑过耳边,死死扼住喉咙的那股力道徒然消散。

波特卡斯d艾斯浑身一震,肺部重新灌入氧气,这让他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呼吸里带着火焰烧灼的刺痛感,直到此时胸口的闷痛才提醒他,刚刚他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他束手待毙,为了…

低着头,盯着足尖的方寸之地,波特卡斯d艾斯花了一些时间调转呼吸,努力平复心情,重新让思绪正常运转。

良久,他再一次直起身。

…………

视野里已经天翻地覆,那个叫他无法反抗的影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看不清形状的浓雾,不停的膨胀收缩着,悬浮在十几米外,象是碰到天敌一样,爆发出一声声短促惊惧的尖叫。

而…驱走咫尺间死亡的那声音主人正站在他边上,此时见他恢复就斜乜一眼过来,淡然一瞥里蕴藏着一丝责备。

安娜。

他弟弟路飞的同伴。

对上他的目光,她几不可闻的哼了声,复又重新看向那团雾气,眼睛微微眯起,眉宇间立刻就显出一种狠戾,“不过是聚集的低级灵而已,也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波特卡斯d艾斯怔了怔,随即有些难堪的转开视线————他也知道,看见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不是…只是那张秀美的脸…让他…无法反抗。

他会忍不住想,如果还活着,是不是也一样会后悔呢?

后悔用性命交换生下他…这样的恶魔之子。

哪怕这种想法只是他妄自猜测的万分之一可能,只要想起来…

自童年开始就存在心里的想法又一次浮现,波特卡斯d艾斯眼睛里霎时间掠过一阵尖锐的痛楚,不想下一秒又听见身侧这人开口说道,“她不是。”

“没有哪个母亲会恨自己的孩子。”她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这样说,“我也有孩子,所以我很清楚。”

“你的妈妈绝对绝对不会后悔,如果有遗憾也一定是来不及陪着你长大。”

“它只是会让人看见幻影的恶灵。”

说话时她仍旧看向那雾气,停顿几秒钟,音调压低几分,森冷的压迫感缓缓扩散开,“真是干得不错啊~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生气了呢~蠢货。”

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波特卡斯d艾斯不知道她为什么勃然大怒,他觉得应该不止是为了他,毕竟他和她没什么交情,只是他弟弟的同伴罢了。【最新章节阅读】

她看着那团雾气的目光无比狠戾,眼中埋藏着的血腥气息真实浓厚得让人惊讶。

而不幸作为她的目标,那团雾气显然非常畏惧她,蠕动翻腾着张息收缩,不知怎么又被困在方寸间挣扎又无法挣脱,混合着发出满是愤怒怨毒的尖利啸声。

只是,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又扭过脸,冲着后方冷哼一声,“现在可以说说究竟怎么回事了吗?蒙特雷中校。”

“告诉我,海军的慰灵碑为什么会衍生出怨灵来。”

她说话的口吻简直怨气深厚,听起来象是要把人生生磨碎在齿间似的,颦紧的眉心,周身散发出一种不说不出的冰冷,像濒临漰堤边缘的水坝,压力十足,“不想说的话就让你再尝一次刚刚的噩梦。”

刚刚的…噩梦?听她这样说,波特卡斯d艾斯眨了眨眼睛,小心瞟了她一眼,想了想,心里顿时浮出些恍悟来:

她这样愤怒,该不会是…刚刚不止他一个人陷在幻境里呃~

他们在这里四个人,也就是说…

反应过来的同时回过头,随即就看见后方无边无垠的雾气这一刻骤然散开,视野变得清晰。

沙鳄鱼,海军中校,那两个人果然站在不远的位置,表情都有些难看,并且————上下打量另外两个男人几眼,波特卡斯d艾斯默默的黑线了一把。

两个人看起来和他一样狼狈。

显而易见的,刚刚他们四个人是全部陷在幻境里了,要不然他弟弟的这同伴,安娜怎么会怒火冲天的样子,一定也是被制造幻境的雾气抓住了什么弱点吧?

或许也是悲伤的往事,心里和他一样过不去的坎,所以才会在挣脱幻境之后杀意沸腾。

只是不知道别人看见什么,总之,看沙鳄鱼和海军中校那两位的样子也知道,肯定不是愉快的回忆。

…………

果然,雾气散去后,沙鳄鱼首先做的事是面无表情的抬起手,“沙暴!”金色的眼睛戾气十足盯着目标物,手心卷起的黄沙裹着狠戾杀意咆哮着直扑而去。

小型龙卷风撕开平静空气,一瞬间与那团雾气裹挟在一起,撕扯着四散崩飞。

隔了会,漫天的尘埃纷纷扬扬,呛人的尘沙里,丝丝缕缕灰色的雾又慢慢开始凝聚。

“看来没有实体。”发出攻击之后,见收不到效果沙鳄鱼低咒一声,不疾不徐走到近前,瞟了雾气一眼,却就此收手。

倒是落在后边迟一些走来的海军中校一脸失魂落魄,在波特卡斯d艾斯看来,这海军比起之前更…象是受到巨大打击,被噩耗带走所有精神气似的无比落魄的样子。

等他们四个同时困在此地的人聚集在一起,她又一次开口,“蒙特雷中校先生。”语气有些不耐烦,顿了顿接下去说道,“慰灵碑究竟怎么回事?您不说实话,或许我们就永远被困在这里。”

说完她停下来,眼睛盯着海军中校看,等对方回答。

大概也是因为她的恐吓,听到会被永远困在这里,波特卡斯d艾斯和沙鳄鱼眼神俱是一变,两个人也一样转移注意力盯住知情者。

隔了会,先锋号的中校发出一记呻/吟,音色里充满了痛苦,之后男人抬手捂住脸,从指缝里发出沉闷的声音,“不,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也不知究竟是想起什么可怕回忆,这个即使面对他波特卡斯d艾斯也没有退缩的海军竟支撑不住自己似的整个人软软的跪下来,良久,微不可察的哽咽裹着透明水渍缓缓的从指缝间渗出来。

波特卡斯d艾斯皱了皱眉,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海军中校和他战斗过,一路从先锋号追至沙漠,身手及不上他,可是那种孤身一人敢追击他这样高额赏金海贼的勇气却叫他有点欣赏。

所以啊~现在看到这男人流泪…有些不忍心。

…………

也或许心情和他一样,他听见她同样叹了声,却也不再咄咄逼人追问。

现场一时显得有些安静。

良久,却是沙鳄鱼忽然开口,“海军的慰灵碑錾刻的文字其实都一样。”

说话间扫了在场其他人一眼,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冷光,却又随即散去,之后接下去说道,“据闻是那些秘密文字经过特定排列会产生净化力量。”

“我不问你想知道什么,不过…”男人哼笑一声,眉宇间神采肆意又嚣张,“如果是突破这里的答案藏在慰灵碑里,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

“要合作吗?”

王下七武海之一的男人,波特卡斯d艾斯听很多海贼不屑提起的‘政府的走狗’挑高一边眉梢,眼睛错也不错停在他弟弟认定的同伴身上,低沉的声音,语调里有显而易见的…诱惑。

…………

也许是错觉?波特卡斯d艾斯从沙鳄鱼的声音里听出了野心勃勃,或许所谓‘合作’不仅仅是离开这里,这位王下七武海或许想要更多。

只是不知道沙鳄鱼要的‘更多’是什么,波特卡斯d艾斯脸色微微沉了沉,视线不自觉转到被要求合作的她身上,心里多少有点替他弟弟着急起来。

路飞的同伴可能被挖角了喂!他身为哥哥…果断的还是紧一点啊喂!沙鳄鱼这魂淡!

“不愧是致力于研究历史的沙鳄鱼先生。”她笑眯眯的回过脸,眼睛微微弯了弯,笑得又甜又软,“我就知道只有您能给我情报呢~”

大概因为她笑容灿烂可惜一看就虚伪得厉害,沙鳄鱼哼了声,抬手点了点下边,别有所指的嗤笑,“不是还有这海军吗?内部人员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吧?”

“不,我想蒙特雷中校先生知道的不多,只是看过一些记录。”她同样垂下眼睛,扫了眼下方复又抬高目光,嘴角抿了抿,有些怜悯的样子,“因为记录太惊人,中校先生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她的话让沙鳄鱼笑得更大声起来,讥诮意味十足,“无论是哪一种胜利,从来都建立在堆积如山的尸骨之上,无法释怀为什么不阻止呢?”

“正义背后的黑暗屠杀这些年可从未中断。”

“喂——”男人的声音邪恶又狠毒,“既然是忏悔,为什么不敢说?”

被沙鳄鱼拿脚尖不轻不重踹了下的海军中校猛地抬头,神色惨淡,张了张嘴,半晌才哑着声开口,“那些事是所有知情者毕生的愧疚,但我不会说,包括忏悔。”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军令。”

提及军人荣誉,这海军中校不自觉挺直背脊,脸上慢慢浮出原本那种沉稳坚韧的神色,象是恢复过来,他也有了底气,“安娜小姐,黄猿大将一定不希望你知道那些秘辛。”

“因为追查的人就是触犯军法。”

…………

“呵~黄猿啊~~~”沙鳄鱼顿时笑得意味深长。

而被‘好心告诫’的她却整张脸黑下来,“海军的正义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离开这里才是最关键的吧?”

见这三个人又要开始打哑谜,在场唯一什么也不知道的波特卡斯d艾斯抬手揉了揉额角,冷声插/了进去,“别说废话了,你们快点进入正题。”

…………

可能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他已经没剩下多少耐心,原本僵持起来的三个人彼此对视一眼,随后就各自散去了那种尖锐的气势。

短暂的沉默过后,“屠魔令,慰灵碑是净化那些枉死的平民。”她忽然开口说的话让海军中校的脸色更灰败几分,也叫沙鳄鱼的冷笑更盛了几分。

接着,王下七武海不紧不慢的哼道,接过她的话,“不仅仅是屠魔令,海军出现开始,几次制作慰灵碑都有记载。”

“那是每次死亡人数达到千人以上的一种安抚,大概也是为了自己良心的不安。”

“近三十年有两次记录在案,一次是西海奥哈拉,一次是…”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即使恶名昭著的沙鳄鱼也露出一种微妙的神色,似是不忍,“在南海。”

南海————也是直到这个海域名称出现,原本从头到尾都云里雾里的波特卡斯d艾斯倒吸了一口气,心脏猛地咯噔一声,瞬间就变了脸色。

南海…和慰灵碑有关的事,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可…旁听这三个人打哑谜似的交谈,再联系刚刚那个幻境影像,似乎,他似乎有点明白过来。

并且明白过来的同时内心生出极度的恐惧感,他…不敢继续听下去,可又忍不住想继续听下去,如果这三个人说的是和他有关的那件往事…那…那么…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关于他的父母,爷爷一早告诉了他,可也仅限于身世,余下的却闭口不谈,现在有机会了解更多,并且是从旁观者的口中说出来,那么…

这一瞬间,波特卡斯d艾斯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一时百感交集,不过可惜的是就在他强迫按捺心情,集中精神想继续听下去的时候,沙鳄鱼反而沉默下来。

这个冷血的大海贼,王下七武海之一的男人极难得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片刻过后才垂下眼帘,微不可察的轻声叹了记,继续说道,“海军听命于世界政府转而把枪/口对准手无寸铁的平民,为了掩饰恶行甚至不惜销毁所有证据。”

“可惜的是,做下那些事的人良心也会不安,慰灵碑由此而来。”

…………

沙鳄鱼一番话之后就不再开口,波特卡斯d艾斯盯了对方几眼,接着回想了下刚刚男人的语气,眉梢微微一挑:

海军与海贼,两个阵营从出现那天起就彼此对立,即使是王下七武海,沙鳄鱼对待海军的态度也微妙得很,从对待海军中校就可以看得出来,沙鳄鱼对海军肯定不友好。

可奇怪的是,谈及慰灵碑,沙鳄鱼却不偏不倚,语气半嘲半讽,但也不是彻底归罪海军的意思。

这点可是相当诡异,波特卡斯d艾斯心想,他可不认为这是沙鳄鱼的示弱,这些成名已久的海上恶棍无法无天得很,现在这样…

是觉得慰灵碑一事,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世界政府吗?

想了想随即又把那些抛诸脑后,毕竟他也是海贼,那些错综复杂的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更重要的是————到底哪个人能明明白白说清楚?!

…………

怀着某种不上不下的期待,一段时间的静默过后,波特卡斯d艾斯把视线投向另一边,也恰是沙鳄鱼同样在若有似无关注着的人,安娜的身上。

她此时正偏过脸去看凝结起来之后就蜷缩在一处位置,似乎被克制动弹不得的雾气,也不知她到底从沙鳄鱼的话里领悟到什么,看过那处一眼复又转回视线,“这样看来,关键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

眉心微微皱起浅浅的小渦,她的语调轻缓似是藏着些无奈,“我以为…或许弄错了。”低低的自言自语似的嘟囔,说的内容也没头没尾。

紧接着她抬起头,飞快看了在场剩下的三个男人一眼,双手一合什,面上顿时带出…一种相当诡异的笑容来,随即说道,“你们谁身上带着电话蜗牛,借我用下吧?”

波特卡斯d艾斯在她把隐藏希望的眼神投过来的时候嘴角一抽,顿了顿就撇开脸,用身体语言很明白的阐释了他的回答:不借。

有也不借————虽然不知道她忽然借电话蜗牛想做什么,不过…他不可能把自己携带的电话虫借出去,即使是他弟弟的同伴也不行,因为他的电话虫一头固定连接着白鲸莫比迪克。

另外,她这样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实在叫他不愉快啊!明明已经掌握了内/幕却保持缄默,这女人…真叫人暴躁。

察觉到对方有所隐瞒的波特卡斯d艾斯表示,太叫人不愉快了,他弟弟这同伴。

他撇开脸,接着从眼角余光里看见,被他拒绝之后她就微笑着看向沙鳄鱼和海军中校,并且在那两个人不约而同摆出同样拒绝态度之后仍是继续微笑——微笑——微笑——

半晌,许是被她幽幽的笑容看得有些不自在,海军中校到底还是拿出了一只小小的电话虫递过去,等她接过才低声问道,“安娜小姐要做什么?”

“试一试有没有信号。”她一边低头摆弄电话虫,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如果有就找个外援。”她这样说,很坦白的样子,“沙鳄鱼先生说的往事似乎和我们突破困境的办法没什么联系。”

“我想————”电话虫发出等待音的时候,她抬起眼睛,露出一个别有所指的表情,“过去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少。”沙鳄鱼口气不咸不淡接过她的话,“连屠魔令都轻轻松松说出口,一般的海军可没这份底气。”

说话时微眯了眼睛打量她,“在海军里边要想出人头地,除了自己有本事,背景也必不可少。”说着下巴抬了抬点向她手中的通讯器,嗤笑一声,“你要找的是黄猿吗?”

“海军大将黄猿…也是,和大将有关系就难怪了。”

…………

被当面猜测有特殊关系,她也不恼的样子,慢慢悠悠的笑了笑,说道,“总觉得沙鳄鱼先生说话连嘲带讽呢~”

不过两人的言语交锋也到此为止,因为电话蜗牛在这一刻接通。

竖起的小触角睁开,幻化出拟人表情:

‘安娜。’

低沉浑厚的陌生男人声音传了出来。

下一秒,波特卡斯d艾斯听见海军中校倒抽一口气的声音,甚至夸张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瞪向她的目光极度惊骇,简直象看到海王类在天上飞那样,下巴都要脱臼。

并且更奇怪的是,连沙鳄鱼都在听见陌生男人的声音之后神色诡异,猝不及防似的面色微变。

紧接着,通讯器这边的人跟着也露出很惊讶的表情,顿了顿才开口,“我已经懒得再问为什么娜娜的电话会在一个两个别人手上,既然是您——”

她的声线绷得有点紧,似乎话筒另一端的男人叫她不是很愉快,接着闭了闭眼睛才放缓了口气,继续往下说,“给我的钱还你,拿另外一件事来交换。”

通讯器那一端的人沉默几秒钟,再次发出的声音就带出强烈的不快,‘你要换什么?’

“慰灵碑的碑文。”她很快回答道,似乎是考虑得极周全,连带接下来说的内容都显得很直白:

“请马上给我一份最完整的,另外,还需要在南海巴苔里拉岛那块石碑的拓文。”

‘你知道要那种东西代表着什么吗?’许是她的要求过于惊人,话筒另一边的男人压不住震怒情绪,语调蓦然冰冷,措词更显得凌厉,‘那是触犯军法,即使是你也休想得到宽恕。’

恨怒过后,话筒里传来短促粗重的呼吸声,象是那边的人正极力压制情绪,片刻过后,陌生的男人似乎调整好自己,声音变得缓和一些,‘我没有听见你之前说的话,安娜。’

‘现在,立刻启程回来。’说到最后,彼端的人仍是忍不住用了命令式口吻,‘你在阿拉巴斯坦,如果不愿意乘坐军舰,我立刻联系王下七武海沙鳄鱼。’

…………

听到这里,波特卡斯d艾斯觉得…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和她通话的那个男人身份显然很高,虽然不确定是哪位,可是看那中校惨白的脸和沙鳄鱼古怪的表情也知道,总脱不开海军几位高层其中一位。

能叫沙鳄鱼露出忌惮目光的海军将领…

波特卡斯d艾斯正在考虑电话虫那一端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却在此时又听得话筒里边多出另外一个声音。

‘耶~~~萨卡斯基你的语气真是可怕啊~怎么可以恐吓安娜呢?’

慢慢悠悠拉得很长的说话节奏,听起来总叫人浑身不舒服,毫无预兆加入谈话的另外这个男人口气非常古怪,‘要是把她吓得不肯回来怎么办啊?’

‘我科学部的娜娜可是着急等着她妈妈回家呢~’

一番也不知说给谁听的话里暗藏着威胁,紧接着电话虫那边沉默几秒钟,后来出现的这声音又不紧不慢的开口,‘安娜,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

这次说的却明显是给这边等着的人听的,‘不过,那是机密文件,要弄出来我也必须承担风险,即使是大将该遵守的也要遵守啊~所以,你是不是也该说具体一些呢?’

‘阿拉巴斯坦那里没有慰灵碑,为什么你会需要巴苔里拉岛的碑文?’

拿着诡异腔调说话的男人话说得很漂亮,措词却叫人无从反驳,随后也不等回答就把音量压低几分,象是示弱一样缓声道,‘耶~可别对我撒谎,安娜,我可是诚心在帮助你哦~’

…………

波特卡斯d艾斯:………( ̄△ ̄;)

先不管边上三个人的反应,他自己首先旁听得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同时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萨卡斯基,那个名字是海军本部大将赤犬,后边出现这个男人说的…

何止是惊悚可以形容…

他弟弟的同伴,安娜…打通的电话接起的人,一前一后是两个海军大将吗?!

赤犬萨卡斯基,黄猿波鲁萨利诺…呃…更…更可怕的是…那个赤犬诶!那个对海贼来说偏执冷血常常连自己海军那边的人也牵连的屠夫居然…在听到不可饶恕之事后可以当成‘没听见’?

那是徇私的意思吧?!

还有!黄猿,诡计多端精于算计的大将黄猿…

两个手段狠绝的海军大将居然对他弟弟的同伴这样迁就?连强硬点的语气都不敢用,只能半是威胁半是示弱,软硬兼施的只为逼她回去?

安娜…究竟是什么人?

116.第一百一十六章

话筒彼端的海军大将黄猿暗藏威胁的一番话过后就安静下来,电话蜗牛头部竖起的两支触角眼皮低垂,模拟出彼端之人的神色————漫不经心的等待答案,仿佛胸有成竹般笃定。【无弹窗】

而话筒这边则陷入某种古怪的安静,被要求‘不要撒谎’的人,安娜正微微蹙眉,目光停在电话蜗牛上边,面色里有几分犹豫,象是有什么事导致她迟疑不决。

又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开口,她就这样沉默不语,既没有直接拒绝大将黄猿的要求,也没有如对方所愿坦诚一切。

或许也是想等着她的反应,现场余下三个人的关注点都落到她身上,一时神色各异,到底也没有谁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死水般的凝固气氛。

…………

波特卡斯d艾斯一边胡乱猜测他弟弟这同伴的身份,一边满脸懵逼的不小心把思路拐了个小弯…不知怎么回事,他有一种听见了什么不得了内/幕的感觉啊喂!

赤犬萨卡斯基和黄猿波鲁萨利诺…这两个海军高层说话时候的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啊!

虽然反应总是慢一拍,不过…现在…事后回想起来,波特卡斯d艾斯认为应该不是他的错觉才对,当中肯定、肯定、有不对。

就算安娜是海军的重要人物,也不见得重要到必须两个大将出面,一个软硬兼施一个暗藏威胁,意在逼迫她回归,可又古怪的和她说话时语气态度看似强硬却露出一点点纵容的意思,生怕她一言不合拂袖而去似的…

两个海军大将,都是世界政府极力宣扬的最高战力,如此大人物哪里需要对某个谁小心翼翼?赤犬和黄猿态度反常得很,当中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能让赤犬和黄猿迁就到吓坏旁听的人…他弟弟这同伴,安娜…想了想,波特卡斯d艾斯又飞快扫了她一眼,紧接着把他知道的那些海军知名人物逐一对照一遍过去。

半晌却是无果,他想来想去也没能想起海军近年来出现的厉害人物里边有她。

马林弗德海军本部对情报掌控得严密,驻守各地征战杀伐的精兵悍将却个个声名显赫,世界政府一直想方设法提高海军声誉,除了要震慑不法/分子,也有争取民众拥戴的含意。

一方面是媒体对海军的关注,造就了将领们的曝光度,另一方面,一场场海战过后舰队指挥官的部分信息也免不了被海贼内部情报获悉。

白鲸莫比迪克掌控后半段新世界四分之一势力,对敌方阵营动向更是密切留意,波特卡斯d艾斯身为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队长,现如今海军那些知名将领,包括一些偏向海军阵营的人物,他即使没有了如指掌,该知道的也都知道。

安娜,他弟弟的这同伴没有流传在外的事迹名声,他看她也不像间谍探子那一类特殊身份的人物,究竟为了什么让赤犬和黄猿这样…紧张。

总不至于是海军元帅战国的什么人吧?肯定不是吧?

他可是听(爷爷得意洋洋的)说海军那些高层几乎都是孤家寡人,要么单身要么就是鳏夫,别说他弟弟路飞这样的亲孙子,就是儿子都不知还在哪里呃~

每逢爷爷休假回东海,海军元帅都不时要打电话来怒吼,曾经免不了被迫旁听海军高层私人生活内/幕的波特卡斯d艾斯一脸黑线的否定了几秒钟前的设想。

所以…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哪里呢?

哪里…呢…

…………

在脑子里把电话蜗牛接通后发生的对话细细回想一遍…着重想了想觉得可疑的那些地方,片刻过后,波特卡斯d艾斯嘴角狠狠一抽,霎时间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因为他忽然惊悚的发现,刚刚,他貌似乎,旁听了两个海军大将和他弟弟这同伴安娜的…感情纠葛,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三个人呃~

这样一想就怪不得了对吧?

怀着无比惊悚的心情,波特卡斯d艾斯偷偷的又把他弟弟的同伴安娜打量一遍,然后他越想就越觉得很是有那么一回事。

果然是沙鳄鱼不久前连嘲带讽说的那样吧?安娜和黄猿有特殊关系,然后,沙鳄鱼也没完全猜对,不止是黄猿,还有一个赤犬。

她和两个海军大将都那么点那什么关系,也就难怪黄猿开口说话的时候,他怎么听,黄猿的口气就怎么不对!

这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感情纠纷啊喂!

自觉发现真相之后,波特卡斯年已二十然而确实是超龄儿童d艾斯默默的红了脸。

再没有什么会比现在更难为情了,他居然一无所知处在飘满男人女人不可言说的暧昧气息里…真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喂!

…………

这一瞬间,波特卡斯d艾斯仿佛觉得浑身血液都往脑袋里冲,以至于整张脸都热得要烧起来,就在他挣扎着挤出一点点理智,考虑是不是先找个借口躲到远一点的地方避开尴尬,却不想安静很长一段时间的电话蜗牛忽然有了动静。

时机卡得天/衣无缝,余下三个人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听得动静面色各异的人就纷纷将注意力投向小蜗牛一张一合的嘴。

话筒里边传出…大将黄猿的声音。

…………

‘耶~安娜,考虑得怎么样了?’

黄猿用很平常的音色说话,象是刚刚那阵沉默真的是他体贴的给她考虑时间那样,说着顿了顿,复又轻笑一声,开口,‘你要的已经拿在我手上了哦~’

‘你不愿意说也算了,不过————’慢条斯理拉长的尾音透出别样深意,接着曼声道,‘该怎么让你看到它们呢?’

‘你要亲自来取?现在?’

呃——大将黄猿的话让波特卡斯d艾斯一怔,随即把视线略略移了移,转到她身上…

不知怎么,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面上滑过一丝阴郁,开口的语气却显得缓和,“波鲁萨利诺先生不必烦恼细节,我看得见它们,海军士官的通讯器带有投影功能。”

她这边话音落下,那厢就传来大将黄猿显得饶有兴致的声音,‘耶~~~斯摩格那小子居然学会妥协了嚒?要知道我已经准备好要收拾他一顿呢~’

‘不过你既然主动联系,看在他这么识趣的份上…’

“黄猿大将阁下。”她温和的开口,打断了话筒彼端男人的喋喋不休,“我不得不再次重申,您这种试探别人的习惯,真的蛮惹人讨厌的。”

‘耶耶~~~安娜你真是了解我。’被她说‘讨厌’的黄猿闻言轻笑出声,微扬的音调竟是有些愉悦,‘既然了解,你也该很明白————’

意味深长的停顿片刻,隔着话筒的海军大将收起轻快笑意,没了方才的暧昧,音色变得冷悚,‘我想要听你说的是什么。’

“我知道。”她叹了声,象是妥协一样开口,“您担心的事没有发生,通讯器的主人就在边上,您要和他通话么?”

“慰灵碑对海军究竟是如何重要,我一点也不知情,之前不知道之后更没兴趣追查,现在必须看到它是因为…”

说着她偏头扫了旁听的三人一眼,又飞快收起视线,唇稍抿紧几分,沉吟了一会儿,才字斟句酌般缓声道,“我被困在里边,想来您也不希望我从此下落不明吧?”

…………

呃~大概这一刻想的和他差不多吧?波特卡斯d艾斯心想,沙鳄鱼和海军中校蒙特雷都…不约而同瞪大眼睛,表情很是古怪,盯着电话蜗牛的眼神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那样。

接着,话筒两边都安静下来,她象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大将黄猿也没有继续追根究底,静默中电话蜗牛小触角眼睛慢慢褪去人性化表情,她随后把通讯器递出去,却也不说话。

她的手举到半空,海军中校随即上前两步接过电话蜗牛而后屈身蹲下,将它放在地上小心摆弄起来。

趁着这点空隙,波特卡斯d艾斯一脸惊悚的盯着等在海军中校一侧的…他以为是弟弟路飞的同伴现在看来肯定不是的安娜。

她和大将黄猿的一番对话里暗藏刀光剑影,旁听的他简直…目瞪口呆,这种呃~几息间的迂回交锋叫人大开眼界,总觉得当中藏着无数的故事啊喂!

能和海军大将这样彼此试探彼此威胁的说话…最后还能…眼角余光扫了眼地上正缓缓运作的电话蜗牛,见它触角重新幻化…作用恰恰是投影功能,波特卡斯d艾斯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电话蜗牛触角放射的影像在前方深灰雾气中投出影像,是两幅…四四方方文字,看起来正是先前看过那块巨大石碑上錾刻的图形。

黄猿把她要的东西给她了,通过电话蜗牛投影。

她如愿以偿,在威胁大将黄猿之后…

她语焉不详,海军大将居然没有继续追问,可真是不得了。

波特卡斯d艾斯不认为,单凭男人女人间的暧昧能让大将黄猿妥协,海军阵营顶尖人物,大将黄猿公认的狡黠诡诈又翻脸无情,都传说若是为了正义,这些海军高层怕是什么都舍得放弃。

现在黄猿的举动,加上赤犬,保持缄默许久的另外一位海军大将居然也没有出言阻拦,真叫人更好奇她…安娜的身份。

无论是海军大将亦或者她的态度,都古怪得很,一方软硬兼施一方却漫不经心,双方彼此试探,诡异的是没头没脑的话竟象是彼此心知肚明。

这…可不是男人女人靠着点暧昧能培养出来的默契。

真要细究,倒是有些像…某些亦敌亦友的特殊关系,彼此防备又彼此了解,也因为太过了解,所以能掌握到彼此的心思…非同一阵营的彼此信任。

比敌人缓和些比同伴疏远些,相互间是无法界定的特别存在。

就算被接二连三惊吓过好几次,波特卡斯d艾斯也还是没忍住再次被吓到的心情,简直百般复杂,外加眼界大开。

有些类似老爹对待红发,甚至四皇之间,相互欣赏又彼此敌对,那样特别的关系,他之前没想过会在一个女人这里看见,真是叫人不知该怎么说。

…………

等了会,待得电话蜗牛的投影稳定下来,她似乎专心致志看着那些图形,小蜗牛的嘴忽然又张开,这次传出来的声音却是换了个人。

低沉浑厚音色,带着说不出的…压抑感。

‘安娜,你身边还有谁?’

‘你和谁在一起?’是先前说过话的男人,大将赤犬,‘你习惯用顾左言它混淆焦点,那点伎俩当年用到今天,一点也没变。’

说着冷哼一声,显然非常是心情很不愉快,接着语气阴沉了几分,‘是谁?你在保护的人,以你的习惯对方的身份…是我不愿意见到的人吗?’

话音落下,波特卡斯d艾斯就看见海军中校,安娜说过名字,似乎叫‘蒙特雷’?的整个人狠狠一抖,简直象听见催命魔音。

也可能是实在不敢发出声音叫话筒对面的人听见,蒙特雷小心的后退几步,表情很难看,避之唯恐不及到极点。

大将赤犬带着点质问语气的话没有得到答案,他问的人眉毛也不抬,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短暂的静默过后,倒是边上一直作壁上观的沙鳄鱼忽然嗤笑一声,冷不丁开口道,“作为赤犬大将不久前说要联系的人,我很荣幸。”

“这女人这么重要,我很好奇你们怎么舍得让她在外边走动。”

“伟大航道前半段可不是女人孩子能随意乱跑的安全地方,海军大将的威慑力虽然不错,到底也有不肯买账的家伙。”

“既然人在外边,想来你们对她很放心,这样又何必担心人跑了?”

象是存心添乱,沙鳄鱼咧开嘴角,笑容邪恶又阴森,“我和你们的女人呆在一起。”

显然很不怀好意的点出这边的情况,接着又故作轻松的啊了声,说道,“对了,如果出得去,不必你们开口我也会送她去想去的地方,不想回去也可以留在我这里。”

“毕竟也算是欠了她一份人情啊~”

最后,微妙的停顿片刻,沙鳄鱼冷冷的缓声结束,“你们说对吧?赤犬,黄猿…大将。”

…………

海军中校蒙特雷从沙鳄鱼毫无预兆说话开始就一脸不知如何形容…接着,面色几经变化,最后定格在无比惊悚和绝望混合的扭曲表情上。

等这边王下七武海闭上嘴,海军中校就没了力气似的直接蹲下来,顺便抬手捂住脸,身上依稀仿佛散发出一股灰暗气息,看上去…差不多快断气一样。

波特卡斯d艾斯囧了囧,想了想又囧了囧————他想象了下沙鳄鱼一番话之后,两个海军大将的心情,然后又连带想起后边可能出现的呃~可怕场面。

紧接着他半是同情半是理解的看了看蒙特雷,海军中校那样子他代入自己想想就很能体会,妒火中烧的男人呃~还是世界最高战力,两个。

简直…叫人一头冷汗。

沙鳄鱼这是找死吧?!

另外,王下七武海这男人恶意挑拨…目的是什么?

海军大将赤犬是极端偏执又铁血的家伙,外界对其毁誉参半,海贼更是又恨又怕,谁都知道,赤犬对海贼绝不容情,沙鳄鱼忽然开口挑明…是打着在她和海军大将之间制造嫌隙的企图?

…………

许是没料到电话蜗牛这边还藏着一位王下七武海,话筒那边诡异的沉寂下来,没有任何声音,气氛瞬间变得险恶。

下一刻,清冷冷的声线斜地里传出打破寂静,不轻不重音调,语气也很平淡,“沙鳄鱼先生,您相信吗?我可以让您出不去。”

赤/裸/裸威胁的话说得漫不经心,她偏头瞥一眼回来,眼角挑高少许,一瞥之间似乎有什么潜伏在那双眼瞳深处,即将酝酿而出。

那样危险的神情叫她温婉秀气的脸染上刀锋般的森然冷意。

波特卡斯d艾斯微微眯起眼睛,随即却见她目光移动少许对上他的,她对上他的视线,眼底薄冰般的冰凉瞬间散去,仿佛是笑了笑,完全不同的眼神,甚至有浅浅的暖意。

她很快收起那点异样,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电话蜗牛那边,神色如常的开口,“波鲁萨利诺先生,您可以收起重要文件,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也不给对方时间,接着笑了声,往下说道,“另外,我重要还是沙鳄鱼重要?如果想继续追问,能不能等我安全脱身呢?”

隔了会,话筒彼端传来一记…仿佛是百般复杂的轻声叹息,如流云般几不可闻,叫人无从分辨声音究竟出自那边的哪一位…海军大将…

静默过后,却是黄猿开了口,‘耶~似乎每次对上你,我都讨不到好呢~真是可怕的特质啊~’

妥协之后,大将黄猿一直诡声诡气的声音变得正经起来,声线有些沙哑,或许还有些说不出的…沮丧,‘我等着你安全脱身,然后再…毫无隐瞒的说出全部。’

语毕微妙停顿片刻,不甘不愿的曼声道,‘真是…输给你了。’

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微微的恍惚过后,黄猿蓦地醒过神来,眼底滑过难得一见的些微局促,幸亏戴着的深茶色镜片挡去了他这一刻的失态,才没叫旁人看出什么。【无弹窗】

耶耶~可真是…

霎时间,心头浮起的百般复杂只化作一记浅浅喟叹,黄猿放低了视线,半掩起眼帘小心遮住那丝异样情绪,顷刻间复又撩高眼皮————刚一抬眼就对上萨卡斯基的目光,尖利而冰凉。

隔着会议桌,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抿紧了嘴角,不动也不言语,帽檐下方阴影里漏出一线眼神,静静的盯了他几秒钟,薄唇掀了掀,露出带着点嘲弄意味的表情。

这一时间视线相交,寂静里滑过一记几不可闻的冷哼,那道目光却也只是停顿了瞬间,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转开。

黄猿不紧不慢的轻笑,刻意装作无所谓的模样,错开的视线又看向电话蜗牛:

隔着电话蜗牛,那厢没有任何表示,话筒里倒是传来些动静,仿佛是行进间衣料摩挲发出细微轻响,也不知正在做什么…

恰如他所预料,她对他的示弱之语置若罔闻。

黄猿心底微微一哂,到底没有开口。

那人,安娜就是这样冷淡的性子,男人是真心实意也好,轻佻撩拨也好,对她来说都毫无关系,那人把世界拘束成小小的方寸之地,里边唯一只放着女儿。

他也没想过要说点什么挽回颜面,只有他自己能意会的事,解释就是掩饰,开了口会越描越黑,索性沉默是金了。

当然,萨卡斯基在想什么,黄猿也很清楚,也更明白片刻之间坐在对面的,他们海军的赤犬大将眼神中的未尽之意。

那样带了深意的打量,除了不悦还有少许讶然,不悦是因着他对安娜的态度,讶然同样也是因着他对安娜的态度。

前者是男人对敌手的警惕,后者却出自…看到他忽然做出与往日作风大相庭径之举的一时错愕。

他们两个同窗又同僚,相识几十年彼此太过了解,别说萨卡斯基觉得惊诧,连黄猿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也会说出这样…温软的话。

温和又软弱,并且不带有别的企图,仅仅是单纯的表达一种心情,‘输给你了。’————他拿她没办法,只好顺着她,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并非迫于形势的妥协,仅仅是出自对她的心意。

何等不可思议!

黄猿从未想过会出现的情况,也直到发生之后,回过神细想他才惊觉,也或者方才脱口而出的话,才是潜意识的真实写照。

没有鬼蜮伎俩,没有谋夺算计,唯一的真实。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现在已经晚了,他竟单纯的为着一个人心绪起伏不定,如此失态,如此…忘形…

明明…起初那份心情只是一点点感兴趣而已,带着些对她往年苦难遭遇的怜惜,或许还有因为萨卡斯基对她另眼相看而升起的好胜心,单纯的男人天性的恶劣因子。

谁料想结果竟是这样。

能不知不觉让他深陷泥淖,虽说当中有他自己作死的原因,更多的却是她的缘故。

室内一片沉寂的气氛中,黄猿的嘴角溢出一记轻笑声,颇带了点不明不白的自嘲,心想着,果然应了他方才的话:

真是可怕的女人啊~安娜你。

一开始,他就不该为她那双明艳的祖母绿瞳着迷的…

…………

恍悟与自失过后,黄猿随即收敛心思,他半生杀伐征战心性自是无比坚忍,定下神来的现在,片刻之前的忘形就如幻觉般了无痕迹。

那些旖旎心思悄无声息散去,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到当前的正事上:

方才那短时间的失神,他怔怔盯着搁置的电话蜗牛,到得现在那端仍是没有太大动静,只不时传出衣角簌簌的细微声响,裹挟着些忽远忽近若有似无的古怪风声,却没有人说话。

不知她此时正做什么…微眯着眼睛打量那只尚且处于通讯状态,却叫他们这边得不到任何有用线索的电话虫,过了会,黄猿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开口。

无论她正在做什么,此刻怕都是紧要关头,他们这边既然爱莫能助,那也就没必要打扰,免得叫她分心出什么意外。

说不担心也不尽其然,不过也没到心急如焚的地步。

她身子骨病弱,到底也是能力者,岛岛果实没有强大的攻击力,其能力者的防御却称得上无可比拟,加上鬼族血脉…想是不会有危险。

更何况,经过几次迂回交锋,黄猿确信她比外表看起来强大许多,所以啊~他决定等她那边脱出险境,彻底安全了再来谈其它的事。

几息间全盘考虑过当前情势,他这才带着点静观其变的意味又转移心思,给了平铺在电话蜗牛前,正通过投影功能投映到彼端的那两份文件————慰灵碑的碑文,她要的东西。

相当古怪的要求,谁也料不到,她这么要命的东西。

可不给她不行,照着她的说法,此时她陷在里边…

那人此时究竟处于何种困境,黄猿这厢半点头绪也没有,白日里他知道她在先锋号上,而先锋号在阿拉巴斯坦,谁知到深夜,她再次发来联系了居然…

慰灵碑是海军的机密,说起来牵连广泛,并且是属于不允许被知道的东西,它是正义的黑暗面,以正义为名的冷血屠杀,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公诸于众?即使海军内部人员无故追查也是触犯军法。

可比起她的安危来…孰轻孰重结果已经摆在面前。

她比较重要,哪怕不带有私人因素,仅仅是站在海军的立场,也是她重要。

安娜,岛岛果实能力者,异种的女王,单凭这两点已经足够海军本部对她郑重以待,更别说还有她家小丫头,娜娜…那孩子是未来能够成为海军支柱的希望。

而一旦[守护者j安娜回归,马林弗德海军本部日后也必定固若金汤。

只要不是坏到无可挽回的情况,海军怎么也不会得罪她,她的要求当然更会极力满足,只为她心甘情愿留下。

…………

霎时间心念飞转,黄猿随即抬高手腕朝着身后示意,后方的心腹当中走出一人,上前来小心地将一个特殊仪器放在电话蜗牛的话筒边,完成之后复又退回原位。

不多时,搁在那的钝黑仪器上细小光点规律闪动起来,那是一个干扰器,用来阻止单向声波传递,确保他们这边的谈话不会通过话筒透到另一边去。

不是不信任她,毕竟还有外人,她身边还有一个王下七武海沙鳄鱼,接下来要说的涉及海军内部高级机密,沙鳄鱼那种海上的恶棍自然是一点都不允许听见。

之后,黄猿视线一转看向对面,低声问道,“南海的慰灵碑出了什么问题吗?”说完顿了顿,接着又百思不解,“她哪来的古怪本事能瞬移到南海,斯摩格的先锋号屏/蔽信号之前被锁定的位置,确实在阿拉巴斯坦海岸线附近。”

闻言,萨卡斯基略略抬了抬头,目光一扫而过,抿紧的嘴角往下沉了沉,“那个笨蛋搅进什么诡异的事件都不奇怪。”

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沙哑的声线藏着怒气,复又冷声道,“关键是,她在保护谁。”

“除了沙鳄鱼,她手里那只通讯器的持有者应该是海军士官,但现场应该还有第四个人。”

“那个无法判断的人才是关键。”

“混账女人有这种自以为是的习惯,她含糊其辞混淆视听,目的是让我们转移注意力。”

一番话结束,萨卡斯基取下戴着的军帽,顷刻间,深夜室内的灯光落入眼睛,浅浅的金色灯光让那双墨黑眼瞳映出异样的血腥戾气来,“那个人的身份让她想保护,所以玩那种把戏。”

听得同僚这样说,黄猿挑了挑眉梢,这关注点哪里不对?

也或许是他的神色里透出点什么,下一秒就见萨卡斯基掀了掀嘴角,回转视线,将目光凝结在那电话蜗牛上,眼神渐渐变得凌厉,甚至弥漫着杀意。

“南海巴苔里拉岛的慰灵碑从何而来,波鲁萨利诺你想过没有,如果和那个有关代表着什么?那混账总是知道些没有人想到她竟会知道的事。”

“如果她搅进去,或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谁能保下她?”

“那蠢货太高估自己,若是…守护者又如何?”

…………

南海巴苔里拉岛的慰灵碑…萨卡斯基的话直叫黄猿的目光也暗下几分。

黄猿和赤犬,他们两个作为海军大将,最高战力,这几十年供职本部两个人的双手早已经沾染不知多少无辜鲜血,可饶是如此,对于慰灵碑出现的理由,想起来仍是无法释怀。

那是正义的黑暗面,即使不曾参与,那份罪孽他们也不能自认没有背负的责任。

二十二年前世界政府为了少得可怜的那点可能性,强制下令海军进驻封锁整座岛屿,试图抹杀海贼王哥尔d罗杰可能留下的血脉。

历时近两年,以调查为名带走千百名无辜平民妇女…

直到现在,听闻南海那座岛屿都不再有婴儿平安出生,暗地里有传言,是那片土地凝结了太多太多无辜孕妇和未出世婴儿的怨恨,这才让岛上不再有新生命。

如果是和那件事有关…萨卡斯基该不会怀疑那第四个人…

应该不可能才对,世界政府宁可错杀也绝对不肯放过任何一点可能性,当时那样严酷的情势,那一位的血脉怎么可能出生?

想了想,黄猿故作轻松的低笑,“耶~无论她知道什么,只要没有谁追究不就好了嘛~”

萨卡斯基说的很对,若是她真的搅进那件要命的事,世界政府那帮政客可不会有所顾忌,那些掌控权力的人只会用一贯手段————让恶魔果实重新出现,以便换一个听话的守护者。

所以,最好的解决手段就是…没有谁追究这件事。

…………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黄猿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放到会议桌对面,萨卡斯基身后站立的几个人身上,室内除了他和萨卡斯基,余下的就是两人各自的嫡系心腹,要想不让今晚的事外泄倒是简单。

以黄猿对自己麾下的掌控力,他自是能保证,之后就是萨卡斯基————他们海军的赤犬大将治军严苛却也赏罚分明,只要这个男人下令,一切就万无一失。

可关键是…萨卡斯基性子偏执行事激进,是鹰派的领军人物,事关海贼王血脉…只怕…对海贼深恶痛绝的萨卡斯基不肯善罢甘休。

想到自己这同窗兼同僚的行事作风,黄猿忍不住有些懊恼,若不是让萨卡斯基发现他握着能和那人联系的电话蜗牛,今晚这件事也不会…有这般不确定因素。

这通讯器从她失踪就收在他手上,为了防止有朝一日她联系她家小丫头却无人接听,后来她打进这电话,表示他果然有备无患。

早几日她那丫头醒来,她又诡异消失,通讯器自然还需要派上用场————因为她只会联系她的女儿,她不知在哪个角落,这唯一可能掌握她行踪的工具就显得极为重要。

收到那人通讯那天开始,这只电话虫就安置在科学部他办公室内,单独空间,除了接驳能够定位的仪器,更时刻有人关注着。

结果,果然如他所想,等了几天之后通讯器再一次响起。

至于为什么是萨卡斯基接了电话…黄猿表示,他们海军这位掌控秘密情报部门的赤犬大将,较真起来就不择手段的行事,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白天先锋号致电本部询问一个番号,那个已经被列为特殊人物的身份番号出现,讯息立刻被转交到黄猿办公室,他接起来自先锋号的通讯,获悉她所在的位置。

然后…一言难尽,斯摩格那脾气又臭又硬的混小子居然屏/蔽了本部的所有信号,幸亏早前科学部抢先定位军舰所在地。

联系不上先锋号,黄猿就迅速下令,一面让早前得悉她出现就领命启航的心腹部队日夜兼程赶往确定的目的地,一面密令阿拉巴斯坦附近海军驻地抽调人员先一步去往那里,以防止意外发生。

布置好一切,他转而留意她丫头的电话蜗牛————然后…黄猿的办公室被不速之客占领半壁江山。

那组番号被通报给科学部,赤犬大将收到消息也不奇怪,毕竟两个海军大将权限相同,黄猿下令特别留意那人的番号,想来他这同僚也做了一样的举动。

当然,他也不意外萨卡斯基能发现通讯器,毕竟掌控着秘密情报部门,海军本部之内要说大将赤犬没有在各派系内埋伏暗线才是奇怪,黄猿自己都有不为人知的耳目。

他只奇怪为什么萨卡斯基能…料得如此准确。

她的行踪一确认,萨卡斯基就料准电话蜗牛能派上用场,而且还猜对了!

关注到如此程度…当中究竟有几分是单纯的男人对女人的心意?以萨卡斯基的性格…喜欢的女人和坚持的正义相互抵触…他这同僚…会有什么反应?

虽然外界传闻大将赤犬偏执又冷血,然而实际上,他们这些共事几十年的老同事却知道,萨卡斯基不是滥杀的性子…

可那个男人眼睛里同样揉不得沙子。

呃~

…………

正有些担忧同僚赶尽杀绝的黄猿,一回神却又发见萨卡斯基眼睛里的冷意终于缓和了一线,盯着他的目光晦暗阴郁,到底却没了不久前的那种狠戾杀机。

微微一怔,片刻过后忽的又恍悟,黄猿眉梢狠狠一跳,顿时嗤笑出声,“耶耶~萨卡斯基你真是…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为的是警告我不要追究吗?”

他半是惊讶半是调侃,随即听得他这同僚微不可察的轻笑一声,面上又露出惯有的那种表情,没有给他明确答复,神色间却…无声胜有声了。

下一刻,黄猿收起视线,生生压下眼底的惊诧,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瞬间掀起惊涛骇浪————竟是恰如他所言了!

何等不可思议!

与绝对正义相互抵触的情势下,萨卡斯基居然…真的为了她肯退让?

这简直…

不过————即使萨卡斯基肯为了那人做到这种程度…

想了想,黄猿抬了抬下颌,似笑非笑的开口,“我当然不会追究,安娜那么重要,只要她平安归来,别的什么都无所谓啊~”

即使萨卡斯基肯为她退让,黄猿自认他一番心意也不输给对方的呀~

那人,安娜,可不是能退让的事啊~

118.第一百一十八章

黄猿似真似假的笑着,隔着圆桌,萨卡斯基微微抬了抬目光,细细盯了他这同僚几眼,接着又慢慢放低了视线,心里冷哼一记却没有出声,当是只听懂了字面上的意思。【无弹窗】

萨卡斯基哪里不明白呢?黄猿波鲁萨利诺那番言语深处藏的意思,毕竟也相识这些年…不过算了,到底也确实如同僚说的那样————安娜比较重要。

她身上发生的事诡异得令他人束手无策,饶是萨卡斯基如今身居高位,掌握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机密,对她的情况仍是毫无头绪。

此时此刻,他除了担心她陷在困境里,还有另一种更…无法言说的忧虑。

因为她能够行走时空,事先没有任何迹象的忽然出现忽然消失,如果这次又出现相同情况…之后会发生什么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

塞什尔岛一行,蔷薇号上萨卡斯基冷眼旁观之后认为,那人发生的诡异情况似乎不受她自己控制,也就是说,她很可能毫无预兆不可控制的忽然进入别的时间。

也或许不是每一次她都能平安无事回归,谁也不能肯定她下一次是不是就流落到什么时代再也回不来,如果有那种万一…

萨卡斯基担心的就是那种,他无能为力的‘万一’。

先前,黄猿任凭她予取予求,想来也是有着同样的顾虑,所以应了她的要求,要不然,以大将黄猿的性格,当前有利的情势下哪里不会提附带条件?

是生怕她出什么状况,才不敢趁势拿捏刁难。

萨卡斯基不确定黄猿知不知道她能够行走时间,不过,就先前海神祭之夜她诡异出现又消失的情况,想必黄猿也猜到,那人身负的秘密尚未完全被海军掌握。

鬼族守护兽答应与海军合作,关于鬼族血脉,海军知晓了许多,相信极为机密的核心却仍是被鬼面兽隐瞒下来。

除了岛岛果实和鬼族血脉,那人,安娜一定还有…藏得更深的…秘密。

当然,萨卡斯基和黄猿是一样的心思。

如今他也只要那人平安归来…其余的倒是能暂且放在一旁。

低垂了眼帘,下落的目光盯着自己搁在桌面上的一双手,萨卡斯基面上不露声色,眼睛深处有大片大片阴霾转瞬即逝。

不是没想过放弃她,查到她和几个男人纠缠不清的那时候,萨卡斯基就想过一个‘弃’字,他正值盛年位高权重,海军本部大将,世界最高战力,何必为了个女人忘形又失态。

只是到底放不下。

那人叫他记挂了半辈子,是他先遇见的,要放弃也该是其他那些男人知难而退才是。

…………

直到一阵不轻不重的杂音打断了思绪,也叫萨卡斯基回过神来,随即朝着发出的动静位置寻去就见仍在通讯中的电话蜗牛话筒里边的声音有些乱,似乎是有所进展的样子。

那厢原本冷清里夹杂着诡异动静的背景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些许电波干扰般杂音的微微嘈杂的声音。

竟象是那边一行人陷进被频率覆盖的区域,导致通讯器接收的音质显得有些失真。

不过就算夹杂了电磁波干扰冲击带来的杂音,混在那其中的一句话仍是被还原到这边,并且让旁听的萨卡斯基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听着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子,带着些困惑感却也活力十足,顿了顿又道,‘海军的慰灵碑居然能弄出这种效果吗?’

遣词用句都显得古怪,音调里有说不出的意味。

闻言,萨卡斯基皱了皱眉,眼神微微一暗,开口的不是沙鳄鱼,而是陌生的年轻男人的声音,或许恰如他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在场第四个人。

并且这第四个人一定不是海军,因为说话的语气,提及海军时半嘲半讽,很容易就叫人辨认出,对海军没有半点敬重之心。

那人,安娜的声音随即传来,她说,‘是门。’

也不知怎么,她开了口就叫那些杂音如潮水般褪去,周遭又一次恢复寂静,如同身处某个密封空间那样,冷清又空寂,只有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想来没什么危险,因为彼端显得静谧又安宁。

‘门?’只是她话音刚落,抢先一步发问的却是沙鳄鱼,‘你指的是慰灵碑碑文造成的门?它通往哪里?’那男人压低了音量,显得很谨慎,‘刚才那些灰雾又是怎么回事?’

却不想,先前的小伙子开口她回答得很快,沙鳄鱼的问题她就像是懒得解释一样,应也不应一声,很明显的差别对待。

又隔了会,沙鳄鱼低低的冷笑起来,那位王下七武海显然也是察觉了她的态度不一,低沉的声线里带着淡淡的戾气,笑声一顿复又哑着声说道,‘看来,我果然比不得那该死的老头面子大啊~’

‘即使在前半段,不过是老头麾下一个小小的…’

到这里话音蓦地就此断绝。

许是沙鳄鱼恼羞成怒,也或者是沙鳄鱼提及了不该提及的事,导致那边有人直接动了手,透过话筒连接的扩音器,这边传出短兵相接的动静。

衣角簌簌卷过的猎猎风声,尖利的空气割裂的厉音,狂沙裹着飓风的沉闷滚动…

但也不过几息间,彼端的一切混乱就被强制平定下来,随后,那人,安娜在一片死水般的寂静里开了口,‘我说过,信不信把你直接留在这里。’

‘看来沙鳄鱼先生是不相信——’

她话说得慢条斯理,尾音拉得长,内里藏了说不出的杀机,接着又轻笑一声,‘沙鳄鱼先生图谋远大,折损在这里不会觉得遗憾吗?’

悠悠曳长了音调,竟是明明白白的威胁。

…………

被那人威胁了,沙鳄鱼那样的男人哪里肯善罢甘休?

海贼大抵都是亡命之徒,王下七武海更是那阵营的个中翘楚,因为,只有比谁都狠才能震慑那些海上恶棍们,哪怕一点点冒犯都必定拿鲜血洗刷的王下七武海,肯叫人威胁了才怪。

沙鳄鱼那男人即使出席王下七武海圆桌会议,身在戒备森严的对立阵营都桀骜不驯,会让他忍一时之气,只有在彼此力量差距悬殊的情况下,此时的彼端显然不具备那种条件。

正如这边旁听众人所预料,那位王下七武海很快还击。

…………

短暂的静默过后,沙鳄鱼蓦地哼笑一声,语气颇为愉快,不过说的话却恶意满满,‘你这样护着身后的小子,黄猿和赤犬知道吗?’

‘那两位海军大将可是隔着话筒正在密切关注。’

说着停顿几秒钟,语气变得更讥诮,‘也难怪,黄猿和赤犬是老头子了啊~对年轻女人多紧张一点,也理所当然。’

象是要把胸口一口恶气一股脑发/泄出来似的,沙鳄鱼开口连嘲带讽,居然把话筒这边和那边的人尽数波及进去,‘对了,你看上这小子了?年纪倒是配得上,所以你和他打算暗通谱曲吗?’

听得话筒那边道出如此说辞,萨卡斯基眉梢一跳,下一秒,放置在桌子中央电话蜗牛边上的干扰器却被一束细小的明黄光束击穿,火花一闪,干扰器就此报废。

毁掉干扰器让这边的话传过去,之后,黄猿慢慢悠悠的开口,“耶耶~我确实不知道是谁呢~”音调轻缓慵懒,眯起的眼睛,眉心蓄着不悦,“要不要说出来满足下老夫的好奇心啊~”

‘哦~旁听这么久才开口打圆场,看来这女人果然是极重要的人物。’沙鳄鱼不紧不慢续了下去,‘海军大将连追究都不敢,你真有本事。’

‘我倒是真的好奇,要不要和我合作呢?我对你很感兴趣。’

‘既然你护着这小子不肯叫他暴露身份,想必是很明白他落在海军手上有什么下场…’

前一句是接黄猿的话,后边的话却都是说给那人听的,别有深意的口吻,半是威胁半是提醒。

而无论对于彼端或者这厢来说,沙鳄鱼的言语都不安好心。

萨卡斯基眼底的怒意顿时更盛了几分,想了想就开口,“沙鳄鱼,在我发怒之前你最好闭嘴。”

唇稍掀了掀,勾出一抹冷酷弧线,随即接着道,“折损一位王下七武海对局势影响并不大,更何况,马林弗德这里有一位对你身边的女秘书同样很感兴趣。”

隔着桌子,黄猿的声音斜地里横插/进来,不着痕迹接过萨卡斯基的话,“黑发蓝眼,知性又美貌,那样的女人失去庇护…”

“落在海军手上的下场,想必沙鳄鱼你也很清楚。”

“虽说有人感兴趣,追捕过程中出意外却无人能够控制,你说对吧?”

同样意味深长的停顿,面上又兀自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与萨卡斯基一样,黄猿盯着电话蜗牛的目光里藏不住冷酷血腥,“耶~那样美貌的年轻女人,若是出了意外可真令人惋惜啊~”

…………

…………分割线…………

…………

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接二连三被人明明白白威胁,饶是沙鳄鱼再如何自持冷静也忍不住杀意暴涨,抬高了眼睛,冷冷盯紧站在前方的人,眼神如刀锋利。

今晚情势发生到现在超出他预料许多,被人如此压制更是生平鲜少遇见。

那之前看似挑拨的话,为的不过是确认,借由看似男女之间纠缠不清的话题,试探这不起眼的女人在海军内部的地位。

要说黄猿和赤犬两个海军大将,真的和他们自认那样和她有点什么————这种鬼话,沙鳄鱼是怎么也不相信。

黄猿那种诡诈性格,十句话里边八/九句不是真话,剩下一句也还是得打个折扣才能听。

赤犬更是冷血偏执又顽固到出了名。

一定是顺水推舟,把焦点放在她和海军高官的暧昧关系上,借此掩盖她对海军极为重要的真相。

两个海军大将争夺一个女人,说起来匪夷所思,计较下去倒是叫人要相信几分,不过可惜,这样真真假假混淆试听的手段,是沙鳄鱼十几年前就玩剩下的把戏。

黄猿和赤犬借着男女感情纠纷做烟/雾/弹,或许瞒得过其他人,沙鳄鱼却哪里会相信。

不过,他现在试探之后得到答案,心底怒意也积聚得深刻。

自出海那天开始,他就没吃过这样的亏,成为王下七武海之前他就肆意行事,之后的现在更是不可能怕了哪个谁。

即便不管不顾直接击杀胆敢冒犯自己的始作俑者,事后他也是有办法全身而退。

…………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片刻过后,沙鳄鱼哧哼一记,到底还是缓下了心头盘旋不定的杀机,暗金色的眼睛在那女人身上转过一圈,复又移开视线。

除了多少顾忌黄猿和赤犬两个海军大将,他也不愿意把怒气发在女人这里,那样…欺凌弱小,往常就是他极不屑的事,现在自然也不打算破例。

他的行事素来带着深刻目的性,而计划之外也不是滥杀的性子。

虽然对方根本不算弱者。

轻而易举插手他和火拳小子的拼斗,并且保护那小子的女人,哪里是弱者?

不过…到底不愿意和女人动手。

即使她牙尖嘴利态度又傲慢,出于个人恩怨去打女人也实在没品得很。

想了想,沙鳄鱼抬手插/进西装内襟口袋,习惯性的想拿支雪茄,探入的手却抓了个空,随即才想起最后一支已经享用掉————只得有些遗憾的抽/出手,又哼了声。

今晚他会得在沙漠腹地遇见‘客人’原本就超出预料,他也确实有更重要的事待办…

到底不愿意计划周详的事半途而废,最后,沙鳄鱼强自缓了神色,开口,“我没耐心继续陪你们冒险,该怎么离开这里?”

为了那件事,他计划了几年,蛰伏万里黄沙的千年古国,小心行事,步步为营,过两天就要得偿所愿,这样紧要关头…没必要节外生枝。

他没了计较的心思,许是对方的焦点同样没放在这上边,听得这话,那人也缓了眼神里的寒意,目光转过一圈,眉心皱了皱,“还要再等一会儿。”

她这样说。

没头没尾的,不过口气倒是好了些,既没有象先前那样置若罔闻,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尖刻。

…………

沙鳄鱼盯了这显然是能够解决问题的中心人物几眼,随即就把视线移开,目光落到她身后,不久前被她拎出打斗现场,有意无意保护起来的火拳身上。

年轻人很快察觉他的打量,随即怒而回视,一双黑亮的眼睛燃着火似的…见状,沙鳄鱼漫不经心错开视线,暗金色的眼睛微不可察眯了眯,心里叹了声。

他们一行四人陷在迷雾里,漫无边际找不到任何突破口,此刻借由海军提供的慰灵碑拓文,好不容易看见能够离开的曙光————结果,火拳这小子却因为他一句话不看场合就动手。

到底是年轻气盛还是根本没脑子?

是后者吧?

遇上别人挑衅就被怒火冲昏头的小子,真不知道究竟怎么安全无事活到现在。

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新世界四皇之一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麾下二番队队长,近年声名鹊起的新进人物,大名鼎鼎。

白胡子那老头和他一桩旧怨,日久年深几乎成了沙鳄鱼心头一根刺,他之前几次口出恶言也是为了那件事,不过看火拳懵懵懂懂的模样…

定是不知道那些旧日恩恩怨怨。

他一口气堵在胸口这么些年,现在碰上白胡子的人,哪里肯轻易放过,谁知道,他连嘲带讽也不过动动嘴皮子,火拳这小子居然真的半点不懂得看形势。

真叫人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维护海贼团名誉不受侵/犯是理所当然,不过,在沙鳄鱼看来,几次交锋他很容易就看懂了,火拳这小子真的是没脑子到天真的地步。

白胡子把这年轻人护在羽翼之下,或者该说,那老头把自己船上的每个小子都当成儿子…可惜,死老头实在不会教孩子。

那样冲动易怒,离开新世界到前半段行走…这年轻人此时一双黑亮透彻的眼睛,那其中火一样的勃勃生机,不知过多久会被接踵而至的阴谋算计淹没呢?

前半段到新世界,七条航线大海贼时代开启至今,多少年轻人埋骨大海,又有多少曾经的意气风发信心满满叫谋夺算计消磨得一干二净。

离开白胡子的庇护,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的好运气能维持到几时?这年轻人怕是根本没想过吧?单是白胡子二番队队长的身份,就足够他成为世界政府的眼中钉肉中刺。

拿下他,立刻能挑得新世界海贼势力动荡飘摇,弄不好甚至能干掉白胡子,让后半段大洗牌。

这年轻人一定想不到。

此时保护他的那女人,出手的理由不过是想阻止他沙鳄鱼,当着海军大将的面喝破火拳的身份。

…………

同样精于算计又和世界政府海军方面打了多年交道,那些海军和政府高层会做出什么来,沙鳄鱼稍微想想就知道:

海军大将若是得知此刻第四个人的真实身份,事态一定不可收拾。

情报部门或许一早得知火拳离开新世界,却没有那份本事弄清这年轻人的航线,而只要白胡子麾下二番队队长行踪被确定,火拳怕是连阿拉巴斯坦都会出不去。

相信附近的海军基地很快会倾巢而出,大军压境封锁所有海域。

哪怕是侥幸逃了出去,之后,海军方面也要想方设法会引得火拳陷入险境,除了世界政府和海军,还有无数急于成名的不法分子会象嗅到血腥味的野兽般追踪而至。

还能有什么比拿下四皇之一心腹爱将性命更容易扬名的事呢?

即便是火拳有令人忌惮的强大力量,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和绵绵不绝防不胜防的暗算,一个年轻人又能坚持到几时?

一旦波特卡斯d艾斯有什么不测,新世界白胡子海贼团必定有所动作,哪怕迫于形势,白胡子也要为他儿子报仇,那老头想按兵不动都不行。

海贼的世界就是这样,定下的规矩被破坏了不立刻报复回来,之前种种努力就会白费,四皇之一白胡子偌大名声和享誉世界的‘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白胡子海贼团成员’的法则,就此将不复存在。

波特卡斯d艾斯,一定想不到他自己的性命已经变得如此重要。

…………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究竟出于何种心思,想从两个海军大将眼皮底下保护火拳,这份不知算不算愚蠢的勇气也叫人刮目相看。

只可惜,她一番心意到底白白浪费。

先不说他们这里有个海军将官,就是火拳,那冲动单纯的小子也没能领悟到她的好意。

看她的眼神带着不满和戒备,显然是…因为被打搅了战斗而觉得被自尊心冒犯了吧?

真是…天真又愚蠢的小子。

想到此处,沙鳄鱼忍不住多叹了一口气,他因着旧日恩怨而深恨白胡子,不过也希望最后用自己的力量打败对方。

谋夺算计鬼蜮伎俩,甚至躲在幕后适当煽动,这些种种不必亲力亲为也能达成目的的办法,他拿手得很,敌人是白胡子的时候,却不愿意用上去。

那是亵渎。

二十二年以来最接近海贼王宝座的大海贼,世界最强大的男人,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只有用自己的本事打败对方,才可能跨过那道障碍前往更高一层吧?

前往那个,出航开始就没有一刻淡忘的目标。

抵达世界的尽头拉夫德鲁,登顶成为海贼王。

…………

嘛嘛~转念一想就撇开脑子里那些不必要的同情,沙鳄鱼定了定神,眼睛落到当前他本该最关心的地方:

离开这里的契机————那个年轻的女人。

她已经挪开挡在火拳面前的身形,朝前走出一段距离,站在离三个人不远不近的位置,仰着脸看漫无边际的灰雾,眉宇间藏着说不出的古怪神色,象是被分了心,目光恍恍惚惚。

而…细细的看就能看清楚,她嘴唇轻轻龛动着,溢出的音调…却是先前曾被打断过一次的,无法辨认含意的…不知算是曲调还是吟诵。

浅浅的如蚊蝇振翅,音波溢出唇角,眼前的灰雾就出现变化,原本的无边无限荡起涟漪般波澜,竟象是她口中的音域有某种力量。

许是被她眼底冷峻庄严的肃穆镇住,在场余下三个人男人,就算先前彼此敌视的风波未尽,也没有哪个选择出言阻扰。

连冲动易怒的火拳都安静下来,怔怔盯着她。

片刻过后,灰雾被惊扰得四下散去,正中央明显空出一块四四方方和慰灵碑一般面积的空白,四边灰雾潮汐般聚拢在一处起伏不定。

盯着那片空白看了一会,沙鳄鱼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梢————果然如她所言,是[门j。

海军慰灵碑所用秘密文字,实际上组合起来毫无意义,沙鳄鱼因此对藏匿在历史正文中的某样东西很感兴趣,对此类密文极有研究。

他看不懂古代文字,不过身边却有能看懂的人,后期衍化的秘密字体,对那人来说也不是难事。

所以,慰灵碑碑文,沙鳄鱼早已经知道,不过…到底是想不到,那些组合起来毫无意义的文字,竟然是这样使用的吗?

用声音念出来,文字的发音才是真正的…

咒语吗?

…………

随着她轻缓柔和声调念出最后一个音节,那扇经由吟诵自虚无里产生的[门j彻底形成,带起的震荡消去余波,这处空间明显稳定下来。

待得此时,她才收回目光,回头看了身后一眼,随即漫不经心转回视线,“沙鳄鱼先生您说对了,确实是…咒语呢~”

这样坦白倒是让沙鳄鱼愣了下,想了想就试探的点了点那块空白,问道,“你看得懂秘密文字?”说话的时候又盯了在场的那海军一眼。

先前那海军的表现很明白,那是懂得内/幕的军官,只是不知出于何故竟会出现在前半段航线…

依着海军的规则,知道越多的将官士兵,如果没有强大背景或者身居高位,怕是不能活着离开马林弗德。

为了确保机密不被外泄,这海军将官能出现在前半段接近入口,想必除了背景,他本人知道的也不触及核心。

而这海军将官的神情也显然,如沙鳄鱼所料,知道慰灵碑的来历却看不懂秘密文字,若非如此,这将官现在不会整张脸都扭曲。

那模样比起先前惊闻‘两个海军大将和一个女人不得不说的桃/色内/幕’更可怕几分,简直无法形容,相信就是看到地狱之门在面前敞开,这海军现在的表情也不会更难看到哪里去。

这海军将官,沙鳄鱼记得她之前说过名字,蒙特雷还是蒙特什么?总之,现在整个人抖得象下一秒就会断气,手里捧着的电话蜗牛都拿不稳。

声音更是…重伤垂死一样,“安娜小姐为什么看得懂碑文?这根本不可能!”

这样说着,人一边疾步赶上前。

见状,沙鳄鱼也不疾不徐迈开步伐,表面看似平淡,却分出一丝注意力戒备那海军,因为对方实在————那样拧紧眉心,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对海军来说,对那些接受顽固思想的将官们而言,知晓不该知晓的秘密,无论是谁都立刻被划入黑名单,是需要消灭的不稳定因素。

结果————余下三人走到她附近,却见她眼角斜乜,又飞快转开注意力,很是无辜又不以为意的回答道,“看不懂,是我听见的。”

…………

沙鳄鱼脚下步伐猛地一顿,偏过脸,一双暗金色的眼睛,看着身侧这女人的目光,藏在深处冷静的审视化作了…觊觎。

‘听见’!

海军大将着紧她的原因竟是这个吗?

聆听万物之音?

若不是谎言,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如此资质落在海军阵营…若不能收归己有,那只能趁着她羽翼未丰,抢先杀掉这未来的心腹大患。

…………

然而很快,她同样敏锐的察觉了他的窥视,并且————凉凉的盯了他一眼,面上滑过一丝古怪,复又曼声道,“不是万物之音,我听见的是另一种声音。”

别有深意的停顿几秒钟,她接着这样说,“活人听不见的声音。”

“欢迎来到异界。”

身形一顿,她回过身来,缓缓的露出笑容,以…格外诡异的姿态,迎接客人似的,“别担心,不会死的,等我弄清楚一些事大概就能回去了。”

笑意温婉柔和,说的内容却格外不负责任,“反正原本也出不去,当是一次另类的冒险好了。”

话说得真轻巧————自认一时不察竟掉进陷阱的沙鳄鱼整张脸黑如墨汁,耳边随即听见边上另外两人,火拳和那海军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不过,好在他们三个人都有自知之明,如今‘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情势下,想必愤怒是起不了任何作用,所以也没有哪个开口。

更何况,看样子,即使他们抗议或者做出什么她也不会在意,因为短暂的介绍之后,她就返过身,不紧不慢朝前走,连句交代也不给,更没有回头看他们是不是跟上。

…………

待得那人和他们拉开一段距离,沙鳄鱼眯了眯眼睛,略略打量前方几眼,随即就快步追上前,眼角余光里,火拳和那海军很快也紧随其后。

一行四个人,依着她选的方向前行。

…………

[门j这一边的景致说不出的古怪,蓝天下大片茵茵绿地,他们出现的位置是一处绵软斜坡顶部,身后,[门j开在空气里,半虚化敞开着,后方斜坡顶部往下绵延,更下方竟是海岸。

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是岛屿。

古怪的是静得厉害,别说潮汐起伏的声音,竟是连风都没有。

绿地的尽头有郁郁葱葱植树,似是一般城镇边缘种植的防风林,树梢林荫缝隙里偶尔能看见红瓦白墙的住家。

不过到底静谧得诡异。

…………

安安静静的走了一段路程,到得绿地中间部分,许是按捺不住,原本落在后方的火拳小子快步赶上前,和沙鳄鱼一样,走到她另一侧比肩的位置。

“这里是哪里?你听见谁的声音?”

也不知怎么,在沙鳄鱼听来,火拳小子,那样不羁的年轻人开口时居然有些颤音,不是畏惧反而有些激动,仿佛是…有什么令这小子无法平静的事即将发生那般,神色似悲似喜。

接着却听得她叹了声,“如果我是对的,这里就是暂居地。”

她的视线落在前方,低缓的声音,也不知说给谁听,或者干脆自言自语?

“慰灵碑的文字是以正确发音开出一扇门。”

“穿界门。”

“文字从出现开始就具备力量,正确使用特定文字甚至能调动原力,嗯~构建世界的最初力量,也称之为‘法则’。”

“当然,使用‘法则’是传说,不过,调动力量倒确有其事。”

…………

“有一种恶魔果实,超人系,以文字来达到目的。”沙鳄鱼恰到好处开口,接下去说道,“你的意思,慰灵碑所用碑文,是以正确的排列来打开某一扇异界之门?”

闻言,她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倒是有些惊讶,顿了顿就点了点头,“我说的异界,指的是…”

“亡灵居住的地方。”沙鳄鱼错开盯着她的视线,转而看向前方,微微眯了眯眼睛,“你说的暂居地,用词可真柔和。”

她若是对的,他们一行四人就是在以活人之躯涉足亡者世界!混账!说什么别担心,那样空泛的安慰哪个能放心?

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沙鳄鱼相信,另外两个人,火拳小子和那海军,甚至连隔着电话蜗牛喘息声大得象中风的海军大将都清楚。

这暂居地根本是…慰灵碑安抚的亡灵们,南海那些枉死的孕妇婴儿在的地方吧?

她一脸轻松的朝着城镇那边去,是要‘弄清楚’什么事?

简直…不可理喻到极点。

想了想,到底没能忍住心头勃发的恨怒,沙鳄鱼讥讽的笑了笑,开口,“活人听不见的声音,那就是亡灵之音?既然你听得见,你不是活人?”

“这可是诬蔑呢~沙鳄鱼先生。”她的声音听起来和气得不得了,“因为经历多了吧~对于那边的声音,总是特别敏感。”

“你和死人打交道吗?”沙鳄鱼不依不饶,半是忿恨难消半是刺探,“海军的领域已经触及黄泉之乡了?看来永生不死的谜题用不了多久也能解开吧?”

“您真爱说笑话。”她的眼角斜乜过来,一瞥之间眼底光芒流转,异样的神采转瞬即逝,一瞬间的森冷寒意却叫人触目惊心。

沙鳄鱼微微一顿,顷刻间又若无其事继续迈动脚下————身侧这人面色如常,他却心悸于那之前刹那间的恐怖感。

那一刻,她的目光遇上他的视线,这年轻女人的眼睛幽深静谧,却无端端叫人惊悚。

毫无预兆,当他提及‘永生不死’就触发禁忌那般,仿佛被什么无形无质的恐怖东西盯住似的,非常非常危险的感觉直接作用在潜意识。

明明是人类的样子,言笑晏晏温婉无害,沙鳄鱼的见闻色也能感应到身侧这人的呼吸和心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片刻之前他竟有一种,咫尺间行走的是人形怪物一样的感觉。

强大,凶戾,带着无与伦比血腥气息,呼吸间就能夺走数不清的生命。

可怕的…深渊尽头爬出来的怪物。

…………

寂静持续了一小段时间,一行四个人穿越绿地抵达城镇边缘。

她脚下略略一停,随即偏过脸,视线滑过同行的三个人,在某个人身上微不可察停留几秒钟,最后却平淡的移开视线,告诫一般开口,“说实话,我曾经在类似地方呆过,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更何况这里显然不是同样的地方。”

“接下来,你们要是不愿意可以在这里等待。”

说着眼睛微微弯了弯,笑意温柔似水,“毕竟,我不能要求各位和我冒险。”

她的话叫三个人沉默下来,接着,几乎是不经过考虑,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首先迈出一步,“我要到镇上去。”

年轻人这样说,声音沙哑,音色竟是不容反驳一般,甚至带着些恶狠狠的味道。

沙鳄鱼迟疑片刻,挑高了眉梢,开口,“如果留下来?”

“我自然有手段保证你们的安全。”她似乎不觉得惊讶,很快给出周全答案,语毕却又看向最后一个人,语气倒是有些劝诫,“蒙特雷中校先生这次真是无辜卷入,您留下来以防万一,如何?”

冷冷的哼笑一声,沙鳄鱼耸了耸肩,也不说话人却径直朝前走,他用行动回答她————她的保证,他半点也不相信。

而即使她保证了,那海军中校也做出选择,和大家一样。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现在情况不对,这片景致其实蛮好的,晴朗的天空,远处海上风平浪静,绕过郁郁葱葱防风林,入眼就是平整街道,和红瓦白墙的建筑。【全文字阅读】

相当普通的海岛城镇风貌。

宽敞干净的街道,整洁的建筑群,临近街道的住家用圆木搭起栅栏,围起的小小院子里栽着盛放的花木,风里仿佛带了来自海洋的味道,衬着晴朗天空,整个城镇都洋溢着祥和宁静气息。

只是有一点古怪————我们一行四个人进入这里,街道上看不见人,倒是街边建筑物各处角落投来窥视的目光,藏在窗帘后边,或者门的缝隙,悄无声息的打量,带着说不出的…

紧张。

慢慢悠悠走在城镇中心这条道路上,各处投来的目光如影随形,倒是没有敌意,只是…那种又惊又惧的感觉越来越浓。

虽说其实没什么只是被看看而已,可到底不舒服,这样被很多视线盯着。

…………

隔了会,许是不耐烦?起来,我听见走在身侧的这位王下七武海沙鳄鱼先生啧了声,下一刻眼角余光里就瞥见他抬了抬手,紧接着————

这男人朝上暴/露在空气里的掌心升起一团小小的…黄沙滚滚的龙卷风,然后他手腕一转,沙岚蓄势待发,目标却是最近那座建筑。

一幢两层高的屋宇,二楼窗户的窗帘几秒钟前迅速拉上,而原本那里边有人恰好从敞开的窗户探出身来,不巧和我们打了照明,对方就避之唯恐不及似的关窗户拉窗帘。

呃~

“喂!”

我还没来得及拦住这位明显脾气不好的沙鳄鱼先生,落后一步的火拳艾斯尼酱就猛地上前一步扣住沙鳄鱼的手腕,随即又怒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再然后————沙鳄鱼先生和艾斯尼酱正两两僵持,一记清脆的厉响划破空际,由远及近袭来。

速度极快,如闪电惊破夜空。

霎时间尖利气流精准穿透沙鳄鱼先生掌心托着的那记攻击,打散了漩涡般盘旋不定的流沙,之后于势未尽冲出几米,夺一声钉在地上。

是一羽利箭。

洁白尾簇,乌黑箭杆——-这样看来先前那是拉动弓弦的声音?

我们一行四个人同时一顿,接着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向发出攻击的那处。

街道尽头的拐角处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人,手中挽着满弦的弓,森亮的箭尖定定指着…我们四个人当中的沙鳄鱼。

…………

这位持弓的…人?是城镇的保护者?

一时也顾不上去观察别人的反应,我眯着眼睛打量远处背对着光的那位,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姑且称为她吧~柔亮的日光绣出纤侬合度的身体曲线,洁白长裙,玫瑰金的发披落而下,手持长弓利箭上弦,意态庄严静美,站在那似是一个瑰丽的梦境。

片刻过后,耳边仿佛滑过一记小小的呜咽,细细的,小动物的,受尽委屈那样的泣音。

艾斯尼酱是首先做出反应的人,他呆呆的梦游似的一步一步朝着那边走,背影踉踉跄跄,眼瞅着竟象是脚下踩着云似的走都走不稳。

而随着艾斯尼酱有行动,不远处那人手中的箭尖微微往下沉了沉…只是很快又抬高到原有的高度,角度也还是对着,我身边散发出无尽敌意的这位王下七武海先生。

这样无声的警戒与敌视,看来确实是守护者。

保护城镇,确切的说是保护这里藏匿的许多‘人’。

想了想我就抛下边上剩下这两位不知陷进什么境界的男人,小跑步赶上前,走到艾斯小雀斑身边,然后拿出最无害的表情,和他一起慢慢的朝‘她’走过去。

…………

这当中一段路程其实也不算长,只是不知怎么走起来却格外…艰难,或许也不能称之为艰难,主要是心情太过激动。

随着距离拉近,她的样貌也清晰起来,玫瑰金的长发,鬓边别着一朵盛放的扶桑花,容色妍丽,气质娇弱,只是那如远山的眉峰让她平添了几丝英气。

越看越清楚,等心里那份猜测变成现实,我也忍不住心跳加速,真的,是激动,除了激动还有些出乎意料的惊愕,我原以为…

谁知道…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局。

等走到离她只有几米距离的位置,我停下脚步,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心情,静静打量对方,顺便说一句,艾斯小哥不知怎么居然也停下来,一副想上前不敢上前的样子,掐着双拳浑身发抖的站着。

我们两人走到近前了,她也放开满弦的弓,箭还搭在弦上,不过没有攻击的意思,语气也显得平和,“不听从警告执意进入这里,各位真是…”

“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尽快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说完挪开盯着我的视线,微微转了注意力,之后,她拿有些奇异的目光盯着艾斯小雀斑看,眉宇间里透出几丝不确定。

我想,之所以有这等神色主要是她和小雀斑太相像。

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不一样,性别不一样,气质也是一个不羁一个柔美,但是,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就给人一种…她和他一定有血缘关系的感觉。

只要艾斯小雀斑的五官再多柔美几分,气势上再少些桀骜,呃~这么说吧~只要艾斯小雀斑换个性别,估计就是这位女子的样貌了。

分神瞥了小雀斑苍白的侧脸一眼,然后我在心里小小声叹了口气。

这位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波特卡斯d露玖,海贼王的妻子,硬生生拼上自己性命生下孩子的伟大母亲。

此时此刻能有这样的遇见,想来应该是奇迹吧?我想,或者是…冥冥中有哪个神明发了慈悲心肠,才让她和他能够这样意外见上一面。

可是看小雀斑哀恸又不安的神情,我不知道…嘛~算了,还是让小雀斑自己决定。

…………

过了一段不长不短的静默,许是…确定了什么,她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到底没说话,只是眼睛里浮出一层雾气,挽着弓弦的手收紧了,指节泛出微微青色。

她静静的看着艾斯,眉宇间带着难以言说的似悲似喜,显然是很激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又等了会,两个人也还是没有动静,都是又激动又伤心,也不知道是犹豫什么,居然都小心翼翼不肯率先有进一步的举动。

最后,倒是我没忍住抬手推了推小雀斑,顿了顿又推了推————因为心里实在是替他捉急,没奈何只好动手推他想让他赶紧靠上去。

根据脑残粉对偶像的了解,艾斯小雀斑现在的心情…我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外乎除了深恨父亲还有对母亲的愧疚吧?

小雀斑肯定是认定了因为他出世才害死他妈妈,小时候开始就根深蒂固的…内疚和自卑。

所以说,养大小雀斑的长辈真的该自我检讨,尤其是卡普先生,太不负责任了!每个孩子都应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长大才对!那些往事为什么开始就让孩子知道?

粗神经也该有个限度!

让一张白纸似的孩子过早接触痛苦仇恨和人心的黑暗面,会健康成长才奇怪了好么!还说什么要培养成海军?你让他一只小不点懂事就知道那些,可能成为海军吗!可能吗!

混账!

然后,白胡子也有不对!

呃~偏题了。

我磨了磨后槽牙,赶紧收拢那些迁怒情绪,恨铁不成钢的又拿手指戳着石像一样的小雀斑往前挪步子,简直无比捉急!

无论如何,这种情况当然是先抱住了哭一场的啊喂!象我家熊孩子那样,不管怎么先哭啊!别的什么都应该暂时抛开,母子相见不赶紧相认要等什么时候?

小雀斑你个蠢材!谁家妈妈会恨自己孩子的?哪个奇葩妈妈会恨自己孩子?恨的话何必生下来?要是真有那种肯定是心理有病的吧?

至少,肯一命换一命的露玖一定很爱很爱你啊!艾斯尼酱!

真叫人捉急!

…………

艾斯小雀斑在我的‘手动’帮忙下,一步一步朝前挪动,最后,站在她面前,低着头,一副呃~怎么说?象是等待宣判是生是死的颓唐样子,散发着可怜巴巴的小动物气息。

而她,她根本没留意我的举动,她的眼神一直停在艾斯身上,专心致志的看着,一直看着,象是要把他的样子刻进眼睛那样,一丝一毫注意力也不肯分给别人。

又过了会,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露出个笑容,随即持着弓箭的双手空出一支,努力踮高了脚,拿手轻轻揉了揉艾斯的头发。

“我是露玖。”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边说,她的眼角边慢慢的滑下一线透明水渍,“真是太好了,你长大了啊~”

随着她话音落下,小雀斑的哽咽声变大了些…真的,是受尽委屈的孩子,哭声藏在喉咙里,小心翼翼的呜咽,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压低的脸落到地上,下了雨一样。

…………

我吸了吸鼻子,慢慢地退后几步,然后撇开脸————我见不得这种场面,也不是同情心泛滥,主要是前些天才刚回去看过熊孩子,我的娜娜。

相信天底下的妈妈都有呃~共同的心情吧?

所以,见不得这种场面。

真的,叫人忍不住想跟着哭一场。

目光一转就看见站在十几米外的沙鳄鱼和蒙特雷中校,他们两个眼神都落在我后边,两双眼睛都瞪得滚圆,表情…就是那种下巴落地的惊悚表情。

很显然,沙鳄鱼和蒙特雷中校也发现了,露玖和艾斯两个人长相的微妙之处,并且…借此联想到了某些不太妙的地方。

片刻过后,沙鳄鱼回过神,视线一转对上我的目光,男人暗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冰凉的目光带着几丝恍悟,似是乍然明白了什么。

顷刻间,这位王下七武海神色里恢复了平淡,随即又略略偏了偏头,看向我们来时的方向。

我也跟着转开注意力,顺势看向这男人看着的地方,紧接着愣了下————后方是街道,此时两边建筑物里藏匿的人已经陆续…陆陆续续的从藏匿点露出身影,许是来察看动静。

窗户里,门后边,都有人,更有胆子稍微大些的走到院子或者街道上…放眼过去都是柔弱的女人。

没有男人或者老人,甚至孩子,城镇里全部都是女人,清一色的腹部隆起,看着这边的目光无一不是又惊又惧。

…………

真是…造孽。

慢慢的把后边看过一圈,我收回目光,抿了抿嘴角————这种时候真的,说什么都无法表述心情,干脆就不说了。

城镇里都是孕妇,每一个都是牺牲者。

想了想,我盯了蒙特雷中校一眼,之后又飞快移开视线,这位海军中校已经面无人色了,并且看上去也不像是恐惧,而是一种恨不得…自杀赎罪的痛苦不安。

呃~

蒙特雷中校和我不熟来着,看他的年纪应该也不是二十二年前的执行者才对…可是他一直很愧疚,从提及慰灵碑那一刻起,想来是知道内/幕的…

比起同样知道不少的沙鳄鱼,蒙特雷中校的表现实在太激烈。

沙鳄鱼多半是对旧日那些事件的牺牲者怀有恻隐之心,所以才会提起来就对海军无比嘲讽。

蒙特雷中校呢…

我觉得他很矛盾,这位海军中校估计正义感十足,不过又被现实磨练得不得不‘以大局为重’,所以格外痛苦。

以‘正义’之名的屠杀,藏在黑暗里永不见天日的牺牲者,知晓内情的蒙特雷中校在看见受害者们之后更是被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

世界政府命令海军屠杀整座岛屿的孕妇婴儿,当年的事态何等严峻,过程如何凶险,没有身处其间不会有体会。

不过我想,波特卡斯d艾斯出生导致露玖命丧当场,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相信,做下那等事的海军,当事人扪心自问也是夜不安枕的,要不然慰灵碑是从何而来呢?

…………

当然,就目前的我来说,旧日的罪孽该承担的是别人,作为彻底的旁观者,我现在考虑的是:

小雀斑艾斯尼酱。

脑残粉必须保护偶像的安全啊!

艾斯尼酱遇到露玖,现在这样,相信沙鳄鱼和蒙特雷中校肯定猜出内情,毕竟母子两个的长相看就一目了然,关键是…

怎么确保消息不外泄。

虽然也不一定能猜到波特卡斯d艾斯就是‘哥尔d艾斯’,但还是危险了些,只要清楚南海巴苔里拉岛惨剧的由来,很有可能就要把艾斯的身世和那件事联系到一起。

直接在这里灭口的话————

这一瞬间,凶残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我拿眼角斜乜两位不幸的知情者,盯了一眼,接着视线不期然滑过蒙特雷中校的手,确切的说是他手中的电话蜗牛。

想了想,哼了声。

我倒是给忘记了,通讯还没结束,话筒那边还有两位海军大将,赤犬和黄猿。

干掉蒙特雷中校容易,两位海军大将却绝对不好打发————算了,再等等,或者能想到其它办法,没得我这边下死手,之后倒是打草惊蛇。

…………分割线…………

大概也是沙鳄鱼和蒙特雷中校的出现,有外人在,加上城镇里那些孕妇远远旁观着,那边艾斯小雀斑和露玖没有说什么太明显的话。

等了会,等收拾好心情,露玖她拎起长弓,先冷冷的确认我们一行四个人的来历,主要是针对沙鳄鱼先生吧我想,等确定没有敌意,她又离开去往那边的街道,和那些孕妇们交谈了几分钟。

最后才回来,领着我们去她家里。

…………

接下来一路无话。

露玖的家在城镇另一头,单独一幢屋宇建在一处矮坡上,离群独居的样子。

一直到进了门,她也没打算招待客人的样子,直接把我们一行放在客厅里,然后自己…也不知做什么去了,倒是小雀斑亦步亦趋跟着去了。

露玖和小雀斑一前一后消失,我脚尖一转,故作不经意的拦住沙鳄鱼先生和蒙特雷中校。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会儿,王下七武海先生冷笑一声,随即自顾自走到客厅一角沙发那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反正我不着急最后总是能弄清楚真相’的笃定模样。

蒙特雷中校却直愣愣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言语,那张脸啊~双目无神,总是就是六神无主的样子。

我上下打量他一会儿,慢吞吞的伸手————想去拿他一路捧着没放下也不晓得手酸了还是关节僵硬了放不下的电话蜗牛。

目的倒是直接,就是想掐断通讯。

接着,我的手指才刚碰到电话虫,蒙特雷中校就蓦地回过神一样,避开了我的手,呜咽一声,磕磕巴巴开口,“安娜小姐,这里是黄泉之乡,对吗?”

一个大男人,表情象做了噩梦的孩子,“原来,和传言一样啊~黄泉是现实世界的倒影…死去的人已另一种形式继续活着…”

“所以你打算在这里生活吗?”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下巴抬了抬,“不关掉它吗?”

“不——”蒙特雷中校捧着电话蜗牛,死命摇头,“不能切断通讯,至少…等…等…”他话说得语无伦次,脸色白了又白,直到泛出铁青色。

“等说完遗言?”我好心给他接下去,然后…一路上除了安静就是传出些沙沙的频道错乱一样杂音的话筒里忽然传来了…带着深刻怒气的吼声。

也还是混着电磁波干扰的杂响,或许隔着屏障信号不良?不过话倒是听得清楚。

‘安娜!混账!再敢胡说试试!’是大将赤犬的声音,也不知音调拔高了几度,总之很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你想想你的女儿!’

“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她,萨卡斯基大将。”我多翻出个白眼,索性也不管了,转身走到沙鳄鱼那边,选了张空的椅子坐下。

然后,微笑。

…………

“现在可以说说你想弄清楚什么了?”比起蒙特雷中校的惊慌失措,沙鳄鱼先生冷静得令人发指,这男人摆出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表情,不过目光却格外具有震慑力,“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吧?”

“真是…我倒看走眼了。”顿了顿,他哼笑一声,暗金色的眼睛,眼角斜乜,语气半嘲半讽,“原以为是海军大将的情人,没想到居然是大人物。”

“能使用那扇[门j,相当于你能在黄泉之乡来去自如。”

他一字一句,说话的速度缓慢,字里行间别有深意,“相信连海军都不知道碑文正确使用方式吧?你到底是谁?”

接着,他往某个方向飞快瞥了一眼,沉默几秒钟,又咧了咧嘴角,低声道,“能为我解惑吗?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说。”

————所以说,王下七武海真没有省油的灯啊~我叹了口气,沙鳄鱼看的那方向是艾斯和露玖消失的门,他…是发现了吧?

我想让艾斯和露玖单独相处久一点的打算。

想了想,我努力保持一脸正色,组织了下语言,开口,“沙鳄鱼先生弄错了,这里不算是黄泉之乡,实际上,这里应该是夹缝。”

…………

“夹缝?”

“对。”

…………

因为沙鳄鱼先生说,我们可以慢慢说,所以————

我就从头说起。

那扇开出来的门,实际上也不能称为穿界门,我只是习惯这样称呼,它是通道,除了穿界门,还有另一种类似存在,叫黑腔。

这里应该是异界,现世之外的异度空间。

黄泉之乡是现世的倒影,这个传言倒是没错…我们现在就是在南海巴苔里拉岛,亡灵生活的岛屿,现实的另一面。

或者也不算,而应该是现世与黄泉之乡的夹缝,另外辟出的独立空间,一个只容纳当年那件惨剧中无辜死亡的女人和婴儿的…地方。

…………

“黄泉之乡果真存在吗?”沙鳄鱼先生…大概对我说的不太感兴趣?所以问了他感兴趣的东西,“你的那个方法,是通往它的途径?”

“我不知道黄泉之乡是否存在。”我有些无奈,说的实话也不知道对方肯相信几分,或者…是认为我撒谎吧?不管是沙鳄鱼还是旁听的别人,甚至赤犬和黄猿两位大将。

不管算了,既然要拖延时间,有些事说出来也没什么。

“我不知道有没有黄泉之乡是因为,我知道的是另一种称呼。”

“尸魂界、虚圈,和地狱。”

“我想确认的是,这里究竟是不是…我呆过的地方,或者有没有能够进入的途径。”我耸了耸肩,在沙鳄鱼和蒙特雷中校各种诡异的瞪视下,叹了口气,“很可惜,这里不是。”

“安娜小姐呆过的地方?”蒙特雷中校的语气堪称惊悚,音调拔高了几度,“你坚持要进来,不会是…想回去吧?!”

“不是想回去,是想看望下朋友。”慢条斯理的翻出一个白眼,我哼了一声,对于这位的措词实在不予置评,“以前认识的朋友,很多年没见了,我很想念啊~”

“朋友?”蒙特雷中校表情扭曲了下,眼神顿时古怪,顿了顿又追问,“安娜小姐的朋友叫什么?死亡了吗?而您非常想念?”

呃——我愣了下,点点头,“柯泰雅史塔克,他…”死了几万年有了吧?

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很大的一记————象是什么东西砸坏了?总是还混杂了一些背景音?象是谁大惊失色的叫嚷?

然后,声音是从…电话蜗牛的话筒里传出来。

呃——呃——呃——我又愣了下,接着把嘴角抽了抽,话筒那边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总之听起来气氛很险恶的样子啊?

又隔了会————

‘耶~柯泰雅史塔克?’黄猿大将那不知怎么形容,总之抑扬顿挫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顺便,格外的不怀好意,‘安娜,这听起来不是你丈夫的名字呢~’

第一百二十章

我一脸正色的转开了脑袋,半点开口应声的打算也没有,因为黄猿大将先生这已经是第二回提到安娜的丈夫了,并且回回都没安好心。【最新章节阅读】

上次是相亲那次,黄猿大将冲着鬼蜘蛛说,这次也不晓得…呃~估计是冲着大将赤犬说,总之,这样饶有兴致提起别人的亡夫…实在很有点不好言说的含意。

勉强算是当事人的我表示,这种时候只要充耳不闻就好。

然后,调开的视线撞上了一旁沙鳄鱼的目光,这位王下七武海表情也不太好形容,皱着眉,依稀仿佛吃坏肚子似的,有点儿扭曲。

再然后,他的眼角微微抽搐了那么一下,动作幅度很小,却显然有些儿懊恼的样子,接着开口,“原来海军的通讯技术已经如此发达了吗?”

一边说,沙鳄鱼先生一边挑了挑眉梢,一副很感慨的夸张样子,声线也提高了几度,“海军的科技领域触角居然延伸到黄泉之乡,真是叫人佩服!”

呃~我愣了下,眼角抽了抽,没好气的哼了声,“说得也是呢~另外,沙鳄鱼先生的惊讶为时已晚。”

说话间又默默唾弃了一把这位王下七武海先生,先前大将赤犬怒吼那会他又不是没听见,当时大概是急着听重要情报就置之不理,现在有空了又来故作惊讶…

真是只特别有心机的鳄鱼啊喂!

最后瞥了拿在蒙特雷中校手上的那只电话蜗牛一眼…然后我在心里啧了声。

说起来确实叫人惊讶,大将赤犬没有开口之前,我想,我们这边一行四人是不约而同认为,电话蜗牛的通讯已经断绝。

因为一路过来,话筒里传出的都是杂音,就象是被磁场干扰…一般情况下,也确实应该被次元屏障干扰了才对…谁知道竟不是。

想了想,我呵呵笑了声,学着黄猿大将的腔调,慢条斯理的开口,“当今世界的科技应该发达不到如此程度才对,这样看来,黄猿大将能够掌控海军科学部,确实不仅仅靠强大武力。”

“波鲁萨利诺先生的反应也快得惊人。”

“您————做了什么,对吧?”

如果没猜错…我想,电话蜗牛那一边,黄猿大将一定是采取行动,才导致信号能够保持畅通无阻,而先前那段莫名其妙的杂音,许是某种调整。

…………

短暂的静默过后,话筒那厢回答了我的疑问。

先是莫名的咳嗽两声,然后,黄猿大将用一种呃~听起来就非常愉快的音调,开口,‘耶耶~我们这样算是心意相通了吧~安娜。’

‘是的哦~我用了你教的方法啊~’到这里微妙的停顿,接着才继续说道,‘耶~真是不可思议啊~慰灵碑碑文的正确使用方式。’

果然————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想来也是黄猿大将那边使用了所谓‘正确方式’,以正确音域念出那大段毫无逻辑,组合起来更没有意义的文字,进而生成一个通道。

“黄猿大将先生真是当机立断。”我口不对心的夸赞,“并且,您具备了科学家应有的素质。”

说话的声音很柔和,表情么~趁着那边看不见,我用额头贲起的大片青筋,诚恳的表达出心底波澜壮阔的吐槽感:

可不是很有科学家的素质么?大胆假设勇于实践,还都是特么特别疯狂,也不怕异界通道里跑出什么恐怖生物来!

究竟是太过自信呢?还是心太宽?

‘耶耶~总觉得安娜言不由衷呢~’被‘夸赞’之后,话筒那边黄猿大将的声音立刻变得流里流气,‘不过算啦~你是担心我,对吧~’

我,“………”如此厚颜无耻自我感觉良好,你咋不上天呢?

…………

“打情骂俏先告一段落。”我这边被一口气噎得想翻死鱼眼,沙鳄鱼的声音就斜地里插/进来,似笑非笑的样子,看人的眼神半嘲半讽,“我们现在知道了二位心意相通,余下的情话,等这位安娜回你们海军本部,你们单独相处再尽情互诉衷肠。”

许是见我用非常无语的表情回视,沙鳄鱼就咧开嘴角,一双暗金色的眼睛慢慢眯起,眉宇间顿时流露出几许算计,“现在,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小小的问题。”

说完停下来,沉默几秒钟,见没有人反对,这男人露出微微满意的神色,复又缓声说道,“原来…慰灵碑碑文的正确使用方式没有因人而异吗?”

他这种说法…想了想,“当然有。”我撇了撇嘴角,阴森森的回答道,“如果没有因人而异,此时此刻,马林弗德已经因为穿界门出现而导致灾变。”

“首当其冲就是身在中心点的人,接着,次元屏障裂缝向外辐射扩张,整座岛屿都可能被吞噬。”

先是危言耸听一把,然后才温柔微笑,“现在只是声波能够畅通无阻。”

虽然上边那些话真实度占不到百分之五十,不过…相信这番虚实难辨的言论,也没有哪个能够求证,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不是吗?

马林弗德海军本部那边,现在也确实应该是我说的这样————不是我的声音才能产生作用,但是,别人的声音念出来也确实不能开出穿界门,顶多就是让声音能够双向来回。

因为,起作用的可不仅仅是正确音域,还要加上…灵力。

死神、虚、灭却师、鬼族,四个物种使用的力量。

当然,对于野心勃勃的人来说,无论我说什么…都无关紧要的吧?他们会自己去确定,近的有沙鳄鱼,远的有马林弗德海军本部那边的两位大将,这些人身居高位久了,哪里会肯轻信别人一面之词?

不过算了,反正我的目的仅仅是拖延时间,好让小雀斑和露玖多相处一会,而已。

另外,有句话说得好,别人找死的时候你怎么苦口婆心都没用哒~

…………

我给出结论,边上静静听着的也不晓得耳朵怎么长的,或者故意的?总之————最后盖棺定论的东西真是偏到十万八千里之外,顺便叫我又一次心塞。

“哦~原来真的是在担心你的情夫大将黄猿啊~~”沙鳄鱼把尾音拉得很长,腔调抑扬顿挫,随即又笑得一副恶人相,“或者加上赤犬萨卡斯基。”

这男人相当真实的表现出,身为王下七武海应有的态度:逮着机会就不让海军好过。

接着,一锤定音,“真是复杂的三角恋情。”

我:(╰_╯)#

大概是看出我即将恼羞成怒,沙鳄鱼耸了耸肩膀,露出似真似假的遗憾神色,随后换了话题,“只有你的声音念出来才能产生正确作用,有这样本事在,也怪不得海军这样紧张。”

‘耶耶~沙鳄鱼,你说得不对哦~’黄猿大将一如既往的喜欢插/进别人的谈话,还义正言辞得很,听起来也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我当然是因为安娜才紧张,这点和她的声音可没有关系。’

接着,‘嗯~~~’先发出一记很可疑的长音,然后,音调就变得更加微妙,‘安娜的声音也确实很美妙就是了——’

“您的话是多余的,谢谢!”我果断的开口阻止越说越不像样的黄猿大将,免得再听见什么更见不得人的内容,“虽说我没在意过名声,不过,黄猿大将先生,为了避免有朝一日您以自己美妙的名誉受损为由,要求我负责,这些叫人误解的话题还是到此为止。”

↑↑↑说起来,这位黄猿大将还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先前我没在意,现在我也没在意,但是,要顾及旁听的人的感受啊喂!

沙鳄鱼和蒙特雷中校,这两位的神色简直一言难尽,王下七武海先生或许出于某些缘故还将信将疑,蒙特雷中校却明显是当真了喂!

眼瞅着中校那张脸的颜色象打翻了调色盘,青黄蓝绿红橙紫,轮着滚过一圈,我怀疑,黄猿大将要是再说点什么,这位英武伟岸的海军中校就心脏病发作了喂!

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心口淤积的怒火,我磨着后槽牙,阴森森的下了最后通牒,“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直接掐断通讯啊?”

…………

话筒另一边沉默下来,或许是听出了我的决心?片刻过后,声音换成了赤犬大将,‘安娜,尸魂界这个词,之前我听你提起过。’

我,“………”这话题换得太快,简直叫人无法反应。

又隔了会,赤犬大将低低的哼了声,声线跟着也冷了几度,‘你不愿意回答?’

“我只是在想怎么回答。”我嘴角微微一抽,说话时斜了边上另外两人一眼,顿了顿,叹了声,“说来话长,并且那不是能够长话短说的事,等我回去,如何?”

关于尸魂界,大将赤犬说听过,指的是那天,我和鬼面兽短短的谈话里边,现在可不是解释的好时机,那不是几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事,我也相信,彼端的他们一定不愿意那些内容被无关的人听见。

比如,现在和我一起呆在客厅一角,象是把耳朵支楞起来的王下七武海沙鳄鱼,和显然也被提起兴趣来想听个究竟的蒙特雷中校。

另外————

先前不知躲在建筑物哪个角落母子相见去了的那两个,露玖和小雀斑艾斯。

我特意东拉西扯拉足旁人注意力,好让没人有心力关注的两位波特卡斯,这会正好从客厅通向屋内的门里边走出来。

听到脚步声,沙鳄鱼和蒙特雷中校和我都把视线投过去,几秒钟前的话题就此不了了之。

…………

片刻过后,两位波特卡斯并肩踏进这处厅内,两个人的眼睛和鼻子都有点红,显然…

是哭过了的。

目光在两个d身上一扫而过,接着,我着重盯着小雀斑看了几眼————年轻的孩子眼睛被水洗过清亮透彻,眉宇间还残余着几分激动,神色却…

也不是说看起来如释重负,只是,或许是我的错觉吧?艾斯尼酱身上那种不自觉的阴霾愤懑,似乎减轻了许多。

所以,‘妈妈’果然是安抚中二期伤感少年的灵丹妙药啊~

不知道露玖说了什么,不过,显然对小雀斑是有好处哒~

↑↑↑这样一想,我顿时…有点自我满足起来,脑残粉嚒~对偶像当然是…

下一秒,我收到了艾斯小雀斑凌空飞来的带着点羞恼意味的白眼,顺便,他边上无时无刻不在留意他的露玖也发现了儿砸的怒视,她看了看小雀斑,又看了看我,紧接着眼神就变得格外慈祥。

“艾斯承蒙你关照了呢~”妈妈大人笑眯眯的开口,边说边拿手戳了戳她儿砸,“他是个笨孩子,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我一囧,然后就见小雀斑的脸颊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起来。

再然后,我大囧。

“那个…”眼见这两个d走过来,我立刻站直了,回了妈妈大人一个礼,顺便想澄清下,“您太客气了,其实,不是…”

没等我磕磕巴巴说完,露玖和艾斯小雀斑就走近了,之后,露玖象是没听到一样,笑眯了眼睛把小雀斑带到我边上,接着开口,“诶~说起来,尸魂界这个词我也听过呢~”

诶?!我顿时就忘记先前想说什么,疾声开口,“是这里的谁吗?”

这怎么可能呢?鬼面兽说过,尸魂界消失了,它提到,自从苏醒就再没有见过死神,它应该不至于说出那种没有用处的谎言,除非是连它也不知道实情。

鬼面兽和桐生高雄苏醒的时间,是多久?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甚至更久?当年尸魂界与虚圈一战最终胜负如何,我不知道结果,更不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

不过,想想也…不是特别惊讶的事。

兴盛衰败是自然法则,上古神魔妖怪都可能陨落,尸魂界无法幸免也很正常啊~

…………

“诶~看来尸魂界对你很重了我一会,露玖的神色有些恍悟,象是想了想又开口,“是城镇上有这样一种说法。”

她仿佛陷入某种回忆,姣好的脸庞神色微微恍惚,音色也变得虚幻,“那里是未来我们去往之地,只要我们放开…那些…困扰我们的事。”

也不知这一刻想起了什么,波特卡斯d露玖的眉心颦紧了些,很快又松开,涣散的目光再次聚起焦点,随即唇稍弯了弯,柔声道,“地缚灵,你们知道吗?”

“这个地方是为无法升天之的人开辟的啊~”

露玖说话的时候,她边上的小雀斑目光错也不错盯着她看,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消失似的,现在听她这样说,年轻男孩子嘴角抿得死紧,整张脸刷的变白。

我把视线落低几分,盯了几眼艾斯小雀斑身侧那双掐得指缝里都渗出血渍的手,接着把目光抬高,低声回答,“地缚灵,我想也是。”

这个城镇里那些女人,那样子,确实是有无法释怀的事。

艾斯小雀斑豁然抬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盯住我,眼神里带着几丝哀恸,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我不忍心看他这样子,只好硬着心转开视线。

想了想,继续说道,“察觉那扇门的存在,我就猜到了。”

“所谓‘慰灵碑’指的不是空泛文字,而应该是‘指引’,指引无法顺利离开的灵魂聚集到某个特定地方。”

海军的慰灵碑,确切的说应该是,将那些特定文字聚集成一个具有穿界门效力的咒文,写出它的人…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我瞬间又将那个念头暂时按捺下去,先把关注点放到当前: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死亡是另一场大冒险。”

“尸魂界只是一个称呼,那里也就是黄泉之乡。”

不过这也说明,尸魂界和死神确实消失了,如若不然,那么多的地缚灵早该引得死神出现进行魂葬,而不是集中在一处,等她们自己消除执念。

灵魂最终的归所是化为灵子,自然而然进入下一次生命旅程,不是尸魂界,那个地方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大型中转站。

转世是自然法则,和尸魂界可没有半点关系。

“另外,你不是地缚灵。”————这也是一目了然的事,波特卡斯d露玖,她和城镇里那些无法放下执念的灵魂完全不同。

她身上的气息更趋于…第一眼看见我就感觉到了,那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更接近…

…………

“啊~”她点了点头,浅浅微笑的模样美得象一抹月光,樱色双唇浅浅开阖,“我是守门人。”

“守门人?!”

大概是这个称呼听起来就带着某种特殊含意,旁听的另外三个人不约而同开口,其中,艾斯小雀斑的声音显得最激烈。

下一秒,许是身为人子的本性让他双眉倒竖,神色顿时凶恶,“是被束缚在这里吗?!”随即又一把攥住露玖的手臂,不分由说就要把人往屋外拖,“我们走!离开这里!我带你一起——”

“回家!”

到最后一个词简直是用吼出声,粗噶的声音,哭意藏都藏不住。

也因着小雀斑明显哭出来的表现,露玖怔了怔,也不说话就随着他朝大门走,临行时留下一瞥————那样如泣如诉的眼神…实在令人…只能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波特卡斯d露玖,她看着室内我们三个人的目光,三分无奈三分悲伤,余下的四分却是…深深深深的,叫人心生悲凉的遗憾。

站在原地等了会,等到露玖和艾斯走出大门,我偏头盯了沙鳄鱼和蒙特雷中校一眼,想了想就探手,飞快抢过那只电话蜗牛,然后————

“安娜小姐?不!”

在蒙特雷中校大惊失色的急呼声中,斩钉截铁的切断了通讯。

随手把闭起眼睛的电话蜗牛收起来,我挑高了眉梢,摆出装叉的阴森森表情,“有些事二位放在心上就好,无论是谁都不允许透露。”

“我不习惯威胁,所以,别让我有借口动手。”抬起的手,食指遥遥指向他们两个人的眉心,丢出一句警告,“要知道,连灵魂都是可以杀死的。”

…………

短暂的静默过后,沙鳄鱼率先回过神,面上顿时显出几丝戾气,“呵~你要求保守的秘密,只有那小子的身世吧?”

“是。”我也不隐瞒,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蒙特雷中校,“既然知道那些内/幕,这些年相信中校先生一直不安,现在救赎已经出现,为什么不试着让自己好过一些。”

“如果不答应,是不是就在这里彻底杀死我?”蒙特雷中校怔忡了几秒钟,随即直直抬起目光,脸色白得不比死人好看,“那个火拳的身世——”

“有些事还是不要多想得好,对吧?”我摊了摊手,故意一脸的轻松,“想想城镇里那些无辜的牺牲者,中校先生,只是保守一点秘密,不算与正义相悖。”

提及‘牺牲者’简直象戳中蒙特雷中校的死穴,他立刻安静下来,抿紧嘴角,一副很痛苦的表情,又考虑了会,僵着脸撇开了脑袋。

虽然不说话,不过————这模样应该是没问题。

于是,我笑眯眯的转过身,朝着大门那边走出几步,之后,紧随其后两人中的沙鳄鱼先生,象是不甘心自己趋于弱势那样,挑衅的说道,“除了那件事,其它的放消息出去都没所谓吧?”

“另外,海军大将那边你可是要自己去交代,别指望我们哪位可以为你圆谎。”顿了顿,他又恶意满满的嗤笑一声,“那两位可是旗鼓相当的精明,你真不幸。”

“我不需要交代什么。”我哼了声,头也没回,“谁敢质问就直接来找我。”

我想,在这里,沙鳄鱼先生也就嘴皮子利索点,至于事后如何,我连海军大将都不怕得罪,何况是这位注定要被路飞刷的王下七武海?

…………

“切断通讯,你说话倒是直白。”沙鳄鱼先生的声音很是讥诮,“接下来,你不会因为顾忌把话说得含糊不清了?”

然后,就在这男人半是嘲弄半是试探的说话声里,我们三个人陆续走出这幢建筑物,不想下一秒,变故徒生:

首先传来的艾斯小雀斑的低呼,音色里带着惊疑与…担忧。

接着,是毫无预兆变暗的天色。

黑沉沉的云幕自高处疾速压近,气流猛地不稳定起来,庭院里充盈着一种说不出的气息,有些儿黏腻,有些儿冰冷,仿佛无数秽物堆积进而散发出的那种,叫人喘不过气的味道。

而,等我们余下三个人快步冲出来,目光所及,外边已经换了幅景致。

也不过几分钟时间,原本透过客厅窗户还能够看见室外艳阳高照,仅仅是走出来这点距离,现在庭院上空被黑雾笼罩。

它们从丝丝缕缕到丛丛朵朵,急速膨胀堆积着,中心部分很快凝结成蠕动翻腾,似是有着自我意识却没有确切形态的异物。

与…之前,尚未进入此地是遭遇的灰雾有些类似,不过显然,比先前那个巨大,力量也更…

“火拳——”艾斯小雀斑朝前挥出一拳,他动用了自然系烧烧果实,元素化的火焰一瞬冲天而起————可惜的是,这次也毫无效果。

橙红的火柱直直穿过黑紫色的异物,幻觉般影像分毫无损。

而艾斯小雀斑的下一次举动被露玖拦了下来,她用和外表毫不相衬的力气轻轻松松的把她儿砸送到安全地带,也就是我们三个人这边。

完成之后,她偏过脸,递了个安抚意味十足的笑容,随即又飞快转回视线,静静抬高了脸,一双手,掌心渐渐泛出微光。

长弓与箭自虚无诞生,骤然在她手中成型,凝成实体。

这位笑起来很美丽,看上去娇弱得可以的女子,这一瞬间目光专注,神情凛冽,周身萦绕着一种锐利气势,彷如她手中蓄势待发的利箭。

疾狂的风声中,一记裂帛般的厉音乍然响起————银亮的光蓦地冲向高空,见面时射/出用于警告的箭,恰如一道闪电,直直插/入迎面疾扑而下的雾状怪物。

黑雾中心爆发出如兽一般的嘶鸣,就象是谁恶作剧时用指甲抓挠玻璃所发出的恐怖声响,又仿佛谁在耳畔撕裂布帛的尖锐噪音。

也不过转眼间,大片浓黑雾气被箭,确切的说是被箭迸发的力量消灭。

之后,波特卡斯d露玖松开手让长弓虚化消失,接着回过脸,“接下来我,你们沿着原路回去吧~”

…………

守门人————原来如此。

果然是守着这里,为了消灭这些衍生的怨气,确保它们不会凝结起来对城镇造成伤害。

虽然,它们是源自于那些牺牲者内心无法释怀的恨意。

不过,她那张弓…灵力的源头…似乎不对。

“净灵弓破魔箭,你是死神还是灭却师?”我踏出一步,微笑,“谁告诉你尸魂界,带我去见那一位。”

“当然,我可以先送他们三个人离开。”

121.第一百二十一章

对于我的提议, 艾斯小雀斑的反应很直接,露玖麻麻还没开口, 身为她儿砸的小雀斑已经恶声恶气的吼出声,“休想!我哪里也不去!”

紧接着,年轻男孩子一个箭步窜上来,顺便挡住了我看向他麻麻的视线,咬着牙,脸色很难看,对待仇人一样,“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不过!休想!”

吼完了还掐起拳头, 一副很想直接动手的模样, 不过, 幸好还有点理智(= =)的暂时没动手,但是很明显的是, 得不到好答案就动手的姿态。【全文字阅读】

然后,沙鳄鱼和蒙特雷中校, 一个双手抱臂的冷笑, 一个僵着脸, 这会,海贼和海军倒是有志一同,都不说话也不打算给我面子的样子。

现场一时就这么僵持起来。

我把这三个虽然同行但明显心思各异的家伙打量过一遍,最后目光停在一处,着重盯紧杵在跟前的艾斯小雀斑,嘴角一抽:

这孩子…虽然是脑残粉,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头疼啊~现在打算干正经事的时候,来添乱的都是熊孩子好么!就不能先闪一边去么?

时隔片刻,静默中,倒是露玖打破了沉寂,她先前有点呆住的样子,现在又象是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轻声道,“诶?死神和灭却师?指的是我的…”

说着她把双手举到眼前看了看,随即移开视线,目光对上我的,神色有些儿莫名,“你说的是,我刚刚用的能力吗?”

“那些我们边走边谈吧?”我见她这样,只好先…换一个话题,“先去城镇,如何?”

开口的同时撩高眼皮飞快瞥了眼天空,我迈出一步,从小雀斑身边走过去,一面往外走,一面低声说,“那些灰雾形成对镇上有影响,对吧?外边似乎有尖叫声呢~”

“诶?啊!是!”露玖象是呆了下,随即蓦的一凛,点点头就疾疾地朝外走,走出几步又顿了顿,偏过脸,神色里显出几丝犹豫和担忧,“我先去镇上,至于你们——”

“我们随后就到。”我笑眯眯的点点头,紧接着又加了句保证,“请放心。”现在也只能先这样,我想,毕竟也不能一直拖延不动,至于我们四个人的分歧,稍后慢慢协商也是可以的嘛~

许是得到回答,也或许是事态颇为紧急,露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盯了小雀斑一眼,紧接着,也不见她做什么动作,脚下微微一错,顷刻间身形就原地消失,眨眼再次显现的位置已经是庭院外。

不过一呼一吸的时间,她…在空气中几次起纵,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朝着城镇疾掠而去。

…………

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我收回目送的视线,略略偏过头,看向留在原地的另外三个人,盯了几眼,之后转过身,沿着来时的方向迈开步伐,朝目的地城镇走。

我没招呼他们,但也知道,身后的人一定会跟上来。

不是因为没了我他们离不开这里,事实正相反,此时此刻,相信对他们三个人来说,有更重要的事了,比起马上脱离这个异界。

三个人没有留意到我的打量,因为他们有志一同盯着露玖离去的方向,三张脸,表情都显得很不可思议,微微睁大的眼睛,那其中的神采…

只有波特卡斯d艾斯是全然的惊讶,另外的沙鳄鱼和蒙特雷中校,这两位的眼神除了愕然,目光里更有别样深意。

最为明显的是沙鳄鱼,那位王下七武海,真是,野心勃勃的男人,我想。

波特卡斯d露玖方才展现的能力,无论是长弓利箭,还是…那样惊人的速度。

相信,对于另外这三个人来说,那是他们以前不曾接触过的,另一种力量体系,首次目睹,惊愕过后,多少也会生出点什么别的想法。

艾斯小雀斑太单纯,年轻的孩子一目了然得很,加上露玖是他妈妈,他仅仅是惊讶,大概也不会有其它念头。

沙鳄鱼和蒙特雷中校却不一样,那两位,一个王下七武海,一个海军将官,说实话,我一直防备他们,并且,警戒程度不分上下。

毕竟他们是成年人,阴谋诡计里打滚,谋夺算计争权夺利,野心和欲/望,想必都浓烈得很。

力量,对于两个人来说相当于必需品。

就象当初的我那样。

流落虚圈时,面对瓦史托德压倒性强大的恐怖力量,理所当然升起的…别样心思。

连我自己都不能否认,那种对力量的渴望。

所以,我先前好意提出的‘先送他们离开’,不管心思单纯还是打着什么主意,三个人都一定会反对————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必呃~旧事重提了来自讨没趣。

…………

接下来一路无话。

露玖的家在城镇边缘,路边绿草茵茵野花摇曳,我们一行四个人就安安静静走在,更安静的象一副画那样晴朗的路上。

直到城镇外围红瓦白墙在距离百米开外,我才听见沙鳄鱼似是感叹的轻声说道,“净灵弓破魔箭,就是灵魂的力量吗?”

“死神或者灭却师,又是什么?”

王下七武海一开口,余下两人的注意力也仿佛集中过来,当然,倒是没有急着七嘴八舌,就是依稀竖起耳朵。

“说来话长。”我笑眯眯的斜乜一眼过去,随即视而不见的转开脸,“沙鳄鱼先生想知道的事总有一天会明白,所以——”

“你是想说等我死了自然会知道吗?”于是,很敏锐的听出我话外之音的沙鳄鱼先生,霎时间,眼底杀气弥漫,声音也变得森冷,“那之前,我可以先送你去死一死。”

放出一句威胁,紧接着这男人又抬起一手,掌心浮出一卷小小的沙风,一副言出必行的凶恶模样。

哦哦~这是打算‘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节奏?想了想,我脚下一停,鬼气森森的微笑,“你们就没想过吗?亡灵所在的地方,为什么人类可以进来。”

这一刻,依稀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现场卡壳几秒钟————然后,三个人眼神蓦的一变,明显是同时想到一块儿去了,表情顿时异常难看。

…………

短暂的静默过后,就在沙鳄鱼铁青着脸,掌心浮现的风团更有越滚越大变成龙狂风趋势的瞬间,不远处城镇那边传过来的阵阵异动,打断了这厢险恶的情势。

那些声音来得突然,猝不及防间沙鳄鱼那双暗金色的眼睛睁圆了几分,复又猛地错开视线,转头朝着发出动静的那边看去。

反应比他快的是艾斯小雀斑,年轻孩子第一时间纵身朝着城镇疾奔而去,只留下一个,显而易见心急如焚的背影。

见状我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那里。

城镇里发出的动静其实不算太大声,不过,因为这附近太过安静而导致声音异常清晰,除了象是很多人聚集起来的窃窃私语,还有就是…混在那些不安耳语之中的,痛苦的…呻/吟。

…………

不多时,闯进城镇绕过街道,停在目的地。

第一眼看见的是,守在一幢屋宇附近的很多女人,原本藏在隐蔽处的柔弱女人们现在倒是对外来的陌生人没什么反应,她们的目光都汇集在一个方向,神色也都一样。

一点点担忧,一点点欣悦,总之百般复杂。

视线在女人们身上绕过一圈,之后,我转过身,抬高目光看向隔着街道的对面那幢屋子,波特卡斯d露玖站在屋顶。

半低着头,和女人们一样看着…她们守住的房子的二楼一扇窗户。

想了想,我就探手拉住一阵风似的窜过身侧这位,是现在才赶到似乎正打算直接穿过外边这些女人去看个究竟的艾斯小雀斑。

他晚到一会,并且急得连周遭环境都来不及看,没头没脑的就要闯进被很多女人守住的建筑。

一把攥住这小斗牛一样往前冲,明显是要添乱的熊孩子,我百般无奈的告诉他,“女人生孩子,你能帮什么忙?你是医生吗?”

那屋里连连惨叫,明显是正在生孩子,年轻男孩子闯进去,找死吗?

“诶?”小雀斑闻言就停下挣扎,愣了愣,然后,整张脸轰的一下就涨得通红,开口话都说得磕磕巴巴,“生…什,什么?”

我瞪了这不省心的熊孩子一眼,接着收紧了手指,拿眼神示意他自己去观察附近————建筑物外围站了多少女人,看数量估计整个城镇的都在。

诡异的是她们聚精会神的模样,双眼直勾勾盯着二楼窗户,一丝一毫注意力也不肯分给忽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仿佛有无形结界把她们区隔在某个境界之内。

现在这样,看也知道是处在某种紧要关头,并且只针对城镇上这些女人…我们这些不速之客静静围观一下也就算了,反正她们暂时没精力关注这些,可要是小雀斑闹出点动静,后果可就不好说了喂!

…………

“又一位放开执念能够离开这里了啊~”开口的是露玖,她轻若无物的自高处跃下,目光仍是停在那里,语调温软,神色似悲似喜,“真是太好了啊~”

许是见妈妈出现了,原本还不太高兴挣扎的熊孩子立刻变乖,然后————“生孩子,可是…”艾斯小雀斑低低的嘟囔,很困扰的样子,“她们不是…”

她们已经死去————我想,艾斯想说的是这个,死人当然不可能生产,不过,大概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小雀斑不是故意的,他妈妈却…被触及心头旧伤似的…

“地缚灵是因为生前心结未了。”我在边上冷眼瞧着露玖的表情不太好看,想了想就开口,“她们是带着无比恨怒和执念亡故,所谓心愿——”

说着顿了顿,犹豫了下才接着开口,“就是生下孩子。”我想,准妈妈的心愿当然是让腹中的婴儿平安出世,她们死时一定怀着极度深刻的恨意,对始作俑者,对世界…

“那些灰雾是某个女人全部的怨毒恨意吧?”

“守门人的职责是等待时机消除怨气,之后,她们就能完成心愿…”露玖低声回答了我的问题,“这些年陆陆续续也离开了一些人,我守着城镇,相信有朝一日,一切都会过去。”

“届时我也可以离开。”

“嗯~”我点了点头,然后换个话题,“你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吗?”

“不~”她微微一笑,接着示意我看向某个位置,“那个教堂,我醒来时在祈祷室里,黑暗里有声音…教导我使用…净化之力。”

“城镇里很多人都听过声音。”

“尸魂界也是…祈祷室里那不知名的声音提及的。”

…………

“守门人却只有你一个?”我已经迫不及待往教堂走,边走边问了个,能不能得到答案都不重要的问题,“那位有名字吗?”

问完,也不等她回答,我加快了速度,因为答案不重要,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去会一会,露玖口中的教堂祈祷室黑暗角落里的人物。

死神和灭却师,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测究竟对不对,不过————相信,就算不完全正确,真相也偏差不到哪里去。

而之所以能把死神和灭却师,这两个彼此敌视的种族都当成答案来猜测,原因嘛~

呃~毕竟,斩魄刀的始解能力千变万化,万一,露玖的长弓是斩魄刀呢?谁说只有灭却师才能用净灵弓破魔箭的对不对?

…………

街道两边的景色化作两道直线飞速向后流逝,速度产生的气流裹挟着风声,以及,后方唯一能够追上来的声音。

“其实——”露玖的声音,语气带着浅浅的困惑,“第一眼看见你,我总觉得很…警戒。”

“潜意识的产生敌意,很奇怪的感觉。”

脚下蓦地一错,身形瞬间停顿————我看了眼几米外那扇墨黑的雕花铁杆大门,隔着铁花门是一处荒草丛生的庭院,更里边一座有着尖角钟楼的西式教堂。

拼花彩色玻璃黯淡无关,更有几处门窗只剩下空空的框架,从外边看里边黑沉沉的,明显破败不堪。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露玖的敌意?

她是这样说着,奇怪的是人却站到我并肩的位置,气息柔软,半点所谓的戒备也没有,斜乜的眼角,眼神反而显得亲和。

“说起来很奇怪,那明明不是我的本意。”许是察觉了我的惊讶,她露出微微苦恼的神色,“你身上的气息却让长弓有反应,艾斯和我说了,你是同伴。”

她就象我之前察觉的那样,其实是个柔软的女人,说着警戒,看着人的目光却满是歉意,“你不是敌人,我知道,我的心这样告诉我。”

“艾斯以后就拜托你了。”

“诶?等一下——”我被她忽然转换的话题弄得一囧,正要努力扭正这位显然是误会了的妈妈的观念,不想又被她打断。

“对了,那位有名字。”她微微笑了笑,之后抬手推开教堂外这扇铁花大门,率先迈入一步,接着说道,“友哈巴赫。”

…………

名字耳生得很,‘友哈巴赫’,我想来想去也没能从记忆里找出能和这个名字对得上号的人,好吧~其实也没剩多少记忆了,关于我看过的那些呃~剧情。

无论是海贼,还是死神,甚至…苍之封印的鬼族。

那些能被我记下的,要么是牵动剧情走向的人物,要么就是符合我个人诡异审美的…没听过的名字当然也多不胜数。

呃~这样说起来,露玖提及的这位,要么不是重要角色,要么就是…后期才出现,因为直到我成为安娜,不管是海贼还是死神都没完结,囧。

↑↑↑我一边在心里想了各种无边无际的问题,一边保持着面瘫的模样,慢吞吞地走在与‘友哈巴赫’见面的路上。

嗯~两个人,我和露玖————至于小雀斑,我和她走进教堂,她儿砸都还没追上来,也不知道是耽误了还是怎样,总之…

个人表示,这种吉凶未卜的冒险,还是不要带太多人比较好,尤其是熊孩子;而且我偷眼观察,露玖似乎也没有等一等小雀斑的意思,大概也是出于和我一样的考虑。

不是嫌弃熊孩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是希望他…万无一失;天底下的妈妈都一样的心思,很好猜,要我家娜娜在,我也把她丢外边。

…………

推开雕花铁门,入眼就是一副荒败景象。

由于经年无人打理,庭院里蒿草丛生,一尊已经看不出原型的雕塑横倒在草叶深处,庭院之外的晴朗日光被阴暗和枯寂侵蚀一样,呼吸间充盈着冰冷湿凉的萧瑟感。

蔓藤爬满了教堂外墙,门口的石阶沁着浓绿苔痕,大门不知去向,空荡荡的敞开着,原木地板堆积暗尘,走过时脚下板扉发出嘎吱嘎吱作响。

能见度不太好,进来之后才发现教堂屋顶损毁了小半,光线从上空漏下来,就算是有光转角和屋内的走廊看起来也还是阴森森的。

总觉得很有点鬼屋的既视感。

虽然呃~打从经历过虚圈一行,被那里的土著生物以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糟心造型洗礼多年,之后,我对恐怖场面多少已经有些抵抗力,但是————

还是忍不住毛毛的喂!依稀仿佛背后有种凉凉的感觉,_(:3ゝ∠)_

走着走着,我吸了吸鼻子,悄没声拿眼角斜觑并肩位置的露玖一眼,想了想,小小声的开口,“那个,这教堂里边看起来真是荒凉。”

不是说那位在祈祷室么?城镇上很多人也听过声音,怎么里边看起来…灰尘满满,根本没有行走的痕迹,简直就是个废屋嘛~当然,它的外型也不怎么样,可,至少里边不应该是这样。

怎么看怎么象要把人骗到杳无人迹的僻静地方那什么掉。

呃~应该,不至于…吧?我这样想,然后总觉得脖子后边似乎吹过一记小风,于是缩了缩肩膀,“祈祷室还很远吗?”

开了口,等了会却也没等到回答————我眯起眼睛,细细盯着她的侧脸看了看,接着放缓了行走速度,抬手攥住她的胳膊,把音量提高些,“露玖?”

我唤了她的名字,结果她还是没反应,眼神直直盯着前方,面上带着一种说不上什么感觉的神色,目光恍惚,带着不自觉的…陷在梦境里的感觉。

衬着此时朦胧不清的光线,秀美的脸看起来显得格外…诡异。

这种情况可真是…这样想着,一边就重新开口,“波特卡斯d露玖。”我放缓了语速却加重音调,一字一字的叫出她的全名。

“诶?”她应了声,紧接着才回过神似的,微微涣散的眸光凝起焦距,“刚刚我…似乎…”说着顿了顿,抬手揉了揉额角,语气有些不确定,“听见声音…”

“祈祷室在哪里?”我打量她一会,随即下了决定,“你先离开这里,到城镇上去。”

“诶?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她先回答了问题,之后愣了下,被我的话弄得有些莫名的样子,“为什么先离开?”

“因为我担心艾斯啊~”我撇过脸飞快盯了不远处那道转角一眼,随即重新转回注意力,摆出十万分真诚的表情,缓声说道,“之前另外那两位,艾斯和他们呆在一起不太妙。”

“你最好去看着。”

先搬出她最紧张的艾斯小雀斑,然后继续忽悠,“你应该先送艾斯回现世,这里毕竟不是活人应该呆的地方。”

————果然,提到她的孩子,露玖的神色微微一凛,象是想了想,又有些犹豫不决,“可是,你呢?你也应该…”

仿佛是到现在才仔仔细细看清楚我的样子,她目光错也不错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脸色大变,“你…你居然是…为什么之前一点异常也看不出来?”

“啊~所以,活人不该长时间呆在黄泉之地,即使这里只是暂居地。”我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解释什么,“他们三个是活着的人。”

“抱歉!”她急急的转身,走出一步忽然又回过头,沉声告诫,“呆在这里,我很快回来。”

…………

话音落下,她的身形就地消失。

“飞廉脚还是瞬步?”她第二次展现出那种叫人惊讶的速度,因为这次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所以我也能自言自语猜上那么一猜。

飞廉脚是灭却师的技能,瞬步是死神必修课,波特卡斯d露玖,不知道她使用的是哪一种?

我盯着空气回想了下她两次使用的身法,想了想却没有结果,因为我只见过一个死神,京乐春水,那位八番队队长…总之,一言难尽得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响转,她身上不具备虚的气息,所以只能是灭却师或者死神,只不过暂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刹那间又把那些抛诸脑后,得不到答案我不是特别纠结,反正,相信很快也能知道,虽然对我而言也不重要,灭却师还是死神,其实无所谓。

放开脑子里那点关于露玖的猜测,接着,转身,直直往前走————以她指出的方向,去往祈祷室见一见,所谓的…友哈巴赫。

是的,我不准备听从她的告诫,因为一开始就是要支走她。

拿艾斯小雀斑的安全来哄骗她,是不得已,除了那个,我想不到能用什么借口让她离开————她的情况不对劲。

先前还没有发现,也许是教堂里光线不太好?直到接近走廊,刚刚一瞬间她神色呆滞又恍惚,与塞什尔岛时娜娜的样子有几分仿佛。

娜娜是被下了暗示,桐生高雄以精神力操纵她。

那么,这里就该是友哈巴赫了。

露玖身上的诡异状况,问题出在祈祷室,友哈巴赫那里,目前尚未露出真面目的人物,藏在祈祷室里意图未明。

这么说吧~我个人觉得,以精神力侵蚀影响别人,都不该是光明正大人物会干得出来的事。

简而言之,一定不是好东西!

波特卡斯d露玖说潜意识对我产生敌意,那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我…血与肉都浸透了大虚的味道,在虚圈呆了那么多年,到后来,连虚圈原住民都不能分辨我和它们的区别。

无论是灭却师还是死神,和虚都是天敌,对立双方碰面,不产生警戒敌意才是怪事。

天性本能是天性本能,我不是虚,当然不会生气,关键是!灭却师还是死神,无论哪一种,躲在黑暗角落暗搓搓控制别的人,甚至不止是露玖,还可能城镇里听过声音的那些女人都受到影响。

友哈巴赫,想做什么?

相信,一定不是善意举动。

…………

不多时,慢吞吞穿过这段走廊,站在一扇破败的门扉前。

伸出手————推开门。

…………

犹如一脚迈入深渊,黑暗扑面而来。

说不出什么感觉,仿佛陷入真空,五感一时显得很迟钝————极目远眺之下,渐渐能看见虚无深处有一双眼睛…不,是很多双眼睛。

那些眼睛在虚无黑暗深处睁开,毫无感情波动的目光,冰冷森严,居高临下俯视。

然后才是声音,毫无预兆的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彷如金石交鸣,剧烈又刺耳的吼声————‘…瓦史托德…’

122.情人节番外.与正文无关.纯属脑洞

说在前边的题外话:

番外纯属作者君的一些脑洞, 与正文无关!与正文无关!与正文无关!重要的事说三遍, 看文的亲们一、定、不、要、用、承、上、启、下的目光看待此番外哦~

另外, 作者君就是个脑洞大开的囧货来着, 所以, 有些妄想简直匪夷所思,万一被里边的设定五雷轰顶了呃~作者君不负责任的,真的。【】

就是恶搞番外, 作者君卡文的产物, 看着乐个趣, 别当真嗯~

————————情人节恶搞番外岳父在上————————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战桃丸是个五好青年,不吸烟不喝酒不玩女人, 比起海军本部里边其他各种坏毛病不重样的年轻将官,他的个人生活清白无趣得简直叫人怀疑是不是身体不好,囧。

比如他家老爷子, 海军大将黄猿就有些儿担心来着, 真的,只是‘一些儿’担心, 不多, 比其他怀疑战桃丸身体‘不行’的人,他家老爷子就是忧郁他的审美…不那么对劲。

当然,其实也不是什么真的不对劲,战桃丸的审美只是不那么大众化而已,具体表现在他找的女朋友身上。

女方的年纪比战桃丸大了许多,整整十二岁,也就是说…对~没错,也就是通常人们说的‘恋母情结’。

所谓‘养不教’…战桃丸没有树立好正确的审美观,这件事,对此,黄猿大将表示,这个锅他只负责背一半。

没能在收养战桃丸之后立刻结婚,给这孩子一个完整家庭,这真不是黄猿大将的错,而是海军本部的鳏寡孤独诅咒作祟嗯~

黄猿大将表示,他就是想结婚也找不到合适对象嗯~

另外,战桃丸被个成熟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估计也和小时候父亲阵亡母亲改嫁有那么点关系。

当然,那种少年成长期间的微妙心理,素来只懂得打仗的海军大将黄猿先生不太了解,所以————内锅的另一半是必须端谢不敏哒~= ̄w ̄=

呃~偏题了,言归正传。

…………

战桃丸喜欢的人比他大十二岁,认识她的时候他十五岁,今年他二十岁,他一见钟情,整整追了四年才让女方同意交往试试看。

她温婉秀美成熟理性,有自己的思想,独立生活,身边更是不乏追求者,虽然有个孩子,但是,在男人死亡率居高不下的海军本部,结过婚的年轻寡妇,泛发第二春甚至第三、第四春,简直不要太平常。

战桃丸追求了她整整四年。

十五岁,他对她一见倾心,之后花了几个月时间去设法认识她…

十六岁,他向她告白结果被她婉拒,之后她更是避不见面…

十七岁,他厚着脸皮用尽办法见她,之后更是绞尽脑汁拉近彼此的距离…

十八岁,他所在的战斗部队去往新世界,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性命垂危,虽然侥幸活下来也让他在病床上躺了足足半年,这期间,他每天按时打电话给她,绝口不提自己的状况,只是小心翼翼的闲话家常象普通朋友那样,他怕她忘记他,怕她在他不在的时候接受了别的追求者…

十九岁,他终于如愿以偿…

用了整整四年时间才追求到喜欢的女人,这在呃~什么都讲究效率的海军本部来说,就算不是绝无仅有,也是相当罕见的一件事。

对此,他家老爷子海军大将黄猿不置可否,虽然隐约知道他喜欢的女人年纪不那么对,但也拗不过他自己喜欢。

十七岁那年战桃丸就和他家老爷子说啦~

因为海军本部有不成文的传统,新兵菜鸟要打过仗见过血才能算是真正成为一名海军,年轻男孩子也要尝试过女人滋味,才能算是真正成年。

十七岁的战桃丸也被带着呃~去见识过女人,在游女町最贵那家夜店。

他没碰叫来的女郎,后来更是和老爷子说了实话,他喜欢一个女人,等对方同意结婚,他会领着人回去,老爷子只要等着发个红包,顺便以后期待小小孙子出生就好。

至于别的…马林弗德海军本部里边,一贯专注打仗以至于别的方面都粗心大意的长辈们,对待后辈的教育不都是秉承‘放养’原则么~

总之,十五岁一见钟情,十九岁总算被她接受,之后二十岁的现在,他和她从开始交往到被允许在她家过夜,这期间各种心酸简直一言难尽。

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追求到的心上人,战桃丸非常紧张,他的理想是和她结婚,现在这样还差得远呢~必须更加努力。

所以啊~

她的事就是他的事,她紧张的问题,当然更是他必须紧张的问题,比如说…

她的女儿要领着男朋友(第一次)登门拜访,这件事。

…………

虽然难得休假,但是早上起床开始,海军科学部战斗部队队长,战桃丸就坐立不安,快到十点的时候,他索性从沙发上起身开始在客厅里来回转圈圈。

见他这样惶惶,他温柔美貌的女友,安娜微微抬了抬眼睛,注意力从拿在手里的书转到他身上,之后,那双明媚的眸子弯了弯,似乎是被他逗乐了。

“阿桃,你转得我头晕眼花,就不能坐下吗?看把你紧张的。”

“不——那个——”被她一说,他反而更紧张起来,原地团团转了转,然后搓着手,小小声的支吾,“那个,你说等下我表现得凶一点怎么样?会不会吓到娜娜?”

闻言,她毫不客气的翻个白眼给他,凉声说道,“我觉得你被吓到的可能性比较大,看你从昨天晚上就没睡好,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诶~这怎么行呢?”不告诉他就是瞒着他,这情况是感情生变的预兆啊喂!

战桃丸悚然惊起,忙不迭向女朋友表达自己‘很有用’的优势,“不管怎么样,我在海军本部认识的人也比较多啊~可以查一查那小子的底细。”

他语(危)重(言)心(耸)长(听),“娜娜还小,万一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怎么办?我可以拜托认识的人探听下。”

他女朋友安娜的人际关系和海军本部鲜少有牵连,现在这种探听内/幕消息的时候,当然是他的渠道才能收到真实消息啊~

尤其是想了解一个男人品性的时候…最清楚的不就是那个男人身边的狐朋狗友们吗?那种关系,安娜身边可没有。

“好啦好啦~放松点,亲爱的。”女朋友很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只是登门拜访,又不是结婚,别紧张,还早呢~”说完她重新低头去看书,表示结束这个话题。

‘都登门拜访了哪里早?像他,走进女朋友家大门那天开始,就做好了随时能登记结婚的准备了喂!’

————当然,上边这些话战桃丸只敢把它们含在嘴里,根本不敢说出口,因为他还没能结成婚,要是被女朋友知道,她恼了肯定把他扫地出门的喂!

以己推人的想了想,战桃丸决定继续转圈圈,他希望能和安娜结婚,既然如此,安娜的女儿娜娜就是未来他的女儿啊~然后…

女儿的男朋友,不就是…他的准女婿嚒?

那什么,作为‘未来的岳父’面对上门的‘未来准女婿’…怎么表现才是完美呢?

是凶神恶煞的先警告一番?还是和颜悦色认个脸,事后找人查一查对方的底细?

似乎…

嗯…嗯……嗯………

…………

思来想去,战桃丸最后决定双管齐下,等见面,他还是先警告对方要对娜娜好,然后问清楚名字,找人查底细。

呃~想到这里,他停下在客厅里转圈圈的举动,坐回沙发,然后,为时已晚的问了个问题,“说起来,娜娜呃~不是作战部队的吧?在参谋部?”

马林福德海军本部,年轻女孩子能胜任的工作多半是…参谋部管辖的秘书处。

战桃丸记得,安娜的女儿,初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一个小鬼,前平后平的洗衣板(= =),面对他这个对安娜意图不轨的追求者,娜娜那小鬼真是…好生让战桃丸了解了什么是‘熊孩子’。

他自己打小独立(早熟),所以,对于备受溺爱的熊孩子…呵呵~他素来都是用视而不见的态度对待,又因为娜娜是安娜的孩子,他对她居心不良,当然也试着想讨好熊孩子,只不过…

结果一言难尽就是,_(:3ゝ∠)_

不是熊孩子战斗力强大,而是他和熊孩子根本没见过几面。

他十五岁认识她,花了快两年才涉足她的私人生活,那时候他已经军校毕业进入他家老爷子的科学部开始与死神相邻的军队生涯,有了假期也是想方设法接近她,心思都放在她身上,根本也分不出给其他人,就算是她女儿。

她女儿娜娜比战桃丸小四岁,等战桃丸能够堂而皇之出现在她的生活环境里,娜娜那小鬼已经进入军校读书,大部分时间不在家。

最近两年两人更是没机会碰面,新世界任务结束,伤愈后战桃丸成为科学家dr贝加庞克的保镖,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科技岛,只有休假才能回马林弗德和女朋友温存几天。

至于娜娜,安娜说,军校毕业之后开始工作,因为军部安排了宿舍也就搬出去住,偶尔能回个家,不幸又和战桃丸的时间错开,所以啊~真的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当然,战桃丸深深相信,有着明显恋母情结的娜娜熊孩子,如果不幸碰到他,两个人肯定也是彼此相看两相厌,( ̄w ̄)。

然后,偏题了言归正传。

四年前还是只洗衣板的十二岁萝莉,如今居然已经是领着男朋友登门的大姑娘了呃~

默默感慨了一把想当年,然后,战桃丸把关注点重新放回她女儿身上,“我以为你不会同意娜娜参加海军呢~”

“记得你说,最好的工作是钱多事少待遇好,海军这种高风险的付出回报成反比的职业,根本不是人干的事。”

“怎么会改主意了?”

…………

许是提到女儿,她抬高了眼睛,叹了声,“因为娜娜想去海军啊~”

“哦~”他点了点头,接着就靠过去,探长手臂揽住女朋友的肩膀,安抚意味十足的拍了拍,“别担心,参谋部不是作战部队,她会安全的。”

安娜什么性格,战桃丸很了解,她是独立的女人,她的教育方式也…相当开放,她的女儿和她一样,从来都很有自己的主意,小小一粒就跟大人似的,想必决定的事少有能听进别人劝告。

娜娜想去海军,安娜就不会干涉,毕竟,是孩子的人生,她让孩子自己决定,就算担心也不会仗着长辈的身份强行否定。

真是…

想了想,战桃丸又叹了声,他也才二十岁,还配不上她的成熟,不过…他也会努力哒~

就从考察即将上门的未来女儿的男朋友人品,这件事开始,努力的朝着成为‘好爸爸’这个目标前进,争取象她这样,爱护呃~比他小四岁的继女。

他喜欢她,所以,她喜欢的,他也会喜欢。

…………

…………

然后…坐立不安的了一个上午,立志成为一个‘好爸爸’的战桃丸终于等来了门铃按响。

他咳嗽一声,努力摆出端严肃穆的表情,拿着未来岳父的气势,走过去给好不容易休假回来的未来女儿和初次登门的准女婿开门。

再然后…

打开的门————外边堵着一尊魁梧身躯。

雪白将领披风,别具特色的编在胸前的麻花辫子,打理得无比笔挺一丝褶皱都看不见的西装,光可鉴人的皮鞋…

一手胳膊里挽着娜娜,另外一手拎着礼物,一副标准的,女婿初次登门的行头。

唯一的不和谐就是男人有些儿尴尬。

战桃丸原地呆滞两秒钟,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越瞪越大————对方显然也很震惊,甚至微微后退一步,扭过脸,似乎是想确认什么。

不过,才刚一有动作,挽着他胳膊的手的主人就轻轻的哼了声。

音量很小,诡异的是听到这记轻哼,登门这男人僵了下,面上顿时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可是,到底也不敢继续做别的什么举动。

再然后…

挽着登门这男人胳膊的手,它的主人笑得甜蜜蜜的软声开口,“战桃丸爸爸~”喊了一声,接着小恶魔似的把脑袋亲亲热热靠在男人胳膊上,“这是我男朋友,相信爸爸你一定认识,对吧?”

战桃丸:……Σ( ° △°|||)︴何止认识!!!这…这!这!这跟着未来女儿初次登门见家长的准女婿,根本就是战国元帅啊啊啊!!!

于是,同居女友安娜的女儿,娜娜带着回家的男朋友,居然!是!他们海军本部的战国元帅吗!

这…肯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原地呆愣一会,接着,猛一个激灵,战桃丸狠狠地把手里的门甩上,回身,惨叫,“安娜!你快来看看!娜娜带着个老男人回家了啊啊啊!”

…………

…………

然后,碰一声,他的脑门依稀仿佛撞到什么。

战桃丸一脸惊悚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自己女朋友凑近的脸,“诶~居然睡着了?看来昨晚你真的没怎么闭眼睛呢~”她这样说,一边拿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醒醒亲爱的,有人敲门哦~”

呃——诶?

支起身,死命摇了摇脑袋,战桃丸表示,昏沉沉的脑袋里边貌似乎…残余着什么可怕的印象…不过他没来得及细想,因为家里的门铃真的在响。

扶着重若千钧的脑袋,潜意识只记得‘女朋友有事男人服其劳’的原则,他从沙发上起身,慢慢吞吞走向同居女友家的大门,准备开门见一见…回家的女儿,和第一次登门的准女婿。

再然后…打开的门————外边堵着一尊高大身躯。

雪白将领披风,深红西装,衣襟口袋别着一枝嫣粉蔷薇,别具特色的夏威夷沙滩风花色衬衣,亚光皮质黑长裤…被他家老爷子明里暗里吐过无数次槽的,闷骚老男人装扮。

一手胳膊里挽着娜娜,另外一手拎着礼物,一副标准的,女婿初次登门的行头。

唯一的不和谐就是男人戴着海军帽子遮掉大半张脸,不过,就算像个变/态遮住脸,抿得死紧的嘴角以至于带出法令纹的下半脸…也是,真的,非常具有标志性。

战桃丸原地呆滞两秒钟,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越瞪越大————

再然后…

挽着登门这男人胳膊的手,它的主人笑得甜蜜蜜的软声开口,“战桃丸爸爸~”喊了一声,接着小恶魔似的把脑袋亲亲热热靠在男人胳膊上,“这是我男朋友,相信爸爸你一定认识,对吧?”

战桃丸:……Σ( ° △°|||)︴何止认识!!!这…这!这!这跟着未来女儿初次登门见家长的准女婿,根本就是大将赤犬啊啊啊!!!

于是,同居女友安娜的女儿,娜娜带着回家的男朋友,居然!是!他们海军本部的大将赤犬萨卡斯基吗!

这…简直比马林弗德被海贼攻占了还可怕!

原地呆愣一会,接着,猛一个激灵,战桃丸狠狠地把手里的门甩上,回身,惨叫,“安娜!你快来看看!娜娜带着个老男人回家了啊啊啊!”

…………

…………

然后,碰一声,他的脑门依稀仿佛撞到什么。

再然后,诡异熟悉的对话和过程略过。

战桃丸恍恍惚惚的去开门…

女朋友的家门外站着他未来的女儿娜娜,还有准女婿…海军三位大将之一的青雉库赞。

…………

然后,碰一声,他的脑门依稀仿佛撞到什么。

再然后,诡异熟悉的对话和过程略过。

战桃丸恍恍惚惚的去开门…他看见鬼蜘蛛中将黑着脸瞪着他…

…………

然后,碰一声,他的脑门依稀仿佛撞到什么。

再然后,诡异熟悉的对话和过程略过。

战桃丸恍恍惚惚的去开门…

依旧是无比诡异熟悉的两厢照明,最后,登门的准女婿换成了…他家老爷子。

…………

经过海军战国元帅,海军三大将,海军几位中将陆续登门的噩梦。

战桃丸的表情依次从:

Σ( ° △°|||)︴到∑(っ°Д °;)っ到(′д` )…彡…彡到_(:3ゝ∠)_

最后,索性面无表情…

再然后,他醒了过来。

…………

吓醒的第一件事,是光着脚冲出房间去确认自己现在究竟在哪里。

等确定自己是睡在本部里边的宿舍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接着,海军科学部战斗部队队长,战桃丸就捧着脑袋蹲地上,开始细细的思考人生。

呃~真的,是思考人生。

他想,他必须想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梦里那样,十五岁对个女人一见钟情,然后追了四年终于把人追到手,外带一个已经十六岁能领着准女婿登门造访的女儿…

呃~女人比自己大很多,这种事可以接受,女儿比自己小四岁,也不是太不可思议的事。

关键是!

战桃丸觉得,他的心脏还没有强壮到,能够接受准女婿是战国元帅三大将或者哪位海军中将。

太可怕了喂!

被那些高层喊‘岳父’…他肯定要英年早逝!

摔!

蹲地来来回回把自己的人生回想了无数遍,之后,战桃丸队长总算无比庆幸的确定以及肯定,那真的只是个噩梦。

确定了自己今年十九岁,十五岁的时候根本没机会结识什么比自己大十二岁的成熟女人并且被迷得神魂颠倒,这件事,感觉自己总算活过来的战桃丸抹了把冷汗,无比悲伤地下了个决心:

他,以后找女朋友绝对、绝对要找比自己年纪小哒!

绝对绝对不可以是年轻的寡妇!更不可以带着女儿!

以免噩梦成真。

另外!他将来结婚一定也只生儿砸!准女婿什么的,必须不能有!

战国元帅,萨卡斯基大将,库赞大将,甚至他家老爷子,想成为他女婿,这种事连做梦都不能有!

嗯!

…………

再然后…十九岁被噩梦吓得好几天没睡好的科学部战斗部队队长战桃丸,曾经好长一段时间无法直视他家老爷子。

接下来又过了三个月,梦境随着时间消逝而淡去,在遗忘噩梦带来的心理阴影之后,战桃丸某日遇见了…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不知为什么,近段时间总是下意识对成熟女人退避三舍的战桃丸,见到年轻女孩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有些眼熟。

当然,他确信自己以前没有见过对方,可是很不可思议,她的模样,对他来说,真的似曾相识。

后来,他和她慢慢开始熟悉,再后来,不知不觉,他喜欢她。

想起初次见面的感觉,战桃丸觉得,他和她应该就是别人常说的缘分吧?

明明素未谋面,一眼看见就觉得自己曾经见过对方,这样微妙的感觉,一定是注定的缘分。

他想,他不能错过她,既然心动,自然就开始行动。

…………

对了,她叫‘娜娜’…

123.第一百二十十二章

波特卡斯d艾斯赶到的时候, 恰恰撞上从教堂里出来的…她。【全文字阅读】

她看见他就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紧接着疾疾上前来打量了又打量, 象是要确认他是不是平安无事,未了抬手摩挲他的脸,眼睛里浮着浅浅的水汽。

他呆呆的站着不动, 只愣愣的盯着她看, 他晚了些才一路追到这里,现在更是顾不上别的,赶赴此地期间,心头那点因为她和安娜的惊人速度而产生的迟疑,在她的注视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没有说话, 波特卡斯d艾斯却觉得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她这样专注的看着他, 眼睛里是满满的快要把人溺死的爱怜, 让人心里发疼的担忧。

被她看着他就觉得自己浸在热水里那样, 浑身软软的, 眼角酸涩胀痛,幸福得快要落泪。

和所有人的眼神都不一样, 他想。

不同于养大他的达旦和爷爷, 也不同于路飞和萨博,更不同于老爹和船上的同伴们。

她的眼睛里唯一只倒映着他的脸,清晰得…象是他就是整个世界。

他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怎么舍得躲开。

毕竟她看上去太年轻,虽然知道她是妈妈,但是…她温婉秀美的脸实在…娇弱得象一朵花。

而他鲜少这样和年轻女人近距离接触。

波特卡斯d艾斯有些恍惚,他不好意思只是又舍不得躲开,因为她是妈妈,他不知道这之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现在,哪怕在她身边多呆一秒也好。

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小小声的支吾几下,最后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幸好,在他的脸快被急速升高的温度烧焦之前,尖利的咆哮声打破了此地的寂静,也惊退了她眼睛里的无边温软。

刺耳又古怪的啸声,一前一后发出,先是仿佛很多很多人的凄厉嚎叫混合,疯狂又怨毒的吼着什么,可细细听来又什么也听不清…

那无数声音糅在一起,顺着听觉导入,争先恐后的往脑子里钻,瞬间就搅得波特卡斯d艾斯心绪起伏不定,说不出的恨怒焦躁油然而生。

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生气,脑海深处却象是某种情绪被点燃了那样,森冷的吞噬着理智,让他险些压不住破坏的欲/望。

紧接着,另一种似是不知名猛兽的戾啸传来,堪堪压过之前那记厉音。

后一种声音悠远而沉郁,却不带任何感情,只让听的人觉得冷。

很冷,冰寒彻骨。

两股声波绞在一起,依稀仿佛象是两种无形无质的生物在相互厮杀较量,互不相让势均力敌,无边无际的凛凛杀机就这样浩浩荡荡蔓延开来。

…………

刹那间,波特卡斯d艾斯抖了抖,只觉得自己象是被扔进千年不化的冰河里,犹如针尖的刺骨冰寒侵入毛孔,说不出的恐惧感叫他潜意识的战栗。

被卷进极深极深的深海那样,求生本能压过了脑子里疯狂叫嚣的狂暴焦躁,怒意烧灼的视野拨开混沌变得清晰,他狠狠的醒过来。

而眼前,已经换了场景。

…………

黑雾冲天而起,也就是她出来的那里,位于街道偏僻位置的一幢破破烂烂教堂,那两种声音也是从建筑里边发出来。

现在,两道绞杀的声音还在继续,半空那片黑雾也随着音波起伏而动荡不安。

不,与其说是雾气,不如说它更象是黎明前黑暗又冰冷的天幕,浓密的,墨汁一般的物质,升高之后又不断收缩膨胀,收缩,又膨胀…

也不过转眼,它扩散到一定程度就猛然炸裂,飞速朝着四面八方覆盖过去,头顶的天空连同地上的景物都被污染了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失。

反反复复蠕动张息,似是拥有自我意识那般,中心那块位置尤其剧烈,简直象飓风袭击时的天空,野蛮又迅速的吞噬着所触及的一切。

波特卡斯d艾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幕,一时有些错愕。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看这场景…这些黑雾一定极端危险,所过之处能把一切抹消掉那样,或许该说是被吞噬,所有的一切。

当然,他的呆愣很快也被打断。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一把攥住他往后边藏,用她纤细单薄的身子挡在他身前,象是要为他挡住所有危险,无比勇敢的模样。

“快走!离开这里!”她头也不回的喊,话音落下,她的手中泛起亮起光芒,握着太阳似的,长弓利箭再次幻化而出。

她挺直背脊,面朝着气势汹汹欺压而来的黑暗,手挽着弯弯的长弓,尖利的箭尖直直指向黑暗中心,疾风卷起玫瑰金的长发,单薄的身影象是要融化掉那样…

“我会保护你——”溢出的声音很快就绞碎在骤起的狂风里,唯一清晰的只是她满满的忧虑和焦急,迫不及待的,要他离开的感情。

波特卡斯d艾斯微微怔愣,随即又撇开脸,闭了闭眼睛,借此遮去眼角快要流出来的眼泪,被她这样深爱着这样保护着,他…真的,真的,没有遗憾了。

…………

脚下碾着地面重重一错,他纵身跃起,与站在身前保护他的人错身而过,独自迎向了那片从高空迅猛降落的浓墨黑/幕,扬高手臂凶狠地击出,“火拳——”

橙金色火焰咆哮着呼啸而去…连同元素化的他,正面迎击袭来的黑暗。

身后仿佛传来她的嘶叫,带着无比的惊痛与担忧。

“艾斯!!!”

他同样没有回头,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乐————我不会死!我也不会背对敌人!

他自以为不应该出生,他来到世界的机会是她用命换来的,明明是恶魔之子,她却告诉他,她深深爱着他从来不曾后悔。

为了保护他,她用二十个月,耗尽生命力。

所以,这次换他为她打破这片黑暗。

妈妈…露玖…

…………

黑暗凝结的怪物承受不住猛烈的冲击,金红火光过处,那正中央被烧穿似的撕开一个漩涡空洞,那后方…是什么?

还来不及看清楚黑暗尽头有什么,四散的雾气蓦地反扑,伴随着尖利到令人耳膜震痛的音波,潮水般卷来,波特卡斯d艾斯下意识的再次出手。

不想,这次他无往不利的火焰竟毫无预兆消失。

元素化后的火焰被大雨浇灭那般,他看见自己的手臂渐渐凝聚成型,或者该说,是恶魔果实被什么力量强迫遏制了,自然系烧烧果实忽然他不受控制。

波特卡斯d艾斯很确定,此时并非身处大海,此地也没有海楼石一类能够克制恶魔果实能力者的东西,可不知怎么,他失去控制火焰的能力。

他被迫退去火焰化,重新现出身形————紧接着,他发现四周什么也没有,城镇、天空、街道,甚至是附近的人…全部都不见了。

连同他自己也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

并且,那可怕的音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四周安静得厉害,如同…失去听力,不————或者该说,是身体的所有感官都失灵。

只剩下意识…而已。

…………

不知怎么,或许也没过几分钟,异变发生得突然,波特卡斯d艾斯又一次听见了声音。

来自死寂彷如深渊的黑暗深处,若有似无,细细碎碎,无法用词语来形容,也分辨不出内容,但是很奇怪,他觉得这些声音诡异的,让他不高兴。

并非之前那种克制不住破坏欲/望的恶意,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委屈伤心。

很快,它们自远处涓涓流淌,缓缓的流到他耳中。

他努力集中精神聆听,渐渐的又觉得这些声音有些熟悉,仿佛是存在了很久,很久,在他的记忆最开始,在他生命的最初…

波特卡斯d艾斯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觉,他陷在古怪的黑暗里,失去身体控制权,连意识都有些模糊,这时候他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象是很久很久以前,与生俱来刻在灵魂里的,意识形成之初,他从来没有遗忘过的…被世界恶意排斥的声音。

是的,他知道。

因为出生之前他常常竖起耳朵聆听,这些并非说出口的,来自集体的意识,人类身体的[声音j。

他在黑暗里整个人蜷缩起来,止不住颤抖,象是烧烧果实失去作用,连同身体也失温那样,丝丝缕缕寒意毒蛇一样沿着毛孔侵入皮肉骨骼,让他冷得牙齿都打颤。

波特卡斯d艾斯[听j得见,这是个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也是他恨不得没有出生的…真正的理由。

那是最初的最初,他睡在温暖潮湿的黑暗里,他听见母亲的心跳,听见母亲忧虑的喃喃自语,更听见来自外界的那些,混沌与疯狂,惊痛与恐惧…

很多很多人的心音,隔着黑暗汇集到他的意识,他[听j见世界在说:

海贼王的血脉…绝对不允许出生的婴儿…

恶魔之子…罪恶的后代…

必定带来灾厄的传承…无论如何必须抹杀…

强/权/者把枪/口对准手无寸铁的平民,无数平民家破人亡,生离死别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除了疯狂杀戮,也有许许多多女人的恸哭…

即使一开始他什么也不知道,那些出自人类灵魂的哀嚎,却让他无比恐惧。

最多的却是母亲的声音,一次一次安抚他,一次一次保护他,世界拒绝他,只有她宁可背负罪孽失去性命,也要让他出生。

她说,还不行,对不起,对不起,再等等,对不起,对不起…

他背负了无数的诅咒与哀恸,赔上母亲的性命,他的出生是一种罪。

…………

或许,世界的决定没有错,波特卡斯d艾斯认为。

他确实是恶魔,人类怎么可能听见心的声音呢?

一开始他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到,若不是母亲的爱,若不是养大他那些人给他的爱,若不是…萨博和路飞,老爹和同伴们,他早就坚持不下去。

他小心翼翼用尽办法封住自己[听j声音的能力,伪装自己像个正常人,而实际上,波特卡斯d艾斯很清楚,他真的是流着恶魔之血的禁忌之子。

那样可怕的能力与生俱来,即使他已经[听j不见,久远留下的印象也挥之不去,甚至到现在,他也没有答案。

他活得浑浑噩噩,无比迷茫,爷爷说,你活下去总有一天会知道答案,可是,要到哪一天呢?他这样是在寻找什么?

变强的理由是什么?自由是什么?活着是什么?

而此时此刻,又一次[听j见世界的声音,那些最初的恶意,波特卡斯d艾斯恍惚间认为,或许…

‘活下去’给不了他的答案,是不是…死亡…

这个异界是母亲在的地方,或许死亡也不是件可怕的事…

…………

意识迷失在无数汇集而来的细碎声音里,波特卡斯d艾斯渐渐觉得…原本被桎梏的意识变得很轻,羽毛一样,随着声音的浪潮跌跌荡荡,一点一点的飘向远处。

黑暗的深处,远远的有很多双眼睛注视着他。

居高临时审视,悲悯又无情。

有温暖触感远远的朝着他蔓延而来…

那是比黑暗更黑的光芒,幽暗而神秘,万丈深渊之中的一小块黑亮碎片。

他盯着飘向自己的黑芒,依稀仿佛觉得它是要给他的…不知道是什么,却有种说不出的祥和安定感,灵魂瞬间发出渴求,告诉他,它能够补足缺失的什么…

这块犹如萤火的黑亮暗芒被无形巨手送到他咫尺间,下一秒就能够嵌入他的意识,只是不想,眼前黑幕般的混沌骤然闪过一道冷冷的蓝光。

冷得象万年不化的冰刃,青蓝色,闪电般斜地里刺入,恰好撞在即将飞入他意识的黑芒上。

两厢碰撞之下,周遭的黑暗霎时间生出一阵剧烈动荡,无比刺目的光芒随着撞击炸开,波特卡斯d艾斯只觉得眼前亮光铺天盖地。

顷刻间陡然大盛的光明激得视膜短暂失明,他只听见暴戾至极的戾啸,一种非常非常危险的存在攸然出现在很近的位置。

紧接着,毫无预兆的,他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飘忽虚无的恍惚感徒然褪去,取而代之的熟悉的沉重感,血液流经脉络的感觉,心脏勃勃跳动的感觉,意识运转的感觉。

…………

隔了会,白茫茫的视膜中心现出一个小小点,接着,蒙住的视野慢慢恢复清晰,第一眼,波特卡斯d艾斯看见一个侧影。

陌生又古怪,墨黑的发长及足踝,侧面看是女性,脸上却覆着一个面具,惨白的骨质面具,额头位置竖着一支尖利独角,一双手长着猛兽般的黑长利爪…

另外,身边有一只泛着微蓝光芒的…狼?

他观察陌生人的同时,对方也发现了他,随即偏过头,面具上眼睛位置…眼瞳的颜色古怪至极。

玻璃晶体是墨黑,虹膜居然是金色,诡异的,比恶魔还可怕几分的眼睛静静盯着他,带着无与伦比腥膻的血腥气息。

这一瞬间,波特卡斯d艾斯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骨骼脉络深处泛起阵阵刺骨疼痛,而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虽然恐怖可怕,看着他的眼神却…平和。

呆愣几秒钟,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至极调开视线,把注意力转到这位陌生人原本看着的方向————前方的远处。

那里,也就是黑亮光辉发出的位置。

而这一看又狠狠的愣住:

深渊混沌已经消失,他站在原本的位置,不远处还是那幢教堂,他的母亲不知去向,一张高背椅子无端端出现在十几米外的路中央,上面坐了一个更陌生的男人。

手肘撑着扶手,半睁半阖的眼睛,苍白的脸,水草一样的黑发,气势看起来像个国王。

另外————打量陌生男人几眼,波特卡斯d艾斯把目光放低几分,落到椅子脚下,那里地上掉落一块碎屑般的物质,黑黝黝的,光泽幽暗而神秘。

就在他盯着那物质看的时候却见它忽然象破灭的泡泡那样无声无息的变成一缕清黑烟气,随后丝丝缕缕向上飘,一点一点融进椅子上那男人的…身体?!

目睹异状,波特卡斯d艾斯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因为他刚想到,那黑色物质不就是差点融进他的东西吗?

如果是陌生男人的一部分,那不是…混账!

静默中,波特卡斯d艾斯握紧拳头险些要一拳打烂陌生男人的脸之前,他听见另外一位的说话声,“你就是友哈巴赫?”

清冷的音色,声音却是熟悉又陌生的人,他弟弟的同伴,安娜。

听到声音,波特卡斯d艾斯狠狠一愣,猛地瞪大眼睛看去:

她不知为什么脸上多出一个面具,原本温婉无害的气质,现在变得说不出的黑暗,暴戾又混沌,并且,开口的同时身体动作微微调整,摆出攻击的姿态,对象是椅子上的男人。

“灭却师?你们灭却师什么时候有了污染灵魂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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